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亲近善知识,莫习恶行,信于恶业。所以然者?诸比丘,亲近善知识已,信便增益,闻、施、智慧普悉增益。若比丘亲近善知识,莫习恶行。所以然者?若近恶知识,便无信、戒、闻、施、智慧。是故,诸比丘,当亲近善知识,莫近恶知识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罗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五百人俱,前后围绕而为说法。
尔时,提婆达兜将五百比丘去如来不远而经过。世尊遥见提婆达兜自将门徒,便说此偈:
“莫亲恶知识,亦莫愚从事,
当近善知识,人中最胜者。
人本无有恶,习近恶知识,
后必种恶根,永在暗冥中。”
是时,提婆达兜五百弟子闻世尊说此偈已,便来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;斯须退坐,向世尊悔过:“我等愚惑,无所识知,惟愿世尊受我等忏悔!”
尔时,世尊受彼五百比丘忏悔,便与说法,令得信根。
尔时,五百比丘在闲静之处思惟深法。所以然者?族姓子出家学道,以信坚固,修无上梵行。尔时,彼五百比丘便成阿罗汉:生死已尽,所作已办,梵行已立,更不复受胎有,如实知之。尔时,五百人成阿罗汉。
是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与无央数之众围绕说法。是时,昙摩留支在静室中,独自思惟,入禅三昧,观见前身在大海中作鱼,身长七百由旬。即从静室起,犹如力土屈伸臂顷,便往至大海中故死尸上而经行。
尔时,昙摩留支便说此偈:
“生死无数劫,流转不可计,
各各求所安,数数受苦恼。
设复见身已,意欲造舍宅,
一切支节坏,形体不得全。
心已离诸行,爱著永无余,
更不受此形,长乐涅槃中。”
尔时,尊者昙摩留支说此偈已,即从彼没,来至舍卫祇洹精舍,往至世尊所。尔时,世尊见昙摩留支来,作是告曰:“善哉!昙摩留支,久来此间。”
瞿摩留支白世尊曰:“如是,世尊,久来此间。”
尔时,上坐及诸比丘各生斯念:“此昙摩留支恒在世尊左右,然今世尊告曰:‘善哉!昙摩留支,久来此间。’”
尔时,世尊知诸比丘心中所念,欲断狐疑故,便告诸比丘:“非为昙摩留支久来此间,故我言此义。所以然者?昔者过去无数劫时,有定光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为佛、众佑,出现于世,治在钵摩大国,与大比丘众十四万八千人俱。尔时,四部之众不可称计,国王、臣吏、人民之类,皆来供养给其所须。
“尔时,有梵志名耶若达,在雪山侧住,看诸秘谶,天文、地理靡不贯博,书疏文字亦悉了知,讽诵一句五百言大人之相亦复了知,事诸火神、日月、星宿,教五百弟子宿夜不倦。耶若达梵志有弟子名曰云雷,颜貌端正,世之希有,发绀青色。云雷梵志聪明博见,靡事不通,恒为耶若达所见爱敬,不去须臾。是时,婆罗门所行咒术,尽皆备举。
“尔时,云雷梵志便作是念:‘我今所应学者悉皆备已。’然复自念:‘书籍所载,诸有学梵志行术过者,当报师恩。又我今日所应学者皆复知之,我今宜可报于师恩。然复贫匮,空无所有可用供养师者;宜当往诣国界求所须者。’
“尔时,云雷梵志便往至师所,而白师曰:‘梵志所学技术之法,今悉知已。然复书籍所载,诸有学术过者,当报师恩。然复贫乏,无有金银珍宝可用供养者,今欲诣国界求索财物,用供养师。’
“尔时,耶若达婆罗门便作是念:‘此云雷梵志我之所爱,不去心首。设吾死者,尚不能别离,何况今日欲舍吾去!我今当作何方宜使留得住耶?’
“是时,耶若达梵志即告云雷曰:‘汝梵志,今故有婆罗门所应学者,卿尚不知。’是时,云雷梵志便前白师:‘惟愿见教,何者未诵?’是时,耶若达梵志便思惟造五百言诵,告云雷曰:‘今有此书名五百言诵,汝可受之。’云雷白言:‘愿师见授,欲得讽诵!’比丘当知:尔时,耶若达便授弟子此五百言诵。未经几日,悉皆流利。
“是时,耶若达婆罗门告五百弟子曰:‘此云雷梵志技术悉备,无事不通。即以立名,名曰超术。此超术梵志极为高才,天文、地理靡不观博,书疏文字亦悉了知。’尔时,超术梵志复经数日,复白师曰:‘梵志所学技术之法,今悉知已。然复书籍所载,诸有学术过者,当报师恩。加复贫乏,无有金银珍宝可用供养师者,今欲诣国界求索财物,用供养师,惟愿听许!’尔时,耶若达梵志告曰:‘汝知是时。”超术梵志前礼师足,便退而去。
“尔时,钵摩大国去城不远,有众梵志普集一处,欲共大祠,亦欲讲论。时,有八万四千梵志共集。第一上座亦复讽诵外道书疏,莫不练知;天文、地理、星宿变怪,皆悉了知。各欲散时,便以五百两金及金杖一枚、金澡罐一枚、牛千头,用奉上师,与第一上座。
“尔时,超术梵志闻:去钵摩大国不远,有诸梵志八万四千集在一处,其有试术过者,便与五百两金及金杖一枚、金澡罐一杖、大牛千头。是时,超术梵志自念:‘我今何故家家乞求?不如诣彼大众共捔技术。’是时,超术梵志便往至大众所。
“尔时,众多梵志遥见超术梵志,各各高声唤曰:‘善哉!祠主,今获大利,乃使梵天躬自下降。’时,八万四千诸梵志等各起共迎,异口同音而作是语:‘善来!大梵神天。’时,超术梵志便生此念:‘此诸梵志谓呼吾是梵天,然复吾亦非梵天。’是时,超术梵志语诸婆罗门曰:‘止!止!诸贤,勿呼吾是梵天也,汝等岂不闻乎?雪山北有大梵志众师,名耶若达,天文、地理靡不贯练。’诸梵志曰:‘吾等闻之,但不见耳!’超术梵志曰:‘我是其弟子,名曰超术。’是时,超术梵志便向彼众第一上座而告之曰:‘设知技术者,向吾说之。’
“尔时,彼众第一上座即向超术梵志诵三藏技术,无有漏失。时,超术婆罗门复语彼上座曰:‘一句五百言,今可说之。’是时,彼上座曰:‘我不解此义,何等是一句五百言者?’时,超术梵志告曰:‘诸贤,默然听说一句五百言大人之相。’比丘当知:尔时,超术梵志便诵三藏之术,及一句五百言大人之相。尔时,八万四千梵志叹未曾有:‘甚奇!甚特!我等初不闻一句五百言大人之相,今尊者宜在上头第一上座。’
“尔时,超术梵志移彼上座已,便在第一上头坐。尔时,彼众上座极怀瞋恚,发此誓愿:‘今此人移我坐处,自补其处。我今所诵经籍,持戒苦行,设当有福者,尽持用作誓:此人所生之处,所欲作事,我恒当坏败其功。’
“是时,彼施之主即出五百两金及金杖一枚、金澡罐一枚、牛千头、好女一人,持用与上座使咒愿。尔时,上座告主人曰:‘我今受此五百两金及金杖、金澡罐,当用供养师。此女人及牛千头,还施主人。所以然者?吾不习欲,亦不积财。’
“是时,超术梵志受此金杖、澡罐已,便往诣钵摩大国。其王名曰光明。时,彼国王请定光如来及比丘众衣食供养。时,彼国王告令城内:‘其有人民有香华,尽不得卖。若有卖者,当重罚之。吾自出买,不须转卖。’复敕人民:‘扫洒令净,勿使有土沙秽恶;悬缯幡盖,香汁涂地,作倡妓乐,不可称计。’
“尔时,彼梵志见已,便问行道人曰:‘今是何日?扫洒道路,除治不净,悬缯幡盖,不可称计,将非国主太子有所娉娶?’彼行道人报曰:‘梵志不知耶?钵摩大国王今请定光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,衣食供养,故平治道路,悬缯幡盖耳!’
“然梵志秘记亦有此语:‘如来出世,甚难得遇,时时乃出,实不可见。犹如优昙钵华,时时乃出;此亦如是,如来出现于世,甚不可值。’又梵志书亦有此语:‘有二人出世甚难得值。云何二人?如来及转轮圣王,此二人出现甚难得值。’尔时,彼复作是念:‘我今何急速报师恩?今且以此五百两金奉上定光如来。’复作是念:‘书记所载,如来不受金银珍宝。我可持此五百两金,用买香华,散如来上。’
“是时,梵志即入城内求买香华。尔时,城中行人报曰:‘梵志不知耶?国王有教令,其有香华卖者当重罚之。’时,彼超术梵志便作是念:‘是我薄佑,求华不获,将知如何?’便还出城,在门外立。
“尔时,有婆罗门女名曰善味,持水瓶行取水,手执五枚华。梵志见已,语彼女人曰:‘大妹,我今须华,愿妹见卖与我。’梵志女曰:‘我何时是汝妹?为识我父母不?’时,超术梵志复生此念:‘此女人性行宽博,意在戏笑。’即复语言:‘贤女,我当与价,是非见惠此华。’梵志女曰:‘岂不闻大王有严教,不得卖华乎?’
“梵志曰:‘贤女,此事无苦,王不奈汝何!我今急须此五枚华,我得此华,汝得贵价。’梵志女曰:‘汝急须华,欲作何等?’梵志报曰:‘我今见有良地,欲种此华。’梵志女曰:‘此华已离其根,终不可生。云何方言我欲种之?’梵志报曰:‘如我今日所见良田,种死灰尚生,何况此华!’
“梵志女曰:‘何者是良田,种死灰乃生乎?’梵志报曰:‘贤女,有定光佛、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,出现于世。’梵志女曰:‘定光如来为何等类?’梵志即报彼女曰:‘定光如来者,有如是之德,有如是之戒,成诸功德。’梵志女曰:‘设有功德者,欲求何等福?’梵志报曰:‘愿我后生当如定光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,禁戒、功德亦当如是。’
“梵志女曰:‘设汝许我世世作夫妇,我便与汝华。’梵志曰:‘我今所行,意不著欲。’梵志女曰:‘如我今身不求为汝作妻,使我将来世与汝作妻。’超术梵志曰:‘菩萨所行,无有爱惜,设与我作妻者,必坏我心。’梵志女曰:‘我终不坏汝施意,正使持我身施与人者,终不坏施心。’是时,便持五百金钱,用买五枚华,与彼女人,共作誓愿,各自别去。
“是时,定光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时到著衣持钵,与比丘僧前后围绕,入钵摩大国。时,超术梵志遥见定光如来颜貌端正,见莫不欢,诸根寂静,行不错乱,有三十二相、八十种好,犹如澄水无有秽浊,光明彻照,无所罣碍,亦如宝山,出诸山上;见已,便发欢喜心,于如来所持此五茎华,至定光如来所;到已,在一面住。
“时,超术梵志白定光佛言:‘愿见采受!设世尊今不授决者,便当于此处断其命根,不愿此生。’尔时,世尊告曰:‘梵志,不可以此五茎华授无上等正觉。’梵志白言:‘愿世尊与我说菩萨所行法!’定光佛告曰:‘菩萨所行,无所爱惜!’
“尔时,梵志便说偈言:
“‘不敢以父母,持施与外人,
诸佛真人长,亦复不敢施。
日月周行世,此二不可施,
余者尽可施,意决无有难。’
“尔时,定光佛复以此偈报梵志曰:
“‘如汝所说施,亦不如来言。
当忍亿劫苦,施头身耳目,
妻子国财宝,车马仆从人,
设能堪与者,今当授汝决。’
“尔时,摩纳复说此偈:
“‘大山炽如火,亿劫堪顶戴,
不能坏道意,惟愿时授决。’
“尔时,定光如来默然不语。时,彼梵志手执五茎华,右膝著地,散定光如来,并作是说:‘持是福佑,使将来世当如定光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,而无有异!’即自散发在于淤泥:‘若如来授我决者,便当以足蹈我发上过。’比丘当知:尔时,定光如来观察梵志心中所念,便告梵志曰:‘汝将来世当作释迦文佛、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。’
“时,超术梵志有同学,名昙摩留支,在如来边,见定光佛授超术梵志决,又足蹈发上;见已,便作是说:‘此秃头沙门何忍,乃举足蹈此清净梵志发上?此非人行!’”
佛告诸比丘:“尔时耶若达梵志者,岂异人乎?莫作是观!所以然者?尔时耶若达者,今白净王是。尔时八万四千梵志上座者,今提婆达兜身是也。时超术梵志者,即我身是也。是时梵志女卖华者,今瞿夷是也。尔时祠主者,今执杖梵志是也。尔时昙摩留支,口所造行,吐不善响,今昙摩留支是也。然复昙摩留支无数劫中恒作畜生,最后受身在大海作鱼,身长七百由旬。从彼命终,来生此间,与善知识从事,恒亲近善知识,习诸善法,根门通利。以此因缘故,我言:‘久来此间。’昙摩留支亦复自陈:‘如是,世尊,久来此间。’是故,诸比丘,常当修习身、口、意行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,有人似师子者,有似羊者。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
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尔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
世尊告曰:“彼人云何似师子者?于是,比丘,或有人得供养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;彼得已,便自食啖,不起染著之心,亦无有欲意,不起诸想,都无此念,自知出要之法;设使不得利养,不起乱念,无增减心。犹师子王食啖小畜,尔时,彼兽王亦不作是念:‘此者好,此者不好。’不起染著之心,亦无欲意,不起诸想。此人亦复如是,若得供养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彼得已,便自食啖,不起想著之意;设使不得,亦无诸念。
“犹如有人受人供养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得已,便自食啖,起染著之心,生爱欲意,不知出要之道;设使不得,恒生此想念。彼人得供养已,向诸比丘而自贡高,毁蔑他人:‘我所能得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此诸比丘不能得之。’犹如大群羊中有一羊,出群已,诣大粪聚;此羊饱食屎已,还至羊群中,便自贡高:‘我能得好食,此诸羊不能得食。’此亦如是,若有一人,得利养衣被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起诸乱想,生染著心,便向诸比丘而自贡高:‘我能得供养,此诸比丘不能得供养。’是故,诸比丘,当学如师子王,莫如羊也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众生知反复者,此人可敬,小恩尚不忘,何况大恩!设使离此间千由旬、百千由旬,故不为远,犹近我不异。所以然者?比丘当知:我恒叹誉知返复者。诸有众生不知反复者,大恩尚不忆,何况小者!彼非近我,我不近彼,正使著僧伽梨在吾左右,此人犹远。所以然者?我恒不说无反复者。是故,诸比丘,当念反复,莫学无反复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人懈惰,种不善行,于事有损。若能不懈惰而精进者,此者最妙,于诸善法便有增益。所以然者?弥勒菩萨经三十劫应当作佛、至真、等正觉,我以精进力、勇猛之心,使弥勒在后。过去恒沙多萨阿竭、阿罗诃、三耶三佛,皆由勇猛而得成佛。以此方便,当知懈惰为苦,作诸恶行,于事有损。若能精进勇猛心强,诸善功德便有增益。是故,诸比丘,当念精进,勿有懈怠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阿练比丘当修行二法。云何二法?所谓止与观也。若阿练比丘得休息止,则戒律成就,不失威仪,不犯禁行,作诸功德。若复阿练比丘得观已,便观此苦,如实知之;观苦集,观苦尽,观苦出要,如实知之。彼如是观已,欲漏心得解脱,有漏心、无明漏心得解脱,便得解脱智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
“过去诸多萨阿竭、阿罗诃、三耶三佛皆由此二法而得成就。所以然者?犹如菩萨坐树王下时,先思惟此法止与观也。若菩萨摩诃萨得止已,便能降伏魔怨;若复菩萨得观已,寻成三达智,成无上至真、等正觉。是故,诸比丘,阿练比丘当求方便,行此二法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阿练比丘在闲静处,不在众中,恒当恭敬,发欢喜心。若复阿练比丘在闲静处,无有恭敬,不发欢喜心;正使在大众中,为人所论不知阿练之法,云:‘此阿练比丘无恭敬心,不发欢喜!’
“复次,比丘,阿练比丘在闲静处,不在众中,常当精进,莫有懈慢,悉当解了诸法之要。若复阿练比丘在闲静之处,有懈慢心,作诸恶行;彼在众中,为人所论:‘此阿练比丘懈怠,无有精进。’是故,比丘,阿练比丘在闲静处,不在众中,常当下意发欢喜心,莫有懈慢,无有恭敬,念行精进,意不移转,于诸善法,悉当具足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二人不能善说法语。云何为二人?无信之人与说信法,此事甚难;悭贪之人为说施法,此亦甚难。若复,比丘,无信之人与说信法,便兴瞋恚,起伤害心。犹如狗恶,加复伤鼻,倍更瞋恚。诸比丘,此亦如是,无信之人与说信法,便起瞋恚,生伤害心。若复,比丘,悭贪之人与说施法,便生瞋恚,起伤害心。犹如痈疮未熟,复加刀割,痛不可忍。此亦如是,悭贪之人与说施法,倍复瞋恚,起伤害心。是谓,比丘,此二人难为说法。
“复次,比丘,有二人易为说法。云何为二?有信之人与说信法,不悭贪人与说施法。若,比丘,有信之人与说信法,便得欢喜,意不变悔。犹如有病之人,与说除病之药,便得平复。此亦如是,有信之人与说信法,便得欢喜,心不改变。若复无贪之人与说施法,即得欢喜,无有悔心。犹如有男女端正,自喜沐浴手面;复有人来,持好华奉上,倍有颜色;复以好衣服饰奉上其人,彼人得已,益怀欢喜。此亦如是,无悭贪之人与说施法,便得欢喜,无有悔心。是谓,比丘,此二人易为说法。是故,诸比丘,当学有信,亦当学布施,莫有悭贪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二法与凡夫人,得大功德,成大果报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。云何为二法?供养父母,是谓二人获大功德,成大果报。若复供养一生补处菩萨,获大功德,得大果报。是谓,比丘,施此二人获大功德,受大果报,得甘露味,至无为处。是故,诸比丘,常念孝顺供养父母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教二人作善不可得报恩。云何为二?所谓父母也。若复,比丘,有人以父著左肩上,以母著右肩上,至千万岁,衣被、饭食、床蓐卧具、病瘦医药,即于肩上放于屎溺,犹不能得报恩。比丘当知:父母恩重,抱之、育之,随时将护,不失时节,得见日月,以此方便,知此恩难报。是故,诸比丘,当供养父母,常当孝顺,不失时节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槃特告弟朱利槃特曰:“若不能持戒者,还作白衣!”是时,朱利槃特闻此语已,便诣祇洹精舍门外立而堕泪。
尔时,世尊以天眼清净,观是朱利槃特比丘在门外立,而悲泣不能自胜。时,世尊从静室起,如似经行至祇洹精舍门外,告朱利槃特曰:“比丘,何故在此悲泣?”
朱利槃特报曰:“世尊,兄见驱逐:‘若不能持戒者,还作白衣,不须住此。’是故悲泣耳!”
世尊告曰:“比丘,勿怀畏怖,我成无上等正觉,不由卿兄槃特得道。”
尔时,世尊手执朱利槃特诣静室教,使就坐。世尊复教使执扫篲:“汝诵此字,为字何等?”
是时,朱利槃特诵得扫,复忘篲;若诵得篲,复忘扫。
尔时,尊者朱利槃特诵此篲扫乃经数日。然此扫篲复名除垢,朱利槃特复作是念:“何者是除?何者是垢?垢者灰土瓦石,除者清净也。”复作是念:“世尊何故以此教悔我?我今当思惟此义。”以思惟此义,复作是念:“今我身上亦有尘垢,我自作喻,何者是除?何者是垢?”彼复作是念:“缚结是垢,智慧是除。我今可以智慧之篲,扫此结缚。”
尔时,尊者朱利槃特思惟五盛阴成者、败者,所谓此色、色集、色灭,是谓痛、想、行、识成者、败者。尔时,思惟此五盛阴已,欲漏心得解脱,有漏心、无明漏心得解脱;已得解脱,便得解脱智;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有,如实知之。
尊者朱利槃特便成阿罗汉,已成阿罗汉,即从座起,诣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,白世尊曰:“今已有智,今已有慧,今已解扫篲。”
世尊告曰:“比丘,云何解之?”
朱利槃特报曰:“除者谓之慧,垢者谓之结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比丘,如汝所言,除者是慧,垢者是结。”
尔时,尊者朱利槃特向世尊而说此偈:
“今诵此已足,如尊之所说,
智慧能除结,不由其余行。”
世尊告曰:“比丘,如汝所言,以智慧,非由其余。”
尔时,尊者闻世尊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二法,不可敬待,亦不足爱著,世人所捐弃。云何为二法?怨憎共会,此不可敬待,亦不足爱著,世人所捐弃;恩爱别离,不可敬待,亦不足爱著,世人所捐弃。是谓,比丘,有此二法,世人所不喜,不可敬待。
“比丘,复有二法,世人所不弃。云何为二法?怨憎别离,世人之所喜;恩爱集一处,甚可爱敬,世人之所喜。是谓,比丘,有此二法,世人所喜。
“我今说此怨憎共会、恩爱别离;复说怨憎别离、恩爱共会,有何义?有何缘?”
比丘报曰:“世尊诸法之王,惟愿世尊与我等说,诸比丘闻已,当共奉行!”
世尊告曰:“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分别说之。诸比丘,此二法由爱兴,由爱生,由爱成,由爱起;当学除其爱,不令使生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自归之德。云何为三?所谓归佛第一之德,归法第二之德,归僧第三之德。
“彼云何名为归佛之德?诸有众生,二足、四足、众多足者,有色、无色,有想、无想,至尼维先天上,如来于中,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。由牛得乳,由乳得酪,由酪得酥,由酥得醍醐,然复醍醐于中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;此亦如是,诸有众生,二足、四足、众多足者,有色、无色,有想、无想,至尼维先天上,如来于中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。诸有众生承事佛者,是谓承事第一之德。以获第一之德,便受天上、人中之福,此名第一之德。”
“云何名为自归法者?所谓诸法:有漏、无漏,有为、无为,无欲、无染,灭尽、涅槃;然涅槃法于诸法中,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。由牛得乳,由乳得酪,由酪得酥,由酥得醍醐,然复醍醐于中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;此亦如是,所谓诸法,有漏、无漏,有为、无为,无欲、无染,灭尽、涅槃,然涅槃法于诸法中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。诸有众生承事法者,是谓承事第一之德。以获第一之德,便受天上、人中之福,此名第一之德。
“云何名为自归圣众?所谓圣众者,大众大聚有形之类。众生之中,如来众僧于此众中,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。由牛得乳,由乳得酪,由酪得酥,由酥得醍醐,然复醍醐于中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。此亦如是,所谓圣众者,大众大聚者,有形之类众生之中,如来众僧于此众中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,是谓承事第一之德。以获第一之德,便受天上、人中之福,此名第一之德。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第一承事佛,最尊无有上;
次复承事法,无欲无所著;
敬奉贤圣众,最是良福田;
彼人第一智,受福最在前。
若在天人中,处众为正导,
亦得最妙座,自然食甘露。
身著七宝衣,为人之所敬,
戒具最完全,诸根不缺漏。
亦获智慧海,渐至涅槃界,
有此三归者,趣道亦不难。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三福之业。云何为三?施为福业,平等为福业,思惟为福业。
“彼云何名施为福业?若有一人,开心布施沙门、婆罗门、极贫穷者、孤独者、无所趣向者,须食与食,须浆给浆,衣被、饭食、床卧之具、病瘦医药、香华、宿止,随身所便,无所爱惜,此名曰施福之业。
“云何名平等为福业?若有一人不杀、不盗,恒知惭愧,不兴恶想;亦不盗窃,好惠施人,无贪悋心,语言和雅,不伤人心;亦不他淫,自修梵行,己色自足;亦不妄语,恒念至诚,不欺诳言,世人所敬,无有增损;亦不饮酒,恒知避乱。复以慈心遍满一方,二方、三方、四方亦尔,八方、上下遍满其中,无量无限,不可限,不可称计,以此慈心普覆一切,令得安隐。复以悲、喜、护心普满一方,二方、三方、四方亦尔,八方、上下悉满其中,无量无限,不可称计,以此悲、喜、护心悉满其中。是谓名为平等为福之业。
“彼法云何名思惟为福业?于是,比丘,修行念觉意,依无欲,依无观,依灭尽,依出要;修择法觉意,修念觉意,修猗觉意,修定觉意,修护觉意,依无欲,依无观,依灭尽,依出要。是谓名思惟为福业。
“如是,比丘,有此三福之业。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布施及平等,慈心护思惟,
有此三处所,智者所亲近。
此间受其报,天上亦复然,
缘有此三处,生天必不疑。
“是故,诸比丘,当求方便,索此三处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如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因缘,识来受胎。云何为三?于是,比丘,母有欲意,父母共集一处,与共止宿,然复外识未应来趣,便不成胎。若复欲识来趣,父母不集,则非成胎。若复母人无欲,父母共集一处,尔时父欲意盛,母不大殷勤,则非成胎。若复父母集在一处,母欲炽盛,父不大殷勤,则非成胎。
“若复父母集在一处,父有风病,母有冷病,则不成胎。若复父母集在一处,母有风病,父有冷病,则非成胎。若复有时父母集在一处,父身水气偏多,母无此患,则非成胎。
“若复有时父母集在一处,父相有子,母相无子,则不成胎。若复有时父母集在一处,母相有子,父相无子,则不成胎。若复有时父母俱相无子,则非成胎。
“若复有时识神趣胎,父行不在,则非成胎。若复有时父母应集一处,然母远行不在,则不成胎。若复有时父母应集一处,然父身遇重患,时识神来趣,则非成胎。若复有时父母应集一处,识神来趣,然母身得重患,则非成胎。若复有时父母应集一处,识神来趣,然复父母身俱得疾病,则非成胎。
“若复,比丘,父母集在一处,父母无患,识神来趣,然复父母俱相有儿,此则成胎。是谓有此三因缘而来受胎。是故,比丘,当求方便,断三因缘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众生,欲起慈心,有笃信意,承受奉事父母、兄弟、宗族、室家、朋女、知识,当安三处,令不移动。
“云何为三?当发欢喜,于如来所,心不移动。彼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世尊。复当发意于正法中。如来法者,善说无碍,极为微妙,由此成果。如是智者当学知之!亦当发意于圣众所。如来圣众,悉皆和合,无有错乱,法法成就:戒成就、三昧成就、智慧成就、解脱成就、解脱见慧成就。所谓圣众者,四双八辈、十二贤圣,此是如来圣众,可敬、可贵,此是世间无上福田。诸有比丘学此三处,则成大果报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瞿波离比丘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彼比丘白世尊曰:“此舍利弗、目揵连比丘所行甚恶,造诸恶行。”
世尊告曰:“勿作是语!汝发欢喜心于如来所;舍利弗、目揵连比丘所行纯善,无有诸恶。”
是时,瞿波离比丘再三白世尊曰:“如来所说诚无虚妄,然舍利弗、目揵连比丘所行甚恶,无有善本。”
世尊告曰:“汝是愚人!不信如来之所说乎?方言:‘舍利弗、目揵连比丘所行甚恶。’汝今造此恶行,后受报不久。”
尔时,彼比丘即于座上,身生恶疮,大如芥子,转如大豆,渐如阿摩勒果,稍如胡桃,遂如合掌,脓血流溢,身坏命终,生莲华地狱中。
是时,尊者大目揵连闻瞿波离命终,便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;须臾退坐,白世尊曰:“瞿波离比丘为生何处?”
世尊告曰:“彼命终者生莲华地狱中。”
是时,目连白世尊曰:“我今欲往至彼地狱,教化彼人。”
世尊告曰:“目连,不须往彼!”
目连复重白世尊曰:“欲往至彼地狱中,教化彼人。”
尔时,世尊亦默然不对。
是时,尊者大目揵连如力士屈伸臂顷,从舍卫没不现,便至莲华大地狱中。当尔时,瞿波离比丘身体火燃,又有百头牛以犁其舌。
尔时,尊者大目揵连在虚空中结跏趺坐,弹指告彼比丘。
彼比丘即仰问曰:“汝是何人?”
目揵连报曰:“瞿波离,我是释迦文佛弟子,字目揵连,姓拘利陀。”
是时,比丘见目连已,吐此恶言:“我今堕此恶趣,犹不免汝前乎?”说此语讫,即其时以有千头牛以犁其舌。
目连见已,倍增愁悒,生变悔心,即于彼没,还至舍卫国,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。尔时,目连以此因缘具白世尊。
世尊告曰:“我前语汝,不须至彼见此恶人。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夫士之生,斧在口中,
所以斩身,由其恶言。
彼息我息,此二俱善;
已造恶行,斯堕恶趣。
此为最恶,有尽无尽,
向如来恶,此者最重。
壹万三千,六壹灰狱,
谤圣堕彼,身口所造。”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学三法,成就其行。云何为三?身行善、口行善、意行善。如是,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比丘成就三法,于现法中善得快乐,勇猛精进,得尽有漏。云何为三?于是,比丘,诸根寂静,饮食知节,不失经行。
“云何比丘诸根寂静?于是,比丘若眼见色,不起想著,无有识念,于眼根而得清净;因彼求于解脱,恒护眼根。若耳闻声,鼻嗅香,舌知味,身知细滑,意知法,不起想著,无有识念,于意根而得清净;因彼求于解脱,恒护意根。如是,比丘诸根寂静。
“云何比丘饮食知节?于是,比丘思惟饮食所从来处,不求肥白,趣欲支形,得全四大。我今当除故痛,使新者不生,令身有力,得修行道,使梵行不绝。犹如男女身生恶疮,或用脂膏涂疮,所以涂疮者,欲使时愈故;此亦如是,诸比丘,饮食知节。于是,比丘思惟饭食所从来处,不求肥白,趣欲支形,得全四大。‘我今当除故痛,使新者不生,令身有力,得修行道,使梵行不绝。’犹如重载之车所以膏毂者,欲致重有所至。比丘亦如是,饮食知节,思惟所从来处,不求肥白,趣欲支形,得全四大。‘我今当除故痛,使新者不生,令身有力,得修行道,使梵行不绝。’如是,比丘饮食知节。
“云何比丘不失经行?于是,比丘前夜、后夜,恒念经行,不失时节,常念系意在道品之中,若在昼日,若行、若坐,思惟妙法,除去阴盖。复于初夜,若行、若坐,思惟妙法,除去阴盖。复于中夜,右胁而卧,思惟系意在明。彼复于后夜起,若行、若坐,思惟深法,除去阴盖。如是,比丘不失经行。
“若有比丘诸根寂静,饮食知节,不失经行,常念系意在道品之中,此比丘便成二果,于现法中得阿那含。犹如善御之士,在平正道中,御四马之车,无有凝滞,所欲到处,必果不疑。此比丘亦复如是,若诸根寂静,饮食知节,不失经行,常念系意在道品之中,此比丘便成二果,于现法中,漏尽得阿那含。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大患。云何为三?所谓风为大患,痰为大患,冷为大患。是谓,比丘,有此三大患。然复此三大患有三良药。云何为三?若风患者,酥为良药,及酥所作饭食。若痰患者,蜜为良药,及蜜所作饭食。若冷患者,油为良药,及油所作饭食。是谓,比丘,此三大患有此三药。
“如是,比丘亦有此三大患。云何为三?所谓贪欲、瞋恚,愚痴。是谓,比丘,有此三大患。然复此三大患有三良药。云何为三?若贪欲起时,以不净往治,及思惟不净道。瞋恚大患者,以慈心往治,及思惟慈心道。愚痴大患者,以智慧往治,及因缘所起道。是谓,比丘,此三大患有此三药。是故,比丘,当求方便,索此三药。如是,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恶行。云何为三?所谓身恶行、口恶行、意恶行。是谓,比丘,有三恶行。当求方便,修三善行。云何为三?身恶行者,当修身善行;口恶行者,当修口善行;意恶行者,当修意善行。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当护身恶行,修习身善行;
念舍身恶行,当学身善行。
当护口恶行,修习口善行;
念舍口恶行,当学口善行。
当护意恶行,修习意善行;
念舍意恶行,当学意善行。
身行为善哉,口行亦复然,
意行为善哉,一切亦如是。
护口意清净,身不为恶行,
净此三行迹,至仙无为处。
“如是,诸比丘,当舍三恶行,修三善行。如是,比丘,当作如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有众多比丘到时,著衣持钵,入城乞食。是时,众多比丘便生此念:“我等入城乞食,日时犹早,今可相率至外道梵志所。”
尔时,众多比丘便往至异学梵志所;到已,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。是时,梵志问沙门曰:“瞿昙道士恒说欲论、色论、痛论、想论,如此诸论有何差别?我等所论亦是沙门所说,沙门所说亦是我等所论。说法同我说法,教诲同我教诲。”
是时,众多比丘闻彼语已,亦不言善,复非言恶,即从座起而去,并作是念:“我等当以此义往问世尊。”
尔时,众多比丘食后便至世尊所;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众多比丘从梵志所,问事因缘本末尽白世尊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设彼梵志作是问者,汝等当以此义,酬彼来问:‘欲有何味?复有何过?当舍离欲。色有何味?复有何过?当舍离色。痛有何味?复有何过?当舍离痛。’汝等设以此语酬彼来问者,彼诸梵志默然不对。设有所说者,亦不能解此深义,遂增愚惑,堕于边际。所以然者?非彼境界。然复,比丘,魔及魔天、释、梵、四天王、沙门、婆罗门、人及非人能解此深义者,除如来、等正觉及如来圣众;受吾教者,此即不论。
“欲有何味?所谓五欲者是。云何为五?眼见色,为起眼识,甚爱敬念,世人所喜;若耳闻声,鼻嗅香、舌知味、身知细滑,甚爱敬念,世人所喜。若复于此五欲之中,起苦、乐心,是谓欲味。
“云何欲有何过者?若有一族姓子,学诸伎术,而自营己。或学田作,或学书疏,或学佣作,或学算数,或学权诈,或学刻镂,或学通信,至彼来此。或学承事王身,不避寒暑,记累勤苦,不自由己,作此辛苦而获财业,是为欲为大过。
“现世苦恼,由此恩爱,皆由贪欲。然复彼族姓子,作此勤劳,不获财宝。彼便怀愁忧苦恼,不可称记,便自思惟:‘我作此功劳,施诸方计,不得财货。’如此之比者,当念舍离,是为当舍离欲。
“复次,彼族姓子或时作此方计而获财货,以获财货,广施方宜。恒自拥护,恐王敕夺,为贼偷窃,为水所漂,为火所烧。复作是念:‘正欲藏窖,恐后亡失;正欲出利,复恐不克;或家生恶子,费散吾财。’是为欲为大患,皆缘欲本,致此灾变。
“复次,族姓子恒生此心,欲拥护财货。后犹复为国王所夺,为贼所劫,为水所漂,为火所烧;所藏窖者亦复不克;正使出利亦复不获;居家生恶子,费散财货,万不获一,便怀愁忧苦恼,椎胸唤呼:‘我本所得财货,今尽忘失!’遂成愚惑,心意错乱,是谓欲为大患。缘此欲本,不至无为。
“复次,缘此欲本,著铠执仗,共相攻伐。以相攻伐,或在象众前、或在马众前、或在步兵前、或在车众前,见马共马斗、见象共象斗、见车共车斗、见步兵共步兵斗,或相斫射,以矟相斫刺。如此之比,欲为大患。缘欲为本,致此灾变。
“复次,缘此欲本,著铠执仗,或在城门、或在城上,共相斫射,或以矟刺、或以铁轮而轹其头,或消铁相洒,受此苦恼,死者众多。
“复次,欲者亦无有常,皆代谢变易,不停不解。此欲变易无常者,此谓欲为大患。
“云何当舍离欲?若能修行除贪欲者,是谓舍欲。谓诸有沙门、婆罗门不知欲之大患,亦复不知舍欲之原,如实不知沙门、沙门威仪,不知婆罗门、婆罗门威仪,此非沙门、婆罗门,亦复不能举身作证而自游戏。谓诸沙门、婆罗门审知欲为大患,能舍离欲,如实不虚,知沙门有沙门威仪,知婆罗门有婆罗门威仪,己身作证而自游戏,是为舍离于欲。
“云何色味?设有见刹利女种、婆罗门女种、长者女种,年十四、十五、十六,不长不短,不肥不瘦,不白不黑,端正无双,世之希有。彼最初见彼颜色,起喜乐想,是谓色味。
“云何为色大患?复次,若后见彼女人,年八十、九十,乃至百岁,颜色变异,年过少壮,牙齿缺落,头发皓白,身体垢界,皮缓面皱,脊偻呻吟,身如故车,形体战掉,扶杖而行。云何,比丘,初见妙色,后复变易,岂非是大患乎?”
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世尊告诸比丘:“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此若见彼女人,身抱重患,卧于床褥,失大小便,不能起止。云何,比丘,本见妙色,今致此患,岂非大患乎?”
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世尊告曰:“诸比丘,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比丘,若见彼女人身坏命终,将诣冢间。云何,比丘,本见妙色,今以变改,于中现起苦乐想,岂非大患乎?”
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世尊告曰:“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若见彼女人,死经一日、二日、三日、四日、五日,乃至七日,身体胮胀烂臭,散落一处。云何,比丘,本有妙色,今致此变,岂非大患乎?”
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世尊告曰:“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若见彼女人,乌、鹊、鸱、鹫竞来食啖,或为狐、狗、狼、虎所见食啖,或为蜎飞蠢动、极细蠕虫而见食啖。云何,比丘,彼本有妙色,今致此变,于中起苦、乐想,岂非大患乎?”
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世尊告曰:“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若见彼女人身,虫鸟以食其半,肠胃肉血污秽不净。云何,比丘,彼本有妙色,今致此变,于中起苦、乐想,此非大患乎?”
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世尊告曰:“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若见彼女人身,血肉已尽,骸骨相连。云何,比丘,彼本有妙色,今致此变,于中起苦、乐想,此岂非大患乎?”
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世尊告曰:“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若见彼女人身,血肉已尽,唯有筋缠束薪。云何,比丘,本有妙色,今致此变,于中起苦、乐想,此非大患乎?”
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世尊告曰:“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若复见彼女人身,骸骨散落,各在一处,或脚骨一处,或膞骨一处,或髀骨一处,或髋骨一处,或胁肋一处,或肩臂骨一处,或颈骨一处,或髑髅一处。云何,诸比丘,本有妙色,今致此变,于中起苦、乐想,此岂非大患乎?
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世尊告曰:“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若见彼女人身,骨皓白色,或似鸽色。云何,比丘,本有妙色,今致此变,于中起苦、乐想,岂非大患乎?”
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世尊告曰:“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若见彼女人骸骨,经无数岁,或有腐烂坏败,与土同色。云何,比丘,彼本有妙色,今致此变,于中起苦、乐想,岂非大患乎?”
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世尊告曰:“是谓色为大患。复次,此色无常、变易,不得久停,无有牢强,是谓色为大患。
“云何色为出要?若能舍离于色,除诸乱想,是谓舍离于色。谓诸沙门、婆罗门,于色著色,不知大患,亦不舍离,如实而不知,此非沙门、婆罗门,于沙门不知沙门威仪,于婆罗门不知婆罗门威仪,不能己身作证而自游戏。谓诸有沙门、婆罗门,于色不著色,深知为大患,能知舍离,是谓于沙门知沙门威仪,于婆罗门知婆罗门威仪,己身作证而自游戏,是谓舍离于色。
“云何为名痛味?于是,比丘,得乐痛时,便知我得乐痛;得苦痛时,便知我得苦痛;若得不苦不乐痛时,便知我得不苦不乐痛。若得食乐痛时,便知我得食乐痛;若得食苦痛时,便知我得食苦痛;若得食不苦不乐痛时,便知我得不苦不乐痛。不食苦痛时,便自知我不食苦痛;若不食乐痛时,便自知我不食乐痛;若不食不苦不乐痛时,便自知我不食不苦不乐痛。
“复次,比丘,若得乐痛,尔时不得苦痛,亦复无不苦不乐痛,尔时我唯有乐痛。若得苦痛时,尔时无有乐痛,亦无不苦不乐痛,唯有苦痛。若复,比丘,得不苦不乐痛时,尔时无有乐痛、苦痛,唯有不苦不乐痛。复次,痛者无常、变易之法,以知痛无常、变易法者,是谓痛为大患。
“云何痛为出要?若能于痛舍离于痛,除诸乱想,是谓舍离于痛。诸有沙门、婆罗门于痛著痛,不知大患,亦不舍离,如实而不知,此非沙门、婆罗门,于沙门不知沙门威仪,于婆罗门不知婆罗门威仪,不能以身作证而自游戏。诸有沙门、婆罗门于痛不著痛,深知为大患,能知舍离,是谓于沙门知沙门威仪,于婆罗门知婆罗门威仪,以身作证而自游戏,是谓舍离于痛。
“复次,比丘,若有沙门、婆罗门不知苦痛、乐痛、不苦不乐痛,如实而不知,复教他人使行者,此非其宜。若有沙门、婆罗门能舍离痛,如实而知,复劝教人使远离之,此正其宜,是谓舍离于痛。
“我今,比丘,以说著欲、味欲,欲为大患,复能舍者;亦说著色、味色,色为大患,能舍离色;以说著痛、味痛,痛为大患,能舍离痛。诸如来所应行者,所谓施设者,我今周讫。常当念在树下空闲之处,坐禅思惟,莫有懈怠!是谓我之教敕。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不牢要。云何为三?身不牢要、命不牢要、财不牢要。是谓,比丘,有此三不牢要。于此,比丘,三不牢要中,当求方便,成三牢要。云何为三?不牢要身,求于牢要;不牢要命,求于牢要;不牢要财,求于牢要。
“云何不牢要身,求于牢要?所谓谦敬礼拜,随时问讯。是谓不牢要身,求于牢要。
“云何不牢要命,求于牢要?于是,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尽形寿不杀生,不加刀杖,常知渐愧,有慈悲心,普念一切众生;尽形寿不盗,恒念惠施,心无吝相;尽形寿不淫,亦不他淫;尽形寿不妄语,常念至诚,不欺世人;尽形寿不饮酒,意不错乱,持佛禁戒。是谓命不牢要,求于牢要。
“云何财不牢要,求于牢要?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常念惠施,与沙门、婆罗门、诸贫匮者,须食者与食,须浆与浆,衣被、饮食、床敷卧具、病瘦医药、舍宅、城郭,所须之具悉皆与之。如是,财不牢要,求于牢要。
“是谓,比丘,以此三不牢要,求此三牢要。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知身不牢要,命亦不牢固,
财货衰耗法,当求牢要者。
人身甚难得,命亦不久停,
财货磨灭法,欢喜念惠施。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第一德、福业,三因、三安、瞿,
三夜、病、恶行,苦除、不牢要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人,世人所应供养。云何为三?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,世人所应供养;如来弟子漏尽阿罗汉,世人所应供养;转轮圣王,世人所应供养。
“有何因缘如来世人所应供养乎?夫如来者,不伏者伏,不降者降,不度者度,未得解脱者令得解脱,未般涅槃者使成涅槃,无救护者与作救护,盲者与作眼目,病者与作救护,最尊第一。魔若魔天、天及人民,于中最尊福田,可敬可贵,与人作导,令知正路,未知道者与说道教,以此因缘,如来世人所应供养。
“复有何因缘如来弟子漏尽阿罗汉世人所应供养乎?比丘当知:漏尽阿罗汉以度生死源,更不复受有,以得无上法,淫、怒、痴尽,永不得全,是世福田。以此因缘本末,使漏尽阿罗汉,世人所应供养。
“复以何因缘转轮圣王世人所应供养?比丘当知:转轮圣王以法治化,终不杀生,复教他人使不杀生;自不盗窃,亦复教他人使不偷盗;自不淫泆,复教他人不行淫泆;自不妄语,亦复教他人使不妄语;自不两舌,斗乱彼此,亦复教他人使不两舌;自不嫉妒、恚、痴,亦复教他人不习此法;自行正见,复教他人使不邪见。以此因缘,以此本末,使转轮圣王,世人所应供养。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阿难:“有三善根,不可穷尽,渐至涅槃界。云何为三?所谓于如来所而种功德,此善根不可穷尽;于正法中而种功德,此善根不可穷尽;于圣众所而种功德,此善根不可穷尽。是谓,阿难,此三善根不可穷尽,得至涅槃界。是故,阿难,当求方便,获此不可穷尽之福。如是,阿难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三痛。云何为三?所谓乐痛、苦痛、不苦不乐痛。诸比丘当知:彼乐痛者,欲爱使也;彼苦痛者,瞋恚使也;不苦不乐痛者,是痴使也。是故,诸比丘,当学方便,求灭此使。所以然者?当自炽然,当自修行法,得无比法。诸比丘当知:我灭度后,其有比丘念自炽然,修其行法,得无比法,此则是第一声闻。
“云何,比丘,当自炽然,当自修行,得修行法,获无比法?于是,比丘,内自观身,外自观身,内外自观身而自游戏;内观痛,外观痛,内外观痛;内观意,外观意,内外观意;内观法,外观法,内外观法而自游戏。如是,比丘,当自炽然,修行其法,得无比法。诸比丘行此法者,于声闻中第一弟子。如是,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事,覆则妙,露则不妙。云何为三?一者女人,覆则妙,露则不妙;婆罗门咒术,覆则妙,露则不妙;邪见之业,覆则妙,露则不妙。是谓,比丘,有此三事,覆则妙,露则不妙。
“复有三事,露则妙,覆则不妙。云何为三?日、月,露则妙,覆则不妙;如来法语,露则妙,覆则不妙。是谓,比丘,有此三事,露则妙,覆则不妙。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女人及咒术,邪见不善行,
此是世三法,覆隐而最妙。
日、月广所照,如来正法语,
此是三世法,露则第一妙。
“是故,诸比丘,当露现如来法,勿使覆隐。如是,比丘,当作是学!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此三有为有为相。云何为三?知所从起,知当迁变,知当灭尽。彼云何知所从起?所谓生,长大成五阴形,得诸持、入,是谓知所从起。彼云何为灭尽?所谓死,命过不住、无常,诸阴散坏,宗族别离,命根断绝,是谓为灭尽。彼云何变易?齿落、发白、气力竭尽,年遂衰微,身体解散,是谓为变易法。是为,比丘,三有为有为相。当知此三有为相,善分别之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愚人有三相三法,不可恃怙。云何为三?于是,愚者不可思惟而思惟之,不可论说而论说之,不可行者而修习之。
“云何愚者不可思惟而思念之?于是,愚者意三行便思忆之。云何为三?于是,愚者起嫉心,于他财物及于女色,心念恶言,悉兴嫉心:‘彼之所有,愿是我许。’如是,愚者不可思惟而思惟之。
“云何愚者不可论说而论说之?于是,愚者造口四过。云何为四?于是,愚者恒喜妄言、绮语、恶口、斗乱彼此。如是,愚者造口四过。
“云何愚者造于恶行?于是,愚者造身恶行,常念杀生、窃盗、淫泆。如是,愚者造于恶行。如是,比丘,愚者有此三行,愚痴之人习此三事。
“复次,比丘,智者有三事,当念修行。云何为三?于是,智者应思惟者,便思惟之;应论说者,便论说之;应行善者,便修行善。
“彼云何智者应思惟事,便思惟之?于是,智者思惟意三行。云何为三?于是,智者不嫉妒、恚、痴,常行正见,见他财货,不生想念。如是,智者应思惟者,便思惟之。
“云何智者应论说者,便论说之?于是,智者成就口四行。云何为四?于是,智者不行妄语,亦不教人妄语,见人妄语者意不喜乐,是谓智者而护其口。复次,智者不行绮语、恶口、斗乱彼此,亦不教人使行绮语、恶口、斗乱。如是,智者成就口四行。
“云何智者成就身三行?于是,智者思惟身行,无所触犯。然复智者自不杀生,亦不教人杀生,见人杀者心不喜乐。自不偷窃,不教人盗,见人盗者心不喜乐。亦不淫泆,见他女色,心不起想,亦不教人使行淫泆;设见老母,视之如己亲,中者如姊,小者如妹,意无高下。如是,智者身成就三行。是谓智者所行。如是,比丘,有此三有为之相。是故,诸比丘,愚者三相常当舍离。此三智者所行,不废斯须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三法,不可觉知,不见、不闻,经历生死,未曾瞻睹,我及尔等曾不见闻。云何为三?所谓贤圣戒,不可觉知,不见、不闻,经历生死,未曾瞻睹,我及尔等曾不见闻。贤圣三昧、贤圣智慧,不可觉知,不见、不闻。如今我身并及汝等,皆悉觉知贤圣禁戒、贤圣三昧、贤圣智慧,皆悉成就,不复受有,已断生死根原。是故,诸比丘,当念修行此三法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衙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法甚可敬爱,世人所贪。云何为三?所谓少壮,甚可爱敬,世人所贪;无病,甚可爱敬,世人所贪;寿命,甚可爱敬,世人所贪。是谓,比丘,有此三法,甚可爱敬,世人所贪。
“复次,比丘,虽有此三法,甚可爱敬,世人所贪;然更有三法,不可爱敬,世人所不贪。云何为三?虽有少壮,然必当老,不可爱敬,世人所不贪。比丘当知:虽有无病,然必当病,不可爱敬,世人所不贪。比丘当知:虽有寿命,然必当死,不可爱敬,世人所不贪。是故,诸比丘,设有少壮,当求不老,至涅槃界;虽有无病,当求方便,使不有病;虽有寿命,当求方便,使不命终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犹如春时天雨大雹,设如来不出世,众生入地狱,亦复如是。是时,女人入地狱多于男子。所以然者?比丘当知:以三事故,众生之类,身坏命终,入三恶趣。云何为三?所谓贪欲、睡眠、调戏。有此三事缠著心意,身坏命终,入三恶趣。
“女人竟日习玩三法而自娱乐。云何为三?晨朝,以嫉妒心而自缠缚;若至日中,复以睡眠结而自缠裹;向暮,以贪欲心而自缠缚。以此因缘,使彼女人身坏命终,生三恶趣。是故,诸比丘,当念离此三法。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嫉妒、睡眠、调,贪欲是恶法,
牵人至地狱,至竟无解脱。
是故当舍离,嫉妒及睡、调,
亦当舍于欲,莫造彼恶行。
“是故,诸比丘,当念去离嫉妒,无悭吝心,常行惠施,不著睡眠,当行不染,不著贪欲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三法,习之、玩之,不知厌足,亦复不能至休息处。云何为三?所谓贪欲,若有人习此法,初无厌足;若复有人习饮酒者,初无厌足;若复有人修习睡眠,初无厌足。是谓,比丘,若有人习此三法者,初无厌足,亦复不能至灭尽之处。是故,诸比丘,常当舍离此三法,不亲近之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供养、三善根,三痛、三覆露,
相、法、三不觉,爱敬、春、无足。
闻如是:尔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王波斯匿告诸群臣曰:“汝等催严羽宝之车,吾欲往诣世尊所,礼拜问讯。”
是时,左右受王教令,寻严驾羽宝之车,即白王曰:“严驾已办,今正是时。”
尔时,王波斯匿即乘宝羽之车,步骑数千,前后围绕,出舍卫国,至祇洹精舍,往诣世尊所。如诸王法,除去五饰,所谓盖、天冠、剑、履屣及金拂,舍著一面,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
尔时,世尊与说深法,劝乐令喜。是时,王波斯匿闻说法已,白世尊曰:“惟愿世尊受我三月请,及比丘僧,莫在余处。”是时,世尊默然受波斯匿请。
时,王波斯匿见世尊默然受请,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,还至舍卫城,敕诸群臣曰:“吾欲饭佛及比丘僧三月供养,给所须物,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汝等亦当发欢喜心。”
诸臣对曰:“如是。”
时,王波斯匿即于宫门外,作大讲堂,极为殊妙,悬缯幡盖,作倡妓乐,不可称计。施诸浴池,办诸油灯,办种种饭食,味有百种。是时,王波斯匿即白:“时到,惟愿世尊临顾此处!”
尔时,世尊以见时到,著衣持钵,将诸比丘僧,前后围绕,入舍卫城,至彼讲堂所;到已,就座而坐,及比丘僧各随次而坐。
是时,王波斯匿将诸宫人,手自行食,供给所须,乃至三月,无所短乏,给与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。见世尊食讫,持种种华散世尊及比丘僧上,更取小座于如来前坐,白世尊曰:“我曾从佛闻以因缘本末:施畜生食者,获福百倍;与犯戒人食者,获福千倍;施持戒人食者,获福万倍;施断欲仙人食者,获福亿倍;与向须陀洹食者,获福不可计。况复成须陀洹乎!况向斯陀含、得斯陀含道!况向阿那含、得阿那含道!况向阿罗汉、得阿罗汉道!况向辟支佛、得辟支佛!况向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!况成佛及比丘僧!其福功德不可称计。我今所作功德,今日已办。”
世尊告曰:“大王,勿作是语!作福无厌。今日何故说所作已办?所以然者?生死长远,不可称记。
“过去久远,有王名曰地主,统领此阎浮里地。彼王有臣名曰善明,少小与王周旋,无所畏难。是时,彼王分阎浮地半与彼臣使治。是时,善明小王自造城郭,东西十二由旬,广七由旬,土地丰熟,人民众多。
“尔时,彼城名曰远照。善明王主第一夫人名日月光,不长、不短,不肥、不瘦,不白、不黑,颜貌端正,世之希有;口出优钵华香,身作栴檀香;未经几日,身便怀妊。彼夫人即往白王:‘我今有娠。’王闻此语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!便敕左右,更施设座具,快乐无比。夫人怀妊日数遂满,生一男儿。当生之时,阎浮里内晃然金色,颜貌端正,三十二相,身体金色。善明大王见此太子,欢喜踊跃,庆贺无量,便召诸师婆罗门、道士,躬抱太子,使彼瞻相:‘我今已生此子,卿等与吾瞻相,便立名字。’
“时,诸相师受王教令,各共抱瞻,观察形貌,咸共白王:‘圣王,太子端正无双,诸根不缺,有三十二相。今此王子当有两趣,若当在家者,便为转轮圣王,七宝具足。所谓七宝者: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玉女宝、居士宝、典兵宝,是为七。当有千子,勇悍刚强,能却众敌,于此四海之内,不加刀杖,自然靡伏。若此王子出家学道者,成无上正觉,名德远布,弥满世界。生此王子,当此之日,光明远照,今字王子名曰灯光。’时,诸相师以立名字,各退坐而去。
“时,王竟日抱此太子,未尝离目。时,王为此王子立三讲堂,秋、冬、夏节随适所宜,宫人婇女充满宫里,使吾太子于此游戏。
“时,王太子年二十九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;即日出家,即夜成佛。尔时,阎浮里地悉共闻知:‘彼王太子出家学道,即日成佛。’父王清旦闻王太子出家学道,即夜成佛。时,父王便作是念:‘昨夜吾闻诸天在空皆共称善,此必善应,非有恶响,我今可往而共相见。’
“时,王将四十亿众,男女围绕,便诣灯光如来所;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;及四十亿众,各共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如来与父王及四十亿众渐说妙论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为秽污,漏不净行,出家为要,获清净报。尔时,如来观众生意,心性柔和,诸佛如来常所说法——苦、集、尽、道,尽与彼四十亿众广说其义,即于座上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
“时,四十亿众白灯光如来曰:‘我等意愿剃除须发,出家学道。’大王当知:尔时,四十亿众尽得出家学道,即以其日成阿罗汉。
“尔时,灯光如来将四十亿众,皆是无著,游彼国界。国土人民四事供养,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无所渴乏。是时,地主大王闻子灯光成无上正真、等正觉,将四十亿众,皆是无著,游彼国界:‘我今当遣信,往请如来在此游化。若使来者,充我本愿;若不来者,我躬自当往拜跪问讯。’即敕一臣:‘汝往至彼问讯如来,持我名字,头面礼足,兴居轻利,游步康强。云王地主问讯如来,兴居轻利,游步康强。惟愿世尊临顾此土!’
“尔时,彼人受王教敕,便往至彼国界;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,便作是说:‘大王地主礼如来足,问讯礼竟,兴居轻利,游步康强。惟愿世尊临顾彼国!’尔时,世尊默然受彼请。
“时,灯光如来将诸大众,以渐人间游行,与大比丘四十亿众俱。在在处处,靡不恭敬者,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皆悉贡献。渐至地主国界时,地主大王闻灯光如来至此国界,在北婆罗园中,将大比丘众四十亿人:‘我今可躬自往迎。’
“时,地主大王复将四十亿众往诣灯光如来所;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;及四十亿众礼足已,在一面坐。
“尔时,灯光如来渐与彼王及四十亿众而说妙论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为秽污,漏不净行,出家为要,获清净报。尔时,如来观众生意,心性柔和,诸佛如来常所说法——苦、集、尽、道,尽与彼四十忆众广说其义,即于坐上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
“时,四十亿众白灯光如来曰:‘我等意愿剃除须发,出家学道。’大王当知:尔时,四十亿众尽得出家学道,即以其日,成阿罗汉道。时,地主国王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
“时,灯光如来将八十亿众,皆是阿罗汉,游彼国界。国土人民四事供养,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事事供给,无所乏短。是时,地主国王复于余时,将诸群臣至彼如来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灯光如来与彼国王说微妙法。地主大王白如来曰:‘惟愿世尊尽我形寿受我供养,及比丘僧,当供给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悉当供给。’尔时,灯光如来默然受彼王请。
“时,王见佛默然受请,重白世尊:‘我今从世尊求愿,唯见听许!’世尊告白:‘如来法者,已过此愿。’王白世尊:‘我今求愿者,极为净妙。’世尊告曰:‘所求之愿,云何净妙?’王白世尊:‘如我意中,今日众僧在一器食,明日复用余器食;今日众僧著一种服,明日复更易服;今日众僧坐一种座,明日复更坐余座;今日使人与众僧使,明日复更易使人。我所求愿者,正谓此耳!’灯光如来告曰:‘随汝所愿,今正是时。’
“时,地主大王欢喜诵跃,不能自胜,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,还至宫中;到已,告诸群臣:‘我今意欲尽其形寿供养灯光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及比丘众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汝等亦当劝发佐吾供办。’诸臣对曰:‘如大王教!’去城不远一由旬内,造立堂舍,雕文刻镂,五色玄黄,悬缯幡盖,作倡伎乐,香汁洒地,修治浴池,办具灯明及甘馔、饮食、施设坐具。便白:‘时到,今正是时,愿尊屈顾!’
“时,灯光如来已知时至,著衣持钵,将比丘众,前后围绕,便往至讲堂所,各各就座而坐。时,地主大王见佛、比丘僧坐讫,将宫人婇女及诸大臣,手自斟酌,行种种饮食,味各百种。大王当知:尔时,地主国王七万岁中,供养灯光如来及八十亿众诸阿罗汉,未曾懈废。时,彼如来教化周讫,便于无余涅槃界而般涅槃。
“时,地主大王以若干百种香华供养,于四衢道路,起四庙寺,各用七宝,金、银、琉璃、水精,悬缯幡盖。及八十亿众各各以渐于无余涅槃界而般涅槃,尔时,大王取八十亿众,收其舍利,各各兴起神寺,皆悬缯幡盖,香华供养。大王当知:尔时,地主大王复供养灯光如来寺及八十亿罗汉寺,复经七万岁,随时供养,燃灯、散华、悬缯幡盖。大王当知:灯光如来遗法灭尽,然后彼王方取灭度。
“尔时,地主大王者岂是异人乎?莫作是观!所以然者?尔时地主大王者,即我身是。我于尔时,七万岁中,以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供养彼佛,令不减少。般涅槃后,复于七万岁中供养形像舍利,烧香、燃灯,悬缯幡盖,无所渴乏。我于尔时,以此功德,求在生死获此福佑,不求解脱。大王当知:尔时所有福德,今有遗余耶?莫作是观!如我今日观彼福佑,无有毫厘如毛发许。所以然者?生死长远,不可称记。于中悉食福尽,无有毫厘许在。是故,大王,莫作是说言:‘我所作福佑,今日已办。’大王,当作是说:‘我今身、口、意所作众行,尽求解脱,不求在生死食其福业,便于长夜安隐无量。’”
尔时,王波斯匿便怀恐惧,衣毛皆竖,悲泣交集,以手抆泪,头面礼世尊足,自陈过状:“如愚、如呆,无所觉知,惟愿世尊受我悔过!今五体投地,改已往之失,更不造此言教。惟愿世尊受我悔过!”如是再三。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大王,今于如来前悔其非法,改往修来。我今受汝悔过,更莫复造。”
尔时,于大众中有一比丘尼,名迦旃延,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白世尊曰:“今世尊所说,甚为微妙。又世尊告波斯匿王作是语:‘大王当知:身、口、意所作众行,尽求解脱,莫求在生死食其福业,更于长夜获安隐无量。’所以然者?我自忆三十一劫,有式诘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,出现于世,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,游在野马世界。
“尔时,彼佛到时著衣持钵,入野马城乞食。是时,城内有一使人,名曰纯黑。时,彼使人见如来执钵入城乞食;见已,便作是念:‘今如来入城必须饮食。’即入家出食施与如来,兴发此愿:‘持此功德,莫堕三恶趣中;使我当来之世,亦当值如此圣尊;亦当使彼圣尊为我说法,时得解脱。’世尊并波斯匿王咸共知之。当尔时,纯黑使人者岂异人乎?莫作是观!所以然者?尔时纯黑使人者,即我身是。
“我于尔时,饭式诘如来,作此誓愿:‘使将来之世,值如此圣尊与我说法,时得解脱。’我于三十一劫不堕三恶趣中,生天、人中,最后今日受此身分,遭值圣尊,得出家学道,尽诸有漏,成阿罗汉。若世尊所说极为微妙,语波斯匿王:‘身、口、意所作众行,尽求解脱,莫在生死食此福业。’我若见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斯,欢喜心意向如来者,我便生此念:‘此诸贤士,用意犹不爱敬供奉如来。’设我见四部之众,即往告曰:‘汝等诸贤,为须何物?衣钵耶?尼师檀耶?针筒耶?澡罐耶?及余沙门什物,我尽当供给。’我已许之,便在处处乞求,若我得者,是其大幸;若使不得,便往至郁单越、瞿耶尼、弗于逮,求索来与。所以然者?皆由此四部之众得涅槃道。”
尔时,世尊观察迦旃延比丘尼心,便告诸比丘:“汝等颇见如此之比信心解脱,如迦旃延比丘尼乎?”
诸比丘对曰:“不见也,世尊。”
世尊告曰:“我声闻中第一比丘尼,得信解脱者,所谓迦旃延比丘尼是也。”
尔时,迦旃延比丘尼及波斯匿王、四部之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罗阅城耆阇崛山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
尔时,尊者婆拘卢在一山曲,补纳故衣。是时,释提桓因遥见尊者婆拘卢在一山曲,补纳故衣;见已,便作是念:“此尊者婆拘卢已成阿罗汉,诸缚已解,长寿无量,恒自降伏,思惟非常、苦、空、非身,不著世事,亦复不与他人说法,寂默自修如外道异学。不审此尊能与他说法,为不堪任乎?我今当与试之。”
尔时,天帝释便从三十三天没不现,来至耆阇崛山,在尊者婆拘卢前住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尔时,释提桓因便说此偈:
“智者所叹说,何故不说法?
坏结成圣行,何为寂然住?”
尔时,尊者婆拘卢复以此偈,报释提桓因曰:
“有佛、舍利弗,阿难、均头槃,
亦及诸尊长,善能说妙法。”
尔时,释提桓因白尊者婆拘卢曰:“众生之根有若干种,然尊当知:世尊亦说众生种类,多于地土。何故尊者婆拘卢不与他人说法?”
婆拘卢报曰:“众生之类难可觉知,世界若干,国土不同,皆著我所、非我所。我今观察此义已,故不与人说法。”
释提桓因曰:“愿尊与我说我所、非我所之义。”
尊者婆拘卢曰:“我、人、寿命,若男、若女士夫之类,尽依此命而得存在。然复,拘翼,世尊亦说:‘比丘当知:当自炽然,无起邪法,亦当贤圣默然。’我观此义已,故默然耳!”
是时,释提桓因遥向世尊叉手,便说此偈:
“归命十力尊,圆光无尘翳,
普为一切人,此者何奇特!”
尊者婆拘卢报曰:“何故帝释而作是说:此者甚奇特?”
释提桓因报言:“自念我昔至世尊所,到已,礼世尊足,而问此义:‘天、人之类有何想念?’尔时,世尊告我曰:‘此世界若干种,各各殊异,根原不同。’我闻此语已,寻对曰:‘如是,世尊所说世界若干种,各各不同,设与彼众生说法,咸共受持有成果者。’我以此故说:‘此者甚奇特!’然尊者婆拘卢所说,亦复如是,世界若干种,各各不同。”
是时,释提桓因便作是念:“此尊堪任与人说法,非为不能。”是时,释提桓因即从座起而去。
尔时,释提桓因闻尊者婆拘卢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占波国雷声池侧。
是时,尊者二十亿耳在一静处,自修法本,不舍头陀十二法行;昼夜经行,不离三十七道品之教;若坐、若行,常修正法;初夜、中夜、竟夜,恒自克励,不舍斯须;然复不能于欲漏法心得解脱。是时,尊者二十亿耳所经行处,脚坏血流,盈满路侧,犹如屠牛之处,乌鹊食血;然复不能于欲漏心得解脱。是时,尊者二十亿耳便作是念:“释迦文佛苦行精进弟子中,我为第一,然我今日漏心不得解脱。又我家业,多财饶宝,宜可舍服,还作白衣,持财物广惠施。然今作沙门,甚难不易!”
尔时,世尊遥知二十亿耳心之所念,便腾游虚空,至彼经行处,敷坐具而坐。是时,尊者二十亿耳前至佛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
尔时,世尊问二十亿耳曰:“汝向何故作是念:‘释迦文佛精进苦行弟子中,我为第一,然我今日漏心不得解脱。又我家业,饶财多宝,宜可舍服,还作白衣,持财物广施。然今作沙门,甚难不易’?”
二十亿耳对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世尊告曰:“我今还问汝,随汝报我。云何,二十亿耳,汝本在家时,善弹琴乎?”
二十亿耳对曰:“如是,世尊,我本在家时,善能弹琴。”
世尊告曰:“云何,二十亿耳,若弹弦极急,响不齐等,尔时琴音可听采不?”
二十亿耳对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世尊告曰:“云何,二十亿耳,若琴弦复缓,尔时琴音可听采不?”
二十亿耳对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世尊告曰:“云何,二十亿耳,若琴弦不急不缓,尔时琴音可听采不?”
二十亿耳对曰:“如是,世尊,若琴弦不缓不急,尔时琴音便可听采。”
世尊告曰:“此亦如是,极精进者,犹如调戏;若懈怠者,此堕邪见;若能在中者,此则上行,如是不久,当成无漏人。”
尔时,世尊与二十亿耳比丘说微妙法已,还雷音池侧。
尔时,尊者二十亿耳思惟世尊教敕,不舍须臾,在闲静处修行其法,所以族姓子出家学道,剃除须发,修无上梵行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尊者二十亿耳便成阿罗汉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声闻中第一弟子精勤苦行,所谓二十亿耳比丘是。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舍卫城中婆提长者遇病命终,然彼长者无有子息,所有财宝尽没入官。尔时,王波斯匿尘土坌身来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
是时,世尊问王曰:“大王,何故尘土坌身来至我所?”
波斯匿王白世尊曰:“此舍卫城内有长者名婆提,今日命终,彼无子息,躬往收摄财宝,理使入官,纯金八万斤,况复余杂物乎!然彼长者存在之日,所食如此之食,极为弊恶,不食精细,所著衣服垢坌不净,所乘车骑极为瘦弱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大王,如王来言:夫悭贪之人得此财货,不能食啖;不与父母、妻子、仆从、奴婢,亦复不与朋友、知识,亦复不与沙门、婆罗门、诸尊长者。若有智之士得此财宝,便能惠施广济,一切无所爱惜,供给沙门、婆罗门诸高德者。”
时,王波斯匿说曰:“此婆提长者命终为生何处?”
世尊告曰:“此婆提长者命终生涕哭大地狱中。所以然者?此断善根之人,身坏命终,生涕哭地狱中。”
波斯匿王曰:“婆提长者断善根耶?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大王,如王所说,彼长者断于善根。然彼长者故福已尽,更不造新。”
王波斯匿曰:“彼长者颇有遗余福乎?”
世尊告曰:“无也,大王,乃无毫厘之余有存在者。如彼田家公,但收不种,后便穷困,渐以命终。所以然者?但食故业,更不造新。此长者亦复如是,但食故福,更不造新福。此长者今夜当在涕哭地狱中。”
尔时,波斯匿王便怀恐怖,抆泪而曰:“此长者昔日作何功德福业生在富家?复作何不善根本,不得食此极富之货,不乐五乐之中?”
尔时,世尊告波斯匿王曰:“过去久远迦葉佛时,此长者在此舍卫城中为田家子。尔时,佛去世后,有辟支佛出世,往诣此长者家。尔时,此长者见辟支佛在门外,见已,便生是念:‘如此尊者出世甚难,我今可以饮食往施此人。’尔时,长者便施彼辟支佛食,辟支佛得食已,便飞在虚空而去。时,彼长者见辟支佛作神足,作是誓愿:‘持此善本之愿,使世世所生之处,不堕三恶趣,常多财宝。’后有悔心:‘我向所有食,应与奴仆,不与此秃头道人使食。’尔时,田家长者岂异人乎?莫作是观!所以然者?尔时田家长者,今此婆提长者是。
“是时施已,发此誓愿,持此功德,所生之处不堕恶趣,恒多财饶宝,生富贵之家,无所渴乏。既复施已,后生悔心:‘我宁与奴仆使食,不与此秃头道人使食。’以此因缘本未,不得食此极有之货,亦复不乐五乐之中,不自供养;复不与父母、兄弟、妻子、仆从、朋友、知识,不施沙门、婆罗门诸尊长者,但食故业,不造新者。是故,大王,若有智之士得此财货,当广布施,莫有所惜,复当得无极之财。如是,大王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波斯匿王白世尊曰:“自今已后,当广布施沙门、婆罗门四部之众;诸外道、异学来乞求者,我不堪与。”
世尊告曰:“大王,莫作是念。所以然者?一切众生皆由食得存,无食便丧。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念当广惠施,终莫断施心,
必当值贤圣,度此生死源。”
尔时,波斯匿王白世尊曰:“我今倍复欢庆于向如来,所以然者:‘一切众生皆由食得存,无食不存。’”尔时,波斯匿王曰:“自今以后,当广惠施,无所吝惜。”
是时,世尊与王说微妙之法。
时,王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
尔时,王波斯匿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阿难在闲静处,便生此念:“世间颇有此香,亦逆风香,亦顺风香,亦逆顺风香乎?”尔时,尊者阿难便从座起,往诣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
尔时,尊者阿难白世尊曰:“我于闲静之处,便生此念:‘世间颇有此香,亦逆风香,亦顺风香,亦逆顺风香乎?’”
尔时,世尊告阿难曰:“有此妙香,亦逆风香,亦顺风香,亦逆顺风香。”
是时,阿难白世尊曰:“此是何者香?亦逆风香,亦顺风香,亦逆顺风香。”
世尊告曰:“有此之香,然此香气力,亦逆风香,亦顺风香,亦逆顺风香。”
阿难白佛言:“此何等香?亦逆风香,亦顺风香,亦逆顺风香。”
世尊告曰:“此三种香,亦逆风香,亦顺风香,亦逆顺风香。”
阿难言:“何等为三?”
世尊告曰:“戒香、闻香、施香,是谓,阿难,有此香种。然复此逆风香,亦顺风香,亦逆顺风香,诸世间所有之香,此三种香最胜、最上,无与等者,无能及者。犹如由牛有酪,由酪有酥,由酥有醍醐,然此醍醐最胜、最上,无与等者,亦不能及;此亦如是,诸所有世间诸香,此三种香最胜、最上,无能及者。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木蜜及栴檀,优钵及诸香,
此诸种种香,戒香最为胜。
此戒以成就,无欲无所染,
等智而解脱,逝处魔不知。
此香虽为妙,及诸檀蜜香,
戒香之为妙,十方悉闻之。
栴檀虽有香,优钵及余香,
此诸众香中,闻香最第一。
栴檀虽有香,优钵及余香,
此诸众香中,施香最第一。
“是谓此三种香,亦逆风香,亦顺风香,亦逆顺风香。是故,阿难,当求方便,成此三香。如是,阿难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
尔时,世尊到时著衣持钵,入罗阅城乞食。尔时,提婆达兜亦入城乞食。时,提婆达兜所入巷中,佛亦往至彼。然佛遥见提婆达兜来,便欲退而去。
是时,阿难白世尊曰:“何故欲远此巷?”
世尊告曰:“提婆达兜今在此巷,是以避之。”
阿难白佛言:“世尊,岂畏提婆达兜乎?”
世尊告曰:“我不畏提婆达兜也,但此恶人不应与相见。”
阿难曰:“然,世尊,可使此提婆达兜乃可使在他方。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言:
“我终无此心,使彼在他方,
彼自当造行,便自在他所。”
阿难白世尊曰:“然提婆达兜有过于如来所。”
世尊告曰:“愚惑之人不应与相见。”是时,世尊向阿难而说此偈:
“不应见愚人,莫与愚从事,
亦莫与言论,说于是非事。”
是时,阿难复以此偈报世尊曰:
“愚者何所能?愚者有何过?
正使共言说,竟有何等失?”
尔时,世尊复以此偈报阿难曰:
“愚者自造行,所作者非法,
正见反常律,邪见日以滋。
“是故,阿难,莫与恶知识从事。所以然者?与愚人从事,无信、无戒、无闻、无智;与善知识从事,便增益诸功德,戒具成就。如是,阿难,当作是学!
尔时,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五百人俱。
尔时,王阿阇世恒以五百釜食给与提婆达兜。彼时,提婆达兜名闻四远,戒德具足,名称悉备,乃能使王日来供养。
是时,提婆达兜得此利养已,诸比丘闻之,白世尊曰:“国中人民,叹说提婆达兜名称远布,乃使王阿阇世恒来供养。”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比丘,莫施此心,贪提婆达兜利养。所以然者?提婆达兜愚人造此三事,身、口、意行,终无惊惧,亦不恐怖。如今提婆达兜愚人,当复尽此诸善功德。如取恶狗鼻坏之,倍复凶恶;提婆达兜愚人亦复如是,受此利养,遂起贡高。是故,诸比丘,亦莫兴意著于利养。设有比丘著于利养,而不获三法。云何为三?所谓贤圣戒、贤圣三昧、贤圣智慧而不成就。若有比丘不著利养,便获三法。云何为三?所谓贤圣戒、贤圣三昧、贤圣智慧。若欲成此三法,当发善心,不著利养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三不善根。云何为三?贪不善根、恚不善根、痴不善根。若比丘有此三不善根者,堕三恶趣。云何为三?所谓地狱、饿鬼、畜生。如是,比丘,若有此三不善根者,便有三恶趣。
“比丘当知:有此三善根。云何为三?不贪善根、不恚善根、不痴善根,是谓比丘有此三善根。若有此三善根者,便有二善处,涅槃为三。云何二趣?所谓人、天是也。是谓比丘有此三善者,则生此善处。是故,诸比丘,当离三不善根,修三善根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三聚。云何为三?所谓等聚、邪聚、不定聚。彼云何为等聚?所谓等见、等治、等语、等业、等命、等方便、等念、等定,是谓等聚。彼云何名为邪聚?所谓邪见、邪治、邪语、邪业、邪命、邪方便、邪念、邪定,是谓邪聚。彼云何名为不定聚?所谓不知苦、不知集、不知尽、不知道、不知等聚、不知邪聚、是谓名为不定聚。
“诸比丘当知:复有三聚。云何为三?所谓善聚、等聚、定聚。彼云何名善聚?所谓三善根。何等三善根?所谓不贪善根、不恚善根、不痴善根,是谓善聚。云何名为等聚?所谓贤圣八品道:等见、等治、等语、等业、等命、等方便、等念、等三昧,是谓等聚。彼云何名为定聚?所谓知苦、知集、知尽、知道、知善聚、知恶趣、知定聚,是谓名为定聚。是故,诸比丘,此三聚中,邪聚、不定聚,当远离之,此正聚者当奉行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拾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三观想。云何为三?所谓观欲想、瞋恚想、杀害想。是谓,比丘,有此三想。比丘当知:若有观欲想,命终时便堕地狱中;若观瞋恚想,命终时生畜生中,所谓鸡狗之属、蛇蚖之类而生其中;若观害想,亦命终者生饿鬼中,形体烧燃,苦痛难陈。是谓,比丘,有此三想生地狱中、饿鬼、畜生。
“复有三想。云何为三?所谓出要想、不害想、不恚想。若有人有出要想者,命终之时生此人中;若有不害想者,命终时生自然天上;若有人不杀心者,命终时断五结,便于彼处而般涅槃。是谓,比丘,有此三想,常念修行,此三恶想当远离之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地主、婆拘、耳,婆提、逆顺香,
愚、世、三不善,三聚、观在后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昔者,天帝释告三十三天:‘卿等若入大战中时,设有恐怖畏惧之心者,汝等还顾视我高广之幢;设见我幢者,便无畏怖。若不忆我幢者,当忆伊沙天王幢;以忆彼幢者,所有畏怖,便自消灭。若不忆我幢,及不忆伊沙幢者,尔时当忆婆留那天王幢;以忆彼幢,所有恐怖,便自消灭。’
“我今亦复告汝等:设有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,若有畏怖衣毛竖者,尔时当念我身,此是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、号佛、众佑,出现于世。设有恐怖衣毛竖者,便自消灭。
“若复不念我者,尔时当念于法。如来法者甚为微妙,智者所学;以念法者,所有恐怖,便自消灭。
“设不念我,复不念法,尔时当念圣众。如来圣众极为和顺,法法成就:戒成就、三昧成就、智慧成就、解脱成就、解脱见慧成就。所谓四双八辈,此是如来圣众,可敬可事,世间福田,是谓如来圣众。尔时若念僧已,所有恐怖,便自消灭。
“比丘当知:释提桓因犹有淫、怒、痴,然三十三天念其主即无恐怖,况复如来无有欲、怒、痴心,当念有恐怖乎?若有比丘有恐怖者,便自消灭。是故,诸比丘,当念三尊:佛、法、圣众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拔祇国界有鬼,名为毗沙,在彼国界,极为凶暴,杀民无量,恒日杀一人,或日杀二人、三人、四人、五人、十人、二十人、三十人、四十人、五十人。尔时,诸鬼神、罗刹充满彼国。
是时,拔祇人民皆共集聚,而作是说:“我等可得避此国至他国界,不须住此。”
是时,毗沙恶鬼知彼人民心之所念,便语彼人民曰:“汝等莫离此处至他邦士。所以然者?终不免吾手。卿等日日持一人祠吾,吾便不触扰汝。”
是时,拔祇人民日取一人祠彼恶鬼。是时,彼鬼食彼人已,取骸骨掷著他方山中,然彼山中骨满溪谷。
尔时,有长者名善觉,在彼住止,饶财多宝,积财千亿,骡、驴、骆驼不可称计,金、银、珍宝、车渠、玛瑙、真珠、琥珀亦不可称计。尔时,彼长者有儿,名那优罗;唯有一子,甚爱敬念,未曾离目前。尔时,有此限制:“那优罗小儿,次应祠鬼。”
是时,那优罗父母沐浴此小儿,与著好衣,将至冢间,至彼鬼所;到已,啼哭唤呼,不可称计,并作是说:“诸神!地神!皆共证明:我等唯有此一子,愿诸神明当证明此;及二十八大鬼神王当共护此,无令有厄;及四天王咸共归命,愿拥护此儿,使得免济;及释提桓因亦向归命,愿济此儿命;及梵天王亦复归命,愿脱此命;诸有鬼神护世者亦向归命,使脱此厄;诸如来弟子漏尽阿罗汉,我今亦复归命,使脱此厄;诸辟支佛无师自觉亦复自归,使脱此厄;彼如来今亦自归,不降者降,不度者度,不获者获,不脱者脱,不般涅槃者使般涅槃,无救者与作救护,盲者作眼目,病者作大医王,若天、龙、鬼、神、一切人民、魔及魔天,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,可敬可贵,为人作良佑福田,无有出如来上者;然如来当监察之,愿如来当照此至心!”是时,那优罗父母即以此儿付鬼已,便退而去。
尔时,世尊以天眼清净,复以天耳彻听,闻有此言,那优罗父母啼哭不可称计。尔时,世尊以神足力,至彼山中恶鬼住处。时,彼恶鬼集在雪山北鬼神之处。是时,世尊入鬼住处而坐,正身正意,结跏趺坐。
是时,那优罗小儿渐以至彼恶鬼住处。是时,那优罗小儿遥见如来在恶鬼住处,光色炳然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,颜色端正,与世有奇;诸根寂静,得诸功德,降伏诸魔,如此诸德不可称计;有三十二相、八十种好庄严其身,如须弥山,出诸山顶,面如日月,亦如金山,光有远照;见已,便起欢喜心向于如来,便生此念:“此必不是毗沙恶鬼。所以然者?我今见之,极有欢喜之心。设当是恶鬼者,随意食之。”
是时,世尊告曰:“那优罗,如汝所言,我今是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,故来救汝,及降此恶鬼。”
是时,那优罗闻此语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便来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
是时,世尊与说妙义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为秽恶,漏不净行,出家为要,去诸乱想。尔时,世尊以见那优罗小儿心意欢喜,意性柔软,诸佛世尊常所说法——苦、集、尽、道,是时世尊具与彼说。彼即于座上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彼以见法、得法、成就诸法;承受诸法,无有狐疑,解如来教,归佛、法、圣众,而受五戒。
是时,毗沙恶鬼还来到本住处。尔时,恶鬼遥见世尊端坐思惟,身不倾动;见已,便兴恚怒,雨雷电霹雳向如来所,或雨刀剑;未堕地之顷,便化优钵莲华。是时,彼鬼倍复瞋恚,雨诸山河石壁;未堕地之顷,化作种种饮食。是时,彼鬼复化作大象,吼唤向如来所。尔时,世尊复化作师子王。是时,彼鬼倍化作师子形向如来所。尔时,世尊化作大火聚。是时,彼鬼倍复瞋恚,化作大龙而有七首。尔时,世尊化作大金翅鸟。是时,彼为便生此念:“我今所有神力,今以现之,然此沙门衣毛不动,我今当往问其深义。”
是时,彼鬼问世尊曰:“我今毗沙欲问深义,设不能报我者,当持汝两脚掷著海南。”
世尊告曰:“恶鬼当知:我自观察,无天及人民、沙门、婆罗门、若人、非人,能持我两脚掷海南者。但今欲问义者,便可问之。”
是时,恶鬼问曰:“沙门,何等是故行?何等是新行?何等是行灭?”
世尊告曰:“恶鬼当知:眼是故行,曩时所造,缘痛成行;耳、鼻、口、身、意,此是故行,曩时所造,缘痛成行。是谓,恶鬼,此是故行。”
毗沙鬼曰:“沙门,何等是新行?”
世尊告曰:“今身所造身三、口四、意三。是谓,恶鬼,此是新行。”
时,恶鬼曰:“何等是行灭?”
世尊告曰:“恶鬼当知:故行灭尽,更不兴起,复不造行,能取此行,永以不生,永尽无余,是谓行灭。”
是时,彼鬼白世尊曰:“我今极饥,何故夺我食?此小儿是我所食。沙门,可归我此小儿。”
世尊告曰:“昔我未成道时,曾为菩萨,有鸽投我,我尚不惜身命,救彼鸽厄。况我今日已成如来,能舍此小儿令汝食啖?汝今恶鬼尽其神力,吾终不与汝此小儿。云何,恶鬼,汝曾迦葉佛时,曾作沙门,修持梵行,后复犯戒,生此恶鬼。”尔时,恶鬼承佛威神,便忆曩昔所造诸行。
尔时,恶鬼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并作是说:“我今愚惑,不别真伪,乃生此心向于如来,惟愿世尊受我忏悔!”如是三、四。
世尊告曰:“听汝悔过,勿复更犯。”尔时,世尊与毗沙鬼说微妙法,劝令欢喜。
时,彼恶鬼手擎数千两金,奉上世尊,白世尊曰:“我今以此山谷施招提僧,惟愿世尊与我受之,及此数千两金!”如是再三。
尔时,世尊即受此山谷,便说此偈:
“园果施清凉,及作水桥梁,
设能造大船,及诸养生具,
昼夜无懈息,获福不可量,
法义戒或就,终后生天上。”
是时,彼鬼白世尊曰:“不审世尊更有何教?”
世尊告曰:“汝今舍汝本形,著三衣,作沙门,入拔祇城,在在处处作此教令:‘诸贤当知:如来出世,不降者降,不度者度,不解脱者令知解脱,无救者与作救护,盲者作眼目,诸天、世人、天、龙、鬼、神、魔若魔天、若人、非人,最尊、最上,无与等者,可敬、可贵,为人作良佑福田。今日度那优罗小儿及降毗沙恶鬼,汝等可往至彼受化。’”
对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尔时,毗沙鬼作沙门,披服著三法衣,入诸里巷,作此教令:“今日世尊度那优罗小儿,及降伏毗沙恶鬼,汝等可往受彼教诲。”
当于尔时,拔祇国界人民炽盛。是时,长者善觉闻此语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将八万四千人民众生,至彼世尊所;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拔祇人民或有礼足者,或有擎手者。尔时,八万四千之众,已在一面坐。
是时,世尊渐与说微妙之法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想,漏为大患。尔时,世尊观察彼八万四千众,心意欢悦。诸佛世尊常所说法——苦、集、尽、道,普与彼八万四千众而说此法,各于座上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犹如白净之衣,易染为色;此八万四千众亦复如是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,得法、见法、分别诸法,无有狐疑,得无所畏,自归三尊:佛、法、圣众,而受五戒。
尔时,那优罗父长者白世尊曰:“惟愿世尊当受我请!”
尔时,世尊默然受请。时彼长者已见世尊默然,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退还所在,办种种饮食,味若干种,清旦自白:“时到。”
尔时,世尊到时,著衣持钵,入拔祇城,至长者家,就座而坐。是时,长者以见世尊坐定,自手斟酌,行种种饮食。以见世尊食讫,行清净水已,便取一座,在如来前坐,白世尊曰:“善哉!世尊,若四部之众,须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尽使在我家取之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长者,如汝所言。”
世尊即与长者说微妙之法,以说法竟,便从座起而去。
尔时,世尊如屈伸臂顷,从拔祇不现,还来至舍卫祇洹精舍。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四部之众,须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者,当从那优罗父舍取之。”
尔时,世尊复告比丘:“如我今日优婆塞中第一弟子,无所爱惜,所谓那优罗父是。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释翅尼拘留园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
尔时,释种诸豪姓者数千人众,往诣世尊所;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诸释白世尊曰:“今日当作王治,领此国界,我等种姓便为不朽,无令转轮圣王位于汝断灭。若当世尊不出家者,当于天下作转轮圣王,统四天下,千子具足。我等种姓名称远布,转轮圣王出于释姓。以是故,世尊,当作王治,无令王种断绝。”
世尊告曰:“我今正是王身,名曰法王。所以然者?我今问汝:云何,诸释,言转轮圣王七宝具足,千子勇猛?我今于三千大千刹土中,最尊、最上,无能及者,成就七觉意宝,无数千声闻之子以为营从。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今用此位为?得已后复失,
此位最为胜,无终无有始。
以胜无能夺,此胜最为胜,
然佛无量行,无迹谁迹将?
“是故,诸瞿昙,当求方便,正法王治。如是,诸释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释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有一比丘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彼比丘白世尊曰:“颇有此色,恒在不变易耶?久在于世,亦不移动?颇有痛、想、行、识,恒在不变易耶?久存于世,亦不移动耶?”
世尊告曰:“比丘,无有此色,恒在不变易,久存于世者。亦复无痛、想、行、识,恒在不变易,久存于世者。若复,比丘,当有此色,恒在不变易,久存于世者,则梵行之人,不可分别。若痛、想、行、识,久存于世,不变易者,梵行之人,不可分别。是故,比丘,以色不可分别,不久存于世故。是故,梵行之人乃能分别,尽于苦本,亦无痛、想、行、识,不久存于世。是故,梵行乃可分别,尽于苦本。”
尔时,世尊取少许土,著爪上,语彼比丘曰:“云何,比丘,见此爪上土不?”
比丘对曰:“唯然,见已,世尊。”
佛告比丘:“设当有尔许色恒在于世者,则梵行之人不可分别,得尽苦际。以是,比丘,以无尔许色在,便得行梵行,得尽苦本。所以然者?比丘当知:我昔曾为大王,领四天下,以法治化,统领人民,七宝具足。所谓七宝者: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玉女宝、居士宝、典兵宝。
“比丘当知:我于尔时,作此转轮圣王,领四天下,有八万四千神象,象名菩呼。复有八万四千羽宝之车,或用师子皮覆,或用狼狗皮覆者,尽悬幢高盖。复有八万四千高广之台,犹如天帝所居之处。复有八万四千讲堂,如法讲堂之比。复有八万四千玉女之众,像如天女。复有八万四千高广之座,皆用金银七宝厕间。复有八万四千衣被服饰,皆是文绣柔软。复有八万四千饮食之具,味若干种。
“比丘当知:我尔时,乘一大象,色极白好,口有六牙,金银校具,身能飞行,亦能隐形,或大、或小,象名菩呼。我尔时,乘一神马,毛尾朱色,行不身动,金银校饰,身能飞行,亦能隐形,或大、或小,马名毛王。我于尔时,八万四千高广之台,住一台中,台名须尼摩,纯金所作。尔时,我在一讲堂中止宿,讲堂名法说,纯金所造。我于尔时,乘一宝羽之车,车名最胜,纯金所造。我于尔时,将一玉女,左右使令,亦如姊妹。我于尔时,于八万四千高广之座,在一座上,金银、璎珞不可称计。我于尔时,著一妙服,像如天衣。所食之食,味如甘露。
“当于尔时,我作转轮圣王,时八万四千神象朝朝来至,门外多有伤害,不可称计。我于尔时,便作是念:‘此八万四千神象朝朝来至,门外多有伤害,不可称计。我今意中欲使分为二分,四万二千朝朝来贺。’尔时,比丘,我作是念:‘昔作何福?复作何德?今得此威力,乃至于是。’复作是念:‘由三事因缘故,使我获此福佑。云何为三?所谓惠施、慈仁、自守。’
“比丘当观:尔时诸行永灭无余,尔时游于欲意无有厌足。所谓厌足,于贤圣戒律乃为厌足。云何,比丘,此色有常耶?无常耶?”
比丘对曰:“无常也,世尊。”
“若复无常,为变易法,汝可得生此心‘此是我许,我是彼所’乎?”
对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“痛、想、行、识是常也?是无常耶?”
比丘对曰:“无常也,世尊。”
“设使无常,为变易法,汝可得生此心‘此是我许,我是彼所’?”
对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“是故,比丘,诸所有色,过去、当来、今现在者,若大、若小,若好、若丑,若远、若近,此色亦非我所,我亦非彼所,此是智者之所觉也。诸所有痛,过去、当来、今现在,若远、若近,此痛亦非我所,我亦非彼所,如是智者之所觉知。比丘当作是观:若声闻之人,厌患于眼,厌患于色,厌患眼识,若缘眼生苦乐,亦复厌患;亦厌患于耳,厌于声,厌于耳识,若依耳识生苦乐者,亦复厌患;鼻、舌、身、意法亦复厌患。若依意生苦乐者,亦复厌患;已厌患,便解脱;已解脱,便得解脱之智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”
尔时,彼比丘得世尊如是之教,在闲静之处,思惟自修,所以族姓子,剃除须发,著三法衣,离家修无上梵行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是彼比丘便成阿罗汉。
尔时,彼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摩竭国道场树下,初始得佛。
尔时,世尊便作是念:“我今以得此甚深之法,难解、难了、难晓、难知,极微极妙,智所觉知。我今当先与谁说法,使解吾法者是谁?”尔时,世尊便作是念:“罗勒迦蓝诸根纯熟,应先得度,又且待我有法。”作此念已,虚空中有天白世尊曰:“罗勒迦蓝死已七日。”是时,世尊复作念曰:“何其苦哉!不闻吾法,而取命终!设当闻吾法者,即得解脱。”
是时,世尊复作是念:“我今先与谁说法,使得解脱?今郁头蓝弗先应得度,当与说之;闻吾法已,先得解脱。”世尊作是念,虚空中有天语言:“昨日夜半,以取命终。”是时,世尊便作是念:“郁头蓝弗何其苦哉!不闻吾法,而取命过!设得闻吾法者,即得解脱。”
尔时,世尊复作是念:“谁先闻法而得解脱?”是时,世尊重更思惟:“五比丘多所饶益,我初生时,追随吾后。”是时,世尊复作是念:“今五比丘竟为所在?”即以天眼观五比丘,乃在波罗柰仙人鹿园所止之处。“我今当往先与五比丘说法,闻吾法已,当得解脱。”
尔时,世尊七日之中熟视道树,目未曾眴。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我今此坐处,经历生死苦,
执御智慧斧,永断根元栽。
天王来至此,及诸魔怨属,
复以方便降,令著解脱冠。
今于此树下,坐于金刚床,
以获一切智,逮无所碍慧。
我坐此树下,见生死之苦,
已却死元本,老病永无余。”
尔时,世尊说此偈已,便从座起而去,欲向波罗柰国。
是时,优毗伽梵志遥见世尊光色炳然,翳日月明,见已,白世尊曰:“瞿昙师主,今为所在?为依何人出家学道?恒喜说何法教?为从何来?为欲所至?”
尔时,世尊向彼梵志,而说此偈:
“我成阿罗汉,世间最无比,
天及世间人,我今最为上。
我亦无师保,亦复无与等,
独尊无过者,冷而无复温。
今当转法轮,往诣加尸邦,
今以甘露药,开彼盲冥者。
波罗柰国界,加尸国王土,
五比丘住处,欲说微妙法。
使彼早成道,及得漏尽通,
以除恶法元,是故最为胜。”
时,彼梵志叹吒,俨头叉手,弹指含笑,引道而去。时,世尊往诣波罗柰。
是时,五比丘遥见世尊来;见已,各共论议:“此是沙门瞿昙从远而来,情性错乱,心不专精。我等勿复共语,亦莫起迎,亦莫请坐。”
尔时,五人便说此偈:
“此人不应敬,亦莫共亲视,
勿复称善来,亦莫请使坐。”
尔时,五人说此偈已,皆共默然。尔时,世尊至五比丘所,渐渐欲至。时,五比丘渐起来迎,或与敷座者,或与取水者。尔时,世尊即前就坐,作是思惟:“此是愚痴之人,竟不能全其本限。”尔时,五比丘称世尊为卿。
是时,世尊告五比丘曰:“汝等莫卿无上至真、等正觉。所以然者?我今已成无上至真、等正觉,已获甘露善。自专念听吾法语。”
尔时,五比丘白世尊曰:“瞿昙,本苦行时,尚不能得上人之法,况复今日意情错乱,言得道乎?”
世尊告曰:“云何,五人,汝等曾闻吾妄语乎?”
五比丘曰:“不也,瞿昙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来、等正觉已得甘露,汝等悉共专心,听吾说法。”是时,世尊便复作是念:“我今堪任降此五人。”
是时,世尊告五比丘:“汝等当知:有此四谛。云何为四?苦谛、苦集谛、苦尽谛、苦出要谛。彼云何名为苦谛?所谓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忧悲恼苦,愁忧苦痛,不可称记。怨憎会苦、恩爱别苦、所欲不得,亦复是苦。取要言之,五盛阴苦,是谓苦谛。
“云何苦集谛?所谓受爱之分,集之不倦,意常贪著,是谓苦集谛。
“彼云何苦尽谛?能使彼爱灭尽无余,亦不更生,是谓苦尽谛。
“彼云何名为苦出要谛?所谓贤圣八品道,所谓等见、等治、等语、等业、等命、等方便、等念、等定。是谓名为四谛之法。
“然复,五比丘,此四谛之法,苦谛者,本未闻法,眼生、智生、明生、觉生、光生、慧生。复次,苦谛者,实、定,不虚不妄,终不有异;世尊之所说,故名为苦谛。苦集谛者,本未闻法,眼生、智生、明生、觉生、光生、慧生。复次,苦集谛者,实、定,不虚不妄,终不有异;世尊之所说,故名为苦集谛。苦尽谛者,本未闻法,眼生、智生、明生、觉生、慧生、光生。复次,苦尽谛者,实、定,不虚不妄,终不有异;世尊之所说,故名为苦尽谛。苦出要谛者,本未闻法,眼生、智生、明生、觉生、光生、慧生。复次,苦出要谛者,实、定、不虚不妄,终不有异;世尊之所说,故名为苦出要谛。
“五比丘当知:此四谛者,三转十二行,如实不知者,则不成无上正真、等正觉。以我分别此四谛三转十二行,如实知之,是故成无上至真、等正觉。”
尔时,说此法时,阿若拘邻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
是时,世尊告拘邻曰:“汝今已逮法、得法?”
拘邻报曰:“如是,世尊,已得法、逮法。”
是时,地神闻此语已,作是唱:“今如来在波罗柰国转法轮。诸天、世人、魔若魔天、人及非人所不能转者,今日如来转此法轮,阿若拘邻已得甘露之法。”
是时,四天王从地神闻唱令声,复传告曰:“阿若拘邻以得甘露之法。”
是时,三十三天复从四天王闻,艳天从三十三天闻,乃至兜术天展转闻声,乃至梵天亦复闻声:“如来在波罗柰转法轮,诸天、世人、魔若魔天、人及非人所不转者,今日如来转此法轮。”尔时,便名为阿若拘邻。
尔时,世尊告五比丘:“汝等二人住受教诲,三人乞食;三人所得食者,六人当共食之。三人住受教诲,二人往乞食;二人所得食者,六人当取食之。”尔时教诲,此时成无生涅槃法,亦成无生、无病、无老、无死。是时,五比丘尽成阿罗汉。是时,三千大千刹土有五阿罗汉,佛为第六。
尔时,世尊告五比丘:“汝等尽共人间乞食,慎莫独行。然复众生之类,诸根纯熟,应得度者,我今当往优留毗村聚,在彼说法。”
尔时,世尊便往至优留毗村聚所。尔时,尼连河侧有迦葉在彼止住,知天文、地理,靡不贯博,算数树叶皆悉了知,将五百弟子,日日教化。去迦葉不远有石室,于石室中,有毒龙在彼止住。
尔时,世尊至迦葉所,到已,语迦葉言:“吾欲寄在石室中一宿;若见听者,当往止住。”
迦葉报曰:“我不爱惜,但彼有毒龙,恐相伤害耳!”
世尊告曰:“迦葉,无苦,龙不害吾;但见听许,止住一宿。”
迦葉报曰:“若欲住者,随意往住!”
尔时,世尊即往石室,敷座而宿,结跏趺坐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。是时,毒龙见世尊坐,便吐火毒。尔时,世尊入慈三昧,从慈三昧起,入焰光三昧。尔时,龙火、佛光一时俱作。
尔时,迦葉夜起,瞻视星宿,见石室中,有大火光;见已,便告弟子曰:“此瞿昙沙门容貌端正,今为龙所害,甚可怜愍!我先亦有此言:‘彼有恶龙,不可止宿。’”
是时,迦葉告五百弟子:“汝持水瓶,及舆高梯,往救彼火,使彼沙门得济此难!”
尔时,迦葉将五百弟子,往诣石室,而救此火;或持水洒者,或施梯者,而不能使火时灭,皆是如来威神所致。尔时,世尊入慈三昧,渐使彼龙无复瞋恚。时,彼恶龙心怀恐怖,东西驰走,欲得出石室,然不能得出石室。是时,彼恶龙来向如来,入世尊钵中住。
是时,世尊以右手摩恶龙身,便说此偈:
“龙出甚为难,龙与龙共集,
龙勿起害心,龙出甚为难。
过去恒沙数,诸佛般涅槃,
汝竟不遭遇,皆由瞋恚火。
善心向如来,速舍此恚毒,
已除瞋恚毒,便得生天上。”
尔时,彼恶龙吐舌,舐如来手,熟视如来面。
是时,世尊明日清旦,手擎此恶龙,往诣迦葉,语迦葉曰:“此是恶龙,极为凶暴,今以降之。”
尔时,迦葉见恶龙已,便怀恐怖,白世尊曰:“止!止!沙门,勿复来前,龙备相害。”
世尊告曰:“迦葉,勿惧!我今已降之,终不相害。所以然者?此龙已受教化。”
是时,迦葉及五百弟子叹未曾有:“甚奇!甚特!此瞿昙沙门极大威神,能降此恶龙,使不作恶;虽尔,故不如我得道真。”
尔时,迦葉白世尊曰:“大沙门,当受我九十日请,所须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尽当供给。”尔时,世尊默然受迦葉请。
时,世尊以此神龙著大海中,而彼恶龙随寿长短,命终之后,生四天王天上。是时,如来还止石室。
迦葉供办种种饭食已,往白世尊:“饭食已办,可往就食。”
世尊告曰:“迦葉在前,吾正尔当往。”
迦葉去后,便往至阎浮提界上,阎浮树下取阎浮果还,先至迦葉石室中坐。是时,迦葉见世尊在石室中,白世尊曰:“沙门,为从何道,来至石室?”
佛告迦葉:“汝去之后,吾至阎浮提界上,取阎浮果还,来至此坐。迦葉当知:此果甚为香美,可取食之。”
迦葉对曰:“我不须是,沙门自取食之。”是时,迦葉复作是念:“此沙门极有神足,有大威力,乃能至阎浮界上,取此美果;虽尔,故不如我道真。”是时,世尊食已,还在彼止宿。
迦葉清朝至世尊所,到已,白世尊曰:“食时以至,可往就食。”
佛告迦葉:“汝并在前,吾后当往。”
迦葉去后,便至阎浮界上,取阿摩勒果还,先至迦葉石室中坐。迦葉白世尊曰:“沙门,为从何道,来至此间?”
世尊告曰:“汝去之后,至阎浮提界上,取此果来,极为香美,若须者便取食之。”
迦葉对曰:“吾不须是,沙门自取食之。”是时,迦葉复作是念:“此沙门极有神力,有大威神,吾去之后,取此果来;虽尔,故不如我,我已得道真。”是时,世尊食已,还彼止宿。
明日,迦葉至世尊所,而作是说:“食时已至,可往就食。”
佛告迦葉:“汝并在前,吾后当往。”
迦葉去后,世尊至北郁单曰,取自然粳米来,还至迦葉石室。迦葉问佛:“沙门,为从何道,来至此坐?”
世尊告曰:“迦葉当知:汝去之后,吾至郁单曰,取自然粳米,极为香好。迦葉,须者便取食之。”
迦葉对曰:“吾不须是,沙门自取食之。”迦葉复作是念:“此沙门极有神足,有大神力;虽尔,故不如我得道真。”是时,世尊食已,还彼止宿。
明日,迦葉至世尊所,而作是说:“食时已至,可往就食。”
佛告迦葉:“汝并在前,吾后当往。”
迦葉去后,世尊至瞿耶尼,取呵梨勒果,先至迦葉石室中坐。迦葉问佛:“沙门,为从何道,来至此坐?”
佛告迦葉:“汝去之后,吾至瞿耶尼,取此果来,极为香美。迦葉,须者可取食之。”
迦葉对曰:“不须是,沙门自取食之。”迦葉复作是念:“此沙门极有神力,有大威神;虽尔,故不如我得道真。”是时,世尊食已,还彼止宿。
明日,迦葉至世尊所而白:“时至,可往就食。”
佛告迦葉:“汝并在前,吾后当往。”
迦葉去后,世尊至弗于逮,取毗醯勒果,先至迦葉石室中坐。迦葉问佛:“沙门,为从何道,来至此坐?”
佛告迦葉:“汝去之后,吾至弗于逮,取此果来,极为香好。迦葉,须者可取食之。”
迦葉对曰:“吾不须是,沙门自取食之。”迦葉复作是念:“此沙门极有神力,有大神足;虽尔,故不如我得道真。”是时,世尊食已,还彼止宿。
是时,迦葉时欲大祠,五百弟子执斧破薪,手擎斧而斧不下。是时,迦葉复作是念:“此必沙门所为。”是时,迦葉问世尊曰:“今欲破薪,斧何故不下也?”
世尊告曰:“欲得斧下耶?”
曰:“欲使下。”斧寻时下。
是时,彼斧既下,复不得举。迦葉复白佛言:“斧何故不举?”
世尊告曰:“欲使斧举耶?”
曰:“欲使举。”斧寻得举。
尔时,迦葉弟子意欲燃火,火不得燃。是时,迦葉复作是念:“此必沙门瞿昙所为。”迦葉白佛:“火何故不燃?”
佛告迦葉:“欲使火燃耶?”
曰:“欲使燃。”火寻时燃。
尔时,意欲灭火,火复不灭。迦葉白佛:“火何故不灭?”
佛告迦葉:“欲使火灭耶?”
曰:“欲使灭。”火寻时灭。迦葉便作是念:“此沙门瞿昙,面目端正,世之希有。吾明日欲大祠,国王人民尽当来集,设当见此沙门者,吾不复得供养。此沙门明日不来者,便为大幸。”
是时,世尊知迦葉心中所念,明日清旦,至郁单曰取自然粳米,瞿耶尼取乳汁,往至阿耨达泉而食。竟日在彼住,向暮还至石室止宿。
迦葉明日至世尊所,问曰:“沙门,昨日何故不来?”
佛告迦葉:“汝昨日作是念:‘此瞿昙极为端正,世之希有。吾明日大祠,若国王人民见者,便断吾供养。设不来者,便是大幸。’我寻知汝心之所念,乃至郁单曰取自然粳米,瞿耶尼取乳汁,往阿耨达泉上食。竟日在彼,向暮还至石室中止宿。”
是时,迦葉复作是念:“此大沙门,极有神足,实有威神;虽尔,故不如我得道真。”
是时,世尊食已,还石室止宿。即夜,四天王至世尊所而听经法。四天王亦有光明,佛亦大放光,照彼山野,洞燃一色。
时,彼迦葉夜见光明;明日清旦,至世尊所,到已,白世尊曰:“昨夜是何光明照此山野?”
世尊告曰:“昨夜四天王来至我所而听法,是彼四天王之光明。”
是时,迦葉复作是念:“此沙门极有神力,乃能使四天王来听经法;虽尔,故不如我得道真。”
是时,世尊食已,还在彼宿。夜半,释提桓因来至世尊所而听法,天帝光明复照彼山。
时,彼迦葉夜起瞻星,见此光明。明日清旦,迦葉至世尊所,问曰:“瞿昙,昨夜光明极为殊特,有何因缘,有此光明?”
世尊告曰:“昨夜天帝释来至此听经,故有此光明耳!”
时,迦葉复作是念:“此沙门瞿昙极有神力,有大威神,乃能使天帝释来听经法;虽尔,故不如我得道真。”
是时,世尊食已,还在彼宿。夜半,梵天王放大光明照彼山中,至世尊所而听经法。
时,迦葉夜起见光明,明日至世尊所而问曰:“昨夜光明倍有所照,胜于日月光明,有何等因缘,致此光明?”
世尊告曰:“迦葉当知:昨夜大梵天王来至我所而听经法。”
是时,迦葉复作是念:“此沙门瞿昙极有神力,乃能使我祖父来至此沙门所而听经法;虽尔,故不如我得道真。”
尔时,世尊得弊坏五纳衣,意欲浣濯,便作是念:“我当于何处而浣此衣?”是时,释提桓因知世尊心中所念,即化作浴池,白世尊曰:“可在此浣衣。”
是时,世尊复作是念:“吾当于何处蹋浣此衣?”时,四天王知世尊心中所念,便举大方石,著水侧,白世尊曰:“可在此而蹋衣。”
是时,世尊复作是念:“吾何处而曝此衣?”时,树神知世尊心中所念,便垂树枝,白世尊曰:“惟愿在此曝衣!”
明日清旦,迦葉至世尊所,问世尊曰:“本无此池,今有此池;本无此树,今有此树;本无此石,今有此石。有何因缘,而有此变?”
世尊告曰:“此是昨夜天帝释知吾欲浣衣,故作此浴池。吾复作是念:‘当于何处蹋浣此衣?’时四天王知吾心中所念,便持此石来。吾复作是念:‘当于何处而曝此衣?’时树神知我心中所念,便垂此树枝耳!”
是时,迦葉复作是念:“此沙门瞿昙虽神,故不如我得道真。”
是时,世尊食已,还于彼宿。是时,夜半有大黑云起而作大雨,连若大河,极为瀑溢。是时,迦葉复作是念:“此河瀑溢,沙门必当为水所漂,我今看之。”是时,迦葉及五百弟子往至河所。
尔时,世尊在水上行,脚不为水所渍。是时,迦葉遥见世尊在水上行。是时,迦葉便作是念:“甚奇!甚特!沙门瞿昙乃能在水上行,我亦能在水上行,但不能使脚不污耳!此沙门虽神,故不如我得道真。”
是时,世尊语迦葉言:“汝亦非阿罗汉,复不知阿罗汉道,汝尚不识阿罗汉名,况得道乎?汝是盲人,目无所睹,如来现尔许变化,故言:‘不如我得道真。’汝方作是语:‘吾能在水上行。’今正是时,可共在水上行耶?汝今可舍邪见之心,无令长夜受此苦恼。”
是时,迦葉闻世尊语已,便前头面礼足:“我今悔过,深知非法,乃触如来,惟愿受悔!”如是再三。
世尊告曰:“听汝改过,乃能自知触扰如来。”
是时,迦葉告五百弟子曰:“汝等各随所宜,我今自归沙门瞿昙。”
是时,五百弟子白迦葉言:“我等先亦有心于沙门瞿昙,当降龙时,寻欲归命。若师自归瞿昙者,我等五百弟子尽自归于瞿昙所。”
迦葉报言:“今正是时,然复我心执此愚痴,见尔许变化,意犹不解,故自称言:我道真正。”
是时,迦葉将五百弟子,前后围绕,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,白世尊曰:“惟愿世尊听我等得作沙门,修清净行!”
诸佛常法,若称:“善来!比丘。”便成沙门。是时,世尊告迦葉曰:“善来!比丘,此法微妙,善修梵行。”是时,迦葉及五百弟子所著衣裳,尽变作袈裟,头发自落,如似剃发,已经七日。是时,迦葉学术之具及于咒术,尽投水中。
时,五百弟子白世尊曰:“惟愿世尊听我等得作沙门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来!比丘。”时,五百弟子即成沙门,袈裟著身,头发自落。
尔时,顺水下流,有梵志,名江迦葉,在水侧住。是时,江迦葉见咒术之具,尽为水所漂,便作是念:“咄哉!我大兄为水所溺。”是时,江迦葉将三百弟子,顺水上流,求兄尸骸。遥见世尊在一树下坐,及大迦葉五百弟子前后围绕而为说法;见已,便前至迦葉所,而作是语:“此事为好耶?本为人师,今为弟子。大兄何故与沙门作弟子乎?”
迦葉对曰:“此处为妙,无过此处!”
是时,优毗迦葉向江迦葉而说此偈:
“此师人天贵,我今师事之,
诸佛兴出世,甚为难得遇。”
是时,江迦葉闻佛名号,甚怀欢喜,踊跃不能自胜,前白世尊:“愿听为道!”
世尊告曰:“善来!比丘,善修梵行,尽于苦际。”
是时,江迦葉及三百弟子即成沙门,袈裟著身,头发自落。是时,江迦葉及三百弟子咒术之具,尽投水中。
尔时,顺水下头有梵志,名伽夷迦葉,在水侧住,遥见咒术之具,为水所漂,便作是念:“我有二兄,在上学道,今咒术之具,尽为水所漂,二大迦葉必为水所害。”即将二百弟子,顺水上流,乃至学术之处,遥见二兄而作沙门,便作是语:“此处好耶?本为人尊,今为沙门弟子。”
迦葉报曰:“此处最妙,无过此处!”
是时,伽夷迦葉便作是念:“今我二兄多知博学,此处必是善地,使我二兄在中学道,我今亦可在中学道。”是时,伽夷迦葉前白世尊:“惟愿世尊听作沙门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来!比丘,善修梵行,尽于苦际。”
是时,伽夷迦葉即成沙门,袈裟著身,头发自落,如似剃头,已经七日。
是时,世尊在彼河侧住,尼拘类树下,成佛未久,将千弟子,是皆耆旧宿长。
是时,世尊以三事教化。云何为三?所谓神足教化、言教教化、训诲教化。
彼云何名为神足教化?尔时,世尊或作若干形,还合为一,或不现,或现,石壁皆过,无所罣碍;或出地,或入地,犹如流水,无所触碍;或结跏趺坐,满虚空中;如鸟飞空,无有罣碍;亦如大火山,烟出无量;此日月有大神力,不可限量,以手往捉,身乃至梵天。如是,世尊现神足。
彼云何名为言教教化?尔时,世尊教诸比丘:“当舍是、置是,当近是、远是,当念是、去是,当观是、不观是。彼云何当修是、不修是者?当修七觉意,灭三结。彼云何当观、当不观者?当观三结、沙门善,所谓出要乐、无恚乐、无怒乐。彼云何不观?所谓三沙门苦。云何为三?所谓欲观、恚观、怒观。彼云何念?云何不念?尔时,当念苦谛,当念集谛,当念尽谛,当念道谛;莫念邪谛:有常见、无常见,有边见、无边见,彼命、彼身,非命、非身,如来命终、如来不命终,有终、有不终,亦不有终、亦不无终。莫作是念!”
彼云何名为训诲教化?复次,当作是去、不应作是去,作是来、不应作是来,默然作是言说:“当持如是衣、不应持如是衣,应如是入村、不应如是入村。”是谓名为训诲教化。
是时,世尊以此三事,教化千比丘。是时,彼比丘受佛教已,千比丘尽成阿罗汉。是时,世尊以见千比丘阿得罗汉,尔时阎浮里地有千阿罗汉及五比丘,佛为六师,回坐向迦毗罗卫。是时,优毗迦葉便作是念:“世尊何故向迦毗罗卫坐?”
是时,优毗迦葉即前长跪,白世尊曰:“不审如来,何故向迦毗罗卫坐耶?”
世尊告曰:“如来在世间,应行五事。云何为五?一者、当转法轮,二者、当与父说法,三者、当与母说法,四者、当导凡夫人立菩萨行,五者、当授菩萨别。是谓,迦葉,如来出世当行此五法。”
是时,优毗迦葉复作是念:“如来故念亲族本邦,故向彼坐耳!”
是时,五比丘渐来至尼连水侧,到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
是时,尊者优陀耶遥见世尊向迦毗罗卫坐,见已,便作是念:“世尊必当欲往至迦毗罗卫见诸亲里。”是时,优陀耶即前长跪,白世尊曰:“我今堪任欲有所问?惟愿敷演!”
世尊告曰:“欲所问者便问之。”
优陀耶白世尊曰:“观如来意,欲向迦毗罗卫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如汝所言。优陀耶当知:先至白净王所,吾比后当往。所以然者?刹利之种先当遣使令知,然后如来当往。汝到语王:‘却后七日,如来当来见王。’”
优陀耶对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是时,优陀耶即从座起,整衣服,礼世尊足,于世尊前不现,往至迦毗罗卫,到真净王所;到已,在王前立。
尔时,真净王在大殿上坐,及诸婇女。是时,优陀耶飞在空中。时真净王见优陀耶手执钵,持杖而在前立;见已,便怀恐怖,而作是说:“此是何人?人耶?非人耶?天耶?鬼耶?阅叉、罗刹、天、龙、鬼、神耶?”
时,真净王问优陀耶曰:“汝是何人?”又以此偈向优陀耶说:
“为天为是鬼?乾沓惒等乎?
汝今名为谁?我今欲知之。”
是时,优陀耶复以此偈报王曰:
“我亦非是天,非是乾沓惒,
于是迦毗国,大王邦土人。
昔坏十八亿,弊魔波旬众,
我师释迦文,是彼真弟子。”
时,真净王复以此偈,向优陀耶说:
“谁坏十八亿,弊魔波旬众?
谁字释迦文,汝今叹说之?”
是时,优陀耶复说此偈:
“如来初生时,天地普大动,
誓愿悉成办,今曰号悉达。
彼降十八亿,弊魔波旬众,
彼名释迦文,今日成佛道。
彼人释师子,瞿昙次弟子,
今日作沙门,本字优陀耶。”
是时,真净王闻此语已,便怀欢喜,不能自胜,语优陀耶曰:“云何,优陀耶,悉达太子今故在耶?”
优陀耶报言:“释迦文佛今日现在。”
时,王问言:“今已成佛耶?”
优陀耶报言:“今已成佛。”
王复问言:“今日如来竟为所在?”
优陀耶报言:“如来今在摩竭国界尼拘类树下。”
时,王报言:“翼从弟子斯是何人?”
陀耶报曰:“诸天亿数及千比丘、四天王,恒在左右。”
时,王问言:“所著衣服,为像何类?”
优陀耶报言:“如来所著衣裳,名曰袈裟。”
时,王问言:“食何等食?”
优陀耶报言:“如来身者,以法为食。”
王复问曰:“云何,优陀耶,如来可得见不?”
优陀耶报言:“王勿愁悒,却后七日,如来当来入城。”
是时,王极欢喜,不能自胜,手自斟酌,供养优陀耶。
是时,真净王击大鸣鼓,敕国界人民,平治道路,除去不净,以香汁洒地,悬缯幡盖,作倡伎乐,不可称计。复敕国中诸有聋、盲、瘖、瘂者,尽使不现,却后七日,悉达当来入城。
是时,真净王闻佛当来入城,七日之中,亦不睡眠。
是时,世尊以至七日,便作是念:“我今宜可以神足力,往诣迦毗罗卫国。”是时,世尊即将诸比丘,前后围绕,往诣迦毗罗卫国;到已,便诣城北萨卢园中。
是时,真净王闻世尊已达迦毗罗卫城北萨卢园中。是时,真净王将诸释众,往诣世尊所。
是时,世尊复作是念:“若真净王躬自来者,此非我宜。我今当往与共相见。所以然者?父母恩重,育养情甚。”是时,世尊将诸比丘众,往诣城门,飞在虚空,去地七仞。是时,真净王见世尊端正无比,世之希有,诸根寂静,无众多念,身有三十二相、八十种好而自庄严,发欢喜之心,即便头面礼足,而作是说:“我是刹利王种,名曰真净王。”
世尊告曰:“令大王享寿无穷。是故,大王,当以正法治化,勿用邪法。大王当知:诸有用正法治化者,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。”
是时,世尊即空中行,至真净王宫中;到已,就座而坐。
时,王见世尊坐定,手自斟酌,行种种饮食,见世尊食竟,行净水,更取一小座而听法。
尔时,世尊与真净王渐说妙义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行,出要为乐。尔时,世尊见王心开意解,诸佛世尊常所说法——苦、集、尽、道,尽向王说。
是时,真净王即于座上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
是时,世尊与王说法已,即从座起而去。
是时,真净王普集释众,而作是说:“诸沙门等,颜貌极丑。刹利之种,将诸梵志众,此非其宜;刹利释种还得刹利众,此乃为妙。”
诸释报言:“如是,大王,如大王教,刹利还得刹利众,此乃为妙。”
是时,王告国中:“诸有兄弟二人,当取一人作道。其不尔者,当重谪罚。”
时,诸释众闻王教令:“诸有兄弟二人,当取一人为道。其不从教,当重谪罚。”
是时,提婆达兜释种语阿难释言:“真净王今日有教:‘诸有兄弟二人,当分一人作道。’汝今出家学道,我当在家修治家业。”
是时,阿难释欢喜踊跃,报言:“如兄来教!”
是时,难陀释语阿那律释言:“真净王有教:‘其有兄弟二人者,当分一人作道。其不尔者,当重谪罚。’”
“汝今出家,我当在家。”是时,阿那律释闻此语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报曰:“如是,如兄来教!”
是时,真净王将斛净、叔净释、甘露释,至世尊所。尔时,驾四马之车,白车、白盖,白马驾之;第二释乘青车、青盖,青马驾之;第三释乘黄车、黄盖,黄马驾之;第四释乘赤车、赤盖,赤马驾之。是时,诸释有乘象者,有乘马者,皆悉来集。
是时,世尊遥见真净王将诸释众而来,告诸比丘:“汝等观此释众,并观真净王众。比丘当知:三十三天出园观时,亦如此法,而无有异。”
是时,阿难乘大白象、白衣、白盖;见已,告诸比丘:“汝等见此阿难释乘白象、白衣不乎?”
诸比丘对曰:“唯然,世尊,我等见之。”
佛告比丘:“此人当出家学道,第一多闻,堪侍左右。汝等见此阿那律不乎?”
诸比丘对曰:“唯然,见之。”
佛告比丘:“此人当出家学道,天眼第一。”是时,真净王及兄弟四人,并难陀、阿难,皆步进前,除去五好,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
尔时,真净王白佛言:“昨日夜生此念:‘刹利之众不应将梵志众,还将刹利众,此是其宜。’我便告令国中:‘诸有兄弟二人者,便取一人,使出家学道。’惟愿世尊听出家学道!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大王,多所饶益,天、人得安。所以然者?此是善知识良佑福田。我亦缘善知识,得脱此生、老、病、死。”是时,诸释众便得为道。
是时,真净王白世尊曰:“惟愿世尊教诲此新比丘,当如教诲优陀耶,所以然者?此优陀耶比丘极有神力。愿优陀耶比丘恒在宫中教化,使众生之类,长夜获安隐。所以然者?此比丘极有神力。我初见优陀耶比丘,便发欢喜之心,我便作此念:‘弟子尚有神力,况彼如来而无此神力乎?’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大王,如天王教,此优陀耶比丘极有神力,有大威德。”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第一弟子,博识多知,国王所念,所谓阿若拘邻比丘是。能劝化人民,优陀耶比丘是。有速疾智,所谓摩诃男比丘是。恒喜飞行,所谓须婆休比丘是。空中往来,所谓婆破比丘是。多诸弟子,所谓优毗迦葉比丘是。意得观空,所谓江迦葉比丘是。意得止观,所谓象迦葉比丘是。”
尔时,世尊广与真净王说微妙之法。尔时,王闻法已,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
尔时,诸比丘及真净王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十五日中有三斋法。云何为三?八日、十四日、十五日。
“比丘当知:或有是时,八日斋日,四天王遣诸辅臣,观察世间,谁有作善恶者?何等众生有慈孝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尊长者?颇有众生好喜布施、修戒、忍辱、精进、三昧、演散经义、持八关斋者?具分别之。设无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尊长者,是时辅臣白四天王:‘今此世间无有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道士,行四等心,慈愍众生。’时,四天王闻已,便怀愁忧,惨然不悦。是时,四天王即往忉利天上,集善法讲堂,以此因缘具白帝释:‘天帝当知:今此世间无有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尊长者。’是时,帝释、三十三天闻斯语已,皆怀愁忧,惨然不悦,减诸天众,增益阿须伦众。
“设复有时,若世间众生之类有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尊长者,持八关斋,修德清净,不犯禁戒大如毛发。尔时,使者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即白四王:‘今此世间多有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诸尊长。’天王闻已,甚怀喜悦,即往释提桓因所,以此因缘具白帝释:‘天帝当知:今此世间多有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诸尊长。’时,帝释、三十三天皆怀欢喜,不能自胜,增益诸天众,减损阿须伦众,地狱拷掠自然休息,毒痛不行。
“若十四日斋日之时,遣太子下,察行天下,伺察人民,施行善恶,颇有众生信佛、信法、信比丘僧,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尊长者,好喜布施,持八关斋,闭塞六情,防制五欲?设无众生修正法者,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。尔时,太子白四天王。四天王闻已,便怀愁忧,惨然不悦,往至释提桓因所,以此因缘具白天帝:‘大王当知:今此世间无有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尊长者。’是时,天帝、三十三天皆怀愁忧,惨然不悦,减诸天众,增益阿须伦众。
“设复众生有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尊长者,持八关斋。尔时,太子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即往白四天王:‘大王当知:今此世间多有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诸尊长。’是时,四天王闻此语已,甚怀喜悦,即往诣释提桓因所,以此因缘具白天帝:‘圣王当知:今此世间多有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诸尊长,受三自归,慈心谏诤,诚信不欺。’时,天帝、四王及三十三天皆怀欢喜,不能自胜,增益诸天众,减损阿须伦众。
“比丘当知:十五日说戒之时,四天王躬自来下,案行天下,伺察人民,何等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尊长者,好喜布施,持八关斋如来斋法?设无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尊长者,时四天王便怀愁悒,惨然不悦,往至帝释所,以此因缘具白天帝:‘大王当知:今此世间无有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诸尊长者。’是时,释提桓因、三十三天皆怀愁忧,惨然不悦,减诸天众,增益阿须伦众。
“设复是时,众生之类有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诸尊长,持八关斋。尔时,四天王便怀欢喜,踊跃不能自胜,即往帝释所,以此因缘具白天帝:‘大王当知:今此世间多有众生孝顺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及诸尊长。’是时,释提桓因、三十三天及四天王皆怀欢喜,踊跃不能自胜,增益诸天众,减损阿须伦众。”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云何十五日持八关斋法?”
是时,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如来是诸法之王,诸法之印。惟愿世尊当为诸比丘布演此义!诸比丘闻已,当奉行之。”
世尊告曰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具分别说。于是,比丘,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于月八日、十四日、十五日说戒、持斋时,到四部众中,当作是语:‘我今斋日,欲持八关斋法,惟愿尊者,当与我说之!’是时,四部之众,当教与说八关斋法,先教作是语:‘善男子,当自称名字。’彼已称名字,便当与说八关斋法。
“是时,教授者当教前人作是语:‘我今奉持如来斋法,至明日清旦,修清净戒,除去恶法。若身行恶行,口吐恶语,意生恶念,身三、口四、意三诸有恶行,已作、当作,或能以贪欲故所造,或能以瞋恚所造,或能以愚痴所造,或能以豪族故所造,或能因恶知识所造,或能今身、后身、无数身,或能不识佛、不识法,或能斗乱比丘僧,或能杀害父母诸尊师长,我今自忏悔,不自覆藏,依戒、依法成其戒行,受八关如来斋法。
“‘云何为八关斋法?持心如真人,尽形寿不杀,无有害心,于众生有慈心之念,我今字某,持斋至明日清旦,不杀、无有害心,有慈心于一切众生。
“‘如阿罗汉,无有邪念,尽形寿不盗,好喜布施,我今字某,尽形寿不盗,自今至明日持心。
“‘如真人,我今尽形寿,不淫泆,无有邪念,恒修梵行,身体香洁,今日持不淫之戒,亦不念己妻,复不念他女人想,至明日清旦,无所触犯。
“‘如阿罗汉,尽形寿不妄语,恒知至诚,不欺他人,自今至明日不妄语,我自今以后不复妄语。
“‘如阿罗汉,不饮酒,心意不乱,持佛禁戒,无所触犯,我今亦当如是,自今日至明旦,不复饮酒,持佛禁戒,无所触犯。
“‘如阿罗汉,尽形寿不坏斋法,恒以时食,少食知足,不著于味,我今亦如是,尽形寿不坏斋法,恒以时食,少食知足,不著于味,从今日至明旦。
“‘如阿罗汉,恒不在高广之床上坐。所谓高广之床:金、银、象牙之床,或角床、佛座、辟支佛座、阿罗汉座、诸尊师座。是时,阿罗汉不在此八种座,我亦上坐不犯此坐。
“‘如阿罗汉,不著香华、脂粉之饰,我今亦当如是,尽形寿不著香华、脂粉之好。
“‘我今字某,离此八事,奉持八关斋法,不堕三恶趣。持是功德,不入地狱、饿鬼、畜生八难之中,恒得善知识,莫与恶知识从事,恒得好父母家生,莫生边地无佛法处,莫生长寿天上,莫与人作奴婢,莫作梵天,莫作释身,亦莫作转轮圣王,恒生佛前。自见佛,自闻法,使诸根不乱。若我誓愿向三乘行,速成道果。’
“比丘当知:若有优婆塞、优婆夷,持此八关斋法,彼善男子、善女人、当趣三道,或生人中、或生天上、或般涅槃。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不杀亦不盗,不淫不妄语,
避酒远香华,著味犯斋者。
歌舞作倡伎,学舍如罗汉,
今持八关斋,昼夜不忘失。
不有生死苦,无有周旋期,
莫与恩爱集,亦莫怨憎会。
愿灭五阴苦,诸痛生死恼,
涅槃无诸患,我今自归之。
“是故,诸比丘,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欲持八关斋离诸苦者,得善处者,欲得尽诸漏入涅槃城者,当求方便,成此八关斋法。所以然者?人中荣位不足为贵,天上快乐不可称计。若善男子、善女人,欲求无上之福者,当求方便,成此斋法。
“我今重告敕汝,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成八关斋者,欲求生四天王天上,亦获此愿。持戒之人,所愿者得,我以是故,而说此义耳!人中荣位不足为贵,若善男子、善女人,持八关斋者,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,亦生艳天、兜术天、化自在天、他化自在天,终不有虚。所以然者?以其持戒之人所愿者得。
“诸比丘,我今重告汝,若有男子、女人持八关斋者,生欲天者,生色天者,亦成其愿。何以故尔?以其持戒之人所愿者得。若复善男子、善女人,持八关斋,欲得生无色天者,亦果其愿。
“比丘当知:若善男子、善女人,持八关斋者,欲生四姓家者,亦复得生。又善男子、善女人,持八关斋人,欲求作一方天子,二方、三方、四方天子,亦获其愿。欲求作转轮圣王者,亦获其愿。所以然者?以其持戒之人所愿者得。若善男子、善女人,欲求作声闻、缘觉、佛乘者,悉成其愿。吾今成佛由其持戒,五戒、十善,无愿不获。诸比丘,若欲成其道者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事现在前,尔时善男子、善女人获福无量。云何为三?信现在前,善男子、善女人获福无量;若财现在前,尔时善男子、善女人获福无量;若复持梵行现在前,尔时善男子、善女人获福无量。是谓,比丘,有此三事现在前,获福无量!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信、财、梵难得,受者持戒人,
觉此三事已,智者随时施。
长夜获安隐,诸天恒扶将。
在彼自娱乐,五欲无厌足。
“以是,诸比丘,若善男子、善女人,当求方便,成此三法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拘深城瞿师罗园中。
尔时,拘深比丘恒好斗讼,犯诸恶行,面相谈说,或时刀杖相加。尔时,世尊清旦往诣彼比丘所;到已,世尊告彼比丘:“汝等比丘,慎莫斗讼,莫相是非。诸比丘,当共和合,共一师侣,同一水乳,何为斗讼?”
尔时,拘深比丘白世尊曰:“惟愿世尊勿忧此事!我当自虑此理;如此过状,自识其罪。”
世尊告曰:“汝等云何?为王种作道,为畏恐故作道,为以世险故作道耶?”
诸比丘对曰:“非也,世尊。”
世尊告曰:“云何,比丘,汝等岂非欲离生死,求无为道故作道乎?然五阴之身实不可保。”
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,世尊,如世尊教,我等族姓子所以出家学道者,以求无为道,灭五阴身,是以学道。”
世尊告曰:“诸比丘,不应作道而复斗诤,手拳相加,面相是非,恶声相向。汝等当应成就此行:共同一法,共一师受,亦当行此六种之法,亦当行此身、口、意行,亦当行此供养诸梵行者。”
诸比丘对曰:“此是我等事,世尊勿足虑此事!”
尔时,世尊告拘深比丘:“云何,愚人!汝等不信如来语乎?方语如来勿虑此事,然汝等自当受此邪见之报。”
尔时,世尊重告彼比丘曰:“过去久远,此舍卫城中有王名曰长寿王,聪明黠慧,无事不知,然善明刀剑之法,又乏宝物,诸藏无充,财货减少,四部之兵,亦复不多,臣佐之属,亦复减少。当于尔时,波罗柰国有王名梵摩达,勇猛刚健,靡不降伏,钱财、七宝,悉皆满藏,四部之兵,亦复不乏,臣佐具足。
“尔时,梵摩达王便作是念:‘此长寿王无有臣佐,又乏财货,无有珍宝,我今可往攻伐其国。’尔时,梵摩达王即便兴兵,往伐其国。
“尔时,长寿王闻兴兵攻伐其国,即说方计:‘我今虽无七宝之财、臣佐之属、四部之兵,彼王虽复多诸兵众,如我今日一夫之力,足能坏彼百千之众,杀害众生,不可称计。不可以一世之荣,作永世之罪。我今可出此城,更在他国,使无斗诤。’
“尔时,长寿王不语臣佐,将第一夫人,及将一人,出舍卫城,入深山中。是时,舍卫城中臣佐、人民,以不见长寿王,便遣信使,往诣梵摩达王所,而作是说:‘惟愿大王来至此土,今长寿王莫知所在。’是时,梵摩达王来至迦尸国中,而自治化。
“然长寿王有二夫人,皆怀妊,临欲在产。是时,夫人自梦在都市中生,又日初出,四部之兵,手执五尺刀,各共围绕,而独自产,无有佐者;见已,便自惊觉,以此因缘白长寿王。王告夫人曰:‘我今在此深山之中,何缘乃当在舍卫城内,在都市中产乎?汝今欲生者,当如鹿生。’是时,夫人曰:‘设我不得如此产者,正尔取死。’是时,长寿王闻此语已,即于其夜,更改衣服,不将人众,入舍卫城。
“时,长寿王有一大臣,名曰善华,甚相爱念;有小事缘出城,而见长寿王入城。时,彼善华大臣熟视王已,便舍而去,叹息堕泪,复道而行。时,长寿王便逐彼大臣,将在屏处而语言:‘慎莫出口。’大臣对曰:‘如大王教,不审明王有何教敕?’长寿王曰:‘忆我旧恩,便有反复。’时臣对曰:‘大王有教令,我当办之。’长寿王曰:‘我夫人者,昨夜梦在都市中产,又有四部之兵而见围绕,生一男儿,极自端正。若不如梦产者,七日之中,当取命终。’大臣报曰:‘我今堪办此事,如王来敕。’作此语已,各舍而去。
“是时,大臣便往至梵摩达王所;到已,而作是说:‘七日之中,意欲观看大王军众,象兵、马兵、车兵、步兵,竟为多少。’是时,梵摩达敕左右曰:‘时催上兵众,如善华语。’是时,善华大臣七日之中即集兵众,在舍卫都市中。是时,彼夫人七日之中,来在都市中。时,善华大臣遥见夫人来,便作是说:‘善来!贤女,今正是时。’
‘尔时,夫人见四部兵众已,便怀欢喜,敕左右人,施张大幔。时,夫人日初出时,便生男儿,端正无双,世之希有。时,夫人抱儿还诣山中。时,长寿王遥见夫人抱儿而来,便作是语:‘使儿老寿,受命无极。’夫人白王:‘愿王当与立字!’时,王即以立字,名曰长生。
“时,长生太子年向八岁。父王长寿有小因缘入舍卫城。尔时,长寿王昔臣劫比,见王入城,从头至足而熟观视;见已,便往至梵摩达王所;到已,而作是说:‘大王,极为放逸,长寿王者今在此城。’时,王瞋恚,敕左右人催收捕长寿王。
“是时,左右大臣将此劫比,东西求索。时,劫比遥见长寿王,便目示语大臣曰:‘此是长寿王。’即前收捕,至梵摩达王所;到已,白言:‘大王,长寿王者,此人身是。’国中人民,悉皆闻知捉得长寿王身。
“时,夫人亦复闻长寿王为梵摩达所捉得,闻已,便作是念:‘我今复用活为?宁共大王一时同命。’是时,夫人即将太子入舍卫城。夫人语太子曰:‘汝今更求活处。’时,长生太子闻已,默然不语。时,夫人径往至梵摩达王所。王遥见来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即敕大臣:“将此夫人及长寿王,至四衢道头,分作四分。”时,诸大臣受王教令,将长寿王及夫人身,皆取返缚,绕舍卫城,使万民见。尔时,人民之类,莫不痛心!
“时,长生太子在大众中,见将父母诣市取杀,颜色不变。时,长寿王还顾告长生曰:‘汝莫见长,亦莫见短。’尔时,便说此偈:
“‘怨怨不休息,自古有此法;
无怨能胜怨,此法终不朽。’
“是时,诸臣自相谓曰:‘此长寿王极为愚惑!长生太子竟是何人,在我等前而说此偈?’时,长寿王告诸臣曰:‘我不愚惑,但其中智者乃明吾语耳!诸贤当知:以我一夫之力,足能坏此百万之众。然我复作是念:“此众生类死者难数,不可以我一身之故,历世受罪。怨怨不休息,自古有此法;无怨能胜怨,此法终不朽。”’
“时,彼诸臣将长寿王及夫人身,到四衢道头,分作四分,即而舍去,各还所在。时,长生太子向暮收拾薪草,耶维父母而去。
“尔时,梵摩达王在高楼上,遥见有小儿耶维长寿王及夫人身,见已,敕左右曰:‘此必是长寿王亲里,汝催收捉来。’时,诸臣民即往诣彼,未到之顷,儿已走去。
“时,长生太子便作是念:‘此梵摩达王杀我父母,又住我国中,我今当报父母之怨。’是时,长生太子便往至弹琴师所,到已,便作是说:‘我今欲学弹琴。’时琴师问曰:‘今汝姓谁?父母为所在?’小儿对曰:‘我无父母,我本住此舍卫城中,父母早死。’琴师报曰:‘欲学者便学之。’
“比丘当知:尔时,长生太子便学弹琴歌曲。时,长生太子素自聪明,未经数日,便能弹琴歌曲,无事不知。是时,长生太子抱琴诣梵摩达王所,在象厩中,非人之时而独弹琴,并复清歌。
“尔时,梵摩达王在高楼上,闻弹琴歌曲之声,便问敕左右人曰:‘此何人在象厩中,而独弹琴歌戏?’臣佐报曰:‘此舍卫城中有小儿,而独弹琴歌戏。’时,王告侍者曰:‘可约敕使此小儿来在此戏,吾欲见之。’时,彼使人唤此小儿,来至王所。是时,梵摩达王问小儿:‘汝昨夜在象厩中弹琴乎?’对曰:“如是,大王。”梵摩达曰:‘汝今可在吾侧,弹琴歌舞,我当供给衣被、饭食。’
“比丘当知:尔时,长生太子在梵摩达前,弹琴歌舞,极为精妙。时,梵摩达王闻此琴音,极怀欢喜,便告长生太子:‘当与吾守藏珍宝。’时,长生太子受王教敕,未曾有失,恒随王意,先笑后语,恒认王意。尔时,梵摩达王复告敕曰:‘善哉!善哉!汝今作人极为聪明,今复敕汝宫内可否?汝悉知之。’是时,长生太子在内宫中,以此琴音教诸妓女,亦复教乘象、马技术,无事不知。
“是时,梵摩达意欲出游园馆,共相娱乐,即敕长生,催驾宝羽之车。时,长生太子即受王教,令寻驾宝羽之车,被象金银鞍勒,还来白王:‘严驾已办,王知是时。’梵摩达王乘宝羽之车,使长生御之,及将四部兵众。
“时,长生太子御车引导,恒离大众。时,梵摩达王问长生太子曰:‘今日军众,悉为所在?’长生对曰:‘臣亦不知军众所在?’时王告曰:‘可小停住,吾体疲极,欲小止息。’时,长生太子即自停住,使王憩息。比顷,军众未至。
“比丘当知:尔时,梵摩达王即枕太子长生膝上睡眠。时,长生太子以见王眠,便作是念:‘此王于我极是大怨,又取我父母杀之,加住我国界,今不报怨者,何时当报怨?我今正尔断其命根!’时,长生太子右手自拔剑,左手捉王发,然复作是念:‘我父临欲命终时,而告我言:“长生当知:亦莫见长,亦莫见短。”加说此偈:“怨怨不休息,自古有此法;无怨能胜怨,此法终不朽。”我今舍此怨!’即还内剑,如是再三。复作是念:‘此王于我极是大怨,又取我父母杀之,加住我国界,今不报怨者,何日当克?我今正尔断其命根,乃名为报怨。’是时,复作忆念:‘汝长生,亦莫见长,亦莫见短,父王有是教敕:“怨怨不休息,自古有此法;无怨能胜怨,此法终不朽。”我今可舍此怨!’即还内剑。
“是时,王梵摩达梦见长寿王儿长生太子,欲取我杀,即便恐惧,寻时得觉。时,长生太子曰:‘大王,何故惊起,乃至于斯?’梵摩达曰:‘向者睡眠,梦见长寿王儿长生太子拔剑欲取吾杀,是故惊耳!’
“是时,长生太子便作是念:‘今此王已知我是长生太子。’即右手拔剑,左手捉发,而语王曰:‘我今正是长寿王儿长生太子。然王是我大怨,又取我父母杀之,加住我国界,今不报怨,何日当克?’时,梵摩达王即向长生而作是说:‘我今命在汝手,愿垂原舍,得全生命!’长生报曰:‘我可活王,然王不全我命。’王报长生:‘惟愿垂济,吾终不取汝杀!’
“是时,长生太子与王共作言誓:‘俱共相济命者,终不相害。’比丘当知:尔时,长生太子即活王命。是时,梵摩达王语长生太子言:‘愿太子还与我严驾宝羽之车,还诣国界。’是时,太子即严驾宝羽之车,二人共乘,径来至舍卫城。
“时,王梵摩达即集群臣而作是说:‘设卿等见长寿王儿,欲取何为?’其中或有大臣而作是说:‘当断手足。’或有言:‘当分身三段。’或有言:‘当取杀之。’是时,长生太子在王侧坐,正身正意,思惟来言。时,梵摩达王躬自手捉长生太子,语诸人言:‘此是长寿王儿长生太子,此人身是。卿等勿得复有语,敢有所说。所以然者?长生太子见活吾命,吾亦活此人命。’时,诸群臣闻此语已,叹未曾有:‘此王、太子甚奇!甚特!及能于怨而不报怨。’
“时,梵摩达王问长生曰:‘汝应取我杀,何故见放,复不杀之?将有何因缘?今愿闻之。’长生对曰:‘大王,善听!父王临欲命终之时,而作是说:“汝今亦莫见长,亦莫见短。”又作是语:“怨怨不休息,自古有此法;无怨能胜怨,此法终不朽。”是时,群臣闻父王此语,皆相谓言:“此王狂惑,多有所说,长生者竟是何人?”长寿王对曰:“卿等当知:其中有智之人,乃明此语耳!”忆父王此语已,是故全王命根耳!’梵摩达王闻此语已,甚奇所作,叹未曾有,乃能守亡父教敕,不有所堕。
“时,梵摩达王语太子曰:‘汝今所说之义,吾犹不解,今可与吾说其义,使得意解。’时,长生太子对曰:‘大王,善听!我当说之:梵摩达王取长寿王杀;设复长寿王本所有群臣极有亲者,亦当取王杀之;设复梵摩达王所有臣佐,复当取长寿王臣佐杀之,是谓怨怨终不断绝。欲使怨断者,唯有无报人,我今观此义已,是故不害王也。’是时,梵摩达王闻此语已,甚怀踊跃,不能自胜:‘此王太子极为聪明,乃能广演其义。’
“时,王梵摩达即向忏悔:‘是我罪过,而取长寿王杀之。’即自脱天冠与长生使著,复加嫁女,还付舍卫国土、人民,寻付长生使领。王还波罗柰治。
“比丘当知:然古昔诸王有此常法;虽有此诤国之法,犹相堪忍,不相伤害。况汝等比丘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,舍贪欲、瞋恚、愚痴心,今复诤竞,不相和顺,各不相忍而不忏改?诸比丘,当以此因缘,知斗非其宜然。同一师侣,共一水乳,勿共斗讼。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无斗无有诤,慈心愍一切,
无患于一切,诸佛所叹誉。
“是故,诸比丘,当修行忍辱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是时,拘深比丘白世尊曰:“惟愿世尊,勿虑此事!我等自当分明此法。世尊,虽有此语,其事不然。”是时,世尊便舍而去,诣跋耆国。
尔时,跋耆国中有三族姓子:阿那律、难提、金毗罗。然彼族姓子,共作制限:其有出乞食者,后住者便扫洒地使净,事事不乏。其得食来者分与使食,足者则善,不足者随意所如。有遗余者,泻著器中,便舍而去。若复最后乞食来者,足者则善,不足者便取器中食而自著钵中。尔时,便取水瓶,更著水安置一处,即当一日扫除房舍。复更在闲静之处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,思惟妙法。然复彼人终不共语,各自寂然。
尔时,尊者阿那律思惟欲不净想,念恃喜安而游初禅。是时,难提、金毗罗知阿那律心中所念,亦复思惟欲不净想,念恃喜安而游初禅。若复尊者阿那律思惟二禅、三禅、四禅,尔时尊者难提、金毗罗亦复思惟二禅、三禅、四禅。若复尊者阿那律思惟空处、识处、不用处、有想无想处,是时尊者难提、金毗羅亦复思惟空处、识处、不用处、有想无想处。若复尊者阿那律思惟灭尽定,尔时尊者难提、金毗罗亦复思惟灭尽定。如此诸法,诸贤思惟此法。
尔时,世尊往师子国中。尔时,守国人遥见世尊来,便作是说:“沙门勿来入国中。所以然者?此国中有三族姓子,名阿那律、难提、金毗罗,慎莫触娆!”
是时,尊者阿那律以天眼清净及天耳通,闻守国人与世尊作如是说,使世尊不得入国。是时,尊者阿那律即出告守门人曰:“勿遮!世尊今来,欲至此看。”
是时,尊者阿那律寻入告金毗罗曰:“速来!世尊今在门外。”
是时,尊者三人即从三昧起,往至世尊所;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,各自称言:“善来!世尊。”尊者阿那律前取世尊钵,尊者难提前敷座,尊者金毗罗取水与世尊洗足。
尔时,世尊告阿那律曰:“汝等三人在此和合,无有他念,乞食如意乎?”
阿那律曰:“如是,世尊,乞食不以为劳。所以然者?若我思惟初禅时,尔时难提、金毗罗亦复思惟初禅。若我思惟二禅、三禅、四禅、空处、识处、不用处、有想无想处、灭尽三昧,尔时难提、金毗罗亦复思惟二禅、三禅、四禅、空处、识处、不用处、有想无想处、灭尽定。如是,世尊,我等思惟此法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阿那律,汝等颇有是时,更得上人法乎?”
阿那律报曰:“如是,世尊,我等更得上人法。”
世尊告曰:“何者是上人之法?”
阿那律曰:“有此妙法,出上人法上,若复我等以慈心,遍满一方,二方、三方、四方亦复如是,四维上下亦复如是,一切中一切,以慈心遍满其中,无数无限,不可称计,而自游戏。复以悲心、喜心、护心,遍满一方,二方、三方、四方亦复如是,四维上下而自游戏。是谓,世尊,我等更得此上人之法。”
尔时,尊者难提、金毗罗语阿那律曰:“我等何日至汝许问此义乎?今在世尊前而自称说。”
阿那律曰:“汝等亦未曾至我许而问此义?但诸天来至我所而说此义。是故,在世尊前而说此义耳!但我长夜之中知诸贤心意,然诸贤得此三昧故,在世尊前说此语耳!”
尔时,说此法时,长寿大将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是时,长寿大将白世尊曰:“今日世尊与此诸人而说法乎?”
是时,世尊以此因缘具向长寿大将说之。
是时,大将白世尊曰:“跋耆大国快得大利,有此三族姓子而自游化:阿那律、难提、金毗罗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大将,如汝所言,跋耆大国快得善利!且舍跋耆大国,摩竭大国快得善利,乃有此三族姓子!若当摩竭大国人民之类,忆此三族姓子,便长夜获安隐。大将当知:若县邑城郭有此三族姓子者,彼城郭之中,人民之类,长夜获安隐。此三族姓子所生之家,亦获大利,乃能生此上尊之人,彼父母五种亲族,若当忆此三人者,亦获大利。若复天、龙、鬼、神忆此三族姓子者,亦获大利。若有人叹说阿罗汉者,亦当叹说此三人。若有人叹说无贪欲、无愚痴、無瞋恚者,亦当叹说此三人。若有人叹说此福田者,亦当叹说此三人。如我于三阿僧祇劫所行勤苦,成无上道,使此三人成此法义。是故,大将,当于此三族姓子,起欢喜心。如是,大将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大将闻世尊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结使,系缚众生,不能从此岸至彼岸。云何为三?所谓身邪、戒盗、疑。
“彼云何名为身邪结?所谓计身有我,生吾我之想,有众生想,有命、有寿、有人、有士夫、有缘、有著,是谓名为身邪之结。
“彼云何名为疑结?所谓有我耶?无我耶?有生耶?无生耶?有我、人、寿命耶?无我、人、寿命耶?有父母耶?无父母耶?有今世、后世耶?无今世、后世耶?有沙门、婆罗门耶?无沙门、婆罗门耶?世有阿罗汉耶?世无阿罗汉耶?有得证者耶?无得证者耶?是谓名为疑结。
“彼云何名为为戒盗结?所谓戒盗者,我当以此戒生大姓家,生长者家,生婆罗门家,若生天上及诸神中,是谓名为戒盗结。
“是谓,比丘,有此三结系缚众生,不能从此岸至彼岸。犹如两牛同一轭,终不相离;此众生类,亦复如是,三结所系,不能得从此岸至彼岸。
“云何此岸?云何彼岸?所谓此岸者,身邪是;彼岸者,所谓身邪灭是。是谓,比丘,三结系缚众生,不能从此岸至彼岸。是故,诸比丘,当求方便,灭此三结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此三三昧,云何为三?空三昧、无愿三昧、无想三昧。
“彼云何名为空三昧?所谓空者,观一切诸法,皆悉空虚,是谓名为空三昧。
“彼云何名为无想三昧?所谓无想者,于一切诸法,都无想念,亦不可见,是谓名为无想三昧。
“云何名为无愿三昧?所谓无愿者,于一切诸法,亦不愿求,是谓名为无愿三昧。
“如是,比丘,有不得此三三昧,久在生死,不能自觉悟。如是,诸比丘,当求方便,得此三三昧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幢、毗沙、法王,瞿默、神足化,
斋戒、现在前,长寿、结、三昧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修行四谛之法。云何为四?所谓:初苦谛,义不可尽,义不可穷,说法无尽;第二者、苦集谛,义不可尽,义不可穷,说法无尽;第三者、苦尽谛,义不可尽,义不可穷,说法无尽;第四者、苦出要谛,义不可尽,义不可穷,说法无尽。
“彼云何名为苦谛?所谓苦谛者,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忧悲恼苦、怨憎会苦、恩爱别离苦、所欲不得苦,取要言之,五盛阴苦,是谓名为苦谛。
“彼云何名为苦集谛?所谓集谛者,爱与欲相应,心恒染著,是谓名为苦集谛。
“彼云何名为苦尽谛?所谓尽谛者,欲爱永尽无余,不复更造,是谓名为苦尽谛。
“彼云何名为苦出要谛?所谓苦出要谛者,谓贤圣八品道,所谓正见、正治、正语、正行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三昧,是谓名为苦出要谛。
“如是,比丘,有此四谛,实有不虚。世尊之所说,故名为谛。诸有众生二足、三足、四足、多足,欲者、色者、无色者,有想、无想者,如来最上。然成此四谛,故名为四谛。是谓,比丘,有此四谛。然不觉知,长处生死,轮转五道。我今已得此四谛,从此岸至彼岸,成就此义,断生死根本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今有四谛法,如实而不知,
轮转生死中,终不有解脱。
如今有四谛,已觉已晓了,
已断生死根,更亦不受有。
“若有四部之众,不得此谛,不觉不知,便墮五道。是故,诸比丘,当作方便,成此四谛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四法,多饶益人。云何为四?第一法者、当亲近善知识,第二者、当闻法,第三者、当知法,第四者、当法法相明。是谓,比丘,有此四法,多饶益人。是故,诸比丘,当求方便,成此四法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阿难曰:“若如来出现于世时,便有四未曾有法出现于世。云何为四?此众生类多有所著,若说不染著法时,亦复承受,念修行之,心不远离。若如来出现于世时,有此四未曾有法出现于世,是谓初未曾有法出现于世。
“复次,阿难,轮转不住,恒在五道,正使欲说法时,亦复承受,心不远离。若如来出现世时,有此二未曾有法出现于世。
“复次,阿难,此众生类,恒怀骄慢,不去心首;若使说法,亦复承受,心不远离。然复,阿难,此众生类,恒怀骄慢,不去须臾;设复说法时,亦复承受。是谓第三未曾有法出现于世。
“复次,阿难,此众生类,无明所覆;设复说有明法时,亦复承受而不忘失。若复,阿难,说此有明、无明法时,而心意柔和,恒喜修行。是谓,阿难,若如来出现世时,便有此四未曾有法出现于世。
“若有多萨阿竭现在时,便有此四未曾有法出现于世。是故,阿难,当发喜心向如来所。如是,阿难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担,亦当说持担人,亦当说担因缘,亦当说舍担。汝等比丘,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我今当说。”
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是时,诸比丘从佛受教。
世尊告曰:“彼云何名为担?所谓五盛阴是。云何为五?所谓色、痛、想、行、识阴,是谓名为担。
“彼云何名为持担人?所谓持担人者,人身是也,字某、名某,如是生,食如是食,受如是苦乐,寿命长短,是谓名为持担人。
“彼云何名为担因缘?所谓担因缘者,爱著因缘是,与欲共俱,心不远离,是谓名为担因缘。
“彼云何名为当舍离担?所谓能使彼爱永尽无余,已除、已吐。是谓,比丘,名舍离担。
“如是,比丘,我今已说担,已说担因缘,已说持担人,已说舍担。然诸如来所应行者,我今已办。若树下、空处、露坐,常念坐禅,莫行放逸。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当念舍重担,更莫造新担,
担是世间病,舍担第一乐。
亦当除爱结,及舍非法行,
尽当舍离此,更不复受有。
“是故,诸比丘,当作方便,舍离于担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四生。云何为四?所谓卵生、胎生、湿生、化生。
“彼云何名为卵生?所谓卵生者,鸡、雀、乌、鹊、孔雀、蛇、鱼、蚁子之属,皆是卵生,是谓名为卵生。
“彼云何名为胎生?所谓人及畜生,至二足虫,是谓名为胎生。
“彼云何名为因缘生?所谓腐肉中虫、厕中虫,如尸中虫,如是之属,皆名为因缘生。
“彼云何名为化生?所谓诸天、大地狱、饿鬼、若人、若畜生,是谓名为化生。是谓,比丘,有此四生。诸比丘舍离此四生,当求方便,成四谛法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尊者舍利弗、尊者目揵连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。
尔时,舍利弗告诸比丘:“世间有此四人。云何为四?所谓第一人者与结相随,然内有结而不知;或有一人与结相随,然内有结如实知之;或有一人不与结相随,然内无结如实而不知;或有一人不与结相随,然内无结如实知之。
“诸贤当知:第一人者与结相随,然内有结而不知,此二有结人中,此人最为下贱。所谓彼第二人与结相随,内有结如实知之,此人极为妙。彼第三人不与结相随,内无结如实而不知,此人于二无结人中,此人最为下贱。所谓彼第四人不与结相随,内无结如实知之,此人于无结人中最为第一。诸贤当知:世间有此四人。”
是时,尊者目连问舍利弗曰:“有何因缘,有结相随人,一人下贱,一人最妙?复有何因缘,此二无结人相随,一人下贱,一人最妙?”
舍利弗对曰:“彼与结相随,内有结如实不知。彼人作是念:‘我当作净想。’彼便思惟作净想,当作净想时,便起欲心;以起欲心已,便有贪欲、瞋恚、愚痴心而命终。尔时,不求方便,灭此欲心,便有瞋恚、愚痴之心而命终。目连当知:犹如有人诣市买得铜器,尘土垢坌,极为不净。彼人不随时摩抆,不随时净洗,然彼铜器倍更生垢,极为不净。此第一人亦复如是,与垢相随,内有结如实不知,彼便作是念:‘我当思惟净想。’已思惟净想,便生欲心;已生欲心,则有贪欲、瞋恚、愚痴而命终,不求方便,灭此欲心。
“彼第二人与结相随,内有结如实知:‘我今可舍净想,思惟不净想。’彼已舍净想,思惟不净想;彼已思惟不净想,便不生欲心,求方便,不得者得,不获者获,不及者及,便无贪欲、瞋恚、愚痴,亦复无结而命终。犹如有人从市中买得铜器,尘垢所染,彼人随时修治,洗荡使净。此人亦复如是,与结相随,内有结如实知之。彼人便舍净想,思惟不净想;彼思惟不净想,更求方便,不得者得,不获者获,不作证者教令得证,已无欲心、无瞋恚、愚痴而命终。是谓,目连,有此二人与结相随,一人下贱,一人最妙。”
目连曰:“复以何因缘,使此二人不与结相随,一人下贱,一人最妙?”
舍利弗曰:“彼第三人不与结相随,内无结如实而不知。彼便作是思惟:‘我不求方便,思惟不得者得,不获者获,不作证者而作证。’彼人有欲心、瞋恚、愚痴所缚而命终。犹如有人诣市买铜器,尘垢所染,然不随时洗治,亦不随时修治。此第三人亦复如是,不与结相随,内无结如实不知,亦不作是学:‘我当求方便,灭此诸结。’而有贪欲、瞋恚、愚痴之心而命终。
“彼第四人不与结俱,内无结如实知之。彼便作是思惟:‘求方便,不得者得,不获者获,不作证者令作证。’彼以无此结而命终。犹如有人诣市,得好铜器极净洁,复加随时修治,磨洗其器,尔时彼器倍复净好。此第四人亦复如是,不与结相随,内无结如实知之,彼便作是思惟:‘求方便,不获者获,不得者得,不作证者而作证。’彼便无结使贪欲、瞋恚、愚痴,身坏命终。是谓,目连,有此二人不与结相随,内无结如实知之,一人为上,一人下贱。”
是时,尊者目连问舍利弗曰:“何以故名曰结?”
舍利弗曰:“目连当知:恶不善法,起诸邪见,故名为结。或复有人而作是念:‘如来问我义已,然后与诸比丘说法;不问余比丘义,而如来与比丘说法。或复有是时,世尊语余比丘而说法,然不语彼比丘。如来说法,如来不语,我与比丘说法。’或有不善,或有贪欲;既有不善,又有贪欲,此二俱不善。
“或复有时,比丘作是念:‘我恒在诸比丘前而入村乞食,不使余比丘在比丘前而入村乞食。或有是时,余比丘在前而入村乞食,不使彼比丘在比丘前而入村乞食。我不在比丘前而入村乞食。’既有不善,又有贪欲,此二俱不善。
“目连当知:或复有是时,比丘作是念:‘我当在比丘前坐,先前受水,先前得食,不使余比丘先比丘坐,先前受水,先前得食。或复有时,余比丘在比丘前坐,先前受水,先前得食,不使彼比丘在比丘前坐,先前受水,先前得食。我不在比丘前坐,先前受水,先前得食。’既有不善,又有贪欲,此二俱不善。
“或复有时,比丘作是念:‘我食已与檀越说法,不使余比丘食讫与檀越说法。或复有时,余比丘食竟与檀越说法,不使彼比丘食竟与檀越说法,不使我食竟与檀越说法。’既有不善,又有贪欲,此二俱不善。
“或复有时,比丘作是念:‘我当至园中,与长者婆罗门说法,不使余比丘至园中,与长者婆罗门说法。或复有时,余比丘至园中,与长者婆罗门说法,不使余比丘至园中,与长者婆罗门说法;不使我至园中,与长者婆罗门说法。’既有不善,又有贪欲,此二俱不善。
“或复有时,比丘作是念:‘我今犯戒,使诸比丘不知我犯戒。或复有时,彼比丘犯戒,诸比丘知此比丘犯戒。’既有不善,又有贪欲,此二俱不善。
“或复有时,比丘作是念:‘我今犯戒,不使余比丘语我言犯戒。或复有时,彼比丘犯戒,余比丘语我言犯戒。’既有不善,又有贪欲,此二俱不善。
“或复有时,彼比丘作是念:‘我今犯戒,使清净比丘告我,不使不清净比丘告我。或复有时,不清净比丘告彼比丘言,彼比丘犯戒。’既有不善,又有贪欲,此二俱不善。
“或复有时,比丘作是念:‘我今犯戒,若有比丘告我者,当在屏处,不在大众之中。或复有时,彼比丘犯戒,在大众中告语,不在屏处。’比丘复作是念:‘此诸比丘在大众中告我,不在屏处。’既有不善,又有贪欲,此二俱不善。
“目连当知:此诸法之本,兴起此行者,名为结使。目连,复知诸有四部之众,犯此行者,皆共闻知。虽言我行阿练若,在闲静之处,正使著五纳衣,恒行乞食,不择贫富,行不卒暴,往来住止,坐起动静,言语默然,彼比丘作是念:‘使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斯诸梵行者,恒来供养我。’彼比丘虽有是念,然四部众亦不随时供养。所以然者?以彼比丘恶不善行未除故,见闻念知。犹如有人,一铜器极为清净,复以不净盛著铜器中,复以余器盖其上,持行诣国界。众人见已,问彼人曰:‘君所持者是何物乎?我等欲得观见。’是时,众人素既饥俭,谓呼:‘是好饮食。’寻发器盖,然是不净皆共得见。此比丘亦复如是,虽有阿练若行,随时乞食,著五纳衣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,彼虽生此念,欲使诸梵行者,随时来供养。然复诸梵行人,不随时供养。所以然者?以彼比丘恶不善法结使未尽故。
“目连当知:诸有比丘无此恶不善法,结使已尽,见闻念知,虽在城傍行,犹是持法之人。或受人请,或受长者供养,彼比丘无此贪欲之想。是时,四部之众及诸梵行者,皆来供养。所以然者?以彼比丘行清净故,皆见闻念知。犹如有人有好铜器,盛好饮食,气味极香,复以物盖其上,持行诣国界。众人见已,问彼人曰:‘此是何物?我等欲得观见。’时寻发看,见是饮食,皆共取食。此亦如是,比丘见闻念知,虽在城傍行,受长者供养,彼不作是念:‘使诸梵行者来供养我。’然复诸梵行者,皆来供养之。所以然者?以彼比丘恶不善行已除尽故。是故,目连,以此诸行故,名为结使。”
是时,尊者大目揵连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舍利弗,所以然者?我昔游此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到时著衣持钵,入罗阅城乞食,至彼车师舍,在门外默然而立。是时,彼工师手执斧而斫材。是时,更有长老工师有少事缘,来至此工师舍。是时,彼工师修治材板。是时,彼老工师而生此念:‘此小工师斫材如我意不?我今当观之。’是时,彼工师所嫌之处,彼工师尽取斫之。是时,彼老工师甚怀欢喜,而作是念:‘善哉!善哉!卿所斫材尽如我意。’此亦如是,诸有比丘心不柔和,舍沙门行,心怀奸伪,不从沙门之法,性行粗疏,不知惭愧,强颜耐辱,为卑贱行,无有勇猛;或喜多忘失,不忆所行,心意不定,所作错乱,诸根不定。然今尊者舍利弗观察性行已,而修治之。
“诸有族姓子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,甚恭敬戒,不舍沙门贤圣之法,无有幻伪,不行卒暴,心息柔和,言常含笑,不伤人意,心恒一定,无有是非,诸根不乱。彼闻尊者舍利弗语已,便自承受,亦不忘失。犹如若男、若女,端正无双,极自沐浴,著好新衣,用香涂身。若复有人,复加以优钵华,持用奉上。彼人得已,即著头上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。此亦如是,若有族姓子,以信坚固,出家学道,恭敬于戒,不失沙门之法,无有幻伪,不行卒暴,心意柔和,言常含笑,不伤人意,心恒一定,无有是非,诸根不乱。彼从尊者舍利弗闻是语已,甚怀欢喜,不能自胜,而受其教。如此诸族姓子说此法教。”
尔时,诸贤各各闻其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此四果。云何为四?或有果生而似熟,或有果熟而似生,或有果熟而似熟,或有果生而似生。是谓,比丘,世间有此四果。世间有此四人,亦复如是。云何为四?或有人熟而像生,或有人生而像熟,或有人生而像生,或有人熟而似熟。
“彼何等人生而像熟?或有人往来行步不行卒暴,眼目视瞻恒随法教,著衣持钵亦复随法行步,视地不左右顾望;然复犯戒,不随正行,实非沙门而似沙门,不行梵行而自言行梵行,尽坏败正法,根败之种,是谓此人生而像熟。
“彼人云何熟而像生?或有比丘性行似疏,视瞻不端,亦不随法行,喜左右顾视;然复精进多闻,修行善法,恒持戒律,不失威仪,见少非法,便怀恐惧,是谓此人熟而像生。
“彼云何人生而像生?或有比丘不持禁戒,不知行步礼节,亦复不知出入行来,亦复不知著衣持钵,诸根错乱,心著色、声、香、味、细滑之法,彼犯禁戒,不行正法,不是沙门而似沙门,不行梵行而似梵行,根败之人,不可修饰,是谓此人生而像生。
“彼云何有人熟而似熟?或有比丘持戒禁限,出入行步不失时节,看视不失威仪;然极精进,修行善法,威仪礼节皆悉成就,见小非法,便怀恐怖,况复大者!是谓此人熟而似熟。
“是谓,比丘,世间有此四果之人,当学熟果之人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日空中有随岚风。设复有飞鸟至彼者,若乌、鹊、鸿、鹄值彼风者,头脑、羽翼各在一处。此间一比丘亦复如是,舍禁戒已,作白衣行,是时三衣、钵、器、针筒六物之属各在一处,犹随岚之风吹杀彼鸟。是故,诸比丘,当修行梵行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比丘当知:有此四鸟。云何为四?或有鸟声好而形丑,或有鸟形好而声丑,或有鸟声丑形亦丑,或有鸟形好声亦好。
“彼云何鸟声好而形丑?拘翅罗鸟是也,是谓此鸟声好而形丑。彼云何鸟形好而声丑?所谓鸷鸟是也,是谓此鸟形好而声丑。彼云何鸟声丑形亦丑?所谓兔枭是也,是谓此鸟声丑形亦丑。复有何鸟声好形亦好?所谓孔雀鸟是也,是谓此鸟声好形亦好。是谓,比丘,有此四鸟,当共觉知。
“此亦如是,世间亦有四人似鸟,当共觉知。云何为四?于是,或有比丘颜貌端正,出入行来,著衣持钵,屈伸俯仰,威仪成就;亦复不能有所讽诵,诸所有法,初善、中善、竟善,不能承法之教,亦复不能善讽诵读,是谓此人形好而声不好。
“复有何等人声好而形丑?或有一比丘出入行来,屈伸俯仰,著衣持钵,威仪不成就,恒好广说;然复彼人精进持戒,闻法能知所学,多闻诸所有法,初善、中善、竟善,义理深邃,具足修梵行,然复彼法善持善诵,是谓此人声好而形丑。
“彼复有何等人声丑形亦丑?或有一人犯戒、不精进、不多闻,所闻便失;彼于此法,应具足行梵行,然不肯承受,是谓此人声丑形亦丑。
“彼何等人声好形亦好?或有比丘颜貌端正,出入行来,著衣持钵,不左右顾视;然复精进修行善法,然戒律具足,见小非法,尚怀恐惧,何况大者!亦复多闻,所受不忘,诸所有法,初善、中善、竟善,修其善行,如此之法,善讽诵读,是谓此人声好形亦好。
“是谓世间有此四人,在世间者,当共觉知。是故,诸比丘,当学声好形亦好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种云。云何为四?或有云雷而不雨,或有云雨而不雷,或有云亦不雨亦不雷,或有云亦雨亦雷,是谓四种云。世间四种人而像云。何等四人?或有比丘雷而不雨,或有比丘雨而不雷,或有比丘亦不雨亦不雷,或有比丘亦雨亦雷。
“彼云何比丘雷而不雨?或有比丘高声诵习,所谓契经、祇夜、授决、偈、本末、因缘、已说、生经、颂、方等、未曾有法、譬喻,如是诸法,善讽诵读,不失其义;不广与人说法,是谓此人雷而不雨。
“彼云何人雨而不雷?或比丘有颜色端正,出入行来,进止之宜,皆悉具知,修诸善法,无毫厘之失;然不多闻,亦不高声诵习,复不修行契经、本末、授决、偈、因缘、譬喻、生经、方等、未曾有法,然从他承受,亦不忘失,好与善知识相随,亦好与他说法,是谓此人雨而不雷。
“彼何等人亦不雨亦复不雷?或有一人颜色不端正,出入行来,进止之宜,皆悉不具,不修诸善法;然不多闻,亦不高声诵习,复不修行契经至方等,亦复不与他说法,是谓此人亦不雨亦不雷。
“复有何等人亦雨亦雷?或有一人颜色端正,出入行来,进止之宜,亦悉具知,好喜学问,所受不失;亦好与他说法,劝进他人,令使承受,是谓此人亦雷亦雨。
“是谓,比丘,世间有此四人。是故,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谛、饶益、阿难,重担、四生、结,
四果、随岚风,四鸟、雷在后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犹如山河、石壁、百草、五谷,皆依于地而得长大,然复此地最尊、最上;此亦如是,诸善三十七道品之法,住不放逸之地,使诸善法而得长大。
“无放逸比丘修四意断,多修四意断。云何为四?于是,比丘未生弊恶法,求方便令不生,心不远离,恒欲令灭;已生弊恶法,求方便令不生,心不远离,恒欲令灭;未生善法,求方便令生;已生善法,求方便令增多,不忘失,具足修行,心意不忘。如是,比丘修四意断。是故,诸比丘,当求方便,修四意断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比丘当知:诸有粟散国王及诸大王皆来附近于转轮王,转轮王于彼最尊、最上;此亦如是,诸善三十七道品之法,无放逸之法最为第一。
“无放逸比丘修四意断。于是,比丘未生弊恶法,求方便令不生,心不远离,恒欲令灭;已生弊恶法,求方便令不生,心不远离,恒欲令灭;未生善法,求方便令生;已生善法,重令增多,终不忘失,具足修行,心意不忘。如是,诸比丘修四意断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诸有星宿之光,月光最为第一;此亦如是,诸善功德三十七道品之法,无放逸行最为第一,最尊、最贵。
“无放逸比丘修四意断。云何为四?于是,比丘若未生弊恶法,求方便令不生;若已生弊恶法,求方便令灭;若未生善法,求方便令生;若已生善法,求方便重令增多,终不忘失,具足修行,心意不忘。如是,比丘修四意断。是故,诸比丘,当求方便,修四意断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诸有华之属,瞻蔔之华、须摩那华,天上、人中,婆师华最为第一;此亦如是,诸善功德三十七道品之法,无放逸行最为第一。
“若无放逸比丘修四意断。云何为四?于是,比丘若未生弊恶法,求方便令不生;已生弊恶法,求方便令灭;若未生善法,求方便令生;已生善法,求方便令增多,终不忘失,具足修行,心意不忘。如是,比丘修四意断。是故,诸比丘,当求方便,修四意断。是故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王波斯匿乘宝羽之车,出舍卫城,至祇洹精舍,欲觐世尊。诸王常法有五威容,舍著一面,前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
尔时,世尊告大王曰:“大王当知:世间有四种人出现于世。云何为四?或有一人,先暗而后明;或有一人,先明而后暗;或有一人,先暗而后暗;或有一人,先明而后明。
“彼人云何先暗而后明?于是,或有一人生卑贱家,或旃陀罗种、或啖人种、或工师种、或淫泆家生,或无目、或无手足、或时裸跣、或诸根错乱;然复身、口行善法,意念善法。彼若见沙门、婆罗门诸尊长者,恒念礼拜,不失时节,迎来起送,先笑后语,随时供给。若复有时见乞儿者,若沙门、婆罗门,若路行者,若贫匮者,若有钱财,便持施与;设无财货者,便往至长者家,乞求施与;若复见彼施者,便还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。身行善法,口修善法,意念善法,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。犹如有人,从地至床,从床乘马,从马乘象,从象入讲堂。由是故我今说,此人先暗而后明。如是,大王,此人名曰先暗而后明。
“彼人云何先明而后暗?于是,或有一人在大家生,若刹利种、若长者种、若婆罗门种,饶财多宝,金、银、珍宝、砗磲、玛瑙、水精、琉璃,仆从、奴婢不可称计,象、马、猪、羊皆悉具足。然复此人颜貌端正,如桃华色。彼人恒怀邪见,与边见相应,彼便有此见:无施、无受,亦无前人可所施物,亦无善恶之行,亦无今世、后世,亦无得道者,世无阿罗汉可承敬者,于今世、后世可作证者。彼若见沙门、婆罗门,便起瞋恚,无恭敬心。若见人惠施者,心不喜乐,身、口、意所作行而不平均,以行非法之行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犹如有人从讲堂至象,从象至马,从马至床,从床至地。由是故,我今说此人。如是,大王,所谓此人先明而后暗。
“彼云何有人从暗至暗?若复有人生卑贱家,或旃陀罗家、或啖人家、或极下穷家,此人必生此中,或复有时,诸根不具,颜色粗恶。然复彼人恒怀邪见,彼便有此见:无今世、后世,无沙门、婆罗门,亦无得道者,亦无阿罗汉可承敬者,亦无今世、后世可作证者。彼若见沙门、婆罗门,便起瞋恚,无恭敬心。若见人来惠施者,心不喜乐,身、口、意所作行而不平等,诽谤圣人,毁辱三尊;彼既自不施,又见他施,甚怀瞋恚;已行瞋恚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犹如有人从暗至暗,从火焰至火焰,舍智就愚。由是而言,此人可谓先暗而后暗。大王当知:故名此人从暗至暗。
“彼名何等人从明至明?或有一人生豪族家,或刹利种、或国王家、或大臣家,饶财多宝,不可称计。然复彼人颜色端正,如桃华色。彼人恒有正见,心无错乱,彼有此正见:有施、有福、有受者,有善、恶之报,有今世、后世,有沙门、婆罗门。设复彼人若见沙门、婆罗门,起恭敬心,和颜悦色;己身恒喜布施,亦复劝人使行布施之;设布施之日,心怀踊跃,不能自胜。彼身行善,口行善,意行善,身坏命终生善处。犹如有人从讲堂至讲堂,从宫至宫。由是而言,我今说此人从明至明。
“是为,大王,世间有此四人。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王当知贫人,有信好布施,
见沙门婆罗,及诸可施者。
能复起迎逆,而教于正见,
施时极欢喜,所求不逆人。
彼人是良友,终不为恶行,
恒喜行正见,常念求善法。
大王如彼人,死时有所适,
必生兜术天,先暗而后明。
如人极为富,不信好喜恚,
悭贪心怯弱,邪见而不改。
见沙门梵志,及诸乞求者,
恒喜呵骂詈,邪见言无有。
见施起瞋恚,不令有施人,
彼人行极弊,造诸恶元本。
如是彼人者,临欲命终时,
当生地狱中,先明而后暗。
如有贫贱人,无信好瞋恚,
造诸不善行,邪见不信正。
设见沙门士,及诸可事者,
而取轻毁之,悭贪无有信。
施时而不喜,见他施亦然,
彼人所造行,所适无安处。
如此彼之人,必当取命终,
当生地狱中,先暗而后暗。
如人极有财,有信好布施,
正见不他念,恒喜求善法。
设见诸道士,及诸可施者,
起恭迎敬之,而学于正见。
与时极和悦,常念于平均,
惠施无吝惜,不逆于人心。
彼人受命决,不造诸非法,
当知彼之人,临欲命终时,
必生好善处,先明而后明。
“是故,大王,当学先明而后明,莫学先明而后暗。如是,大王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波斯匿王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阿难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。斯须,复以两手摩如来足已,复以口呜如来足上,而作是说:“天尊之体,何故乃尔?身极缓尔,如来之身不如本故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阿难,如汝所言,今如来身皮肉已缓,今日之体不如本故。所以然者?夫受形体,为病所逼。若应病众生,为病所困;应死众生,为死所逼。今日如来,年已衰微,年过八十。”
是时,阿难闻此语已,悲泣哽噎,不能自胜,并作是语:“咄嗟!老至乃至于斯!”
是时,世尊到时,著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。是时,世尊渐渐乞食,至王波斯匿舍。当于尔时,波斯匿门前,有故坏车数十乘,舍在一面。
是时,尊者阿难以见车弃在一面,见已,白世尊曰:“此车王波斯匿车,昔日作时极为精妙,如今日观之,与瓦石同色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阿难,如汝所言。如今观所有车,昔日之时极为精妙,金银所造,今日坏败,不可复用。如是外物尚坏败,况复内者!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咄!此老病死,坏人极盛色,
初时甚悦意,今为死使逼。
虽当寿百岁,皆当归于死,
无免此患苦,尽当归此道。
如内身所有,为死之所驱,
外诸四大者,悉趣于本无。
是故求无死,唯有涅槃耳!
彼无死无生,都无此诸行。”
尔时,世尊即就波斯匿王坐。
是时,王波斯匿与世尊办种种饮食。观世尊食竟,王更取一小座,在如来前坐,白世尊曰:“云何,世尊,诸佛形体皆金刚数,亦当有老、病、死乎?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大王,如大王语,如来亦当有此生、老、病、死。我今亦是人数,父名真净,母名摩耶,出转轮圣王种。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诸佛出于人,父名曰真净,
母名极清妙,豪族刹利种。
死径为极困,都不观尊卑,
诸佛尚不免,况复余凡俗?”
尔时,世尊与波斯匿王而便说此偈:
“祠祀火为上,诗书颂为尊,
人中王为贵,众流海为首,
众星月为上,光明日为先。
八方上下中,世界之所载,
天及世人民,如来最为尊。
其欲求福禄,常供养三佛。”
是时,世尊说此偈已,便从座起而去,还祇洹精舍,就座而坐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法,在世间人所爱敬。云何为四?少壮之年,世间人民之所爱敬;无有病痛,人所爱敬;寿命,人所爱敬;恩爱集聚,人所爱敬。是谓,比丘,有此四法,世间人民之所爱敬。
“复次,比丘,复有四法,世间人民所不爱敬。云何为四?比丘当知:少壮之年,若时老病,世人所不喜;若无病者,后便得病,世人所不喜;若有得寿命,后便命终,世人所不喜;恩爱得集,后复别离,是世人所不喜。是谓,比丘,有此四法与世回转,诸天、世人,乃至转轮圣王、诸佛世尊,共有此法。是为,比丘,世间有此四法与世回转。
“若不觉此四法时,便流转生死,周旋五道。云何为四?圣贤戒、贤圣三昧、贤圣智慧、贤圣解脱。是为,比丘,有此四法而不觉知者,则受上四法。我今及汝等,以觉知此贤圣四法,断生死根,不复受有。如今如来形体衰老,当受此衰耗之报。是故,诸比丘,当求此永寂涅槃,不生、不老、不病、不死,恩爱别离,常念无常之变。如是,比丘,当作是念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王波斯匿即敕臣佐,严宝羽之车,欲出舍卫城观地讲堂。当于尔时,波斯匿王母命过,年极衰老,垂向百岁,王甚尊敬,念未曾离目。
是时,波斯匿王边有大臣,名不奢蜜,高才盖世,世人尊重。时,大臣便作是念:“此波斯匿王母年向百岁,今日命终;设当闻者,王甚愁忧,不能饮食而得重病。我今当设方便,使王不愁忧,亦使不病。”
是时,大臣即严驾五百白象,亦严驾五百匹马,复严驾五百步兵,复严驾五百妓女,复严驾五百老母,复严驾五百婆罗门,复有五百沙门,复严驾五百衣裳,复严驾五百珍宝,与亡者作好大棺,彩画极令使妙,悬缯幡盖,作倡妓乐,不可称计,出舍卫城。
是时,波斯匿王还来入城。是时,王波斯匿有少事。是时,王遥见亡者,问左右曰:“此是何人,供养乃至于斯?”
时,不奢蜜曰:“此舍卫城中有长者母无常,是彼之具。”
时,王复告曰:“此诸象马车乘复用为?”
大臣报曰:“此五百老母者,用奉上阎罗王,持用赎命。”
时,王便笑而作是说:“此是愚人之法!命也难保,有何可克?如有人堕摩竭鱼口,欲求出者,实复难得;此亦如是,堕阎罗王边,欲求出,实难可得。”
“此五百妓女亦用赎命。”
王报曰:“此亦难得。”
时,大臣曰:“若此妓女不可得者,当用余者赎之。”
王曰:“此亦难得。”
大臣曰:“若此不可得者,当用五百珍宝赎之。”
王报曰:“此亦难得。”
大臣曰:“此不可得者,用五百衣裳赎之。”
王曰:“此亦难得。”
臣曰:“若此衣裳不可得者,当用此五百梵志咒术,咒术取之。”
王曰:“此亦难得。”
大臣曰:“若此五百梵志不可得者,复当持此沙门高才说法,持用赎之。”
王曰:“此不可得。”
大臣曰:“若说法不可得者,当集兵众,共大战斗而取之。”
时,波斯匿王大笑而曰:“此是愚人之法,以堕摩竭鱼口,终不得出。”
时,王曰:“汝当知之:颇有生而不死乎?”
时,大臣曰:“此实不可得也。”
时,大王报曰:“实不可得。诸佛亦作是说,夫生有死,命亦难得。”
是时,不奢蜜跪白王曰:“是故,大王,甚莫愁忧,一切众生皆归于死。”
时,王问曰:“我何故愁忧?”
时,臣白王:“王当知之:大王母者,今日已死!”
是故,波斯匿王闻此语已,八九叹息而语大臣曰:“善哉!如汝所言,乃能知善权方便。”
是时,王波斯匿还入城,办种种香华,供养亡母;供养亡母已,便还驾乘至世尊所;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
是时,世尊问曰:“大王,何故尘土坌身?”
王白世尊:“天母命终,向送至城外,今来诣世尊所,问其所由。然天母在时,持戒精进,恒修善法;年向百岁,今日已命终,故来至世尊所耳!若当我持象赎命可得者,亦当用象赎之;若当马赎命可得者,当用马赎之;若当车乘赎命可得者,便当用车乘赎之;若当金银珍宝赎命可得者,当用金银珍宝赎之;若当以奴婢、仆从、城廓、国界,赎命可得者,当以城廓、国界赎之;若以加尸国界人民赎命可得者,当以加尸人民赎之。莫令我天母命终!”
世尊告曰:“是故,大王,甚莫愁忧,一切众生皆归于死。一切变易之法,欲令不变易者,终不有此事。大王当知:人身之法犹如雪揣,要当归坏;亦如土坏,同亦归坏,不可久保;亦如野马幻化,虚伪不真;亦如空拳,以诳小儿。是故,大王,莫怀愁忧,恃怙此身。大王当知:有此四大恐怖,来至此身,不可障护,亦不可以言语、咒术、药草、符书,所可除去。
“云何为四?一者、名为老,坏败少壮,使无颜色;二者、名为病尽,坏败无病;三者、名为死尽,坏败命根;四者、有常之物归于无常。是谓,大王,有此四法不可障护,非力所能伏也。大王当知:犹如四方有四大山,从四方来,使压众生,非力所却。是故,大王,非牢固物,不可恃怙。是故,大王,当以法治化,莫以非法。王亦不久,当至生死之海。王亦当知:诸以法治化者,身坏命终,生善处天上;若复以非法治化者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是故,大王,当以法治化,莫以非法。如是,大王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波斯匿王白世尊曰:“此法名何等?当云何奉行?”
世尊告曰:“此法名为除愁忧之刺。”
王白佛言:“实尔,世尊。所以然者?我闻此法已,所有愁忧之刺,今日已除。然,世尊,国界事猥,欲还所在。”
世尊告曰:“宜知是时。”波斯匿王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
尔时,波斯匿王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非独在比丘、比丘尼、清信士、清信女中为尊,乃至世间人民中独尊。今有四法本末,我躬自知之,而作证于四部之众、天上、人中。云何为四?一者、一切诸行皆悉无常,我今知之,于四部之众、天上、人中而作证;二者、一切诸行苦;三者、一切诸行无我;四者、涅槃休息。我今知之,于四部之众,于天上、人中而作证。是谓,比丘,四法之本,是故于天上、人中而独得尊。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尔时,世尊欲诣罗阅城夏坐,舍利弗亦欲诣罗阅城夏坐,千二百五十弟子皆欲诣罗阅城夏坐。然舍利弗、目揵连夏坐竟,当取般涅槃。
尔时,世尊将诸比丘、舍利弗、目揵连等,游罗阅城迦兰陀竹园,受夏坐已。尔时,世尊告舍利弗:“今千二百五十弟子,为汝等在此夏坐。然舍利弗、目揵连比丘当取灭度。云何,舍利弗,堪任与诸比丘说妙法乎?我今脊痛,欲小止息。”
舍利弗对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尔时,世尊躬襞僧迦利,右胁著地,脚脚相累,计意在明。
尔时,尊者舍利弗告诸比丘:“我初受戒时,已经半月,得四辩才而作证,义理具足。我今当说之,分别其义,使汝等知,布现分别之。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
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。”是时,诸比丘从舍利弗受教。
舍利弗告曰:“何等是四辩才?我得证者所谓义辩,我由此得证所谓法辩,我由此得证所谓应辩,我由此得证所谓自辩。我今当广分别其义。若当四部之众有狐疑者,我今现在,可问其义。若复,诸贤,于四禅有狐疑者;若复,诸贤,于四等心有狐疑者,可问我义,今当说之。设复,诸贤,于四意断有狐疑者,可问我义,我今当说;四神足、四意止、四谛,有狐疑者,便来问我义,我今当说之。今不问者,后悔无益!我今唯有世尊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所有深法,所行众事,亦问我义,我当说之。今不问者,后勿有悔!”
是时,尊者大目揵连到时,著衣持钵,欲入罗阁城乞食。是时,执杖梵志遥见目连来,各各相诣谓曰:“此是沙门瞿昙弟子中,无有出此人上。我等尽共围已,而取打杀。”
是时,彼梵志便共围捉,各以瓦石打杀而便舍去,身体无处不遍,骨肉烂尽,酷痛苦恼,不可称计。
是时,大目揵连而作是念:“此诸梵志围我取打,骨肉烂尽,舍我而去。我今身体无处不痛,极患疼痛,又无气力可还至园,我今可以神足还至精舍。”是时,目连即以神足还至精舍,到舍利弗所,在一面坐。
是时,尊者大目揵连语舍利弗言:“此执杖梵志围我取打,骨肉烂尽,身体疼痛,实不可堪,我今欲取般涅槃,故来辞汝。”
时,舍利弗言:“世尊弟子之中,神足第一,有大威力,何故不以神足而避乎?”
目连报言:“我本所造行极为深重,要索受报,终不可避,非是空中而受此报。然我今日身极患疼痛,故来辞汝,取般涅槃。”
舍利弗言:“诸有比丘、比丘尼修四神足,多广演其义,若彼人意中欲住劫、过劫,乃至不灭度,何以不住而灭度乎?”
目连报言:“如是,舍利弗,如来言:‘若比丘、比丘尼修四神足,欲住寿经劫者,亦可得耳!’但如来住劫住者,我亦住耳!但今日世尊不久当取般涅槃,众生之类寿命极短,又我不忍见世尊取般涅槃。然我身体极为疼痛,欲取般涅槃。”
尔时,舍利弗语目连言:“汝今小停,我当先取灭度。”是时,目连默然不对。
是时,舍利弗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时,舍利弗白世尊言:“我今欲取灭度,惟愿听许!”
是时,世尊默然不对。时,舍利弗再三白世尊言:“我今正是时,欲取般涅槃。”
是时,世尊告舍利弗:“汝今何故不住一劫,乃过一劫?”
舍利弗白世尊言:“我躬从世尊闻,躬自承受,众生之类受命极短,极寿不过百岁。以众生命短,故如来寿亦短。若当如来住寿一劫者,我当亦住寿一劫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舍利弗言,以众生命短,故如来寿亦短,然复此事亦不可论。所以然者?过去久远阿僧祇劫,有佛名善念誓愿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,出现于世。当于尔时,人寿八万岁,无有中夭者。彼善念誓愿如来当成佛时,即其日便化作无量佛,立无量众生在三乘行,有在不退转地住者;复立无量众生在四姓家;复立无量众生在四天王宫、艳天、兜术天、化自在天、他化自在天、梵迦夷天、欲天、色天、无色天,亦于其日,于无余涅槃界而般涅槃。而今舍利弗言:‘以众生寿短,故如来寿命亦短。’云何,舍利弗,而作是说:‘如来当住一劫,至一劫,我亦当住一劫,至一劫’?然复众生,不能知如来寿命长短。舍利弗当知:如来有四不可思议事,非小乘所能知。云何为四?世界不可思议,众生不可思议,龙不可思议,佛土境界不可思议。是谓,舍利弗,有四不可思议。”
舍利弗言:“如是,世尊,有四不可思议,世界、众生、龙宫、佛土实不可思议。然长夜恒有此念:‘释迦文佛终不住一劫。’又复诸天来至我所,而语我言:‘释迦文佛不久在世,年向八十,然今世尊不久当取涅槃。’我今不堪见世尊取般涅槃。又我躬从如来闻此语:‘诸过去、当来、今现在,诸佛上足弟子先取般涅槃,然后佛取般涅槃;又最后弟子亦先取般涅槃,然后世尊不久当取灭度。’惟愿世尊听取灭度!”
世尊告曰:“今正是时。”
舍利弗即住如来前坐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,而入初禅;从初禅起,复入二禅;从二禅起,复入三禅;从三禅起,复入四禅;从四禅起,复入空处、识处、不用处、有想无想处;从有想无想起,入灭尽定;从灭尽定起,入有想无想处;从有想无想起,入不用处、识处、空处;从空处起,入第四禅;从第四禅起,入第三禅;从第三禅起;入第二禅;从第二禅起,入初禅;从初禅起,入第二禅;从第二禅起,入第三禅;从第三禅起,入第四禅。时,尊者舍利弗从四禅起已,告诸比丘:“此名师子奋迅三昧。”
是时,诸比丘叹未曾有:“甚奇!甚特!尊者舍利弗入三昧,速疾乃尔!”
尔时,舍利弗即从座起,头面礼世尊足,便退而去。
当于尔时,众多比丘从舍利弗后。时舍利弗还顾语:“诸贤,各欲所至?”
众多比丘报曰:“我等欲得供养尊者舍利。”
舍利弗言:“止!止!诸贤,此则为供养已。吾自有沙弥,足得供养我耳!汝等各还所在,思惟道化,善修梵行,尽于苦际。如来出世,甚难可遇,时时乃出。犹优昙钵华时时乃出,如来亦复如是,亿劫乃出,人身亦复难克,有信成就亦复难得,欲求出家学如来法亦复难得;一切诸行欲使不灭尽,此亦难得。灭于爱欲,永尽无除,灭尽涅槃。今有四法本末,如来之所说。云何为四?一切诸行无常,是谓初法本末,如来之所说;一切诸行苦,是谓第二法本末,如来之所说;一切诸行无我,是谓第三法本末,如来之所说;涅槃为永寂,是谓第四法本末,如来之所说。是谓,诸贤,四法本末,如来之所说。”
尔时,诸比丘咸共堕泪:“今舍利弗灭度,何速乃尔!”
尔时,尊者舍利弗告诸比丘:“止!止!诸贤,慎莫愁忧。变易之法,欲使不变易者,此事不然。须弥山王尚有无常之变,况复芥子之体,舍利弗比丘而免此患乎?如来金刚之身,不久亦当取般涅槃,何况我身!然汝等各修其法行,得尽苦际。”
是时,尊者舍利弗往诣精舍;到已,收摄衣钵,出于竹园,往诣本生住处。是时,尊者舍利弗渐渐乞食至摩瘦国。尔时,尊者舍利弗游于摩瘦本生之处,身遇疾病,极为苦痛。时,唯有均头沙弥供养,目下除去不净,供给清净。
是时,释提桓因知舍利弗心中所念,譬如力士屈伸臂顷,从三十三天没不现,来至舍利弗精舍中;至已,头面礼足,复以两手摩舍利弗足,自称姓名,而作是说:“我是天王帝释。”
舍利弗言:“快哉!天帝,受命无穷。”
释提桓因报言:“我今欲供养尊者舍利。”
时,舍利弗报言:“止!止!天帝,此则为供养已。诸天清净,阿须轮、龙、鬼及诸天之众。我今自有沙弥,足堪使令。”
时,释提桓因再三白舍利弗言:“我今欲作福业,莫见违愿,今欲供养尊者舍利。”
是时,舍利弗默然不对。
时,释提桓因躬自除粪,不辞谦苦。
是时,尊者舍利弗即以其夜而般涅槃。是时,此地六变震动,有大音声,雨诸天华,作倡伎乐,诸天侧塞虚空,神妙诸天亦散拘牟头华,或以栴檀杂碎之香而散其上。时,舍利弗已取灭度,诸天皆在空中,悲号啼哭,不能自胜。虚空之中,欲天、色天、无色天,悉共堕泪,亦如春月细雨和畅。尔时,亦复如是:“今尊者舍利弗取般涅槃,何其速哉!”
是时,释桓提因集一切众香,而耶维尊者舍利弗身,种种供养已,而收舍利及衣钵,而付均头沙弥,又告之曰:“此是汝师舍利及衣钵,往奉世尊;到已,以此因缘,具白世尊。若有所说者,便奉行之。”
是时,均头报言:“如是,拘翼。”
是时,均头沙弥捉衣、持钵及舍利,往至阿难所,白阿难曰:“我师已取灭度,今持舍利、衣钵,用奉上世尊。”
时,阿难见已,即堕泪而作是语:“汝亦来共至世尊所,以此因缘,共白世尊。若世尊有所说,我等当奉行之。”
均头报言:“如是,尊者。”
是时,阿难将均头沙弥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白世尊曰:“此均头沙弥来至我所,白我言:‘我师已灭度,今持衣钵来奉上如来。’我今日心意烦恼,志性迷惑,莫知东西,闻尊者舍利弗取般涅槃,怅然伤心!”
世尊告曰:“云何,阿难,舍利弗比丘用戒身般涅槃乎?”
阿难对曰:“非也,世尊。”
世尊告曰:“云何,阿难,用定身、慧身、解脱身、解脱所见身,而取灭度乎?”
阿难白佛言:“舍利弗比丘不用戒身、定身、慧身、解脱身、解脱所见身,而取灭度,但舍利弗比丘恒喜教化,说法无厌足,与诸比丘教诫,亦无厌足。我今忆此舍利弗深恩过多,是以愁悒耳!”
世尊告曰:“止!止!阿难,莫怀愁忧,不常之物,欲使恒在者,此事不然。夫生有死!云何,阿难,过去诸佛尽非灭度乎?譬如灯炷,油尽即灭。如从宝藏、定光至今七佛及弟子众,尽非般涅槃乎?如是辟支佛审谛、高称、远闻、尼嗟优尼般嗟伽罗、优般伽罗,尔许辟支佛尽非灭度乎?贤劫之初,大国圣王名曰善悦摩诃提婆,如是转轮圣王今为所在,岂非尽般涅槃乎?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一切行无常,生者当有死,
不生不复灭,此灭最第一。”
世尊告阿难曰:“汝今授舍利弗舍利来!”
阿难对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是时,阿难即授舍利在世尊手。
尔时,世尊手执舍利已,告诸比丘:“今此是舍利弗比丘舍利,智慧聪明,高才之智,若干种智,智不可穷,智无涯底,智有速疾之智,有轻便之智,有利机之智,有甚深之智,有审谛之智,少欲知足,乐闲静之处,有猛勇意,所为不乱,无怯弱心,能有所忍,除去恶法,体性柔和,不好斗讼,恒修精进,行三昧,习智慧,念解脱,修行解脱所知见身。比丘当知:犹如大树而无其枝,然今日比丘僧,如来是大树,舍利弗比丘而取灭度,似树无枝。若舍利弗所游之方,彼方便遇大幸,云:‘舍利弗在彼方止。’所以然者?舍利弗比丘能与外道异学共议论,无不降伏者。”
是时,大目揵连闻舍利弗灭度,即以神足,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住。尔时,大目揵连白世尊曰:“舍利弗比丘今已灭度,我今辞世尊,欲取灭度。”
尔时,世尊默然不对。
如是再三白世尊曰:“我欲取灭度。”尔时,世尊亦复默然不报。
尔时,目连以见世尊默然不报,即礼世尊足,便退而去。还诣精舍,收摄衣钵,出罗阅城,自往本生处。尔时,有众多比丘从尊者目连后。是时,众多比丘共目连到摩瘦村,在彼游化,身抱重患。
是时,目连躬自露地敷座而坐,而入初禅;从初禅起,入第二禅;从第二禅起,入第三禅;从第三禅起,入第四禅;从第四禅起,入空处;从空处起,入识处;从识处起,入不用处;从不用处起,入有想无想处;从有想无想处起,入火光三昧;从火光三昧起,入水光三昧;从水光三昧起,入灭尽定。从灭尽定起,入水光三昧;从水光三昧起,入火光三昧;从火光三昧起,入有想无想定;从有想无想定起,入不用处;从不用处起,入识处、空处、四禅、三禅、二禅、初禅。从初禅起,飞在空中,坐卧经行,身上出火,身下出水,或身下出火,身上出水,作十八变,神足变化。
是时,尊者大目揵连还下就座,结跏趺坐,正身正意,系念在前,复入初禅;从初禅起,入第二禅;从第二禅起,入第三禅;从第三禅起,入第四禅;从第四禅起,入空处;从空处起,入识处;从识处起,入不用处;从不用处起,入有想无想处;从有想无想处起,入火光三昧;从火光三昧起,入水光三昧;从水光三昧起,入灭尽定;从灭尽定起,还入水光、火光、有想无想处、不用处、识处、空处、四禅、三禅、二禅、初禅。复从初禅起,入第二禅;从第二禅起,入第三禅;从第三禅起,入第四禅;从第四禅起,寻时取灭度。尔时,大目揵连已取灭度。
是时,此地极大震动,诸天各各相告来下,省观大目揵连,持用供养尊德,或以种种香华来供养者。诸天在空中作倡伎乐,弹琴、歌舞,用供养尊者目揵连上。
尔时,尊者大目揵连已取灭度。是时,那罗陀村中一由旬内,诸天侧满其中。尔时,复有众多比丘持种种香华,散尊者目揵连尸上。
尔时,世尊从罗阅城渐渐乞食,将五百比丘,人中游化,往诣那罗陀村,五百比丘俱。尔时,舍利弗、目连取灭度未久。尔时,世尊在露地而坐,默然察诸比丘已,默然观诸比丘已,告诸比丘:“我今观此众人中,大有损减。所以然者?今此众中无有舍利弗、目揵连比丘。若舍利弗、目揵连所游之方,彼方便为不空。闻舍利弗、目揵连今在此一方。所以然者?舍利弗、目揵连比丘堪任降此外道。”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诸佛所造甚奇!甚特!有此二智慧、神足弟子取般涅槃,然如来无有愁忧。正使过去恒沙如来,亦复有此智慧、神足弟子;正使当来诸佛出世,亦当有此智慧、神足弟子。比丘当知:世间有二施业。云何为二?所谓财施、法施。比丘当知:若论财施者,当从舍利弗、目连比丘求;若欲求法施者,当从我求之。所以然者?我今如来无有财施,汝等今日可供养舍利弗、目揵连比丘舍利。”
尔时,阿难白佛言:“云何得供养舍利弗、目揵连舍利?”
世尊告曰:“当集种种香华于四衢道头,起四寺偷婆。所以然者?若有起寺,此人有四种应起偷婆。云何为四?转轮圣王应起偷婆,漏尽阿罗汉应起偷婆,辟支佛应起偷婆,如来应起偷婆。”
是时,阿难白世尊曰:“有何因缘如来应起偷婆?复有何因缘辟支佛、漏尽阿罗汉、转轮圣王应起偷婆?”
世尊告曰:“汝今当知:转轮圣王自行十善,修十功德,亦复教人行十善功德。云何为十?己身不杀生,复教他人使不杀生;己身不盗,复教他人使不盗;己身不淫,复教他人使不淫;己身不妄语,复教他人使不妄语;己身不绮语,复教他人使不绮语;己身不嫉妒,复教他人使不嫉妒;己身不斗讼,复教他人使不斗讼;己身意正,复教他人使不乱意;身自正见,复教他人使行正见。比丘当知:转轮圣王有此十功德,是故应与起偷婆。”
是时,阿难白世尊曰:“复以何因缘如来弟子应与起偷婆?”
世尊告曰:“阿难当知:漏尽阿罗汉以更不复受有,净如天金,三毒五使永不复现,以此因缘如来弟子应与起偷婆。”
阿难白佛:“以何因缘辟支佛应与起偷婆?”
世尊告曰:“有辟支佛,无师自悟,去诸结使,更不受胎,是故应与起偷婆。”
是时,阿难白世尊曰:“复以何因缘如来应与起偷婆?”
世尊告曰:“于是,阿难,如来有十力、四无所畏,不降者降,不度者度,不得道者令得道,不般涅槃者令般涅槃。众人见已,极怀欢喜。是谓,阿难,如来应与起偷婆。是谓如来应与起偷婆。”
尔时,阿难闻世尊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婆迦梨身得重患,卧在大小便上,意欲自杀,然无此势可自坐起。是时,尊者婆迦梨告侍者:“汝今可持刀来,吾欲自杀。所以然者?如今日释迦文佛弟子之中,信解脱者无出我上,然我今日有漏心不解脱。所以然者?然如来弟子遇苦恼时,亦复求刀自杀。我今用此命,为不能从此岸至彼岸。”
是时,婆迦梨弟子出家未久,未知今世、后世,不知从此岸至彼岸,亦复不知死此生彼,便授刀与之。时,婆迦梨手执刀已,以信坚固,持刀自刺。
是时,婆迦梨以刀自刺,而作是念:“释迦文佛弟子之中,所作非法,得恶利不得善利,于如来法中,不得受证而取命终。”是时,尊者婆迦梨便思惟是五盛阴:“是谓此色,是谓色集,是谓色灭尽;是谓痛、想、行、识,是谓痛、想、行、识集,是谓痛、想、行、识、灭尽。”彼于此五盛阴熟思惟之,诸有生法皆是死法;知此已,便于有漏心得解脱。尔时,尊者婆迦梨于无余涅槃界而般涅槃。
尔时,世尊以天耳听闻尊者婆迦梨求刀自杀。尔时,世尊告阿难:“诸比丘在舍卫城者,尽集一处,吾欲所敕!”
是时,尊者阿难受世尊教,即集诸比丘,在普集讲堂,还白世尊曰:“今日比丘已集一处。”
是时,世尊将比丘僧,前后围绕,至彼婆迦梨比丘精舍。当于尔时,弊魔波旬欲得知尊者婆迦梨神识所在,为在何处?为在人耶?为非人耶?天龙、鬼神、乾沓惒、阿须伦、迦留罗、摩休勒、阅叉?今此神识竟为所在,在何处生游?不见东、西、南、北、四维、上、下,皆悉周遍而不知神识之处。是时,魔波旬身体疲极,莫知所在。
尔时,世尊将比丘僧,前后围绕,至彼精舍。尔时,世尊观魔波旬欲得知神识所在。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颇闻此精舍之中有大声乎?又在光怪?”
诸比丘对曰:“如是,世尊,我等已见。”
世尊告曰:“此弊魔波旬,欲得知婆迦梨神识所在。”
是时,尊者阿难白世尊曰:“惟愿世尊说婆迦梨比丘神识为何所在?”
世尊告曰:“婆迦梨比丘神识永无所著。彼族姓子以般涅槃,当作如是持。”
是时,尊者阿难白世尊曰:“此婆迦梨比丘何日得此四谛?”
世尊告曰:“今日之中得此四谛。”
阿难白佛:“此比丘抱病经久,本是凡人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阿难,如汝所言。但彼比丘谦苦甚久,诸有释迦文佛弟子之中,信解脱者此人最胜,然有漏心未得解脱:‘我今可求刀自刺。’是时,彼比丘临自刺时,即思惟如来功德;舍寿之日,思惟五盛阴,是谓此色集、此色灭尽。尔时,彼比丘思惟此已,诸有集之法皆悉灭尽,此比丘已般涅槃。”
尔时,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四意断之法,四暗、老耄法,
阿夷、法本末,舍利、婆迦梨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是谓,比丘,我等常所说法,所谓四谛,以无数方便而观察此法,分别其义,广与人演。云何为四?所谓苦谛之法,以无数方便而观察此法,分别其义,广与人演;以无数方便说集、尽、道谛,而观察此法,分别其义,广与人演。
“汝等比丘,当亲近舍利弗比丘,承事供养。所以然者?彼舍利弗比丘以无数方便,说此四谛,广与人演。当舍利弗比丘与诸众生及四部众,分别其义,广与人演,时不可计众生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
“汝等比丘,当亲近舍利弗、目揵连比丘,承事供养。所以然者?舍利弗比丘,众生之父母;以生已长,养令大者,目揵连比丘。所以然者?舍利弗比丘与人说法要,成四谛;目揵连比丘与人说法要,成第一义,成无漏行。汝等当亲近舍利弗、目揵连比丘。”世尊作是语已,还入静室。
世尊去未久,尔时舍利弗告诸比丘:“其有能得四谛法者,彼人快得善利!云何为四?
“所谓苦谛,以无数方便广演其义。云何为苦谛?所谓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忧悲恼苦、怨憎会苦、恩爱别苦、所求不得苦,取要言之,五盛阴苦,是谓苦谛。
“云何苦集谛?所谓爱结是也。
“云何为尽谛?所谓尽谛者,爱欲结永尽无余,是谓尽谛。
“云何为道谛?所谓贤圣八品道是。正见、正治、正语、正方便、正命、正业、正念、正定,是谓道谛也。彼众生快得善利,乃能闻此四谛之法。”
尔时,尊者舍利弗当说此法,无量不可计众生闻此法时,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
“我等亦快得善利,世尊与我说法,安处福地。”
“是故,四部之众!求于方便,行此四谛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众多比丘入舍卫城。时,众多比丘便作是念:“然我等乞食日犹故早,我等可往至外道异学村与共论义。”
是时,众多比丘便往至外道村中;到已,共相问讯,在一面坐。尔时,异学问道人曰:“沙门瞿昙与诸弟子而说此法:‘汝等比丘,尽当学此法,悉当了知,以了知已,当共奉行。’我等亦与诸弟子而说此法:‘汝等尽当而学此法,悉当了知,以了知已,当共奉行。’沙门瞿昙与我等有何等异?有何增减?所谓彼说法,我亦说法,彼教诲,我亦教诲。”
尔时,众多比丘闻此语已,亦不言是,复不言非,即从座起而去。尔时,众多比丘自相谓曰:“我等当以此义,往白世尊。”
尔时,众多比丘入舍卫城乞食;食已,收摄衣钵,以尼师檀著左肩上,往诣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众多比丘以此因缘,具白世尊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彼外道作此问者,汝等当以此语报彼曰:‘为一究竟?为众多究竟乎?’或能彼梵志平等说者,应作是说:‘是一究竟,非众多究竟。’彼究竟者,为是有欲究竟?为无欲究竟?所谓彼究竟者,谓无欲究竟。云何彼究竟者,有恚究竟?为无恚究竟?所谓彼究竟者,无恚究竟,非有恚究竟。云何有痴究竟?无痴究竟?所谓彼究竟者,无痴究竟。云何彼究竟者,为是有爱究竟?为无爱究竟?所谓彼究竟者,无爱究竟。云何彼究竟者,有受究竟?为无受究竟?所谓彼究竟者,无受究竟。云何彼究竟者,为是智者?为非智者?所谓智者所究竟。此究竟者,为是怒者所究竟?为非怒者所究竟?所谓此究竟,彼当作是说,非怒者所究竟。
“比丘,有此二见。云何为二见?所谓有见、无见。诸有沙门、婆罗门不知此二见之本末,彼便有欲心、有瞋恚心、有愚痴心、有爱心、有受心,彼是无知。彼有怒心,不与行相应,彼人不脱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愁、忧、苦、恼,辛酸万端,不脱于苦。诸有沙门、婆罗门如实而知之,彼便无愚痴、瞋恚之心,恒与行相应,便得脱生、老、病、死。今说苦之元本。如是,比丘,有此妙法,斯名平等之法。诸不行平等法者,则堕五见。
“今当说四受。云何为四受?所谓欲受、见受、戒受、我受,是谓四受。若有沙门、婆罗门尽知欲受之名,彼虽知欲受之名,复不相应者,彼尽分别诸受之名,先分别欲受之名,而不分别见受、戒受、我受之名。所以然者?以彼沙门、婆罗门不能分别此三受之名。是故,或有沙门、婆罗门尽分别此诸受,彼便分别欲受、见受,不分别戒受、我受。所以然者?以彼沙门、婆罗门不能分别二受。若使沙门、婆罗门尽能分别诸受,或复有不具者,彼便能分别欲受、见受、戒受,不分别我受。所以然者?以彼沙门、婆罗门不能分别我受故。是故,复有沙门、婆罗门尽分别诸受,然复有不具者,此名四受。
“有何等义,云何分别?所谓四受者,由爱而生,如是,比丘有是妙法所应分别。若有不行此诸受,此不名为平等。所以然者?诸法之义难了难解。如此非法之义者,非三耶三佛之所说也。比丘当知:如来尽能分别一切诸受,以能分别一切诸受,则与相应,则能分别欲受、见受、我受、戒受。是故,如来尽分别诸受,则与法共相应,无有相违。
“此四受由何而生?然此四受由爱而生,由爱而长。成就此受,彼便不能起于诸受;以不起诸受,则不恐惧;以不恐惧,便般涅槃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造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如是,比丘,有此妙法,如实而知之,具足诸法、法行之本。所以然者?以其此法极微妙故,诸佛之所说,则于诸行无有缺漏。于是,比丘有初沙门、第二沙门、第三沙门、第四沙门,更无复有沙门出此上者、能胜此者,作如是师子之吼!”
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阿那邠邸长者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世尊问长者曰:“云何,长者,汝家中恒布施耶?”
长者白佛:“贫家恒行布施,又饮食粗弊,不与常同。”
世尊告曰:“若布施之时,若好、若丑,若多、若少,然不用心意,复不发愿,复无信心,由此行报,所生之处不得好食,意不贪乐,意亦复不乐著于好衣裳,亦复不乐著好田业,心亦不著五欲之中,正使有仆从奴婢,亦复不受其教。所以然者?正由其中不用心故,故受其报。若长者布施之时,若好、若丑,若多、若少,当至诚用心,勿有增损,废后世桥梁。彼若所生之处,饮食自然,七财具足,心恒乐五欲之中,正使有奴婢使人,恒受其教。所以然者?由于中发欢喜心故。
“长者当知:过去久远有梵志名毗罗摩,饶财多宝,真珠、琥珀、砗磲、玛瑙、水精、琉璃,好喜布施。尔时,布施之时,用八万四千银钵盛满碎金,复有八万四千金钵盛满碎银,作如是施。复以八万四千金银澡罐施。复以八万四千牛,皆以金银覆角,皆作如是布施。复以八万四千玉女布施,衣裳自覆。复以八万四千卧具,皆用氍氀文绣毾[毯-炎+登]自覆。复以八万四千衣裳布施。复以八万四千龙象布施,皆用金银校饰。复以八万四千匹马布施,皆用金银鞍勒自覆。复以八万四千车布施,作如是大施。复以八万四千房舍布施,于四城门中布施,须食与食,须衣与衣,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皆悉与之。
“长者当知:彼毗罗摩虽作是布施,不如作一房舍,持用布施招提僧,此福不可计量。正使彼作如是施,及作房舍持用施招提僧,不如受三自归佛、法、圣众,此福不可称计。正使彼人作如是施,及作房舍,又受三自归,虽有此福,犹不如受持五戒。正使彼人作如是施,及作房舍,受三自归,受持五戒,虽有此福,故不如弹指之顷,慈愍众生,此福功德不可称计。
“正使彼人作如是施,作僧房舍,受三自归,奉持五戒,及弹指之顷,慈愍众生,虽有此福,故不如须臾之间,起于世间不可乐想,此福功德不可称量。然彼所作功德,我尽证明:作僧房舍,我亦知此福;受三自归,我亦知此福;受持五戒,我亦知此福;弹指之顷,慈愍众生,我亦知此福。须臾之间,起于世间不可乐想,我亦知此福。
“尔时,彼婆罗门作如是大施者,岂是异人乎?莫作是观也。所以然者?尔时施主者,即我身是也。长者当知:过去久远所作功德,信心不断,不起著想。是故,长者,若欲布施之时,若多、若少,若好、若丑,欢喜惠施,勿起想著;手自布施,莫使他人;发愿求报,后求受福,长者当获无穷之福。如是,长者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长者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日初出之时,人民之类普共田作,百鸟悲鸣,婴孩哀唤。我今,比丘当知:此是譬喻,当解其义。此义云何当解?若日初出之时,此譬如来出世。人民之类普共田作,此譬如檀越施主,随时供给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。百鸟悲鸣者,此高德法师之喻,能与四部之众说微妙之法。婴孩唤呼者,此弊魔波旬之喻。是故,诸比丘,如日初出,如来出世,除去暗冥,靡不照明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弥勒菩萨至如来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弥勒菩萨白世尊言:“菩萨摩诃萨成就几法,而行檀波罗蜜,具足六波罗蜜,疾成无上正真之道?”
佛告弥勒:“若菩萨魔诃萨行四法本,具足六波罗蜜,疾成无上正真等正觉。云何为四?于是,菩萨惠施佛、辟支佛,下及凡人,皆悉平均,不选择人,恒作斯念:‘一切由食而存,无食则丧。’是谓菩萨成就此初法,具足六度。
“复次,菩萨若惠施之时,头、目、髓、脑,国、财、妻、子,欢喜惠施,不生著想。由如应死之人临时还活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。尔时,菩萨发心喜悦,亦复如是,布施誓愿不生想著。
“复次,弥勒,菩萨布施之时,普及一切,不自为己使成无上正真之道。是谓成就此三法,具足六度。
“复次,弥勒,菩萨摩诃萨布施之时,作是思惟:‘诸有众生之类,菩萨最为上首,具足六度,了诸法本。何以故?食已,诸根寂静,思惟禁戒,不兴瞋恚,修行慈心,勇猛精进,增其善法,除不善法,恒若一心,意不错乱,具足辩才,法门终不越次,使此诸施具足六度,成就檀波罗蜜。’
“若菩萨摩诃萨行此四法,疾成无上正真等正觉。是故,弥勒,若菩萨摩诃萨欲施之时,当发此誓愿,具足诸行。如是,弥勒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弥勒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‘如来出世有四无所畏,如来得此四无所畏,便于世间无所著,在大众中而师子吼,转于梵轮。
“云何为四?我今已办此法,正使沙门、婆罗门、魔若魔天,蜎飞蠕动之类,在大众中言我不成此法,此事不然,于中得无所畏,是为第一无所畏。
“如我今日诸漏已尽,更不受胎,若有沙门、婆罗门,众生之类,在大众中言我诸漏未尽者,此事不然,是谓第二无所畏。
“我今已离愚暗法,欲使还就愚暗之法者,终无此处!若复沙门、婆罗门、魔若魔天,众生之类,在大众中言我还就愚暗之法者,此事不然,是谓如来三无所畏。
“诸贤圣出要之法,尽于苦际;欲使不出要者,终无此处!若有沙门、婆罗门、魔若魔天,众生之类,在大众中言如来不尽苦际者,此事不然,是谓如来四无所畏。
“如是,比丘,如来四无所畏在大众之中,能师子吼,转于梵轮。如是,比丘,当求方便,成四无所畏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有四人,聪明勇悍,博古明今,法法成就。云何为四?比丘多闻,博古明今,在大众中最为第一;比丘尼多闻,博古明今,在大众中最为第一;优婆塞多闻,博古明今,在大众中最为第一;优婆斯多闻,博古明今,在大众中最为第一。是谓,比丘,有此四人在大众中最为第一。”
尔时,世尊便说此偈:
“勇悍无所畏,多闻能说法,
在众为师子,能除怯弱法。
比丘戒成就,比丘尼多闻,
优婆塞有信,优婆斯亦尔。
在众为第一,若能和顺众,
欲知此义者,如日初出时。
“是故,诸比丘,当学博古明今,法法成就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种金翅鸟。云何为四?有卵生金翅鸟,有胎生金翅鸟,有湿生金翅鸟,有化生金翅鸟,是四种金翅鸟,如是,比丘,有四种龙。云何为四?有卵生龙,有胎生龙,有湿生龙,有化生龙。是谓,比丘,有四种龙。
“比丘当知:若彼卵生金翅鸟欲食龙时,上铁叉树上,自投于海;而彼海水纵广二十八万里,下有四种龙宫,有卵种龙,有胎种龙,有湿种龙,有化种龙。是时,卵种金翅鸟,以大翅搏水两向,取卵种龙食之。设当向胎种龙者,金翅鸟身即当丧亡。尔时,金翅鸟搏水取龙,水犹未合,还上铁叉树上。
“比丘当知:若胎生金翅鸟欲食龙时,上铁叉树上,自投于海;然彼海水纵广二十八万里,搏水下至,值胎种龙。若值卵生龙者,亦能捉之衔出海水。若值湿生龙者,鸟身即死。
“比丘当知:若湿生金翅鸟欲食龙时,上铁叉树上,自投于海。彼若得卵生龙、胎生龙、湿生龙,皆能捉之。设值化生龙者,鸟身即死。
“若,比丘,化生金翅鸟欲食龙时,上铁叉树上,自投于海;然彼海水纵广二十八万里,搏水下至,值卵种龙、胎种龙、湿种龙、化种龙,皆能捉之;海水未合之顷,还上铁叉树上。
“比丘当知:若使龙王身事佛者,是时金翅鸟不能食啖。所以然者?如来恒行四等之心,以是故鸟不能食龙。云何为四等?如来恒行慈心,恒行悲心,恒行喜心,恒行护心。
“是谓,比丘,如来恒有此四等心,有大筋力,有大勇猛,不可沮坏。以是之故,金翅之鸟不能食龙。是故,诸比丘,当行四等之心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拾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善知识惠施之时,有四事功德。云何为四?知时而施,非不知时;自手惠施,不使他人;布施常净洁,非不净洁;施极微妙,不有秽浊。善知识惠施之时,有此四功德。
“是故,诸比丘,善男子、善女人布施之时,当具此四功德;以具此功德,获大福业,得甘露灭。然此福德不可称量,言当有尔许福业,虚空所不能容受。犹如海水不可计量,言一斛、半斛、一合、半合,称数之名,但其福业不可具陈。如是,善男子、善女人所作功德不可称计,获大福业,得甘露灭,言当有尔许福德。是故,诸比丘,善男子、善女人当具此四功德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有四种之人,可敬可贵,世之福田。云何为四?所谓持信、奉法、身证、见到。
“彼云何名为持信人?或有一人受人教诫,有笃信心,意不疑难,有信于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世尊,亦信如来语,亦信梵志语,恒信他语,不任己智。是谓名为持信人。
“彼云何名为奉法人?于是,有人分别于法,不信他人,观察于法,有耶?无耶?实耶?虚耶?彼便作是念:‘此是如来语,此是梵志语。’以是知如来语法者,便奉持之;诸有外道语者,而远离之。是谓名为奉法人。
“彼云何为身证人?于是,有人身自作证,亦不信他人,亦不信如来语,诸尊所说言教亦复不信,但任己性而游。是谓名为身证人。
“彼云何名为见到人?于是,有人断三结,成须陀洹,不退转法,彼有此见:便有惠施,有受者,有善恶之报,有今世、后世,有父有母,有阿罗汉等受教者,身信作证而自游化。是谓名为见到人。
“是谓,比丘,有此四人。当念除上三人,念修身证之法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
是时,四大声闻集在一处,而作是说:“我等共观此罗阅城中,谁有不供奉佛、法、众作功德者,由来无信者,当劝令信如来、法、僧。”尊者目大揵连、尊者迦葉、尊者阿那律、尊者宾头卢。
尔时,有长者名跋提,饶财多宝,不可称计,金、银、珍宝、砗磲、玛瑙、真珠、珀琥、象马、车乘、奴婢、仆从,皆悉备具。又复悭贪,不肯布施,于佛、法、众无有毫厘之善,无有笃信,故福已尽,更不造新,恒怀邪见:无施、无福、亦无受者,亦无今世、后世、善恶之报,亦无父母及得阿罗汉者,亦复无有而取证者。彼长者有七重门,门门有守人,不得使乞者诣门。复以铁笼络覆中庭中,恐有飞鸟来至庭中。
长者有姊名难陀,亦复悭贪,不肯惠施,不种功德之本,故者已灭,更不造新,亦怀邪见:无施、无福、亦无受者,亦无今世、后世、善恶之报,亦无父母、得阿罗汉,亦复无有而取证者。难陀门户亦有七重,亦有守门人,不令有来乞者。亦复以铁笼覆上,不使飞鸟来入家中。
“我等今日可使难陀母笃信佛、法、众。”
尔时,跋提长者清旦食饼。是时,尊者阿那律到时,著衣持钵,便从长者舍地中踊出,舒钵向长者。是时,长者极怀愁忧,即授少许饼与阿那律。是时,阿那律得饼已,还诣所在。
是时,长者便兴瞋恚,语守门人言:“我有教敕:‘无令有人入门内。’何故使人来入?”
时,守门者报曰:“门合牢固,不知此道士为从何来?”
尔时,长者默然不言。
时,长者已食饼竟,次食鱼肉。尊者大迦葉著衣持钵,诣长者家,从地中踊出,舒钵向长者。时,长者甚怀愁忧,授小许鱼肉与之。是时,迦葉得肉,便于彼没,还归所在。
是时,长者倍复瞋恚,语守门者言:“我先有教令:‘不使人入家中。’何故复使二沙门入家乞食?”
时,守门人报曰:“我等不见此沙门为从何来入?”
长者报曰:“此秃头沙门善于幻术,狂惑世人,无有正行。”
尔时,长者妇去长者不远而坐观之。然此长者妇是质多长者妹,从摩师山中取之。时,妇语长者言:“可自护口,勿作是语,言:‘沙门学于幻术。’所以然者?此诸沙门有大威神,所以来至长者家者,多所饶益。长者,竟识先前比丘者乎?”
长者报曰:“我不识之。”
时,妇报言:“长者,颇闻迦毗罗卫国斛净王子名阿那律,当生之时,此地六变震动,绕舍一由旬内,伏藏自出?”
长者报言:“我闻有阿那律,然不见之耳!”
时,妇语长者言:“此豪族之子,舍居家已,出家学道,修于梵行,得阿罗汉道,天眼第一,无有出者。然如来亦说:‘我弟子中天眼第一,所谓阿那律比丘是。’次第二比丘来入乞者,为识不乎?”
长者报言:“我不识之。”
其妇语言:“长者,颇闻此罗阅城内大梵志名迦毗罗,饶财多宝,不可称计,有九百九十九头耕牛田作?”
长者报言:“我躬自见此梵志身。”
其妇报言:“长者,颇闻彼梵志息,名曰比波罗耶檀那,身作金色,妇名婆陀,女中殊胜者,设举紫磨金在前犹黑比白?”
长者报言:“我闻此梵志有子,名曰比波罗耶檀那,然复不见。”
其妇报言:“向者,后来比丘即是。其身舍此玉女之宝,出家学道,今得阿罗汉,恒行头陀,诸有头陀之行具足法者,无有出尊迦葉上也。世尊亦说:‘我弟子中第一比丘头陀行者,所谓大迦葉是。’今长者快得善利,乃使贤圣之人来至此间乞食。我观此义已,故作是言:‘善自护口,莫诽谤贤圣之人,言作幻化。’此释迦弟子皆有神德,当说此语。”
时,尊者大目揵连著衣持钵,飞腾虚空,诣长者家,破此铁笼,落在虚空中,结跏趺坐。
是时,跋提长者见目揵连在虚空中坐,便怀恐怖,而作是说:“汝是天耶?”
目连报言:“我非天也。”
长者问言:“汝是乾沓惒耶?”
目连报言:“我非乾沓惒。”
长者问言:“汝是鬼耶?”
目连报言:“我非鬼也。”
长者问言:“汝是罗刹啖人鬼耶?”
目连报言:“我亦非罗刹啖人鬼也。”
是时,跋提长者便说此偈:
“为天?乾沓惒?罗刹?鬼神耶?
又言非是天、罗刹、鬼神者,
不似乾沓惒,方域所游行,
汝今名何等?我今欲得知。”
尔时,目连复以偈报曰:
“非天、乾沓惒,非鬼、罗刹种,
三世得解脱,今我是人身。
所可降伏魔,成于无上道,
师名释迦文,我名大目连。”
是时,跋提长者语目连言:“比丘,何所诫敕?”
目连报言:“我今欲与汝说法,善思念之。”
时,长者复作是念:“此诸道士长夜著于饮食。然今欲论者,正当论饮食耳!若当从我索食者,我当言无也。”然复作是念:“我今少多听此人所说。”尔时,目连知长者心中所念,便说此偈:
“如来说二施:法施及财施;
今当说法施,专心一意听。”
是时,长者闻当说法施,便怀欢喜,语目连言:“愿时演说,闻当知之。”
目连报言:“长者当知:如来说五事大施,尽形寿当念修行。”
时,长者复作是念:“目连向者欲说法施行,今复言有五大施。”是时,目连知长者心中所念,复告长者言:“如来说有二大施,所谓法施、财施。我今当说法施,不说财施。”
长者报言:“何者是五大施?”
目连报言:“一者、不得杀生,此名为大施,长者,当尽形寿修行之;二者、不盗,名为大施,当尽形寿修行;不淫、不妄语、不饮酒,当尽形寿而修行之。是谓,长者,有此五大施,当念修行。”
是时,跋提长者闻此语已,极怀欢喜,而作是念:“释迦文佛所说甚妙。今所演说者,乃不用宝物。如我今日不堪杀生,此可得奉行。又我家中饶财多宝,终不偷盗,此亦是我之所行。又我家中有上妙之女,终不淫他,是我之所行。又我不好妄语之人,何况自当妄语,此亦是我之所行。如今日意不念酒,何况自尝,此亦是我之所行。”是时,长者语目连言:“此五施者我能奉行。”
是时,长者心中作是念:“我今可饭此目连。”长者仰头语目连言:“可屈神下顾,就此而坐。”
是时,目连寻声下坐。是时,跋提长者躬自办种种饮食与目连。目连食讫,行净水,长者作是念:“可持一端氎奉上目连。”
是时,入藏内而选取白氎,欲取不好者,便得好者;寻复舍之,而更取氎,又故尔好;舍之,复更取之。
是时,目连知长者心中所念,便说此偈:
“施与心斗诤,此福贤所弃;
施时非斗时,可时随心施。”
尔时,长者便作是念:“今目连知我心中所念。”便持白氎奉上目连。
是时,目连即与咒愿:
“观察施第一,知有贤圣人,
施中最为上,良田生果实。”
时,目连咒愿巳,受此白氎,使长者受福无穷。
是时,长者便在一面坐,目连渐与说法妙论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想,出要为乐。诸佛世尊所说之法——苦、集、尽、道,时目连尽与说之,即于座上得法眼净。如极净之衣易染为色,此跋提长者亦复如是,即于座上得法眼净,以得法见法、无有狐疑,而受五戒,自归佛、法、圣众。时,目连以见长者得法眼净,便说此偈:
“如来所说经,根原悉备具,
眼净无瑕秽,无疑无犹豫。”
是时,跋提长者白目连曰:“自今已后恒受我请,及四部众,当供给衣被、饭食、床卧具、病瘦医药,无所爱惜。”是时,目连与长者说法已,便从座起而去。
余大声闻尊者大迦葉、尊者阿那律,语尊者宾头卢言:“我等已度跋提长者,汝今可往降彼老母难陀。”
宾头卢报曰:“此事大佳!”
尔时,老母难陀躬作酥饼。尔时,尊者宾头卢到时,著衣持钵,入罗阅城乞食。渐渐至老母难陀舍,从地中踊出,舒手持钵,从老母难陀乞食。是时,老母见宾头卢已,极怀瞋恚,并作是恶言:“比丘当知:设汝眼脱者,我终不与汝食也!”
是时,宾头卢即入三昧,使双眼脱出。是时,母难陀倍复瞋恚,复作恶言:“正使沙门空中倒悬者,终不与汝食!”
是时,尊者宾头卢复以三昧力,在空中倒悬。时,母难陀倍复瞋恚,而作恶言:“正使沙门举身烟出者,我终不与汝食!”
是时,宾头卢复以三昧力,举身出烟。是时,老母见已,倍复恚怒,而作是语:“正使沙门举身燃者,我终不与汝食也!”
是时,宾头卢即以三昧,使身体尽燃。老母见已,复作是语:“正使沙门举身出水者,我终不与汝食也!”
时,宾头卢复以三昧力,便举身皆出水。老母见已,复作是语:“正使沙门在我前死者,我终不与汝食也!”
是时,尊者宾头卢即入灭尽三昧,无出入息,在老母前死。时,老母以不见出入息,即怀恐怖,衣毛皆竖,而作是语:“此沙门释种子,多所识知,国王所敬,设闻在我家死者,必遭官事,恐不免济。”并作是语:“沙门还活者,我当与沙门食!”是时,宾头卢即从三昧起。
时,母难陀复作是念:“此饼极大,当更作小者与之。”时,老母取少许面作饼,饼遂长大。老母见已,复作是念:“此饼极大,当更作小者。”然饼遂大,当取先前作者持与之。便前取之,然复诸饼皆共相连。时,母难陀语宾头卢曰:“比丘,须食者便自取,何故相娆乃尔?”
宾头卢报曰:“大姊当知:我不须食,但须老母欲有所说耳!”
母难陀报曰:“比丘,何所诫敕?”
宾头卢曰:“老母今当知:尔持此饼往诣世尊所,若世尊有所诫敕者,我等当共奉行。”
老母报曰:“此事甚快。”
是时,老母躬负此饼,从尊者宾头卢后往至世尊所;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
尔时,宾头卢白世尊曰:“此母难陀是跋提长者姊,悭贪独食,不肯施人。惟愿世尊为说笃信之法,使得开解!”
尔时,世尊告母难陀:“汝今持饼施与如来及与比丘僧。”
是时,母难陀即以奉上如来及余比丘僧,故有遗余饼在。母难陀白世尊言:“故有残饼。”
世尊曰:“更饭佛、比丘僧。”
母难陀受佛教令,复持此饼饭佛及比丘僧,然后复故有饼在。是时,世尊告母难陀:“汝今当持此饼与比丘尼众、优婆塞、优婆夷众。”
然故有饼在。世尊告曰:“可持此饼施与诸贫穷者。”
然故有饼在。世尊告曰:“可持此饼弃于净地,若著极清净水中。所以然者?我终不见沙门、婆罗门、天及人民能消此饼,除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。”
对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是时,母难陀即以此饼,舍著净水中,即时火焰起。母难陀见已,寻怀恐惧,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
是时,世尊渐与说法,所谓论者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不净想,漏为秽污,出家为要。尔时,世尊以见母难陀心意开解,诸佛世尊常所说法——苦、集、尽、道,尔时世尊尽与母难陀说之。
是时,老母即于座上得法眼净。犹如白氎易染为色,此亦如是,时母难陀诸尘垢尽,得法眼净。彼以得法、成法,无有狐疑,已度犹豫,得无所畏,而承事三尊,受持五戒。尔时,世尊重与说法,使发欢喜。
尔时,难陀白世尊曰:“自今已后,使四部之众在我家取施,自今已去恒常布施,修诸功德,奉诸贤圣。”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
是时,跋提长者及母难陀,有弟名曰优婆迦尼,是阿阇世王少小同好,极相爱念。尔时,优婆迦尼长者经营田作,闻兄跋提及姊难陀受如来法化;闻已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七日之中不复睡眠,亦不饮食。是时,长者办田作已,还诣罗阅城中道,复作是念:“我今先至世尊所,然后到家。”尔时,长者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
尔时,长者白世尊曰:“我兄跋提及姊难陀,受如来法化乎?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长者,今跋提、难陀以见四谛,修诸善法。”
尔时,优婆迦尼长者白世尊曰:“我等居门极获大利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长者,如汝所言,汝今父母极获大利,种后世之福!”
尔时,世尊与长者说微妙之法。长者闻法已,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,往诣王阿阇世所,在一面坐。
尔时,王问长者曰:“汝兄及姊受如来化耶?”
对曰:“如是,大王。”
王闻此语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即击钟鸣鼓,告敕城内:“自今已后,无令事佛之家有所赀输,亦使事佛之人来迎去送。所以然者?此皆是我道法兄弟。”
尔时,王阿阇世出种种饮食持与长者。时长者便作是念:“我竟不闻世尊说夫优婆塞之法,为应食何等食?应饮何等浆?我今先往至世尊所,问此义,然后当食。”
尔时,长者告左右一人曰:“汝往至世尊所,到已,头面礼足,持我声而白世尊云:‘优婆迦尼长者白世尊曰:夫贤者之法当持几戒?又犯几戒非清信士?当应食何等食?饮何等浆?’”
尔时,彼人受长者教,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立。尔时,彼人持长者名,白世尊曰:“夫清信士之法应持几戒?犯几戒非优婆塞?又应食何等食?饮何等浆?”
世尊告曰:“汝今当知食有二种,有可亲近,有不可亲近。云何为二?若亲近食时,起不善法,善法有损,此食不可亲近;若得食时,善法增益,不善法损,此食可亲近。浆亦有二事,若得浆时,起不善法,善法有损,此不可亲近;若得浆时,不善法损,善法有益,此可亲近。夫清信士之法,限戒有五,其中能持一戒、二戒、三戒、四戒,乃至五戒,皆当持之。当再三问能持者使持之;若清信士犯一戒已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若复清信士奉持一戒,生善处天上,何况二、三、四、五?”是时,彼人从佛受教已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
彼人去不远,是时世尊告诸比丘:“自今已后,听授优婆塞五戒及三自归。若比丘欲授清信士、女戒时,教使露臂、叉手合掌,教称姓名,归佛、法、众;再三教称姓名,归佛、法、众;复更自称:‘我今已归佛,归法,归比丘僧。’如释迦文佛最初五百贾客受三自归,尽形寿不杀、不盗、不淫、不欺、不饮酒。若持一戒,余封四戒;若受二戒,余封三戒;若受三戒,余封二戒;若受四戒,余封一戒;若受五戒,当具足持之。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日月有四重翳,使不得放光明。何等为四?一者、云也,二者、风尘,三者、烟,四者、阿须伦,使覆日月不得放光明。是谓,比丘日月有此四翳,使日月不得放大光明。此亦如是,比丘,有四结覆蔽人心不得开解。云何为四?一者、欲结,覆蔽人心不得开解;二者、瞋恚,三者、愚痴,四者、利养,覆蔽人心不得开解。是谓,比丘,有此四结覆蔽人心不得开解,当求方便,灭此四结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阿罗毗祠侧。尔时,极为盛寒,树木凋落。
尔时,手阿罗婆长者子出彼城中,在外经行,渐来至世尊所;到已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彼长者子白世尊言:“不审宿昔之中得善眠乎?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童子,快善眠也。”
时,长者子白佛:“今盛寒日,万物凋落,然复世尊坐用草蓐,所著衣裳,极为单薄,云何世尊作是说:‘我快得善眠?’”
世尊告曰:“童子,谛听!我今还问汝,随所报之。犹如长者家牢治屋舍,无有风尘,然彼屋中有床蓐氍氀毾[毯-炎+登],事事俱具。有四玉女颜貌端正,面如桃华,世之希有,视无厌足。燃好明灯,然彼长者快得善眠乎?”
长者子报曰:“如是,世尊,有好床卧,快得善眠。”
世尊告曰:“云何,长者子,若彼人快得善眠,时有欲意起,缘此欲意不得眠乎?”
长者子对曰:“如是,世尊,若彼人欲意起者,便不得眠也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彼欲意盛者,今如来永尽无余,无复根本,更不复兴。云何,长者子,设有瞋恚、愚痴心起者,岂得善眠乎?”
童子报言:“不得善眠也。所以然者?由有三毒心故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来今日无复此心,永尽无余,亦无根本。童子当知:我今当说四种之座。云何为四?有卑座、有天座、有梵座、有佛座。童子当知:卑座者,是转轮圣王座也;天坐者,释提桓因坐也;梵坐者,梵天王之坐也;佛坐者,是四谛之坐也。卑坐者,向须陀洹坐也;天坐者,得须陀洹坐也;梵坐者,向斯陀含坐也;佛坐者,四意止之坐也。卑坐者,得斯陀含之坐也;天坐者,向阿那含之坐也;梵坐者,得阿那含果坐也;佛坐者,四等之坐也。卑坐者,欲界之坐也;天坐者,色界之坐也;梵坐者,无色界之坐也;佛坐者,四神足之坐也。
“是故,童子,如来以坐四神足座,快得善眠,于中不起淫、怒、痴,以不起此三毒之心,便于无余涅槃界而般涅槃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有,如实知之。是故,长者子,我观此义已,是故说如来快得善眠。”
尔时,长者子便说此偈:
“相见日极久,梵志般涅槃,
以逮如来力,明眼取灭度。
卑座及天座,梵座及佛座,
如来悉分别,是故得善眠。
自归人中尊,亦归人中上,
我今未能知,为依何等禅?”
长者子作是语已,世尊然可之。是时,长者子便作是念:“世尊以然可,我极怀欢喜,不能自胜。”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便退而去。
尔时,彼童子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罗阅城耆阇崛山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
尔时,世尊从静室起,下灵鹫山,及将鹿头梵志,而渐游行到大畏冢间。尔时,世尊取死人髑髅授与梵志,作是说:“汝今,梵志,明于星宿,又兼医药能疗治众病,皆解诸趣,亦复能知人死因缘。我今问汝,此是何人髑髅?为是男耶?为是女乎?复由何病而取命终?”
是时,梵志即取髑髅反覆观察,又复以手而取击之,白世尊曰:“此是男子髑髅,非女人也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梵志,如汝所言,此是男子,非女人也。”
世尊问曰:“由何命终?”
梵志复以手捉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众病集凑,百节酸疼,故致命终。”
世尊告曰:“当以何方治之?”
鹿头梵志白佛言:“当取呵梨勒果,并取蜜和之,然后服之,此病得愈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如汝所言,设此人得此药者,亦不命终。此人今日命终为生何处?”
时,梵志闻已,复捉髑髅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命终生三恶趣,不生善处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梵志,如汝所言,生三恶趣,不生善处。”
是时,世尊复更捉一髑髅授与梵志,问梵志曰:“此是何人?男耶?女耶?”
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髑髅,女人身也。”
世尊告曰:“由何疹病致此命终?”
是时,鹿头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女人怀妊故致命终。”
世尊告曰:“此女人者,由何命终?”
梵志白佛:“此女人者,产月未满,复以产儿故致命终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梵志,如汝所言。又彼怀妊以何方治?”
梵志白佛:“如此病者,当须好酥醍醐,服之则差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!如是!如汝所言。今此女人以取命终,为生何处?”
梵志白佛:“此女人以取命终,生畜生中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梵志,如汝所言。”
是时,世尊复更捉一髑髅授与梵志,问梵志曰:“男耶?女耶?”
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髑髅者,男子之身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。由何疹病致此命终?”
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命终,饮食过差,又遇暴下,故致命终。”
世尊告曰:“此病以何方治?”
梵志白佛:“三日之中绝粮不食,便得除愈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。此人命终为生何处?”
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命终生饿鬼中。所以然者?意想著水故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。”
尔时,世尊复更捉一髑髅授与梵志,问梵志曰:“男耶?女耶?”
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髑髅者,女人之身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。此人命终由何疹病?”
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当产之时以取命终。”
世尊告曰:“云何当产之时以取命终?”
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女人身,气力虚竭,又复饥饿,以致命终。”
世尊告曰:“此人命终为生何处?”
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命终生于人道。”
世尊告曰:“夫饿死之人欲生善处者,此事不然,生三恶趣者可有此理。”
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女人者,持戒完具而取命终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,彼女人身,持戒完具致此命终。所以然者?夫有男子、女人,禁戒完具者,设命终时,当堕二趣:若天上、人中。”
尔时,世尊复捉一髑髅授与梵志,问曰:“男耶?女耶?”
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髑髅者,男子之身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。此人由何疹病致此命终?”
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无病,为人所害,故致命终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,为人所害,故致命终。”
世尊告曰:“此人命终为生何处?”
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命终生善处天上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汝所言,前论、后论而不相应。”
梵志白佛:“以何缘本而不相应?”
世尊告曰:“诸有男女之类,为人所害而取命终,尽生三恶趣,汝云何言生善处天上乎?”
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此人奉持五戒,兼行十善,故致命终生善处天上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,持戒之人无所触犯,生善处天上。”
世尊复重告曰:“此人为持几戒而取命终?”
是时,梵志复专精一意,无他异想,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持一戒耶?非耶?二、三、四、五耶?非耶?然此人持八关斋法而取命终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,持八关斋而取命终。”
尔时,东方境界普香山南有优陀延比丘,于无余涅槃界而取般涅槃。尔时,世尊屈伸臂顷,往取彼髑髅来授与梵志,问梵志曰:“男耶?女耶?”
是时,梵志复以手击之,白世尊言:“我观此髑髅,元本亦复非男,又复非女。所以然者?我观此髑髅,亦不见生,亦不见断,亦不见周旋往来。所以然者?观八方上下,都无音响。我今,世尊,未审此人是谁髑髅?”
世尊告曰:“止!止!梵志,汝竟不识是谁髑髅?汝当知之,此髑髅者,无终、无始、亦无生死,亦无八方、上下所可适处,此是东方境界普香山南优陀延比丘于无余涅槃界取般涅槃,是阿罗汉之髑髅也。”
尔时,梵志闻此语已,叹未曾有,即白佛言:“我今观此蚁子之虫,所从来处,皆悉知之,鸟兽音响即能别知,此是雄,此是雌。然我观此阿罗汉,永无所见,亦不见来处,亦不见去处,如来正法甚为奇特!所以然者?诸法之本出于如来神口,然阿罗汉出于经法之本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梵志,如汝所言,诸法之本出如来口,正使诸天、世人、魔若魔天,终不能知罗汉所趣。”
尔时,梵志头面礼足,白世尊言:“我能尽知九十六种道所趣向者,皆悉知之;如来之法所趣向者,不能分别。惟愿世尊得在道次!”
世尊告曰:“善哉!梵志,快修梵行,亦无有人知汝所趣向处。”
尔时,梵志即得出家学道,在闲静之处,思惟道术,所谓族姓子,剃除须发,著三法衣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是时,梵志即成阿罗汉。
尔时,尊者鹿头白世尊言:“我今以知阿罗汉行所修之法。”
世尊告曰:“汝云何知阿罗汉之行?”
鹿头白佛:“今有四种之界。云何为四?地界、水界、火界、风界。是谓,如来,有此四界。彼时人命终,地即自属地,水即自属水,火即自属火,风即自属风。”
世尊告曰:“云何,比丘,今有几界?”
鹿头白佛:“其实四界,义有八界。”
世尊告曰:“云何四界,义有八界?”
鹿头白佛:“今有四界。云何四界?地、水、火、风,是谓四界。
“彼云何义有八界?地界有二种,或内地,或外地。彼云何名为内地种?发、毛、爪、齿、身体、皮肤、筋、骨、髓、脑、肠、胃、肝、胆、脾、肾,是谓名为内地种。云何为外地种?诸有坚牢者,此名为外地种。此名为二地种。
“彼云何为水种?水种有二,或内水种,或外水种。内水种者:涎、唾、泪、尿、血、髓,是谓名为内水种。诸外软溺物者,此名为外水种。是名二水种。
“彼云何名为火种?燃火种有二,或内火,或外火。彼云何名为内火?所食之物,皆悉消化,无有遗余,此名为内火。云何名为外火?诸外物热盛物,此名为外火种。
“云何名为风种?又风种有二,或有内风,或有外风。所谓唇内之风、眼风、头风、出息风、入息风,一切支节间之风,此名为内风。彼云何名为外风?所谓轻飘动摇、速疾之物,此名为外风。是谓,世尊,有二种,其实有四,数有八。如是,世尊,我观此义,人若命终时,四种各归其本。”
世尊告曰:“无常之法亦不与有常并。所以然者?地种有二,或内、或外。尔时,内地种是无常法、变易之法;外地种者,恒住、不变易。是谓地有二种,不与有常、无常相应。余三大者亦复如是,不与有常、无常共相应。是故,鹿头,虽有八种,其实有四。如是,鹿头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鹿头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有四大广演之义。云何为四?所谓契经、律、阿毗昙、戒,是谓为四。比丘当知:若有比丘从东方来,诵经、持法,奉行禁戒,彼便作是语:‘我能诵经、持法,奉行禁戒,博学多闻。’正使彼比丘有所说者,不应承受,不足笃信,当取彼比丘而共论议,案法共论。
“云何案法共论?所谓案法论者,此四大广演之论,是谓契经、律、阿毗昙、戒,当向彼比丘说契经、布现律、分别法。正使说契经时,布现律、分别法时,若彼布现,所谓与契经相应,律、法相应者,便受持之。设不与契经、律、阿毗昙相应者,当报彼人作是语:‘卿当知之:此非如来所说,然卿所说者,非正经之本。所以然者?我今说契经、律、阿毗昙,都不与相应。’以不相应,当问戒行,设不与戒行相应者,当语彼人:‘此非如来之藏也。’即当发遣使去,此名初演大义之本。
“复次,比丘,若有比丘从南方来,而作是语:‘我能诵经、持法,奉行禁戒,博学多闻。’正使比丘有所说,不应承受,不足笃信,当取彼比丘而共论议。正使比丘有所说不与义相应者,当发遣之。设与义相应者,当报彼人曰:‘此是义说,非正经本。’尔时,当取彼义,勿受经本。所以然者?义者解经之源,是谓第二演大义之本。
“复次,比丘,若有比丘从西方来,诵经、持法,奉行禁戒,博学多闻。当向彼比丘说契经、律、阿毗昙。然彼比丘正解味,不解义,当语彼比丘作是语:‘我等不明此语,为是如来所说也?为非也?’正使说契经、律、阿毗昙时,解味不解义,虽闻彼比丘所说,亦不足誉善,亦不足言恶。复以戒行而问之,设与相应者,念承受之。所以然者?戒行与味相应,义不可明故,是谓第三演义也。
“复次,比丘,若有比丘从北方来,诵经、持法,奉行禁戒:‘诸贤,有疑难者,便来问义,我当与汝说之。’设彼比丘有所说者,不足承受,不足讽诵,然当向彼比丘问契经、律、阿毗昙、戒,共相应者,便当问义;若复与义相应,便当叹誉彼比丘:‘善哉!善哉!贤士,此真是如来所说,义不错乱,尽与契经、律、阿毗昙、戒共相应。’当以法供养待彼比丘。所以然者?如来恭敬法故,其有供养法者,则恭敬我已;其观法者,则观我已。有法则有我已,有法则有比丘僧,有法则有四部之众,有法则有四姓在世。所以然者?由法在世,则贤劫中有大威王出世。从是已来便有四姓在世。
“若法在世,便有四姓在世:刹利、婆罗门、工师、居士种。若法在世者,便有转轮圣王位不绝。若法在世者,便有四天王种、兜术天、艳天、化自在天、他化自在天便在于世。若法在世者,便有欲界天、色界天、无色界天在于世间。若法在世者,便有须陀洹果、斯陀含果、阿那含果、阿罗汉果、辟支佛果、佛乘便现于世。是故,比丘,当善恭敬于法。彼比丘随时供养,给其所须,当语彼比丘作是语:‘善哉!善哉!如汝所言,今日所说者,真是如来所说。’是谓,比丘,有此四大广演之义。是故,诸比丘,当持心执意行此四事,勿有漏脱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王波斯匿清旦集四种兵,乘宝羽之车,往至世尊所,头面礼足,在一面坐。尔时,世尊问大王曰:“大王,为从何来?又尘土坌体,集四种兵,有何事缘?”
波斯匿王白世尊曰:“今此国界有大贼起,昨夜半,兴兵擒获。然身体疲倦,欲还诣宫,然中道复作是念:‘我应先至如来所,然后入宫。’以此事缘,寤寐不安;今以坏贼功劳有在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故来至拜跪觐省。设我昨夜不即兴兵者,则不获贼。”
尔时,世尊告曰:“如是,大王,如王所说。王当知:此有四事缘本,先苦而后乐。云何为四?清旦早起先苦而后乐,设服油酥先苦而后乐,若服药时先苦而后乐,家业娉娶先苦而后乐。是谓,大王,有此四事缘本,先苦而后乐。”
尔时,波斯匿王白世尊言:“世尊所说诚得其宜,有此四事缘本,先苦而后乐。所以然者?如我今日观此四事,如掌观珠,皆是先苦而后乐义。”
尔时,世尊与波斯匿王说微妙之法,发欢喜心。王闻法已,白世尊言:“国事猥多,欲还归所在。”
世尊告曰:“宜知是时。”
时,波斯匿王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绕佛三匝,便退而去。
王去未久,是时世尊告诸比丘:“今有此四事缘本,先苦而后乐。云何为四?修习梵行先苦而后乐,诵习经文先苦而后乐,坐禅念定先苦而后乐,数出入息先苦而后乐。是谓,比丘,行此四事者,先苦而后乐也。其有比丘行此先苦而后乐之法,必应沙门后得果报之乐。
“云何为四?若有比丘勤于此法,无欲恶法,念持喜安,游心初禅,得沙门之乐。复次,有觉、有观息,内有喜心,专精一意,无觉、无观,念持喜安,游于二禅,是谓得第二沙门之乐。复次,无念游心于护,恒自觉知,觉身有乐,诸贤圣所喜望者,护念乐,游心三禅,是谓获第三沙门之乐。复次,苦乐已尽,先无有忧戚之患,无苦无乐,护念清净,游心四禅。是谓有此四沙门之乐。
“复次,比丘,若有比丘行此先苦,后获沙门四乐之报,断三结网,成须陀洹,不退转法,必至灭度。复次,比丘,若断此三结,淫、怒、痴薄,成斯陀含,来至此世,必尽苦际。复次,比丘,若有比丘断五下分结,成阿那含,于彼般涅槃,不来此世。
“复次,比丘,若有比丘有漏尽,成无漏,心解脱、智慧解脱,于现法中身作证而自游戏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是彼比丘修此先苦之法,后获沙门四果之乐。是故,诸比丘,当求方便,成此先苦而后乐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闻如是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种之人出现于世。云何为四?有似黄蓝华沙门,有似邠陀利华沙门,有似柔软沙门,于柔软中柔软沙门。
“彼云何名为似黄蓝华沙门?或有一人,断三结使,成须陀洹,不退转法,必至涅槃,极迟经七死七生;或复家家、一种,犹如黄蓝之华朝取暮长。此比丘亦复如是,三结使尽,成须陀洹,不退转法,必至涅槃,极迟至七死七生;若求方便勇猛意者,家家、一种便成道迹,是谓名为黄蓝华沙门。
“彼云何名为邠陀利华沙门?或有一人,三结使尽,淫、怒、痴薄,成斯陀含,来至此世尽于苦际。若小迟者,来至此世尽于苦际;若勇猛者,即于此间尽于苦际,犹如邠陀利华,晨朝剖华,向暮萎死,是谓邠陀利华沙门。
“彼云何柔软沙门?或有一人断五下分结,成阿那含,即于彼般涅槃,不来此世,是谓柔软沙门。
“彼云何柔软中柔软沙门?或有一人有漏尽,成无漏,心解脱、智慧解脱,于现法中自身作证而自游戏: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复受胎,如实知之。是谓柔软中柔软沙门。
“是谓,比丘,有此四人出现于世。是故,诸比丘,当求方便,于柔软中作柔软沙门。如是,诸比丘,当作是学!”
尔时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修陀、修摩均,宾头卢、翳、手,
鹿头、广演义,后乐、柔软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