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鞞舍离,在猕猴江边高楼台观。此诸名德长老上尊、大弟子等,谓遮罗、优簸遮罗、贤善、贤患、无患、耶舍、上称。如是比诸名德长老上尊、大弟子等,亦游鞞舍离猕猴江边高楼台观,并皆近佛叶屋边住。
诸鞞舍离丽掣闻世尊游鞞舍离猕猴江边高楼台观,便作是念:“我等宁可作大如意足,作王威德,高声唱传,出鞞舍离,往诣佛所供养礼事。”
时,诸名德长老上尊、大弟子等,闻诸鞞舍离丽掣作大如意足,作王威德,高声唱传,出鞞舍离,来诣佛所供养礼事,便作是念:“禅以声为刺,世尊亦说禅以声为刺。我等宁可往诣牛角娑罗林,在彼无乱,远离独住,闲居静处,宴坐思惟。”于是诸名德长老上尊、大弟子等,往诣牛角娑罗林,在彼无乱,远离独住,闲居静处,宴坐思惟。
尔时,众多鞞舍离丽掣作大如意足,作王威德,高声唱传,出鞞舍离,往诣佛所供养礼事。或有鞞舍离丽掣,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;或有与佛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;或有叉手向佛,却坐一面;或有遥见佛已,默然而坐。
彼时,众多鞞舍离丽掣各坐已定,世尊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默然而住。于是,众多鞞舍离丽掣,世尊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座起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。
鞞舍离丽掣去后不久,于是,世尊问诸比丘:“诸长老上尊、大弟子等为至何许?”
诸比丘白曰:“世尊,诸长老上尊、大弟子等,闻诸鞞舍离丽掣作大如意足,作王威德,高声唱传,出鞞舍离,来诣佛所供养礼事,便作是念:‘禅以声为刺,世尊亦说禅以声为刺。我等宁可往诣牛角娑罗林,在彼无乱,远离独住,闲居静处,宴坐思惟。’世尊,诸长老上尊、大弟子等共往诣彼。”
于是,世尊闻已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若长老上尊、大弟子等应如是说:‘禅以声为刺,世尊亦说禅以声为刺。’所以者何?我实如是说。禅有刺,持戒者以犯戒为刺,护诸根者以严饰身为刺,修习恶露者以净相为刺,修习慈心者以恚为刺,离酒者以饮酒为刺,梵行者以见女色为刺;入初禅者以声为刺,入第二禅者以觉观为刺,入第三禅者以喜为刺,入第四禅者以入息出息为刺;入空处者以色想为刺,入识处者以空处想为刺,入无所有处者以识处想为刺,入无想处者以无所有处想为刺,入想知灭定者以想知为刺。
“复次,有三刺——欲刺、恚刺、愚痴之刺。此三刺者,漏尽阿罗诃已断、已知,拔绝根本,灭不复生,是为阿罗诃无刺、阿罗诃离刺、阿罗诃无刺离刺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为汝说真人法及不真人法。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时,诸比丘受教而听。
佛言:“云何不真人法?或有一人是豪贵族出家学道,余者不然。彼因是豪贵族故,自贵贱他,是谓不真人法。真人法者作如是观:‘我不因此是豪贵族故,断淫、怒、痴。’或有一人不是豪贵出家学道,彼行法如法,随顺于法,向法次法,彼因此故,得供养恭敬。如是趣向得真谛法者,不自贵、不贱他,是谓真人法。
“复次,或有一人端正可爱,余者不然。彼因端正可爱故,自贵贱他,是谓不真人法。真人法者作如是观:‘我不因此端正可爱故,断淫、怒、痴。’或有一人不端正可爱,彼行法如法,随顺于法,向法次法,彼因此故,得供养恭敬。如是趣向得真谛法者,不自贵、不贱他,是谓真人法。
“复次,或有一人才辩工谈,余者不然。彼因才辩工谈故,自贵贱他,是谓不真人法。真人法者作如是观:‘我不因此才辩工谈故,断淫、怒、痴。’或有一人无才辩工谈,彼行法如法,随顺于法,向法次法,彼因此故,得供养恭敬。如是趣向得真谛法者,不自贵、不贱他,是谓真人法。
“复次,或有一人是长老,为王者所识及众人所知,而有大福,余者不然。彼因是长老,为王者所识及众人所知,而有大福故,自贵贱他,是谓不真人法。真人法者作如是观:‘我不因此是长老,为王者所识及众人所知,而有大福故,断淫、怒、痴。’或有一人非是长老,不为王者所识及众人所知,亦无大福,彼行法如法,随顺于法,向法次法,彼因此故,得供养恭敬。如是趣向得真谛法者,不自贵、不贱他,是谓真人法。
“复次,或有一人诵经、持律、学阿毗昙,谙阿含慕,多学经书,余者不然。彼因谙阿含慕,多学经书故,自贵贱他,是谓不真人法。真人法者作如是观:‘我不因此谙阿含慕,多学经书故,断淫、怒、痴。’或有一人不谙阿含慕,亦不多学经书,彼行法如法,随顺于法,向法次法,彼因此故,得供养恭敬。如是趣向得真谛法者,不自贵、不贱他,是谓真人法。
“复次,或有一人著粪扫衣,摄三法服,持不慢衣,余者不然。彼因持不慢衣故,自贵贱他,是谓不真人法。真人法者作如是观:‘我不因此持不慢衣故,断淫、怒、痴。’或有一人不持不慢衣,彼行法如法,随顺于法,向法次法,彼因此故,得供养恭敬。如是趣向得真谛法者,不自贵、不贱他,是谓真人法。
“复次,或有一人常行乞食,饭齐五升,限七家食,或复一食,过中不饮浆,余者不然。彼因过中不饮浆故,自贵贱他,是谓不真人法。真人法者作如是观:‘我不因此过中不饮浆故,断淫、怒、痴。’或有一人不断过中饮浆,彼行法如法,随顺于法,向法次法,彼因此故,得供养恭敬。如是趣向得真谛法者,不自贵、不贱他,是谓真人法。
“复次,或有一人在无事处、山林树下,或住高岩,或止露地,或处冢间,或能知时,余者不然。彼因此知时故,自贵贱他,是谓不真人法。真人法者作如是观:‘我不因此知时故,断淫、怒、痴。’或有一人而不知时,彼行法如法,随顺于法,向法次法,彼因此故,得供养恭敬。如是趣向得真谛法者,不自贵、不贱他,是谓真人法。
“复次,或有一人逮得初禅,彼因得初禅故,自贵贱他,是谓不真人法。真人法者作如是观:‘初禅者,世尊说无量种,若有计者是谓爱也。’彼因此故,得供养恭敬。如是趣向得真谛法者,不自贵、不贱他,是谓真人法。
“复次,或有一人得第二、第三、第四禅,得空处、识处、无所有处、非有想非无想处,余者不然。彼因得非有想非无想处故,自贵贱他,是谓不真人法。真人法者作如是观:‘非有想非无想处,世尊说无量种,若有计者是谓爱也。’彼因此故,得供养恭敬。如是趣向得真谛法者,不自贵、不贱他,是谓真人法。
“诸比丘,是谓真人法、不真人法。汝等当知真人法、不真人法,知真人法、不真人法已,舍离不真人法,学真人法。汝等当学如是!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豪贵、端正、谈,长老诵诸经;
衣、食、无事、禅,四无色在后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阿难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将诸年少比丘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住一面。诸年少比丘亦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。尊者阿难白曰:“世尊,此诸年少比丘,我当云何教呵?云何训诲?云何为彼而说法耶?”
世尊告曰:“阿难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处及教处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处及教处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”
尊者阿难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今正是时。善逝,今正是时。若世尊为诸年少比丘说处及教处者,我与诸年少比丘从世尊闻已,当善受持。”
世尊告曰:“阿难,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为汝及诸年少比丘广分别说。”尊者阿难等受教而听。
世尊告曰: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五盛阴,色盛阴,觉、想、行、识盛阴。阿难,此五盛阴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五盛阴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六内处,眼处,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处。阿难,此六内处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六内处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六外处,色处,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处。阿难,此六外处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六外处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六识身,眼识,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识。阿难,此六识身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六识身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六更乐身,眼更乐,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更乐。阿难,此六更乐身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六更乐身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六觉身,眼觉,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觉。阿难,此六觉身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六觉身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六想身,眼想,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想。阿难,此六想身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六想身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六思身,眼思,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思。阿难,此六思身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六思身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六爱身,眼爱,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爱。阿难,此六爱身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六爱身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六界,地界,水、火、风、空、识界。阿难,此六界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六界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因缘起及因缘起所生法。若有此则有彼,若无此则无彼;若生此则生彼,若灭此则灭彼。缘无明行,缘行识,缘识名色,缘名色六处,缘六处更乐,缘更乐觉,缘觉爱,缘爱受,缘受有,缘有生,缘生老死。若无明灭则行灭,行灭则识灭,识灭则名色灭,名色灭则六处灭,六处灭则更乐灭,更乐灭则觉灭,觉灭则爱灭,爱灭则受灭,受灭则有灭,有灭则生灭,生灭则老死灭。阿难,此因缘起及因缘起所生法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因缘起及因缘起所生法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四念处,观身如身,观觉、心、法如法。阿难,此四念处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四念处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四正断。比丘者,已生恶不善法为断故,起欲求方便行,精勤举心断;未生恶不善法为不生故,起欲求方便行,精勤举心断;未生善法为生故,起欲求方便行,精勤举心断;已生善法为住故、不忘故、不退故、转增多故、广布故、满具足故,起欲求方便行,精勤举心断。阿难,此四正断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四正断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四如意足。比丘者,成就欲定烧诸行,修习如意足,依于无欲、依离、依灭,愿至非品。如是精进定、心定,成就观定烧诸行,修习如意足,依于无欲、依离、依灭,愿至非品。阿难,此四如意足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四如意足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四禅。比丘者,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禅成就游。阿难,此四禅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四禅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四圣谛,苦圣谛,苦集、苦灭、苦灭道圣谛。阿难,此四圣谛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四圣谛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四想。比丘者,有小想、有大想、有无量想、有无所有想。阿难,此四想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四想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四无量。比丘者,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,心与舍俱,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阿难,此四无量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四无量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四无色。比丘者,断一切色想乃至得非有想非无想处成就游。阿难,此四无色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四无色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四圣种。比丘、比丘尼者,得粗素衣而知止足,非为衣故求满其意。若未得衣,不忧悒,不啼泣,不搥胸,不痴惑;若得衣者,不染不著,不欲不贪,不触不计,见灾患知出要而用衣。如此事利不懈怠而正知者,是谓比丘、比丘尼正住旧圣种。如是食、住处,欲断乐断,欲修乐修,彼因欲断乐断、欲修乐修故,不自贵、不贱他。如此事利不懈怠而正知者,是谓比丘、比丘尼正住旧圣种。阿难,此四圣种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四圣种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四沙门果,须陀洹、斯陀含、阿那含、最上阿罗诃果。阿难,此四沙门果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四沙门果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五熟解脱想,无常想、无常苦想、苦无我想、不净恶露想、一切世间不可乐想。阿难,此五熟解脱想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五熟解脱想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必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五解脱处。若比丘、比丘尼因此故,未解脱心得解脱,未尽诸漏得尽无余,未得无上涅槃得无上涅槃。云何为五?阿难,世尊为比丘、比丘尼说法,诸智梵行者亦为比丘、比丘尼说法。阿难,若世尊为比丘、比丘尼说法,诸智梵行者亦为比丘、比丘尼说法;彼闻法已,便知法解义;彼因知法解义故,便得欢悦;因欢悦故,便得欢喜;因欢喜故,便得止身;因止身故,便得觉乐;因觉乐故,便得心定。阿难,比丘、比丘尼因心定故,便得见如实、知如真;因见如实、知如真故,便得厌;因厌故,便得无欲;因无欲故,便得解脱;因解脱故,便得知解脱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阿难,是谓第一解脱处。因此故,比丘、比丘尼未解脱心得解脱,未尽诸漏得尽无余,未得无上涅槃得无上涅槃。
“复次,阿难,世尊不为比丘、比丘尼说法,诸智梵行者亦不为比丘、比丘尼说法,但如本所闻、所诵习法而广读之。若不广读本所闻、所诵习法者,但随本所闻、所诵习法为他广说;若不为他广说本所闻、所诵习法者,但随本所闻、所诵习法心思惟分别;若心不思惟分别本所闻、所诵习法者,但善受持诸三昧相。阿难,若比丘、比丘尼善受持诸三昧相者,便知法解义;彼因知法解义故,便得欢悦;因欢悦故,便得欢喜;因欢喜故,便得止身;因止身故,便得觉乐;因觉乐故,便得心定。阿难,比丘、比丘尼因心定故,便得见如实、知如真;因见如实、知如真故,便得厌;因厌故,便得无欲;因无欲故,便得解脱;因解脱故,便得知解脱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阿难,是谓第五解脱处。因此故,比丘、比丘尼未解脱心得解脱,未尽诸漏得尽无余,未得无上涅槃得无上涅槃。
“阿难,此五解脱处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五解脱处者,彼便得安稳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五根,信根,精进、念、定、慧根。阿难,此五根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五根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五力,信力,精进、念、定、慧力。阿难,此五力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五力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五出要界。云何为五?阿难,多闻圣弟子极重善观欲,彼因极重善观欲故,心便不向欲,不乐欲,不近欲,不信解欲。若欲心生,即时融消燋缩,转还不得舒张,舍离不住欲,秽恶厌患欲。阿难,犹如鸡毛及筋,持著火中,即时融消燋缩,转还不得舒张。阿难,多闻圣弟子亦复如是极重善观欲,彼因极重善观欲故,心便不向欲,不乐欲,不近欲,不信解欲。若欲心生,即时融消燋缩,转还不得舒张,舍离不住欲,秽恶厌患欲。观无欲,心向无欲,乐无欲,近无欲,信解无欲。心无碍,心无浊,心得乐,能致乐,远离一切欲及因欲生诸漏烦热忧戚,解彼脱彼,复解脱彼,彼不复受此觉,谓觉因欲生,如是欲出要。阿难,是谓第一出要界。
“复次,阿难,多闻圣弟子极重善观恚,彼因极重善观恚故,心便不向恚,不乐恚,不近恚,不信解恚。若恚心生,即时融消燋缩,转还不得舒张,舍离不住恚,秽恶厌患恚。阿难,犹如鸡毛及筋,持著火中,即时融消燋缩,转还不得舒张。阿难,多闻圣弟子亦复如是极重善观恚,彼因极重善观恚故,心便不向恚,不乐恚,不近恚,不信解恚。若恚心生,即时融消燋缩,转还不得舒张,舍离不住恚,秽恶厌患恚。观无恚,心向无恚,乐无恚,近无恚,信解无恚。心无碍,心无浊,心得乐,能致乐,远离一切恚,及因恚生诸漏烦热忧戚,解彼脱彼,复解脱彼,彼不复受此觉,谓觉因恚生,如是恚出要。阿难,是谓第二出要界。
“复次,阿难,多闻圣弟子极重善观害,彼因极重善观害故,心便不向害,不乐害,不近害,不信解害。若害心生,即时融消燋缩,转还不得舒张,舍离不住害,秽恶厌患害。阿难,犹如鸡毛及筋,持著火中,即时融消燋缩,转还不得舒张。阿难,多闻圣弟子亦复如是极重善观害,彼因极重善观害故,心便不向害,不乐害,不近害,不信解害。若害心生,即时融消燋缩,转还不得舒张,舍离不住害,秽恶厌患害。观无害,心向无害,乐无害,近无害,信解无害。心无碍,心无浊,心得乐,能致乐,远离一切害及因害生诸漏烦热忧戚,解彼脱彼,复解脱彼,彼不复受此觉,谓觉因害生,如是害出要。阿难,是谓第三出要界。
“复次,阿难,多闻圣弟子极重善观色,彼因极重善观色故,心便不向色,不乐色,不近色,不信解色。若色心生,即时融消燋缩,转还不得舒张,舍离不住色,秽恶厌患色。阿难,犹如鸡毛及筋,持著火中,即时融消燋缩,转还不得舒张。阿难,多闻圣弟子亦复如是极重善观色,彼因极重善观色故,心便不向色,不乐色,不近色,不信解色。若色心生,即时融消燋缩,转还不得舒张,舍离不住色,秽恶厌患色。观无色,心向无色,乐无色,近无色,信解无色。心无碍,心无浊,心得乐,能致乐,远离一切色及因色生诸漏烦热忧戚,解彼脱彼,复解彼脱,彼不复受此觉,谓觉因色生,如是色出要。阿难,是谓第四出要界。
“复次,阿难,多闻圣弟子极重善观己身,彼因极重善观己身故,心便不向己身,不乐己身,不近己身,不信解己身。若己身心生,即时融消燋缩,转还不得舒张,舍离不住己身,秽恶厌患己身。阿难,犹如鸡毛及筋,持著火中,即时融消燋缩,转还不得舒张。阿难,多闻圣弟子亦复如是极重善观己身,彼因极重善观己身故,心便不向己身,不乐己身,不近己身,不信解己身。若己身心生,即时融消燋缩,转还不得舒张,舍离不住己身,秽恶厌患己身。观无己身,心向无己身,乐无己身,近无己身,信解无己身。心无碍,心无浊,心得乐,能致乐,远离一切己身及因己身生诸漏烦热忧戚,解彼脱彼,复解脱彼,彼不复受此觉,调觉因己身生,如是己身出要。阿难,是谓第五出要界。
“阿难,此五出要界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五出要界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七财,信财,戒、惭、愧、闻、施、慧财。阿难,此七财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七财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七力,信力,精进、惭、愧、念、定、慧力。阿难,此七力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七力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七觉支,念觉支,择法、精进、喜、息、定、舍觉支。阿难,此七觉支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七觉支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本为汝说八支圣道,正见、正志、正语、正业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定,是谓为八。阿难,此八支圣道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八支圣道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”
于是,尊者阿难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甚奇!甚特!世尊为诸年少比丘说处及教处。”
世尊告曰:“阿难,如是,如是,甚奇!甚特!我为诸年少比丘说处及教处。阿难,若汝从如来复问顶法及顶法退者,汝便于如来极信欢喜。”
于是,尊者阿难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今正是时。善逝,今正是时。若世尊为诸年少比丘说顶法及顶法退说及教者,我及诸年少比丘从世尊闻已,当善受持。”
世尊告曰:“阿难,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为汝及诸年少比丘说顶法及顶法退。”尊者阿难等受教而听。
世尊告曰:“阿难,多闻圣弟子真实因心,思念称量,善观分别无常、苦、空、非我。彼如是思念,如是称量,如是善观分别,便生忍、生乐、生欲,欲闻、欲念、欲观,阿难,是谓顶法。阿难,若得此顶法复失衰退,不修守护,不习精勤,阿难,是谓顶法退。如是内外识、更乐、觉、想、思、爱、界,因缘起。阿难,多闻圣弟子此因缘起及因缘起法,思念称量,善观分别无常、苦、空、非我。彼如是思念,如是称量,如是善观分别,便生忍、生乐、生欲,欲闻、欲念、欲观,阿难,是谓顶法。阿难,若得此顶法复失衰退,不修守护,不习精勤,阿难,是谓顶法退。阿难,此顶法及顶法退,汝当为诸年少比丘说以教彼。若为诸年少比丘说教此顶法及顶法退者,彼便得安隐,得力得乐,身心不烦热,终身行梵行。
“阿难,我为汝等说处及教处、顶法及顶法退。如尊师所为弟子起大慈哀,怜念愍伤,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者,我今已作。汝等当复自作,至无事处、山林树下、空安静处宴坐思惟,勿得放逸!勤加精进,莫令后悔!此是我之教敕,是我训诲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阿难及诸年少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阴、内、外、识、更,觉、想、思、爱、界,
因缘、念、正断,如意、禅、谛、想,
无量、无色、种,沙门果、解脱,
处、根、力、出要,财、力、觉、道、顶。
长寿王品第七竟。
秽、求、比丘请,智、周那问见,
华喻、水净梵,黑、住、无在后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婆奇瘦,在鼍山怖林鹿野园中。
尔时,尊者舍梨子告诸比丘:“诸贤,世有四种人。云何为四?或有一人内实有秽不自知,内有秽不知如真;或有一人内实有秽自知,内有秽知如真;或有一人内实无秽不自知,内无秽不知如真;或有一人内实无秽自知,内无秽知如真。
“诸贤,若有一人内实有秽不自知,内有秽不知如真者,此人于诸人中为最下贱。若有一人内实有秽自知,内有秽知如真者,此人于诸人中为最胜也。若有一人内实无秽不自知,内无秽不知如真者,此人于诸人中为最下贱。若有一人内实无秽自知,内无秽知如真者,此人于诸人中为最胜也。”
于是,有一比丘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尊者舍梨子,白曰:“尊者舍梨子,何因、何缘说前二人俱有秽、秽污心,一者下贱,一者最胜?复何因缘说后二人俱无秽、不秽污心,一者下贱,一者最胜?”
于是,尊者舍梨子答彼比丘曰:“贤者,若有一人内实有秽不自知,内有秽不知如真者,当知彼人不欲断秽,不求方便,不精勤学,彼便有秽、秽污心命终。彼因有秽、秽污心命终故,便不贤死,生不善处。所以者何?彼因有秽、秽污心命终故。贤者,犹如有人或从市肆,或从铜作家,买铜槃来,尘垢所污。彼持来已,不数洗尘,不数揩拭,亦不日炙,又著饶尘处,如是铜槃增受尘垢。贤者,如是若有一人内实有秽不自知,内有秽不知如真者,当知彼人不欲断秽,不求方便,不精勤学,彼便有秽、秽污心命终。彼因有秽、秽污心命终故,便不贤死,生不善处。所以者何?彼因有秽、秽污心命终故。
“贤者,若有一人我内有秽,我内实有此秽知如真者,当知彼人欲断此秽,求方便,精勤学,彼便无秽、不秽污心命终。彼因无秽、不秽污心命终故,便贤死,生善处。所以者何?彼因无秽、不秽污心命终故。贤者,犹如有人或从市肆,或从铜作家,买铜槃来,尘垢所污。彼持来已,数数洗尘,数数揩拭,数数日炙,不著饶尘处,如是铜槃,便极净洁。贤者,如是若有一人我内有秽,我内实有此秽知如真者,当知彼人欲断此秽,求方便,精勤学,彼便无秽、不秽污心命终。彼因无秽、不秽污心命终故,便贤死,生善处。所以者何?彼因无秽、不秽污心命终故。
“贤者,若有一人我内无秽,我内实无此秽不知如真者,当知彼人不护由眼耳所知法。彼因不护由眼耳所知法故,则为欲心缠,彼便有欲有秽、秽污心命终。彼因有欲有秽、秽污心命终故,便不贤死,生不善处。所以者何?彼因有欲有秽、秽污心命终故。贤者,犹如有人或从市肆,或从铜作家,买铜槃来,无垢净洁。彼持来已,不数洗尘,不数揩拭,不数日炙,著饶尘处,如是铜槃必受尘垢。贤者,如是若有一人我内无秽,我内实无此秽不知如真者,当知彼人不护由眼耳所知法。彼因不护由眼耳所知法故,则为欲心缠,彼便有欲有秽、秽污心命终。彼因有欲有秽、秽污心命终故,便不贤死,生不善处。所以者何?彼因有欲有秽、秽污心命终故。
“贤者,若有一人我内无秽,我内实无此秽知如真者,当知彼人护由眼耳所知法。彼因护由眼耳所知法故,则不为欲心缠,彼便无欲无秽、不秽污心命终。彼因无欲无秽、不秽污心命终故,便贤死,生善处。所以者何?彼因无欲无秽、不秽污心命终故。贤者,犹如有人或从市肆,或从铜作家,买铜槃来,无垢净洁。彼待来已,数数洗磨,数数揩拭,数数日炙,不著饶尘处,如是铜槃便极净洁。贤者,如是若有一人我内无秽,我内实无此秽知如真者,当知彼人护由眼耳所知法。彼因护由眼耳所知法故,则不为欲心缠,彼便无欲无秽、不秽污心命终。彼因无欲无秽、不秽污心命终故,便贤死,生善处。所以者何?彼因无欲无秽、不秽污心命终故。
“贤者,因是缘是,说前二人俱有秽、秽污心,一者下贱,一者最胜;因是缘是,说后二人俱无秽、不秽污心,一者下贱,一者最胜。”
于是,复有比丘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尊者舍梨子,白曰:“尊者舍梨子,所说秽者,何等为秽?”
尊者舍梨子答比丘曰:“贤者,无量恶不善法从欲生,谓之秽。所以者何?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:‘我所犯戒,莫令他人知我犯戒。’贤者,或有他人知彼犯戒;彼因他人知犯戒故,心便生恶。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,俱是不善。贤者,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:‘我所犯戒,当令他人于屏处诃,莫令在众诃我犯戒。’贤者,或有他人于众中诃,不在屏处;彼因他人在众中诃,不在屏处故,心便生恶。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,俱是不善。贤者,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:‘我所犯戒,令胜人诃,莫令不如人诃我犯戒。’贤者,或有不如人诃彼犯戒,非是胜人;彼因不如人诃,非胜人故,心便生恶。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,俱是不善。
“贤者,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:‘令我在佛前坐,问世尊法,为诸比丘说。莫令余比丘在佛前坐,问世尊法,为诸比丘说。’贤者,或有余比丘在佛前坐,问世尊法,为诸比丘说;彼因余比丘在佛前坐,问世尊法,为诸比丘说故,心便生恶。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,俱是不善。贤者,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:‘诸比丘入内时,令我最在其前,诸比丘侍从我将入内。莫令余比丘诸比丘入内时,最在其前,诸比丘侍从彼将入内。’贤者,或有余比丘诸比丘入内时,最在其前,诸比丘侍从彼将入内;彼因余比丘诸比丘入内时,最在其前,诸比丘侍从彼将入内故,心便生恶。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,俱是不善。
“贤者,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:‘诸比丘已入内时,令我最在上坐,得第一座、第一澡水,得第一食。莫令余比丘诸比丘已入内时,最在上坐,得第一座、第一澡水,得第一食。’贤者,或有余比丘诸比丘已入内时,最在上坐,得第一座、第一澡水,得第一食;彼因余比丘诸比丘已入内时,最在上坐,得第一座、第一澡水,得第一食故,心便生恶。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,俱是不善。
“贤者,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:‘诸比丘食竟,收摄食器,行澡水已,令我为诸居士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莫令余比丘诸比丘食竟,收摄食器,行澡水已,为诸居士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’贤者,或有余比丘诸比丘食竟,收摄食器,行澡水已,为诸居士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彼因余比丘诸比丘食竟,收摄食器,行澡水已,为诸居士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故,心便生恶。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,俱是不善。
“贤者,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:‘诸居士往诣众园时,令我与共会共集,共坐共论。莫令余比丘诸居士往诣众园时,与共会共集,共坐共论。’贤者,或有余比丘诸居士往诣众园时,与共会共集,共坐共论;彼因余比丘诸居士往诣众园时,与共会共集,共坐共论故,心便生恶。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,俱是不善。
“贤者,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:‘令我为王者所识,及王大臣、梵志、居士、国中人民所知重。莫令余比丘为王者所识,及王大臣、梵志、居士、国中人民所知重。’贤者,或有余比丘为王者所识,及王大臣、梵志、居士、国中人民所知重;彼因余比丘为王者所识,及王大臣、梵志、居士、国中人民所知重故,心便生恶。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,俱是不善。
“贤者,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:‘令我为四众——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所敬重。莫令余比丘为四众——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所敬重。’贤者,或有余比丘为四众——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所敬重;彼因余比丘为四众——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所敬重故,心便生恶。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,俱是不善。
“贤者,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:‘令我得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、诸生活具。莫令余比丘得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、诸生活具。’贤者,或有余比丘得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、诸生活具;彼因余比丘得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、诸生活具故,心便生恶。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,俱是不善。
“贤者,如是彼人若有诸智梵行者,不知彼生如是无量恶不善心欲者,如是彼非沙门沙门想,非智沙门智沙门想,非正智正智想,非正念正念想,非清净清净想。贤者,如是彼人若有诸智梵行者,知彼生如是无量恶不善心欲者,如是彼非沙门非沙门想,非智沙门非智沙门想,非正智非正智想,非正念非正念想,非清净非清净想。
“贤者,犹如有人或从市肆,或从铜作家,买铜合槃来,盛满中粪,盖覆其上便持而去,经过店肆,近众人行。彼众见已,皆欲得食,意甚爱乐,而不憎恶,则生净想。彼持去已,住在一处便开示之,众人见已,皆不欲食,无爱乐意,甚憎恶之,生不净想。若欲食者则不复用,况其本自不欲食耶?
“贤者,如是彼人若有诸智梵行者,不知彼生如是无量恶不善心欲者,如是彼非沙门沙门想,非智沙门智沙门想,非正智正智想,非正念正念想,非清净清净想。贤者,如是彼人若有诸智梵行者,知彼生如是无量恶不善心欲者,如是彼非沙门非沙门想,非智沙门非智沙门想,非正智非正智想,非正念非正念想,非清净非清净想。贤者,当知如是人莫得亲近,莫恭敬礼事。若比丘不应亲近便亲近,不应恭敬礼事便恭敬礼事者,如是彼便长夜得无利无义,则不饶益,不安隐快乐,生苦忧戚。
“贤者,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:‘我所犯戒,莫令他人知我犯戒。’贤者,或有他人知彼犯戒;彼因他人知犯戒故,心不生恶。若彼心无恶,心不生欲者,是二俱善。贤者,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:‘我所犯戒,当令他人于屏处诃,莫令在众诃我犯戒。’贤者,或有他人于众中诃,不在屏处;彼因在众中诃,不在屏处故,心不生恶。若彼心无恶,心不生欲者,是二俱善。贤者,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:‘我所犯戒,令胜人诃,莫令不如人诃我犯戒。’贤者,或有不如人诃彼犯戒,非是胜人;彼因不如人诃,非胜人故,心不生恶。若彼心无恶,心不生欲者,是二俱善。
“贤者,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:‘令我在佛前坐,问世尊法,为诸比丘说。莫令余比丘在佛前坐,问世尊法,为诸比丘说。’贤者,或有余比丘在佛前坐,问世尊法,为诸比丘说;彼因余比丘在佛前坐,问世尊法,为诸比丘说故,心不生恶。若彼心无恶,心不生欲者,是二俱善。贤者,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:‘诸比丘入内时,令我最在其前,诸比丘侍从我将入内。莫令余比丘诸比丘入内时,最在其前,诸比丘侍从彼将入内。’贤者,或有余比丘诸比丘入内时,最在其前,诸比丘侍从彼将入内;彼因余比丘诸比丘入内时,最在其前,诸比丘侍从将入内故,心不生恶。若彼心无恶,心不生欲者,是二俱善。
“贤者,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:‘诸比丘已入内时,令我最在上坐,得第一座、第一澡水,得第一食。莫令余比丘诸比丘已入内时,最在上坐,得第一座、第一澡水,得第一食。’贤者,或有余比丘诸比丘已入内时,最在上坐,得第一座、第一澡水,得第一食;彼因余比丘诸比丘已入内时,最在上坐,得第一座、第一澡水,得第一食故,心不生恶。若彼心无恶,心不生欲者,是二俱善。
“贤者,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:‘诸比丘食竟,收摄食器,行澡水已,我为诸居士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莫令余比丘诸比丘食竟,收摄食器,行澡水已,为诸居士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’贤者,或有余比丘诸比丘食竟,收摄食器,行澡水已,为诸居士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彼因余比丘诸比丘食竟,收摄食器,行澡水已,为诸居士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故,心不生恶。若彼心无恶,心不生欲者,是二俱善。
“贤者,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:‘诸居士往诣众园时,令我与共会共集,共坐共论。莫令余比丘诸居士往诣众园时,与共会共集,共坐共论。’贤者,或有余比丘诸居士往诣众园时,与共会共集,共坐共论;彼因余比丘诸居士往诣众园时,与共会共集,共坐共论故,心不生恶。若彼心无恶,心不生欲者,是二俱善。
“贤者,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:‘令我为王者所识,及王大臣、梵志、居士、国中人民所知重。莫令余比丘为王者所识,及王大臣、梵志、居士、国中人民所知重。’贤者,或有余比丘为王者所识,及王大臣、梵志、居士、国中人民所知重;彼因余比丘为王者所识,及王大臣、梵志、居士、国中人民所知重故,心不生恶。若彼心无恶,心不生欲者,是二俱善。
“贤者,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:‘令我为四众——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所敬重。莫令余比丘为四众——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所敬重。’贤者,或有余比丘为四众——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所敬重;彼因余比丘为四众——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所敬重故,心不生恶。若彼心无恶,心不生欲者,是二俱善。
“贤者,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:‘令我得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、诸生活具。莫令余比丘得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、诸生活具。’贤者,或余比丘得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、诸生活具;彼因余比丘得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、诸生活具故,心不生恶。若彼心无恶,心不生欲者,是二俱善。
“贤者,如是彼人若有诸智梵行者,不知彼生如是无量善心欲者,如是彼沙门非沙门想,智沙门非智沙门想,正智非正智想,正念非正念想,清净非清净想。贤者,如是彼人若有诸智梵行者,知彼生如是无量善心欲者,如是彼沙门沙门想,智沙门智沙门想,正智正智想,正念正念想,清净清净想。
“贤者,犹如有人或从市肆,或从铜作家,买铜合槃来,盛满种种净美饮食,盖覆其上便持而去,经过店肆,近众人行。彼众见已,皆不欲食,无爱乐意,甚憎恶之,生不净想,便作是说:‘即彼粪去!即彼粪去!’彼持去已,住在一处便开示之,众人见已,则皆欲食,意甚爱乐而不憎恶,则生净想。彼若本不用食者,见已欲食,况复其本欲得食耶?
“贤者,如是彼人若有诸智梵行者,不知彼生如是无量善心欲者,如是彼沙门非沙门想,智沙门非智沙门想,正智非正智想,正念非正念想,清净非清净想。贤者,如是彼人若有诸智梵行者,知彼生如是无量善心欲者,如是彼沙门沙门想,智沙门智沙门想,正智正智想,正念正念想,清净清净想。贤者,当知如是人应亲近之,恭敬礼事。若比丘应亲近者便亲近,应恭敬礼事者便恭敬礼事,如是彼便长夜得利得义,则得饶益安隐快乐,亦得无苦,无忧愁戚。”
尔时,尊者大目揵连在彼众中。于是,尊者大目揵连白曰:“尊者舍梨子,我今欲为此事说喻。听我说耶?”
尊者舍梨子告曰:“尊者大目揵连,欲说喻者便可说之。”
尊者大目揵连则便白曰:“尊者舍梨子,我忆一时游王舍城,在岩山中。我于尔时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入王舍城而行乞食,诣旧车师无衣满子家。时,彼比舍更有车师斫治车轴。是时,旧车师无衣满子往至彼家。于是,旧车师无衣满子见彼治轴,心生是念:‘若彼车师执斧治轴,斫彼彼恶处者,如是彼轴便当极好。’时,彼车师即如旧车师无衣满子心中所念,便持斧斫彼彼恶处。于是,旧车师无衣满子极大欢喜,而作是说:‘车师子,汝心如是,则知我心。所以者何?以汝持斧斫治车轴彼彼恶处,如我意故。’如是,尊者舍梨子,若有谀谄、欺诳、嫉妒、无信、懈怠,无正念正智,无定无慧,其心狂惑,不护诸根,不修沙门,无所分别。尊者舍梨子,心为知彼心故,而说此法。尊者舍梨子,若有人不谀谄,不欺诳,无嫉妒,有信,精进而无懈怠,有正念正智,修定修慧,心不狂惑,守护诸根,广修沙门而善分别。彼闻尊者舍梨子所说法者,犹饥欲得食,渴欲得饮,口及意也。
“尊者舍梨子,犹刹利女,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女,端正姝好,极净沐浴,以香涂身,著明净衣,种种璎珞严饰其容。或复有人为念彼女,求利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,以青莲华鬘,或薝蔔华鬘,或修摩那华鬘,或婆师华鬘,或阿提牟哆华鬘持与彼女。彼女欢喜,两手受之,以严其头。尊者舍梨子,如是,若有人不谀谄,不欺诳,无嫉妒,有信,精进而无懈怠,有正念正智,修定修慧,心不狂惑,守护诸根,广修沙门而善分别。彼闻尊者舍梨子所说法者,犹饥欲食,渴欲得饮,口及意也。尊者舍梨子甚奇!甚特!尊者舍梨子常拔济诸梵行者,令离不善,安立善处。”
如是二尊者更相称说,从座起去。
尊者舍梨子所说如是,尊者大目揵连及诸比丘闻尊者舍梨子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拘娑罗国,与大比丘众俱,往诣五娑罗村北尸摄惒林中,及诸名德上尊长老、大弟子等,谓尊者舍梨子、尊者大目揵连、尊者大迦葉、尊者大迦旃延、尊者阿那律陀、尊者丽越、尊者阿难。如是比余名德上尊长老、大弟子等,亦在五娑罗村,并皆近佛叶屋边住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当行求法,莫行求饮食。所以者何?我慈愍弟子故,欲令行求法,不行求饮食。若汝等行求饮食,不行求法者,汝等既自恶,我亦无名称。若汝等行求法,不行求饮食者,汝等既自好,我亦有名称。
“云何诸弟子为求饮食故而依佛行,非为求法?我饱食讫,食事已办,犹有残食,于后有二比丘来,饥渴力羸。我语彼曰:‘我饱食讫,食事已办,犹有残食,汝等欲食者便取食之。若汝不取者,我便取以泻著净地,或复泻著无虫水中。’彼二比丘,第一比丘便作是念:‘世尊食讫,食事已办,犹有残食。若我不取者,世尊必取泻著净地,或复泻著无虫水中。我今宁可取而食之。’即便取食。
“彼比丘取此食已,虽一日一夜乐而得安隐,但彼比丘因取此食故,不可佛意。所以者何?彼比丘因取此食故,不得少欲,不知厌足,不得易养,不得易满,不得知时,不知节限,不得精进,不得宴坐,不得净行,不得远离,不得一心,不得精勤,亦不得涅槃。是以彼比丘因取此食故,不可佛意。是谓诸弟子为行求饮食故而依佛行,非为求法。
“云何诸弟子行求法,不行求饮食?彼二比丘,第二比丘便作是念:‘世尊食讫,食事已办,犹有残食。若我不取者,世尊必取泻著净地,或复泻著无虫水中。又世尊说食中之下极者,谓残余食也,我今宁可不取此食。’作是念已,即便不取。
“彼比丘不取此食已,虽一日一夜苦而不安隐,但彼比丘因不取此食故,得可佛意。所以者何?彼比丘因不取此食故,得少欲,得知足,得易养,得易满,得知时,得节限,得精进,得宴坐,得净行,得远离,得一心,得精勤,亦得涅槃。是以彼比丘因不取此食故,得可佛意。是谓诸弟子为行求法故而依佛行,非为求饮食。”
于是,世尊告诸弟子:“若有法、律尊师乐住远离,上弟子不乐住远离者,彼法、律不饶益多人,多人不得乐,非为愍伤世间,亦非为天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若有法、律尊师乐住远离,中、下弟子不乐住远离者,彼法、律不饶益多人,多人不得乐,非为愍伤世间,亦非为天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若有法、律尊师乐住远离,上弟子亦乐住远离者,彼法、律饶益多人,多人得乐,为愍伤世间,亦为天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若有法、律尊师乐住远离,中、下弟子亦乐住远离者,彼法、律饶益多人,多人得乐,为愍伤世间,亦为天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”
是时,尊者舍梨子亦在众中。彼时,世尊告曰:“舍梨子,汝为诸比丘说法如法。我患背痛,今欲小息。”
尊者舍梨子即受佛教:“唯然,世尊。”于是,世尊四叠优多罗僧以敷床上,卷僧伽梨作枕,右胁而卧,足足相累,作光明想,正念正智,常念欲起。
是时,尊者舍梨子告诸比丘:“诸贤,当知世尊向略说法:‘若有法、律尊师乐住远离,上弟子不乐住远离者,彼法、律不饶益多人,多人不得乐,不为愍伤世间,亦非为天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若有法、律尊师乐住远离,中、下弟子不乐住远离者,彼法、律不饶益多人,多人不得乐,不为愍伤世间,亦非为天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若有法、律尊师乐住远离,上弟子亦乐住远离者,彼法、律饶益多人,多人得乐,为愍伤世间,亦为天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若有法、律尊师乐住远离,中、下弟子亦乐住远离者,彼法、律饶益多人,多人得乐,为愍伤世间,亦为天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’然世尊说此法极略,汝等云何解义?云何广分别?”
彼时,众中或有比丘作如是说:“尊者舍梨子,若诸长老上尊自说:我得究竟智,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诸梵行者闻彼比丘自说我得究竟智,便得欢喜。”复有比丘作如是说:“尊者舍梨子,若中、下弟子求愿无上涅槃,诸梵行者见彼行已,便得欢喜。”如是彼比丘而说此义,不可尊者舍梨子意。
尊者舍梨子告彼比丘:“诸贤等,听我为汝说。诸贤,若有法、律尊师乐住远离,上弟子不乐住远离者,上弟子有三事可毁。云何为三?尊师乐住远离,上弟子不学舍离,上弟子以此可毁;尊师若说可断法,上弟子不断彼法,上弟子以此可毁;所可受证,上弟子而舍方便,上弟子以此可毁。若有法、律尊师乐住远离,上弟子不乐住远离者,上弟子有此三事可毁。诸贤,若有法、律尊师乐住远离,中、下弟子不乐住远离者,中、下弟子有三事可毁。云何为三?尊师乐住远离,中、下弟子不学舍离,中、下弟子以此可毁;尊师若说可断法,中、下弟子不断彼法,中、下弟子以此可毁;所可受证,中、下弟子而舍方便,中、下弟子以此可毁。若有法、律尊师乐住远离,中、下弟子不乐住远离者,中、下弟子有此三事可毁。
“诸贤,若有法、律尊师乐住远离,上弟子亦乐住远离者,上弟子有三事可称。云何为三?尊师乐住远离,上弟子亦学舍离,上弟子以此可称;尊师若说可断法,上弟子便断彼法,上弟子以此可称;所可受证,上弟子精进勤学,不舍方便,上弟子以此可称。诸贤,若有法、律尊师乐住远离,上弟子亦乐住远离者,上弟子有此三事可称。诸贤,若有法、律尊师乐住远离,中、下弟子亦乐住远离者,中、下弟子有三事可称。云何为三?尊师乐住远离,中、下弟子亦学舍离,中、下弟子以此可称;尊师若说可断法,中、下弟子便断彼法,中、下弟子以此可称;所可受证,中、下弟子精进勤学,不舍方便,中、下弟子以此可称。诸贤,若有法、律尊师乐住远离,中、下弟子亦乐住远离者,中、下弟子有此三事可称。”
尊者舍梨子复告诸比丘:“诸贤,有中道能得心住,得定得乐,顺法次法,得通得觉,亦得涅槃。诸贤,云何有中道能得心住,得定得乐,顺法次法,得通得觉,亦得涅槃?诸贤,念欲恶,恶念欲亦恶,彼断念欲,亦断恶念欲;如是恚、怨结、悭嫉、欺诳、谀谄、无惭、无愧、慢、最上慢、贡高、放逸、豪贵、憎诤。诸贤,贪亦恶,著亦恶,彼断贪,亦断著。诸贤,是谓中道能得心住,得定得乐,顺法次法,得通得觉,亦得涅槃。
“诸贤,复有中道能得心住,得定得乐,顺法次法,得通得觉,亦得涅槃。诸贤,云何复有中道能得心住,得定得乐,顺法次法,得通得觉,亦得涅槃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,是为八。诸贤,是谓复有中道能得心住,得定得乐,顺法次法,得通得觉,亦得涅槃。”
于是,世尊所患即除而得安隐,从卧寤起,结跏趺坐,叹尊者舍梨子:“善哉!善哉!舍梨子为诸比丘说法如法。舍梨子,汝当复为诸比丘说法如法。舍梨子,汝当数数为诸比丘说法如法。”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当共受法如法,诵习执持。所以者何?此法如法,有法有义,为梵行本,得通得觉,亦得涅槃。诸族姓子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此法如法,当善受持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舍梨子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王舍城,在竹林迦兰哆园,与大比丘众俱,受夏坐。
尔时,尊者大目揵连告诸比丘:“诸贤,若有比丘请诸比丘:‘诸尊,语我、教我、诃我,莫难于我!’所以者何?诸贤,或有一人戾语,成就戾语法,成就戾语法故,令诸梵行者不语彼,不教、不诃而难彼人。诸贤,何者戾语法?若有成就戾语法者,诸梵行者不语彼,不教、不诃而难彼人?诸贤,或有一人恶欲、念欲,诸贤,若有人恶欲、念欲者,是谓戾语法。如是染行染、不语结住,欺诳谀谄,悭贪嫉妒,无惭无愧,瞋弊恶意,瞋恚语言,诃比丘诃,诃比丘轻慢,诃比丘发露,更互相避而说外事,不语、瞋恚、憎嫉炽盛,恶朋友、恶伴侣,无恩、不知恩。诸贤,若有人无恩、不知恩者,是谓戾语法。诸贤,是谓诸戾语法,若有成就戾语法者,诸梵行者不语彼,不教、不诃而难彼人。诸贤,比丘者,当自思量。”
“诸贤,若有人恶欲、念欲者,我不爱彼;若我恶欲、念欲者,彼亦不爱我。比丘如是观,不行恶欲、不念欲者,当学如是!如是染行染、不语结住,欺诳谀谄,悭贪嫉妒,无惭无愧,瞋弊恶意,瞋恚语言,诃比丘诃,诃比丘轻慢,诃比丘发露,更互相避而说外事,不语、瞋恚、憎嫉炽盛,恶朋友、恶伴侣,无恩、不知恩。诸贤,若有人无恩、不知恩者,我不爱彼;若我无恩、不知恩者,彼亦不爱我。比丘如是观,不行无恩、不知恩者,当学如是!
“诸贤,若比丘不请诸比丘:‘诸尊,语我、教我、诃我,莫难于我!’所以者何?诸贤,或有一人善语,成就善语法,成就善语法故,诸梵行者善语彼,善教、善诃,不难彼人。诸贤,何者善语法?若有成就善语法者,诸梵行者善语彼,善教、善诃,不难彼人?诸贤,或有一人不恶欲、不念欲,诸贤,若有人不恶欲、不念欲者,是谓善语法。如是不染行染、不不语结住,不欺诳谀谄,不悭贪嫉妒,不无惭无愧,不瞋弊恶意,不瞋恚语言,不诃比丘诃,不诃比丘轻慢,不诃比丘发露,不更互相避而说外事,不不语、瞋恚、憎嫉炽盛,不恶朋友、恶伴侣,不无恩、不知恩。诸贤,若有人不无恩、不知恩者,是谓善语法。诸贤,是谓诸善语法,若有成就善语法者,诸梵行者善语彼,善教、善诃,不难彼人。诸贤,比丘者当自思量。”
“诸贤,若有人不恶欲、不念欲者,我爱彼人;若我不恶欲、不念欲者,彼亦爱我。比丘如是观,不行恶欲、不念欲者,当学如是!如是不染行染、不不语结住,不欺诳谀谄,不悭贪嫉妒,不无惭无愧,不瞋弊恶意,不瞋恚语言,不诃比丘诃,不诃比丘轻慢,不诃比丘发露,不更互相避而说外事,不不语、瞋恚、憎嫉炽盛,不恶朋友、恶伴侣,不无恩、不知恩。诸贤,若有人不无恩、不知恩者,我爱彼人;若我不无恩、不知恩者,彼亦爱我。比丘如是观,不无恩、不知恩者,当学如是!”
“诸贤,若比丘如是观者,必多所饶益:我为恶欲、念欲,为不恶欲、念欲耶?诸贤,若比丘观时,则知我是恶欲、念欲者,则不欢悦,便求欲断。诸贤,若比丘观时,则知我无恶欲、不念欲者,即便欢悦;我自清净,求学尊法,是故欢悦。诸贤,犹有目人以镜自照,则见其面净及不净。诸贤,若有目人见面有垢者,则不欢悦,便求欲洗。诸贤,若有目人见面无垢者,即便欢悦;我面清净,是故欢悦。
“诸贤,若比丘观时,则知我行恶欲、念欲者,则不欢悦,便求欲断。诸贤,若比丘观时,则知我不行恶欲、不念欲者,即便欢悦;我自清净,求学尊法,是故欢悦。如是:我为染行染,为不染行染;为不语结住,为不不语结住;为欺诳谀谄,为不欺诳谀谄;为悭贪嫉妒,为不悭贪嫉妒;为无惭无愧,为不无惭无愧;为瞋弊恶意,为不瞋弊恶意;为瞋恚语言,为不瞋恚语言;为诃比丘诃,为不诃比丘诃;为诃比丘轻慢,为不诃比丘轻慢;为诃比丘发露,为不诃比丘发露;为更互相避,为不更互相避;为说外事,为不说外事;为不语、瞋恚、憎嫉炽盛,为不不语、瞋恚、憎嫉炽盛;为恶朋友、恶伴侣,为不恶朋友、恶伴侣;为无恩、不知恩,为不无恩、不知恩耶?诸贤,若比丘观时,则知我无恩、不知恩者,则不欢悦,便求欲断。诸贤,若比丘观时,则知我不无恩、不知恩者,即便欢悦;我自清净,求学尊法,是故欢悦。诸贤,犹有目人以镜自照,则见其面净及不净。诸贤,若有目人见面有垢者,则不欢悦,便求欲洗。诸贤,若有目人见面无垢者,即便欢悦;我面清净,是故欢悦。
“诸贤,如是若比丘观时,则知我无恩、不知恩者,则不欢悦,便求欲断。诸贤,若比丘观时,则知我不无恩、不知恩者,即便欢悦;我自清净,求学尊法,是故欢悦。因欢悦故,便得欢喜;因欢喜故,便得止身;因止身故,便得觉乐;因觉乐故,便得定心。诸贤,多闻圣弟子因定心故,便见如实、知如真;因见如实、知如真故,便得厌;因厌故,便得无欲;因无欲故,便得解脱;因解脱故,便得知解脱;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”
尊者大目揵连所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尊者大目揵连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拘舍弥,在瞿师罗园。
尔时,尊者周那告诸比丘:“若有比丘作如是说:‘我知诸法所可知法而无增伺。’然彼贤者心生恶增伺而住,如是诤讼、恚恨、瞋缠、不语结、悭、嫉、欺诳、谀谄、无惭、无愧,无恶欲、恶见,然彼贤者心生恶欲、恶见而住。诸梵行人知彼贤者不知诸法所可知法而无增伺。所以者何?以彼贤者心生增伺而住。如是诤讼、恚恨、瞋缠、不语结、悭、嫉、欺诳、谀谄、无惭、无愧,无恶欲、恶见。所以者何?以彼贤者心生恶欲、恶见而住。
“诸贤,犹人不富自称说富,亦无国封说有国封,又无畜牧说有畜牧。若欲用时,则无金、银、真珠、琉璃、水精、琥珀,无畜牧、米谷,亦无奴婢。诸亲朋友往诣彼所,而作是说:‘汝实不富自称说富,亦无国封说有国封,又无畜牧说有畜牧。然欲用时,则无金、银、真珠、琉璃、水精、琥珀,无畜牧、米谷,亦无奴婢。’
“如是,诸贤,若有比丘作如是说:‘我知诸法所可知法而无增伺。’然彼贤者心生恶增伺而住,如是诤讼、恚恨、瞋缠、不语结、悭、嫉、欺诳、谀谄、无惭、无愧,无恶欲、恶见,然彼贤者心生恶欲、恶见而住。诸梵行人知彼贤者不知诸法所可知法而无增伺。所以者何?以彼贤者心不向增伺尽、无余涅槃。如是诤讼、恚恨、瞋缠、不语结、悭、嫉、欺诳、谀谄、无惭、无愧,无恶欲、恶见。所以者何?以彼贤者心不向恶见法尽、无余涅槃。”
“诸贤,或有比丘不作是说:‘我知诸法所可知法而无增伺。’然彼贤者心不生恶增伺而住,如是诤讼、恚恨、瞋缠、不语结、悭、嫉、欺诳、谀谄、无惭、无愧,无恶欲、恶见,然彼贤者心不生恶欲、恶见而住。诸梵行人知彼贤者实知诸法所可知法而无增伺。所以者何?以彼贤者心不生恶增伺而住。如是诤讼、恚恨、瞋缠、不语结、悭、嫉、欺诳、谀谄、无惭、无愧,无恶欲、恶见。所以者何?以彼贤者心不生恶欲、恶见而住。
“诸贤,犹人大富自说不富,亦有国封说无国封,又有畜牧说无畜牧。若欲用时,则有金、银、真珠、琉璃、水精、琥珀,有畜牧、米谷,亦有奴婢。诸亲朋友往诣彼所,作如是说:‘汝实大富自说不富,亦有国封说无国封,又有畜牧说无畜牧。然欲用时,则有金、银、真珠、琉璃、水精、琥珀,有畜牧、米谷,亦有奴婢。’
“如是,诸贤,若有比丘不作是说:‘我知诸法所可知法而无增伺。’然彼贤者心不生恶增伺而住,如是诤讼、恚恨、瞋缠、不语结、悭、嫉、欺诳、谀谄、无惭、无愧,无恶欲、恶见,然彼贤者心不生恶欲、恶见而住。诸梵行人知彼贤者知诸法所可知法而无增伺。所以者何?以彼贤者心向增伺尽、无余涅槃。如是诤讼、恚恨、瞋缠、不语结、悭、嫉、欺诳、谀谄、无惭、无愧,无恶欲、恶见。所以者何?以彼贤者心向恶见法尽、无余涅槃。”
尊者周那所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尊者周那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拘舍弥,在瞿师罗园。
于是,尊者大周那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,世中诸见生而生,谓计有神,计有众生,有人、有寿、有命、有世。世尊,云何知、云何见,令此见得灭、得舍离,而令余见不续、不受耶?”
彼时,世尊告曰:“周那,世中诸见生而生,谓计有神,计有众生,有人、有寿、有命、有世。周那,若使诸法灭尽无余者,如是知、如是见,令此见得灭、得舍离,而令余见不续、不受,当学渐损。
“周那,于圣法、律中,何者渐损?比丘者,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至得第四禅成就游。彼作是念:‘我行渐损。’周那,于圣法、律中,不但是渐损,有四增上心现法乐居,行者从是起而复还入。彼作是念:‘我行渐损。’周那,于圣法、律中,不但是渐损,比丘者,度一切色想,至得非有想、非无想处成就游。彼作是念:‘我行渐损。’周那,于圣法、律中不但是渐损,有四息解脱,离色得无色,行者从是起当为他说。彼作是念:‘我行渐损。’周那,于圣法、律中不但是渐损。
“周那,他有恶欲、念欲,我无恶欲、念欲,当学渐损。周那,他有害意瞋,我无害意瞋,当学渐损。周那,他有杀生、不与取、非梵行,我无非梵行,当学渐损。周那,他有增伺、诤意、睡眠所缠、掉、贡高而有疑惑,我无疑惑,当学渐损。周那,他有瞋结、谀谄、欺诳、无惭、无愧,我有惭愧,当学渐损。周那,他有慢,我无慢,当学渐损。周那,他有增慢,我无增慢,当学渐损。周那,他不多闻,我有多闻,当学渐损。周那,他不观诸善法,我观诸善法,当学渐损。周那,他行非法恶行,我行是法妙行,当学渐损。周那,他有妄言、两舌、粗言、绮语、恶戒,我无恶戒,当学渐损。周那,他有不信、懈怠、无念、无定而有恶慧,我无恶慧,当学渐损。
“周那,若但发心念欲求学诸善法者,则多所饶益,况复身、口行善法耶?周那,他有恶欲、念欲,我无恶欲、念欲,当发心。周那,他有害意瞋,我无害意瞋,当发心。周那,他有杀生、不与取、非梵行,我无非梵行,当发心。周那,他有增伺、诤意、睡眠所缠、掉、贡高而有疑惑,我无疑惑,当发心。周那,他有瞋结、谀谄、欺诳、无惭、无愧,我有惭愧,当发心。周那,他有慢,我无慢,当发心。周那,他有增慢,我无增慢,当发心。周那,他不多闻,我有多闻,当发心。周那,他不观诸善法,我观诸善法,当发心。周那,他行非法恶行,我行是法妙行,当发心。周那,他有妄言、两舌、粗言、绮语、恶戒,我无恶戒,当发心。周那,他有不信、懈怠、无念、无定而有恶慧,我无恶慧,当发心。周那,犹如恶道与正道对,犹如恶度与正度对。
“如是,周那,恶欲者与非恶欲为对,害意瞋者与不害意瞋为对,杀生、不与取、非梵行者与梵行为对,增伺、诤意、睡眠、掉、贡高、疑惑者与不疑惑为对,瞋结、谀谄、欺诳、无惭、无愧者与惭愧为对,慢者与不慢为对,增慢者与不增慢为对,不多闻者与多闻为对,不观诸善法者与观诸善法为对,行非法恶行者与行是法妙行为对,妄言、两舌、粗言、绮语、恶戒者与善戒为对,不信、懈怠、无念、无定、恶慧者与善慧为对。
“周那,或有法黑,有黑报,趣至恶处;或有法白,有白报,而得升上。如是,周那,恶欲者,以非恶欲为升上;害意瞋者,以不害意瞋为升上;杀生、不与取、非梵行者,以梵行为升上;增伺、诤意、睡眠、掉、贡高、疑惑者,以不疑惑为升上;瞋结、谀谄、欺诳、无惭、无愧者,以惭愧为升上;慢者,以不慢为升上;增慢者,以不增慢为升上;不多闻者,以多闻为升上;不观诸善法者,以观诸善法为升上;行非法恶行者,以行是法妙行为升上;妄言、两舌、粗言、绮语、恶戒者,以善戒为升上;不信、懈怠、无念、无定、恶慧者,以善慧为升上。
“周那,若有不自调御,他不调御欲调御者,终无是处。自没溺,他没溺欲拔出者,终无是处。自不般涅槃,他不般涅槃令般涅槃者,终无是处。周那,若有自调御,他不调御欲调御者,必有是处。自不没溺,他没溺欲拔出者,必有是处。自般涅槃,他不般涅槃令般涅槃者,必有是处。
“如是,周那,恶欲者,以非恶欲为般涅槃;害意瞋者,以不害意瞋为般涅槃;杀生、不与取、非梵行者,以梵行为般涅槃;增伺、诤意、睡眠、掉、贡高、疑惑者,以不疑惑为般涅槃;瞋结、谀谄、欺诳、无惭、无愧者,以惭愧为般涅槃;慢者,以不慢为般涅槃;增慢者,以不增慢为般涅槃;不多闻者,以多闻为般涅槃;不观诸善法者,以观诸善法为般涅槃;行非法恶行者,以行是法妙行为般涅槃;妄言、两舌、粗言、绮语、恶戒者,以善戒为般涅槃;不信、懈怠、无念、无定、恶慧者,以善慧为般涅槃。
“是为,周那,我已为汝说渐损法,已说发心法,已说对法,已说升上法,已说般涅槃法。如尊师所为弟子起大慈哀怜念愍伤,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者,我今已作。汝等亦当复自作,至无事处、山林树下,空安静处,坐禅思惟,勿得放逸,勤加精进,莫令后悔。此是我之教敕,是我训诲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大周那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或有法从身灭,不从口灭;或有法从口灭,不从身灭;或有法不从身口灭,但以慧见灭。
“云何法从身灭,不从口灭?比丘者,有不善身行充满、具足受持著身,诸比丘见已,诃彼比丘:‘贤者,不善身行充满、具足受持,何为著身?贤者,可舍不善身行,修习善身行。’彼于后时,舍不善身行,修习善身行,是谓法从身灭,不从口灭。”
“云何法从口灭,不从身灭?比丘者,不善口行充满、具足受持著口,诸比丘见已,诃彼比丘:‘贤者,不善口行充满、具足受持,何为著口?贤者,可舍不善口行,修习善口行。’彼于后时,舍不善口行,修习善口行,是谓法从口灭,不从身灭。”
“云何法不从身口灭,但以慧见灭?增伺不从身口灭,但以慧见灭;如是诤讼、恚恨、瞋缠、不语结、悭、嫉、欺诳、谀谄、无惭、无愧,恶欲、恶见,不从身口灭,但以慧见灭。是谓法不从身口灭,但以慧见灭。
“如来或有观,观他人心,知此人不如是修身、修戒、修心、修慧,如修身、修戒、修心、修慧,得灭增伺。所以者何?以此人心生恶增伺而住,如是诤讼、恚恨、瞋缠、不语结、悭、嫉、欺诳、谀谄、无惭、无愧,得灭恶欲、恶见。所以者何?以此人心生恶欲、恶见而住,知此人如是修身、修戒、修心、修慧,如修身、修戒、修心、修慧,得灭增伺。所以者何?以此人心不生恶增伺而住,如是诤讼、恚恨、瞋缠、不语结、悭、嫉、欺诳、谀谄、无惭、无愧,得灭恶欲、恶见。所以者何?以此人心不生恶欲、恶见而住。犹如青莲华,红、赤、白莲华,水生水长,出水上,不著水。如是,如来世间生、世间长,出世间行,不著世间法。所以者何?如来无所著、等正觉,出一切世间。”
尔时,尊者阿难执拂侍佛。于是,尊者阿难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此经当名何?云何受持?”
于是,世尊告曰:“阿难,此经名为青白莲华喻,汝当如是善受持诵!”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当共受此青白莲华喻经,诵习守持。所以者何?此青白莲华喻经如法有义,是梵行本,致通、致觉,亦致涅槃。若族姓子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应当受此青白莲华喻经,善讽诵持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阿难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郁鞞罗尼连然河岸,在阿耶惒罗尼拘类树下,初得道时。
于是,有一水净梵志,中后仿佯往诣佛所。世尊遥见水净梵志来,因水净梵志故,告诸比丘:“若有二十一秽污于心者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云何二十一秽?邪见心秽、非法欲心秽、恶贪心秽、邪法心秽、贪心秽、恚心秽、睡眠心秽、掉悔心秽、疑惑心秽、瞋缠心秽、不语结心秽、悭心秽、嫉心秽、欺诳心秽、谀谄心秽、无惭心秽、无愧心秽、慢心秽、大慢心秽、骄傲心秽、放逸心秽。若有此二十一秽污于心者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犹垢腻衣持与染家,彼染家得,或以淳灰、或以澡豆、或以土渍极浣,令净此垢腻衣;染家虽治或以淳灰、或以澡豆、或以土渍极浣令净,然此污衣故有秽色。如是,若有二十一秽污于心者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云何二十一秽?邪见心秽、非法欲心秽、恶贪心秽、邪法心秽、贪心秽、恚心秽、睡眠心秽、掉悔心秽、疑惑心秽、瞋缠心秽、不语结心秽、悭心秽、嫉心秽、欺诳心秽、谀谄心秽、无惭心秽、无愧心秽、慢心秽、大慢心秽、骄傲心秽、放逸心秽。若有此二十一秽污于心者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
“若有二十一秽不污心者,必至善处,生于天上。云何二十一秽?邪见心秽、非法欲心秽、恶贪心秽、邪法心秽、贪心秽、恚心秽、睡眠心秽、掉悔心秽、疑惑心秽、瞋缠心秽、不语结心秽、悭心秽、嫉心秽、欺诳心秽、谀谄心秽、无惭心秽、无愧心秽、慢心秽、大慢心秽、骄傲心秽、放逸心秽。若有此二十一秽不污心者,必至善处,生于天上。犹如白净波罗柰衣持与染家,彼染家得,或以淳灰、或以澡豆、或以土渍极浣令净;此白净波罗柰衣,染家虽治或以淳灰、或以澡豆、或以土渍极浣令净,然此白净波罗柰衣本已净而复净。如是若有二十一秽不污心者,必至善处,生于天上。云何二十一秽?邪见心秽、非法欲心秽、恶贪心秽、邪法心秽、贪心秽、恚心秽、睡眠心秽、掉悔心秽、疑惑心秽、瞋缠心秽、不语结心秽、悭心秽、嫉心秽、欺诳心秽、谀谄心秽、无惭心秽、无愧心秽、慢心秽、大慢心秽、骄傲心秽、放逸心秽。若有此二十一秽不污心者,必至善处,生于天上。
“若知邪见是心秽者,知已便断,如是非法欲心秽、恶贪心秽、邪法心秽、贪心秽、恚心秽、睡眠心秽、掉悔心秽、疑惑心秽、瞋缠心秽、不语结心秽、悭心秽、嫉心秽、欺诳心秽、谀谄心秽、无惭心秽、无愧心秽、慢心秽、大慢心秽、骄傲心秽,若知放逸是心秽者,知已便断,彼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,心与舍俱,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梵志,是谓洗浴内心,非浴外身。”
尔时,梵志语世尊曰:“瞿昙,可诣多水河浴。”
世尊问曰:“梵志,若诣多水河浴者,彼得何等?”
梵志答曰:“瞿昙,彼多水河浴者,此是世间斋洁之相、度相、福相。瞿昙,若诣多水河浴者,彼则净除于一切恶。”
尔时,世尊为彼梵志而说颂曰:
“妙好首梵志,若入多水河,
是愚常游戏,不能净黑业。
好首何往泉?何义多水河?
人作不善业,清水何所益?
净者无垢秽,净者常说戒,
净者清白业,常得清净行。
若汝不杀生,常不与不取,
真谛不妄语,当正念正知。
梵志如是学,一切众生安,
梵志何还家?家泉无所净。
梵志汝当学,净洗以善法,
何须弊恶水?但去身体垢。”
梵志白佛曰:“我亦作是念:净洗以善法,何须弊恶水?”梵志闻佛教,心中大欢喜,即时礼佛足,归命佛法众。
梵志白曰:“世尊,我已知。善逝,我已解。我今自归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佛说如是,好首水净梵志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东园鹿母堂。
是时,黑比丘鹿母子常喜斗诤,往诣佛所。世尊遥见黑比丘来,因黑比丘故,告诸比丘:“或有一人常喜斗诤,不称止诤。若有一人常喜斗诤,不称止诤者,此法不可乐,不可爱喜,不能令爱念,不能令敬重,不能令修习,不能令摄持,不能令得沙门,不能令得一意,不能令得涅槃。
“或有一人恶欲,不称止恶欲。若有一人恶欲,不称止恶欲者,此法不可乐,不可爱喜,不能令爱念,不能令敬重,不得令修习,不能令摄持,不能令得沙门,不能令得一意,不能令得涅槃。
“或有一人犯戒、越戒、缺戒、穿戒、污戒,不称持戒。若有一人犯戒、越戒、缺戒、穿戒、污戒、不称持戒者,此法不可乐,不可爱喜,不能令爱念,不能令敬重,不能令修习,不能令摄持,不能令得沙门,不能令得一意,不能令得涅槃。
“或有一人有瞋缠、有不语结、有悭嫉、有谀谄欺诳、有无惭无愧,不称惭愧。若有一人有瞋缠、有不语结、有悭嫉、有谀谄欺诳、有无惭无愧、不称惭愧者,此法不可乐,不可爱喜,不能令爱念,不能令敬重,不能令修习,不能令摄持,不能令得沙门,不能令得一意,不能令得涅槃。
“或有一人不经劳诸梵行,不称经劳诸梵行。若有一人不经劳诸梵行,不称经劳诸梵行者,此法不可乐,不可爱喜,不能令爱念,不能令敬重,不能令修习,不能令摄持,不能令得沙门,不能令得一意,不能令得涅槃。
“或有一人不观诸法,不称观诸法。若有一人不观诸法,不称观诸法者,此法不可乐,不可爱喜,不能令爱念,不能令敬重,不能令修习,不能令摄持,不能令得沙门,不能令得一意,不能令得涅槃。
“或有一人不宴坐,不称宴坐。若有一人不宴坐,不称宴坐者,此法不可乐,不可爱喜,不能令爱念,不能令敬重,不能令修习,不能令摄持,不能令得沙门,不能令得一意,不能令得涅槃。此人虽作是念:‘令诸梵行者供养、恭敬、礼事于我。’然诸梵行者不供养、恭敬、礼事于彼。所以者何?彼人有此无量恶法,因彼有此无量恶法故,令诸梵行者不供养、恭敬、礼事于彼。犹如恶马系在枥养,虽作是念:‘令人系我著安隐处,与我好饮食、好看视我。’然人不系著安隐处,不与好饮食、不好看视。所以者何?彼马有恶法,谓极粗弊、不温良故,令人不系著安隐处,不与好饮食、不好看视。如是,此人虽作是念:‘令诸梵行者供养、恭敬、礼事于我。’然诸梵行者不供养、恭敬、礼事于彼。所以者何?彼人有此无量恶法,因彼有此无量恶法故,令诸梵行者不供养、恭敬、礼事于彼。
“或有一人不喜斗诤,称誉止诤。若有一人不喜斗诤,称誉止诤者,此法可乐、可爱、可喜,能令爱念,能令敬重,能令修习,能令摄持,能令得沙门,能令得一意,能令得涅槃。
“或有一人不恶欲,称誉止恶欲。若有一人不恶欲,称誉止恶欲者,此法可乐、可爱、可喜,能令爱念,能令敬重,能令修习,能令摄持,能令得沙门,能令得一意,能令得涅槃。
“或有一人不犯戒、不越戒、不缺戒、不穿戒、不污戒,称誉持戒。若有一人不犯戒、不越戒、不缺戒、不穿戒、不污戒,称誉持戒者,此法可乐、可爱、可喜,能令爱念,能令敬重,能令修习,能令摄持,能令得沙门,能令得一意,能令得涅槃。
“或有一人无瞋缠、无不语结、无悭嫉、无谀谄欺诳、无无惭无愧,称誉惭愧。若有一人无瞋缠、无不语结、无悭嫉、无谀谄欺诳、无无惭无愧,称誉惭愧者,此法可乐、可爱、可喜,能令爱念,能令敬重,能令修习,能令摄持,能令得沙门,能令得一意,能令得涅槃。
“或有一人经劳诸梵行,称誉经劳诸梵行。若有一人经劳诸梵行,称誉经劳诸梵行者,此法可乐、可爱、可喜,能令爱念,能令敬重,能令修习,能令摄持,能令得沙门,能令得一意,能令得涅槃。
“或有一人观诸法,称誉观诸法。若有一人观诸法,称誉观诸法者,此法可乐、可爱、可喜,能令爱念,能令敬重,能令修习,能令摄持,能令得沙门,能令得一意,能令得涅槃。
“或有一人宴坐,称誉宴坐。若有一人宴坐,称誉宴坐者,此法可乐、可爱、可喜,能令爱念,能令敬重,能令修习,能令摄持,能令得沙门,能令得一意,能令得涅槃。此人虽不作是念:‘令诸梵行者供养、恭敬、礼事于我。’然诸梵行者供养、恭敬、礼事于彼。所以者何?彼人有此无量善法,因彼有此无量善法故,令诸梵行者供养、恭敬、礼事于彼。犹如良马系在枥养,虽不作是念:‘令人系我著安隐处,与我好饮食、好看视我。’然人系彼著安隐处,与好饮食、好看视之。所以者何?彼马有善法,谓软调好,极温良故,令人系著于安隐处,与好饮食、好看视之。如是,此人虽不作是念:‘令诸梵行者供养、恭敬、礼事于我。’然诸梵行者供养、恭敬、礼事于彼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说退善法不住、不增,我说住善法不退、不增,我说增善法不退、不住。云何退善法不住、不增?比丘者,若有笃信、禁戒、博闻、布施、智慧、辩才、阿含及其所得,彼人于此法退不住、不增,是谓退善法不住、不增。云何住善法不退、不增?比丘者,若有笃信、禁戒、博闻、布施、智慧、辩才、阿含及其所得,彼人于此法住不退、不增,是谓住善法不退、不增。云何增善法不退、不住?比丘者,若有笃信、禁戒、博闻、布施、智慧、辩才、阿含及其所得,彼人于此法增不退、不住,是谓增善法不退、不住。
“比丘者,作如是观,必多所饶益:我为多行增伺,为多行无增伺;我为多行瞋恚心,为多行无瞋恚心;我为多行睡眠缠,为多行无睡眠缠;我为多行掉、贡高,为多行无掉、贡高;我为多行疑惑,为多行无疑惑;我为多行身诤,为多行无身诤;我为多行秽污心,为多行无秽污心;我为多行信,为多行不信;我为多行精进,为多行懈怠;我为多行念,为多行无念;我为多行定,为多行无定;我为多行恶慧,为多行无恶慧。
“若比丘观时,则知我多行增伺、瞋恚心、睡眠缠、掉、贡高、疑惑、身诤、秽污心、不信、懈怠、无念、无定、多行恶慧者。彼比丘欲灭此恶不善法故,便以速求方便,学极精勤,正念正智,忍不令退。犹人为火烧头、烧衣,急求方便救头、救衣;如是比丘欲灭此恶不善法故,便以速求方便,学极精勤,正念正智,忍不令退。
“若比丘观时,则知我多行无贪增伺,若无瞋恚心、无睡眠缠、无掉贡高、无疑惑、无身诤、无秽污心,有信、有进、有念、有定,多行无恶慧者。彼比丘欲住此善法,不忘、不退修行广布故,便以速求方便,学极精勤,正念正智,忍不令退。犹人为火烧头、烧衣,急求方便救头、救衣;如是比丘欲住此善法,不忘、不退修行广布故,便以速求方便,学极精勤,正念正智,忍不令退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舍梨子告诸比丘:“诸贤,若有比丘、比丘尼未闻法者不得闻,已闻法者便忘失;若使有法本所修行,广布诵习,慧之所解,彼不复忆,知而不知。诸贤,是谓比丘、比丘尼净法衰退。
“诸贤,若有比丘、比丘尼未闻法者便得闻,已闻法者不忘失;若使有法本所修行,广布诵习,慧之所解,彼常忆念,知而复知,是谓比丘、比丘尼净法转增。
“诸贤,比丘者,当作如是观:我为有增伺,为无有增伺;我为有瞋恚心,为无有瞋恚心;我为有睡眠缠,为无有睡眠缠;我为有掉、贡高,为无有掉、贡高;我为有疑惑,为无有疑惑;我为有身诤,为无有身诤;我为有秽污心,为无有秽污心;我为有信,为无有信;我为有进,为无有进;我为有念,为无有念;我为有定,为无有定;我为有恶慧,为无有恶慧。
“诸贤,若比丘观时,则知我有增伺、有瞋恚心、有睡眠缠、有掉贡高、有疑惑、有身诤、有秽污心,无信、无进、无念、无定,有恶慧者。诸贤,彼比丘欲灭此恶不善法故,便以速求方便,学极精勤,正念正智,忍不令退。诸贤,犹人为火烧头、烧衣,急求方便救头、救衣。诸贤,如是比丘欲灭此恶不善法故,便以速求方便,学极精勤,正念正智,忍不令退。
“诸贤,若比丘观时,则知我无增伺、无瞋恚心、无睡眠缠、无掉贡高、无有疑惑、无有身诤、无秽污心,有信、有进、有念、有定,无恶慧者。彼比丘欲住此善法,不忘不退,修行广布故,便以速求方便,学极精勤,正念正智,忍不令退。犹人为火烧头、烧衣,急求方便救头、救衣。诸贤,如是比丘欲住此善法,不忘不退,修行广布故,便以速求方便,学极精勤,正念正智,忍不令退。”
尊者舍梨子所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尊者舍梨子所说,欢喜奉行。
秽品第八竟。
因、止处、二阴,增上心、及念,
师子吼、优昙,愿、想最在后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拘楼瘦,在剑磨瑟昙拘楼都邑。
尔时,尊者阿难闲居独处,宴坐思惟,心作是念:“此缘起甚奇!极甚深!明亦甚深!然我观见至浅至浅。”于是,尊者阿难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住一面,白曰:“世尊,我今闲居独处,宴坐思惟,心作是念:‘此缘起甚奇!极甚深!明亦甚深!然我观见至浅至浅。’”
世尊告曰:“阿难,汝莫作是念:‘此缘起至浅至浅。’所以者何?此缘起极甚深!明亦甚深!阿难,于此缘起不知如真,不见如实,不觉不达故,令彼众生如织机相锁,如蕴蔓草,多有稠乱,怱怱喧闹,从此世至彼世,从彼世至此世,往来不能出过生死。阿难,是故知此缘起极甚深!明亦甚深!
“阿难,若有问者:‘老死有缘耶?’当如是答:‘老死有缘。’若有问者:‘老死有何缘?’当如是答:‘缘于生也。’阿难,若有问者:‘生有缘耶?’当如是答:‘生亦有缘。’若有问者:‘生有何缘?’当如是答:‘缘于有也。’阿难,若有问者:‘有有缘耶?’当如是答:‘有亦有缘。’若有问者:‘有有何缘?’当如是答:‘缘于受也。’阿难,若有问者:‘受有缘耶?’当如是答:‘受亦有缘。’若有问者:‘受有何缘?’当如是答:‘缘于爱也。’阿难,是为缘爱有受,缘受有有,缘有有生,缘生有老死,缘老死有愁戚,啼哭、忧苦、懊恼皆缘老死有,如此具足纯生大苦阴。
“阿难,缘生有老死者,此说缘生有老死,当知所谓缘生有老死。阿难,若无生,鱼、鱼种,鸟、鸟种,蚊、蚊种,龙、龙种,神、神种,鬼、鬼种,天、天种,人、人种,阿难,彼彼众生随彼彼处,若无生,各各无生者,设使离生,当有老死耶?”
答曰:“无也。”
“阿难,是故当知是老死因、老死习、老死本、老死缘者,谓此生也。所以者何?缘生故则有老死。阿难,缘有有生者,此说缘有有生,当知所谓缘有有生。阿难,若无有,鱼、鱼种,鸟、鸟种,蚊、蚊种,龙、龙种,神、神种,鬼、鬼种,天、天种,人、人种,阿难,彼彼众生随彼彼处无有,各各无有者,设使离有,当有生耶?”
答曰:“无也。”
“阿难,是故当知是生因、生习、生本、生缘者,谓此有也。所以者何?缘有故则有生。阿难,缘受有有者,此说缘受有有,当知所谓缘受有有。阿难,若无受,各各无受者,设使离受,当复有有,施设有有耶?”
答曰:“无也。”
“阿难,是故当知是有因、有习、有本、有缘者,谓此受也。所以者何?缘受故则有有。阿难,缘爱有受者,此说缘爱有受,当知所谓缘爱有受。阿难,若无爱,各各无爱者,设使离爱,当复有受立于受耶?”
答曰:“无也。”
“阿难,是故当知是受因、受习、受本、受缘者,谓此爱也。所以者何?缘爱故则有受。阿难,是为缘爱有求,缘求有利,缘利有分,缘分有染欲,缘染欲有著,缘著有悭,缘悭有家,缘家有守。阿难,缘守故便有刀杖、斗诤、谀谄、欺诳、妄言、两舌,起无量恶不善之法,有如此具足纯生大苦阴。阿难,若无守,各各无守者,设使离守,当有刀杖、斗诤、谀谄、欺诳、妄言、两舌,起无量恶不善之法耶?”
答曰:“无也。”
“阿难,是故当知是刀杖、斗诤、谀谄、欺诳、妄言、两舌,起无量恶不善之法,因是习、是本、是缘者,谓此守也。所以者何?缘守故则有刀杖、斗诤、谀谄、欺诳、妄言、两舌,起无量恶不善之法,有如此具足纯生大苦阴。阿难,缘家有守者,此说缘家有守,当知所谓缘家有守。阿难,若无家,各各无家者,设使离家,当有守耶?”
答曰:“无也。”
“阿难,是故当知是守因、守习、守本、守缘者,谓此家也。所以者何?缘家故则有守。阿难,缘悭有家者,此说缘悭有家,当知所谓缘悭有家。阿难,若无悭,各各无悭者,设使离悭,当有家耶?”
答曰:“无也。”
“阿难,是故当知是家因、家习、家本、家缘者,谓此悭也。所以者何?缘悭故则有家。阿难,缘著有悭者,此说缘著有悭,当知所谓缘著有悭。阿难,若无著,各各无著者,设使离著,当有悭耶?”
答曰:“无也。”
“阿难,是故当知是悭因、悭习、悭本、悭缘者,谓此著也。所以者何?缘著故则有悭。阿难,缘欲有著者,此说缘欲有著,当知所谓缘欲有著。阿难,若无欲,各各无欲者,设使离欲,当有著耶?”
答曰:“无也。”
“阿难,是故当知是著因、著习、著本、著缘者,谓此欲也。所以者何?缘欲故则有著。阿难,缘分有染欲者,此说缘分有染欲,当知所谓缘分有染欲。阿难,若无分,各各无分者,设使离分,当有染欲耶?”
答曰:“无也。”
“阿难,是故当知是染欲因、染欲习、染欲本、染欲缘者,谓此分也。所以者何?缘分故则有染欲。阿难,缘利有分者,此说缘利有分,当知所谓缘利有分。阿难,若无利,各各无利者,设使离利,当有分耶?”
答曰:“无也。”
“阿难,是故当知是分因、分习、分本、分缘者,谓此利也。所以者何?缘利故则有分。阿难,缘求有利者,此说缘求有利,当知所谓缘求有利。阿难,若无求,各各无求者,设使离求,当有利耶?
答曰:“无也。”
“阿难,是故当知是利因、利习、利本、利缘者,谓此求也。所以者何?缘求故则有利。阿难,缘爱有求者,此说缘爱有求,当知所谓缘爱有求。阿难,若无爱,各各无爱者,设使离爱,当有求耶?”
答曰:“无也。”
“阿难,是故当知是求因、求习、求本、求缘者,谓此爱也。所以者何?缘爱故则有求。阿难,欲爱及有爱,此二法因觉、缘觉致来。阿难,若有问者:‘觉有缘耶?’当如是答:‘觉亦有缘。’若有问者:‘觉有何缘?’当如是答:‘缘更乐也。’当知所谓缘更乐有觉。阿难,若无有眼更乐,各各无眼更乐者,设使离眼更乐,当有缘眼更乐生乐觉、苦觉、不苦不乐觉耶?”
答曰:“无也。”
“阿难,若无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更乐,各各无意更乐者,设使离意更乐,当有缘意更乐生乐觉、苦觉、不苦不乐觉耶?”
答曰:“无也。”
“阿难,是故当知是觉因、觉习、觉本、觉缘者,谓此更乐也。所以者何?缘更乐故则有觉。阿难,若有问者:‘更乐有缘耶?’当如是答:‘更乐有缘。’若有问者:‘更乐有何缘?’当如是答:‘缘名色也。’当知所谓缘名色有更乐。阿难,所行、所缘有名身,离此行、离此缘有有对更乐耶?”
答曰:“无也。”
“阿难,所行、所缘有色身,离此行、离此缘有增语更乐耶?”
答曰:“无也。”
“设使离名身及色身,当有更乐施设更乐耶?”
答曰:“无也。”
“阿难,是故当知是更乐因、更乐习、更乐本、更乐缘者,谓此名色也。所以者何?缘名色故则有更乐。阿难,若有问者:‘名色有缘耶?’当如是答:‘名色有缘。’若有问者:‘名色有何缘?’当如是答:‘缘识也。’当知所谓缘识有名色。阿难,若识不入母胎者,有名色成此身耶?”
答曰:“无也。”
“阿难,若识入胎即出者,名色会精耶?”
答曰:“不会。”
“阿难,若幼童男童女识初断坏不有者,名色转增长耶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阿难,是故当知是名色因、名色习、名色本、名色缘者,谓此识也。所以者何?缘识故则有名色。阿难,若有问者:‘识有缘耶?’当如是答:‘识亦有缘。’若有问者:‘识有何缘?’当如是答:‘缘名色也。’当知所谓缘名色有识。阿难,若识不得名色,若识不立、不倚名色者,识宁有生、有老、有病、有死、有苦耶?”
答曰:“无也。”
“阿难,是故当知是识因、识习、识本、识缘者,谓此名色也。所以者何?缘名色故则有识。阿难,是为缘名色有识,缘识亦有名色,由是增语,增语说传,传说可施设有,谓识、名色共俱也。阿难,云何有一见有神耶?”
尊者阿难白世尊曰:“世尊为法本!世尊为法主!法由世尊,惟愿说之!我今闻已,得广知义。”
佛便告曰:“阿难,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为汝分别其义。”尊者阿难受教而听。
佛言:“阿难,或有一见觉是神,或复有一不见觉是神,见神能觉,然神法能觉;或复有一不见觉是神,亦不见神能觉,然神法能觉,但见神无所觉。阿难,若有一见觉是神者,应当问彼:‘汝有三觉——乐觉、苦觉、不苦不乐觉,汝此三觉为见何觉是神耶?’阿难,当复语彼,若有觉乐觉者,彼于尔时二觉灭——苦觉、不苦不乐觉,彼于尔时唯觉乐觉。乐觉者,是无常法、苦法、灭法,苦乐觉已灭,彼不作是念:‘非为神灭耶?’阿难,若复有一觉苦觉者,彼于尔时二觉灭——乐觉、不苦不乐觉,彼于尔时唯觉苦觉。苦觉者,是无常法、苦法、灭法,若苦觉已灭,彼不作是念:‘非为神灭耶?’阿难,若复有一觉不苦不乐觉者,彼于尔时二觉灭——乐觉、苦觉,彼于尔时唯觉不苦不乐觉。不苦不乐觉者,是无常法、苦法、灭法。若不苦不乐觉已灭,彼不作是念:‘非为神灭耶?’阿难,彼如是无常法但离苦乐,当复见觉是神耶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阿难,是故彼如是无常法但离苦乐,不应复见觉是神也。阿难,若复有一不见觉是神,然神能觉,见神法能觉者,应当语彼:‘汝若无觉者,觉不可得,不应说是我所有。’阿难,彼当复如是见觉不是神,然神能觉,见神法能觉耶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阿难,是故彼不应如是见觉非神,神能觉,见神法能觉。阿难,若复有一不见觉是神,亦不见神能觉,然神法能觉,但见神无所觉者,应当语彼:‘汝若无觉都不可得,神离觉者,不应神清净。’阿难,彼当复见觉非神,亦不见神能觉、神法能觉,但见神无所觉耶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阿难,是故彼不应如是见觉非神,亦不见神能觉、神法能觉,但见神无所觉,是谓有一见有神也。阿难,云何有一不见有神耶?”
尊者阿难白世尊曰:“世尊为法本!世尊为法主!法由世尊,惟愿说之!我今闻已,得广知义。”
佛便告曰:“阿难,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为汝分别其义。”尊者阿难受教而听。
佛言:“阿难,或有一不见觉是神,亦不见神能觉,然神法能觉,亦不见神无所觉,彼如是不见已,则不受此世间;彼不受已,则不疲劳;不疲劳已,便般涅槃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阿难,是谓增语,增语说传,传设可施设有。知是者,则无所受。阿难,若比丘如是正解脱者,此不复有见如来终,见如来不终,见如来终、不终,见如来亦非终亦非不终,是谓有一不见有神也。阿难,云何有一有神施设而施设耶?”
尊者阿难白世尊曰:“世尊为法本!世尊为法主!法由世尊,惟愿说之!我今闻已,得广知义。”
佛便告曰:“阿难,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为汝分别其义。”尊者阿难受教而听。
佛言:“阿难,或有一少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或复有一非少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无量色是神施设而施设。或复有一非少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亦非无量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少无色是神施设而施设。或复有一非少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亦非无量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亦非少无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无量无色是神施设而施设。
“阿难,若有一少色是神施设而施设者,彼今少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身坏命终,亦如是说、亦如是见。有神若离少色时,亦如是如是思,彼作如是念。阿难,如是有一少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如是有一少色是神见著而著。
“阿难,若复有一非少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无量色是神施设而施设者,彼今无量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身坏命终,亦如是说、亦如是见。有神若离无量色时,亦如是如是思,彼作如是念。阿难,如是有一无量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如是无量色是神见著而著。
“阿难,若复有一非少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亦非无量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少无色是神施设而施设者,彼今少无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身坏命终,亦如是说、亦如是见。有神若离少无色时,亦如是如是思,彼作如是念。阿难,如是有一少无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如是有一少无色是神见著而著。
“阿难,若复有一非少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亦非无量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亦非少无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无量无色是神施设而施设者,彼今无量无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身坏命终,亦如是说、亦如是见。有神若离无量无色时,亦如是如是思,彼作如是念。阿难,如是有一无量无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如是有一无量无色是神见著而著,是谓有一有神施设而施设也。
“阿难,云何有一无神施设而施设耶?”
尊者阿难白世尊曰:“世尊为法本!世尊为法主!法由世尊,惟愿说之!我今闻已,得广知义。”
佛便告曰:“阿难,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为汝分别其义。”尊者阿难受教而听。
佛言:“阿难,或有一非少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亦非无量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亦非少无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亦非无量无色是神施设而施设。阿难,若有一非少色是神施设而施设者,彼非今少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身坏命终,亦不如是说、亦不如是见。有神若离少色时,亦不如是如是思,亦不作如是念。阿难,如是有一非少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如是有一非少色是神不见著而著。
“阿难,若复有一非无量色是神施设而施设者,彼非今无量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身坏命终,亦不如是说、亦不如是见。有神若离无量色时,亦不如是如是思,亦不作如是念。阿难,如是有一非无量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如是有一非无量色是神不见著而著。
“阿难,若复有一非少无色是神施设而施设者,彼非今少无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身坏命终,亦不如是说、亦不如是见。有神若离少无色时,亦不如是如是思,亦不作如是念。阿难,如是有一非少无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如是有一非少无色是神不见著而著。
“阿难,若复有一非无量无色是神施设而施设者,彼非今无量无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身坏命终,亦不如是说、亦不如是见。有神若离无量无色时,亦不如是如是思,亦不作如是念。阿难,如是有一非无量无色是神施设而施设,如是有一非无量无色是神不见著而著。阿难,是谓有一无神施设而施设也。
“复次,阿难,有七识住及二处。云何七识住?有色众生若干身、若干想,谓人及欲天,是谓第一识住。复次,阿难,有色众生若干身、一想,谓梵天初生不夭寿,是谓第二识住。复次,阿难,有色众生一身、若干想,谓晃昱天,是谓第三识住。复次,阿难,有色众生一身、一想,谓遍净天,是谓第四识住。复次,阿难,有无色众生度一切色想,灭有对想,不念若干想,无量空处,是空处成就游,谓无量空处天,是谓第五识住。复次,阿难,有无色众生度一切无量空处,无量识处,是识处成就游,谓无量识处天,是谓第六识住。复次,阿难,有无色众生度一切无量识处,无所有处,是无所有处成就游,谓无所有处天,是谓第七识住。
“阿难,云何有二处?有色众生无想无觉,谓无想天,是谓第一处。复次,阿难,有无色众生度一切无所有处,非有想非无想处,是非有想非无想处成就游,谓非有想非无想处天,是谓第二处。阿难,第一识住者,有色众生若干身、若干想,谓人及欲天。若有比丘知彼识住、知识住集,知灭、知味、知患、知出要如真,阿难,此比丘宁可乐彼识住,计著住彼识住耶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阿难,第二识住者,有色众生若干身、一想,谓梵天初生不夭寿。若有比丘知彼识住、知识住集,知灭、知味、知患、知出要如真,阿难,此比丘宁可乐彼识住,计著住彼识住耶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阿难,第三识住者,有色众生一身、若干想,谓晃昱天。若有比丘知彼识住、知识住集,知灭、知味、知患、知出要如真,阿难,此比丘宁可乐彼识住,计著住彼识住耶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阿难,第四识住者,有色众生一身、一想,谓遍净天。若有比丘知彼识住、知识住集,知灭、知味、知患、知出要如真,阿难,此比丘宁可乐彼识住,计著住彼识住耶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阿难。第五识住者,无色众生度一切色想,灭有对想,不念若干想,无量空处,是空处成就游,谓无量空处天。若有比丘知彼识住、知识住集,知灭、知味、知患、知出要如真,阿难,此比丘宁可乐彼识住,计著住彼识住耶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阿难,第六识住者,无色众生度一切无量空处,无量识处,是识处成就游,谓无量识处天。若有比丘知彼识住、知识住集,知灭、知味、知患、知出要如真,阿难,此比丘宁可乐彼识住,计著住彼识住耶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阿难,第七识住者,无色众生度一切无量识处,无所有处,是无所有处成就游,谓无所有处天。若有比丘知彼识住、知识住集,知灭、知味、知患、知出要如真,阿难,此比丘宁可乐彼识住,计著住彼识住耶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阿难,第一处者,有色众生无想无觉,谓无想天,若有比丘知彼处、知彼处集,知灭、知味、知患、知出要如真,阿难,此比丘宁可乐彼处,计著往彼处耶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阿难,第二处者,无色众生度一切无所有处,非有想非无想处,是非有想非无想处成就游,谓非有想非无想处天。若有比丘知彼处、知彼处集,知灭、知味、知患、知出要如真,阿难,此比丘宁可乐彼处,计著住彼处耶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阿难,若有比丘彼七识住及二处知如真,心不染著,得解脱者,是谓比丘阿罗诃,名慧解脱。
“复次,阿难,有八解脱。云何为八?色观色,是谓第一解脱。复次,内无色想外观色,是谓第二解脱。复次,净解脱身作证成就游,是谓第三解脱。复次,度一切色想,灭有对想,不念若干想,无量空处,是无量空处成就游,是谓第四解脱。复次,度一切无量空处,无量识处,是无量识处成就游,是谓第五解脱。复次,度一切无量识处,无所有处,是无所有处成就游,是谓第六解脱。复次,度一切无所有处,非有想非无想处,是非有想非无想处成就游,是谓第七解脱。复次,度一切非有想非无想处想,知灭解脱,身作证成就游,及慧观诸漏尽知,是谓第八解脱。阿难,若有比丘彼七识住及二处知如真,心不染著,得解脱,及此八解脱,顺逆身作证成就游,亦慧观诸漏尽者,是谓比丘阿罗诃,名俱解脱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阿难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拘楼瘦,在剑磨瑟昙拘楼都邑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一道净众生,度忧畏,灭苦恼,断啼哭,得正法,谓四念处。若有过去诸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悉断五盖、心秽、慧羸,立心正住于四念处,修七觉支,得觉无上正尽之觉;若有未来诸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悉断五盖、心秽、慧羸,立心正住于四念处,修七觉支,得觉无上正尽之觉;我今现在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我亦断五盖、心秽、慧羸,立心正住于四念处,修七觉支,得觉无上正尽之觉。云何为四?观身如身念处,观觉如觉念处,观心如心念处,观法如法念处。
“云何观身如身念处?比丘者,行则知行,住则知住,坐则知坐,卧则知卧,眠则知眠,寤则知寤,眠寤则知眠寤。如是比丘观内身如身,观外身如身,立念在身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身如身。
“复次,比丘观身如身。比丘者,正知出入,善观分别,屈伸低仰,仪容庠序,善著僧伽梨及诸衣钵,行住坐卧、眠寤语默皆正知之。如是比丘观内身如身,观外身如身,立念在身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身如身。
“复次,比丘观身如身。比丘者,生恶不善念,以善法念治断灭止。犹木工师、木工弟子,彼持墨绳,用絣于木,则以利斧斫治令直;如是比丘生恶不善念,以善法念治断灭止。如是比丘观内身如身,观外身如身,立念在身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身如身。
“复次,比丘观身如身。比丘者,齿齿相著,舌逼上腭,以心治心,治断灭止。犹二力士捉一羸人,处处旋捉,自在打锻;如是比丘齿齿相著,舌逼上腭,以心治心,治断灭止。如是比丘观内身如身,观外身如身,立念在身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身如身。
“复次,比丘观身如身。比丘者,念入息即知念入息,念出息即知念出息,入息长即知入息长,出息长即知出息长,入息短即知入息短,出息短即知出息短,学一切身息入,学一切身息出,学止身行息入,学止口行息出。如是比丘观内身如身,观外身如身,立念在身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身如身。
“复次,比丘观身如身。比丘者,离生喜乐,渍身润泽,普遍充满于此身中,离生喜乐无处不遍。犹工浴人器盛澡豆,水和成抟,水渍润泽,普遍充满无处不周;如是比丘离生喜乐,渍身润泽,普遍充满于此身中,离生喜乐无处不遍。是比丘观内身如身,观外身如身,立念在身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身如身。
“复次,比丘观身如身。比丘者,定生喜乐,渍身润泽,普遍充满于此身中,定生喜乐无处不遍。犹如山泉,清净不浊,充满流溢,四方水来,无缘得入,即彼泉底,水自涌出,流溢于外,渍山润泽,普遍充满无处不周;如是比丘定生喜乐,渍身润泽,普遍充满于此身中,定生喜乐无处不遍。如是比丘观内身如身,观外身如身,立念在身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身如身。
“复次,比丘观身如身。比丘者,无喜生乐,渍身润泽,普遍充满于此身中,无喜生乐无处不遍。犹青莲华,红、赤、白莲,水生水长,在于水底,彼根茎华叶悉渍润泽,普遍充满无处不周;如是比丘无喜生乐,渍身润泽,普遍充满于此身中,无喜生乐无处不遍。如是比丘观内身如身,观外身如身,立念在身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身如身。
“复次,比丘观身如身。比丘者,于此身中,以清净心意解遍满成就游,于此身中,以清净心无处不遍。犹有一人,被七肘衣或八肘衣,从头至足,于其身体无处不覆;如是比丘于此身中,以清净心无处不遍。如是比丘观内身如身,观外身如身,立念在身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身如身。
“复次,比丘观身如身。比丘者,念光明想,善受善持,善忆所念,如前后亦然,如后前亦然,如昼夜亦然,如夜昼亦然,如下上亦然,如上下亦然,如是不颠倒,心无有缠,修光明心,心终不为暗之所覆。如是比丘观内身如身,观外身如身,立念在身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身如身。
“复次,比丘观身如身。比丘者,善受观相,善忆所念。犹如有人,坐观卧人,卧观坐人;如是比丘善受观相,善忆所念。如是比丘观内身如身,观外身如身,立念在身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身如身。
“复次,比丘观身如身。比丘者,此身随住,随其好恶,从头至足,观见种种不净充满:‘我此身中有发、髦、爪、齿、粗细薄肤、皮、肉、筋、骨、心、肾、肝、肺、大肠、小肠、脾、胃、抟粪、脑及脑根、泪、汗、涕、唾、脓、血、肪、髄、涎、痰、小便。’犹如器盛若干种子,有目之士,悉见分明,谓稻、粟种、蔓菁、芥子;如是比丘此身随住,随其好恶,从头至足,观见种种不净充满:‘我此身中有发、髦、爪、齿、粗细薄肤、皮、肉、筋、骨、心、肾、肝、肺、大肠、小肠、脾、胃、抟粪、脑及脑根、泪、汗、涕、唾、脓、血、肪、髄、涎、痰、小便。’如是比丘观内身如身,观外身如身,立念在身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身如身。
“复次,比丘观身如身。比丘者,观身诸界:‘我此身中有地界、水界、火界、风界、空界、识界。’犹如屠儿杀牛,剥皮布地于上,分作六段;如是比丘观身诸界:‘我此身中,地界、水界、火界、风界、空界、识界。’如是比丘观内身如身,观外身如身,立念在身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身如身。
“复次,比丘观身如身。比丘者,观彼死尸,或一、二日至六、七日,鸟鸱所啄,豺狼所食,火烧埋地,悉腐烂坏,见已自比:‘今我此身亦复如是,俱有此法,终不得离。’如是比丘观内身如身,观外身如身,立念在身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身如身。
“复次,比丘观身如身。比丘者,如本见息道骸骨青色,烂腐食半,骨锁在地,见已自比:‘今我此身亦复如是,俱有此法,终不得离。’如是比丘观内身如身,观外身如身,立念在身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身如身。
“复次,比丘观身如身。比丘者,如本见息道,离皮肉血,唯筋相连,见已自比:‘今我此身亦复如是,俱有此法,终不得离。’如是比丘观内身如身,观外身如身,立念在身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身如身。
“复次,比丘观身如身。比丘者,如本见息道骨节解散,散在诸方,足骨、骨、髀骨、髋骨、脊骨、肩骨、颈骨、髑髅骨,各在异处,见已自比:‘今我此身亦复如是,俱有此法,终不得离。’如是比丘观内身如身,观外身如身,立念在身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身如身。
“复次,比丘观身如身。比丘者,如本见息道骨白如螺,青犹鸽色,赤若血涂,腐坏碎末,见已自比:‘今我此身亦复如是,俱有此法,终不得离。’如是比丘观内身如身,观外身如身,立念在身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身如身。若比丘、比丘尼,如是少少观身如身者,是谓观身如身念处。
“云何观觉如觉念处?比丘者,觉乐觉时,便知觉乐觉;觉苦觉时,便知觉苦觉;觉不苦不乐觉时,便知觉不苦不乐觉;觉乐身、苦身、不苦不乐身,乐心、苦心、不苦不乐心,乐食、苦食、不苦不乐食,乐无食、苦无食、不苦不乐无食,乐欲、苦欲、不苦不乐欲,乐无欲觉、苦无欲觉、不苦不乐无欲觉时,便知觉不苦不乐无欲觉。如是比丘观内觉如觉,观外觉如觉,立念在觉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觉如觉。若比丘、比丘尼如是少少观觉如觉者,是谓观觉如觉念处。
“云何观心如心念处?比丘者,有欲心知有欲心如真,无欲心知无欲心如真,有恚无恚、有痴无痴、有秽污无秽污、有合有散、有下有高、有小有大、修不修、定不定,有不解脱心知不解脱心如真,有解脱心知解脱心如真。如是比丘观内心如心,观外心如心,立念在心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心如心。若有比丘、比丘尼如是少少观心如心者,是谓观心如心念处。
“云何观法如法念处?眼缘色生内结。比丘者,内实有结知内有结如真,内实无结知内无结如真,若未生内结而生者知如真,若已生内结灭不复生者知如真。如是耳、鼻、舌、身,意缘法生内结。比丘者,内实有结知内有结如真,内实无结知内无结如真,若未生内结而生者知如真,若已生内结灭不复生者知如真。如是比丘观内法如法,观外法如法,立念在法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法如法,谓内六处。
“复次,比丘观法如法。比丘者,内实有欲知有欲如真,内实无欲知无欲如真,若未生欲而生者知如真,若已生欲灭不复生者知如真。如是瞋恚、睡眠、掉悔,内实有疑知有疑如真,内实无疑知无疑如真,若未生疑而生者知如真,若已生疑灭不复生者知如真。如是比丘观内法如法,观外法如法,立念在法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法如法,谓五盖也。
“复次,比丘观法如法。比丘者,内实有念觉支知有念觉支如真,内实无念觉支知无念觉支如真,若未生念觉支而生者知如真,若已生念觉支便住不忘而不衰退,转修增广者知如真。如是择法、精进、喜、息、定。比丘者,内实有舍觉支知有舍觉支如真,内实无舍觉支知无舍觉支如真,若未生舍觉支而生者知如真,若已生舍觉支便住不忘而不衰退,转修增广者知如真。如是比丘观内法如法,观外法如法,立念在法,有知有见,有明有达,是谓比丘观法如法,谓七觉支。若有比丘、比丘尼如是少少观法如法者,是谓观法如法念处。
“若有比丘、比丘尼七年立心正住四念处者,彼必得二果,或现法得究竟智,或有余得阿那含。置七年,六五四三二一年,若有比丘、比丘尼七月立心正住四念处者,彼必得二果,或现法得究竟智,或有余得阿那含。置七月,六五四三二一月,若有比丘、比丘尼七日七夜立心正住四念处者,彼必得二果,或现法得究竟智,或有余得阿那含。置七日七夜,六五四三二,置一日一夜,若有比丘、比丘尼少少须臾顷立心正住四念处者,彼朝行如是,暮必得升进;暮行如是,朝必得升进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诸比丘于中食后,少有所为,集坐讲堂。于是众多异学,中后仿佯往诣诸比丘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语诸比丘:“诸贤,沙门瞿昙施设知断欲,施设知断色,施设知断觉。诸贤,我等亦施设知断欲,施设知断色,施设知断觉。沙门瞿昙及我等此三知三断,为有何胜、有何差别?”
于是,诸比丘闻彼众多异学所说,不是亦不非,默然起去,并作是念:“如此所说,我等当从世尊得知。”便诣佛所,稽首作礼,却坐一面,谓与众多异学所可共论,尽向佛说。
彼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即时应如是问众多异学:‘诸贤,云何欲味?云何欲患?云何欲出要?云何色味?云何色患?云何色出要?云何觉味?云何觉患?云何觉出要?’诸比丘,若汝等作如是问者,彼等闻已,便更互相难说外余事,瞋诤转增,必从座起,默然而退。所以者何?我不见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、一切余众,能知此义而发遣者,唯有如来、如来弟子或从此闻。”
佛言:“云何欲味?谓因五欲功德,生乐生喜,极是欲味,无复过是,所患甚多。
“云何欲患?族姓子者,随其伎术以自存活,或作田业、或行治生、或以学书、或明算术、或知工数、或巧刻印、或作文章、或造手笔、或晓经书、或作勇将、或奉事王。彼寒时则寒,热时则热,饥渴、疲劳、蚊虻所蜇,作如是业,求图钱财。彼族姓子如是方便,作如是行,作如是求,若不得钱财者,便生忧苦、愁戚、懊恼,心则生痴,作如是说:‘唐作唐苦!所求无果。’彼族姓子如是方便作如是行,作如是求,若得钱财者,彼便爱惜,守护密藏。所以者何?‘我此财物,莫令王夺、贼劫、火烧、腐坏、亡失,出财无利,或作诸业而不成就。’彼作如是守护密藏,若有王夺、贼劫、火烧、腐坏、亡失,便生忧苦、愁戚、懊恼,心则生痴,作如是说:‘若有长夜所可爱念者,彼则亡失。’是谓现法苦阴,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。
“复次,众生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故,母共子诤,子共母诤,父子、兄弟、姊妹、亲族展转共诤。彼既如是共斗诤已,母说子恶,子说母恶,父子、兄弟、姊妹、亲族更相说恶,况复他人!是谓现法苦阴,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。
“复次,众生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故,王王共诤,梵志梵志共诤,居士居士共诤,民民共诤,国国共诤。彼因斗诤共相憎故,以种种器仗,转相加害,或以拳扠石掷,或以杖打刀斫。彼当斗时,或死、或怖,受极重苦。是谓现法苦阴,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。
“复次,众生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故,著铠被袍,持矟弓箭,或执刀盾入在军阵。或以象斗,或马、或车,或以步军,或以男女斗。彼当斗时,或死、或怖,受极重苦。是谓现法苦阴,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。
“复次,众生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故,著铠被袍,持矟弓箭,或执刀盾往夺他国,攻城破坞,共相格战,打鼓吹角,高声唤呼。或以槌打,或以鉾戟,或以利轮,或以箭射,或乱下石,或以大弩,或以融铜珠子洒之。彼当斗时,或死、或怖,受极重苦。是谓现法苦阴,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。
“复次,众生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故,著铠被袍,持矟弓箭,或执刀盾入村、入邑、入国、入城,穿墙发藏,劫夺财物,断截王路。或至他巷,坏村、害邑、灭国、破城。于中或为王人所捉,种种拷治:截手、截足或截手足,截耳、截鼻或截耳鼻,或脔脔割,拔须、拔发或拔须发,或著槛中衣裹火烧,或以沙壅草缠火爇,或内铁驴腹中,或著铁猪口中,或置铁虎口中烧,或安铜釜中,或著铁釜中煮,或段段截,或利叉刺,或铁钩钩,或卧铁床以沸油浇,或坐铁臼以铁杵捣,或龙蛇蜇,或以鞭鞭,或以杖挝,或以棒打,或生贯高标上,或枭其首。彼在其中,或死或怖,受极重苦。是谓现法苦阴,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。
“复次,众生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故,行身恶行,行口、意恶行。彼于后时,疾病著床,或坐、卧地,以苦逼身,身受极重苦,不可爱乐。彼若有身恶行,口、意恶行,彼临终时在前覆障,犹日将没大山岗侧,影障覆地。如是,彼若有身恶行,口、意恶行,在前覆障,彼作是念:‘我本恶行,在前覆我;我本不作福业,多作恶业。若使有人作恶凶暴唯为罪,不作福、不行善,无所畏、无所依、无所归,随生处者,我必生彼。’从是有悔,悔者不善死,无福命终。是谓现法苦阴,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。
“复次,众生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故,行身恶行,行口、意恶行。彼因身、口、意恶行故,因此、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是谓后世苦阴,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。是谓欲患。
“云何欲出要?若断除欲,舍离于欲,灭欲欲尽,度欲出要,是谓欲出要。若有沙门、梵志,欲味、欲患、欲出要不知如真者,彼终不能自断其欲,况复能断于他欲耶?若有沙门、梵志,欲味、欲患、欲出要知如真者,彼既自能除,亦能断他欲。
“云何色味?若刹利女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女,年十四五,彼于尔时,美色最妙。若因彼美色、缘彼美色故,生乐生喜,极是色味无复过是,所患甚多。
“云何色患?若见彼姝而于后时极大衰老,头白齿落,背偻脚戾,拄杖而行,盛壮日衰,寿命垂尽,身体震动,诸根毁熟,于汝等意云何?若本有美色,彼灭生患耶?”
答曰:“如是。”
“复次,若见彼姝疾病著床,或坐、卧地,以苦逼身,受极重苦。于汝等意云何?若本有美色,彼灭生患耶?”
答曰:“如是。”
“复次,若见彼姝死,或一二日至六七日,乌鸱所啄,豺狼所食,火烧埋地,悉烂腐坏。于汝等意云何?若本有美色,彼灭生患耶?”
答曰:“如是。”
“复次,若见彼姝息道,骸骨青色烂腐,余半骨锁在地。于汝等意云何?若本有美色,彼灭生患耶?”
答曰:“如是。”
“复次,若见彼姝息道,离皮肉血,唯筋相连。于汝等意云何?若本有美色,彼灭生患耶?”
答曰:“如是。”
“复次,若见彼姝息道,骨节解散,散在诸方,足骨、腨骨、髀骨、髋骨、脊骨、肩骨、颈骨、髑髅骨各在异处。于汝等意云何?若本有美色,彼灭生患耶?”
答曰:“如是。”
“复次,若见彼姝息道,骨白如螺,青犹鸽色,赤若血涂,腐坏碎末。于汝等意云何?若本有美色,彼灭生患耶?”
答曰:“如是。”
“是谓色患。
“云何色出要?若断除色,舍离于色,灭色色尽,度色出要,是谓色出要。若有沙门、梵志,色味、色患、色出要不知如真者,彼终不能自断其色,况复能断于他色耶?若有沙门、梵志,色味、色患、色出要知如真者,彼既自能除,亦能断他色。
“云何觉味?比丘者,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至得第四禅成就游。彼于尔时不念自害,亦不念害他,若不念害者,是谓觉乐味。所以者何?不念害者,成就是乐,是谓觉味。
“云何觉患?觉者是无常法、苦法、灭法,是谓觉患。
“云何觉出要?若断除觉,舍离于觉,灭觉觉尽,度觉出要,是谓觉出要。若有沙门、梵志,觉味、觉患、觉出要不知如真者,彼终不能自断其觉,况复能断于他觉耶?若有沙门、梵志,觉味、觉患、觉出要知如真者,彼既自能除,亦能断他觉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释羁瘦,在加维罗卫尼拘类园。
尔时,释摩诃男中后仿佯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,我如是知世尊法,令我心中得灭三秽:染心秽、恚心秽、痴心秽。世尊,我如是知此法,然我心中复生染法、恚法、痴法。世尊,我作是念:‘我有何法不灭,令我心中复生染法、恚法、痴法耶?’”
世尊告曰:“摩诃男,汝有一法不灭,谓汝住在家,不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摩诃男,若汝灭此一法者,汝必不住在家,必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汝因一法不灭故,住在家,不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”
于是,释摩诃男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世尊曰:“惟愿世尊为我说法!令我心净,除疑得道!”
世尊告曰:“摩诃男,有五欲功德可爱、可念、欢喜,欲相应而使人乐。云何为五?谓眼知色、耳知声、鼻知香、舌知味、身知触,由此令王及王眷属得安乐欢喜。摩诃男,极是欲味无复过是,所患甚多。
“摩诃男,云何欲患?摩诃男,族姓子者,随其技术,以自存活,或作田业、或行治生、或以学书、或明算术、或知工数、或巧刻印、或作文章、或造手笔、或晓经书、或作勇将、或奉事王。彼寒时则寒。热时则热,饥渴、疲劳、蚊虻所蜇,作如是业,求图钱财。摩诃男,此族姓子如是方便作如是行,作如是求,若不得钱财者,便生忧苦、愁戚、懊恼,心则生痴,作如是说:‘唐作唐苦!所求无果。’摩诃男,彼族姓子如是方便作如是行,作如是求,若得钱财者,彼便爱惜守护密藏。所以者何?‘我此财物莫令王夺、贼劫、火烧、腐坏、亡失,出财无利,或作诸业而不成就。’彼作如是守护密藏,若使王夺、贼劫、火烧、腐坏、亡失,彼便生忧苦、愁戚、懊恼,心则生痴,作如是说:‘若有长夜所可爱念者,彼则亡失。’摩诃男,如是现法苦阴,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。
“摩诃男,复次,众生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故,母共子诤,子共母诤,父子、兄弟、姊妹、亲族展转共诤。彼既如是共斗诤已,母说子恶,子说母恶,父子、兄弟、姊妹、亲族更相说恶,况复他人!摩诃男,是谓现法苦阴,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。
“摩诃男,复次,众生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故,王王共诤,梵志梵志共诤,居士居士共诤,民民共诤,国国共诤。彼因斗诤共相憎故,以种种器仗,转相加害,或以拳扠石掷,或以杖打刀斫。彼当斗时,或死、或怖,受极重苦。摩诃男,是谓现法苦阴,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。
“摩诃男,复次,众生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故,著铠被袍,持矟弓箭,或执刀盾入在军阵,或以象斗,或马、或车,或以步军,或以男女斗。彼当斗时,或死、或怖,受极重苦。摩诃男,是谓现法苦阴,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。
“摩诃男,复次,众生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故,著铠被袍,持矟弓箭,或执刀盾往夺他国,攻城破坞,共相格战,打鼓吹角,高声唤呼。或以槌打,或以鉾戟,或以利轮,或以箭射,或乱下石,或以大弩,或以融铜珠子洒之。彼当斗时,或死、或怖,受极重苦。摩诃男,是谓现法苦阴,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。
“摩诃男,复次,众生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故,著铠被袍,持矟弓箭,或执刀盾入村、入邑、入国、入城,穿墙发藏,劫夺财物,断截王路。或至他巷,坏村、害邑、灭国、破城。于中或为王人所捉,种种拷治:截手、截足或截手足,截耳、截鼻或截耳鼻,或脔脔割,拔须、拔发或拔须发,或著槛中衣裹火烧,或以沙壅草缠火爇,或内铁驴腹中,或著铁猪口中,或置铁虎口中烧,或安铜釜中,或著铁釜中煮,或段段截,或利叉刺,或铁钩钩,或卧铁床以沸油浇,或坐铁臼以铁杵捣,或龙蛇蜇,或以鞭鞭,或以杖挝,或以棒打,或生贯高标上,或枭其首。彼在其中,或死、或怖,受极重苦。摩诃男,是谓现法苦阴,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。
“摩诃男,复次,众生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故,行身恶行,行口、意恶行。彼于后时疾病著床,或坐、卧地,以苦逼身,受极重苦,不可爱乐。彼若有身恶行,口、意恶行,彼临终时在前覆障,犹日将没大山岗侧,影障覆地。如是,彼若有身恶行,口、意恶行,在前覆障,彼作是念:‘我本恶行,在前覆我;我本不作福业,多作恶业。若使有人作恶凶暴唯为罪,不作福、不行善,无所畏、无所依、无所归,随生处者,我必生彼。’从是有悔,悔者不善死,无福命终。摩诃男,是谓现法苦阴,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。
“摩诃男,复次,众生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故,行身恶行,行口、意恶行。彼因身、口、意恶行故,因此、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摩诃男,是谓后世苦阴,因欲缘欲,以欲为本。
“摩诃男,是故当知欲一向无乐,无量苦患。多闻圣弟子不见如真者,彼为欲所覆,不得舍乐及无上息。摩诃男,如是彼多闻圣弟子因欲退转。摩诃男,我知欲无乐,无量苦患。我知如真已,摩诃男,不为欲所覆,亦不为恶所缠,便得舍乐及无上息。摩诃男,是故我不因欲退转。
“摩诃男,一时,我游王舍城,住鞞哆逻山仙人七叶屋。摩诃男,我于晡时,从宴坐起,往至广山,则于彼中见众多尼揵,行不坐行,常立不坐,受极重苦。我往问曰:‘诸尼揵,汝等何故行此不坐行,常立不坐,受如是苦。’彼如是说:‘瞿昙,我有尊师尼揵,名曰亲子,彼则教我作如是说:“诸尼揵等,汝若宿命有不善业,因此苦行故,必当得尽。若今身妙行护,口、意妙行护,因缘此故,不复作恶不善之业。”’
“摩诃男,我复问曰:‘诸尼揵,汝等信尊师无有疑耶?’彼复答我:‘如是,瞿昙,我等信尊师无有疑惑。’摩诃男,我复问曰:‘尼揵,若尔者,汝等尊师尼揵本重作恶不善之业。彼本作尼揵死,今生人间出家作尼揵,行不坐行,常立不坐,受如是苦,如汝等辈及弟子也。’彼复语我曰:‘瞿昙,乐不因乐,要因苦得。如频鞞娑罗王乐,沙门瞿昙不如也。’我复语曰:‘汝等痴狂,所说无义。所以者何?汝等不善,无所晓了,而不知时,谓汝作是说:“如频鞞娑罗王乐,沙门瞿昙不如也。”尼揵,汝等本应如是问:“谁乐胜?为频鞞娑罗王,为沙门瞿昙耶?”尼揵,若我如是说我乐胜,频鞞娑罗王不如者,尼揵,汝等可得作是语:“如频鞞娑罗王乐,沙门瞿昙不如也。”’彼诸尼揵即如是说:‘瞿昙,我等今问沙门瞿昙:谁乐胜?为频鞞娑罗王,为沙门瞿昙耶?’我复语曰:‘尼揵,我今问汝,随所解答。诸尼揵等,于意云何?频鞞娑罗王可得如意静默无言,因是七日七夜得欢喜快乐耶?’尼揵答曰:‘不也,瞿昙。’‘六五四三二,一日一夜得欢喜快乐耶?’尼揵答曰:‘不也,瞿昙。’复问曰:‘尼揵,我可得如意静默无言,因是一日一夜得欢喜快乐耶?’尼揵答曰:‘如是,瞿昙。’‘二三四五六,七日七夜得欢喜快乐耶?’尼揵答曰:‘如是,瞿昙。’我复问曰:‘诸尼揵等,于意云何?谁乐胜?为频鞞娑罗王,为是我耶?’尼揵答曰:‘瞿昙,如我等受解沙门瞿昙所说,瞿昙乐胜,频鞞娑罗王不如也。’
“摩诃男,因此故知,欲无有乐,无量苦患。若多闻圣弟子不见如真者,彼为欲所覆,恶、不善所缠,不得舍乐及无上息。摩诃男,如是彼多闻圣弟子为欲退转。摩诃男,我知欲无乐,有无量苦患,我知如真已,不为欲覆,亦不为恶不善法所缠,便得舍乐及无上息。摩诃男,是故我不为欲退转。”
佛说如是,释摩诃男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比丘欲得增上心者,当以数数念于五相;数念五相已,生不善念,即便得灭;恶念灭已,心便常住,在内止息,一意得定。
“云何为五?比丘者,念相善相应,若生不善念者,彼因此相复更念异相善相应,令不生恶不善之念;彼因此相更念异相善相应已,生不善念,即便得灭;恶念灭已,心便常住,在内止息,一意得定。犹木工师、木工弟子,彼持墨绳,用絣于木,则以利斧,斫治令直。如是,比丘,因此相复更念异相善相应,令不生恶不善之念;彼因此相更念异相善相应已,生不善念,即便得灭;恶念灭已,心便常住,在内止息,一意得定。若比丘欲得增上心者,当以数数念此第一相;念此相已,生不善念,即便得灭;恶念灭已,心便常住,在内止息,一意得定。
“复次,比丘,念相善相应,若生不善念者,彼观此念恶有灾患,此念不善,此念是恶,此念智者所恶,此念若满具者,则不得通、不得觉道、不得涅槃,令生恶不著念故。彼如是观恶已,生不善念,即便得灭;恶念灭已,心便常往,在内止息,一意得定。犹人年少,端正可爱,沐浴澡洗,著明净衣,以香涂身,修治须发,极令净洁,或以死蛇、死狗、死人余半青色,膖胀臭烂,不净流出,系著彼颈,彼便恶秽,不喜不乐。如是,比丘,彼观此念,恶有灾患,此念不善,此念是恶,此念智者所恶,此念若满具者,则不得通、不得觉道、不得涅槃,令生恶不善念故。彼如是观恶已,生不善念,即便得灭;恶念灭已,心便常住,在内止息,一意得定。若比丘欲得增上心者,当以数数念此第二相;念此相已,生不善念,即便得灭;恶念灭已,心便常住,在内止息,一意得定。
“复次,比丘,念相善相应时,生不善念,观念恶患时,复生不善念者,彼比丘不应念此念,令生恶不善念故。彼不念此念已,生不善念,即便得灭;恶念灭已,心便常住,在内止息,一意得定。犹有目人,色在光明,而不用见,彼或闭目,或身避去。于汝等意云何?色在光明,彼人可得受色相耶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如是,比丘不应念此念,令生恶不善念故。彼不念此念已,生不善念,即便得灭;恶念灭已,心便常住,在内止息,一意得定。若比丘欲得增上心者,当以数数念此第三相;念此相已,生不善念,即便得灭;恶念灭已,心便常住,在内止息,一意得定。
“复次,比丘,念相善相应时生不善念,观念恶患时亦生不善念,不念念时复生不善念者,彼比丘为此念,当以思行渐减其念,令不生恶不善之念。彼为此念,当以思行渐减念已,生不善念,即便得灭;恶念灭已,心便常住,在内止息,一意得定。犹人行道,进路急速,彼作是念:‘我何为速?我今宁可徐徐行耶!’彼即徐行。复作是念:‘我何为徐行?宁可住耶!’彼即便住。复作是念:‘我何为住?宁可坐耶!’彼即便坐。复作是念:‘我何为坐?宁可卧耶!’彼即便卧。如是,彼人渐渐息身粗行,当知比丘亦复如是。彼为此念,当以思行渐减其念,令不生恶不善之念;彼为此念,当以思行惭减念已,生不善念,即便得灭;恶念灭已,心便常住,在内止息,一意得定。若比丘欲得增上心者,当以数数念此第四相;念此相已,生不善念,即便得灭;恶念灭已,心便常住,在内止息,一意得定。
“复次,比丘,念相善相应时生不善念,观念恶患时亦生不善念,不念念时亦生不善念,当以思行渐减念时复生不善念者,彼比丘应如是观。比丘者,因此念故,生不善念,彼比丘便齿齿相著,舌逼上腭,以心修心,受持降伏,令不生恶不善之念;彼以心修心,受持降伏已,生不善念,即便得灭;恶念灭已,心便常住,在内止息,一意得定。犹二力士捉一羸人,受持降伏。如是,比丘,齿齿相著,舌逼上腭,以心修心,受持降伏,令不生恶不善之念;彼以心修心,受持降伏已,生不善念,即便得灭;恶念灭已,心便常住,在内止息,一意得定。若比丘欲得增上心者,当以数数念此第五相;念此相已,生不善念,即便得灭;恶念灭已,心便常住,在内止息,一意得定。
“若比丘欲得增上心者,常以数数念此五相;数念五相已,生不善念,即便得灭;恶念灭已,心便常住,在内止息,一意得定。若比丘念相善相应时不生恶念,观念恶患时亦不生恶念,不念念时亦不生恶念,若以思行渐减念时亦不生恶念,以心修心、受持降伏时亦不生恶念者,便得自在。欲念则念,不念则不念,若比丘欲念则念,不欲念则不念者,是谓比丘随意诸念,自在诸念迹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本未觉无上正尽觉时,作如是念:‘我宁可别诸念作二分,欲念、恚念、害念作一分,无欲念、无恚念、无害念复作一分。’我于后时,便别诸念作二分,欲念、恚念、害念作一分,无欲念、无恚念、无害念复作一分。我如是行,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生欲念,我即觉生欲念,自害、害他、二俱害灭,慧多烦劳不得涅槃;觉自害、害他、二俱害灭,慧多烦劳不得涅槃,便速灭。复生恚念、害念,我即觉生恚念、害念,自害、害他、二俱害灭,慧多烦劳不得涅槃;觉自害、害他、二俱害灭,慧多烦劳不得涅槃,便速灭。
“我生欲念不受断除吐,生恚念、害念不受断除吐。所以者何?我见因此故,必生无量恶不善之法。犹如春后月,以种田故,放牧地则不广。牧牛儿放牛野泽,牛入他田,牧牛儿即执杖往遮。所以者何?牧牛儿知因此故,必当有骂、有打、有缚、有过失也,是故牧牛儿执杖往遮。我亦如是,生欲念不受断除吐,生恚念、害念不受断除吐。所以者何?我见因此故,必生无量恶不善之法。
“比丘者,随所思、随所念,心便乐中。若比丘多念欲念者,则舍无欲念,以多念欲念故,心便乐中。若比丘多念恚念、害念者,则舍无恚念、无害念,以多念恚念、害念故,心便乐中。如是,比丘不离欲念,不离恚念,不离害念者,则不能脱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愁忧、啼哭,亦复不能离一切苦。我如是行,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生无欲念,我即觉生无欲念,不自害、不害他,亦不俱害,修慧不烦劳而得涅槃。觉不自害、不害他,亦不俱害,修慧不烦劳而得涅槃,便速修习广布。复生无恚念、无害念,我即觉生无恚念、无害念,不自害、不害他,亦不俱害,修慧不烦劳而得涅槃。觉不自害、不害他,亦不俱害,修慧不烦劳而得涅槃,便速修习广布,我生无欲念、多思念,生无恚念、无害念、多思念。
“我复作是念:‘多思念者,身定喜忘,则便损心。我宁可治内心,常住在内止息,一意得定,令不损心。’我于后时便治内心,常住在内止息,一意得定,而不损心。我生无欲念已,复生念向法次法:生无恚念、无害念已,复生念向法次法。所以者何?我不见因此生无量恶不善之法。犹如秋后月收一切谷讫,牧牛儿放牛野田时作是念:‘我牛在群中。’所以者何?牧牛儿不见因此故当得骂詈,得打、得缚,有过失也。是故彼作是念:‘我牛在群中。’我亦如是,生无欲念已,复生念向法次法;生无恚念、无害念已,复生念向法次法。所以者何?我不见因此生无量恶不善之法。
“比丘者,随所思、随所念,心便乐中。若比丘多念无欲念者,则舍欲念,以多念无欲念故,心便乐中。若比丘多念无恚念、无害念者,则舍恚念、害念,以多念无恚念、无害念故,心便乐中。彼觉、观已息,内静、一心,无觉、无观,定生喜、乐,得第二禅成就游。彼离喜欲,舍无求游,正念正智而身觉乐,谓圣所说、圣所舍、念、乐住、空,得第三禅成就游。彼乐灭、苦灭、喜、忧本已灭,不苦不乐、舍、念、清净,得第四禅成就游。
“彼如是定,心清净无秽、无烦,柔软善住,得不动心,趣向漏尽通智作证,便知此苦如真,知此苦集、知此苦灭、知此苦灭道如真;亦知此漏如真,知此漏集、知此漏灭、知此漏灭道如真。彼如是知,如是见已,则欲漏心解脱,有漏、无明漏心解脱;解脱已,便知解脱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此比丘离欲念、离恚念、离害念,则得解脱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愁忧、啼哭,离一切苦。犹如一无事处有大泉水,彼有群鹿游住其中。有一人来,不为彼群鹿求义及饶益、求安隐快乐,塞平正路,开一恶道,作大坑堑,使人守视,如是群鹿一切死尽。复有一人来,为彼群鹿求义及饶益、求安隐快乐,开平正路,闭塞恶道,却守视人,如是群鹿普得安济。
“比丘,当知我说此喻,欲令知义,慧者闻喻,则解其趣,此说有义。大泉水者,谓是五欲爱念欢乐。云何为五?眼知色、耳知声、鼻知香、舌知味、身知触。大泉水者,当知是五欲也。大群鹿者,当知是沙门、梵志也。有一人来,不为彼求义及饶益、求安隐快乐者,当知是魔波旬也。塞平正路,开一恶道者,是三恶不善念:欲念、恚念、害念也。恶道者,当知是三恶不善念。复更有恶道,谓八邪道,邪见乃至邪定是为八。作大坑堑者,当知是无明也。使人守者,当知是魔波旬眷属也。复有一人来,为彼求义及饶益、求安隐快乐者,当知是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也。闭塞恶道,开平正路者,是三善念:无欲念、无恚念、无害念也。道者,当知是三善念。复更有道,谓八正道,正见乃至正定是为八。
“比丘,我为汝等开平正路,闭塞恶道,填平坑堑,除却守人。如尊师所为弟子起大慈哀,怜念愍伤,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者,我今已作。汝等亦当复自作,至无事处、山林树下,空安静处,宴坐思惟,勿得放逸,勤加精进,无令后悔,此是我之教敕,是我训诲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拘楼瘦,在剑磨瑟昙拘楼都邑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此中有第一沙门,第二、第三、第四沙门,此外更无沙门、梵志,异道一切空无沙门、梵志。汝等随在众中,作如是正师子吼。比丘,或有异学来问汝等:‘诸贤,汝有何行?有何力?有何智?令汝等作如是说:“此有第一沙门,第二、第三、第四沙门,此外更无沙门、梵志,异道一切空无沙门、梵志。汝等随在众中,作如是正师子吼。”’
“比丘,汝等应如是答异学:‘诸贤,我世尊有知有见,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说四法,因此四法故,令我等作如是说:“此有第一沙门,第二、第三、第四沙门,此外更无沙门、梵志,异道一切空无沙门、梵志。我等随在众中,作如是正师子吼。”云何为四?诸贤,我等信尊师、信法、信戒德具足,爱敬同道,恭恪奉事。诸贤,我世尊有知有见,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说此四法,因此四法故,令我等作如是说:“此有第一沙门,第二、第三、第四沙门,此外更无沙门、梵志,异道一切空无沙门、梵志。我等随在众中,作如是正师子吼。”’
“比丘,异学或复作是说:‘诸贤,我等亦信尊师,谓我尊师也;信法,谓我法也;戒德具足,谓我戒也;爱敬同道,恭恪奉事,谓我同道出家及在家者也。诸贤,沙门瞿昙及我等此二种说,有何胜?有何意?有何差别耶?’比丘,汝等应如是问异学:‘诸贤,为一究竟,为众多究竟耶?’比丘,若异学如是答:‘诸贤,有一究竟,无众多究竟。’比丘,汝等复问异学:‘诸贤,为有欲者得究竟是耶?为无欲者得究竟是耶?’比丘,若异学如是答:‘无欲者得究竟是,非有欲者得究竟是。’比丘,汝等复问异学:‘诸贤,为有恚者得究竟是耶?为无恚者得究竟是耶?’比丘,若异学如是答:‘无恚者得究竟是,非有恚者得究竟是。’比丘,汝等复问异学:‘诸贤,为有痴者得究竟是耶?为无痴者得究竟是耶?’比丘,若异学如是答:‘诸贤,无痴者得究竟是,非有痴者得究竟是。’
“比丘,汝等复问异学:‘诸贤,为有爱、有受者得究竟是耶?为无爱、无受者得究竟是耶?’比丘,若异学如是答:‘诸贤,无爱、无受者得究竟是,非有爱、有受者得究竟是。’比丘,汝等复问异学:‘诸贤,为无慧、不说慧者得究竟是耶?为有慧、说慧者得究竟是耶?’比丘,若异学如是答:‘诸贤,有慧、说慧者得究竟是,非无慧、不说慧者得究竟是。’比丘,汝等复问异学:‘诸贤,为有憎、有诤者得究竟是耶?为无憎、无诤者得究竟是耶?’比丘,若异学如是答:‘诸贤,无憎、无诤者得究竟是,非有憎、有诤者得究竟是。’
“比丘,汝等为异学应如是说:‘诸贤,是为如汝等说有一究竟是,非众多究竟是;无欲者得究竟是,非有欲者得究竟是;无恚者得究竟是,非有恚者得究竟是;无痴者得究竟是,非有痴者得究竟是;无爱、无受者得究竟是,非有爱、有受者得究竟是;有慧、说慧者得究竟是,非无慧、不说慧者得究竟是;无憎、无诤者得究竟是,非有憎、有诤者得究竟是。若有沙门、梵志依无量见,彼一切依倚二见,有见及无见也。若依有见者,彼便著有见,依倚有见,倚住有见,憎诤无见。若依无见者,彼便著无见,依倚无见,倚住无见,憎诤有见。
“‘若有沙门、梵志不知因、不知集、不知灭、不知尽、不知味、不知患、不知出要如真者,彼一切有欲、有恚、有痴、有爱、有受、无慧、非说慧、有憎、有诤,彼则不离生老病死,亦不能脱愁戚啼哭、忧苦懊恼,不得苦边。若有沙门、梵志于此二见知因、知集、知灭、知尽、知味、知患、知出要如真者,彼一切无欲、无恚、无痴、无爱、无受、有慧、说慧、无憎、无诤,彼则得离生老病死,亦能得脱愁戚啼哭、忧苦懊恼,则得苦边。
“‘或有沙门、梵志施设断受,然不施设断一切受;施设断欲受,不施设断戒受、见受、我受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、梵志不知三处如真,是故彼虽施设断受,然不施设断一切受。复有沙门、梵志施设断受,然不施设断一切受;施设断欲受、戒受,不施设断见受、我受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、梵志不知二处如真,是故彼虽施设断受,然不施设断一切受。复有沙门、梵志施设断受,然不施设断一切受;施设断欲受、戒受、见受,不施设断我受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、梵志不知一处如真,是故彼虽施设断受,然不施设断一切受。如是法、律,若信尊师者,彼非正、非第一;若信法者,亦非正、非第一;若具足戒德者,亦非正、非第一;若爱敬同道、恭恪奉事者,亦非正、非第一。
“‘若有如来出世,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,彼施设断受,于现法中施设断一切受,施设断欲受、戒受、见受、我受。此四受何因何习?从何而生?以何为本?此四受因无明,习无明,从无明生,以无明为本。若有比丘无明已尽,明已生者,彼便从是不复更受欲受、戒受、见受、我受。彼不受已,则不恐怖;不恐怖已,便断因缘,必般涅槃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如是正法、律,若信尊师者,是正、是第一;若信法者,是正、是第一;若戒德具足者,是正、是第一;若爱敬同道、恭恪奉事者,是正、是第一。
“‘诸贤,我等有是行,有是力,有是智,因此故令我等作如是说:“此有第一沙门,第二、第三、第四沙门,此外更无沙门、梵志,异道一切空无沙门、梵志。”以是故,我等随在众中,作如是正师子吼。’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王舍城,在竹林伽兰哆园。
尔时,有一居士名曰实意,彼于平旦从王舍城出,欲往诣佛供养礼事。于是,实意居士作如是念:“且置诣佛,世尊或能宴坐及诸尊比丘,我宁可往优昙婆逻林诣异学园。”于是,实意居士即往优昙婆逻林诣异学园。
彼时,优昙婆逻林异学园中,有一异学名曰无恚,在彼中尊为异学师,众人所敬,多所降伏,为五百异学之所推宗。在众调乱,音声高大,说种种鸟论:语论、王论、贼论、斗诤论、饮食论、衣被论、妇女论、童女论、淫女论、世俗论、非道论、海论、国论,如是比说种种鸟论,皆集在彼坐。于是,异学无恚遥见实意居士来,即敕己众,皆令默然:“诸贤,汝等莫语!默然!乐默然,各自敛摄。所以者何?实意居士来,是沙门瞿昙弟子。若有沙门瞿昙弟子名德高远,所可宗重,在家住止,居王舍城者,彼为第一,彼不语,乐默然,自收敛。若彼知此众默然住者,彼或能来。”于是,异学无恚令众默然,自亦默然。
于是,实意居士往诣异学无恚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。实意居士语曰:“无恚,我佛世尊若在无事处山林树下,或住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。是佛世尊如斯之比,在无事处山林树下,或住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。彼在远离处常乐宴坐,安隐快乐,彼佛世尊初不一日一夜共聚集会,如汝今日及眷属也。”
于是,异学无恚语曰:“居士,止!止!汝何由得知?沙门瞿昙空慧解脱,此不足说,或相应或不相应,或顺或不顺。彼沙门瞿昙行边至边,乐边至边,住边至边。犹如瞎牛在边地食,行边至边,乐边至边,住边至边,彼沙门瞿昙亦复如是。居士,若彼沙门瞿昙来此众者,我以一论灭彼,如弄空瓶,亦当为彼说瞎牛喻。”
于是,异学无恚告己众曰:“诸贤,沙门瞿昙倘至此众,若必来者,汝等莫敬,从座而起,叉手向彼,莫请令坐,豫留一座。彼到此已,作如是语:‘瞿昙,有座,欲坐随意。’”
尔时,世尊在于宴坐,以净天耳出过于人,闻实意居士与异学无恚共论如是,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往诣优昙婆逻林异学园中。异学无恚遥见世尊来,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赞曰:“善来!沙门瞿昙,久不来此,愿坐此座。”
彼时,世尊作如是念:“此愚痴人,自违其要。”世尊知已,即坐其床。异学无恚便与世尊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。世尊问曰:“无恚,向与实意居士共论何事?以何等故集在此坐?”
异学无恚答曰:“瞿昙,我等作是念:‘沙门瞿昙有何等法?谓教训弟子,弟子受教训已,令得安隐,尽其形寿,净修梵行,及为他说。’瞿昙,向与实意居士共论如是,以是之故,集在此坐。”
实意居土闻彼语已,便作是念:“此异学无恚异哉妄语!所以者何?在佛面前欺诳世尊。”世尊知已,语曰:“无恚,我法甚深!甚奇!甚特!难觉难知,难见难得,谓我教训弟子,弟子受教训已,尽其形寿,净修梵行,亦为他说。无恚,若汝师宗所可不了憎恶行者,汝以问我,我必能答,令可汝意。”
于是,调乱异学众等同音共唱,高大声曰:“沙门瞿昙甚奇!甚特!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。所以者何?乃能自舍已宗,而以他宗随人所问。
于是,异学无恚自敕己众,令默然已,问曰:“瞿昙,不了可憎行,云何得具足?云何不得具足?”
于是,世尊答曰:“无恚,或有沙门、梵志裸形无衣,或以手为衣,或以叶为衣,或以珠为衣;或不以瓶取水,或不以櫆取水;不食刀杖劫抄之食,不食欺妄食;不自往,不遣信;不求来尊,不善尊,不住尊;若有二人食,不在中食;不怀妊家食,不畜狗家食;设使家有粪蝇飞来而不食;不啖鱼,不食肉,不饮酒,不饮恶水;或都无所饮,学无饮行;或啖一口,以一口为足;或二、三、四乃至七口,以七口为足;或食一得,以一得为足;或二、三、四乃至七得,以七得为足;或日一食,以一食为足;或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、七日、半月、一月一食,以一食为足。
“或食菜茹,或食稗子,或食穄米,或食杂[麩-夫+黃],或食头头逻食,或食粗食;或至无事处,依于无事;或食根,或食果,或食自落果;或持连合衣,或持毛衣,或持头舍衣,或持毛头舍衣,或持全皮,或持穿皮,或持全穿皮;或持散发,或持编发,或持散编发;或有剃发,或有剃须,或剃须发;或有拔发,或有拔须,或拔须发;或住立断坐,或修蹲行;或有卧刺,以刺为床;或有卧果,以果为床;或有事水,昼夜手抒;或有事火,竟宿燃之;或事日月尊佑大德,叉手向彼。如此之比,受无量苦,学烦热行。无恚,于意云何?不了可憎行如是,为具足?为不具足?”
异学无恚答曰:“瞿昙,如是不了可憎行为具足,非不具足。”
世尊复语曰:“无恚,我为汝说,此不了可憎具足行为无量秽所污。”
异学无恚问曰:“瞿昙,云何为我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为无量秽所污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恶欲、念欲。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恶欲、念欲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仰视日光,吸服日气。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仰视日光,吸服日气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而自贡高,得清苦行苦行已,心便系著。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而自贡高,得清苦行苦行已,心便系著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善行,自贵贱他。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自贵贱他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往至家家而自称说:‘我行清苦,我行甚难!’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往至家家而自称说‘我行清苦,我行甚难’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若见沙门、梵志为他所敬重、供养、礼事者,使起嫉妒言:‘何为敬重、供养、礼事彼沙门、梵志?应敬重、供养、礼事于我。所以者何?我行苦行。’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若见沙门、梵志为他所敬重、供养、礼事者,便起嫉妒言‘何为敬重、供养、礼事彼沙门、梵志?应敬重、供养、礼事于我。所以者何?我行苦行’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若见沙门、梵志为他所敬重、供养、礼事者,便面诃此沙门、梵志言:‘何为敬重、供养、礼事?汝多欲、多求、常食,食根种子、树种子、果种子、节种子、种子为五,犹如暴雨,多所伤害五谷种子,娆乱畜生及于人民。如是,彼沙门、梵志数入他家亦复如是。’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若见沙门、梵为为他所敬重、供养、礼事者,便面诃此沙门、梵志言‘何为敬重、供养、礼事?汝多欲、多求、常食,食根种子、树种子、果种子、节种子、种子为五,犹如暴雨,多所伤害五谷种子,娆乱畜生及于人民。如是,彼沙门、梵志数入他家亦复如是’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有愁痴恐怖、恐惧密行、疑恐失名、增伺放逸。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有愁痴恐怖、恐惧密行、疑恐失名、增伺放逸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生身见、边见、邪见、见取、难为,意无节限,为诸沙门、梵志可通法而不通。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生身见、边见、邪见、见取、难为,意无节限,为沙门、梵志可通法而不通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瞋、缠、不语结、悭、嫉、谀谄、欺诳、无惭、无愧。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瞋、缠、不语结、悭、嫉、谀谄、欺诳、无惭、无愧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妄言、两舌、粗言、绮语,具恶戒。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妄言、两舌、粗言、绮语,具恶戒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信、懈怠,无正念正智,有恶慧。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信、懈怠、无正念正智、有恶慧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秽。无恚,我不为汝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,无量秽所污耶?”
异学无恚答曰:“如是,瞿昙为我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,无量秽所污。”
“无恚,我复为汝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,不为无量秽所污。”
异学无恚复问曰:“云何瞿昙为我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,不为无量秽所污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恶欲、不念欲。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恶欲、不念欲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无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视日光,不服日气。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视日光,不服日气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无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而不贡高,得清苦行苦行已,心不系著。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而不贡高,得清苦行苦行已,心不系著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无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自贵、不贱他。无恚,若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自贵、不贱他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无秽。
“复次,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至家家而自称说:‘我行清苦行,我行甚难!’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至家家而自称说‘我行清苦行,我行甚难’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无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若见沙门、梵志为他所敬重、供养、礼事者,不起嫉妒言:‘何为敬重、供养、礼事彼沙门、梵志?应敬重、供养、礼事于我。所以者何?我行苦行。’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若见沙门、梵志为他所敬重、供养、礼事者,不起嫉妒言‘何为敬重、供养、礼事彼沙门、梵志?应敬重、供养、礼事于我。所以者何?我行苦行’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无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若见沙门、梵志为他所敬重、供养、礼事者,不面诃此沙门、梵志言:‘何为敬重、供养、礼事?汝多欲、多求、常食,食根种子、树种子、果种子、节种子、种子为五,犹如暴雨,多所伤害五谷种子,娆乱畜生及于人民。如是,彼沙门、梵志数入他家亦复如是。’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若见沙门、梵志为他所敬重、供养、礼事者,不面诃此沙门、梵志言‘何为敬重、供养、礼事?汝多欲、多求、常食,食根种子、树种子、果种子、节种子、种子为五,犹如暴雨,多所伤害五谷种子,娆乱畜生及于人民。如是,彼沙门、梵志数入他家亦复如是’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无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愁痴恐怖,不恐惧密行,不疑恐失名,不增伺放逸,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愁痴恐怖,不恐惧密行,不疑恐失名,不增伺放逸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无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生身见、边见、邪见、见取、不难为,意无节限,为诸沙门、梵志可通法而通。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生身见、边见、邪见、见取、不难为,意无节限,为诸沙门、梵志可通法而通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无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无瞋、缠、不语结、悭、嫉、谀谄、欺诳、无惭、无愧。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无瞋、缠、不语结、悭、嫉、谀谄、欺诳、无惭、无愧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无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妄言、两舌、粗言、绮语,不具恶戒。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不妄言、两舌、粗言、绮语,不具恶戒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无秽。
“复次,无恚,或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无不信、懈怠,有正念正智,无有恶慧。无恚,若有一清苦行苦行,因此清苦行苦行,无不信、懈怠,有正念正智,无恶慧者,是谓,无恚,行苦行者无秽。无恚,我不为汝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,不为无量秽所污耶?”
异学无恚答曰:“如是,瞿昙为我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,不为无量秽所污。”
异学无恚问曰:“瞿昙,此不了可憎行,是得第一、得真实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无恚,此不了可憎行,不得第一、不得真实,然有二种:得皮、得节。”
异学无恚复问曰:“瞿昙,云何此不了可憎行得表皮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无恚,此或有一沙门梵志行四行:不杀生、不教杀、不同杀,不偷、不教偷、不同偷,不取他女、不教取他女、不同取他女,不妄言、不教妄言、不同妄言。彼行此四行,乐而不进,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,心与舍俱,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无恚,于意云何?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表皮耶?”
无恚答曰:“瞿昙,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表皮也。瞿昙,云何此不了可憎行得节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无恚,或有一沙门梵志行四行:不杀生、不教杀、不同杀,不偷、不教偷、不同偷,不取他女、不教取他女、不同取他女,不妄言、不教妄言、不同妄言。彼行此四行,乐而不进,彼有行有相貌,忆本无量昔所经历,或一生、二生、百生、千生、成劫、败劫、无量成败劫,彼众生名某,彼昔更历,我曾生彼,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、如是饮食、如是受苦乐、如是长寿、如是久住、如是寿命讫。此死生彼,彼死生此,我生在此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、如是饮食、如是受苦乐、如是长寿、如是久住、如是寿命讫。无恚,于意云何?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节耶?”
无恚答曰:“瞿昙,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节也。瞿昙,云何此不了可憎行得第一、得真实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无恚,或有一沙门梵志行四行:不杀生、不教杀、不同杀,不偷、不教偷、不同偷,不取他女、不教取他女、不同取他女,不妄言、不教妄言、不同妄言。彼行此四行,乐而不进,彼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生时,好色恶色,妙与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若此众生成就身恶行,口、意恶行,诽谤圣人,邪见成就邪见业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若此众生成就身妙行,口、意妙行,不诽谤圣人,正见成就正见业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乃生天上。无恚,于意云何?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第一、得真实耶?”
无恚答曰:“瞿昙,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第一、得真实也。瞿昙,云何此不了可憎行作证故,沙门瞿昙弟子依沙门行梵行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无恚,非因此不了可憎行作证故,我弟子依我行梵行也。无恚,更有异,最上、最妙、最胜,为彼证故,我弟子依我行梵行。”
于是,调乱异学众等发高大声:“如是!如是!为彼证故,沙门瞿昙弟子依沙门瞿昙行梵行。
于是,异学无恚自敕己众,令默然已,白曰:“瞿昙,何者更有异,最上、最妙、最胜,为彼证故,沙门瞿昙弟子依沙门瞿昙行梵行耶?”
于是,世尊答曰:“无恚,若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,出于世间,彼舍五盖心秽慧羸,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禅成就游。彼已如是定心清净,无秽无烦,柔软善住,得不动心,趣向漏尽智通作证。彼知此苦如真,知此苦集、知此苦灭、知此苦灭道如真;亦知此漏、知此漏集、知此漏灭、知此漏灭道如真。彼如是知、如是见,欲漏心解脱,有漏、无明漏心解脱;解脱已,便知解脱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无恚,是谓更有异,最上、最妙、最胜,为彼证故,我弟子依我行梵行。”
于是,实意居士语曰:“无恚,世尊在此,汝今可以一论灭,如弄空瓶,说如瞎牛在边地食。”
世尊闻已,语异学无恚曰:“汝实如是说耶?”
异学无恚答曰:“实如是,瞿昙。”
世尊复问曰:“无恚,汝颇曾从长老旧学所闻如是:过去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若有无事处山林树下,或有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;诸佛世尊在无事处山林树下,或住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,彼在远离处常乐宴坐,安隐快乐,彼初不一日一夜共聚集会,如汝今日及眷属耶?”
异学无恚答曰:“瞿昙,我曾从长老旧学所闻如是:过去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若有无事处山林树下,或有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;诸佛世尊在无事处山林树下,或住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,彼在远离处常乐宴坐,安隐快乐,初不一日一夜共聚集会,如我今日及眷属也。”
“无恚,汝不作是念:‘如彼世尊在无事处山林树下,或住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,彼在远离处常乐宴坐,安隐快乐,彼沙门瞿昙学正觉道’耶?”
异学无恚答曰:“瞿昙,我若知者,何由当复作如是说:‘一论便灭,如弄空瓶,说瞎牛在边地食’耶?”
世尊语曰:“无恚,我今有法善善相应,彼彼解脱句能以作证,如来以此自称无畏。诸比丘我弟子来,无谀谄,不欺诳,质直无虚,我训随教已,必得究竟智。无恚,若汝作是念:‘沙门瞿昙贪师故说法。’汝莫作是念!以师还汝,我其为汝说法。无恚,若汝作是念:‘沙门瞿昙贪弟子故说法。’汝莫作是念!弟子还汝,我其为汝说法。无恚,若汝作是念:‘沙门瞿昙贪供养故说法。’汝莫作是念!供养还汝,我其为汝说法。无恚,若汝作是念:‘沙门瞿昙贪称誉故说法。’汝莫作是念!称誉还汝,我其为汝说法。无恚,若汝作是念:‘我若有法善善相应,彼彼解脱句能以作证,彼沙门瞿昙,夺我灭我者。’汝莫作是念!以法还汝,我其为汝说法。”
于是,大众默然而住。所以者何?彼为魔王所制持故。彼时,世尊告实意居士曰:“汝看此大众默然而住。所以者何?彼为魔王所制持故,彼令异学众无有一异学作是念:‘我试于沙门瞿昙所修行梵行。’”
世尊知已,为实意居士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座起,便接实意居士臂,以神足飞,乘虚而去。
佛说如是,实意居士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有一比丘在远离独住,闲居静处,宴坐思惟,心作是念:“世尊慰劳共我语言,为我说法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”于是,比丘作是念已,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往诣佛所。
世尊遥见彼比丘来,因彼比丘故,告诸比丘:“汝等当愿世尊慰劳共我语言,为我说法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
“比丘,当愿我有亲族,令彼因我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乃生天上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
“比丘,当愿诸施我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令彼此施有大功德,有大光明,获大果报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
“比丘,当愿我能忍饥渴、寒热、蚊虻、蝇蚤、风日所逼,恶声、捶杖亦能忍之,身遇诸疾,极为苦痛,至命欲绝,诸不可乐,皆能堪耐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
“比丘,当愿我堪耐不乐,若生不乐,心终不著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
“比丘,当愿我堪耐恐怖,若生恐怖,心终不著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
“比丘,当愿我若生三恶不善之念——欲念、恚念、害念,为此三恶不善之念,心终不著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
“比丘,当愿我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禅成就游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
“比丘,当愿我三结已尽,得须陀洹,不堕恶法,定趣正觉,极受七有,天上人间七往来已,便得苦边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
“比丘,当愿我三结已尽、淫、怒、痴簿,得一往来天上人间,一往来已,便得苦边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
“比丘,当愿我五下分结尽,生于彼间,便般涅槃,得不退法,不还此世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
“比丘,当愿我息、解脱,离色得无色,如其像定,身作证成就游,以慧而观断漏、知漏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
“比丘,当愿我如意足、天耳智、他心智、宿命智、生死智,诸漏已尽而得无漏,心解脱、慧解脱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,得具足戒而不废禅,成就观行于空静处。”
于是,彼比丘闻佛所说,善受善持,即从座起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。彼比丘受佛此教,闲居静处,宴坐思惟,修行精勤,心无放逸。因闲居静处,宴坐思惟,修行精勤,心无放逸故,若族姓子所为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唯无上梵行讫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彼尊者知法已,至得阿罗诃。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沙门、梵志于地有地想:地即是神,地是神所,神是地所。彼计地即是神己,便不知地。如是水、火、风、神、天、生主、梵天、无烦、无热。彼于净有净想:净即是神,净是神所,神是净所。彼计净即是神已,便不知净。无量空处、无量识处、无所有处、非有想非无想处、一、别、若干、见、闻、识、知,得观意所念、意所思,从此世至彼世,从彼世至此世。彼于一切有一切想:一切即是神,一切是神所,神是一切所。彼计一切即是神已,便不知一切。
“若有沙门、梵志于地则知地:地非是神,地非神所,神非地所。彼不计地即是神已,彼便知地。如是水、火、风、神、天、生主、梵天、无烦、无热。彼于净则知净:净非是神,净非神所,神非净所。彼不计净即是神已,彼便知净。无量空处、无量识处、无所有处、非有想非无想处、一、别、若干、见、闻、识、知,得观意所念、意所思,从此世至彼世,从彼世至此世。彼于一切则知一切:一切非是神,一切非神所,神非一切所。彼不计一切即是神已,彼便知一切。
“我于地则知地:地非是神,地非神所,神非地所。我不计地即是神已,我便知地。如是水、火、风、神、天、生主、梵天、无烦、无热。我于净则知净:净非是神,净非神所,神非净所。我不计净即是神已,我便知净。无量空处、无量识处、无所有处、非有想非无想处、一、别、若干、见、闻、识、知,得观意所念、意所思,从此世至彼世,从彼世至此世。我于一切则知一切:一切非是神,一切非神所,神非一切所。我不计一切即是神已,我便知一切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因品第九竟。
二林、观心二,达、奴波、法本,
优陀罗、蜜丸,瞿昙弥在后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比丘者,依一林住。‘我依此林住,或无正念便得正念,其心不定而得定心,若不解脱便得解脱,诸漏不尽而得漏尽,不得无上安隐涅槃则得涅槃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易不难得。’彼比丘依此林住。依此林住已,若无正念不得正念,其心不定不得定心,若不解脱不得解脱,诸漏不尽不得漏尽,不得无上安隐涅槃,然不得涅槃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易不难得。彼比丘应作是观:‘我出家学道,不为衣被故,不为饮食、床榻、汤药故,亦不为诸生活具故。然我依此林住,或无正念不得正念,其心不定不得定心,若不解脱不得解脱,诸漏不尽不得漏尽,不得无上安隐涅槃,然不得涅槃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易不难得。’彼比丘如是观已,可舍此林去。
“比丘者,依一林住:‘我依此林住,或无正念便得正念,其心不定而得定心,若不解脱便得解脱,诸漏不尽而得漏尽,不得无上安隐涅槃则得涅槃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易不难得。’彼比丘依此林住。依此林住已,或无正念便得正念,其心不定而得定心,若不得解脱便得解脱,诸漏不尽而得漏尽,不得无上安隐涅槃则得涅槃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甚难可得。彼比丘应作是观:‘我出家学道,不为衣被故,不为饮食、床榻、汤药故,亦不为诸生活具故。然依此林住,或无正念便得正念,其心不定而得定心,若不解脱便得解脱,诸漏不尽而得漏尽,不得无上安隐涅槃则得涅槃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甚难可得。’彼比丘如是观已,可住此林。
“比丘者,依一林住:‘我依此林住,或无正念便得正念,其心不定而得定心,若不解脱便得解脱,诸漏不尽而得漏尽,不得无上安隐涅槃则得涅槃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易不难得。’彼比丘依此林住。依此林住已,或无正念不得正念,其心不定不得定心,若不解脱不得解脱,诸漏不尽,不得漏尽,不得无上安隐涅槃,然不得涅槃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甚难可得。彼比丘应作是观:‘我依此林住,或无正念不得正念,其心不定不得定心,若不解脱不得解脱,诸漏不尽不得漏尽,不得无上安隐涅槃,然不得涅槃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甚难可得。’彼比丘如是观已,即舍此林,夜半而去,莫与彼别。
“比丘者,依一林住:‘我依此林住,或无正念便得正念,其心不定而得定心,若不解脱便得解脱,诸漏不尽而得漏尽,不得无上安隐涅槃则得涅槃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易不难得。’彼比丘依此林住。依此林住已,或无正念便得正念,其心不定而得定心,若不解脱便得解脱,诸漏不尽而得漏尽,不得无上安隐涅槃则得涅槃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易不难得。彼比丘应作是观:‘我依此林住,或无正念便得正念,其心不定而得定心,若不解脱便得解脱,诸漏不尽而得漏尽,不得无上安隐涅槃则得涅槃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易不难得。’彼比丘如是观已,依此林住,乃可终身至其命尽。如依林住,冢间、村邑、依于人住亦复如是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比丘者,依一林住:‘我依此林住,或所为出家学道,欲得沙门义,此义于我得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易不难得。’彼比丘依此林住。依此林住已,所为出家学道,欲得沙门义,此义于我不得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易不难得。彼比丘应作是观:‘我出家学道,不为衣被故,不为饮食、床榻、汤药故,亦不为诸生活具故。然我依此林住,所为出家学道,欲得沙门义,此义于我不得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易不难得。’彼比丘如是观已,可舍此林去。
“比丘者,依一林住:‘我依此林住,或所为出家学道,欲得沙门义,此义于我得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易不难得。’彼比丘依此林住。依此林住已,所为出家学道,欲得沙门义,此义于我得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甚难可得。彼比丘应作是观:‘我出家学道,不为衣被故,不为饮食、床榻、汤药故,亦不为诸生活具故。然我依此林住,所为出家学道,欲得沙门义,此义于我得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甚难可得。’彼比丘如是观已,可住此林。
“比丘者,依一林住:‘我依此林住,或所为出家学道,欲得沙门义,此义于我得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易不难得。’彼比丘依此林住。依此林住已,所为出家学道,欲得沙门义,此义于我不得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甚难可得。彼比丘应作是观:‘我依此林住,所为出家学道,欲得沙门义,此义于我不得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甚难可得。’彼比丘如是观已,即舍此林,夜半而去,莫与彼别。
“比丘者,依一林住:‘我依此林住,或所为出家学道,欲得沙门义,此义于我得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易不难得。’彼比丘依此林住。依此林住已,所为出家学道,欲得沙门义,此义于我得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易不难得。彼比丘应作是观:‘我依此林住,所为出家学道,欲得沙门义,此义于我得;学道者所须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彼一切求索,易不难得。’彼比丘作是观已,依此林住,乃可终身至其命尽。如依林住,冢间、村邑、依于人住亦复如是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比丘不能善观于他心者,当自善观察于己心,应学如是。云何比丘善自观心?比丘者,若有此观,必多所饶益:我为得内止,不得最上慧观法耶?我为得最上慧观法,不得内止耶?我为不得内止,亦不得最上慧观法耶?我为得内止,亦得最上慧观法耶?
“若比丘观已,则知我得内止,不得最上慧观法者,彼比丘得内止已,当求最上慧观法,彼于后时得内止,亦得最上慧观法。若比丘观已,则知我得最上慧观法,不得内止者,彼比丘住最上慧观法已,当求内止,彼于后时得最上慧观法,亦得内止。若比丘观已,则知我不得内止,亦不得最上慧观法者,如是比丘不得此善法,为欲得故,便以速求方便,学极精勤,正念正智,忍不令退,犹人为火烧头、烧衣,急求方便救头、救衣。如是,比丘不得此善法,为欲得故,便以速求方便,学极精勤,正念正智,忍不令退,彼于后时即得内止,亦得最上慧观法。若比丘观已,则如我得内止,亦得最上慧观法,彼比丘住此善法已,当求漏尽智通作证。所以者何?
“我说不得畜一切衣,亦说得畜一切衣。云何衣我说不得畜?若畜衣便增长恶不善法、衰退善法者,如是衣我说不得畜。云何衣我说得畜?若畜衣便增长善法、衰退恶不善法者,如是衣我说得畜。如衣,饮食、床榻村邑亦复如是。
“我说不得狎习一切人,亦说得狎习一切人。云何人我说不得狎习?若狎习人便增长恶不善法、衰退善法者,如是人我说不得狎习。云何人我说得与狎习?若狎习人便增长善法、衰退恶不善法者,如是人我说得与狎习。
“彼可习法知如真,不可习法亦知如真。彼可习法、不可习法知如真已,不可习法便不习,可习法便习。彼不可习法不习,可习法习已,便增长善法,衰退恶不善法,是谓比丘善自观心,善自知心,善取善舍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比丘不能善观于他心者,当自善观察于己心,应学如是。云何比丘善自观心?比丘者,若有此观,必多所饶益:我为多行增伺?为多行无增伺?我为多行瞋恚心?为多行无瞋恚心?我为多行睡眠缠?为多行无睡眠缠?我为多行掉贡高?为多行无掉贡高?我为多行疑惑?为多行无疑惑?我为多行身诤?为多行无身诤?我为多行秽污心?为多行无秽污心?我为多行信?为多行不信?我为多行精进?为多行懈怠?我为多行念?为多行无念?我为多行定?为多行无定?我为多行恶慧?为多行无恶慧?
“若比丘观时,则知我多行增伺、瞋恚心、睡眠缠、掉贡高、疑惑、身诤、秽污心、不信、懈怠、无念、无定、多行恶慧者。彼比丘欲灭此恶不善法故,便以速求方便,学极精勤,正念正智,忍不令退。犹人为火烧头、烧衣,急求方便救头、救衣;如是,比丘欲灭此恶不善法故,便以速求方便,学极精勤,正念正智,忍不令退。若比丘观时,则知我多行无增伺、无瞋恚心、无睡眠缠、无掉贡高、无疑惑、无身诤、无秽污心、有信、有进、有念、有定、多行无恶慧者。彼比丘住此善法已,当求漏尽智通作证。所以者何?
“我说不得蓄一切衣,亦说得畜一切衣。云何衣我说不得畜?若畜衣便增长恶不善法、衰退善法者,如是衣我说不得畜。云何衣我说得畜?若畜衣便增长善法、衰退恶不善法者,如是衣我说得畜。如衣,饮食、床榻村邑亦复如是。
“我说不得狎习一切人,亦说得狎习一切人。云何人我说不得狎习?若狎习人便增长恶不善法、衰退善法者,如是人我说不得狎习。云何人我说得与狎习?若狎习人便增长善法、衰退恶不善法者,如是人我说得与狎习。
“彼可习法知如真,不可习法亦知如真。彼可习法、不可习法知如真已,不可习法便不习,可习法便习。彼不可习法不习,可习法习已,便增长善法,衰退恶不善法,是谓比丘善自观心,善自知心,善取善舍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拘楼瘦,在剑磨瑟昙拘楼都邑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当为汝说法,初妙、中妙、竟亦妙,有文有义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,谓名达梵行,能尽诸漏。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时,诸比丘受教而听。
世尊告曰:“汝等当知漏,知漏所因生,知漏有报,知漏胜如,知漏灭尽,知漏灭道。汝等当知觉,知觉所因生,知觉有报,知觉胜如,知觉灭尽,知觉灭道。汝等当知想,知想所因生,知想有报,知想胜如,知想灭尽,知想灭道。汝等当知欲,知欲所因生,知欲有报,知欲胜如,知欲灭尽,知欲灭道。汝等当知业,知业所因生,知业有报,知业胜如,知业灭尽,知业灭道。汝等当知苦,知苦所因生,知苦有报,知苦胜如,知苦灭尽,知苦灭道。
“云何知漏?谓有三漏——欲漏、有漏、无明漏,是谓知漏。云何知漏所因生?谓无明也,因无明则便有漏,是谓知漏所因生。云何知漏有报?谓无明缠者,为诸漏所渍,彼因此受报,或得善处,或得恶处,是谓知漏有报。云何知漏胜如?谓或有漏生地狱中,或有漏生畜生中,或有漏生饿鬼中,或有漏生天上,或有漏生人间,是谓知漏胜如。云何知漏灭尽?谓无明灭,漏便灭,是谓知漏灭尽。云何知漏灭道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,是谓知漏灭道。若比丘如是知漏,知漏所因生,知漏受报,知漏胜如,知漏灭尽,知漏灭道者,是谓达梵行,能尽一切漏。
“云何知觉?谓有三觉——乐觉、苦觉、不苦不乐觉,是谓知觉。云何知觉所因生?谓更乐也,因更乐则便有觉,是谓知觉所因生。云何知觉有报?谓爱也,爱为觉报,是谓知觉有报。云何知觉胜如?谓比丘者,觉乐觉时便知觉乐觉,觉苦觉时便知觉苦觉,觉不苦不乐觉时便知觉不苦不乐觉;乐身、苦身、不苦不乐身,乐心、苦心、不苦不乐心,乐食、苦食、不苦不乐食,乐无食、苦无食、不苦不乐无食,乐欲、苦欲、不苦不乐欲,乐无欲觉、苦无欲觉、不苦不乐无欲觉时,便知觉不苦不乐无欲觉,是谓知觉胜如。云何知觉灭尽?谓更乐灭,觉便灭,是谓知觉灭尽。云何知觉灭道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,是谓知觉灭道。若比丘如是知觉,知觉所因生,知觉有报,知觉胜如,知觉灭尽,知觉灭道者,是谓达梵行,能尽一切觉。
“云何知想?谓有四想。比丘者,小想亦知,大想亦知,无量想亦知,无所有处想亦知,是谓知想。云何知想所因生?谓更乐也,因更乐则便有想,是谓知想所因生。云何知想有报?谓说也,随其想便说,是谓知想有报。云何知想胜如?谓或有想想色,或有想想声,或有想想香,或有想想味,或有想想触,是谓知想胜如。云何知想灭尽?谓更乐灭想便灭,是谓知想灭尽。云何知想灭道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,是谓知想灭道。若比丘如是知想,知想所因生,知想有报,知想胜如,知想灭尽,知想灭道者,是谓达梵行,能尽一切想。
“云何知欲?谓有五欲功德,可爱、可喜、美色、欲想应、甚可乐。云何为五?眼知色,耳知声,鼻知香,舌知味,身知触,是谓知欲。云何知欲所因生?谓更乐也,因更乐则便有欲,是谓知欲所因生。云何知欲有报?谓随欲种爱乐,著而住彼,因此受报有福处、无福处、不动处,是谓知欲有报。云何知欲胜如?谓或有欲欲色,或有欲欲声,或有欲欲香,或有欲欲味,或有欲欲触,是谓知欲胜如。云何知欲灭尽?谓更乐灭欲便灭,是谓知欲灭尽。云何知欲灭道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,是谓知欲灭道。若比丘如是知欲,知欲所因生,知欲受报,如欲胜如,知欲灭尽,知欲灭道者,是谓达梵行,能尽一切欲。
“云何知业?谓有二业——思、已思业,是谓知业。云何知业所因生?谓更乐也,因更乐则便有业,是谓知业所因生。云何知业有报?谓或有业黑有黑报,或有业白有白报,或有业黑白黑白报,或有业不黑不白无报,业业尽,是谓知业有报。云何知业胜如?谓或有业生地狱中,或有业生畜生中,或有业生饿鬼中,或有业生天上,或有业生人间,是谓知业胜如。云何知业灭尽?谓更乐灭业便灭,是谓知业灭尽。云何知业灭道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,是谓知业灭道。若比丘如是知业,知业所因生,知业有报,知业胜如,知业灭尽,知业灭道者,是谓达梵行,能尽一切业。
“云何知苦?谓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怨憎会苦、爱别离苦、所求不得苦、略五盛阴苦,是谓知苦。云何知苦所因生?谓爱也,因爱生苦,是谓知苦所因生。云何知苦有报?谓或有苦微迟灭,或有苦微疾灭,或有苦盛迟灭,或有苦盛疾灭,苦苦尽,是谓知苦有报。云何知苦胜如?谓不多闻愚痴凡夫,不遇善知识,不御圣法,身生觉极苦、甚重苦,命将欲绝,出此从外,更求于彼。或有沙门、梵志持一句咒,或二、三、四、多句咒,或持百句咒,彼治我苦,如是因求生苦,因集生苦,苦灭,是谓知苦胜如。云何知苦灭尽?谓爱灭苦便灭,是谓知苦灭尽。云何知苦灭道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,是谓知苦灭道。若比丘如是知苦,知苦所因生,知苦有报,知苦胜如,知苦灭尽,知苦灭道者,是谓达梵行,能尽一切苦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跋耆瘦,在阿奴波跋耆都邑。
尔时,世尊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堂上来下,告曰:“阿难,共汝往至阿夷罗惒帝河浴。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唯然。”
于是,世尊将尊者阿难往至阿夷罗惒帝河,脱衣岸上,便入水浴;浴已还出,拭体著衣。
尔时,尊者阿难执扇扇佛。于是,世尊回顾告曰:“阿难,提惒达哆以放逸故,堕极苦难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,住至一劫不可救济。阿难,汝不曾从诸比丘闻,谓我一向记提惒达哆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,住至一劫不可救济耶?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唯然。”
尔时,有一比丘语尊者阿难:“世尊以他心智知提惒达哆心故,一向记提惒达哆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,住至一劫不可救济耶?”
世尊告曰:“阿难,彼比丘或有小,或有中,或有大,或年少不自知。所以者何?如来已一向记彼故有疑惑。阿难,我不见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谓我一向记如提惒达哆。所以者何?阿难,我一向记提惒达哆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,住至一劫不可救济。阿难,若我见提惒达哆有白净法如一毛许,我便不一向记提惒达哆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,住至一劫不可救济。阿难,我以不见提惒达哆有白净法如一毛许,是故我一向记提惒达哆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,住至一劫不可救济。
“阿难,犹去村不远有大深厕,或人堕中,没在其底。若人来,为起大慈哀,怜念愍伤,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彼人来已,旋转视之而作是说:‘此人可得一处如毛发许,粪所不污,令我得捉挽出之耶?’彼遍观视,不见此人有一净处如毛发许粪所不污,可得手捉挽出之也。如是,阿难,若我见提惒达哆有白净法如一毛者,我不一向记提惒达哆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,住至一劫不可救济。阿难,以我不见提惒达哆有白净法如一毛许,是故我一向记提惒达哆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,住至一劫不可救济。”
于是,尊者阿难啼泣,以手抆泪,白曰:“世尊,甚奇!甚特!谓世尊一向记提惒达哆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,住至一劫不可救济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阿难。如是,阿难。我一向记提惒达哆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,住至一劫不可救济。阿难,若汝从如来闻大人根智分别者,必得上信如来而怀欢喜。”
于是,尊者阿难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今正是时。善逝,今正是时。若世尊为诸比丘说大人根智分别者,诸比丘从世尊闻,当善受持!”
世尊告曰:“阿难,谛听!善思念之,我今为汝说大人根智分别。尊者阿难受教而听。
世尊告曰:“阿难,如来以他心智观他人心,知此人成就善法,亦成就不善法。如来后时以他心智复观此人心,知此人灭善法,生不善法。此人善法已灭,不善法已生,余有善根而不断绝,从此善根当复更生善,如是此人得清净法。阿难,犹如平旦日初,出时暗灭明生。阿难,于意云何?日转升上,至于食时,暗已灭,明已生耶?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尔也,世尊。”
“如是,阿难,如来以他心智观他人心,知此人成就善法,亦成就不善法。如来后时以他心智复观此人心,知此人灭善法,生不善法。此人善法已灭,不善法已生,余有善根而不断绝,从是善根当复更生善,如是此人得清净法。阿难,犹如谷种,不坏不破,不腐不剖,不为风热所伤,秋时密藏。若彼居士善治良田,以种洒中,随时雨溉。阿难,于意云何?此种宁得转增长不?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尔也,世尊。”
“如是,阿难,如来以他心智观他人心,知此人成就善法,亦成就不善法。如来后时以他心智复观此人心,知此人灭善法,生不善法。此人善法已灭,不善法已生,余有善根而不断绝,从是善根当复更生善,如是此人得清净法。阿难,是谓如来大人根智,如是如来正知诸法本。
“复次,阿难,如来以他心智观他人心,知此人成就善法,亦成就不善法。如来后时以他心智复观此人心,知此人灭善法,生不善法。此人善法已灭,不善法已生,余有善根而未断绝,必当断绝,如是此人得衰退法。阿难,犹如下晡日垂没时,明灭暗生。阿难,于意云何?彼日已没,明已灭,暗已生耶?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尔也,世尊。”
“如是,阿难,如来以他心智观他人心,知此人成就善法,亦成就不善法。如来后时以他心智复观此人心,知此人灭善法,生不善法。此人善法已灭,不善法已生,余有善根而未断绝,必当断绝,如是此人得衰退法。阿难,犹如谷种,不坏不破,不腐不剖,不为风热所伤,秋时密藏。若彼居士善治良田,以种洒中,雨不随时。阿难,于意云何?此种宁得转增长耶?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“如是,阿难,如来以他心智观他人心,知此人成就善法,亦成就不善法。如来后时以他心智复观此人心,知此人灭善法,生不善法。此人善法已灭,不善法已生,余有善根而未断绝,必当断绝,如是此人得衰退法。阿难,是谓如来大人根智,如是如来正知诸法本。
“复次,阿难,如来以他心智观他人心,我不见此人有白净法如一毛许,此人恶不善法一向充满秽污,为当来有本烦热苦报、生老病死因,如是此人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阿难,犹如种子,腐坏破剖,为风热所伤,秋时不密藏。若彼居士非是良田,又不善治,便下种子,雨不随时。阿难,于意云何?此种宁得转增长耶?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“如是,阿难,如来以他心智观他人心,我不见此人有白净法如一毛许,此人恶不善法一向充满秽污,为当来有本烦热苦报、生老病死因,如是此人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阿难,是谓如来大人根智,如是如来正知诸法本。”
于是,尊者阿难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已说如此三种之人,宁可更说异三种人耶?”
世尊告曰:“可说也。阿难,如来以他心智观他人心,知此人成就不善法,亦成就善法。如来后时以他心智复观此人心,知此人灭不善法而生善法。此人不善法已灭,善法已生,余有不善根而不断绝,从是不善根当复更生不善,如是此人得衰退法。阿难,犹如燃火,始燃之时,尽燃一[火+僉],彼或有人益以燥草,足以槁木。阿难,于意云何?彼火宁转增炽盛耶?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尔也,世尊。”
“如是,阿难,如来以他心智观他人心,知此人成就不善法,亦成就善法。如来后时以他心智复观此人心,知此人灭不善法而生善法。此人不善法已灭,善法已生,余有不善根而不断绝,从是不善根当复更生不善,如是此人得衰退法。阿难,是谓如来大人根智,如是如来正知诸法本。
“复次,阿难,如来以他心智观他人心,成就不善法,亦成就善法。如来后时以他心智复观此人心,知此人灭不善法而生善法。此人不善法已灭,善法已生,余有不善根而未断绝,必当断绝,如是此人得清净法。阿难,犹如燃火炽燃之时,尽燃一[火+僉],彼或有人从此盛火,置平净地,或著石上。阿难,于意云何?彼火宁转增炽盛耶?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“如是,阿难,如来以他心智观他人心,知此人成就不善法,亦成就善法。如来后时以他心智复观此人心,知此人灭不善法而生善法。此人不善法已灭,善法已生,余有不善根而未断绝,必当断绝,如是此人得清净法。阿难,是谓如来大人根智,如是如来正知诸法本。
“复次,阿难,如来以他心智观他人心,我不见此人有黑业如一毛许,此人善法一向充满与乐乐报,必生乐处而得长寿,如是此人即于现世必得般涅槃。阿难,犹如火炭,久灭已冷,彼或有人虽益以燥草,足以槁木。阿难,于意云何?彼死火炭宁可复得炽然之耶?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“如是,阿难,如来以他心智观他人心,我不见此人有黑业如一毛许,此人善法一向充满与乐乐报,必生乐处而得长寿,如是此人即于现世必得般涅槃。阿难,是谓如来大人根智,如是如来正知诸法本。
“阿难,前说三人者,第一人得清净法,第二人得衰退法,第三人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;后说三人者,第一人得衰退法,第二人得清净法,第三人即于现世得般涅槃。
“阿难,我已为汝说大人根智。如尊师所为弟子起大慈哀,怜念愍伤,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,我今已作。汝等当复自作,至无事处、山林树下、空安静处,宴坐思惟,勿得放逸!勤加精进,莫令后悔!此是我之教敕,是我训诲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诸异学来问汝等:‘一切诸法以何为本?’汝等应当如是答彼:‘一切诸法以欲为本。’彼若复问:‘以何为和?’当如是答:‘以更乐为和。’彼若复问:‘以何为来?’当如是答:‘以觉为来。’彼若复问:‘以何为有?’当如是答:‘以思想为有。’彼若复问:‘以何为上主?’当如是答:‘以念为上主。’彼若复问:‘以何为前?’当如是答:‘以定为前。’彼若复问:‘以何为上?’当如是答:‘以慧为上。’彼若复问:‘以何为真?’当如是答:‘以解脱为真。’彼若复问:‘以何为讫?’当如是答:‘以涅槃为讫。’是为比丘欲为诸法本,更乐为诸法和,觉为诸法来,思想为诸法有,念为诸法上主,定为诸法前,慧为诸法上,解脱为诸法真,涅槃为诸法讫。
“是故比丘当如是学:习出家学道心,习无常想,习无常苦想,习苦无我想,习不净想,习恶食想,习一切世间不可乐想,习死想,知世间好恶,习如是想心;知世间习有,习如是想心;知世间习、灭、味、患、出要如真,习如是想心。若比丘得习出家学道心者,得习无常想,得习无常苦想,得习苦无我想,得习不净想,得习恶食想,得习一切世间不可乐想,得习死想,知世间好恶,得习如是想心;知世间习有,得习如是想心;知世间习、灭、味、患、出要如真,得习如是想心者,是谓比丘断爱除结,正知正观诸法已,便得苦边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优陀罗罗摩子,彼在众中,数如是说:‘于此生中,观此觉此,不知痈本,然后具知痈本。’优陀罗罗摩子,无一切知自称一切知,实无所觉自称有觉。优陀罗罗摩子,如是见、如是说:有者,是病、是痈、是刺。设无想者,是愚痴也。若有所觉,是止息、是最妙,谓乃至非有想非无想处。彼自乐身,自受于身,自著身已,修习乃至非有想非无想处,身坏命终,生非有想非无想天中。彼寿尽已,复来此间,生于狸中。
“此比丘正说者,于此生中,观此觉此,不知痈本,然后具知痈本。云何比丘正观耶?比丘者,知六更触,知习、知灭、知味、知患、知出要,以慧知如真,是谓比丘正观也。云何比丘觉?比丘者,知三觉,知习、知灭、知味、知患、知出要,以慧知如真,是谓比丘觉。云何比丘不知痈本,然后具知痈本?比丘者,知有爱灭,拔其根本,至竟不复生,是谓比丘不知痈本,然后具知痈本。痈者,谓此身也,色粗四大,从父母生,饮食长养,衣被按摩,澡浴强忍,是无常法、坏法、散法,是谓痈也。痈本者,谓三爱也,欲爱、色爱、无色爱,是谓痈本。痈一切漏者,谓六更触处也,眼漏视色,耳漏闻声,鼻漏嗅香,舌漏尝味,身漏觉触,意漏知诸法,是谓痈一切漏。
“比丘,我已为汝说痈说痈本。如尊师所为弟子起大慈哀,怜念愍伤,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者,我今已作。汝等亦当复自作,至无事处、山林树下、空安静处,宴坐思惟,勿得放逸!勤加精进,莫令后悔!此是我之教敕,是我训诲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释羁瘦,在迦维罗卫。
尔时,世尊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为乞食故,入迦维罗卫;食讫,中后收举衣钵,澡洗手足,以尼师坛著于肩上,往诣竹林释迦寺中,入彼大林,至一树下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。
于是,执杖释拄杖而行,中后彷徉,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拄杖立佛前,问世尊曰:“沙门瞿昙,以何为宗本?说何等法?”
世尊答曰:“释!若一切世间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使不斗诤,修习离欲清净梵行,舍离谄曲,除悔,不著有、非有,亦无想,是我宗本,说亦如是。”
于是,执杖释闻佛所说不是不非,执杖释奋头而去。
于是,世尊执杖释去后不久,则于晡时,从宴坐起,往诣讲堂,比丘众前敷座而坐,告诸比丘:“我今平旦著衣持钵,为乞食故,入迦维罗卫;食讫,中后收举衣钵,澡洗手足,以尼师檀著于肩上,往诣竹林释迦寺中,入彼大林,至一树下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。于是,执杖释拄杖而行,中后彷徉,来诣我所,共相问讯。拄杖立我前,问我曰:‘沙门瞿昙,以何为宗本?说何等法?’我答曰:‘释,若一切世间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使不斗诤,修习离欲清净梵行,舍离谄曲,除悔,不著有、非有,亦无想,是我宗本,说亦如是。’彼执杖释闻我所说不是不非,执杖释奋头而去。”
于是,有一比丘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云何一切世间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使不斗诤?云何修习离欲,得清净梵行?云何舍离谄曲,除悔,不著有、非有,亦无想耶?”
世尊告曰:“比丘,若人所因念,出家学道,思想修习,及过去、未来、今现在法,不爱、不乐、不著、不住,是说苦边;欲使、恚使、有使、慢使、无明使、见使、疑使、斗诤、憎嫉、谀谄、欺诳、妄言、两舌及无量恶不善之法,是说苦边。”
佛说如是,即从座起,入室宴坐。
于是,诸比丘便作是念:“诸贤,当知世尊略说此义,不广分别,即从座起,入室宴坐。若人所因念,出家学道,思想修习,及过去、未来、今现在法,不爱、不乐、不著、不住,是说苦边;欲使、恚使、有使、慢使、无明使、见使、疑使、斗诤、憎嫉、谀谄、欺诳、妄言、两舌及无量恶不善之法,是说苦边。”彼复作是念:“诸贤谁能广分别世尊向所略说义?”彼复作是念:“尊者大迦旃延常为世尊之所称誉,及诸智梵行人。尊者大迦旃延能广分别世尊向所略说义。诸贤,共往诣尊者大迦旃延所,请说此义,若尊者大迦旃延为分别者,我等当善受持!”
于是,诸比丘往诣尊者大迦旃延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白曰:“尊者大迦旃延,当知世尊略说此义,不广分别,即从座起,入室宴坐。比丘,若人所因念,出家学道,思想修习,及过去、未来、今现在法,不爱、不乐、不著、不住,是说苦边;欲使、恚使、有使、慢使、无明使、见使、疑使、斗诤、憎嫉、谀谄、欺诳、妄言、两舌及无量恶不善之法,是说苦边。我等便作是念:‘诸贤谁能广分别世尊向所略说义?’我等复作是念:‘尊者大迦旃延常为世尊之所称誉,及诸智梵行人。尊者大迦旃延能广分别世尊向所略说义。’惟愿尊者大迦旃延为慈愍故而广说之!”
尔时,尊者大迦旃延告曰:“诸贤,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诸贤,犹如有人欲得求实,为求实故,持斧入林。彼见大树成根、茎、节、枝、叶、华、实,彼人不触根、茎、节、实,但触枝、叶。诸贤所说亦复如是,世尊现在,舍来就我而问此义。所以者何?诸贤,当知世尊是眼、是智、是义,是法、法主、法将,说真谛义,现一切义由彼世尊。诸贤应往诣世尊所而问此义:‘世尊,此云何?此何义?’如世尊说者,诸贤等当善受持!”
时,诸比丘白曰:“唯然,尊者大迦旃延,世尊是眼、是智、是义,是法、法主、法将,说真谛义,现一切义由彼世尊。我等应往诣世尊所而问此义:‘世尊,此云何?此何义?’如世尊说者,我等当善受持。然尊者大迦旃延常为世尊之所称誉,及诸智梵行人。尊者大迦旃延能广分别世尊向所略说义,惟愿尊者大迦旃延为慈愍故而广说之!”
尊者大迦旃延告诸比丘:“诸贤等共听我所说。诸贤,缘眼及色,生眼识,三事共会,便有更触,缘更触便有所觉,若所觉便想,若所想便思,若所思便念,若所念便分别。比丘者因是念出家学道,思想修习,此中过去、未来、今现在法,不爱、不乐、不著、不住,是说苦边;欲使、恚使、有使、慢使、无明使、见使、疑使、斗诤、憎嫉、谀谄、欺诳、妄言、两舌及无量恶不善之法,是说苦边。如是耳、鼻、舌、身,缘意及法,生意识,三事共会,便有更触,缘更触便有所觉,若所觉便想,若所想便思,若所思便念,若所念便分别。比丘者因是念出家学道,思想修习,此中过去、未来、今现在法,不爱、不乐、不著、不住,是说苦边;欲使、恚使、有使、慢使、无明使、见使、疑使、斗诤、憎嫉、谀谄、欺诳、妄言、两舌及无量恶不善之法,是说苦边。
“诸贤,比丘者,除眼、除色、除眼识,有更触施设更触者,是处不然。若不施设更触,有觉施设觉者,是处不然。若不施设觉,有施设念、出家学道、思想修习者,是处不然。如是耳、鼻、舌、身,除意、除法、除意识,有更触施设更触者,是处不然。若不施设更触,有觉施设觉者,是处不然。若不施设觉,有施设念、出家学道、思想修习者,是处不然。
“诸贤,比丘者,因眼、因色、因眼识,有更触施设更触者,必有此处。因施设更触,有觉施设觉者,必有此处。因施设觉,有施设念、出家学道、思想修习者,必有此处,如是耳、鼻、舌、身,因意、因法、因意识,有更触施设更触者,必有此处。因施设更触,有觉施设觉者,必有此处。因施设觉,有施设念、出家学道、思想修习者,必有此处。
“诸贤,谓世尊略说此义,不广分别,即从座起,入室宴坐。比丘,若人所因念,出家学道,思想修习,及过去、未来、今现在法,不爱、不乐、不著、不住,是说苦边;欲使、恚使、有使、慢使、无明使、见使、疑使、斗诤、憎嫉、谀谄、欺诳、妄言、两舌及无量恶不善之法,是说苦边。此世尊略说不广分别义,我以此句、以此文广说如是。诸贤,可往向佛具陈,若如世尊所说义者,诸贤等便可受持。”
于是,诸比丘闻尊者大迦旃延所说,善受持诵,即从座起,绕尊者大迦旃延三匝而去。彼诣佛所,稽首作礼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,向世尊略说此义,不广分别,即从座起,入室宴坐。尊者大迦旃延以此句、以此文而广说之。”
世尊闻已,叹曰:“善哉!善哉!我弟子中有眼、有智、有法、有义。所以者何?谓师为弟子略说此义,不广分别,彼弟子以此句、以此文而广说之。如迦旃延比丘所说,汝等应当如是受持。所以者何?以说观义应如是也。比丘,犹如有人因行无事处、山林树间,忽得蜜丸,随彼所食而得其味。如是族姓子于我此正法、律,随彼所观而得其味,观眼得味,观耳、鼻、舌、身,观意得味。”
尔时,尊者阿难执拂侍佛。于是,尊者阿难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此法名何等?我当云何奉持?”
世尊告曰:“阿难,此法名为蜜丸喻,汝当受持!”
于是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受此蜜丸喻法,当讽诵读。所以者何?比丘,此蜜丸喻有法有义,梵行之本,趣道趣觉,趣于涅槃。若族姓子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当善受持此蜜丸喻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阿难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释羁瘦,在迦维罗卫尼拘类树园,与大比丘众俱受夏坐。
尔时,瞿昙弥大爱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住一面,白曰:“世尊,女人可得第四沙门果耶?因此故,女人于此正法、律中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耶?”
世尊告曰:“止!止!瞿昙弥,汝莫作是念:‘女人于此正法、律中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’瞿昙弥,如是汝剃除头发,著袈裟衣,尽其形寿,净修梵行。”
于是,瞿昙弥大爱为佛所制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。
尔时,诸比丘为佛治衣,世尊不久于释羁瘦受夏坐竟,补治衣讫,过三月已,摄衣持钵,当游人间。瞿昙弥大爱闻诸比丘为佛治衣,世尊不久于释羁瘦受夏坐竟,补治衣讫,过三月已,摄衣持钵,当游人间。瞿昙弥大爱闻已,复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住一面,白曰:“世尊,女人可得第四沙门果耶?因此故,女人于此正法、律中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耶?”
世尊亦再告曰:“止!止!瞿昙弥,汝莫作是念:‘女人于此正法、律中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’瞿昙弥,如是汝剃除头发,著袈裟衣,尽其形寿,净修梵行。”
于是,瞿昙弥大爱再为佛所制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。
彼时,世尊于释羁瘦受夏坐竟,补治衣讫,过三月已,摄衣持钵,游行人间。瞿昙弥大爱闻世尊于释羁瘦受夏坐竟,补治衣讫,过三月已,摄衣持钵,游行人间。瞿昙弥大爱即与舍夷诸老母,俱随逐佛后,展转往至那摩提,住那摩提揵尼精舍。于是,瞿昙弥大爱复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住一面,白白:“世尊,女人可得第四沙门果耶?因此故,女人于此正法、律中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耶?”
世尊至三告曰:“止!止!瞿昙弥,汝莫作是念:‘女人于此正法、律中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’瞿昙弥大爱,如是汝剃除头发,著袈裟衣,尽其形寿,净修梵行。”
于是,瞿昙弥大爱三为世尊所制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。
彼时,瞿昙弥大爱涂跣污足,尘土坌体,疲极悲泣,住立门外。尊者阿难见瞿昙弥大爱涂跣污足,尘土坌体,疲极悲泣,住立门外;见已,问曰:“瞿昙弥,以何等故,涂跣污足,尘土坌体,疲极悲泣,住立门外?”
瞿昙弥大爱答曰:“尊者阿难,女人不得于此正法、律中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”
尊者阿难语曰:“瞿昙弥,今且住此,我往诣佛,白如是事。”
瞿昙弥大爱白曰:“唯然,尊者阿难。”
于是,尊者阿难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女人可得第四沙门果耶?因此故,女人得于此正法、律中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耶?”
世尊告曰:“止!止!阿难,汝莫作是念:‘女人得于此正法、律中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’阿难,若使女人得于此正法、律中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令此梵行便不得久住。阿难,犹如人家多女少男者,此家为得转兴盛耶?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“如是,阿难,若使女人得于此正法、律中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令此梵行不得久住。阿难,犹如稻田及麦田中,有秽生者必坏彼田。如是,阿难,若使女人得于此正法、律中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令此梵行不得久住。”
尊者阿难复白曰:“世尊,瞿昙弥大爱为世尊多所饶益。所以者何?世尊母亡后,瞿昙弥大爱鞠养世尊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阿难。如是,阿难。瞿昙弥大爱多饶益我,谓母亡后,鞠养于我。阿难,我亦多饶益于瞿昙弥大爱。所以者何?阿难,瞿昙弥大爱因我故,得归佛、归法、归比丘僧,不疑三尊及苦、集、灭、道,成就于信,奉持禁戒,修学博闻,成就布施而得智慧,离杀、断杀,离不与取、断不与取,离邪淫,断邪淫、离妄言、断妄言,离酒、断酒。阿难,若使有人因人故,得归佛、归法、归比丘僧,不疑三尊及苦、集、灭、道,成就于信,奉持禁戒,修学博闻,成就布施而得智慧,离杀、断杀,离不与取、断不与取,离邪淫、断邪淫,离妄言、断妄言,离酒、断酒。阿难,设使此人为供养彼人衣被、饮食、卧具、汤药、诸生活具,至尽形寿,不得报恩。
“阿难,我今为女人施设八尊师法,谓女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阿难,犹如鱼师及鱼师弟子,深水作坞,为守护水,不令流出。如是,阿难,我今为女人说八尊师法,谓女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云何为八?
“阿难,比丘尼当从比丘求受具足。阿难,我为女人施设此第一尊师法,谓女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阿难,比丘尼半月半月往从比丘受教。阿难,我为女人施设此第二尊师法,谓女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阿难,若住止处设无比丘者,比丘尼便不得受夏坐。阿难,我为女人施设此第三尊师法,谓女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阿难,比丘尼受夏坐讫,于两部众中,当请三事:求见、闻、疑。阿难,我为女人施设此第四尊师法,谓女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阿难,若比丘不听比丘尼问者,比丘尼则不得问比丘经、律、阿毗昙;若听问者,比丘尼得问经、律、阿毗昙。阿难,我为女人施设此第五尊师法,谓女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阿难,比丘尼不得说比丘所犯,比丘得说比丘尼所犯。阿难,我为女人施设此第六尊师法,谓女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阿难,比丘尼若犯僧伽婆尸沙,当于两部众中,十五日行不慢。阿难,我为女人施设此第七尊师法,谓世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阿难,比丘尼受具足虽至百岁,故当向始受具足比丘极下意稽首作礼,恭敬承事,叉手问讯。阿难,我为女人施设此第八尊师法,谓女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
“阿难,我为女人施设此八尊师法,谓女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阿难,若瞿昙弥大爱奉持此八尊师法者,是此正法、律中,出家学道,得受具足,作比丘尼。”
于是,尊者阿难闻佛所说,善受善持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;往诣瞿昙弥大爱所,语曰:“瞿昙弥,女人得于此正法、律中,至信、舍家、出家、学道。瞿昙弥大爱,世尊为女人施设此八尊师法,谓女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云何为八?
“瞿昙弥,比丘尼当从比丘求受具足。瞿昙弥,世尊为女人施设此第一尊师法,谓女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瞿昙弥,比丘尼半月半月往从比丘受教。瞿昙弥,世尊为女人施设此第二尊师法,谓女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瞿昙弥,若住止处无比丘者,比丘尼不得受夏坐。瞿昙弥,世尊为女人施设此第三尊师法,谓女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瞿昙弥,比丘尼受夏坐讫,于两部众中当请三事:求见、闻、疑。瞿昙弥,世尊为女人施设此第四尊师法,谓女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瞿昙弥,若比丘不听比丘尼问者,比丘尼不得问比丘经、律、阿毗昙;若听问者,比丘尼得问经、律、阿毗昙。瞿昙弥,世尊为女人施设此第五尊师法,谓女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瞿昙弥,比丘尼不得说比丘所犯,比丘得说比丘尼所犯。瞿昙弥,世尊为女人施设此第六尊师法,谓女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瞿昙弥,比丘尼若犯僧伽婆尸沙,当于两部众中,十五日行不慢。瞿昙弥,世尊为女人施设此第七尊师法,谓女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瞿昙弥,比丘尼受具足虽至百岁,故当向始受具足比丘极下意稽首作礼,恭敬承事,叉手问讯。瞿昙弥,世尊为女人施设此第八尊师法,谓女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
“瞿昙弥,世尊为女人施设此八尊师法,谓女人不当犯,女人奉持,尽其形寿。瞿昙弥,世尊如是说:‘若瞿昙弥大爱奉持此八尊师法者,是此正法、律中,出家学道,得受具足,作比丘尼。’”
于是,瞿昙弥大爱白曰:“尊者阿难,听我说喻,智者闻喻则解其义。尊者阿难,犹刹利女,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女,端正姝好,极净沐浴,以香涂身,著明净衣,种种璎珞严饰其容。或复有人为念彼女,求利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,以青莲华鬘、或薝蔔华鬘、或修摩那华鬘、或婆师华鬘、或阿提牟多华鬘持与彼女。彼女欢喜,两手受之,以严其头。如是,尊者阿难,世尊为女人施设此八尊师法,我尽形寿顶受奉持!”
尔时,瞿昙弥大爱于正法、律中,出家学道,得受具足,作比丘尼。彼时瞿昙弥大爱于后转成大比丘尼众,与诸长老上尊比丘尼为王者所识,久修梵行,共俱往诣尊者阿难所,稽首作礼,却住一面,白曰:“尊者阿难,当知此诸比丘尼长老上尊为王者所识,久修梵行,彼诸比丘年少新学,晚后出家,入此正法、律甫尔不久。愿令此诸比丘为诸比丘尼随其大小稽首作礼,恭敬承事,叉手问讯。”
于是,尊者阿难语曰:“瞿昙弥,今且住此,我往诣佛,白如是事。”
瞿昙弥大爱白曰:“唯然,尊者阿难。”
于是,尊者阿难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住一面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今日瞿昙弥大爱与诸比丘尼长老上尊为王者所识,久修梵行,俱来诣我所,稽首我足,却住一面,叉手语我曰:‘尊者阿难,此诸比丘尼长老上尊为王者所识,久修梵行;彼诸比丘年少新学,晚后出家,入此正法、律甫尔不久。愿令此诸比丘为诸比丘尼随其大小稽首作礼,恭敬承事,叉手问讯。’”
世尊告曰:“止!止!阿难,守护此言,慎莫说是!阿难,若使汝知如我知者,不应说一句,况复如是说?阿难,若使女人不得于正法、律中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诸梵志、居士当以衣布地而作是说:‘精进沙门可于上行,精进沙门难行而行,令我长夜得利饶益,安隐快乐。’阿难,若女人不得于此正法、律中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诸梵志、居士当以头发布地而作是说:‘精进沙门可于上行,精进沙门难行而行,令我长夜得利饶益,安隐快乐。’
“阿难,若女人不得于此正法、律中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诸梵志、居士若见沙门,当以手奉种种饮食,住道边待而作是说:‘诸尊,受是食是,可持是去,随意所用,令我长夜得利饶益,安隐快乐。’阿难,若女人不得于此正法、律中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诸信梵志见精进沙门,敬心扶抱,将入于内,持种种财物与精进沙门而作是说:‘诸尊,受是,可持是去,随意所用,令我长夜得利饶益,安隐快乐。’
“阿难,若女人不得于此正法、律中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此日月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,然于精进沙门威神之德犹不相及,况复死瘦异学耶?阿难,若女人不得于此正法、律中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正法当住千年,今失五百岁,余有五百年。阿难,当知女人不得行五事,若女人作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及转轮王、天帝释、魔王、大梵天者,终无是处。当知男子得行五事,若男子作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及转轮王、天帝释、魔王、大梵天者,必有是处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阿难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林品第十竟(第二小土城诵讫)。
柔软、龙象、处,无常、请、瞻波,
二十亿、八难,贫穷、欲、福田,
优婆塞、怨家,教昙弥、降魔,
赖吒、优婆离,释问及善生,
商人、世间、福,息止、至边、喻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自我昔日出家学道,为从优游、从容闲乐、极柔软来。我在父王悦头檀家时,为我造作种种宫殿,春殿、夏殿及以冬殿。为我好游戏故,去殿不远,复造种种若干华池,青莲华池、红莲华池、赤莲华池、白莲华池。于彼池中植种种水华,青莲华、红莲华、赤莲华、白莲华,常水常华,使人守护,不通一切。为我好游戏故,于其池岸植种种陆华,修摩那华、婆师华、薝蔔华、修揵提华、摩头揵提华、阿提牟多华、波罗头华。
“为我好游戏故,而使四人沐浴于我;沐浴我已,赤旃檀香用涂我身;香涂身已,著新缯衣,上下、内外、表里皆新,昼夜常以伞盖覆我——莫令太子夜为露所沾,昼为日所灸。如常他家粗[麩-夫+黃]、麦饭、豆羹、姜菜,为第一食,如是我父悦头檀家最下使人,粳粮肴馔为第一食。复次,若有野田禽兽,最美禽兽,提帝逻惒吒、劫宾阇逻、奚米何犁泥奢施罗米,如是野田禽兽,最美禽兽,常为我设如是之食。
“我忆昔时父悦头檀家,于夏四月升正殿上,无有男子,唯有女妓而自娱乐,初不来下。我欲出至园观之时,三十名骑,简选上乘,卤簿前后,侍从导引,况复其余?我有是如意足,此最柔软。
“我复忆昔时看田作人止息田上,往诣阎浮树下,结跏趺坐,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有觉、有观,离生喜、乐,得初禅成就游。我作是念:‘不多闻愚痴凡夫自有病法,不离于病,见他人病,憎恶薄贱,不爱不喜,不自观己。’我复作是念:‘我自有病法,不离于病,若我见他病而憎恶薄贱,不爱不喜者,我不宜然,我亦有是法故。’如是观已,因不病起贡高者,即便自灭。我复作是念:‘不多闻愚痴凡夫自有老法,不离于老,见他人老,憎恶薄贱,不爱不喜,不自观己。’我复作是念:‘我自有老法,不离于老,若我见他老而憎恶薄贱,不爱不喜者,我不宜然,我亦有是法故。’如是观已,若因寿起贡高者,即便自灭。不多闻愚痴凡夫为不病贡高豪贵放逸,因欲生痴,不行梵行;不多闻愚痴凡夫为少壮贡高豪贵放逸,因欲生痴,不行梵行;不多闻愚痴凡夫为寿贡高豪贵放逸,因欲生痴,不行梵行。”
于是,世尊即说颂曰:
“病法老法,及死亡法,
如法自有,凡夫见恶。
若我憎恶,不度此法,
我不宜然,亦有是法。
彼如是行,知法离生,
无病少壮,为寿贡高,
断诸贡高,见无欲安。
彼如是觉,无怖于欲,
得无有想,行净梵行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东园鹿子母堂。
尔时,世尊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堂上来下,告曰:“乌陀夷,共汝往至东河澡浴。”
尊者乌陀夷白曰:“唯然。”
于是,世尊将尊者乌陀夷往至东河,脱衣岸上,便入水浴。浴已还出,拭体著衣。
尔时,波斯匿王有龙象,名曰念,作一切妓乐,历度东河。众人见已,便作是说:“是龙中龙,为大龙王,为是谁耶?”
尊者乌陀夷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象受大身,众人见已,便作是说:‘是龙中龙,为大龙王,为是谁耶?’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乌陀夷。如是,乌陀夷。象受大身,众人见已,便作是说:‘是龙中龙,为大龙王,为是谁耶?’乌陀夷,马、骆驼、牛、驴、胸行、人、树,生大形。乌陀夷,众人见已,便作是说:‘是龙中龙,为大龙王,为是谁耶?’乌陀夷,若有世间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不以身、口、意害者,我说彼是龙。乌陀夷,如来于世间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不以身、口、意害,是故我名龙。”
于是,尊者乌陀夷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惟愿世尊加我威力!善逝加我威力!令我在佛前,以龙相应颂颂赞世尊。”
世尊告曰:“随汝所欲。”
于是,尊者乌陀夷在于佛前,以龙相应颂赞世尊曰:
“正觉生人间,自御得正定,
修习行梵迹,息意能自乐。
人之所敬重,越超一切法,
亦为天所敬,无著至真人。
越度一切结,于林离林去,
舍欲乐无欲,如石出真金。
普闻正尽觉,如日升虚空,
一切龙中高,如众山有岳。
称说名大龙,而无所伤害,
一切龙中龙,真谛无上龙。
温润无有害,此二是龙足,
苦行及梵行,是谓龙所行。
大龙信为手,二功德为牙,
念项智慧头,思惟分别法。
受持诸法腹,乐远离双臂,
住善息出入,内心至善定。
龙行止俱定,坐定卧亦定,
龙一切时定,是谓龙常法。
无秽家受食,有秽则不受,
得恶不净食,舍之如师子。
所得供养者,为他慈愍受,
龙食他信施,存命无所著。
断除大小结,解脱一切缚,
随彼所游行,心无有系著。
犹如白莲华,水生水长养,
泥水不能著,妙香爱乐色。
如是最上觉,世生行世间,
不为欲所染,如华水不著。
犹如燃火炽,不益薪则止,
无薪火不传,此火谓之灭。
慧者说此喻,欲令解其义,
是龙之所知,龙中龙所说。
远离淫欲恚,断痴得无漏,
龙舍离其身,此龙谓之灭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乌陀夷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此有三说处,无四无五。若比丘见已,因彼故说而说我见、闻、识、知,比丘说而说是我所知。云何为三?比丘,因过去世说,而说如是过去世时有;比丘,因未来世说,而说如是未来世时有;比丘,因现在世说,而说如是现在世时有。是谓三说处,无四无五。若比丘见已,因彼故说而说我见、闻、识、知,比丘说而说是我所知,因所说善习得义,因不说不善习得义。
“贤圣弟子两耳一心听法,彼两耳一心听法已,断一法、修一法、一法作证;彼断一法、修一法、一法作证已,便得正定。贤圣弟子心得正定已,便断一切淫、怒、痴。贤圣弟子如是得心解脱,解脱已,便知解脱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因其所说有四处,当以观人,此贤者可共说、不可共说。若使此贤者一向论不一向答者,分别论不分别答者,诘论不诘答者,止论不止答者,如是此贤者不得共说,亦不得共论。若使此贤者一向论便一向答者,分别论分别答者,诘论诘答者,止论止答者,如是此贤者得共说,亦得共论。
“复次,因其所说,更有四处,当以观人,此贤者可共说、不可共说。若使此贤者于处、非处不住者,所知不住者,说喻不住者,道迹不住者,如是此贤者不可共说,亦不可共论。若此贤者于处、非处住者,所知住者,说喻住者,道迹住者,如是此贤者可得共说,亦可得共论。因所说时止息口行,舍己所见,舍怨结意,舍欲、舍恚、舍痴、舍慢、舍不语、舍悭嫉、不求胜、不伏他,莫取所失,说义说法。说义说法已,教复教止,自欢喜、令彼欢喜。如是说义,如是说事,是圣说义,是圣说事,谓至竟漏尽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若有诤论议,杂意怀贡高,
非圣毁呰德,各各相求便。
但求他过失,意欲降伏彼,
更互而求胜,圣不如是说。
若欲得论议,慧者当知时,
有法亦有义,诸圣论如是。
慧者如是说,无诤无贡高,
意无有厌足,无结无有漏。
随顺不颠倒,正知而为说,
善说则然可,自终不说恶。
不以诤论议,亦不受他诤,
知处及说处,是彼之所论。
如是圣人说,慧者俱得义,
为现法得乐,亦为后世安。
当知聪达者,非倒非常说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色者无常,无常则苦,苦则非神。觉亦无常,无常则苦,苦则非神。想亦无常,无常则苦,苦则非神。行亦无常,无常则苦,苦则非神。识亦无常,无常则苦,苦则非神。是为色无常,觉、想、行、识无常,无常则苦,苦则非神。多闻圣弟子作如是观,修习七道品,无碍正思正念。彼如是知、如是见,欲漏心解脱,有漏、无明漏心解脱;解脱已,便知解脱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若有众生及九众生居,乃至有想无想处行余第一有,于其中间是第一、是大、是胜、是最、是尊、是妙,谓世中阿罗诃。所以者何?世中阿罗诃得安隐快乐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无著第一乐,断欲无有爱,
永舍离我慢,裂坏无明网。
彼得不移动,心中无秽浊,
不染著世间,梵行得无漏。
了知于五阴,境界七善法,
大雄游行处,离一切恐怖。
成就七觉宝,具学三种学,
妙称上朋友,佛最上真子。
成就十支道,大龙极定心,
是世中第一,彼则无有爱。
众事不移动,解脱当来有,
断生老病死,所作办灭漏。
兴起无学智,得身最后边,
梵行第一具,彼心不由他。
上不及诸方,彼无有喜乐,
能为师子吼,世间无上觉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王舍城,在竹林迦兰哆园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,共受夏坐。
尔时,世尊月十五日,说从解脱相请请时,在比丘众前敷座而坐,告诸比丘:“我是梵志,而得灭讫,无上医王。我今受身,最是后边。我是梵志,得灭讫后,无上医王。我今受身,最是后边,谓汝等辈是我真子,从口而生,法法所化。谓汝等辈是我真子,从口而生,法法所化,汝当教化,转相教诃。”
尔时,尊者舍梨子亦在众中。于是,尊者舍梨子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向之所说:‘我是梵志,而得灭讫,无上医王。我今受身,最是后边。我是梵志,得灭讫后,无上医王。我今受身,最是后边,谓汝等辈是我真子,从口而生,法法所化。谓汝等辈是我真子,从口而生,法法所化,汝当教化,转相教诃。’世尊诸不调者令得调御,诸不息者令得止息,诸不度者而令得度,诸不解脱者令得解脱,诸不灭讫者令得灭讫,未得道者令其得道,不施设梵行令施设梵行,知道、觉道、识道、说道。世尊弟子于后得法,受教、受诃,受教、诃已,随世尊语,即便趣行,得如其意,善知正法。唯然,世尊不嫌我身、口、意行耶?”
彼时,世尊告曰:“舍梨子,我不嫌汝身、口、意行。所以者何?舍梨子,汝有聪慧、大慧、速慧、捷慧、利慧、广慧、深慧、出要慧、明达慧。舍梨子,汝成就实慧。舍梨子,犹转轮王而有太子,不越教已,则便受拜父王所传,而能复传。如是,舍梨子,我所转法轮,汝复能转。舍梨子,是故我不嫌汝身、口、意行。”
尊者舍梨子复再叉手向佛,白曰:“唯然,世尊不嫌我身、口、意行。世尊不嫌此五百比丘身、口、意行耶?”
世尊告曰:“舍梨子,我亦不嫌此五百比丘身、口、意行。所以者何?舍梨子,此五百比丘尽得无著,诸漏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重担已舍,有结已尽,而得善义正智正解脱。唯除一比丘,我亦本已记于现法中得究竟智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舍梨子,是故我不嫌此五百比丘身、口、意行。”
尊者舍梨子复三叉手向佛,白曰:“唯然,世尊不嫌我身、口、意行,亦不嫌此五百比丘身、口、意行。世尊,此五百比丘,几比丘得三明达?几比丘得俱解脱?几比丘得慧解脱耶?”
世尊告曰:“舍梨子,此五百比丘,九十比丘得三明达,九十比丘得俱解脱,余比丘得慧解脱。舍梨子,此众无枝无叶,亦无节戾,清净真实,得正住立。”
尔时,尊者傍耆舍亦在众中。于是,尊者傍耆舍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曰:“唯然,世尊加我威力!惟愿善逝加我威力!令我在佛及比丘众前,以如义相应而作赞颂。”
世尊告曰:“傍耆舍,随汝所欲。”
于是,尊者傍耆舍在佛及比丘众前,以如义相应而赞颂曰:
“今十五请日,集坐五百众,
断除诸结缚,无碍有尽仙。
清净光明照,解脱一切有,
生老病死尽,漏灭所作办。
掉悔及疑结,慢有漏已尽,
拔断爱结刺,上医无复有。
勇猛如师子,一切恐畏除,
已度于生死,诸漏已灭讫。
犹如转轮王,群臣所围绕,
悉领一切地,乃至于大海。
如是勇猛伏,无上商人主,
弟子乐恭敬,三达离死怖。
一切是佛子,永除枝叶节,
转无上法轮,稽首第一尊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瞻波,在恒伽池边。
尔时,世尊月十五日说从解脱时,于比丘众前敷座而坐。世尊坐已,即便入定,以他心智观察众心;观众心已,至初夜竟,默然而坐。于是,有一比丘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初夜已讫,佛及比丘众集坐来久,惟愿世尊说从解脱!”
尔时,世尊默然不答。于是,世尊复至中夜默然而坐,彼一比丘再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初夜已过,中夜将讫,佛及比丘众集坐来久,惟愿世尊说从解脱!”
世尊亦再默然不答。于是,世尊复至后夜默然而坐,彼一比丘三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初夜既过,中夜复讫,后夜垂尽,将向欲明,明出不久,佛及比丘众集坐极久,惟愿世尊说从解脱!”
尔时,世尊告彼比丘:“于此众中有一比丘已为不净。”
彼时,尊者大目揵连亦在众中。于是,尊者大目揵连便作是念:“世尊为何比丘而说此众中有一比丘已为不净?我宁可入如其像定,以如其像定他心之智观察众心。”
尊者大目揵连即入如其像定,以如其像定他心之智观察众心。尊者大目揵连便知世尊所为比丘说此众中有一比丘已为不净。于是,尊者大目揵连即从定起,至彼比丘前,牵臂将出,开门置外:“痴人远去!莫于此住!不复得与比丘众会,从今已去,非是比丘。”闭门下钥,还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所为比丘说此众中有一比丘已为不净者,我已逐出。世尊,初夜即过,中夜复讫,后夜垂尽,将向欲明,明出不久,佛及比丘众集坐极久,惟愿世尊说从解脱!”
世尊告曰:“大目揵连,彼愚痴人当得大罪,触娆世尊及比丘众。大目揵连,若使如来在不净众说从解脱者,彼人则便头破七分。是故,大目揵连,汝等从今已后说从解脱,如来不复说从解脱。所以者何?如是,大目揵连,或有痴人正知出入,善观分别,屈伸低仰,仪容庠序,善著僧伽梨及诸衣钵,行住坐卧、眠寤语默,皆正知之,似如真梵行,至诸真梵行所,彼或不知。大目揵连,若诸梵行知者,便作是念:‘是沙门污,是沙门辱,是沙门憎,是沙门刺。’知已,便当共摈弃之。所以者何?莫令污染诸梵行者。
“大目揵连,犹如居士有良稻田,或有麦田,生草名秽麦,其根相似,茎、节、叶、华皆亦似麦。后生实已,居士见之,便作是念:‘是麦污辱,是麦憎刺。’知已便拔,掷弃于外。所以者何?莫令污秽余真好麦。如是,大目揵连,或有痴人正知出入,善观分别,屈伸低仰,仪容庠序,善著僧伽梨及诸衣钵,行住坐卧、眠寤语默,皆正知之,似如真梵行,至诸真梵行所,彼或不知。大目揵连,若诸梵行知者,便作是念:‘是沙门污,是沙门辱,是沙门憎,是沙门刺。’知已,便当共摈弃之。所以者何?莫令污染诸梵行者。
“大目揵连,犹如居士秋时扬谷,谷聚之中若有成实者,扬便止住。若不成实及粃糠者,便随风去。居士见已,即持扫帚,扫治令净。所以者何?莫令污杂余净好稻。如是,大目揵连,或有痴人正知出入,善观分别,屈伸低仰,仪容庠序,善著僧伽梨及诸衣钵,行住坐卧、眠寤语默,皆正知之,似如真梵行,至诸真梵行所,彼或不知。大目揵连,若诸梵行知者,便作是念:‘是沙门污,是沙门辱,是沙门憎,是沙门刺。’知已,便当共摈弃之。所以者何?莫令污染诸梵行者。
“大目揵连,犹如居士为过泉水故,作通水槽,持斧入林,扣打诸树。若坚实者,其声便小;若空中者,其声便大。居士知已,便斫治节,拟作通水槽,如是,大目揵连,或有痴人正知出入,善观分别,屈伸低仰,仪容庠序,善著僧伽梨及诸衣钵,行住坐卧、眠寤语默,皆正知之,似如真梵行,至诸真梵行所,彼或不知。大目揵连,若诸梵行知者,便作是念:‘是沙门污,是沙门辱,是沙门憎,是沙门刺。’知已,便当共摈弃之。所以者何?莫令污染诸梵行者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共会集当知,恶欲憎嫉恚,
不语结恨悭,嫉妒谄欺诳,
在众诈言息,屏处称沙门,
阴作诸恶行,恶见不守护,
欺诳妄语言,如是当知彼,
往集不与会,摈弃不共止。
欺诈诳说多,非息称说息,
知时具净行,摈弃远离彼。
清净共清净,常当共和合,
和合得安隐,如是得苦边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沙门二十亿亦游舍卫国,在暗林中,前夜、后夜学习不眠,精勤正住,修习道品。于是,尊者沙门二十亿安静独住,宴坐思惟,心作是念:“若有世尊弟子精勤学习正法、律者,我为第一,然诸漏心不得解脱。我父母家极大富乐,多有钱财,我今宁可舍戒罢道,行欲布施,修诸福业耶!”
尔时,世尊以他心智知尊者沙门二十亿心之所念,便告一比丘:“汝往至彼,呼沙门二十亿来。”
于是,一比丘白曰:“唯然。”即从座起,稽首礼足,绕三匝而去,往至尊者沙门二十亿所而语彼曰:“世尊呼汝。”
尊者沙门二十亿闻比丘语,即诣佛所,稽首作礼,却坐一面。世尊告曰:“沙门,汝实安静独住,宴坐思惟,心作是念:‘若有世尊弟子精勤学习正法、律者,我为第一,然诸漏心不得解脱。我父母家极大富乐,多有钱财,我今宁可舍戒罢道,行欲布施,修诸福业耶!’”
彼时,尊者沙门二十亿羞耻惭愧,则无无畏:“世尊知我心之所念。”叉手向佛,白曰:“实尔。”
世尊告曰:“沙门,我今问汝,随所解答。于意云何?汝在家时,善调弹琴,琴随歌音,歌随琴音耶?”
尊者沙门二十亿白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世尊复问:“于意云何?若弹琴弦急,为有和音可爱乐耶?”
沙门答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世尊复问:“于意云何?若弹琴弦缓,为有和音可爱乐耶?”
沙门答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世尊复问:“于意云何?若弹琴调弦不急不缓,适得其中,为有和音可爱乐耶?”
沙门答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沙门,极大精进,令心掉乱;不极精进,令心懈怠。是故汝当分别此时,观察此相,莫得放逸。”
尔时,尊者沙门二十亿闻佛所说,善受善持,即从座起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;受佛弹琴喻教,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彼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已,族姓子所为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唯无上梵行讫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尊者沙门二十亿知法已,至得阿罗诃。彼时,尊者沙门二十亿得阿罗诃已,而作是念:“今正是时,我宁可往诣世尊所,说得究竟智耶!”
于是,尊者沙门二十亿往诣佛所,稽首作礼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,若有比丘得无所著,诸漏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重担已舍,有结已解,自得善义,正智正解脱者,彼于尔时乐此六处:乐于无欲,乐于远离,乐于无诤,乐于爱尽,乐于受尽,乐心不移动。
“世尊,或有一人而作是念:‘此贤者以依信故,乐于无欲者,不应如是观,但欲尽、恚尽、痴尽,是乐于无欲。’世尊,或有一人而作是念:‘此贤者以贪利称誉求供养故,乐于远离者,不应如是观,但欲尽、恚尽、痴尽,是乐于远离。’世尊,或有一人而作是念:‘此贤者以依戒故,乐于无诤者,不应如是观,但欲尽、恚尽、痴尽,是乐于无诤,乐于爱尽,乐于受尽,乐心不移动。’世尊,若有比丘得无所著,诸漏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重担已舍,有结已解,自得善义,正智正解脱者,彼于尔时乐此六处。
“世尊,若有比丘学未得意,求愿无上安隐涅槃者,彼于尔时成就学根及学戒。彼于后时,诸漏已尽而得无漏,心解脱、慧解脱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者,彼于尔时成就无学根及无学戒。世尊,犹幼少童子,彼于尔时成就小根及小戒。彼于后时具足学根者,彼于尔时成就学根及学戒。如是,世尊,若有比丘学未得意,求愿无上安隐涅槃者,彼于尔时成就学根及学戒。彼于后时,诸漏已尽而得无漏,心解脱、慧解说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者,彼于尔时成就无学根及无学戒。
“彼若有眼所知色与对眼者,不能令失此心解脱、慧解脱,心在内住,善制守持,观兴衰法。若有耳所知声、鼻所知香、舌所知味、身所知触、意所知法与对意者,不能令失此心解脱、慧解脱,心在内住,善制守持,观兴衰法。世尊,犹去村不远有大石山,不破不缺不脆,坚住不空合一,若东方有大风雨来,不能令摇,不动转移,亦非东方风移至南方,若南方有大风雨来,不能令摇,不动转移,亦非南方风移至西方;若西方有大风雨来,不能令摇,不动转移,亦非西方风移至北方;若北方有大风雨来,不能令摇,不动转移,亦非北方风移至诸方。如是彼若有眼所知色与对眼者,不能令失此心解脱、慧解脱,心在内住,善制守持,观兴衰法。若有耳所知声、鼻所知香、舌所知味、身所知触、意所知法与对意者,不能令失此心解脱、慧解脱,心在内住,善制守持,观兴衰法。”
于是,尊者沙门二十亿说此颂曰:
“乐在无欲,心存远离,
喜于无诤,受尽欣悦。
亦乐受尽,心不移动,
得知如真,从是心解。
得心解已,比丘息根,
作已不观,无所求作。
犹如石山,风不能动,
色声香味,身触亦然,
爱不爱法,不能动心。”
尊者沙门二十亿于佛前说得究竟智已,即从座起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。
尔时,世尊,尊者沙门二十亿去后不久,告诸比丘:“诸族姓子,应如是来于我前说得究竟智,如沙门二十亿来于我前说得究竟智,不自誉,不慢他,说义现法随诸处也。莫令如痴增上慢所缠,来于我前说得究竟智,彼不得义,但大烦劳。沙门二十亿来于我前说得究竟智,不自誉,不慢他,说义现法随诸处也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人行梵行而有八难、八非时也。云何为八?若时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,出世说法:趣向止息,趣向灭讫,趣向觉道,为善逝所演。彼人尔时生地狱中,是谓人行梵行第一难、第一非时。
“复次,若时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,出世说法:趣向止息,趣向灭讫,趣向觉道,为善逝所演。彼人尔时生畜生中,生饿鬼中,生长寿天中,生在边国夷狄之中,无信无恩,无有反复,若无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,是谓人行梵行第五难、第五非时。
“复次,若时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,出世说法:趣向止息,趣向灭讫,趣向觉道,为善逝所演。彼人尔时虽生中国,而聋哑如羊鸣,常以手语,不能知说善恶之义,是谓人行梵行第六难、第六非时。
“复次,若时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,出世说法:趣向止息,趣向灭讫,趣向觉道,为善逝所演。彼人尔时虽生中国,不聋、不哑,不如羊鸣,不以手语,又能知说善恶之义,然有邪见及颠倒见,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无施、无斋,无有咒说;无善恶业,无善恶业报;无此世彼世;无父无母;世无真人往至善处、善去、善向,此世彼世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。’是谓人行梵行第七难、第七非时。
“复次,若时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,不出于世,亦不说法:趣向止息,趣向灭讫,趣向觉道,为善逝所演。彼人尔时生于中国,不聋、不哑,不如羊鸣,不以手语,又能知说善恶之义,而有正见不颠倒见,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有施、有斋,亦有咒说;有善恶业,有善恶业报;有此世彼世;有父有母;世有真人往至善处、善去、善向,此世彼世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。’是谓人行梵行第八难、第八非时。
“人行梵行有一不难、有一是时。云何人行梵行有一不难、有一是时?若时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,出世说法:趣向止息,趣向灭讫,趣向觉道,为善逝所演。彼人尔时生于中国,不聋、不哑,不如羊鸣,不以手语,又能知说善恶之义,而有正见不颠倒见,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有施、有斋,亦有咒说;有善恶业,有善恶业报;有此世彼世;有父有母;世有真人往至善处、善去、善向,此世彼世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。’是谓人行梵行有一不难、有一是时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若得人身者,说最微妙法,
若有不得果,必不遇其时。
多说梵行难,人在于后世,
若得遇其时,是世中甚难。
欲得复人身,及闻微妙法,
当以精勤学,人自哀愍故。
谈说闻善法,莫令失其时,
若失此时者,必忧堕地狱。
若不遇其时,不闻说善法,
如商人失财,受生死无量。
若有得人身,闻说正善法,
遵奉世尊教,必遭遇其时。
若遭遇此时,堪任正梵行,
成就无上眼,日亲之所说。
彼为常自护,进行离诸使,
断灭一切结,降魔魔眷属,
彼度于世间,谓得尽诸漏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世有欲人贫穷,为大苦耶?”
诸比丘白曰:“尔也,世尊。”
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若有欲人贫穷举贷他家财物,世中举贷他家财物,为大苦耶?
诸比丘白曰:“尔也,世尊。”
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若有欲人举贷财物,不得时还,白曰长息,世中长息,为大苦耶?”
诸比丘白曰:“尔也,世尊。”
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若有欲人长息不还,财主责索,世中财主责索,为大苦耶?”
诸比丘白曰:“尔也,世尊。”
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若有欲人财主责索,不能得偿,财主数往至彼求索,世中财主数往至彼求索,为大苦耶?”
诸比丘白曰:“尔也,世尊。”
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若有欲人财主数往至彼求索,彼故不还,便为财主之所收缚,世中为财主收缚,为大苦耶?”
诸比丘白曰:“尔也,世尊。”
“是为世中有欲人贫穷是大苦,世中有欲人举贷财物是大苦,世中有欲人举贷长息是大苦,世中有欲人财主责索是大苦,世中有欲人财主数往至彼求索是大苦,世中有欲人为财主收缚是大苦。如是若有于此圣法之中,无信于善法,无禁戒、无博闻、无布施、无智慧于善法,彼虽多有金、银、琉璃、水精、摩尼、白珂、螺璧、珊瑚、琥珀、玛瑙、瑇瑁、砗渠、碧玉、赤石、琁珠,然彼故贫穷,无有力势,是我圣法中说不善贫穷也。
“彼身恶行,口、意恶行,是我圣法中说不善举贷也。彼欲覆藏身之恶行,不自发露,不欲道说,不欲令人诃责,不顺求;欲覆藏口、意恶行,不自发露,不欲道说,不欲令人诃责,不顺求,是我圣法中说不善长息也。彼或行村邑及村邑外,诸梵行者见已,便作是说:‘诸贤,此人如是作、如是行、如是恶、如是不净,是村邑刺。’彼作是说:‘诸贤,我不如是作、不如是行、不如是恶、不如是不净,亦非村邑刺。’是我圣法中说不善责索也。
“彼或在无事处,或在山林树下,或在空闲居,念三不善念——欲念、恚念、害念,是我圣法中说不善数往求索也。彼作身恶行,口、意恶行,彼作身恶行,口、意恶行已,因此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,是我圣法中说不善收缚也。我不见缚更有如是苦、如是重、如是粗、如是不可乐,如地狱、畜生、饿鬼缚也。此三苦缚,漏尽阿罗诃比丘已知灭尽,拔其根本,永无来生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世间贫穷苦,举贷他钱财,
举贷钱财已,他责为苦恼。
财主往求索,因此收系缚,
此缚甚重苦,世间乐于欲。
于圣法亦然,若无有正信,
无惭及无愧,作恶不善行。
身作不善行,口意俱亦然,
覆藏不欲说,不乐正教诃。
若有数数行,意念则为苦,
或村或静处,因是必有悔。
身口习诸行,及意之所念,
恶业转增多,数数作复作。
彼恶业无慧,多作不善已,
随所生毕讫,必往地狱缚。
此缚最甚苦,雄猛之所离,
如法得财利,不负得安隐。
施与得欢喜,二俱皆获利,
如是诸居士,因施福增多。
如是圣法中,若有好诚信,
具足成惭愧,庶几无悭贪。
已舍离五盖,常乐行精进,
成就诸禅定,满具常弃乐。
已得无食乐,犹如水浴净,
不动心解脱,一切有结尽。
无病为涅槃,谓之无上灯,
无忧无尘安,是说不移动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给孤独居士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,世中为有几人行欲?”
世尊告曰:“居士,世中凡有十人行欲。云何为十?
“居士,有一行欲人,非法无道求索财物。彼非法无道求财物已,不自养安隐及父母、妻子、奴婢、作使,亦不供养沙门、梵志,令升上与乐俱而受乐报,生天长寿,如是有一行欲人也。
“复次,居士,有一行欲人,非法无道求索财物。彼非法无道求财物已,能自养安隐及父母、妻子、奴婢、作使,而不供养沙门、梵志,令升上与乐俱而受乐报,生天长寿,如是有一行欲人也。
“复次,居士,有一行欲人,非法无道求索财物。彼非法无道求财物已,能自养安隐及父母、妻子、奴婢、作使,亦供养沙门、梵志,令升上与乐俱而受乐报,生天长寿,如是有一行欲人也。
“复次,居士,有一行欲人,法非法求索财物。彼法非法求财物已,不自养安隐及父母、妻子、奴婢、作使,亦不供养沙门、梵志,令升上与乐俱而受乐报,生天长寿,如是有一行欲人也。
“复次,居士,有一行欲人,法非法求索财物。彼法非法求财物已,能自养安隐及父母、妻子、奴婢、作使,而不供养沙门、梵志,令升上与乐俱而受乐报,生天长寿,如是有一行欲人也。
“复次,居士,有一行欲人,法非法求索财物。彼法非法求财物已,能自养安隐及父母、妻子、奴婢、作使,亦供养沙门、梵志,令升上与乐俱而受乐报,生天长寿,如是有一行欲人也。
“复次,居士,有一行欲人,如法以道求索财物。彼如法以道求财物已,不自养安隐及父母、妻子、奴婢、作使,亦不供养沙门、梵志,令升上与乐俱而受乐报,生天长寿,如是有一行欲人也。
“复次,居士,有一行欲人,如法以道求索财物。彼如法以道求财物已,能自养安隐及父母、妻子、奴婢、作使,而不供养沙门、梵志,令升上与乐俱而受乐报,生天长寿,如是有一行欲行人也。
“复次,居士,有一行欲人,如法以道求索财物。彼如法以道求财物已,能自养安隐及父母、妻子、奴婢、作使,亦供养沙门、梵志,令升上与乐俱而受乐报,生天长寿;得财物已,染著缚缴;缴已染著,不见灾患,不知出要而用,如是有一行欲人也。
“复次,居士,有一行欲人,如法以道求索财物。彼如法以道求财物已,能自养安隐及父母、妻子、奴婢、作使,亦供养沙门、梵志,令升上与乐俱而受乐报,生天长寿;得财物已,不染不著,不缚不缴;不缴已染著,见灾患,知出要而用,如是有一行欲人也。
“居士,若有一行欲人,非法无道求索财物。彼非法无道求财物已,不自养安隐及父母、妻子、奴婢、作使,亦不供养沙门、梵志,令升上与乐俱而受乐报,生天长寿者,此行欲人于诸行欲人为最下也。
“居士,若有一行欲人,法非法求索财物。彼法非法求财物已,自养安隐及父母、妻子、奴婢、作使,亦供养沙门、梵志,令升上与乐俱而受乐报,生天长寿者,此行欲人于诸行欲人为最上也。
“居士,若有一行欲人,如法以道求索财物。彼如法以道求财物已,自养安隐及父母、妻子、奴婢、作使,亦供养沙门、梵志,令升上与乐俱而受乐报,生天长寿;得财物已,不染不著,不缚不缴;不缴已染著,见灾患,知出要而用者,此行欲人于诸行欲人为最第一、最大、最上、最胜、最尊,为最妙也。犹如因牛有乳,因乳有酪,因酪有生酥,因生酥有熟酥,因熟酥有酥精。酥精者,为最第一、最大、最上、最胜、最尊,为最妙也。如是,居士,此行欲人于诸行欲人为最第一、最大、最上、最胜、最尊,为最妙也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若非法求财,及法非法求,
不供不自用,亦不施为福,
二俱皆有恶,于行欲最下。
若如法求财,自身勤所得,
供他及自用,亦以施为福,
二俱皆有德,于行欲最上。
若得出要慧,行欲住在家,
见灾患知足,节俭用财物,
彼得出欲慧,于行欲最上。”
佛说如是,给孤独居士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给孤独居士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,世中为有几福田人?”
世尊告曰:“居士,世中凡有二种福田人。云何为二?一者、学人,二者、无学人。学人有十八,无学人有九。居士,云何十八学人?信行、法行、信解脱、见到、身证、家家、一种、向须陀洹、得须陀洹、向斯陀含、得斯陀含、向阿那含、得阿那含、中般涅槃、生般涅槃、行般涅槃、无行般涅槃、上流色究竟,是谓十八学人。居士,云何九无学人?思法、升进法、不动法、退法、不退法、护法(护则不退,不护则退)、实住法、慧解脱、俱解脱,是谓九无学人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世中学、无学,可尊可奉敬,
彼能正其身,口意亦复然,
居士是良田,施彼得大福。”
佛说如是,给孤独居士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给孤独居士与大优婆塞众五百人俱,往诣尊者舍梨子所,稽首作礼,却坐一面;五百优婆塞亦为作礼,却坐一面。给孤独居士及五百优婆塞坐一面已,尊者舍梨子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座起,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。尊者舍梨子去后不久,给孤独居士及五百优婆塞亦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。
尊者舍梨子及众坐已定,世尊告曰:“舍梨子,若汝知白衣圣弟子善护行五法及得四增上心,现法乐居,易不难得。舍梨子,汝当记别圣弟子地狱尽,畜生、饿鬼及诸恶处亦尽,得须陀洹,不堕恶法,定趣正觉,极受七有,天上人间七往来已而得苦边。
“舍梨子,云何白衣圣弟子善护行五法?白衣圣弟子者,离杀、断杀,弃舍刀杖,有惭有愧,有慈悲心,饶益一切乃至昆虫,彼于杀生净除其心。白衣圣弟子善护行,此第一法。
“复次,舍梨子,白衣圣弟子离不与取、断不与取,与而后取,乐于与取,常好布施,劝喜无吝,不望其报,不以偷所覆,常自护已,彼于不与取净除其心。白衣圣弟子善护行,此第二法。
“复次,舍梨子,白衣圣弟子离邪淫、断邪淫,彼或有父所护,或母所护,或父母所护,或兄弟所护,或姊妹所护,或妇父母所护,或亲亲所护,或同姓所护,或为他妇女,有鞭罚恐怖,及有名雇赁至华鬘亲;不犯如是女,彼于邪淫净除其心。白衣圣弟子善护行,此第三法。
“复次,舍梨子,白衣圣弟子离妄言、断妄言,真谛言,乐真谛,住真谛不移动,一切可信,不欺世间,彼于妄言净除其心。白衣圣弟子善护行,此第四法。
“复次,舍梨子,白衣圣弟子离酒、断酒,彼于饮酒净除其心。白衣圣弟子善护行,此第五法。
“舍梨子,白衣圣弟子云何得四增上心,现法乐居,易不难得?白衣圣弟子念如来:‘彼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。’如是念如来已,若有恶欲即便得灭,心中有不善、秽污、愁苦、忧戚亦复得灭。白衣圣弟子攀缘如来,心静得喜,若有恶欲即便得灭,心中有不善、秽污、愁苦、忧戚亦复得灭。白衣圣弟子得第一增上心,现法乐居,易不难得。
“复次,舍梨子,白衣圣弟子念法:‘世尊善说法,必至究竟,无烦无热,常有不移动。’如是观、如是觉、如是知、如是念法已,若有恶欲即便得灭,心中有不善、秽污、愁苦、忧戚亦复得灭。白衣圣弟子攀缘法,心静得喜,若有恶欲即便得灭,心中有不善、秽污、愁苦、忧戚亦复得灭。白衣圣弟子得此第二增上心。
“复次,舍梨子,白衣圣弟子念众:‘如来圣众善趣正趣,向法次法,顺行如法,彼众实有阿罗诃、趣阿罗诃,有阿那含、趣阿那含,有斯陀含、趣斯陀含,有须陀洹、趣须陀洹,是谓四双八辈。’谓如来众成就尸赖,成就三昧,成就般若,成就解脱,成就解脱知见,可敬可重,可奉可供,世良福田。彼如是念如来众,若有恶欲即便得灭,心中有不善、秽污、愁苦、忧戚亦复得灭。白衣圣弟子攀缘如来众,心静得喜,若有恶欲即便得灭,心中有不善、秽污、愁苦、忧戚亦复得灭。白衣圣弟子是谓得第三增上心,现法乐居,易不难得。
“复次,舍梨子,白衣圣弟子自念尸赖:‘此尸赖不缺不穿,无秽无浊,住如地不虚妄,圣所称誉,具善受持。’彼如是自念尸赖,若有恶欲即便得灭,心中有不善、秽污、愁苦、忧戚亦复得灭。白衣圣弟子攀缘尸赖,心静得喜,若有恶欲即便得灭,心中有不善、秽污、愁苦、忧戚亦复得灭。白衣圣弟子是谓得第四增上心,现法乐居,易不难得。
“舍梨子,若汝知白衣圣弟子善护行此五法,得此四增上心,现法乐居,易不难得者。舍梨子,汝记别白衣圣弟子地狱尽,畜生、饿鬼及诸恶处亦尽,得须陀洹,不堕恶法,定趣正觉,极受七有,天上人间七往来已而得苦边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慧者住在家,见地狱恐怖,
因受持圣法,除去一切恶。
不杀害众生,知而能舍离,
真谛不妄言,不盗他财物。
自有妇知足,不乐他人妻,
舍离断饮酒,心乱狂痴本。
常当念正觉,思惟诸善法,
念众观尸赖,从是得欢喜。
欲行其布施,当以望其福,
先施于息心,如是成果报。
我今说息心,舍梨子善听:
若有黑及白,赤色之与黄,
尨色爱乐色,牛及诸鸽鸟,
随彼所生处,良御牛在前。
身力成具足,善速往来快,
取彼之所能,莫以色为非。
如是此人间,若有所生处,
刹帝利梵志,居士本工师,
随彼所生处,长老净持戒,
世无著善逝,施彼得大果。
愚痴无所知,无慧无所闻,
施彼得果少,无光无所照。
若光有所照,有慧佛弟子,
信向善逝者,根生善坚住。
彼是生善处,如意往人家,
最后得涅槃,如是各有缘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舍梨子及诸比丘、给孤独居士、五百优婆塞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七怨家法而作怨家,谓男女辈瞋恚时来。云何为七?怨家者,不欲令怨家有好色。所以者何?怨家者,不乐怨家有好色。人有瞋恚,习瞋恚,瞋恚所覆,心不舍瞋恚,彼虽好沐浴,名香涂身,然色故恶。所以者何?因瞋恚所覆,心不舍瞋恚故。是谓第一怨家法而作怨家,谓男女辈瞋恚时来。
“复次,怨家者,不欲令怨家安隐眠。所以者何?怨家者,不乐怨家安隐眠。人有瞋恚,习瞋恚,瞋恚所覆,心不舍瞋恚,彼虽卧以御床,敷以氍氀、毾[毯-炎+登],覆以锦绮罗縠,有衬体被,两头安枕,加陵伽波惒逻波遮悉多罗那,然故忧苦眠。所以者何?因瞋恚所覆,心不舍瞋恚故。是谓第二怨家法而作怨家,谓男女辈瞋恚时来。
“复次,怨家者,不欲令怨家得大利。所以者何?怨家者,不乐怨家得大利。人有瞋恚,习瞋恚,瞋恚所覆,心不舍瞋恚,彼应得利而不得利,应不得利而得利。彼此二法更互相违,大得不利。所以者何?因瞋恚所覆,心不舍瞋恚故。是谓第三怨家法而作怨家,谓男女辈瞋恚时来。
“复次,怨家者,不欲令怨家有朋友。所以者何?怨家者,不乐怨家有朋友。人有瞋恚,习瞋恚,瞋恚所覆,心不舍瞋恚,彼若有亲朋友,舍离避去。所以者何?因瞋恚所覆,心不舍瞋恚故。是谓第四怨家法而作怨家,谓男女辈瞋恚时来。
“复次,怨家者,不欲令怨家有称誉。所以者何?怨家者,不乐怨家有名称。人有瞋恚,习瞋恚,瞋恚所覆,心不舍瞋恚,彼恶名丑声周闻诸方。所以者何?因瞋恚所覆,心不舍瞋恚故。是谓第五怨家法而作怨家,谓男女辈瞋恚时来。
“复次,怨家者,不欲令怨家极大富。所以者何?怨家者,不乐怨家极大富。人有瞋恚,习瞋恚,瞋恚所覆,心不舍瞋恚,彼作如是身、口、意行,使彼大失财物。所以者何?因瞋恚所覆,心不舍瞋恚故。是谓第六怨家法而作怨家,谓男女辈瞋恚时来。
“复次,怨家者,不欲令怨家身坏命终,必至善处,生于天上。所以者何?怨家者,不乐怨家往至善处。人有瞋恚,习瞋恚,瞋恚所覆,心不舍瞋恚,身、口、意恶行。彼身、口、意恶行已,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所以者何?因瞋恚所覆,心不舍瞋恚故。是谓第七怨家法而作怨家,谓男女辈瞋恚时来。此七怨家法而作怨家,谓男女辈瞋恚时来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瞋者得恶色,眠卧苦不安,
应获得大财,反更得不利。
亲亲善朋友,远离瞋恚人,
数数习瞋恚,恶名流诸方。
瞋作身口业,恚缠行意业,
人为恚所覆,失一切财物。
瞋恚生不利,瞋恚生心秽,
恐怖生于内,人所不能觉。
瞋者不知义,瞋者不晓法,
无目盲暗塞,谓乐瞋恚人。
恚初发恶色,犹火始起烟,
从是生憎嫉,缘是诸人瞋。
若瞋者所作,善行及不善,
于后瞋恚盛,烦热如火烧。
所谓烦热业,及诸法所缠,
彼彼我今说,汝等善心听。
瞋者逆害父,及于诸兄弟,
亦杀姊与妹,瞋者多所残。
所生及长养,得见此世间,
因彼得存命,此母瞋亦害。
无羞无惭愧,瞋缠无所言,
人为恚所覆,口无所不说。
造作痴罪业,而自夭其命,
作时不自觉,因瞋生恐怖。
系著自己身,爱乐无极已,
虽爱念己身,瞋者亦自害。
以刀而自刺,或从岩自投,
或以绳自绞,及服诸毒药。
如是像瞋恚,是死依于恚,
彼彼一切断,用慧能觉了。
小小不善业,慧者了能除,
当堪耐是行,欲令无恶色。
无恚亦无忧,除烟无贡高,
调御断瞋恚,灭讫无有漏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昙弥为生地尊长,作佛图主,为人所宗,凶暴急弊,极为粗恶,骂詈责数于诸比丘,因此故生地诸比丘皆舍离去,不乐住此。于是,生地诸优婆塞见生地诸比丘皆舍离去,不乐住此,便作是念:“此生地诸比丘以何意故,皆舍离去,不乐住此?”生地诸优婆塞闻此生地尊者昙弥——生地尊长,作佛图主,为人所宗,凶暴急弊,极为粗恶,骂詈责数于诸比丘,因此故生地诸比丘皆舍离去,不乐住此。生地诸优婆塞闻已,即共往诣尊者昙弥所,驱逐昙弥,令出生地诸寺中去。
于是,尊者昙弥为生地诸优婆塞所驱,令出生地诸寺中去,即摄衣持钵游行,往诣舍卫国,展转进至舍卫国,住胜林给孤独园。于是,尊者昙弥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,我于生地诸优婆塞无所污、无所说、无所犯,然生地诸优婆塞横驱逐我,令出生地诸寺中去。”
彼时世尊告曰:“止!止!昙弥,何须说此?”
尊者昙弥叉手向佛,再白曰:“世尊,我于生地诸优婆塞无所污、无所说、无所犯,然生地诸优婆塞横驱逐我,令出生地诸寺中去。”
世尊亦再告曰:“昙弥,往昔之时,此阎浮洲有诸商人乘船入海,持视岸鹰行,彼入大海不远,便放视岸鹰。若视岸鹰得至大海岸者,终不还船。若视岸鹰不得至大海岸者,便来还船。如是,昙弥,为生地优婆塞所驱逐,令出生地诸寺故,便还至我所。止!止!昙弥,何须复说此?”
尊者昙弥复三白曰:“世尊,我于生地诸优婆塞无所污、无所说、无所犯,然生地诸优婆塞横驱逐我,令出生地诸寺中去。”
世尊亦复三告曰:“昙弥,汝住沙门法,为生地诸优婆塞所驱逐,令出生地诸寺耶?”
于是,尊者昙弥即从座起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云何沙门住沙门法?”
世尊告曰:“昙弥,昔时有人寿八万岁。昙弥,人寿八万岁时,此阎浮洲极大富乐,多有人民,村邑相近,如鸡一飞。昙弥,人寿八万岁时,女年五百岁乃嫁。昙弥,人寿八万岁时,有如是病——大便、小便、欲、不食、老。昙弥,人寿八万岁时,有王名高罗婆,聪明智慧,为转轮王,有四种军,整御天下,如法法王成就七宝。彼七宝者,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女宝、居士宝、主兵臣宝,是为七。具足千子,颜貌端正,勇猛无畏,能伏他众。彼必统领此一切地乃至大海,不以刀杖,以法治化,令得安隐。
“昙弥,高罗婆王有树,名善住尼拘类树王。昙弥,善住尼拘类树王而有五枝,第一枝者,王所食及皇后;第二枝者,太子食及诸臣;第三枝者,国人民食;第四枝者,沙门、梵志食;第五枝者,禽兽所食。昙弥,善住尼拘类树王果大如二升瓶,味如淳蜜丸。昙弥,善住尼拘类树王果无有护者,亦无更相偷。有一人来,饥渴极羸,颜色憔悴,欲得食果,往至善住尼拘类树王所,饱啖果已,毁折其枝,持果归去。善住尼拘类树王有一天依而居之,彼作是念:‘阎浮洲人异哉无恩,无有反复。所以者何?从善住尼拘类树王饱啖果已,毁折其枝,持果归去,宁令善住尼拘类树王无果,不生果。’善住尼拘类树王即无果,亦不生果。
“复有一人来,饥渴极羸,颜色憔悴,欲得啖果,往诣善住尼拘类树王所,见善住尼拘类树王无果,亦不生果,即便往诣高罗婆王所,白曰:‘天王,当知善住尼拘类树王无果,亦不生果。’高罗婆王闻已,犹如力士屈伸臂顷,如是高罗婆王于拘楼瘦没,至三十三天,住天帝释前,白曰:‘拘翼,当知善住尼拘类树王无果,亦不生果。’于是,天帝释及高罗婆王犹如力士屈伸臂顷,如是天帝释及高罗婆王于三十三天中没,至拘楼瘦,去善住尼拘类树王不远住。天帝释作如其像如意足,以如其像如意足化作大水暴风雨;作大水暴风雨已,善住尼拘类树王拔根倒竖。
“于是,善住尼拘类树王居止树天,因此故,忧苦愁戚,啼泣垂泪,在天帝释前立。天帝释问曰:‘天,汝何意忧苦愁戚,啼泣垂泪,在我前立耶?’彼天白曰:‘拘翼,当知大水暴风雨,善住尼拘类树王拔根倒竖。’时,天帝释告彼树天曰:‘天,汝树天住树天法,大水暴风雨,善住尼拘类树王拔根倒竖耶?’树天白曰:‘拘翼,云何树天住树天法耶?’天帝释告曰:‘天,若使人欲得树根,持树根去;欲得树茎、树技、树叶、树华、树果持去者,树天不应瞋恚,不应憎嫉,心不应恨。树天舍意而住树天,如是树天住树天法。’”
“天复白曰:‘拘翼,我树天不住树天法。从今日始树天住树天法,愿善住尼拘类树王还复如本。’于是,天帝释作如其像如意足,作如其像如意足已,复化作大水暴风雨;化作大水暴风雨已,善住尼拘类树王即复如故。如是,昙弥,若有比丘骂者不骂,瞋者不瞋,破者不破,打者不打。如是,昙弥,沙门住沙门法。”
于是,尊者昙弥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啼泣垂泪,白曰:“世尊,我非沙门住沙门法,从今日始沙门住沙门法。”
世尊告曰:“昙弥,昔有大师,名曰善眼,为外道仙人之所师宗,舍离欲爱,得如意足。昙弥,善眼大师有无量百千弟子。昙弥,善眼大师为诸弟子说梵世法。昙弥,若善眼大师为说梵世法时,诸弟子等有不具足奉行法者,彼命终已,或生四王天,或生三十三天,或生[火+僉]磨天,或生兜率哆天,或生化乐天,或生他化乐天。昙弥,若善眼大师为说梵世法时,诸弟子等设有具足奉行法者,彼修四梵室,舍离于欲,彼命终已,得生梵天。昙弥,彼时善眼大师而作是念:‘我不应与弟子等同俱至后世,共生一处。我今宁可更修增上慈,修增上慈已,命终得生晃昱天中。’
“昙弥,彼时善眼大师则于后时更修增上慈;修增上慈已,命终得生晃昱天中。昙弥,善眼大师及诸弟子学道不虚,得大果报。如善眼大师,如是牟梨破群那、阿罗那遮婆罗门、瞿陀梨舍哆、害提婆罗摩纳、储提摩丽桥鞞陀逻,及萨哆富楼奚哆。
“昙弥,七富楼奚哆师亦有无量百千弟子。昙弥,七富楼奚哆师为诸弟子说梵世法。若七富楼奚哆师为说梵世法时,诸弟子等有不具足奉行法者,彼命终已,或生四王天,或生三十三天,或生[火+僉]磨天,或生兜率哆天,或生化乐天,或生他化乐天。若七富楼奚哆师为说梵世法时,诸弟子等设有具足奉行法者,彼修四梵室,舍离于欲,彼命终已,得生梵天。昙弥,七富楼奚哆师而作是念:‘我不应与弟子等同俱至后世,共生一处。我今宁可更修增上慈,修增上慈已,命终得生晃昱天中。’
“昙弥,彼时七富楼奚哆师则于后时更修增上慈;修增上慈已,命终得生晃昱天中。昙弥,七富楼奚哆师及诸弟子学道不虚,得大果报。昙弥,若有骂彼七师及无量百千眷属,打破瞋恚责数者,必受无量罪。若有一成就正见佛弟子比丘得小果,骂詈打破瞋恚责数者,此受罪多于彼。是故,昙弥,汝等各各更迭相护。所以者何?离此过已,更无有失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须涅、牟梨破群那、阿罗那遮婆罗门、瞿陀梨舍哆、害提婆罗摩纳、储提摩丽桥鞞陀逻、萨哆楼富楼奚哆。
此在过去世,七师有名德,
无爱缚乐悲,欲结尽过去。
彼有诸弟子,无量百千数,
彼亦离欲结,须臾不究竟。
若彼外仙人,善护行苦行,
心中怀憎嫉,骂者受罪多。
若一得正见,佛子住小果,
骂詈责打破,受罪多于彼。
是故汝昙弥,各各更相护,
所以更相护,重罪无过是。
如是甚重苦,亦为圣所恶,
必得受恶色,横取邪见处。
此是最下人,圣法之所说,
谓未离淫欲,得微妙五根,
信、精进、念处,正定及正观。
如是得此苦,前所受其殃,
自受其殃已,于后便害他。
若能自护者,彼为能护外,
是故当自护,慧者无殃乐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昙弥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婆奇瘦,在鼉山怖林鹿野园中。
尔时,尊者大目揵连教授为佛而作禅屋,露地经行。彼时,魔王化作细形,入尊者大目揵连腹中。于是,尊者大目揵连即作是念:“我今腹重犹如食豆,我宁可入如其像定,以如其像定自观其腹。”是时,尊者大目揵连至经行道头,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,入如其像定,以如其像定自观其腹,尊者大目揵连便知魔王在其腹中。
尊者大目揵连即从定寤,语魔王曰:“汝波旬出!汝波旬出!莫触娆如来,亦莫触娆如来弟子,莫于长夜无义无饶益,必生恶处,受无量苦。”
彼时,魔王便作是念:“此沙门不见不知而作是说:‘汝波旬出!汝波旬出!莫触娆如来,亦莫触娆如来弟子,莫于长夜无义无饶益,必生恶处,受无量苦。’汝之尊师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,彼犹不能速知速见,况复弟子能知见耶?”
尊者大目揵连复语魔王:“我复知汝意,汝作是念:‘此沙门不知不见而作是说:“汝波旬出!汝波旬出!莫触娆如来,亦莫触娆如来弟子,莫于长夜无义无饶益,必生恶处,受无量苦。”汝之尊师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,彼犹不能如是速知速见,况复弟子能知见耶?’”
彼魔波旬复作是念:“今此沙门知见我故,而作是说耳!”于是,魔波旬化作细形,从口中出,在尊者大目揵连前立。
尊者大目揵连告曰:“波旬,昔有如来名觉砾拘荀大无所著、等正觉,我时作魔,名曰恶。我有妹,名黑,汝是彼子。波旬,因此事故,汝是我外甥。波旬,觉砾拘荀大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有二大弟子,一者名音,二者名想。
“波旬,以何义故,尊者音名音耶?波旬,尊者音住梵天上,以常音声满千世界,更无有弟子音声与彼等者、相似者、胜者。波旬,以是义故,尊者音名音也。
“波旬,复以何义尊者想名想耶?波旬,尊者想所依游行村邑,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入村乞食,善护其身,善摄诸根,立于正念。彼乞食已,食讫,中后收举衣钵,澡洗手足,以尼师檀著于肩上,至无事处,或至山林树下,或至闲居静处,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,速入想知灭定。彼时,若有放牛羊人、取樵草人,或行路人,入彼山林,见入想知灭定,便作是念:‘今此沙门于无事处坐而命终,我等宁可以燥樵、草拾已,积聚覆其身上而耶维之!’即拾樵、草积覆其身,以火燃之,便舍而去。彼尊者想过夜平旦,从定寤起,抖擞衣服,所依村邑游行,如常著衣,持钵入村乞食,善护其身,善摄诸根,立于正念。彼放牛羊人、取樵草人,或行路人,入彼山林人先见者,便作是念:‘今此沙门在无事处坐而命终,我等昨已拾燥樵、草积覆其身,以火烧之,燃已而去。然此贤者更复想也!’波旬,以是义故,尊者想名想也。
“波旬,彼时恶魔便作是念:‘此秃沙门以黑所缚,断种无子,彼学禅,伺、增伺、数数伺。犹若如驴,竟日负重,系在枥上,不得麦食,为彼麦故,伺、增伺、数数伺;如是,此秃沙门为黑所缚,断种无子,学禅,伺、增伺、数数伺。犹如猫子在鼠穴边,欲捕鼠故,伺、增伺、数数伺;如是,此秃沙门为黑所缚,断种无子,彼学禅,伺、增伺、数数伺。犹如鸺狐在燥樵积间,为捕鼠故,伺、增伺、数数伺;如是,此秃沙门为黑所缚,断种无子,学禅,伺、增伺、数数伺。犹如鹤鸟在水岸边,为捕鱼故,伺、增伺、数数伺;如是,此秃沙门为黑所缚,断种无子,学禅,伺、增伺、数数伺。彼何所伺?为何义伺?求何等伺?彼调乱狂发败坏。我不知彼何所从来,亦不知彼何所从去,亦不知住止,不知死不知生,我宁可教敕梵志、居士:“汝等共来骂詈精进沙门,打破责数。所以者何?或骂打破责数时,倘能起恶心,令我得其便。”’
“波旬,彼时恶魔便教敕梵志、居士,彼梵志、居士骂詈精进沙门,打破责数。彼梵志、居士或以木打,或以石掷,或以杖挝,或伤精进沙门头,或裂坏衣,或破应器。尔时,梵志、居士若有死者,因此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彼生已,作是念:‘我应受此苦,当复更受极苦过是。所以者何?以我等向精进沙门行恶行故。’
“波旬,觉砾拘荀大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弟子用伤其头,裂坏其衣,破其应器已,往诣觉砾拘荀大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所。尔时,觉砾拘荀大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无量百千眷属围绕而为说法,觉砾拘荀大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遥见弟子头伤、衣裂、钵破而来,见已,告诸比丘:‘汝等见不?恶魔教敕梵志、居士:“汝等共来骂詈精进沙门,打破责数。所以者何?或骂打破责数时,倘能起恶心,令我得其便。”比丘,汝等当以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,心与舍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,一切世间成就游,令恶魔求便不能得便。’
“波旬,觉砾拘荀大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以此教教诸弟子,彼即受教,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,心与舍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以此故,彼恶魔求便不能得便。
“波旬,彼时恶魔复作是念:‘我以此事求精进沙门便,而不能得。我宁可教敕梵志、居士:“汝等共来奉敬、供养、礼事精进沙门,或以奉敬,供养、礼事精进沙门,倘能起恶心,令我得其便。”’波旬,彼梵志、居士为恶魔所教敕已,即共奉敬、供养、礼事精进沙门,以衣敷地而作是说:‘精进沙门可于上行,精进沙门难行而行,令我长夜得利饶益,安隐快乐!’梵志、居士以发布地而作是说:‘精进沙门可于上行,精进沙门难行而行,令我长夜得利饶益,安隐快乐!’梵志、居士以手捧持种种饮食,住道边待而作是说:‘精进沙门受是食是,可持是去,随意而用,令我长夜得利饶益,安隐快乐!’诸信梵志、居士见精进沙门,敬心扶抱,将入于内,持种种财物与精进沙门,作如是说:‘受是用是,可持是去,随意所用。’尔时,梵志、居士若有死者,因此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善处,生于天上。生已,作是念:‘我应受是乐,当复更受极乐胜是。所以者何?以我等向精进沙门行善行故。’
“波旬,觉砾拘荀大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弟子得奉敬、供养、礼事已,往诣觉砾拘荀大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所。是时,觉砾拘荀大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无量百千眷属围绕而为说法,觉砾拘荀大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遥见弟子得奉敬、供养、礼事而来,见已,告诸比丘:‘汝等见不?恶魔教敕梵志、居士:“汝等共来奉敬、供养、礼事精进沙门,或以奉敬、供养、礼事精进沙门,倘能起恶心,令我得其便。”’比丘,汝等当观诸行无常,观兴衰法,观无欲,观舍离,观灭,观断,令恶魔求便而不能得。波旬,觉砾拘荀大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以此教教诸弟子,彼即受教,观一切行无常,观兴衰法,观无欲,观舍离,观灭,观断,令恶魔求便而不能得。
“波旬,彼时恶魔复作是念:‘我以此事求精进沙门便,而不能得。我宁可化作年少形,手执大杖,住其道边,打尊者音头,令破血流污面。’波旬,觉砾拘荀大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于后所依村邑游行,彼于平旦著衣持钵,入村乞食,尊者音在后侍从。波旬,尔时恶魔化作年少形,手执大杖,住在道边,击尊者音头破血流污面。波旬,尊者音破头流血已,随从觉砾拘荀大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后,犹影不离。
“波旬,觉砾拘荀大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至村邑已,极其身力右旋顾视,犹如龙视,不恐不怖,不惊不惧而观诸方。波旬,觉砾拘荀大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见尊者音头破血流污面,随佛后行,如影不离,便作是说:‘此恶魔凶暴,大有威力,此恶魔不知厌足。’波旬,觉砾拘荀大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说语未讫,彼时,恶魔便于彼处,其身即堕无缺大地狱。波旬,此大地狱而有四名:一者、无缺,二者、百钉,三者、逆刺,四者、六更。彼大地狱其中有卒,往至恶魔所,语恶魔曰:‘汝今当知,若钉钉等共合者,当知满百年。’”
于是,魔波旬闻说此已,即便心悸,恐怖惊惧,身毛皆竖,向尊者大目揵连即说颂曰:
“云何彼地狱,恶魔昔在中?
娆害佛梵行,及犯彼比丘。”
尊者大目揵连即时以偈答魔波旬曰:
“地狱名无缺,恶魔曾在中,
娆害佛梵行,及犯彼比丘。
彼铁钉有百,一切各逆刺,
地狱名无缺,恶魔昔在中。
若有不知者,比丘佛弟子,
必得如是苦,受黑业之报。
若干种园观,人者在于地,
食自然粳米,居止在北洲。
大须弥山岩,善修之所熏,
修习于解脱,受持最后身。
跱立在大泉,宫殿住至劫,
金色可爱乐,犹火[火+僉]晃昱。
作诸众妓乐,往诣帝释所,
本以一屋舍,善觉了为施。
若释在前行,升毗阇延殿,
见释大欢喜,天女各各舞。
若见比丘来,还顾有惭愧,
若毗阇延殿,见比丘问义:
大仙颇能知,爱尽得解脱?
比丘即为答:问者如其义,
拘翼我能知,爱尽得解脱。
闻彼之所答,释得欢喜乐,
比丘多饶益,所说如其义。
若毗阇延殿,问帝释天王:
此殿名何等,汝释摄持城?
释答大仙人,名毗阇延哆,
是谓千世界,于千世界中,
无有胜此殿,如毗阇延哆,
天王天帝释,自在随所游。
受乐那游哆,化作一行百,
毗阇延殿内,释得自在游。
毗阇延大殿,足指能震动,
天王眼所观,释得自在游。
若鹿子母堂,筑基极深坚,
难动不可震,如意足能摇。
彼有琉璃地,圣人之所履,
滑泽乐更触,布柔软绵褥。
爱语共和合,天王常欢喜,
善能作妓乐,音节善谐和。
诸天来会聚,而说须陀洹,
若干无量千,及百诸那术。
至三十三天,慧眼者说法,
闻彼所说法,欢喜而奉行。
我亦有是法,如仙人所说,
谓至梵天上,问彼梵天事。
梵故有此见,谓见昔时有,
我住有常存,恒有不变易。
梵天为答彼,大仙我无见,
谓见昔时有,我恒常不变。
我见此境界,诸梵皆过去,
我今何由说,恒常不变易。
我见此世间,正觉之所说,
随所因缘生,所往而转还。
火无有思念,我烧愚痴人,
火燃若愚触,必自然得烧。
如是汝波旬,触娆于如来,
久作不善行,受报亦当久,
魔汝莫厌佛,莫娆害比丘。”
一比丘降魔,住在于怖林。
彼鬼愁忧戚,目连之所诃,
恐怖无智慧,即于彼处没。
尊者大目揵连所说如是,彼魔波旬闻尊者大目揵连所说,欢喜奉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