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宝、相、四洲,牛粪、摩竭王,
鞞鞞婆丽陵耆,天使最在后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转轮王出于世时,当知便有七宝出世,云何为七?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女宝、居士宝、主兵臣宝,是谓为七。
“若转轮王出于世时,当知有此七宝出世;如是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出于世时,当知亦有七觉支宝出于世间。云何为七?念觉支宝、择法觉支、精进觉支、喜觉支、息觉支、定觉支、舍觉支宝,是谓为七。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出于世时,当知有此七觉支宝出于世间。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诸比丘于中食后集坐讲堂,共论此事:“诸贤,甚奇!甚特!大人成就三十二相,必有二处真谛不虚:若在家者,必为转轮王,聪明智慧,有四种军,整御天下,由己自在,如法法王成就七宝。彼七宝者,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女宝、居士宝、主兵臣宝,是为七。千子具足,颜貌端正,勇猛无畏,能伏他众。彼必统领此一切地乃至大海,不以刀杖,以法教令,令得安乐。若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必得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名称流布,周闻十方。”
尔时,世尊在于宴坐,以净天耳出过于人,闻诸比丘于中食后集坐讲堂,共论此事:“诸贤,甚奇!甚特!大人成就三十二相,必有二处真谛不虚:若在家者,必为转轮王,聪明智慧,有四种军,整御天下,由己自在,如法法王成就七宝。彼七宝者,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女宝、居士宝、主兵臣宝,是为七。千子具足,颜貌端正,勇猛无畏,能伏他众。彼必统领此一切地乃至大海,不以刀杖,以法教令,令得安乐。若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必得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名称流布,周闻十方。”
世尊闻已,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往诣讲堂比丘众前敷座而坐,问诸比丘:“汝等今日共论何事集坐讲堂?”
时,诸比丘白曰:“世尊,我等今日集坐讲堂共论此事:‘诸贤,甚奇!甚特!大人成就三十二相,必有二处真谛不虚:若在家者,必为转轮王,聪明智慧,有四种军,整御天下,由己自在,如法法王成就七宝。彼七宝者,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女宝、居士宝、主兵臣宝,是为七。千子具足,颜貌端正,勇猛无畏,能伏他众。彼必统领此一切地乃至大海,不以刀杖,以法教令,令得安乐。若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必得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名称流布,周闻十方。’世尊,我等共论如此事故集坐讲堂。”
于是,世尊告曰:“比丘,汝等欲得从如来闻三十二相耶?谓大人所成,必有二处真谛不虚:若在家者,必为转轮王,聪明智慧,有四种军,整御天下,由己自在,如法法王成就七宝。彼七宝者,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女宝、居士宝、主兵臣宝,是为七。千子具足,颜貌端正,勇猛无畏,能伏他众。彼必统领此一切地乃至大海,不以刀杖,以法教令,令得安乐。若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必得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名称流布、周闻十方。”
时,诸比丘闻已,白曰:“世尊,今正是时。善逝,今正是时。若世尊为诸比丘说三十二相者,诸比丘闻已当善受持。”
世尊告曰:“诸比丘,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广分别说。”时,诸比丘受教而听。
佛言:“大人足安平立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足下生轮,轮有千辐,一切具足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足指纤长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足周正直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足跟踝后两边平满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足两踝[月+庸]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身毛上向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手足网缦,犹如雁王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手足极妙柔弱软敷,犹兜罗华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肌皮软细,尘水不著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一一毛;一一毛者,身一孔一毛生,色若绀青,如螺右旋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鹿腨肠,犹如鹿王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阴马藏,犹良马王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身形圆好,犹如尼拘类树,上下圆相称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身不阿曲;身不曲者,平立伸手以摩其膝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身黄金色,如紫磨金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身七处满;七处满者,两手、两足、两肩及颈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其上身大,犹如师子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师子颊车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脊背平直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两肩上连,通颈平满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四十齿牙、平齿、不疏齿、白齿、通味第一味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梵音可爱,其声犹如加罗毗伽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广长舌;广长舌者,舌从口出遍覆其面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承泪处满,犹如牛王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眼色绀青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顶有肉髻,团圆相称,发螺右旋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复次,大人眉间生毛,洁白右萦,是谓大人大人之相。
“诸比丘,大人成就此三十二相,必有二处真谛不虚:若在家者,必为转轮王,聪明智慧,有四种军,整御天下,由己自在,如法法王成就七宝。彼七宝者,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女宝、居士宝、主兵臣宝,是为七。千子具足,颜貌端正,勇猛无畏,能伏他众,彼必统领此一切地乃至大海,不以刀杖,以法教令,令得安乐。若剃除发须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必得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名称流布,周闻十方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阿难在安静处,宴坐思惟而作是念:“世人甚少少能于欲有满足意,少有厌患于欲而命终者。世人于欲有满足意,厌患于欲而命终者,为甚难得。”
尊者阿难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往诣佛所,到已作礼,却住一面,白曰:“世尊,我今在安静处,宴坐思惟而作是念:‘世人甚少少能于欲有满足意,少有厌患于欲而命终者。世人于欲有满足意,厌患于欲而命终者,为甚难得。’”
佛告阿难:“如是!如是!世人甚少少能于欲有满足意,少有厌患于欲而命终者。阿难,世人于欲有满足意,厌患于欲而命终者,为甚难得。阿难,世人极甚难得,极甚难得于欲有满足意,厌患于欲而命终者。阿难,但世间人甚多甚多,于欲无满足意,不厌患欲而命终也。所以者何?阿难,往昔有王名曰顶生,作转轮王,聪明智慧,有四种军,整御天下,由己自在,如法法王成就七宝。彼七宝者,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女宝、居士宝、主兵臣宝,是为七。千子具足,颜貌端正,勇猛无畏,能伏他众。彼必统领此一切地乃至大海,不以刀杖,以法教令,令得安乐。阿难,彼顶生王而于后时极大久远,便作是念:‘我有阎浮洲,极大富乐,多有人民。我有七宝,千子具足。我欲于宫雨宝七日,积至于膝。’阿难,彼顶生王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;适发心已,即于宫中雨宝七日,积至于膝。
“阿难,彼顶生王而于后时极大久远,复作是念:‘我有阎浮洲,极大富乐,多有人民。我有七宝,千子具足;及于宫中雨宝七日,积至于膝。我忆曾从古人闻之,西方有洲名瞿陀尼,极大富乐,多有人民。我今欲往见瞿陀尼洲,到已整御。’阿难,彼顶生王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;适发心已,即以如意足乘虚而去,及四种军。阿难,彼顶生王即时往到,住瞿陀尼洲。阿难,彼顶生王住已,整御瞿陀尼洲,乃至无量百千万岁。
“阿难,彼顶生王而于后时极大久远,复作是念:‘我有阎浮洲,极大富乐,多有人民。我有七宝,千子具足;及于宫中雨宝七日,积至于膝。我亦复有瞿陀尼洲。我复曾从古人闻之,东方有洲名弗婆鞞陀提,极大富乐,多有人民。我今欲往见弗婆鞞陀提洲,到已整御。’阿难,彼顶生王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;适发心已,即以如意足乘虚而去,及四种军。阿难,彼顶生王即时往到,住弗婆鞞陀提洲。阿难,彼顶生王住已,整御弗婆鞞陀提洲,乃至无量百千万岁。
“阿难,彼顶生王而于后时极大久远,复作是念:‘我有阎浮洲,极大富乐,多有人民。我有七宝,千子具足;及于宫中雨宝七日,积至于膝。我亦复有瞿陀尼洲,亦有弗婆鞞陀提洲。我复曾从古人闻之,北方有洲名郁单曰,极大富乐,多有人民。彼虽无我想亦无所受,我今欲往见郁单曰洲,到已整御,及诸眷属。’阿难,彼顶生王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;适发心已,即以如意足乘虚而去,及四种军。
“阿难,彼顶生王遥见平地白,告诸臣曰:‘卿等见郁单曰平地白耶?’诸臣对曰:‘见也,天王。’王复告曰:‘卿等知不?彼是郁单曰人自然粳米,郁单曰人常所食者,卿等亦应共食此食。’阿难,彼顶生王复遥见郁单曰洲中,若干种树,净妙严饰,种种彩色,在栏楯里,告诸臣曰:‘卿等见郁单曰洲中,若干种树,净妙严饰,种种彩色,在栏楯里耶?’诸臣对曰:‘见也,天王。’王复告曰:‘卿等知不?是郁单曰人衣树,郁单曰人取此衣著,卿等亦应取此衣著。’阿难,彼顶生王即时往到,住郁单曰洲。阿难,彼顶生王住已,整御郁单曰洲,乃至无量百千万岁,及诸眷属。
“阿难,彼顶生王而于后时极大久远,复作是念:‘我有阎浮洲,极大富乐,多有人民。我有七宝,千子具足;及于宫中雨宝七日,积至于膝。我亦复有瞿陀尼洲,亦有弗婆鞞陀提洲,亦有郁单曰洲。我复曾从古人闻之,有天名曰三十三天,我今欲往见三十三天。’阿难,彼顶生王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;适发心已,即以如意足乘虚而往,及四种军,向日光去。
“阿难,彼顶生王遥见三十三天中,须弥山王上犹如大云,告诸臣曰:‘卿等见三十三天中,须弥山王上犹如大云耶?’诸臣对曰:‘见也,天王。’王复告曰:‘卿等知不?是三十三天昼度树也。三十三天在此树下,于夏四月,具足五欲,而自娱乐。’
“阿难,彼顶生王复遥见三十三天中,须弥山王上近于南边犹如大云,告诸臣曰:‘卿等见三十三天中,须弥山王上近于南边犹如大云耶?’诸臣对曰:‘见也,天王。’王复告曰:‘卿等知不?是三十三天正法之堂。三十三天于此堂中,八日、十四日、十五日,为天为人,思法思义。’
“阿难,彼顶生王即到三十三天。彼顶生王到三十三天已,即入法堂。于是,天帝释便与顶生王半座令坐,彼顶生王即坐天帝释半座。于是,顶生王及天帝释都无差别,光光无异,色色无异,形形无异,威仪礼节及其衣服亦无有异,唯眼眴异。
“阿难,彼顶生王而于后时极大久远,复作是念:‘我有阎浮洲,极大富乐,多有人民。我有七宝,千子具足;及于宫中雨宝七日,积至于膝。我亦复有瞿陀尼洲,亦有弗婆鞞陀提洲,亦有郁单曰洲。我又已见三十三天云集大会,我已得入诸天法堂。又天帝释与我半座,我已得坐帝释半座。我与帝释都无差别,光光无异,色色无异,形形无异,威仪礼节及其衣服亦无有异,唯眼眴异。我今宁可驱帝释去,夺取半座,作天人王,由己自在。’
“阿难,彼顶生王适发此念,不觉已下在阎浮洲,便失如意足,生极重病。命将终时,诸臣往诣顶生王所,白曰:‘天王,若有梵志、居士及臣人民,来问我等:“顶生王临命终时说何等事?”天王,我等当云何答梵志、居士及臣人民?’
“时,顶生王告诸臣曰:‘若梵志、居士及臣人民,来问卿等:“顶生王临命终时说何等事?”卿等应当如是答之:“顶生王得阎浮洲,意不满足而命终。顶生王得七宝,意不满足而命终。千子具足,意不满足而命终。顶生王七日雨宝,意不满足而命终。顶生王得瞿陀尼洲,意不满足而命终。顶生王得弗婆鞞陀提洲,意不满足而命终。顶生王得郁单曰洲,意不满足而命终。顶生王见诸天集会,意不满足而命终。顶生王具足五欲功德——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,意不满足而命终。”若梵志、居士及臣人民,来问卿等:“顶生王临命终时说何等事?”卿等应当如是答之。’”
于是,世尊而说颂曰:
“天雨妙珍宝,欲者无厌足,
欲苦无有乐,慧者应当知。
若有得金积,犹如大雪山,
一一无有足,慧者作是念。
得天妙五欲,不以此五乐,
断爱不著欲,等正觉弟子。”
于是,世尊告曰:“阿难,昔顶生王,汝谓异人耶?莫作斯念,当知即是我也。
“阿难,我于尔时为自饶益,亦饶益他,饶益多人,愍伤世间,为天、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尔时说法不至究竟,不究竟白净,不究竟梵行;不究竟梵行讫,尔时不离生老病死、啼哭忧戚,亦未能得脱一切苦。
“阿难,我今出世,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。我今自饶益,亦饶益他,饶益多人,愍伤世间,为天、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我今说法得至究竟,究竟白净,究竟梵行;究竟梵行讫,我今得离生老病死、啼哭忧戚,我今已得脱一切苦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阿难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有一比丘在安静处,宴坐思惟而作是念:“颇复有色常住不变,而一向乐,恒久存耶?颇有觉、想、行、识常住不变,而一向乐,恒久存耶?”
彼一比丘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往诣佛所,稽首作礼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,我今在安静处宴坐思惟而作是念:‘颇复有色常住不变,而一向乐,恒久存耶?颇有觉、想、行、识常住不变,而一向乐,恒久存耶?’”
佛告比丘:“无有一色常住不变,而一向乐,恒久存者;无有觉、想、行、识常住不变,而一向乐,恒久存者。”
于是,世尊以手指爪抄少牛粪,告曰:“比丘,汝今见我以手指爪抄少牛粪耶?”
比丘白曰:“见也,世尊。”
佛复告曰:“比丘,如是无有少色常住不变,而一向乐,恒久存也;如是无有少觉、想、行、识常住不变,而一向乐,恒久存也。所以者何?比丘,我忆昔时长夜作福,长作福已,长受乐报。比丘,我在昔时七年行慈,七反成败,不来此世。世败坏时,生晃昱天;世成立时,来下生空梵宫殿中,于彼梵中作大梵天。余处千返,作自在天王;三十六返,作天帝释。复无量反,作刹利顶生王。
“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大象,被好乘具,众宝校饰,白珠珞覆,于娑贺象王为首。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马,被好乘具,众宝庄饰,金银珓珞,[馬+毛]马王为首。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车,四种校饰,庄以众好、师子、虎豹斑文之皮,织成杂色,种种庄饰,极利疾,名乐声车为首。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大城,极大富乐,多有人民,拘舍惒堤王城为首。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楼,四种宝楼,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正法殿为首。
“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御座,四种宝座,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敷以氍氀、毾[毯-炎+登],覆以锦绮罗縠,有衬体被,两头安枕,加陵伽波惒逻波遮悉多罗那。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双衣,初摩衣、锦衣、缯衣、劫贝衣、加陵伽波惒逻衣。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女,身体光泽,皎洁明净,美色过人,小不及天,姿容端正,睹者欢悦,众宝璎珞严饰具足,尽刹利种女,余族无量。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种食,昼夜常供,为我故设,欲令我食。
“比丘,彼八万四千种食中,有一种食,极美净洁,无量种味,是我常所食。比丘,彼八万四千女中,有一刹利女,最端正姝好,常奉侍我。比丘,彼八万四千双衣中,有一双衣,或初摩衣、或锦衣、或缯衣、或劫贝衣、或加陵伽波惒逻衣,是我常所著。比丘,彼八万四千御座中,有一御座,或金、或银、或琉璃、或水精,敷以氍氀、毾[毯-炎+登],覆以锦绮罗縠,有衬体被,两头安枕,加陵伽波惒逻波遮悉多罗那,是我常所卧。比丘,彼八万四千楼观中,有一楼观,或金、或银、或琉璃、或水精,名正法殿,是我常所住。
“比丘,彼八万四千大城中,而有一城,极大富乐,多有人民,名拘舍惒堤,是我常所居。比丘,彼八万四千车中,而有一车,庄以众好、师子、虎豹斑文之皮,织成杂色,种种庄饰,极利疾,名乐声车,是我常所载,至观望园观。比丘,彼八万四千马中,而有一马,体绀青色,头像如鸟,名[馬+毛]马王,是我常所骑,至观望园观。比丘,彼八万四千大象中,而有一象,举体极白,七支尽正,名于娑贺象王,是我常所乘,至观望园观。
“比丘,我作此念:‘是何业果?为何业报?令我今日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?’比丘,我复作此念:‘是三业果,为三业报,令我今日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:一者、布施,二者、调御,三者、守护。’比丘,汝观彼一切所有尽灭,如意足亦失。比丘,于意云何?色为有常?为无常耶?”
答曰:“无常也,世尊。”
复问曰:“若无常者,是苦?非苦耶?”
答曰:“苦、变易也,世尊。”
复问曰:“若无常、苦、变易法者,是多闻圣弟子颇受是我,是我所,我是彼所耶?”
答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复问曰:“比丘,于意云何?觉、想、行、识为有常?为无常耶?
答曰:“无常也,世尊。”
复问曰:“若无常者,是苦?非苦耶?”
答曰:“苦、变易也,世尊。”
复问曰:“若无常、苦、变易法者,是多闻圣弟子颇受是我,是我所,我是彼所耶?”
答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“是故,比丘,汝应如是学,若有色,或过去、或未来、或现在,或内、或外,或粗、或细,或好、或恶,或近、或远,彼一切非我,非我所,我非彼所,当以慧观知如真。若有觉、想、行、识,或过去、或未来、或现在,或内、或外,或粗、或细,或好、或恶,或近、或远,彼一切非我,非我所,我非彼所,当以慧观知如真。比丘,若多闻圣弟子如是观者,彼便厌色,厌觉、想、行、识;厌已便无欲;无欲已便解脱;解脱已便知解脱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”
于是,彼比丘闻佛所说,善受善持,即从坐起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。
彼比丘受佛化已,独住远离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彼独住远离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已,族姓子所为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唯无上梵行讫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如是彼比丘知法已,乃至得阿罗诃。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摩竭陀国,与大比丘众俱,比丘一千悉无著、至真,本皆编发,往诣王舍城摩竭陀邑。于是,摩竭陀王频鞞娑逻闻世尊游摩竭陀国,与大比丘众俱,比丘一千悉无著、至真,本皆编发,来此王舍城摩竭陀邑。摩竭陀王频鞞娑逻闻已,即集四种军,象军、马军、车军、步军。集四种军已,与无数众俱,长一由延,往诣佛所。于是,世尊遥见摩竭陀王频鞞娑逻来,则便避道,往至善住尼拘类树王下,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,及比丘众。
摩竭陀王频鞞娑逻遥见世尊在林树间,端正姝好,犹星中月,光耀暐晔,晃若金山,相好具足,威神巍巍,诸根寂定,无有蔽碍,成就调御,息心静默,见已下车。若诸王刹利以水洒顶,得为人主,整御大地,有五仪式:一者、剑,二者、盖,三者、天冠,四者、珠柄拂,五者、严饰屣。一切除却,及四种军;步进诣佛,到已作礼,三自称名姓:“世尊,我是摩竭陀王洗尼频鞞娑逻。”如是至三。
于是,世尊告曰:“大王,如是!如是!汝是摩竭陀王洗尼频鞞娑逻。”
于是,摩竭陀王洗尼频鞞娑逻再三自称名姓已,为佛作礼,却坐一面。诸摩竭陀人或礼佛足,却坐一面;或问讯佛,却坐一面;或叉手向佛,却坐一面;或遥见佛已,默然而坐。
尔时,尊者郁毗逻迦葉亦在众坐。尊者郁毗罗迦葉是摩竭陀人意之所系,谓大尊师是无著真人。于是,摩竭陀人悉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从郁毗罗迦葉学梵行耶?为郁毗罗迦葉从沙门瞿昙学梵行耶?”
尔时,世尊即知摩竭陀人心之所念,便向尊者郁毗罗迦葉而说颂曰:
“郁毗见何等,断火来就此?
迦葉为我说,所由不事火。”
“饮食种种味,为欲故事火,
生中见如此,是故不乐事。”
“迦葉意不乐,饮食种种味,
何不乐天人?迦葉为我说。”
“见寂静灭尽,无为不欲有,
更无有尊天,是故不事火。
世尊为最胜,世尊不邪思,
了解觉诸法,我受最胜法。”
于是,世尊告曰:“迦葉,汝今当为现如意足,令此众会咸得信乐。”
于是,尊者郁毗罗迦葉即如其像作如意足,便在坐没,从东方出,飞腾虚空,现四种威仪:一行、二住、三坐、四卧。复次,入于火定,尊者郁毗罗迦葉入火定已,身中便出种种火焰,青、黄、赤、白中水精色,下身出火,上身出水;上身出火,下身出水。如是南、西、北方,飞腾虚空,现四种威仪:一行、二住、三坐、四卧。复次,入于火定,尊者郁毗罗迦葉入火定已,身中便出种种火焰,青、黄、赤、白中水精色,下身出火,上身出水;上身出火,下身出水。
于是,尊者郁毗罗迦葉现如意足已,为佛作礼,白曰:“世尊,佛是我师,我是佛弟子;佛具一切智,我无一切智。
世尊告曰:“如是,迦葉。如是,迦葉。我有一切智,汝无一切智。”
尔时,尊者郁毗罗迦葉因自己故,而说颂曰:
“昔无所知时,为解脱事火,
虽老犹生盲,邪不见真际。
我今见上迹,无上龙所说,
无为尽脱苦,见已生死尽。”
诸摩竭陀人见如此已,便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不从郁毗罗迦葉学梵行,郁毗罗迦葉从沙门瞿昙学梵行也。”
世尊知诸摩竭陀人心之所念,便为摩竭陀王洗尼频鞞娑逻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如诸佛法,先说端正法,闻者欢悦,谓说施、说戒、说生天法,毁呰欲为灾患,生死为秽,称叹无欲为妙,道品白净。
世尊为彼大王说之,佛已知彼有欢喜心、具足心、柔软心、堪耐心、升上心、一向心、无疑心、无盖心,有能、有力堪受正法。谓如诸佛所说正要,世尊即为彼说苦、集、灭、道:“大王,色生灭,汝当知色生灭。大王,觉、想、行、识生灭,汝当知识生灭。大王,犹如大雨时,水上之泡或生或灭。大王,色生灭亦如是,汝当知色生灭。大王,觉、想、行、识生灭,汝当知识生灭。
“大王,若族姓子知色生灭,便知不复生当来色。大王,若族姓子知觉、想、行、识生灭,便知不复生当来识。大王,若族姓子知色如真,便不著色,不计色,不染色,不住色,不乐色是我。大王,若族姓子知觉、想、行、识如真,便不著识,不计识,不染识,不住识,不乐识是我。大王,若族姓子不著色,不计色,不染色,不住色,不乐色是我者,便不复更受当来色。大王,若族姓子不著觉、想、行、识,不计识,不染识,不住识,不乐识是我者,便不复更受当来识。大王,此族姓子无量、不可计、无限,得息寂。若舍此五阴已,则不更受阴也。”
于是,诸摩竭陀人而作是念:“若使色无常,觉、想、行识无常者,谁活?谁受苦乐?”
世尊即知摩竭陀人心之所念,便告比丘:“愚痴凡夫不有所闻,见我是我而著于我,但无我、无我所,空我、空我所,法生则生,法灭则灭,皆由因缘合会生苦。若无因缘,诸苦便灭。众生因缘会相连续则生诸法。如来见众生相连续生已,便作是说:‘有生有死。’我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若此众生成就身恶行,口、意恶行,诽谤圣人,邪见成就邪见业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若此众生成就身善行,口、意善行,不诽谤圣人,正见成就正见业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乃至天上。我知彼如是,然不语彼。此是我为能觉、能语、作教、作起、教起,谓彼彼处受善恶业报。于中或有作是念:‘此不相应,此不得住,其行如法,因此生彼。’若无此因,便不生彼,因此有彼;若此灭者,彼便灭也。所谓缘无明有行,乃至缘生有老死;若无明灭则行便灭,乃至生灭则老死灭。大王,于意云何?色为有常?为无常耶?”
答曰:“无常也,世尊。”
复问曰:“若无常者,是苦?非苦耶?”
答曰:“苦、变易也,世尊。”
复问曰:“若无常、苦、变易法者,是多闻圣弟子颇受是我,是我所,我是彼所耶?”
答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“大王,于意云何?觉、想、行、识为有常?为无常耶?”
答曰:“无常也,世尊。”
复问曰:“若无常者,是苦?非苦耶?”
答曰:“苦、变易也,世尊。”
复问曰:“若无常、苦、变易法者,是多闻圣弟子颇受是我,是我所,我是彼所耶?”
答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“大王,是故汝当如是学:若有色,或过去、或未来、或现在,或内、或外,或粗、或细,或好、或恶,或近、或远;彼一切非我,非我所,我非彼所,当以慧观知如真。大王,若有觉、想、行、识,或过去、或未来、或现在,或内、或外,或粗、或细,或好、或恶,或近、或远;彼一切非我,非我所,我非彼所,当以慧观知如真。大王,若多闻圣弟子如是观者,彼便厌色,厌觉、想、行、识;厌已便无欲;无欲已便得解脱;解脱已便知解脱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”
佛说此法时,摩竭陀王洗尼频鞞娑逻远尘离垢,诸法法眼生,及千八万天、摩竭陀诸人万二千远尘离垢,诸法法眼生。于是,摩竭陀王洗尼频鞞娑逻见法得法,觉白净法,断疑度惑,更无余尊,不复从他,无有犹豫,已住果证,于世尊法得无所畏;即从座起,稽首佛足,白曰:“世尊,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佛说如是,摩竭陀王洗尼频鞞娑逻及八万天、摩竭诸人万二千及千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拘萨罗国。
尔时,世尊与大比丘众俱行道,中路欣然而笑。
尊者阿难见世尊笑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何因缘笑?诸佛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若无因缘,终不妄笑,愿闻其意!”
彼时,世尊告曰:“阿难,此处所中,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在此处坐,为弟子说法。”
于是,尊者阿难即在彼处速疾敷座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惟愿世尊亦坐此处,为弟子说法!如是此处为二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所行。”
尔时,世尊便于彼处坐尊者阿难所敷之座,坐已,告曰:“阿难,此处所中,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有讲堂,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于中坐已,为弟子说法。阿难,此处所中昔有村邑,名鞞婆陵耆,极大丰乐,多有人民。阿难,鞞婆陵耆村邑之中有梵志大长者,名曰无恚,极大富乐,资财无量,畜牧产业不可称计,封户食邑种种具足。阿难,梵志大长者无恚有子,名优多罗摩纳,为父母所举,受生清净,乃至七世父母不绝种族,生生无恶,博闻总持,诵过四典经,深达因、缘、正、文、戏五句说。阿难,优多罗童子有善朋友,名难提波罗陶师,常为优多罗童子之所爱念,喜见无厌。
“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归佛、归法、归比丘众,不疑三尊,不惑苦、集、灭、道,得信、持戒、博闻、惠施、成就智慧。离杀、断杀,弃舍刀杖,有惭有愧,有慈悲心,饶益一切乃至昆虫,彼于杀生净除其心。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离不与取,断不与取,与之乃取,乐于与取,常好布施,欢喜无吝,不望其报,彼于不与取净除其心。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离非梵行,断非梵行,勤修梵行,精勤妙行,清净无秽,离欲断淫,彼于非梵行净除其心。
“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离妄言,断妄言,真谛言,乐真谛,住真谛不移动,一切可信,不欺世间,彼于妄言净除其心。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离两舌,断两舌,行不两舌,不破坏他;不闻此语彼,欲破坏此;不闻彼语此,欲破坏彼;离者欲合,合者欢喜;不作群党,不乐群党,不称群党,彼于两舌净除其心。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离粗言,断粗言,若有所言辞气粗犷,恶声逆耳,众所不喜,众所不爱,使他苦恼,令不得定,断如是言;若有所说清和柔润,顺耳入心,可喜可爱,使他安乐,言声具了,不使人畏,令他得定,说如是言,彼于粗言净除其心。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离绮语,断绮语,时说、真说、法说、义说、止息说、乐止息说,事顺时得宜,善教善诃,彼于绮语净除其心。
“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离治生,断治生,弃舍称量及斗斛,弃舍受货,不缚束人,不望折斗量,不以小利侵欺于人,彼于治生净除其心。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离受寡妇、童女,断受寡妇、童女,彼于受寡妇、童女净除其心。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离受奴婢,断受奴婢,彼于受奴婢净除其心。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离受象、马、牛、羊,断受象、马、牛、羊,彼于受象、马、牛、羊净除其心。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离受鸡、猪,断受鸡、猪,彼于受鸡、猪净除其心。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离受田业、店肆,断受田业、店肆,彼于受田业、店肆净除其心。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离受生稻、麦、豆,断受生稻、麦、豆,彼于受生稻、麦、豆净除其心。
“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离酒、断酒,彼于饮酒净除其心。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离高广大床,断高广大床,彼于高广大床净除其心。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离华鬘、璎珞、涂香、脂粉,断华鬘、璎珞、涂香、脂粉,彼于华鬘、璎珞、涂香、脂粉净除其心。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离歌舞倡妓及往观听,断歌舞倡妓及往观听,彼于歌舞倡妓及往观听净除其心。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离受生色像宝,断受生色像宝,彼于生色像宝净除其心。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离过中食,断过中食,常一食,不夜食,学时食,彼于过中食净除其心。
“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尽形寿手离铧锹,不自掘地,亦不教他。若水岸崩土及鼠伤土,取用作器,举著一面,语买者曰:‘汝等若有豌豆、稻、麦、大小麻豆、豍豆、芥子,泻已持器去,随意所欲。’
“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尽形寿供侍父母,父母无目,唯仰于人,是故供侍。
“阿难,难提波罗陶师过夜平旦,往诣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所,到已作礼,却坐一面。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默然而住。阿难,于是,难提波罗陶师,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为其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座起,礼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足已,绕三匝而去。
“尔时,优多罗童子乘白马车,与五百童子俱,过夜平旦,从鞞婆陵耆村邑出,往至一无事处,欲教若干国来诸弟子等,令读梵志书。于是,优多罗童子遥见难提波罗陶师来,见已便问:‘难提波罗,汝从何来?’难提波罗答曰:‘我今从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所供养礼事来。优多罗,汝可共我往诣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所供养礼事。’于是,优多罗童子答曰:‘难提波罗,我不欲见秃头沙门,秃沙门不应得道,道难得故。’于是,难提波罗陶师捉优多罗童子头髻,牵令下车。于是,优多罗童子便作是念:‘此难提波罗陶师常不调戏,不狂不痴,今捉我头髻,必当有以。’念已,语曰:‘难提波罗,我随汝去!我随汝去!’难提波罗喜,复语曰:‘去者甚善!’
“于是,难提波罗陶师与优多罗童子共往诣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所,到已作礼,却坐一面。难提波罗陶师白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曰:‘世尊,此优多罗童子是我朋友,彼常见爱,常喜见我,无有厌足。彼于世尊无信敬心,惟愿世尊善为说法,令彼欢喜,得信敬心!’于是,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为难提波罗陶师及优多罗童子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默然而住。于是,难提波罗陶师及优多罗童子,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为其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座起,礼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足,绕三匝而去。
“于是优多罗童子还去不远,问曰:‘难提波罗,汝从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得闻如是微妙之法,何意住家?不能舍离学圣道耶?’于是,难提波罗陶师答曰:‘优多罗,汝自知我尽形寿供养父母。父母无目,唯仰于人,我以供养侍父母故。’于是,优多罗童子问难提波罗:‘我可得从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出家学道,受于具足,得作比丘,行梵行耶?’于是,难提波罗陶师及优多罗童子即从彼处复往诣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所,到已作礼,却坐一面。
“难提波罗陶师白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曰:‘世尊,此优多罗童子还去不远,而问我言:“难提波罗,汝从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得闻如是微妙之法,何意住家?不能舍离学圣道耶?”世尊,我答彼曰:“优多罗,汝自知我尽形寿供养父母。父母无目,唯仰于人,我以供养侍父母故。”优多罗复问我曰:“难提波罗,我可得从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出家学道,受于具足,得作比丘,行梵行耶?”愿世尊度彼出家学道,授与具足,得作比丘。’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为难提波罗默然而受。于是,难提波罗陶师知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默然受已,即从座起,稽首作礼,绕三匝而去。
“于是,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难提波罗去后不久,度优多罗童子出家学道,授与具足。出家学道,授与具足已,于鞞婆陵耆村邑随住数日,摄持衣钵,与大比丘众俱,共游行,欲至波罗柰迦私国邑;展转游行,便到波罗柰迦私国邑,游波罗柰住仙人处鹿野园中。
“于是,颊鞞王闻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游行迦私国,与大比丘众俱,到此波罗柰住仙人处鹿野园中。颊鞞王闻已,告御者曰:‘汝可严驾,我今欲往诣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所。’时,彼御者受王教已,即便严驾。严驾已讫,还白王曰:‘已严好车,随天王意。’
“于是,颊鞞王乘好车已,从波罗柰出,往诣仙人住处鹿野园中。时,颊鞞王遥见树间,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端正姝好,犹星中月,光耀暐晔,晃若金山,相好具足,威神巍巍,诸根寂定,无有蔽碍,或就调御,息心静默;见已下车,步诣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所,到已作礼,却坐一面。颊鞞王坐一面已,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默然而住。
“于是,颊鞞王,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为其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而向,白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曰:‘惟愿世尊,明受我请,及比丘众!’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为颊鞞王默然受请。于是,颊鞞王知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默然受已,稽首作礼,绕三匝而去。还归其家,于夜施设极美净妙种种丰饶食啖含消,即于其夜供办已讫。平旦敷床唱曰:‘世尊,今时已到,食具已办,惟愿世尊以时临顾!’
“于是,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诸比丘众侍从世尊往诣颊鞞王家,在比丘众上敷座而坐。于是,颊鞞王见佛及比丘众坐已,自行澡水,以极美净妙种种丰饶食啖含消,手自斟酌,令得饱满;食讫收器,行澡水竟,敷一小床,别坐听法。颊鞞王坐已,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默然而住。
“于是,颊鞞王,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为其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而向,白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曰:‘惟愿世尊于此波罗柰受我夏坐,及比丘众!我为世尊作五百房、五百床褥,及施拘执如此白粳米,王之所食种种诸味,饭供世尊及比丘众。’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告颊鞞王曰:‘止!止!大王,但心喜足。’颊鞞王如是至再三,叉手而向,白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曰:‘惟愿世尊于此波罗柰受我夏坐,及比丘众!我为世尊作五百房、五百床褥,及施拘执如此白粳米,王之所食种种诸味,饭供世尊及比丘众。’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亦再三告颊鞞王曰:‘止!止!大王,但心喜足。’
“于是,颊鞞王不忍不欲,心大忧戚:‘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不能为我于此波罗柰而受夏坐,及比丘众。’作是念已,颊鞞王白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曰:‘世尊,颇更有在家白衣,奉事世尊如我者耶?’
“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告颊鞞王曰:‘有!在王境界鞞婆陵耆村极大丰乐,多有人民。大王,彼鞞婆陵耆村中有难提波罗陶师。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归佛、归法、归比丘众,不疑三尊,不惑苦、集、灭、道,得信、持戒、博闻、惠施、成就智慧,离杀、断杀、弃舍刀杖,有惭有愧,有慈悲心,饶益一切乃至昆虫,彼于杀生净除其心。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离不与取,断不与取,与之乃取,乐于与取,常好布施,欢喜无吝,不望其报,彼于不与取净除其心。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离非梵行,断非梵行,勤修梵行,精勤妙行,清净无秽,离欲断淫,彼于非梵行净除其心。
“‘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离妄言,断妄言,真谛言,乐真谛,住真谛不移动,一切可信,不欺世间,彼于妄言净除其心。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离两舌,断两舌,行不两舌,不破坏他;不闻此语彼,欲破坏此;不闻彼语此,欲破坏彼;离者欲合,合者欢喜;不作群党,不乐群党,不称群党,彼于两舌净除其心。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离粗言,断粗言,若有所言辞气粗犷,恶声逆耳,众所不喜,众所不爱,使他苦恼,令不得定,断如是言;若有所说清和柔润,顺耳入心,可喜可爱,使他安乐,言声具了,不使人畏,令他得定,说如是言,彼于粗言净除其心。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离绮语,断绮语,时说、真说、法说、义说、止息说、乐止息说,事顺时得宜,善教善诃,彼于绮语净除其心。
“‘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离治生,断治生,弃舍称量及斗斛,亦不受货,不缚束人,不望折斗量,不以小利侵欺于人,彼于治生净除其心。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离受寡妇、童女,断受寡妇、童女,彼于受寡妇、童女净除其心。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离受奴婢,断受奴婢,彼于受奴婢净除其心。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离受象、马、牛、羊,断受象、马、牛、羊,彼于受象、马、牛、羊净除其心。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离受鸡、猪,断受鸡、猪,彼于受鸡、猪净除其心。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离受田业、店肆,断受田业、店肆,彼于受田业、店肆净除其心。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离受生稻、麦、豆,断受生稻、麦、豆,彼于受生稻、麦、豆净除其心。
“‘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离酒、断酒,彼于饮酒净除其心。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离高广大床,断高广大床,彼于高广大床净除其心。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离华鬘、璎珞、涂香、脂粉,断华鬘、璎珞、涂香、脂粉,彼于华鬘、璎珞、涂香、脂粉净除其心。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离歌舞倡妓及往观听,断歌舞倡妓及往观听,彼于歌舞倡妓及往观听净除其心。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离受生色像宝,断受生色像宝,彼于受生色像宝净除其心。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离过中食,断过中食,常一食,不夜食,学时食,彼于过中食净除其心。
“‘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尽形寿手离铧锹,不自掘地,亦不教他。若水岸崩土及鼠伤土,取用作器,举著一面,语买者言:“汝等若有豌豆、稻、麦、大小麻豆、豍豆、芥子,泻已持器去,随意所欲。”
“‘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尽形寿供侍父母,父母无目,唯仰于人,是故供侍。
“‘大王,我忆昔时依鞞婆陵耆村邑游行。大王,我尔时平旦著衣持钵,入鞞婆陵耆村邑乞食,次第乞食,往到难提波罗陶师家。尔时,难提波罗为小事故,出行不在。大王,我问难提波罗陶师父母曰:“长老,陶师今在何处?”彼答我曰:“世尊,侍者为小事故,暂出不在。善逝,侍者为小事故,暂出不在。世尊,箩中有麦饭,釜中有豆羹,惟愿世尊为慈愍故随意自取!”大王,我便受郁单曰法,即于箩釜中取羹饭而去。难提波罗陶师于后还家,见箩中饭少,釜中羹减,白父母曰:“谁取羹饭?”父母答曰:“贤子,今日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至此乞食,彼于箩釜中取羹饭去。”难提波罗陶师闻已,便作是念:“我有善利,有大功德,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于我家中随意自在。”彼以此欢喜结跏趺坐,息心静默,至于七日,于十五日中而得欢乐,其家父母于七日中亦得欢乐。
“‘复次,大王,我忆昔时依鞞婆陵耆村邑游行。大王,我尔时平旦著衣持钵,入鞞婆陵耆村邑乞食,次第乞食,往到难提波罗陶师家。尔时,难提波罗为小事故,出行不在。大王,我问难提波罗陶师父母曰:“长老,陶师今在何处?”彼答我曰:“世尊,侍者为小事故,暂出不在。善逝,侍者为小事故,暂出不在。世尊,釜有粳麦饭,小釜中有豆羹,惟愿世尊为慈愍故随意自取!”大王,我便受郁单曰法,即于大小釜中取羹饭而去。难提波罗陶师于后还家,见大釜中饭少,小釜中羹减,白父母曰:“谁大釜中取饭,小釜中取羹?”父母答曰:“贤子,今日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至此乞食,彼于大小釜中取羹饭去。”难提波罗陶师闻已,便作是念:“我有善利,有大功德,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于我家中随意自在。”彼以此欢喜结跏趺坐,息心静默,至于七日,于十五日中而得欢乐,其家父母于七日中亦得欢乐。
“‘复次,大王,我忆昔时依鞞婆陵耆村邑而受夏坐。大王,我尔时新作屋未覆,难提波罗陶师故陶屋新覆。大王,我告瞻侍比丘曰:“汝等可去坏难提波罗陶师故陶屋,持来覆我屋。”瞻侍比丘即受我教,便去往至难提波罗陶师家,挽坏故陶屋,作束持来,用覆我屋。难提波罗陶师父母闻坏故陶屋,闻已,问曰:“谁坏难提波罗故陶屋耶?”比丘答曰:“长老,我等是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瞻侍比丘,挽坏难提波罗陶师故陶屋,作束用覆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屋。”难提波罗父母语曰:“诸贤,随意持去,无有制者。”难提波罗陶师于后还家,见挽坏故陶屋,白父母曰:“谁挽坏我故陶屋耶?”父母答曰:“贤子,今日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瞻侍比丘挽坏故陶屋,作束持去,用覆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屋。”难提波罗陶师闻已,便作是念:“我有善利,有大功德,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于我家中随意自在。”彼以此欢喜结跏趺坐,息心静默,至于七日,于十五日中而得欢乐,其家父母于七日中亦得欢乐。
“‘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故陶屋竟夏四月都不患漏。所以者何?蒙佛威神故。大王,难提波罗陶师无有不忍,无有不欲,心无忧戚:“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于我家中随意自在。”大王,汝有不忍,汝有不欲,心大忧戚:“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不受我请,于此波罗柰而受夏坐,及比丘众。”’
“于是,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为颊鞞王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从座起去。时,颊鞞王于迦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去后不久,便敕侍者:‘汝等可以五百乘车载满白粳米,王之所食种种诸味,载至难提波罗陶师家,而语之曰:“难提波罗,此五百乘车载满白粳米,王之所食种种诸味,颊鞞王送来饷汝。为慈愍故,汝今当受!”’时,彼侍者受王教已,以五百乘车载满白粳米,王之所食种种诸味,送诣难提波罗陶师家,到已,语曰:‘难提波罗陶师,此五百乘车载满白粳米,王之所食种种诸味,颊鞞王送来饷汝。为慈愍故,汝今当受!’于是,难提波罗陶师辞让不受,语侍者曰:‘诸贤,颊鞞王家国大事多,费用处广,我知如此,以故不受。’”
佛告阿难:“于意云何?尔时童子优多罗者,汝谓异人耶?莫作斯念!当知即是我也。
“阿难,我于尔时为自饶益,亦饶益他,饶益多人,愍伤世间,为天、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尔时说法不至究竟,不究竟白净,不究竟梵行;不究竟梵行讫,尔时不离生老病死、啼哭忧戚,亦未能得脱一切苦。
“阿难,我今出世,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、号佛、众佑。我今自饶益,亦饶益他,饶益多人,愍伤世间,为天、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我今说法得至究竟,究竟白净,究竟梵行;究竟梵行讫,我今已离生老病死、啼哭忧戚,我今已得脱一切苦。
佛说如是,尊者阿难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以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若此众生成就身恶行,口、意恶行,诽谤圣人,邪见成就邪见业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若此众生成就身妙行,口、意妙行,不诽谤圣人,正见成就正见业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乃生天上。
“犹大雨时,水上之泡,或生或灭,若有目人住一处,观生时、灭时;我亦如是,以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若此众生成就身恶行,口、意恶行,诽谤圣人,邪见成就邪见业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若此众生成就身妙行,口、意妙行,不诽谤圣人,正见成就正见业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乃生天上。
“犹大雨时,雨堕之滴,或上或下,若有目人住一处,观上时、下时;我亦如是,以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,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若此众生成就身恶行,口、意恶行,诽谤圣人,邪见成就邪见业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若此众生成就身妙行,口、意妙行,不诽谤圣人,正见成就正见业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乃生天上。
“犹琉璃珠,清净自然,生无瑕秽,八楞善治,贯以妙绳,或青或黄,或赤、黑、白,若有目人住一处,观此琉璃珠,清净自然,生无瑕秽,八楞善治,贯以妙绳,或青或黄,或赤、黑、白;我亦如是,以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若此众生成就身恶行,口、意恶行,诽谤圣人,邪见成就邪见业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若此众生成就身妙行,口、意妙行,不诽谤圣人,正见成就正见业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乃生天上。
“犹如两屋共一门,多人出入,若有目人住一处,观出时、入时;我亦如是,以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若此众生成就身恶行,口、意恶行,诽谤圣人,邪见成就邪见业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若此众生成就身妙行,口、意妙行,不诽谤圣人,正见成就正见业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乃生天上。
“若有目人住高楼上,观于下人往来周旋、坐卧走踊;我亦如是,以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若此众生成就身恶行,口、意恶行,诽谤圣人,邪见成就邪见业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若此众生成就身妙行,口、意妙行,不诽谤圣人,正见成就正见业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乃生天上。
“若有众生生于人间,不孝父母,不知尊敬沙门、梵志,不行如实,不作福业,不畏后世罪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生阎王境界。阎王人收送诣王所,白曰:‘天王,此众生本为人时,不孝父母,不知尊敬沙门、梵志,不行如实,不作福业,不畏后世罪,惟愿天王处当其罪!’
“于是,阎王以初天使善问、善检、善教、善诃:‘汝颇曾见初天使来耶?’彼人答曰:‘不见也,天王。’阎王复问:‘汝本不见一村邑中,或男或女,幼小婴孩,身弱柔软,仰向自卧大小便中,不能语父母,父母抱移离不净处,澡浴其身,令得净洁?’彼人答曰:‘见也,天王。’阎王复问:‘汝于其后有识知时,何不作是念:“我自有生法,不离于生,我应行妙身、口、意业”?’彼人白曰:‘天王,我了败坏,长衰永失耶!’阎王告曰:‘汝了败坏,长衰永失!今当拷汝,如治放逸行、放逸人。汝此恶业非父母为,非王非天,亦非沙门、梵志所为,汝本自作恶不善业,是故汝今必当受报。’
“阎王以此初天使善问、善检、善教、善诃已,复以第二天使善问、善检、善教、善诃:‘汝颇曾见第二天使来耶?’彼人答曰:‘不见也,天王。’阎王复问:‘汝本不见一村邑中,或男或女,年耆极老,寿过苦极,命垂欲讫,齿落头白,身曲偻步,拄杖而行,身体战动耶?’彼人答曰:‘见也,天王。’阎王复问:‘汝于其后有识知时,何不作是念:“我自有老法,不离于老,我应行妙身、口、意业”?’彼人白曰:‘天王,我了败坏,长衰永失耶!’阎王告曰:‘汝了败坏,长衰永失!今当拷汝,如治放逸行、放逸人。汝此恶业非父母为,非王非天,亦非沙门、梵志所为,汝本自作恶不善业,是故汝今必当受报。’
“阎王以此第二天使善问、善检、善教、善诃已,复以第三天使善问、善检、善教、善诃:‘汝颇曾见第三天使来耶?’彼人答曰:‘不见也,天王。’阎王复问:‘汝本不见一村邑中,或男或女,疾病困笃,或坐卧床,或坐卧榻,或坐卧地,身生极苦甚重苦,不可爱念,令促命耶?’彼人答曰:‘见也,天王。’阎王复问:‘汝于其后有识知时,何不作是念:“我自有病法,不离于病,我应行妙身、口、意业”?’彼人白曰:‘天王,我了败坏,长衰永失耶!’阎王告曰:‘汝了败坏,长衰永失!今当拷汝,如治放逸行、放逸人。汝此恶行非父母为,非王非天,亦非沙门、梵志所为,汝本自作恶不善业,是故汝今必当受报。’
“阎王以此第三天使善问、善检、善教、善诃已,复以第四天使善问、善检、善教、善诃:‘汝颇曾见第四天使来耶?’彼人答曰:‘不见也,天王。’阎王复问:‘汝本不见一村邑中,或男或女,若死亡时,或一、二日至六、七日,乌鸱所啄,豺狼所食,或以火烧,或埋地中,或烂腐坏耶?’彼人答曰:‘见也,天王。’阎王复问:‘汝于其后有识知时,何不作是念:“我自有死法,不离于死,我应行妙身、口、意业”?’彼人白曰:‘天王,我了败坏,长衰永失耶!’阎王告曰:‘汝了败坏,长衰永失!今当拷汝,如治放逸行、放逸人。汝此恶业非父母为,非王非天,亦非沙门、梵志所为,汝本自作恶不善业,是故汝今必当受报。’
“阎王以此第四天使善问、善检、善教、善诃已,复以第五天使善问、善检、善教、善诃:‘汝颇曾见第五天使来耶?’彼人答曰:‘不见也,天王。’阎王复问:‘汝本不见王人捉犯罪人,种种拷治,截手截足,或截手足,截耳截鼻,或截耳鼻,或脔脔割,拔须、拔发,或拔须发,或著槛中衣裹火烧,或以沙壅草缠火烧,或内铁驴腹中,或著铁猪口中,或置铁虎口中烧,或安铜釜中,或著铁釜中煮,或段段截,或利叉刺,或以钩钩,或卧铁床以沸油浇,或坐铁臼以铁杵捣,或以龙蛇蜇,或以鞭鞭,或以杖挝,或以棒打,或生贯高标上,或枭其首耶?’彼人答曰:‘见也,天王。’阎王复问:‘汝于其后有识知时,何不作是念:“我今现见恶不善法”?’彼人白曰:‘天王,我了败坏,长衰永失耶!’阎王告曰:‘汝了败坏,长衰永失!今当拷汝,如治放逸行、放逸人。汝此恶业非父母为,非王非天,亦非沙门、梵志所为,汝本自作恶不善业,是故汝今必当受报。’
“阎王以此第五天使善问、善检、善教、善诃已,即付狱卒,狱卒便捉持,著四门大地狱中。于是颂曰:
“四柱有四门,壁方十二楞,
以铁为垣墙,其上铁覆盖。
地狱内铁地,炽燃铁火布,
深无量由延,乃至地底住。
极恶不可受,火色难可视,
见已身毛竖,恐惧怖甚苦。
彼堕生地狱,脚上头在下,
诽谤诸圣人,调御善清善。
“有时于后极大久远,为彼众生故,四门大地狱东门便开,东门开已,彼众生等走来趣向,欲求安处,求所归依。彼若集聚无量百千已,地狱东门便还自闭,彼于其中受极重苦,啼哭唤呼,心闷卧地,终不得死,要令彼恶不善业尽。极大久远,南门、西门、北门复开,北门开已,彼众生等走来趣向,欲求安处,求所归依。彼若集聚无量百千已,地狱北门复还自闭,彼于其中受极重苦,啼哭唤呼,心闷卧地,终不得死,要令彼恶不善业尽。
“复于后时极大久远,彼众生等从四门大地狱出,四门大地狱次生峰岩地狱,火满其中,无烟无焰,令行其上,往来周旋。彼之两足皮肉及血,下足则尽,举足则生,还复如故。治彼如是无量百千岁,受极重苦,终不得死,要令彼恶不善业尽。
“复于后时极大久远,彼众生等从峰岩大地狱出,峰岩大地狱次生粪屎大地狱,满中粪屎,深无量百丈,彼众生等尽堕其中。彼粪屎大地狱中生众多虫,虫名凌瞿来,身白头黑,其嘴如针,此虫钻破彼众生足;破彼足已,复破膞肠骨;破膞肠骨已,复破髀骨;破髀骨已,复破髋骨;破髋骨已,复破脊骨;破脊骨已,复破肩骨、颈骨、头骨;破头骨已,食头脑尽。彼众生等如是逼迫无量百千岁,受极重苦,终不得死,要令彼恶不善业尽。
“复于后时极大久远,彼众生等从粪屎大地狱出,粪屎大地狱次生铁鍱林大地狱。彼众生见已,起清凉想,便作是念:‘我等往彼,快得清凉。’彼众生等走往趣向,欲求安处,求所归依。彼若集聚无量百千已,便入铁鍱林大地狱中,彼铁鍱林大地狱中,四方则有大热风来;热风来已,铁鍱便落;铁鍱落时,截手、截足,或截手足,截耳、截鼻,或截耳鼻及余支节,截身血涂无量百千岁,受极重苦,终不得死,要令彼恶不善业尽。复次,彼铁鍱林大地狱中生极大狗,牙齿极长,揽彼众生,从足剥皮,至头便食;从头剥皮,至足便食。彼众生等如是逼迫无量百千岁,受极重苦,终不得死,要令彼恶不善业尽。复次,彼铁鍱林大地狱中生大乌鸟,两头铁喙,住众生额,生挑眼吞,喙破头骨,取脑而食。彼众生等如是逼迫无量百千岁,受极重苦,终不得死,要令彼恶不善业尽。
“复于后时极大久远,彼众生等从铁鍱林大地狱出,铁鍱林大地狱次生铁剑树林大地狱。彼大剑树高一由延,刺长尺六,令彼众生使缘上下;彼上树时,刺便下向;若下树时,刺便上向。彼剑树刺贯刺众生,刺手、刺足,或刺手足,刺耳、刺鼻,或刺耳鼻及余支节,刺身血涂无量百千岁,受极重苦,终不得死,要令彼恶不善业尽。
“复于后时极大久远,彼众生等从铁剑树林大地狱出,铁剑树林大地狱次生灰河,两岸极高,周遍生刺,沸灰汤满,其中极暗。彼众生见已,起冷水想:‘当有冷水。’彼起想已,便作是念:‘我等往彼,于中洗浴,恣意饱饮,快得凉乐。’彼众生等竞走趣向,入于其中,欲求乐处,求所归依。彼若集聚无量百千已,便堕灰河;堕灰河已,顺流、逆流,或顺逆流。彼众生等顺流、逆流、顺逆流时,皮熟堕落,肉熟堕落,或皮肉熟俱时堕落,唯骨锁在。灰河两岸有地狱卒,手捉刀剑、大棒、铁叉,彼众生等欲度上岸,彼时狱卒还推著中。
“复次,灰河两岸有地狱卒,手捉钩罥,钩挽众生从灰河出,著热铁地,洞燃俱炽,举彼众生极扑著地,在地旋转,而问之曰:‘汝从何来?’彼众生等佥共答曰:‘我等不知所从来处,但我等今唯患大饥。’彼地狱卒便捉众生著热铁床,洞燃俱炽,强令坐上,以热铁钳钳开其口,以热铁丸洞燃俱炽,著其口中。彼热铁丸烧唇,烧唇已烧舌,烧舌已烧龂,烧龂已烧咽,烧咽已烧心,烧心已烧大肠,烧大肠已烧小肠,烧小肠已烧胃,烧胃已从身下过。彼如是逼迫无量百千岁,受极重苦,终不得死,要令彼恶不善业尽。
“复次,彼地狱卒问众生曰:‘汝欲何去?’众生答曰:‘我等不知欲何所去,但患大渴。’彼地狱卒便捉众生著热铁床,洞燃俱炽,强令坐上,以热铁钳钳开其口,以沸洋铜灌其口中。彼沸洋铜烧唇,烧唇已烧舌,烧舌已烧龂,烧龂已烧咽,烧咽已烧心,烧心已烧大肠,烧大肠已烧小肠,烧小肠已烧胃,烧胃已从身下过。彼如是逼迫无量百千岁,受极重苦,终不得死,要令彼恶不善业尽。
“若彼众生地狱恶不善业不悉尽、不一切尽、尽无余者,彼众生等复堕灰河中,复上下铁剑树林大地狱,复入铁鍱林大地狱,复堕粪屎大地狱,复往来峰岩大地狱,复入四门大地狱中。若彼众生地狱恶不善业悉尽、一切尽、尽无余者,彼于其后或入畜生,或堕饿鬼,或生天中。若彼众生本为人时,不孝父母,不知尊敬沙门、梵志,不行如实,不作福业,不畏后世罪;彼受如是不爱、不念、不喜苦报,譬犹若彼地狱之中。若彼众生本为人时,孝顺父母,知尊敬沙门、梵志,行如实事,作福德业,畏后世罪;彼受如是可爱、可念、可喜乐报,犹虚空神宫殿之中。
“昔者阎王在园观中而作是愿:‘我此命终,生于人中,若有族姓极大富乐,资财无量,畜牧产业不可称计,封户食邑种种具足。彼为云何?谓刹利大长者族、梵志大长者族、居士大长者族。若更有如是族极大富乐,资财无量,畜牧产业不可称计,封户食邑种种具足,生如是家。生已觉根成就,如来所说正法之律,愿得净信。得净信已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族姓子所为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唯无上梵行讫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’
“昔者阎王在园观中而作是愿。于是颂曰:
“为天使所诃,人故放逸者,
长夜则忧戚,谓弊欲所覆。
为天使所诃,真实有上人,
终不复放逸,善说妙圣法。
见受使恐怖,求愿生老尽,
无受、灭无余,便为生老讫。
彼到安隐乐,现法得灭度,
度一切恐怖,亦度世间流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乌鸟喻、说本,天柰林、善见,
三十喻、转轮,蜱肆最在后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王舍城,在竹林迦兰哆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昔转轮王欲试珠宝时,便集四种军——象军、马军、车军、步军,集四种军已,于夜暗中竖立高幢,安珠置上,出至园观;珠之光耀,照四种军,明之所及,方半由延。彼时,有一梵志而作是念:‘我宁可往见转轮王及四种军,观琉璃珠。’尔时,梵志复作是念:‘且置见转轮王及四种军、观琉璃珠,我宁可往至彼林间。’
“于是,梵志便往诣林,到已入中,至一树下。坐已未久,有一獭兽来,梵志见已而问之曰:‘善来!獭兽,汝从何来?为欲何去?’答曰:‘梵志,此池本时清泉盈溢,饶藕多华,鱼龟满中,我昔所依,而今枯槁。梵志当知:我欲舍去,入彼大河。我今欲去,唯畏于人。’时,彼獭兽与此梵志共论是已,便舍而去,梵志故坐。
“复有究暮鸟来,梵志见已而问之曰:‘善来!究暮鸟,汝从何来?为欲何去?’答曰:‘梵志,此池本时清泉盈溢,饶藕多华,鱼龟满中,我昔所依,而今枯槁。梵志当知:我欲舍去,依彼死牛聚处栖宿,或依死驴,或依死人聚处栖宿。我今欲去,唯畏于人。’彼究暮鸟与此梵志共论是已,便舍而去,梵志故坐。
“复有鹫鸟来,梵志见已而问之曰:‘善来!鹫鸟,汝从何来?为欲何去?’答曰:‘梵志,我从大墓复至大墓杀害而来,我今欲食死象之肉,死马、死牛、死人之肉。我今欲去,唯畏于人。’时,彼鹫鸟与此梵志共论是已,便舍而去,梵志故坐。
“复有食吐鸟来,梵志见已而问之曰:‘善来!食吐鸟,汝从何来?为欲何去?’答曰:‘梵志,汝见向者鹫鸟去耶?我食彼吐。我今欲去,唯畏于人。’彼食吐鸟与此梵志共论是已,便舍而去,梵志故坐。
“复有豺兽来,梵志见已而问之曰:‘善来!豺兽,汝从何来?为欲何去?’答曰:‘梵志,我从深涧至深涧,从榛莽至榛莽,从僻静至僻静处来,我今欲食死象之肉,死马、死牛、死人之肉。我今欲去,唯畏于人。’时,彼豺兽与此梵志共论是已,便舍而去,梵志故坐。
“复有乌鸟来,梵志见已而问之曰:‘善来!乌鸟,汝从何来?为欲何去?’答曰:‘梵志,汝强额痴狂,何为问我:汝从何来?为欲何去?’彼时乌鸟,面诃梵志已,便舍而去,梵志故坐。
“复有狌狌兽来,梵志见已而问之曰:‘善来!狌狌兽,汝从何来?为欲何去?’答曰:‘梵志,我从园至园,从观至观,从林至林,饮清泉水,食好果来。我今欲去,不畏于人。’彼狌狌兽与此梵志共论是已,便舍而去。”
佛告诸比丘:“吾说此喻,欲令解义,汝等当知此说有义。时,彼獭兽与此梵志共论是已,便舍而去。吾说此喻有何义耶?若有比丘依村邑行,比丘平旦著衣持钵,入村乞食,不护于身,不守诸根,不立正念,而彼说法,或佛所说,或声闻所说,因此得利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、诸生活具。彼得利已,染著触猗,不见灾患,不能舍离,随意而用。彼比丘行恶戒,成就恶法,最在其边,生弊腐败,非梵行称梵行,非沙门称沙门;犹如梵志见獭兽已,而问之曰:‘善来!獭兽,汝从何来?为欲何去?’答曰:‘梵志,此池本时清泉盈溢,饶藕多华,鱼龟满中,我昔所依,而今枯槁。梵志当知:我欲舍去,入彼大河。我今欲去,唯畏于人。’吾说比丘亦复如是,入恶不善秽污法中,为当来有本烦热苦报、生老病死因。是以比丘莫行如獭,莫依非法以自存命,当净身行,净口、意行,住无事中,著粪扫衣,常行乞食;次第乞食,少欲知足,乐住远离而习精勤,立正念、正智、正定、正慧,常当远离,应学如是!
“彼究暮鸟与此梵志共论是已,便舍而去。吾说此喻有何义耶?若有比丘依村邑行,比丘平旦著衣持钵,入村乞食,不护于身,不守诸根,不立正念,彼入他家教化说法,或佛所说,或声闻所说,因此得利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、诸生活具。彼得利已,染著触猗,不见灾患,不能舍离,随意而用。彼比丘行恶戒,成就恶法,最在其边,生弊腐败,非梵行称梵行,非沙门称沙门;犹如梵志见究暮已,而问之曰:‘善来!究暮,汝从何来?为欲何去?’答曰:‘梵志,此池本时清泉盈溢,饶藕多华,鱼龟满中,我昔所依,而今枯槁。梵志当知:我今欲去,依彼死牛聚处栖宿,或依死驴,或依死人聚处栖宿。我今欲去,唯畏于人。’吾说比丘亦复如是,依恶不善秽污之法,为当来有本烦热苦报、生老病死因。是以比丘莫行如究暮,莫依非法以自存命,当净身行,净口、意行,住无事中,著粪扫衣,常行乞食;次第乞食,少欲知足,乐住远离而习精勤,立正念、正智、正定、正慧,常当远离,应学如是!
“时,彼鹫鸟与此梵志共论是已,便舍而去。吾说此喻有何义耶?若有比丘依村邑行,比丘平旦者衣持钵,入村乞食,不护于身,不守诸根,不立正念,彼入他家教化说法,或佛所说,或声闻所说,因此得利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、诸生活具。彼得利已,染著触猗,不见灾患,不能舍离,随意而用。彼比丘行恶戒,成就恶法,最在其边,生弊腐败,非梵行称梵行,非沙门称沙门;犹如梵志见鹫鸟已,而问之曰:‘善来!鹫鸟,汝从何来?为欲何去?’答曰:‘梵志,我从大墓复至大墓杀害而来,我今欲食死象之肉,死马、死牛、死人之肉。我今欲去,唯畏于人。’吾说比丘亦复如是。是以比丘莫行如鹫鸟,莫依非法以自存命,当净身行,净口、意行,住无事中,著粪扫衣,常行乞食;次第乞食,少欲知足,乐住远离而习精勤,立正念、正智、正定、正慧,常当远离,应学如是!
“彼食吐鸟与此梵志共论是已,便舍而去。吾说此喻有何义耶?若有比丘依村邑行,比丘平旦著衣持钵,入村乞食,不护于身,不守诸根,不立正念,彼入比丘尼房教化说法,或佛所说,或声闻所说,彼比丘尼入若干家说好说恶,受信施物持与比丘,因此得利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、诸生活具。彼得利已,染著触猗,不见灾患,不能舍离,随意而用。彼比丘行恶戒,成就恶法,最在其边,生弊腐败,非梵行称梵行,非沙门称沙门;犹如梵志见食吐鸟已,而问之曰:‘善来!食吐鸟,汝从何来?为欲何去?’答曰:‘梵志,汝见向者鹫鸟去耶?我食彼吐。我今欲去,唯畏于人。’吾说比丘亦复如是。是以比丘莫行如食吐鸟,莫依非法以自存命,当净身行,净口、意行,住无事中,著粪扫衣,常行乞食;次第乞食,少欲知足,乐住远离而习精勤,立正念、正智、正定、正慧,常当远离,应学如是!
“时,彼豺兽与此梵志共论是已,便舍而去。吾说此喻有何义耶?若有比丘依贫村住,彼若知村邑及城郭中多有智慧精进梵行者,即便避去。若知村邑及城郭中无有智慧精进梵行者,而来住中,或九月,或十月。诸比丘见已,便问:‘贤者,何处游行?’彼即答曰:‘诸贤,我依某处贫村邑行。’诸比丘闻已,即作是念:‘此贤者难行而行。所以者何?此贤者乃能依某贫村邑行。’诸比丘等便共恭敬礼事供养,因此得利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、诸生活具。彼得利已,染著触猗,不见灾患,不能舍离,随意而用。彼比丘行恶戒,成就恶法,最在其边,生弊腐败,非梵行称梵行,非沙门称沙门;犹如梵志见豺兽已,而问之曰:‘善来!豺兽,汝从何来?为欲何去?’答曰:‘梵志,我从深涧至深涧,从榛莽至榛莽,从僻静至僻静处来,我今欲食死象之肉,死马、死牛、死人之肉。我今欲去,唯畏于人。’吾说比丘亦复如是。是以比丘莫行如豺,莫依非法以自存命,当净身行,净口、意行,住无事中,著粪扫衣,常行乞食;次第乞食,少欲知足,乐住远离而习精勤,立正念、正智、正定、正慧,常当远离,应学如是!
“彼时,乌鸟面诃梵志已,便舍而去。吾说此喻有何义耶?若有比丘依贫无事处而受夏坐,彼若知村邑及城郭中多有智慧精进梵行者,即便避去。若知村邑及城郭中无有智慧精进梵行者,而来住中二月、三月。诸比丘见已,问曰:‘贤者,何处夏坐?’答曰:‘诸贤,我今依某贫无事处而受夏坐。我不如彼诸愚痴辈,作床成就,具足五事而住于中,中前中后、中后中前,口随其味,味随其口,求而求,索而索。’时,诸比丘闻已,即作是念:‘此贤者难行而行。所以者何?此贤者乃能依某贫无事处而受夏坐。’诸比丘等便共恭敬礼事供养,因此得利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、诸生活具。彼得利已,染著触猗,不见灾患,不能舍离,随意而用。彼比丘行恶戒,成就恶法,最在其边,生弊腐败,非梵行称梵行,非沙门称沙门;犹如梵志见乌鸟已,而问之曰:‘善来!乌鸟,汝从何来?为欲何去?’答曰:‘梵志,汝强额痴狂,何为问我:汝从何来?为欲何去?’吾说比丘亦复如是。是以比丘莫行如乌,莫依非法以自存命,当净身行,净口、意行,住无事中,著粪扫衣,常行乞食;次第乞食,少欲知足,乐住远离而习精勤,立正念、正智、正定、正慧,常当远离,应学如是!
“彼狌狌兽与此梵志共论是已,便舍而去。吾说此喻有何义耶?若有比丘依村邑行,比丘平日著衣持钵,入村乞食,善护于身,守摄诸根,立于正念。彼从村邑乞食已竟,食讫,中后收举衣钵,澡洗手足,以尼师檀著于肩上,或至无事处,或至树下,或至空屋中,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。正身正愿,反念不向,断除贪伺,心无有诤,见他财物、诸生活具,不起贪伺,欲令我得。彼于贪伺净除其心,如是瞋恚、睡眠、掉悔,断疑度惑,于善法中无有犹豫,彼于疑惑净除其心。彼已断此五盖心秽慧羸,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至得第四禅成就游。彼得如是,定心清净,无秽无烦,柔软善住,得不动心,趣向漏尽智通作证,彼便知此苦如真,知此苦集、知此苦灭、知此苦灭道如真;知此漏,知此漏集、知此漏灭、知此漏灭道如真。彼如是知,如是见已,则欲漏心解脱,有漏、无明漏心解脱;解脱已,便知解脱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犹如梵志见狌狌已,而问之曰:‘善来!狌狌,汝从何来?为欲何去?’答曰:‘梵志,我从园至园,从观至观,从林至林,饮清泉水,啖好果来。我今欲去,不畏于人。’吾说比丘亦复如是。
“是以比丘莫行如獭,莫行如究暮,莫行如鹫,莫行如食吐鸟,莫行如豺,莫行如乌,当行如狌狌。所以者何?世中无著真人如狌狌兽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波罗柰,在仙人住处鹿野园中。
时,诸比丘于中食后,以小因缘集坐讲堂,共论此事:“云何,诸贤,居士在家何者为胜?为比丘等持戒妙法,成就威仪,入家受食耶?为朝朝益利百千万倍乎?”
或有比丘作是说者:“诸贤,何用益利百千万倍,唯此至要,若有比丘持戒妙法,成就威仪,入家受食,非为朝朝益利百千万倍。”
是时,尊者阿那律陀亦在众中。于是,尊者阿那律陀告诸比丘:“诸贤,何用益利百千万倍?设复过是,唯此至要,若有比丘持戒妙法,成就威仪,入家受食,非为朝朝益利百千万倍。所以者何?我忆昔时在此波罗柰国为贫穷人,唯仰捃拾客担生活。是时,此波罗柰国灾旱、早霜、虫蝗,五谷不熟,人民荒俭,乞求难得。是时,有一辟支佛,名曰无患,依此波罗柰住。于是,无患辟支佛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入波罗柰而行乞食。我于尔时为捃拾故,早出波罗柰。诸贤,我登出时,逢见无患辟支佛入彼。时,无患辟支佛持净钵入,如本净钵出。
“诸贤,我时捃还入波罗柰,复见无患辟支佛出。彼见我已,便作是念:‘我旦入时,见此人出;我今还出,复见此人入。此人或能未得食也,我今宁可随此人去。’时,辟支佛便追寻我,如影随形。诸贤,我持捃还到家,舍担而回顾视,便见无患辟支佛来追寻我后,如影随形。我见彼已,便作是念:‘我旦出时,见此仙人入城乞食。今此仙人或未得食,我宁可自缺己食,分与此仙人。’作是念已,即持食分与辟支佛,白曰:‘仙人,当知此食是我己分,为慈愍故,愿哀受之!’时,辟支佛即答我曰:‘居士,当知今年灾旱、早霜、虫蝗,五谷不熟,人民荒俭,乞求难得。汝可减半著我钵中,汝自食半,俱得存命,如是者好。’我复白曰:‘仙人,当知我在居家自有釜灶、有樵薪、有谷米,饮食早晚亦无时节。仙人,当为慈愍我故,尽受此食!’时,辟支佛为慈愍故,便尽受之。
“诸贤,我因施彼一钵食福,七反生天,得为天王;七反生人,复为人王。诸贤,我因施彼一钵食福,得生如此释种族中,大富丰饶,多诸畜牧、封户、食邑,资财无量,珍宝具足。诸贤,我因施彼一钵食福,弃舍百千姟金钱王,出家学道,况复其余种种杂物?诸贤,我因施彼一钵食福,为王、王臣、梵志、居士、一切人民所见识待,及四部众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所见敬重。诸贤,我因施彼一钵食福,常为人所请求,令受饮食、衣被、氍氀、毾[毯-炎+登]、床褥、綩綖、病瘦汤药、诸生活具,非不请求。若我尔时知彼沙门是无著真人者,所获福报当复转倍,受大果报,极妙功德,明所彻照,极广甚大。”
于是,尊者阿那律陀无著真人逮正解脱,说此颂曰:
“我忆昔贫穷,唯仰捃拾活,
缺己供沙门,无患最上德。
因此生释种,名曰阿那律,
善解能歌舞,作乐常欢喜。
我得见世尊,正觉如甘露,
见已生信乐,弃舍家学道。
我得识宿命,知本之所生,
生三十三天,七反住于彼。
此七彼亦七,世受生十四,
人间及天上,初不堕恶处。
我今知死生,众生往来处,
知他心是非,贤圣五娱乐。
得五支禅定,常息心静默,
已得静正住,便逮净天眼。
所为今学道,远离弃舍家,
我今获此义,得入佛境界。
我不乐于死,亦不愿于生,
随时任所适,建立正念智。
随耶离竹林,我命在彼尽,
当在竹林下,无余般涅槃。”
尔时,世尊在于宴坐,以净天耳出过于人,闻诸比丘于中食后集坐讲堂,共论此事。
世尊闻已,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往至讲堂比丘众前,敷座而坐,问诸比丘:“汝等今日以何事故集坐讲堂?”
时,诸比丘白曰:“世尊,我等今日以尊者阿那律陀因过去事而说法故集坐讲堂。”
于是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今日欲从佛闻因未来事而说法耶?”
诸比丘白曰:“世尊,今正是时。善逝,今正是时。若世尊为诸比丘因未来事而说法者,诸比丘闻已,当善受持。”
世尊告曰:“诸比丘,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广分别说。”
时,诸比丘受教而听。
世尊告曰:“诸比丘,未来久远当有人民寿八万岁。人寿八万岁时,此阎浮洲极大富乐,多有人民,村邑相近,如鸡一飞。诸比丘,人寿八万岁时,女年五百乃当出嫁。诸比丘,人寿八万岁时,唯有如是病,谓寒、热、大小便、欲、饮食、老,更无余患。
“诸比丘,人寿八万岁时,有王名螺,为转轮王,聪明智慧,有四种军,整御天下,由己自在,如法法王成就七宝。彼七宝者,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女宝、居士宝、主兵臣宝,是为七。千子具足,颜貌端正,勇猛无畏,能伏他众。彼当统领此一切地乃至大海,不以刀杖,以法教令,令得安乐。有大金幢,诸宝严饰,举高千肘,围十六肘,彼当竖之。既竖之后,下便布施沙门、梵志、贫穷、孤独、远来乞者,以饮食、衣被、车乘、华鬘、散华、涂香、屋舍、床褥、氍氀、綩綖、给使、明灯。彼施此已,便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彼族姓子所为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唯无上梵行讫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”
尔时,尊者阿夷哆在众中坐。于是,尊者阿夷哆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我于未来久远人寿八万岁时,可得作王,号名曰螺,为转轮王,聪明智慧,有四种军,整御天下,由己自在,如法法王成就七宝。彼七宝者,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女宝、居士宝、主兵臣宝,是为七。我当有千子具足,颜貌端正,勇猛无畏,能伏他众。我当统领此一切地乃至大海,不以刀杖,以法教令,令得安乐。有大金幢,诸宝严饰,举高千肘,围十大肘,我当竖之。既竖之后,下便布施沙门、梵志、贫穷、孤独、远来乞者,以饮食、衣被、车乘、华鬘、散华、涂香、屋舍、床褥、氍氀、綩綖、给使、明灯。我施此已,便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我族姓子所为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唯无上梵行讫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”
于是,世尊诃尊者阿夷哆曰:“汝愚痴人!应更一死,而求再终。所以者何?谓汝作是念:‘世尊,我于未来久远人寿八万岁时,可得作王,号名曰螺,为转轮王,聪明智慧,有四种军,整御天下,由己自在,如法法王成就七宝。彼七宝者,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女宝、居士宝、主兵臣宝,是为七。我当有千子具足,颜貌端正,勇猛无畏,能伏他众。我当统领此一切地乃至大海,不以刀杖,以法教令,令得安乐。有大金幢,诸宝严饰,举高千肘,围十六肘,我当竖之。既竖之后,下便布施沙门、梵志、贫穷、孤独、远来乞者,以饮食、衣被、车乘、华鬘、散华、涂香、屋舍、床褥、氍氀、綩綖、给使、明灯。我施此已,便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我族姓子所为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唯无上梵行讫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’”
世尊告曰:“阿夷哆,汝于未来久远人寿八万岁时,当得作王,号名曰螺,为转轮王,聪明智慧,有四种军,整御天下,由己自在,如法法王成就七宝。彼七宝者,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女宝、居士宝、主兵臣宝,是为七。汝当有千子具足,颜貌端正,勇猛无畏,能伏他众。汝当统领此一切地乃至大海,不以刀杖,以法教令,令得安乐。有大金幢,诸宝严饰,举高千肘,围十六肘,汝当竖之。既竖之后,下便布施沙门、梵志、贫穷、孤独、远来乞者,以饮食、衣被、车乘、华鬘、散华、涂香、屋舍、床褥、氍氀、綩綖、给使、明灯。汝施此已,便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汝族姓子所为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唯无上梵行讫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”
佛告诸比丘:“未来久远人寿八万岁时,当有佛,名弥勒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;犹如我今已成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、号佛、众佑。彼于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;犹如我今于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。彼当说法,初妙、中妙、竟亦妙,有义有文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;犹如我今说法,初妙、中妙、竟亦妙,有义有文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。彼当广演流布梵行,大会无量,从人至天,善发显现;犹如我今广演流布梵行,大会无量,从人至天,善发显现。彼当有无量百千比丘众,犹如我今无量百千比丘众。”
尔时,尊者弥勒在彼众中。于是,尊者弥勒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白曰:“世尊,我于未来久远人寿八万岁时,可得成佛,名弥勒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;如今世尊、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。我于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;如今世尊于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。我当说法,初妙、中妙、竟亦妙,有义有文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;如今世尊说法,初妙、中妙、竟亦妙,有义有文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。我当广演流布梵行,大会无量,从人至天,善发显现;如今世尊广演流布梵行,大会无量,从人至天,善发显现。我当有无量百千比丘众,如今世尊无量百千比丘众。”
于是,世尊叹弥勒曰:“善哉!善哉!弥勒,汝发心极妙,谓领大众。所以者何?如汝作是念:‘世尊,我于未来久远人寿八万岁时,可得成佛,名弥勒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、号佛、众佑;如今世尊、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。我于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;如今世尊于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。我当说法,初妙、中妙、竟亦妙,有义有文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;如今世尊说法,初妙、中妙、竟亦妙,有义有文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。我当广演流布梵行,大会无量,从人至天,善发显现;如今世尊广演流布梵行,大会无量,从人至天,善发显现。’”
佛复告曰:“弥勒,汝于未来久远人寿八万岁时,当得作佛,名弥勒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、号佛、众佑;犹如我今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。汝于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;犹如我今于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。汝当说法,初妙、中妙、竟亦妙,有义有文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;犹如我今说法,初妙、中妙、竟亦妙,有义有文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。汝当广演流布梵行,大会无量,从人至天,善发显现;犹如我今广演流布梵行,大会无量,从人至天,善发显现。汝当有无量百千比丘众,犹如我今无量百千比丘众。”
尔时,尊者阿难执拂侍佛。于是,世尊回顾告曰:“阿难,汝取金缕织成衣来,我今欲与弥勒比丘。”
时,尊者阿难受世尊教,即取金缕织成衣来,授与世尊。于是,世尊从尊者阿难受此金缕织成衣已,告曰:“弥勒,汝从如来取此金缕织成之衣,施佛、法、众。所以者何?弥勒,诸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为世间护,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”
于是,尊者弥勤从如来取金缕织成衣已,施佛、法、众。
时,魔波旬便作是念:“此沙门瞿昙游行波罗柰仙人住处鹿野园中,彼为弟子因未来说法,我宁可往而娆乱之。”
时,魔波旬往至佛所,到已向佛即说颂曰:
“彼必定当得,容貌妙第一,
华鬘璎珞身,明珠佩其臂,
若在鸡头城,螺王境界中”
于是,世尊而作是念:“此魔波旬来到我所,欲相娆乱。”世尊知已,为魔波旬即说颂曰:
“彼必定当得,无伏无疑惑,
断生老病死,无漏所作讫,
若行梵行者,弥勒境界中。”
于是,魔王复说颂曰:
“彼必定当得,名衣上妙服,
栴檀以涂体,身[月+庸]直姝长,
若在鸡头城,螺王境界中。”
尔时,世尊复说颂曰:
“彼必定当得,无主亦无家,
手不持金宝,无为无所忧,
若行梵行者,弥勒境界中。”
于是,魔王复说颂曰:
“彼必定当得,名财好饮食,
善能解歌舞,作乐常欢喜,
若在鸡头城,螺王境界中。”
尔时,世尊复说颂曰:
“彼为必度岸,如鸟破网出,
得禅自在游,具乐常欢喜,
汝魔必当知,我已相降伏。”
于是,魔王复作是念:“世尊知我!善逝见我!”愁恼忧戚不能得往,即于彼处忽没不现。
佛说如是,弥勒、阿夷哆、尊者阿难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鞞陀提国,与大比丘众俱,往至弥萨罗,住大天柰林中。
尔时,世尊行道中路欣然而笑。尊者阿难见世尊笑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何因缘笑?诸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若无因缘,终不妄笑。愿闻其意!”
彼时,世尊告曰:“阿难,在昔异时此弥萨罗柰林之中,于彼有王,名曰大天,为转轮王,聪明智慧,有四种军,整御天下,由己自在,如法法王成就七宝,得人四种如意之德。
“阿难,彼大天王成就七宝,为何谓耶?谓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女宝、居士宝、主兵臣宝,是谓为七。
“阿难,彼大天王云何名为成就轮宝?阿难,时,大天王于月十五日说从解脱时,沐浴澡洗,升正殿上;有天轮宝从东方来,轮有千辐,一切具足,清净自然,非人所造,色如火焰,光明昱烁。大天王见已,欢喜踊跃,心自念曰:‘生贤轮宝,生妙轮宝,我亦曾从古人闻之:若顶生刹利王于月十五日说从解脱时,沐浴澡洗,升正殿上;有天轮宝从东方来,轮有千辐,一切具足,清净自然,非人所造,色如火焰,光明昱烁。彼必当作转轮王也。我将无作转轮王耶?’
“阿难,昔大天王将欲自试天轮宝。时,集四种军——象军、马军、车军、步军。集四种军已,诣天轮宝所,以左手抚轮,右手转之,而作是语:‘随天轮宝,随天轮宝之所转去。’阿难,彼天轮宝转已即去,向于东方。时,大天王亦自随后及四种军。若天轮宝有所住处,时大天王即彼止宿及四种军。于是,东方诸小国王,彼皆来诣大天王所,白曰:‘天王,善来!天王,此诸国土极大丰乐,多有人民,尽属天王,惟愿天王以法教之!我等亦当辅佐天王。’于是,大天王告诸小王曰:‘卿等各各自领境界,皆当以法,莫以非法,无令国中有诸恶业、非梵行人。’
“阿难,彼天轮宝过东方去,度东大海,回至南方、西方、北方。阿难,随天轮宝周回转去时,大天王亦自随后及四种军。若天轮宝有所住处,时大天王即彼止宿及四种军。于是北方诸小国王,彼皆来诣大天王所,白曰:‘天王,善来!天王,此诸国土极大丰乐,多有人民,尽属天王,惟愿天王以法教之!我等亦当辅佐天王。’于是,大天王告诸小王曰:‘卿等各各自领境界,皆当以法,莫以非法,无令国中有诸恶业、非梵行人。’阿难,彼天轮宝过北方去,度北大海,即时速还至本王城。彼大天王坐正殿上断理财物,时,天轮宝住于虚空。是谓大天王成就如是天轮之宝。
“阿难,彼大天王云何名为成就象宝?阿难,时,大天王而生象宝,彼象极白而有七支,其象名曰于娑贺。大天王见已,欢喜踊跃,若可调者,极令贤善。阿难,彼大天王则于后时告象师曰:‘汝速御象,令极善调。若象调已,便来白我。’尔时,象师受王教已,至象宝所,速御象宝,令极善调。彼时象宝受极御治,疾得善调。犹昔良象寿无量百千岁,以无量百千岁受极御治,疾得善调;彼象宝者亦复如是,受极御治,疾得善调。阿难,尔时,象师速御象宝,令极善调。象宝调已,便诣大天王所,白曰:‘天王,当知我以极御治之,象宝已调,随天王意。’阿难,昔大天王试象宝时,平旦日出,至象宝所,乘彼象宝,游一切地乃至大海,即时速还至本王城。是谓大天王成就如是白象之宝。
“阿难,彼大天王云何名为成就马宝?阿难,时,大天王而生马宝。彼马宝者,极绀青色,头像如鸟,以毛严身,名髦马王。天王见已,欢喜踊跃,若可调者,极令贤善。阿难,彼大天王则于后时告马师曰:‘汝速御马,令极善调。若马调已,便来白我。’尔时,马师受王教已,至马宝所,速御马宝,令极善调。彼时马宝受极御治,疾得善调。犹昔良马寿无量百千岁,以无量百千岁受极御治,疾得善调;彼马宝者亦复如是,受极御治,疾得善调。阿难,尔时,马师速御马宝,令极善调。马宝调已,便诣大天王所,白曰:‘天王,当知我以极御治之,马宝已调,随天王意。’阿难,昔大天王试马宝时,平旦日出,至马宝所,乘彼马宝,游一切地乃至大海,即时速还至本王城。是谓大天王成就如是绀马之宝。
“阿难,彼大天王云何名为成就珠宝?阿难,时,大天王而生珠宝。彼珠宝者,明净自然,无有造者,八楞无垢,极好磨治,贯以五色绳,青、黄、赤、白、黑。阿难,时,大天王内宫殿中欲得灯明,即用珠宝。阿难,昔大天王试珠宝时,便集四种军——象军、马军、车军、步军。集四种军已,于夜暗中竖立高幢,安珠置上,出至园观,珠之光耀照四种军,明之所及方半由延。是谓大天王成就如是明珠之宝。
“阿难,彼大天王云何名为成就女宝?阿难,时,大天王而生女宝。彼女宝者,身体光泽,皎洁明净,美色过人,少不及天,姿容端正,睹者欢悦,口出芬馥青莲华香,身诸毛孔出栴檀馨,冬则身温,夏则身凉。彼女至心承事于王,发言悦乐,所作捷疾,聪明智慧,欢喜行善。彼女念王,常不离心,况身、口行?是谓大天王成就如是美女之宝。
“阿难,彼大天王云何成就居士之宝?阿难,时,大天王生居士宝。彼居士宝极大丰富,资财无量,多有畜牧、封户、食邑,种种具足福业之报,而得天眼,见诸宝藏,空、有悉见,见有守护、无守护者,金藏、钱藏,作以不作皆悉见之。阿难,彼居士宝诣大天王,白曰:‘天王,若欲得金及钱宝者,天王莫忧!我自知时。’阿难,昔大天王试居士宝时,彼王乘船,入恒水中,告曰:‘居士,我欲得金及以钱宝。’居士白曰:‘天王,愿船至岸。’时,大天王告曰:‘居士,正欲此中得,正欲此中得。’居士白曰:‘天王,愿令船住。’阿难,时,居士宝至船前头,长跪伸手,便于水中举四藏,出金藏、钱藏、作藏、不作藏,白曰:‘天王,随意所欲,金及钱宝恣其所用;用已余者,还著水中。’是谓大天王成就如是居士之宝。
“阿难,彼大天王云何成就主兵臣宝?阿难,时,大天王生主兵宝。彼主兵臣聪明智慧,辩才巧言,多识分别。主兵臣宝为大天王设现世义,劝安立之;设后世义,劝安立之;设现世义、后世义,劝安立之。彼主兵臣为大天王,欲合军众,便能合之,欲解便解,欲令大天王四种军众不使疲乏,及劝助之,诸臣亦然。是谓大天王成就如是主兵臣宝。
“阿难,是谓大天王成就七宝。
“阿难,彼大天王云何得人四种如意之德?
“彼大天王寿命极长八万四千岁,为童子嬉戏八万四千岁,作小国王八万四千岁,为大国王八万四千岁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学仙人王修行梵行,在此弥萨罗,住大天柰林中。阿难,若大天王寿命极长八万四千岁,为童子嬉戏八万四千岁,作小国王八万四千岁,为大国王八万四千岁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学仙人王修行梵行,在此弥萨罗,住大天柰林中者,是谓大天王第一如意之德。
“复次,阿难,彼大天王无有疾病,成就平等食味之道,不冷不热,安隐无诤,由是之故,其所饮食而得安消。阿难,若大天王无有疾病,成就平等食味之道,不冷不热,安隐无诤,由是之故,其所饮食而得安消者,是谓大天王第二如意之德。
“复次,阿难,彼大天王身体光泽,皎洁明净,美色过人,少不及天,端正姝好,睹者欢悦。阿难,若大天王身体光泽,皎洁明净,美色过人,小不及天,端正姝好,观者欢悦,是谓大天王第三如意之德。
“复次,阿难,彼大天王常于爱念梵志、居士,如父念子;梵志、居土亦复敬重于大天王,如子敬父。阿难,昔大天王在园观中告御者曰:‘徐徐御车,我欲久视梵志、居士。’梵志、居士亦告御者:‘徐徐御车,我等欲久视大天王。’阿难,若大天王常于爱念梵志、居士,如父念子;梵志、居士亦复敬重于大天王,如子敬父者,是谓大天王第四如意之德。
“阿难,是谓大天王得人四种如意之德。
“阿难,彼大天王则于后时告剃须人:‘汝若见我头生白发者,便可启我。’于是,剃须人受王教已,而于后时沐浴王头,见生白发,见已,启曰:‘天王,当知天使已至,头生白发。’彼大天王复告剃发人:‘汝持金镊徐拔白发,著吾手中。’时,剃发人闻王教已,即以金镊徐拔白发,著王手中。阿难,彼大天王手捧白发而说颂曰:
“‘我头生白发,寿命转衰减,
天使已来至,我今学道时。’
“阿难,彼大天王见白发已,告太子曰:‘太子,当知天使已至,头生白发。太子,我已得人间欲,今当复求天上之欲。太子,我欲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太子,我今以此四天下付授于汝,汝当如法治化,莫以非法,无令国中有诸恶业、非梵行人。太子,汝后若见天使已至,头生白发者,汝当复以此国政授汝太子,善教敕之。授太子国已,汝亦当复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太子,我今为汝转此相继之法,汝亦当复转此相继之法,莫令人民堕在极边。太子,云何我今为汝转此相继之法,汝亦当复转此相继之法,莫令人民堕在极边?太子,若此国中传授法绝,不复续者,是名人民堕在极边。太子,以是之故,我今为汝转。太子,我已为汝转此相继之法,汝亦当复转此相继之法,莫令人民堕在极边。’
“阿难,彼大天王以此国政付受太子,善教敕已,便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学仙人王修行梵行,在此弥萨罗大天王柰林中。彼亦转轮王,成就七宝,得人四种如意之德。云何成就七宝,得人四种如意之德?如前所说七宝,得人四种如意之德。
“阿难,彼转轮王亦于后时告剃发人:‘汝若见我头生白发者,便可启我。’于是,剃发人受王教已,而于后时沐浴王头,见生白发,见已,启曰:‘天王,当知天使已至,头生白发。’彼转轮王复告剃发人:‘汝持金镊徐拔白发,著吾手中。’时,剃须人闻王教已,即以金镊徐拔白发,著王手中。阿难,彼转轮王手捧白发,而说颂曰:
“‘我头生白发,寿命转衰减,
天使已来至,我今学道时。’
“阿难,彼转轮王见白发已,告太子曰:‘太子,当知天使已至,头生白发。太子,我已得人间欲,今当复求天上之欲。太子,我欲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我今以此四天下付授于汝,汝当如法治化,莫以非法,无令国中有诸恶业、非梵行人。太子,汝后若见天使已至,头生白发者,汝亦当复以此国政授汝太子,善教敕之。授太子国已,汝亦当复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太子,我今为汝转此相继之法,汝亦当复转此相继之法,莫令人民堕在极边。太子,云何我今为汝转此相继之法,汝亦当复转此相继之法,莫令人民堕在极边?太子,若此国中传授法绝,不复续者,是名人民堕在极边。太子,以是之故,我今为汝转。太子,我已为汝转此相继之法,汝亦当复转此相继之法,莫令人民堕在极边。’
“阿难,彼转轮王以此国政付授太子,善教敕已,便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学仙人王修行梵行,在此弥萨罗大天柰林中。
“阿难,是为从子至子,从孙至孙,从族至族,从见至见,展转八万四千转轮王,剃除须发,著袈娑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学仙人王修行梵行,在此弥萨罗大天柰林中。彼最后王名曰尼弥,如法法王,行法如法,而为太子、后妃、婇女及诸臣民、沙门、梵志,乃至昆虫,奉持法斋,月八日、十四日、十五日修行布施,施诸穷乏沙门、梵志、贫穷、孤独、远来乞者,以饮食、衣被、车乘、华鬘、散华、涂香、屋舍、床褥、氍氀、綩綖、给使、明灯。
“彼时,三十三天集坐善法讲堂,咨嗟称叹尼弥王曰:‘诸贤,鞞陀提人有大善利,有大功德。所以者何?彼最后王名曰尼弥,如法法王,行法如法,而为大子、后妃、婇女及诸臣民、沙门、梵志,乃至昆虫,奉持法斋,月八日、十四日、十五日修行布施,施诸穷乏沙门、梵志、贫穷、孤独、远来乞者,以饮食、衣被、车乘、华鬘、散华、涂香、屋舍、床褥、氍氀、綩綖、给使、明灯。’
“时,天帝释亦在众中。于是,天帝释告三十三天曰:‘诸贤,汝等欲得即在此见尼弥王耶?’三十三天白曰:‘拘翼,我等欲得即在此见彼尼弥王。’尔时,帝释犹如力士屈伸臂顷,于三十三天上忽没不现,已来至此尼弥王殿。于是,尼弥王见天帝释,见已,问曰:‘汝为是谁?’帝释答曰:‘大王,闻有天帝释耶?’答曰:‘闻有帝释。’告曰:‘我即是也。大王有大善利,有大功德。所以者何?三十三天为汝集坐善法讲堂,咨嗟称叹曰:“诸贤,鞞陀提人有大善利,有大功德。所以者何?彼最后王名曰尼弥,如法法王,行法如法,而为太子、后妃、婇女及诸臣民、沙门、梵志,乃至昆虫,奉持法斋,月八日、十四日、十五日修行布施,施诸穷乏沙门、梵志、贫穷、孤独、远来乞者,以饮食、衣被、车乘、华鬘、散华、涂香、屋舍、床褥、氍氀、綩綖、给使、明灯。”大王,欲见三十三天耶?’答曰:‘欲见。’帝释复告尼弥王曰:‘我还天上,当敕严驾千象车来,大王乘车娱乐游戏升于天上。’时,尼弥王为天帝释默然而受。
“于是,帝释知尼弥王默然受已,犹如力士屈伸臂顷,于尼弥王殿忽没不现,已还至彼三十三天。帝释到已,告御者曰:‘汝速严驾千象车,往迎尼弥王,到已白曰:“大王,当知天帝释遣此千象车来迎于大王,可乘此车娱乐游戏升于天上。”王乘车已,复白王曰:“王欲令我从何道送?为从恶受恶报道,为从妙受妙报道耶?”’
“于是,御者受帝释教已,即便严驾千象车,往至尼弥王所,到已白曰:‘大王,当知帝释遣此千象车来迎于大王,可乘此车娱乐游戏升于天上。’时,尼弥王升彼车已,御者复白王:‘欲令我从何道送?为从恶受恶报道?为从妙受妙报道耶?’时,尼弥王告御者曰:‘汝于两道中间送我,恶受恶报,妙受妙报。’于是,御者便于两道中间送王,恶受恶报,妙受妙报。于是,三十三天遥见尼弥王来,见已称善:‘善来!大王,善来!大王,可与三十三天共住娱乐。’时,尼弥王为三十三天而说颂曰:
“‘犹如假借乘,一时暂求车,
此处亦复然,谓为他所有。
我还弥萨罗,当作无量善,
因是生天上,作福为资粮。’
“阿难,昔大天王者,汝谓异人耶?莫作是念!当知即是我也。阿难,我昔从子至子,从孙至孙,从族至族,从我展转八万四千转轮王,剃除须发,著袈娑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学仙人王修行梵行,在此弥萨罗大天柰林中。阿难,我尔时为自饶益,亦饶益他,饶益多人,愍伤世间,为天、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尔时说法不至究竟,不究竟白净,不究竟梵行;不究竟梵行讫,尔时不离生老病死、啼哭忧戚,亦未能得脱一切苦。
“阿难,我今出世,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,我今为自饶益,亦饶益他,饶益多人,愍伤世间,为天、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我今说法得至究竟,究竟白净,究竟梵行;究竟梵行讫,我今得离生老病死、啼哭忧戚,我今已得脱一切苦。
“阿难,我今为汝转相继法,汝亦当复转相继法,莫令佛种断。阿难,云何我今为汝转相继法,汝亦当复转相继法,莫令佛种断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。阿难,是谓我今为汝转相继法,汝亦当复转相继法,莫令佛种断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阿难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拘尸城,住惒跋单力士娑罗林中。
尔时,世尊最后欲取般涅槃时,告曰:“阿难,汝往至双娑罗树间,可为如来北首敷床,如来中夜当般涅槃。”
尊者阿难受如来教,即诣双树,于双树间而为如来北首敷床。敷床已讫,还诣佛所,稽首礼足,却住一面,白曰:“世尊,已为如来于双树间北首敷床,惟愿世尊自当知时!”于是,世尊将尊者阿难至双树间,四叠郁多罗僧以敷床上,襞僧伽梨作枕,右胁而卧,足足相累,最后欲取般涅槃。
时,尊者阿难执拂侍佛,尊者阿难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更有余大城,一名、瞻波,二名、舍卫,三名、鞞舍离,四名、王舍城,五名、波罗柰,六名、加维罗卫。世尊不于彼般涅槃,何故正在此小土城?诸城之中此最为下。”
是时,世尊告曰:“阿难,汝莫说此为小土城,诸城之中此最为下。所以者何?乃过去时,此拘尸城名拘尸王城,极大丰乐,多有人民。阿难,拘尸王城长十二由延,广七由延。阿难,造立楼橹,高如一人,或二、三、四至高七人。阿难,拘尸王城于外周匝有堑七重,其堑则以四宝砖垒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。其底布以四种宝沙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。阿难,拘尸王城周匝外有垣墙七重,其墙亦以四宝砖垒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。阿难,拘尸王城周匝七重,行四宝多罗树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金多罗树银叶华实,银多罗树金叶华实,琉璃多罗树水精叶华实,水精多罗树琉璃叶华实。
“阿难,彼多罗树间作种种华池——青莲华池,红莲、赤莲、白莲华池。阿难,其华池岸四宝砖垒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。其底布以四种宝沙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。阿难,彼池中有四宝梯陛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金陛银蹬,银陛金蹬,琉璃陛水精蹬,水精陛琉璃蹬。阿难,彼池周匝有四宝钩栏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金栏银钩,银栏金钩,琉璃栏水精钩,水精栏琉璃钩。阿难,彼池覆以罗网,铃悬其间,彼铃四宝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金铃银舌,银铃金舌,琉璃铃水精舌,水精铃琉璃舌。
“阿难,于彼池中植种种水华——青莲华,红莲、赤莲、白莲华,常水常华,无守视者,通一切人。阿难,于彼池岸植种种陆华——修摩那华、婆师华、薝蔔华、修揵提华、摩头揵提华、阿提牟哆华、波罗头华。
“阿难,其华池岸有众多女,身体光泽,皎洁明净,美色过人,少不及天,姿容端正,睹者欢悦,众宝璎珞,严饰具足。彼行惠施,随其所须,饮食、衣被、车乘、屋舍、床褥、氍氀、给使、明灯,悉以与之。
“阿难,其多罗树叶,风吹之时,有极上妙音乐之声,犹五种妓工师作乐,极妙上好谐和之音。阿难,其多罗树叶,风吹之时,亦复如是。阿难,拘尸城中设有弊恶极下之人,其有欲得五种妓乐者,即共往至多罗树间,皆得自恣,极意娱乐。阿难,拘尸王城常有十二种声,未曾断绝,象声、马声、车声、步声、吹螺声、鼓声、薄洛鼓声、伎鼓声、歌声、舞声、饮食声、惠施声。
“阿难,拘尸城中有王,名大善见,为转轮王,聪明智慧,有四种军整御天下,由己自在,如法法王成就七宝,得人四种如意之德。云何成就七宝,得人四种如意之德?如前所说七宝、四种人如意之德。
“阿难,于是,拘尸王城梵志、居士,多取珠宝、钳婆罗宝,载诣大善见王,白曰:‘天王,此多珠宝、钳婆罗宝,天王当为见慈愍故,愿垂纳受!’大善见王告梵志、居士曰:‘卿等送献,我所不须,吾亦自有。’
“阿难,复有八万四千诸小国王诣大善见王,白曰:‘天王,我等欲为天王作殿。’大善见王告诸小王:‘卿等欲为我作正殿,我所不须,自有正殿。’八万四千诸小国王皆叉手向,再三白曰:‘天王,我等欲为天王作殿,我等欲为天王作殿。’于是,大善见王为八万四千诸小王故,默然而听。尔时,八万四千诸小国王知大善见王默然听已,拜谒辞退,绕三匝而去,各还本国,以八万四千车载金自重,并及其钱作以不作,复以一一珠宝之柱载往拘尸城,去城不远,作大正殿。
“阿难,彼大正殿长一由延,广一由延。阿难,彼大正殿四宝砖垒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。阿难,彼大正殿四宝梯陛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金陛银蹬,银陛金蹬,琉璃陛水精蹬,水精陛琉璃蹬。阿难,大正殿中有八万四千柱,以四宝作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金柱银栌磉,银柱金栌磉,琉璃柱水精栌磉,水精柱琉璃栌磉。阿难,大正殿内立八万四千楼,以四宝作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金楼银覆,银楼金覆,琉璃楼水精覆,水精楼琉璃覆。
“阿难,大正殿中设八万四千御座,亦四宝作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金楼设银御座,敷以氍氀、毾[毯-炎+登],覆以锦绮罗縠,有衬体被,两头安枕,加陵伽波惒逻波遮悉多罗那。如是银楼设金御座,琉璃楼设水精御座,水精楼设琉璃御座,敷以氍氀、毾[毯-炎+登],覆以锦绮罗縠,有衬体被,两头安枕,加陵伽波惒逻波遮悉多罗那。阿难,彼大正殿周匝绕有四宝钩栏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金栏银钩,银栏金钩,琉璃栏水精钩,水精栏琉璃钩。阿难,彼大正殿覆以罗网,铃悬其间,彼铃四宝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金铃银舌,银铃金舌,琉璃铃水精舌,水精铃琉璃舌。
“阿难,彼大正殿具足成已,八万四千诸小国王去殿不远,作大华池。阿难,彼大华池长一由延,广一由延。阿难,彼大华池四宝砖垒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。其底布以四种宝沙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。阿难,彼大华池有四宝梯陛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金陛银蹬,银陛金蹬,琉璃陛水精蹬,水精陛琉璃蹬。
“阿难,彼大华池周匝绕有四宝钩栏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金栏银钩,银栏金钩,琉璃栏水精钩,水精栏琉璃钩。阿难,彼大华池覆以罗网,铃悬其间,彼铃四宝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金铃银舌,银铃金舌,琉璃铃水精舌,水精铃琉璃舌。阿难,彼大华池其中则有种种水华——青莲华、红莲、赤莲、白莲华,常水常华,有守视者,不通一切人。阿难,彼大华池其岸则有种种陆华——修摩那华、婆师华、薝蔔华、修揵提华、摩头揵提华、阿提牟哆华、波罗赖华。
“阿难,如是大殿及大华池具足成已,八万四千诸小国王去殿不远,作多罗园。阿难,彼多罗园长一由延,广一由延。阿难,多罗园中植八万四千多罗树,则以四宝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金多罗树银叶华实,银多罗树金叶华实,琉璃多罗树水精叶华实,水精多罗树琉璃叶华实。阿难,彼多罗园周匝有四宝钩栏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金栏银钩,银栏金钩,琉璃栏水精钩,水精栏琉璃钩。阿难,彼多罗园覆以罗网,铃悬其间,彼铃四宝——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金铃银舌,银铃金舌,琉璃铃水精舌,水精铃琉璃舌。
“阿难,如是大殿华池及多罗园具足成已,八万四千诸小国王即共往诣大善见王,白曰:‘天王,当知大殿华池及多罗园悉具足成,惟愿天王随意所欲。’阿难,尔时,大善见王便作是念:‘我不应先升此大殿!若有上尊沙门、梵志,依此拘尸王城住者,我宁可请一切来集坐此大殿,施设上味极美肴馔,种种丰饶食啖含消,手自斟酌,皆令饱满,食竟收器,行澡水讫,发遣令还。’
“阿难,大善见王作是念已,即请上尊沙门、梵志,依彼拘尸王城住者,一切来集升大正殿。都集坐已,自行澡水,便以上味极美肴馔,种种丰饶食啖含消,手自斟酌,皆令饱满。食竟收器,行澡水讫,受咒愿已,发遣令还。
“阿难,大善见王复作是念:‘今我不应大正殿中而行于欲,我宁可独将一侍人升大殿住。’阿难,大善见王则于后时,将一侍人升大正殿,便入金楼,坐银御床,敷以氍氀、毾[毯-炎+登],覆以锦绮罗縠,有衬体被,两头安枕,加陵伽波惒逻波遮悉多罗那。坐已,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有觉、有观,离生喜、乐,逮初禅成就游。从金楼出,次入银楼,坐金御床,敷以氍氀、毾[毯-炎+登],覆以锦绮罗縠,有衬体被,两头安枕,加陵伽波惒逻波遮悉多罗那。坐已,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有觉、有观,离生喜、乐,逮初禅成就游。从银楼出,入琉璃楼,坐水精御床,敷以氍氀、毾[毯-炎+登],覆以锦绮罗縠,有衬体被,两头安枕,加陵伽波惒逻波遮悉多罗那。坐已,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有觉、有观,离生喜、乐,逮初禅成就游。从琉璃楼出,入水精楼,坐琉璃御床,敷以氍氀、毾[毯-炎+登],覆以锦绮罗縠,有衬体被,两头安枕,加陵伽波惒逻波遮悉多罗那。坐已,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有觉、有观,离生喜、乐,逮初禅成就游。
“阿难,尔时八万四千夫人及女宝并久不见大善见王,各怀饥虚,渴仰欲见。于是,八万四千夫人共诣女宝,白曰:‘天后,当知我等并久不觐天王。天后,我等今欲共见天王。’女宝闻已,告主兵臣:‘汝今当知,我等并久不觐天王,今欲往见。’主兵臣闻,即送八万四千夫人及女宝至大正殿。八万四千象、八万四千马、八万四千车、八万四千步、八万四千小王亦共侍送至大正殿。当去之时,其声高大,音响震动,大善见王闻其声高大,音声震动,闻已,即问傍侍者曰:‘是谁声高大,音响震动?’侍者白曰:‘天王,是八万四千夫人及女宝,今悉共来诣大正殿。八万四千象、八万四千马、八万四千车、八万四千步、八万四千小王亦复共来诣大正殿,是故其声高大,音响震动。’大善见王闻已,告侍者曰:‘汝速下殿,可于露地疾敷金床,讫还白我。’侍者受教,即从殿下,则于露地疾敷金床讫,还白曰:‘已为天王则于露地敷金床讫,随天王意。’
“阿难,大善见王即共侍者从殿来下,升金床上,结跏趺坐。阿难,彼时八万四千夫人及女宝皆悉共前,诣大善见王。阿难,大善见王遥见八万四千夫人及女宝,见已,则便闭塞诸根。于是,八万四千夫人及女宝见王闭塞诸根已,便作是念:‘天王今必不用我等。所以者何?天王适见我等,便闭塞诸根。’
“阿难,于是,女宝则前往诣大善见王,到已,白曰:‘天王,当知彼八万四千夫人及女宝尽是天王所有,惟愿天王常念我等,乃至命终!八万四千象、八万四千马、八万四千车、八万四千步、八万四千小王,尽是天王所有,惟愿天王常念我等,乃至命终!’
“彼时大善见王闻斯语已,告女宝曰:‘妹,汝等长夜教我为恶,不令行慈。妹,汝等从今已后,当教我行慈,莫令为恶。’阿难,八万四千夫人及女宝却住一面,涕零悲泣,而作此语:‘我等非是天王之妹,而今天王称我等为妹。’
“阿难,彼八万四千夫人及女宝各各以衣抆拭其泪,复前往诣大善见王,到已,白曰:‘天王,我等云何教天王行慈,不为恶耶?’大善见王答曰:‘诸妹,汝等为我,应如是说:“天王知不?人命短促,当就后世,应修梵行,生无不终。天王,当知彼法必来,非可爱念,亦不可喜,坏一切世,名曰为死。是以天王于八万四千夫人及女宝有念有欲者,惟愿天王悉断、舍离,至终莫念!于八万四千象、八万四千马、八万四千车、八万四千步、八万四千小王,天王有欲有念者,惟愿天王悉断、舍离,至终莫念!”诸妹,汝等如是教我行慈,不令为恶。’
“阿难,彼八万四千夫人及女宝白曰:‘天王,我等从今已后,当教天王行慈,不令为恶。天王,人命短促,当就后世。彼法必来,非可爱念,亦不可喜,坏一切世,名曰为死。是以天王于八万四千夫人及女宝有念有欲者,惟愿天王悉断、舍离,至终莫念!于八万四千象、八万四千马、八万四千车、八万四千步、八万四千小王,天王有欲有念者,惟愿天王悉断、舍离,至终莫念!’阿难,大善见王为彼八万四千夫人及女宝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发遣令还。阿难,彼八万四千夫人及女宝知大善见王发遣已,各拜辞还。
“阿难,彼八万四千夫人及女宝还去不久,大善见王即共侍者还升大殿,则入金楼,坐银御床,敷以氍氀、毾[毯-炎+登],覆以锦绮罗縠,有衬体被,两头安枕,加陵伽波惒逻波遮悉多罗那。坐已,作是观:‘我是最后边,念欲、念恚、念害、斗诤、相憎、谀谄、虚伪、欺诳、妄言,无量诸恶不善之法是最后边。’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
“从金楼出,次入银楼,坐金御床,敷以氍氀、毾[毯-炎+登],覆以锦绮罗縠,有衬体被,两头安枕,加陵伽波惒逻波遮悉多罗那。坐已,作是观:‘我是最后边,念欲、念恚、念害、斗诤、相憎、谀谄、虚伪、欺诳、妄言,无量诸恶不善之法是最后边。’心与悲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
“从银楼出,入琉璃楼,坐水精御床,敷以氍氀、毾[毯-炎+登],覆以锦绮罗縠,有衬体被,两头安枕,加陵伽波惒逻波遮悉多罗那。坐已,作是观:‘我是最后边,念欲、念恚、念害、斗诤、相憎、谀谄、虚伪、欺诳、妄言,无量诸恶不善之法是最后边。’心与喜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
“从琉璃楼出,入水精楼,坐琉璃御床,敷以氍氀、毾[毯-炎+登],覆以锦绮罗縠,有衬体被,两头安枕,加陵伽波惒逻波遮悉多罗那。坐已,作是观:‘我是最后边,念欲、念恚、念害、斗诤、相憎、谀谄、虚伪、欺诳、妄言,无量诸恶不善之法是最后边。’心与舍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
“阿难,大善见王于最后时生微微死痛,犹如居士或居士子,食极妙食,生小微烦。阿难,大善见王于最后时生微微死痛亦复如是。阿难,尔时大善见王,修习四梵室,舍念欲已,乘是命终,生梵天中。
“阿难,在昔异时大善见王者,汝谓异人耶?莫作斯念!当知即是我也。阿难,我于尔时为自饶益,亦饶益他,饶益多人,愍伤世间,为天、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尔时说法不至究竟,不究竟白净,不究竟梵行;不究竟梵行讫,尔时不离生老病死、啼哭忧戚,亦未能得脱一切苦。
“阿难,我今出世,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,我今为自饶益,亦饶益他,饶益多人,愍伤世间,为天、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我今说法得至究竟,究竟白净,究竟梵行;究竟梵行讫,我今得离生老病死、啼哭忧戚,我今已得脱一切苦。
“阿难,从拘尸城,从惒跋单力士娑罗林,从尼连然河,从婆求河,从天冠寺,从为我敷床处,我于其中间七反舍身,于中六返为转轮王,今第七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。
“阿难,我不复见世中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天至人,更复舍身者,是处不然。阿难,我今最后生、最后有、最后身、最后形、得最后我,我说是苦边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阿难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王舍城,在竹林迦兰哆园,与大比丘众俱,共受夏坐。
尔时,世尊于十五日说从解脱时,在比丘众前敷座而坐。世尊坐已,便入定意,观诸比丘心。于是,世尊见比丘众静坐默然极默然,无有睡眠,除阴盖故。比丘众坐甚深极甚深,息极息、妙极妙。
是时,尊者舍梨子亦在众中。于是,世尊告曰:“舍梨子,比丘众静坐默然极默然,无有睡眠,除阴盖故。比丘众坐甚深极甚深,息极息、妙极妙。舍梨子,谁能敬重奉事比丘众者?”
于是,尊者舍梨子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如是比丘众静坐默然极默然,无有睡眠,除阴盖故。比丘众坐甚深极甚深,息极息、妙极妙。世尊,无能敬重奉事比丘众者,唯有世尊能敬重奉事法及比丘众、戒、不放逸、布施及定,唯有世尊能敬重奉事。”
世尊告曰:“舍梨子,如是!如是!无能敬重奉事比丘众者,唯有世尊能敬重奉事法及比丘众、戒、不放逸、布施及定,唯有世尊能敬重奉事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种种严饰具,缯彩锦罽、指环、臂钏、肘璎、咽钳、生色珠鬘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戒德为严饰具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戒德为严饰具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五仪式,剑、盖、天冠、珠柄之拂及严饰屣,守卫其身,令得安隐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持禁戒为卫梵行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禁戒为卫梵行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守阁人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护六根为守阁人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护六根为守阁人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守门将,聪明智慧,分别晓了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正念为守门将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正念为守门将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好浴池,清泉平满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息心为浴池泉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息心为浴池泉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沐浴人,常使洗浴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善知识为沐浴人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善知识为沐浴人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涂身香,木蜜、沉水、栴檀、苏合、鸡舌、都梁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戒德为涂香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戒德为涂香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好衣服,初摩衣、锦缯衣、白氎衣、加陵伽波惒逻衣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惭愧为衣服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惭愧为衣服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好床座,极广高大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四禅为床座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四禅为床座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工剃师,常使洗浴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正念为剃师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正念为剃师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肴馔美食,种种异味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喜为食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于喜以为食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种种饮,柰饮、瞻波饮、甘蔗饮、蒲桃饮、末蹉提饮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法味为饮,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法味以为饮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妙华鬘,青莲华鬘、薝蔔华鬘、修摩那华鬘、婆师华鬘、阿提牟哆华鬘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三定为华鬘:空、无愿、无相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三定为华鬘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诸屋舍,堂阁、楼观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三室为屋舍:天室、梵室、圣室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三室为屋舍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典守者,谓守室人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智慧为守室人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智慧为守室人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诸国邑四种租税,一分供王及给皇后、宫中婇女,二分供给太子、群臣,三分供国一切民人,四分供给沙门、梵志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四念处为租税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四念处为租税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四种军——象军、马军、车军、步军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,以四正断为四种军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四正断为四种军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种种舆——象舆、马舆、车舆、步舆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四如意足为掆舆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四如意足以为舆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种种车庄,以众好师子、虎、豹斑文之皮,织成杂色种种庄饰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止观为车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止观以为车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驾御者,谓御车人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正念为驾御人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正念为驾御人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极高幢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己心为高幢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己心为高幢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好道路,平正坦然,唯趣园观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八支圣道为道路,平正坦然,唯趣涅槃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八支圣道以为道路,平正坦然,唯趣涅槃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主兵臣,聪明智慧,分别晓了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智慧为主兵臣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智慧为主兵臣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大正殿,极广高敞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智慧为大正殿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智慧为大正殿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升高殿上,观殿下人往来走踊、住立坐卧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升无上智慧高殿,为自观己心,周正柔软,欢喜远离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无上智慧高殿,为自观己心,周正柔软,欢喜远离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宗正卿,谙练宗族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四圣种为宗正卿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四圣种为宗正卿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名良医,能治众病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正念为良医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正念为良医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正御床,敷以氍氀、毾[毯-炎+登],覆以锦绮罗縠,有衬体被,两头安枕,加陵伽波惒逻波遮悉多罗那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无碍定为正御床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无碍定为正御床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有名珠宝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不动心解脱为名珠宝,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不动心解脱为名珠宝者,便能舍恶,修习于善。
“舍梨子,犹如王及大臣极净沐浴,好香涂身,身极清净;舍梨子,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以自观己心为身极净。舍梨子,若比丘、比丘尼成就自观己心为身净者,便能敬重奉事世尊、法及比丘众、戒、不放逸、布施及定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舍梨子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摩兜丽刹利,在柰林驶河岸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诸比丘,当自燃法灯,自归己法!莫燃余灯,莫归余法!诸比丘,若自燃法灯,自归己法,不燃余灯,不归余法者,便能求学得利,获福无量。所以者何?比丘,昔时有王名曰坚念,为转轮王,聪明智慧,有四种军整御天下,由己自在,如法法王成就七宝,得人四种如意之德。云何成就七宝,得人四种如意之德?如前所说成就七宝,得人四种如意之德。
“于是,坚念王而于后时,天轮宝移,忽离本处。有人见之,诣坚念王,白曰:‘天王,当知天轮宝移,离于本处。’坚念王闻已,告曰:‘太子,我天轮宝移离于本处。太子,我自曾从古人闻之,若转轮王天轮宝移,离本处者,彼王必不久住,命不久存。太子,我已得人间之欲,今当复求于天上欲。太子,我欲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太子,我今以此四天下付授于汝,汝当如法治化,莫以非法,无令国中有诸恶业、非梵行人。太子,汝后若见天轮宝移离本处者,汝亦当复以此国政授汝太子,善教敕之。授太子国已,汝亦当复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’于是,坚念王授太子国,善教敕已,便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
“时,坚念王出家学道七日之后,彼天轮宝即没不现。失天轮已,刹利顶生王便大忧恼,愁戚不乐。刹利顶生王即诣父坚念王仙人所,到已,白曰:‘天王,当知天王学道七日之后,彼天轮宝便没不现。’父坚念王仙人告子刹利顶生王曰:‘汝莫以失天轮宝故而怀忧戚。所以者何?汝不从父得此天轮。’刹利顶生王复白父曰:‘天王,我今当何所为?’
“父坚念王仙人告其子曰:‘汝当应学相继之法!汝若学相继之法者,于十五日说从解脱时,沐浴澡洗,升正殿已,彼天轮宝必从东方来,轮有千幅,一切具足,清净自然,非人所造,色如火[火+僉],光明昱烁。’刹利顶生王复白父曰:‘天王,云何相继之法欲令我学,令我学已,于十五日说从解脱时,沐浴澡洗,升正殿已,彼天轮宝从东方来,轮有千辐,一切具足,清净自然,非人所造,色如火[火+僉],光明昱烁?’
“父坚念王仙人复告子曰:‘汝当观法如法,行法如法,当为太子、后妃、婇女及诸臣民、沙门、梵志乃至昆虫奉持法斋。月八日、十四日、十五日修行布施,施诸穷乏沙门、梵志、贫穷、孤独、远来乞者,以饮食、衣被、车乘、华鬘、散华、涂香、屋舍、床褥、氍氀、綩綖、给使、明灯。若汝国中有上尊名德沙门、梵志者,汝当随时往诣彼所,问法受法:“诸尊,何者善法?何者不善法?何者为罪?何者为福?何者为妙?何者非妙?何者为黑?何者为白?黑白之法从何而生?何者现世义?何者后世义?云何作行受善不受恶?”从彼闻已,行如所说。若汝国中有贫穷者,当出财物,以给恤之。子,是谓相继之法,汝当善学!汝善学已,于十五日说从解脱时,沐浴澡洗,升正殿已,彼天轮宝必从东方来,轮有千辐,一切具足,清净自然,非人所造,色如火[火+僉],光明昱烁。’
“刹利顶生王便于后时观法如法,行法如法,而为太子、后妃、婇女及诸臣民、沙门梵志乃至昆虫奉持法斋。月八日、十四日、十五日修行布施,施诸穷乏沙门、梵志、贫穷、孤独、远来乞者,以饮食、衣被、车乘、华鬘、散华、涂香、屋舍、床褥、氍氀、綩綖、给使、明灯。若其国中有上尊名德沙门、梵志者,便自随时往诣彼所,问法受法:‘诸尊,何者善法?何者不善法?何者为罪?何者为福?何者为妙?何者非妙?何者为黑?何者为白?黑白之法从何而生?何者现世义?何者后世义?云何作行受善不受恶?’从彼闻已,行如所说。若其国中有贫穷者,即出财物,随时给恤。刹利顶生王于后十五日说从解脱时,沐浴澡洗,升正殿已,彼天轮宝从东方来,轮有千辐,一切具足,清净自然,非人所造,色如火[火+僉],光明昱烁。彼亦得转轮王,亦成就七宝,亦得人四种如意之德。云何成就七宝,得人四种如意之德?亦如前说。
“彼转轮王而于后时,天轮宝移,忽离本处。有人见之,诣转轮王,白曰:‘天王,当知天轮宝移,离于本处。’转轮王闻已,告曰:‘太子,我天轮宝移离本处。太子,我曾从父坚念王仙人闻之,若转轮王天轮宝移离本处者,彼王必不久住,命不久存。太子,我已得人间之欲,今当复求于天上欲。太子,我欲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太子,我今以此四天下付授于汝,汝当如法治化,莫以非法,无令国中有诸恶业、非梵行人。太子,汝后若见天轮宝移离本处者,汝亦当复以此国政授汝太子,善教敕之。授太子国已,汝亦当复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’于是,转轮王授太子国,善教敕已,便剃除须发,著袈娑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
“彼转轮王出家学道七日之后,彼天轮宝即没不现。失天轮已,刹利顶生王而不忧戚,但染欲著欲,贪欲无厌,为欲所缚,为欲所触,为欲所使,不见灾患,不知出要,便自出意治国,以自出意治国故,国遂衰减,不复增益。犹如昔时诸转轮王学相继法,国土人民转增炽盛,无有衰减;刹利顶生王亦复如是,自出意治国,以自出意治国故,国遂衰减,不复增益。
“于是,国师梵志案行国界,见国人民转就衰减,不复增益,便作是念:‘刹利顶生王自出意治国,以自出意治国故,国土人民转就衰减,不复增益。犹如昔时诸转轮王学相继法,国土人民转增炽盛,无有衰减;此刹利顶生王亦复如是,自出意治国,以自出意治国故,国土人民转就衰减,不复增益。’
“国师梵志即共往诣刹利顶生王,白曰:‘天王,当知天王自出意治国,以自出意治国故,国土人民转就衰减,不复增益。犹如昔时诸转轮王学相继法,国土人民转增炽盛,无有衰减;今天王亦复如是,自出意治国,以自出意治国故,国土人民转就衰减,不复增益。’刹利顶生王闻已告曰:‘梵志,我当云何?’国师梵志白曰:‘天王,国中有人聪明智慧,明知算数,国中有大臣眷属学经明经,诵习受持相继之法,犹如我等一切眷属。天王,当学相继之法,学相继法已,于十五日说从解脱时,沐浴澡洗,升正殿已,彼天轮宝必从东方来,轮有千辐,一切具足,清净自然,非人所造,色如火[火+僉],光明昱烁。’
“刹利顶生王复问曰:‘梵志,云何相继之法欲令我学,令我学已,于十五日说从解脱时,沐浴澡洗,升正殿已,彼天轮宝必从东方来,轮有千辐,一切具足,清净自然,非人所造,色如火[火+僉],光明昱烁?’国师梵志白曰:‘天王,当观法如法,行法如法,当为太子、后妃、婇女及诸臣民、沙门、梵志乃至昆虫奉持法斋。月八日、十四日、十五日修行布施,施诸穷乏沙门、梵志、贫穷、孤独远来乞者,以饮食、衣被、车乘、华鬘、散华、涂香、屋舍、床褥、氍氀、綩綖、给使、明灯。若王国中有上尊名德沙门、梵志者,当自随时往诣彼所,问法受法:“诸尊,何者善法?何者不善法?何者为罪?何者为福?何者为妙?何者非妙?何者为黑?何者为白?黑白之法从何而生?何者现世义?何者后世义?云何作行受善不受恶?”从彼闻已,行如所说。若王国中有贫穷者,当出财物,用给恤之。天王,是谓相继之法,当善取学。善取学已,于十五日说从解脱时,沐浴澡洗,升正殿已,彼天轮宝必从东方来,轮有千辐,一切具足,清净自然,非人所造,色如火[火+僉],光明昱烁。’
“刹利顶生王便于后时观法如法,行法如法,而为太子、后妃、女及诸臣民、沙门、梵志乃至昆虫奉持法斋。月八日、十四日、十五日修行布施,施诸穷乏沙门、梵志、贫穷、孤独、远来乞者,以饮食、衣被、车乘、华鬘、散华、涂香、屋舍、床褥、氍氀、綩綖、给使、明灯。若其国中有上尊名德沙门、梵志者,便自随时往诣彼所,问法受法:‘诸尊,何者善法?何者不善法?何者为罪?何者为福?何者为妙?何者非妙?何者为黑?何者为白?黑白之法从何而生?何者现世义?何者后世义?云何作行受善不受恶?’从彼闻已,行如所说。
“然国中民有贫穷者,不能出物,用给恤之,是为困贫无财物者不能给恤,故人转穷困。因穷困故,便盗他物;因偷盗故,其主捕伺收缚,送诣刹利顶生王,白曰:‘天王,此人盗我物,愿天王治。’刹利顶生王问彼人曰:‘汝实盗耶?’彼人白曰:‘天王,我实偷盗。所以者何?天王,以贫困故,若不盗者,便无以自济。’刹利顶生王即出财物而给与之,语盗者曰:‘汝等还去,后莫复作!’于是,国中人民闻刹利顶生王若国中人有行盗者,王便出财物而给与之,由斯之故,人作是念:‘我等亦应盗他财物。’于是,国人各各竞行盗他财物,是为困贫无财物者,不能给恤,故人转穷困;因穷困故,盗转滋甚;因盗滋甚故,彼人寿转减,形色转恶。彼寿转减,色转恶已,比丘,父寿八万岁,子寿四万岁。
“比丘,彼人寿四万岁时,有人便行盗他财物,其主捕伺收缚,送诣刹利顶生王,白曰:‘天王,此人盗我物,愿天王治。’刹利顶生王问彼人曰:‘汝实盗耶?’彼人白曰:‘天王,我实偷盗。所以者何?以贫困故,若不盗者,便无以自济。’刹利顶生王闻已,便作是念:‘若我国中有盗他物,更出财物尽给与者,如是唐空竭国藏,盗遂滋甚!我今宁可作极利刀,若我国中有偷盗者,便收捕取,坐高标下,斩截其头。’于是,刹利顶生王后便敕令,作极利刀,若国中有盗他物者,即敕捕取,坐高标下,斩截其头。国中人民闻刹利顶生王敕作利刀,若国中有盗他物者,即便捕取,坐高标下,斩截其头。‘我亦宁可效作利刀,持行劫物,若从劫物者,捉彼物主而截其头。’于是,彼人则于后时效作利刀,持行劫物,捉彼物主,截断其头。是为困贫无财物者,不能给恤故,人转穷困;因穷困故,盗转滋甚;因盗滋甚故,刀杀转增;因刀杀增故,彼人寿转减,形色转恶。彼寿转减,色转恶已,比丘,父寿四万岁,子寿二万岁。
“比丘,人寿二万岁时,有人盗他财物,其主捕伺收缚,送诣刹利顶生王,白曰:‘天王,此人盗我财物,愿天王治!’刹利顶生王问彼人曰:‘汝实盗耶?’时,彼盗者便作是念:‘刹利顶生王若知其实,或缚鞭我,或抛或摈,或罚钱物,或种种苦治,或贯标上,或枭其首,我宁可以妄言欺诳刹利顶生王耶?’念已,白曰:‘天王,我不偷盗。’是为困贫无财物者,不能给恤故,人转穷困;因穷困故,盗转滋甚;因盗滋甚故,刀杀转增;因刀杀增故,便妄言、两舌转增;因妄言、两舌增故,彼人寿转减,形色转恶。彼寿转减,色转恶已,比丘,父寿二万岁,子寿一万岁。
“比丘,人寿万岁时,人民或有德,或无德。若无德者,彼为有德人起嫉妒意而犯其妻。是为困贫无财物者,不能给恤故,人转穷困;因穷困故,盗转滋甚;因盗滋甚故,刀杀转增;因刀杀增故,便妄言、两舌转增;因妄言、两舌增故,便嫉妒、邪淫转增;因嫉妒、邪淫增故,彼人寿转减,形色转恶。彼寿转减,色转恶已,比丘,父寿万岁,子寿五千岁。
“比丘,人寿五千岁时,三法转增:非法、欲贪、邪法。因三法增故,彼人寿转减,形色转恶。彼寿转减,色转恶已,比丘,父寿五千岁,子寿二千五百岁。
“比丘,人寿二千五百岁时,复三法转增:两舌、粗言、绮语。因三法增故,彼人寿转减,形色转恶。彼寿转减,色转恶已,比丘,父寿二千五百岁,子寿千岁。
“比丘,人寿千岁时,一法转增,邪见是也。因一法增故,彼人寿转减,形色转恶。彼寿转减,色转恶已,比丘,父寿千岁,子寿五百岁。
“比丘,人寿五百岁时,彼人尽寿不孝父母,不能尊敬沙门、梵志,不行顺事,不作福业,不见后世罪。彼因不孝父母,不能尊敬沙门、梵志,不行顺事,不作福业,不见后世罪故,比丘,父寿五百岁,子寿或二百五十、或二百岁。比丘,今若有长寿,或寿百岁,或不啻者。
佛复告曰:“比丘,未来久远时,人寿十岁。比丘,人寿十岁时,女生五月,即便出嫁。比丘,人寿十岁时,有谷名稗子,为第一美食;犹如今人,粳粮为上馔。比丘,如是人寿十岁时,有谷名稗子,为第一美食。比丘,人寿十岁时,若今日所有美味,酥油、盐、蜜、甘蔗、糖,彼一切尽没。比丘,人寿十岁时,若行十恶业道者,彼便为人所敬重。犹如今日若行十善业道者,彼便为人所敬重;比丘,人寿十岁时亦复如是,若行十恶业道者,彼便为人之所敬重。比丘,人寿十岁时都无有善名,况复有行十善业道?
“比丘,人寿十岁时,有人名弹罚,周行遍往,家家弹罚。比丘,人寿十岁时,母于其子极有害心,子亦于母极有害心。父子、兄弟、姊妹、亲属,展转相向,有贼害心。犹如猎师见彼鹿已,极有害心;比丘,人寿十岁时亦复如是,母于其子极有害心,子亦于母极有害心,父子、兄弟、姊妹、亲属,展转相向,有贼害心。比丘,人寿十岁时,当有七日刀兵劫。彼若捉草,即化成刀,若捉樵木,亦化成刀。彼以此刀各各相杀,彼于七日刀兵劫,过七日便止。
“尔时,亦有人生惭耻羞愧,厌恶不爱,彼人七日刀兵劫时,便入山野,在隐处藏。过七日已,则从山野于隐处出,更互相见,生慈愍心,极相爱念。犹如慈母,唯有一子,与久离别,从远来还,安隐归家,相见喜欢,生慈愍心,极相爱念;如是彼人过七日后,则从山野于隐处出,更互相见,生慈愍心,极相爱念。共相见已,便作是语:‘诸贤,我今相见,今得安隐。我等坐生不善法故,今值见此,亲族死尽。我等宁可共行善法。云何当共行善法耶?我等皆是杀生之人,今宁可共离杀、断杀,我等应共行是善法!’彼便共行如是善法,行善法已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。彼寿转增,色转好已,比丘,寿十岁,人生子寿二十。
“比丘,寿二十岁人复作是念:‘若求学善者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,我等应共更增行善。云何当共更增行善?我等已共离杀、断杀,然故共行不与而取,我等宁可离不与取、断不与取,我等应共行是善法!’彼便共行如是善法,行善法已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。彼寿转增,色转好已,比丘,寿二十岁,人生子寿四十。
“比丘,寿四十岁人亦作是念:‘若求学善者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,我等应共更增行善。云何当共更增行善?我等已离杀、断杀,离不与取、断不与取,然故行邪淫,我等宁可离邪淫、断邪淫,我等应共行是善法!’彼便共行如是善法,行善法已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。彼寿转增、色转好已,比丘,寿四十岁,人生子寿八十。
“比丘,寿八十岁人亦作是念:‘若求学善者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,我等应共更增行善。云何当共更增行善?我等已离杀、断杀,离不与取、断不与取,离邪淫、断邪淫,然故行妄言,我等宁可离妄言、断妄言,我等应共行是善法!’彼便共行如是善法,行善法已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。彼寿转增,色转好已,比丘,寿八十岁,人生子寿百六十。
“比丘,寿百六十岁人亦作是念:‘若求学善者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,我等应共更增行善。云何当共更增行善?我等已离杀、断杀,离不与取、断不与取,离邪淫、断邪淫,离妄言、断妄言,然故行两舌,我等宁可离两舌、断两舌,我等应共行是善法!’彼便共行如是善法,行善法已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。彼寿转增,色转好已,比丘,寿百六十岁,人生子寿三百二十岁。
“比丘,寿三百二十岁人亦作是念:‘若求学善者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,我等应共更增行善。云何当共更增行善?我等已离杀、断杀,离不与取、断不与取,离邪淫、断邪淫,离妄言、断妄言,离两舌、断两舌,然故行粗言,我等宁可离粗言、断粗言,我等应共行是善法!’彼便共行如是善法,行善法已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。彼寿转增,色转好已,比丘,寿三百二十岁,人生子寿六百四十。
“比丘,寿六百四十岁人亦作是念:‘若求学善者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,我等应共更增行善。云何当共更增行善?我等已离杀、断杀,离不与取、断不与取,离邪淫、断邪淫,离妄言、断妄言,离两舌、断两舌,离粗言、断粗言,然故行绮语,我等宁可离绮语、断绮语,我等应共行是善法!’彼便共行如是善法,行善法已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。彼寿转增,色转好已,比丘,寿六百四十岁,人生子寿二千五百。
“比丘,寿二千五百岁人亦作是念:‘若求学善者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,我等应共更增行善。云何当共更增行善?我等已离杀、断杀、离不与取、断不与取,离邪淫、断邪淫,离妄言、断妄言,离两舌、断两舌,离粗言、断粗言,离绮语、断绮语,然故行贪嫉,我等宁可离贪嫉、断贪嫉,我等应共行是善法!’彼便共行如是善法,行善法已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。彼寿转增,色转好已,比丘,寿二千五百岁,人生子寿五千。
“比丘,寿五千岁人亦作是念:‘若求学善者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,我等应共更增行善。云何当共更增行善?我等已离杀、断杀,离不与取、断不与取,离邪淫、断邪淫,离妄言、断妄言,离两舌、断两舌,离粗言、断粗言,离绮语、断绮语,离贪嫉、断贪嫉,然故行瞋恚,我等宁可离瞋恚、断瞋恚,我等应共行是善法!’彼便共行如是善法,行善法已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。彼寿转增,色转好已,比丘,寿五千岁,人生子寿一万。
“比丘,寿万岁人亦作是念:‘若求学善者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,我等应共更增行善。云何当共更增行善?我等已离杀、断杀,离不与取、断不与取,离邪淫、断邪淫,离妄言、断妄言,离两舌、断两舌,离粗言、断粗言,离绮语、断绮语,离贪嫉、断贪嫉,离瞋恚、断瞋恚,然故行邪见,我等宁可离邪见、断邪见,我等应共行是善法!’彼便共行如是善法,行善法已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。彼寿转增,色转好已,比丘,寿万岁,人生子寿二万。
“比丘,寿二万岁人亦作是念:‘若求学善者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,我等应共更增行善。云何当共更增行善?我等已离杀、断杀,离不与取、断不与取,离邪淫、断邪淫,离妄言、断妄言,离两舌、断两舌,离粗言、断粗言,离绮语、断绮语,离贪嫉、断贪嫉,离瞋恚、断瞋恚,离邪见、断邪见,然故有非法、欲恶、贪行邪法,我等宁可离此三恶不善法、断三恶不善法,我等应共行是善法!’彼便共行如是善法,行善法已,寿便转增,形色转好。彼寿转增,色转好已,比丘,寿二万岁,人生子寿四万。
“比丘,人寿四万岁时孝顺父母,尊重恭敬沙门、梵志,奉行顺事,修习福业,见后世罪。彼因孝顺父母,尊重恭敬沙门、梵志,奉行顺事,修习福业,见后世罪故,比丘,寿四万岁,人生子寿八万。
“比丘,人寿八万岁时,此阎浮洲极大丰乐,多有人民,村邑相近,如鸡一飞。比丘,人寿八万岁时,女年五百乃当出嫁。比丘,人寿八万岁时,唯有如是病:寒热、大小便、欲、饮食、老,更无余患。
“比丘,人寿八万岁时有王名螺,为转轮王,聪明智慧,有四种军整御天下,由己自在,如法法王成就七宝。彼七宝者,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女宝、居士宝、主兵臣宝,是谓为七。千子具足,颜貌端正,勇猛无畏,能伏他众。彼必统领此一切地,乃至大海,不以刀杖,以法教令,令得安乐。比丘,诸刹利顶生王得为人主,整御天下,行自境界,从父所得。彼因行自境界,从父所得,寿不转减,形色不恶,未曾失乐,力亦不衰。诸比丘,汝等亦应如是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行自境界,从父所得。诸比丘,汝等因行自境界,从父所得,寿不转减,形色不恶,未曾失乐,力亦不衰。
“云何比丘行自境界,从父所得?此比丘观内身如身,观内觉、心、法如法,是谓比丘行自境界,从父所得。云何比丘寿?此比丘修欲定如意足,依远离,依无欲,依灭尽,趣向出要;修精进定,修心定,修思惟定如意足,依远离,依无欲,依灭尽,趣向出要,是谓比丘寿。云何比丘色?此比丘修习禁戒,守护从解脱,又复善摄威仪礼节,见纤介罪,常怀畏怖,受持学戒,是谓比丘色。云何比丘乐?此比丘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乃至得第四禅成就游,是谓比丘乐。云何比丘力?此比丘诸漏已尽,得无漏,心解脱、慧解脱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是谓比丘力。
“比丘,我不更见有力不可降伏如魔王力,彼漏尽比丘则以无上圣慧之力而能降伏!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尊者鸠摩罗迦葉游拘萨罗国,与大比丘众俱,往诣斯惒提,住彼村北尸摄惒林。
尔时,斯惒提中有王名蜱肆,极大丰乐,资财无量,畜牧产业不可称计,封户、食邑种种具足。斯惒提邑泉池草木一切属王,从拘萨罗王波斯匿之所封授。
于是,斯惒提梵志、居士闻:有沙门名鸠摩罗迦葉游拘萨罗国,与大比丘众俱,来至此斯惒提,住彼村北尸摄惒林。彼沙门鸠摩罗迦葉有大名称,周闻十方,鸠摩罗迦葉才辩无碍,所说微妙,彼是多闻阿罗诃也。若有见此阿罗诃恭敬礼事者,快得善利!“我等可往见彼沙门鸠摩罗迦葉。”斯惒提梵志、居士各与等类相随而行,从斯惒提并共北出,至尸摄惒林。
是时,蜱肆王在正殿上,遥见斯惒提梵志、居士各与等类相随而行,从斯惒提并共北出,至尸摄惒林。蜱肆王见已,告侍人曰:“此斯惒提梵志、居士,今日何故各与等类相随而行,从斯惒提并共北出,至尸摄惒林?”
侍人白曰:“天王,彼斯惒提梵志、居士闻:有沙门鸠摩罗迦葉游拘萨罗国,与大比丘众俱,来至此斯惒提,住彼村北尸摄惒林。天王,彼沙门鸠摩罗迦葉有大名称,周闻十方,鸠摩罗迦葉才辩无碍,所说微妙,彼是多闻阿罗诃也。若有见此阿罗诃恭敬礼事者,快得善利!我等可往见彼沙门鸠摩罗迦葉。天王,是故斯惒提梵志、居士各与等类相随而行,从斯惒提并共北出,至尸摄惒林。”
蜱肆王闻已,告侍人曰:“汝往诣彼斯惒提梵志、居士所,而语之曰:‘蜱肆王告斯惒提梵志、居士:诸贤可住!我与汝等共往见彼沙门鸠摩罗迦葉,汝等愚痴,勿为彼所欺,为有后世,有众生生。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’”
侍人受教,即往诣彼斯惒提梵志、居士所,而语之曰:“蜱肆王告斯惒提梵志、居士:诸贤可住!我与汝等共往见彼沙门鸠摩罗迦葉。汝等愚痴,勿为彼所欺,为有后世,有众生生。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”
斯惒提梵志、居士闻此教已,答侍人曰:“辄如来敕。”
侍人还启:“已宣王命,彼斯惒提梵志、居士住待天王,惟愿天王宜知是时。”
时,蜱肆王即敕御者:“汝速严驾!我今欲行。”
御者受教,即速严驾讫,还白王:“严驾已办,随天王意。”
时,蜱肆王即乘车出,往诣斯惒提梵志、居士所,与共北行至尸摄惒林。时,蜱肆王遥见尊者鸠摩罗迦葉在树林间,即下车步进,往诣尊者鸠摩罗迦葉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问曰:“迦葉,我今欲问,宁见听耶?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若欲问者,便可问之,我闻已当思。”
时,蜱肆王即便问曰:“迦葉,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沙门鸠摩罗迦葉,于意云何?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我今问王,随所解答。于王意云何?今此日月,为是今世,为后世耶?”
蜱肆答曰:“沙门鸠摩罗迦葉虽作是说,当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复更有恶而过此耶?”
蜱肆答曰:“如是,迦葉,复更有恶。迦葉,我有亲亲疾病困笃,我往彼所,到已,谓言:‘汝等当知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亲亲!有沙门、梵志如是见、如是说,言有后世,有众生生。我常不信彼之所说。彼复作是语:“若有男女作恶行,不精进,懒惰、懈怠、嫉妒、悭贪,不舒手,不庶几,极著财物。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”若彼沙门、梵志所说是真实者,汝等是我亲亲,作恶行,不精进,懒惰、懈怠、嫉妒、悭贪,不舒手,不庶几,极著财物。若汝等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者,可还语我:“蜱肆,彼地狱中如是如是苦。”若当尔者,我便现见。’彼闻我语,受我教已,都无有来语我言:‘蜱肆,彼地狱中如是如是苦。’迦葉,因此事故,我作是念:‘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’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我复问王,随所解答。若有王人收缚罪者,送至王所,白曰:‘天王,此人有罪,王当治之。’王告彼曰:‘汝等将去反缚两手,令彼骑驴,打破败鼓,声如驴鸣。遍宣令已,从城南门出,坐高标下,斩断其头。’彼受教已,即反缚罪人,令其骑驴,打破败鼓,声如驴鸣。遍宣令已,从城南门出,坐高标下,欲斩其头。此人临死语彼卒曰:‘汝且小住!我欲得见父母、妻子、奴婢、使人,听我暂去。’于王意云何?彼卒宁当放斯罪人,听暂去耶?”
蜱肆答曰:“不也,迦葉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王亲亲者亦复如是,作恶行,不精进,懒惰、懈怠、嫉妒、悭贪,不舒手,不庶几,极著财物。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地狱卒捉极苦治时,彼语卒曰:‘诸地狱卒,汝等小住,莫苦治我!我欲暂去诣蜱肆王,告语之曰:“彼地狱中如是如是苦,令彼现见。”’于王意云何?彼地狱卒宁当放王亲亲令暂来耶?”
蜱肆答曰:“不也,迦葉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汝应如是观于后世,莫如肉眼之所见也。蜱肆,若有沙门、梵志断绝离欲,趣向离欲;断绝离恚,趣向离恚;断绝离痴,趣向离痴。彼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葉虽作是说,但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复更有恶而过此耶?”
蜱肆答曰:“如是,迦葉,复更有恶。迦葉,我有亲亲疾病困笃,我往彼所,到已谓言:‘汝等当知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亲亲!有沙门、梵志如是见、如是说,言有后世,有众生生。我常不信彼之所说。彼复作是语:“若有男女妙行精进,精勤不懈,无有嫉妒,亦不悭贪,舒手,庶几,开意放舍,给诸孤穷,常乐施与,不著财物。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乃生天上。”若彼沙门、梵志所说是真实者,汝等是我亲亲,妙行精进,精勤不懈,无有嫉妒,亦不悭贪,舒手,庶几,开意放舍,给诸孤穷,常乐施与,不著财物。若汝等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生天上者,可还语我:“蜱肆,天上如是如是乐。”若当尔者,我便现见。’彼闻我语,受我教已,都无有来语我言:‘蜱肆,天上如是如是乐。’迦葉,因此事故,我作是念:‘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’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蜱肆,犹村邑外有都圊厕,深没人头,粪满其中,而有一人堕没厕底。若复有人为慈愍彼,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,便从厕上徐徐挽出,刮以竹片,拭以树叶,洗以暖汤。彼于后时净澡浴已,以香涂身,升正殿上,以五所欲而娱乐之。于王意云何?彼人宁复忆念先厕,欢喜称誉,复欲见耶?”
蜱肆答曰:“不也,迦葉。若更有人忆念彼厕,欢喜称誉而欲见者,便不爱此人,况复自忆念先厕,欢喜称誉,复欲见者?是处不然!”
“蜱肆,若王有亲亲妙行精进,精勤不懈,无有嫉妒,亦不悭贪,舒手,庶几,开意放舍,给诸孤穷,常乐施与,不著财物。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乃生天上。生天上已,天五所欲而自娱乐。于王意云何?彼天天子宁当舍彼天五所欲,忆念于此人间五欲,欢喜称誉,复欲见耶?”
蜱肆答曰:“不也,迦葉。所以者何?人间五欲臭处不净,甚可憎恶,而不可向,不可爱念,粗涩不净。迦葉,比于人间五所欲者,天欲为最,最上最好,最妙最胜。若彼天天子舍天五欲,而更忆念人间五欲,欢喜称誉,复欲见者,是处不然!”
“蜱肆,汝应如是观于后世,莫如肉眼之所见也。蜱肆,若有沙门、梵志断绝离欲,趣向离欲;断绝离恚,趣向离恚;断绝离痴,趣向离痴。彼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葉虽作是说,但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复更有恶而过是耶。”
蜱肆答曰:“如是,迦葉,复更有恶。迦葉,我有亲亲疾病困笃,我往彼所,到已谓言:‘汝等当知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亲亲!有沙门、梵志如是见、如是说,言有后世,有众生生。我常不信彼之所说。彼复作是语:“若有男女妙行精进,精勤不懈,无有嫉妒,亦不悭贪,舒手,庶几,开意放舍,给诸孤穷,常乐施与,不著财物。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乃生天上。”若彼沙门、梵志所说是真实者,汝等是我亲亲,妙行精进,精勤不懈,无有嫉妒,亦不悭贪,舒手,庶几,开意放舍,给诸孤穷,常乐施与,不著财物。若汝等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生天上者,可还语我:“蜱肆,天上如是如是乐。”若汝天上而作是念:“我若还归,当何所得?”蜱肆王家多有财物,吾当与汝。’彼闻我语,受我教已,都无有来语我言:‘蜱肆,天上如是如是乐。’迦葉,因此事故,我作是念:‘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’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天上寿长,人间命短。若人间百岁,是三十三天一日一夜,如是一日一夜,月三十日,年十二月,三十三天天寿千年。于王意云何?若汝有亲亲妙行精进,精勤不懈,无有嫉妒,亦不悭贪,舒手,庶几,开意放舍,给诸孤穷,常乐施与,不著财物。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乃生天上。生天上已,便作是念:‘我等先当一日一夜,以天五欲而自娱乐;或二、三、四至六、七日,以天五欲而自娱乐,然后当往语蜱肆王:“天上如是如是乐。”令彼现见。’于王意云何?汝竟当得尔所活不?”
蜱肆问曰:“迦葉,谁从后世来语沙门鸠摩罗迦葉:天上寿长,人间命短。若人间百岁,是三十三天一日一夜,如是一日一夜,月三十日,年十二月,三十三天天寿千年?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蜱肆,犹如盲人,彼作是说:‘无黑白色,亦无见黑白色;无长短色,亦无见长短色;无近远色,亦无见近远色;无粗细色,亦无见粗细色。何以故?我初不见不知,是故无有色。’彼盲如是说,为真说耶?”
蜱肆答曰:“不也,迦葉。所以者何?迦葉,有黑白色,亦有见黑白色;有长短色,亦有见长短色;有近远色,亦有见近远色;有粗细色,亦有见粗细色。若盲作是说‘我不见不知,是故无有色’者,彼作是说,为不真实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王亦如盲。若王作是说:‘谁从后世来语沙门鸠摩罗迦葉:天上寿长,人间命短。若人间百岁是三十三天一日一夜,如是一日一夜,月三十日,年十二月,三十三天天寿千年?’”
蜱肆王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葉,大为不可!不应作是说!所以者何?沙门鸠摩罗迦葉,精进比我如盲。迦葉,若知我知我亲亲妙行精进,精勤不懈,无有嫉妒,亦不悭贪,舒手,庶几,开意放舍,给诸孤穷,常乐施与,不著财物。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生天上者。迦葉,我今便应即行布施,修诸福业,奉斋守戒已,以刀自杀,或服毒药,或投坑井,或自缢死。沙门鸠摩罗迦葉,精进不应比我如彼盲人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复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蜱肆,犹如梵志有年少妇,方始怀妊,又前妇者已有一男,而彼梵志于其中间忽便命终。命终之后,彼前妇儿语小母曰:‘小母,当知今此家中所有财物尽应属我,不复见应可与分者。’小母报曰:‘我今怀妊,若生男者,汝应与分;若生女者,物尽属汝。’彼前妇儿复更再三语小母曰:‘今此家中所有财物尽应属我,不复见应可与分者。’小母亦复再三报曰:‘我今怀妊,若生男者,汝应与分;若生女者,物尽属汝。’于是,小母愚痴不达,不善晓解,无有智慧,欲求存命而反自害,即入室中,便取利刀自决其腹,看为是男、为是女耶?彼愚痴不达,不善晓解,无有智慧,欲求存命而反自害及腹中子。
“当知蜱肆亦复如是愚痴不达,不善晓解,无有智慧,欲求存命,反作是念:‘迦葉,若知我知我亲亲妙行精进,精勤不懈,无有嫉妒,亦不悭贪,舒手,庶几,开意放舍,给诸孤穷,常乐施与,不著财物。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生天上者,我今便应即行布施,修诸福业,奉斋守戒已,以刀自杀,或服毒药,或投坑井,或自缢死。沙门鸠摩罗迦葉,精进不应比我如彼盲人。’蜱肆,若精进人长寿者,便得大福;若得大福者,便得生天长寿。蜱肆,汝应如是观于后世,莫如肉眼之所见也。蜱肆,若有沙门、梵志断绝离欲,趣向离欲;断绝离恚,趣向离恚;断绝离痴,趣向离痴。彼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葉虽作是说,但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复更有恶而过此耶?”
蜱肆答日:“如是,迦葉,复更有恶。迦葉,我有亲亲疾病困笃,我往彼所,慰劳看彼,彼亦慰劳视我。彼若命终,我复诣彼慰劳看彼,彼亦不复慰劳视我,我亦不复慰劳看彼。迦葉,以此事故,我作是念:‘无众生生。’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复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蜱肆,犹如有人善能吹螺。若彼方土未曾闻螺声,便往彼方,于夜暗中升高山上尽力吹螺。彼众多人未曾闻螺声,闻已,便念:‘此为何声?如是极妙,为甚奇特!实可爱乐,好可观听,令心欢悦。’时,彼众人便共往诣善吹螺人所,到已问曰:‘此是何声?如是极妙,为甚奇特!实可爱乐,好可观听,令心欢悦。’善吹螺人以螺投地,语众人曰:‘诸君,当知即此螺声。’于是,众人以足蹴螺,而作是语:‘螺可出声!螺可出声!’寂无音响。善吹螺人便作是念:‘今此众人愚痴不达,不善晓解,无有智慧。所以者何?乃从无知之物欲求音声。’
“是时,善吹螺人还取彼螺,以水净洗,便举向口,尽力吹之。时,彼众人闻已,作是念:‘螺甚奇妙!所以者何?谓因手因水因口,风吹便生好声,周满四方。’如是,蜱肆,若人活命存者,则能言语共相慰劳;若其命终,便不能言共相慰劳。蜱肆,汝应如是观众生生,莫如肉眼之所见也。蜱肆,若有沙门、梵志断绝离欲,趣向离欲;断绝离恚,趣向离恚;断绝离痴,趣向离痴。彼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葉虽作是说,但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众生生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复更有恶而过此耶?”
蜱肆答曰:“如是,迦葉,复更有恶。迦葉,我有有司收捕罪人,送诣我所,到已白曰:‘天王,此人有罪,愿王治之!’我语彼曰:‘取此罪人可生称之,生称之已,还下著地,以绳绞杀,杀已复称。我欲得知此人为何时极轻柔软,色悦泽好?为死时耶?为活时耶?’彼受我教,取此罪人,活称之已,还下著地,以绳绞杀,杀已复称。彼罪人活时极轻柔软,色悦泽好;彼人死已,皮转厚重,坚不柔软,色不悦泽。迦葉,因此事故,我作是念:‘无众生生。’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复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蜱肆,犹如铁丸或铁犁镵,竟日火烧,彼当尔时,极轻柔软,色悦泽好;若火灭已,渐渐就冷,转凝厚重,坚不柔软,色不悦泽。如是,蜱肆,若人活时,身体极轻柔软,色悦泽好;若彼死已,便转厚重,坚不柔软,色不悦泽。蜱肆,汝应如是观众生生,莫如肉眼之所见也。蜱肆,若有沙门、梵志断绝离欲,趣向离欲;断绝离恚,趣向离恚;断绝离痴,趣向离痴。彼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众生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葉虽作是说,但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众生生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复更有恶而过此耶?”
蜱肆答曰:“如是,迦葉,复更有恶。迦葉,我有有司收捕罪人,送诣我所,到已白曰:‘天王,此人有罪,愿王治之!’我语彼曰:‘取此罪人倒著铁釜中,或著铜釜中,密盖其口,于下燃火。下燃火已,观视众生入时出时,往来周旋。’彼受我教,取此罪人,倒著铁釜中,或著铜釜中,密盖其口,于下燃火。下燃火已,观视众生入时出时、往来周旋。迦葉,我作如是方便,不见众生生。迦葉,因此事故,我作是念:‘无众生生。’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我今问汝,随所解答。于意云何?若汝食好极美上馔,昼寝于床,汝颇曾忆于梦中见园观浴池、林木华果、清泉长流,极意游戏周旋往来耶?”
蜱肆答曰:“曾忆有之。”
迦葉复问:“若汝食好极美上馔,昼寝于床,尔时颇有直侍人不?”
答曰:“有也。”
迦葉复问:“若汝食好极美上馔,昼寝于床,当尔之时,左右直侍颇有见汝出入周旋往来时耶?”
蜱肆答曰:“正使异人亦不能见,况复左右直侍人耶?”
“蜱肆,汝应如是观众生生,莫如肉眼之所见也。蜱肆,若有沙门、梵志断绝离欲,趣向离欲;断绝离恚,趣向离恚;断绝离痴,趣向离痴。彼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葉虽作是说,但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众生生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复更有恶而过此耶?”
蜱肆答曰:“如是,迦葉,复更有恶。迦葉,我有有司收捕罪人,送诣我所,到已白曰:‘天王,此人有罪,愿王治之。’我语彼曰:‘取此罪人剥皮剔肉,截筋破骨,乃至于髄,求众生生。’彼受我教,取此罪人剥皮剔肉,截筋破骨,乃至于髄,求众生生。迦葉,我作如是方便求众生生,而竟不见众生生。迦葉,因此事故,我作是念:‘无众生生。’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复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蜱肆,犹如事火编发梵志居近道边,去彼不远,有商人宿。时,诸商人过夜平旦匆匆发去,忘一小儿。于是,事火编发梵志早起案行商人宿处,见一小儿独住失主,见已,念曰:‘今此小儿无所依怙,我不养者,必死无疑。’便抱持去,还至本处而养长之。此儿转大,诸根成就。尔时,事火编发梵志彼于人间有小事缘。于是,事火编发梵志敕年少曰:‘我有小事暂出人间,汝当种火,慎莫令灭!若火灭者,汝可取此火钻求之。’
“尔时,事火编发梵志善教敕已,即至人间。于后年少便出游戏,火遂灭尽。彼还求火,即取火钻以用打地,而作是语:‘火出!火出!’火竟不出。复于石上加力打之:‘火出!火出!’火亦不出。火既不出,便破火钻十片、百片,弃去坐地,愁恼而言:‘不能得火,当如之何?’
“是时,事火编发梵志彼于人间所作已讫,还归本处,到已问曰:‘年少,汝不游戏,随视种火,不令灭耶?’年少白曰:‘尊者,我出游戏,火后遂灭。我还求火,即取火钻以用打地而作是语:“火出!火出!”火竟不出。复于石上加力打之:“火出!火出!”火亦不出。火既不出,便破火钻十片、百片,弃去坐地。尊者,我如是求,不能得火,当如之何?’
“尔时,事火编发梵志便作是念:‘今此年少甚痴不达,不善晓解,无有智慧。所以者何?从无知火钻作如是意求索火耶?’于是,事火编发梵志取燥火钻火母,著地而以钻之,即便火出,转转炽盛,语年少曰:‘年少,求火法应如是!不应如汝愚痴不达,无有智慧,从无知火钻作如是意求索于火。’
“当知蜱肆亦复如是!愚痴不达,不善晓解,无有智慧,于无知死肉乃至骨髄求众生生。蜱肆,汝应如是观众生生,莫如肉眼之所见也。蜱肆,若有沙门、梵志断绝离欲,趣向离欲;断绝离恚,趣向离恚;断绝离痴,趣向离痴。彼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葉虽作是说,但我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能舍。所以者何?若有他国异人闻之,便作是说:‘蜱肆王有见长夜受持,彼为沙门鸠摩罗迦葉之所降伏、所治断舍。’迦葉,是故我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能舍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蜱肆,犹如朋友二人舍家治生,彼行道时,初见有麻甚多无主。一人见已,便语伴曰:‘汝当知之,今此有麻甚多无主。我欲与汝共取,自重而担,还归可得资用。’便取重担。彼于道路复见多有劫贝纱缕及劫贝衣甚多无主,复见多银亦无有主。一人见已,便弃麻担,取银自重。复于道路见多金聚而无有主,时,担银人语担麻者:‘汝今当知,此金极多而无有主。汝可舍麻,我舍银担,我欲与汝共取此金,重担而归,可得供用。’彼担麻者语担银人:‘我此麻担已好,装治缚束已坚,从远担来,我不能舍。汝且自知,勿忧我也。’于是,担银人强夺麻担,扑著于地而挽坏之。彼担麻者语担银人:‘汝已如是挽坏我担,我此麻担缚束已坚,所来处远,我要自欲担此麻归,终不舍之。汝且自知,勿忧我也。’
“彼担银人即舍银担,便自取金,重担而还。担金人归,父母遥见担金来归,见已,叹曰:‘善来!贤子。快来!贤子。汝因是金快得生活,供养父母,供给妻子、奴婢、使人;复可布施沙门、梵志,作福升上,善果善报,生天长寿。’彼担麻者还归其家,父母遥见担麻来归,见已,骂曰:‘汝罪人来!无德人来!汝因此麻,不得生活,供养父毋,供给妻子、奴婢、使人;又亦不得布施沙门及诸梵志,作福升上,善果善报,生天长寿。’当知蜱肆亦复如是!若汝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舍者,汝便当受无量之恶,亦为众人之所憎恶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葉虽作是说,但我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能舍。所以者何?若有他国异人闻之,便作是说:‘蜱肆王有见长夜受持,彼为沙门鸠摩罗迦葉之所降伏、所治断舍。’迦葉,是故我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能舍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复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蜱肆,犹如商人与其大众,有千乘车,行饥俭道。此大众中而有两主,彼作是念:‘我等何因得脱此难?’复作是念:‘我此大众应分为两部,部各五百。’彼商人众便分为两部,部各五百。于是,一商人主将五百乘至饥俭道。彼商人主常在前导,见有一人从傍道来,衣服尽湿,身黑头黄,两眼极赤,著蘅华鬘而乘驴车,泥著两[車+怱]。彼商人主见,便问曰:‘饥俭道中有天雨不?彼有新水、樵及草耶?’彼人答曰:‘饥俭道中天降大雨,极有新水,乃饶樵、草。诸贤,汝等可舍故水、樵、草,莫令乘乏,汝等不久当得新水及好樵、草。’
“彼商人主闻已即还,诣诸商人而告之曰:‘我在前行,见有一人从傍道来,衣服尽湿,身黑头黄,两眼极赤,著蘅华鬘而乘驴车,泥著两[車+怱]。我问彼曰:“饥俭道中有天雨不?彼有新水、樵及草耶?”彼答我曰:“饥俭道中天降大雨,极有新水,乃饶樵、草。诸贤,汝等可舍故水、樵、草,莫令乘乏,汝等不久当得新水及好樵、草。”诸商人,我等可舍故水、樵、草,如是不久当得新水、樵、草,莫令乘乏。’彼商人等即便弃舍故水、樵、草,一日行道不得新水、樵、草,二日、三日乃至七日行道,犹故不得新水、樵、草。过七日已,为食人鬼之所杀害。
“第二商人主便作是念:‘前商人主已过险难,我等今当以何方便复得脱难?’第二商人主作是念已,与五百车即便俱进至饥俭道。第二商人主自在前导,见有一人从傍道来,衣服尽湿,身黑头黄,两眼极赤,著蘅华鬘而乘驴车,泥著两[車+怱]。第二商人主见便问曰:‘饥俭道中有天雨不?彼有新水、樵及草耶?’彼人答曰:‘饥俭道中天降大雨,极有新水,乃饶樵、草。诸贤,汝等可舍故水、樵、草,莫令乘乏,汝等不久当得新水及好樵草。’
“第二商人主闻已即还,诣诸商人而告之曰:‘我在前行,见有一人从傍道来,衣服尽湿,身黑头黄,两眼极赤,著蘅华鬘而乘驴车,泥著两[車+怱]。我问彼曰:“饥俭道中有天雨不?彼有新水、樵及草耶?”彼答我曰:“饥俭道中天适大雨,极有新水,乃饶樵、草。诸贤,汝等可舍故水、樵、草,莫令乘乏,汝等不久当得新水及好樵、草。”诸商人,我等未可舍故水、樵、草;若得新水、樵、草,然后当弃。’彼不舍故水、樵、草,一日行道不得新水、樵、草,二日、三日乃至七日行道,犹故不得新水、樵、草。第二商人主在前行时,见前第一商人主及诸商人为食人鬼之所杀害。第二商人主见已,语诸商人:‘汝等看前商人主愚痴不达,不善晓解,无有智慧,既自杀身,复杀诸人。汝等商人若欲取前诸商人物,自恣取之。’当知蜱肆亦复如是!若汝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舍者,汝便当受无量之恶,亦为众人之所憎恶,犹前第一商人之主及诸商人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葉虽作是说,但我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能舍。所以者何?若有他国异人闻之,便作是说:‘蜱肆王有见长夜受持,彼为沙门鸠摩罗迦葉之所降伏、所治断舍。’迦葉,是故我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能舍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复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蜱肆,犹如二人许戏赌饼,第一戏者并窃食之,食一、二、三,或至众多。第二戏者便作是念:‘共此人戏,数数欺我而偷饼食,或一、二、三,或至众多。’见如是已,语彼伴曰:‘我今欲息,后当更戏。’于是,第二戏者离于彼处,便以毒药用涂其饼,涂已即还,语其伴曰:‘可来共戏!即来共戏!’第一戏者复窃饼食,或一、二、三,或至众多;既食饼已,即便戴眼吐沫欲死。于是,第二戏者向第一戏人即说颂曰:
“‘此饼毒药涂,汝贪食不觉,
坐为饼欺我,后必致苦患。’
“当知蜱肆亦复如是!若汝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舍者,汝便当受无量之恶,亦为众人之所憎恶,犹如戏人为饼欺他,还自得殃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葉虽作是说,但我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能舍。所以者何?若有他国异人闻之,便作是说:‘蜱肆王有见长夜受持,彼为沙门鸠摩罗迦葉之所降伏、所治断舍。’迦葉,是故我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能舍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复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蜱肆,犹养猪人,彼行路时,见有熇粪甚多无主,便作是念:‘此粪可以养饱多猪,我宁可取,自重而去。’即取负去。彼于中道遇天大雨,粪液流漫,浇污其身,故负持去,终不弃舍。彼则自受无量之恶,亦为众人之所憎恶。当知蜱肆亦复如是!若汝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舍者,汝便当受无量之恶,亦为众人之所憎恶,犹养猪人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葉虽作是说,但我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能舍。所以者何?若有他国异人闻之,便作是说:‘蜱肆王有见长夜受持,彼为沙门鸠摩罗迦葉之所降伏、所治断舍。’迦葉,是故我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能舍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复听我说最后譬喻。若汝知者,善;若不知者,我不复说法。蜱肆,犹如大猪为五百猪王,行险难道,彼于中路遇见一虎。猪见虎已,便作是念:‘若与斗者,虎必杀我;若畏走者,然诸亲族便轻慢我。不知今当以何方便得脱此难?’作是念已,而语虎曰:‘若欲斗者,便可共斗;若不尔者,借我道过。’彼虎闻已,便语猪曰:‘听汝共斗,不借汝道。’猪复语曰:‘虎!汝小住!待我被著祖父时铠,还当共战。’彼虎闻已,而作是念:‘彼非我敌,况祖父铠耶?’便语猪曰:‘随汝所欲。’猪即还至本厕处所,婉转粪中,涂身至眼已,便往至虎所,语曰:‘汝欲斗者,便可共斗;若不尔者,借我道过。’虎见猪已,复作是念:‘我常不食杂小虫者,以惜牙故,况复当近此臭猪耶?’虎念是已,便语猪曰:‘我借汝道,不与汝斗。’猪得过已,则还向虎而说颂曰:
“‘虎汝有四足,我亦有四足,
汝来共我斗,何意怖而走?’
“时,虎闻已,亦复说颂而答猪曰:
“‘汝毛竖森森,诸畜中下极,
猪汝可速去,粪臭不可堪。’
“时,猪自夸复说颂曰:
“‘摩竭、鸯二国,闻我共汝斗,
汝来共我战,何以怖而走?’
“虎闻此已,复说颂曰:
“‘举身毛皆污,猪汝臭熏我,
汝斗欲求胜,我今与汝胜。’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我亦如是,若汝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舍者,汝便自受无量之恶,亦为众人之所憎恶,犹如彼虎与猪胜也。”
蜱肆王闻已,白曰:“尊者初说日月喻时,我闻即解,欢喜奉受,然我欲从尊者鸠摩罗迦葉求上复上妙智所说,是故我向问复问耳!我今自归尊者鸠摩罗迦葉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汝莫归我!我所归佛,汝亦应归。”
蜱肆王白曰:“尊者,我今自归佛、法及比丘众,愿尊者鸠摩罗迦葉为佛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尊者鸠摩罗迦葉,我从今日始行布施修福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问曰:“蜱肆,汝欲行施修福,施与几人?能至几时?”
蜱肆王白曰:“布施百人,或至千人;一日、二日,或至七日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若王行施修福,布施百人,或至千人;一日、二日,或至七日者,诸方沙门、梵志尽闻:‘蜱肆王有见长夜受持,彼为沙门鸠摩罗迦葉之所降伏、所治断舍。’诸方闻已,尽当远来,七日之中不及王施;若不得食王信施者,王便无福,不得长夜受其安乐。蜱肆王,犹如种子不碎不坏,不剖不坼,非风非日,非水中伤,秋时好藏。若彼居士深耕良田,极治地已,随时下种,然雨泽不适者。于蜱肆意云何?彼种可得生增长不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汝亦如是!若行施修福,布施百人,或至千人;一日、二日,或至七日者,诸方沙门、梵志尽闻:‘蜱肆王有见长夜受持,彼为沙门鸠摩罗迦葉之所降伏、所治断舍。’诸方闻已,尽当远来,七日之中不及王施;若不得食王信施者,王便无福,不得长夜受其安乐。”
蜱肆王复问曰:“尊者,我当云何?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答曰:“蜱肆,汝当行施修福,常供长斋。若蜱肆王行施修福,常供长斋者,诸方沙门、梵志闻:‘蜱肆王有见长夜受持,彼为沙门鸠摩罗迦葉之所降伏、所治断舍。’诸方闻已,尽当远来,彼皆可得及王信施,王便有福,而得长夜受其安乐。蜱肆,犹如种子不碎不坏,不剖不坼,非风非日,非水中伤,秋时好藏。若彼居士深耕良田,极治地已,随时下种,雨泽适者。于蜱肆意云何?彼种可得生增长不?”
答曰:“生也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告曰:“蜱肆,汝亦如是。若当行施修福,常供长斋者,诸方沙门、梵志闻:‘蜱肆王有见长夜受持,彼为沙门鸠摩罗迦葉之所降伏、所治断舍。’诸方闻已,尽当远来,彼皆可得及王信施,王便有福,而得长夜受其安乐。”
于是,蜱肆王白曰:“尊者,我从今始行施修福,常供长斋。”
尔时,尊者鸠摩罗迦葉为蜱肆王及斯惒提梵志、居士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无量方便,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默然而住。于是,蜱肆王及斯惒提梵志、居士,尊者鸠摩罗迦葉为其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座起,稽首尊者鸠摩罗迦葉足,绕三匝而去。
彼蜱肆王虽行施修福,然极恶粗弊豆羹菜茹,唯一片姜,又复施以粗弊布衣。
时,监厨者名优多罗,彼行施修福时,为蜱肆王嘱语上座咒愿:“此施若有福报者,莫令蜱肆王今世后世受。”蜱肆王闻优多罗行施修福时,常为嘱上座咒愿:“此施若有福报者,莫令蜱肆王今世后世受。”闻已,即呼问曰:“优多罗,汝实行施修福时,为我嘱上座咒愿:‘此施若有福报者,莫令蜱肆王今世后世受。’为如是耶?”
优多罗白曰:“实尔,天王。所以者何?天王虽行施修福,然极恶粗弊豆羹菜茹,唯一片姜。天王,此食尚不可以手触,况复自食耶?天王施以粗弊布衣。天王,此衣尚不可以脚蹑,况复自著耶?我敬天王,不重所施。是故,天王,我不愿此弊布施报令王受也。”
蜱肆王闻已,告曰:“优多罗,汝从今始,如我所食,当以饭食;如我著衣,当以布施。”于是,优多罗从是已后,如王所食,便以饭食;如王所衣,便以布施。
尔时,优多罗因为蜱肆王监行布施故,身坏命终,生四王天中。彼蜱肆王以不至心行布施故,身坏命终,生榵树林空宫殿中。尊者桥[火+僉]钵帝数往游行彼榵树林空宫殿中,尊者桥[火+僉]钵帝遥见蜱肆王,即便问曰:“汝是谁耶?”
蜱肆王答曰:“尊者桥[火+僉]钵帝,颇闻阎浮洲中有斯惒提王,名蜱肆耶?”
尊者桥[火+僉]钵帝答曰:“我闻阎浮洲中斯惒提有王,名蜱肆。
蜱肆王白曰:“尊者桥[火+僉]钵帝,我即是也,本名蜱肆王。
尊者桥[火+僉]钵帝复问曰:“蜱肆王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彼何由生此?依四王天小榵树林空宫殿中?”
蜱肆王白曰:“尊者桥[火+僉]钵帝,我本实有是见,然为尊者沙门鸠摩罗迦葉之所降伏、所治断舍。若尊者桥[火+僉]钵帝还下阎浮洲者,愿遍告语阎浮洲人:‘若行施修福时,当至心与,自手与,自往与,至信与,知有业、有业报与。所以者何?莫令以是受布施报如斯惒提蜱肆王也!蜱肆王者是布施主,以不至心行施与故,生依四王天小榵树林空宫殿中。’”尔时,尊者桥[火+僉]钵帝默然而受。
于是,尊者桥[火+僉]钵帝有时来下至阎浮洲,则遍告诸阎浮洲人:“至心施与,自手与,自往与,至信与,知有业、有业报与。所以者何?莫令以是受布施报如斯惒提蜱肆王也!蜱肆王者是布施主,以不至心行施与故,生依四王天小榵树林空宫殿中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葉所说如是,蜱肆王、斯惒提梵志、居士及诸比丘闻尊者鸠摩罗迦葉所说,欢喜奉行。
王相应品第六竟。
长寿、天、八念,净不移动道,
郁伽支罗说,娑鸡三族姓,
梵天迎请佛,胜天、迦絺那,
念身、支离弥,上尊长老眠,
无刺及真人,说处最在后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拘舍弥,在瞿师罗园。
尔时,拘舍弥诸比丘数共斗诤。于是,世尊告拘舍弥诸比丘曰:“比丘,汝等莫共斗诤!所以者何?
“若以诤止诤,至竟不见止,
唯忍能止诤,是法可尊贵。
“所以者何?昔过去时,有拘娑罗国王,名曰长寿;复有加赦国王,名梵摩达哆。彼二国王常共战诤。于是,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兴四种军——象军、马军、车军、步军;兴四种军已,加赦国王梵摩达哆自引军往,欲与拘娑罗国王长寿共战。拘娑罗国王长寿闻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兴四种军——象军、马军、车军、步军;兴四种军已,来与我战。拘娑罗国王长寿闻已,亦兴四种军——象军、马军、车军、步军;兴四种军已,拘娑罗国王长寿自引军出,往至界上,列阵共战,即摧破之。于是,拘娑罗国王长寿尽夺取彼梵摩达哆四种军——象军、马军、车军、步军,乃复生擒加赦国王梵摩达哆身;得已,即放而语彼曰:‘汝穷厄人!今原赦汝,后莫复作!’
“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复再三兴四种军——象军、马军、车军、步军;兴四种军已,复自引军往与拘娑罗国长寿共战。拘娑罗国王长寿闻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复兴四种军——象军、马军、车军、步军,兴四种军已,来与我战。拘娑罗国王长寿闻已,便作是念:‘我已克彼,何须复克?我已伏彼,何足更伏?我已害彼,何须复害?但以空弓,足能伏彼。’拘娑罗国王长寿作是念已,晏然不复兴四种军——象军、马军、车军、步军,亦不自往。于是,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得来破之,尽夺取拘娑罗国王长寿四种军众——象军、马军、车军、步军。
“于是,拘娑罗王长寿闻加赦国王梵摩达哆来,尽夺取我四种军众——象军、马军、车军、步军已,复作是念:‘斗为甚奇!斗为甚恶!所以者何?克当复克,伏当复伏,害当复害。我今宁可独将一妻,共乘一车,走至波罗柰。’于是,拘娑罗国王长寿即独将妻,共乘一车,走至波罗柰。拘娑罗国王长寿复作是念:‘我今宁可至村村邑邑,受学博闻。’拘娑罗国王长寿作是念已,即便往至村村邑邑,受学博闻;以博闻故,即转名为长寿博士。
“长寿博士复作是念:‘所为学者,我今已得。我宁可往波罗柰都邑中,住街街巷巷,以欢悦颜色作妙音伎,如是波罗柰诸贵豪族闻已,当极欢喜而自娱乐。’长寿博士作是念已,便往至波罗柰都邑中,住街街巷巷,以欢悦颜色作妙音伎,如是波罗柰诸贵豪族闻已,极大欢喜而自娱乐。于是,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外眷属闻,中眷属、内眷属及梵志国师展转悉闻。梵志国师闻已,便呼见之。于是,长寿博士往诣梵志国师所,向彼而立,以欢悦颜色作妙音伎。梵志国师闻已,极大欢喜而自娱乐。于是,梵志国师告长寿博士:‘汝从今日可依我住,当相供给。’长寿博士白曰:‘尊者,我有一妻,当如之何?’梵志国师报曰:‘博士,汝可将来依我家往,当供给之。’于是,长寿博士即将其妻依梵志国师家住,梵志国师即便供给彼。
“于后时长寿博士妻心怀忧戚,作如是念:‘欲令四种军阵列卤簿,拔白露刃,徐详而过,我欲遍观,亦复欲得磨刀水饮。’长寿博士妻作是念已,便白长寿博士:‘我心怀忧戚,作如是念:“欲今四种军阵列卤簿,拔白露刃,徐详而过,我欲遍观,亦复欲得磨刀水饮。”’长寿博士即告妻曰:‘卿莫作是念!所以者何?我等今为梵摩达哆王所破坏,卿当何由得见四种军阵列卤簿,拔白露刃,徐详而过,我欲遍观,亦复欲得磨刀水饮耶?’妻复白曰:‘尊若能得者,我有活望;若不得者,必死无疑。’
“长寿博士即便往诣梵志国师所,向彼而立,颜色愁惨,以恶微声作诸音伎。梵志国师闻已不得欢喜。于是,梵志国师问曰:‘博士,汝本向我立,以欢悦颜色作妙音伎,我闻已极大欢喜而自娱乐。汝今何以向我立,颜色愁惨,以恶微声作诸音伎?我闻已不得欢喜。长寿博士,汝身无疾患,意无忧戚耶?’长寿博士白曰:‘尊者,我身无患,但意有忧戚耳!尊者,我妻心怀忧戚,作如是念:“我欲得四种军阵列卤簿,拔白露刃,徐详而过,我欲遍观,亦复欲得磨刀水饮。”我即报妻曰:“卿莫作是念!所以者何?我今如此,卿当何由得四种军阵列卤簿,拔白露刃,徐详而过,我欲遍观,亦复欲得磨刀水饮耶?”妻复白我曰:“尊若能得者,我有活望;若不得者,必死无疑。”尊者,若妻不全,我亦无理。’
“梵志国师问曰:‘博士,汝妻可得见不?’白曰:‘尊者,可得见耳!’于是,梵志国师将长寿博士往至妻所。是时,长寿博士妻怀有德子,梵志国师见长寿博士妻怀有德子故,便以右膝跪地,叉手向长寿博士妻,再三称说:‘生拘娑罗国王!生拘娑罗国王!’教敕左右曰:‘莫令人知。’梵志国师告曰:‘博士,汝勿忧戚!我能令汝妻得见四种军阵列卤簿,拔白露刃,徐详而过,亦能令得磨刀水饮。’
“于是,梵志国师往诣加赦国王梵摩达哆所,到已白曰:‘天王,当知有德星现,惟愿天王严四种军,阵列卤簿,拔白露刃,徐详导引,出曜军威,以水磨刀。惟愿天王自出观视!天王,若作是者,必有吉应。’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即敕主兵臣:‘卿今当知有德星现,卿宜速严四种之军,阵列卤簿,拔白露刃,徐详导引,出曜军威,以水磨刀,我自出观。若作是者,必有吉应。’时,主兵臣即受王教,严四种军,阵列卤簿,拔白露刃,徐详导引,出曜军威,以水磨刀,梵摩达哆即自出观。
“因是长寿博土妻得见四种军阵列卤簿,拔白露刃,徐详导引,出曜军威,并亦复得磨刀水饮。饮磨刀水已,忧戚即除,寻生德子,便为作字,名长生童子,寄人密养,渐已长大。长生童子若诸刹利顶生王者,整御天下,得大国土,种种伎艺,乘象、骑马、调御、驰骤、射戏、手搏、掷罥、掷钩、乘车、坐辇,如是种种诸妙伎艺皆善知之。若干种妙触事殊胜,猛毅超世,聪明挺出,幽微隐远,无不博达。
“于是,梵摩达哆闻拘娑罗国王长寿彼作博士,转名在此波罗柰城中。梵摩达哆即敕左右:‘卿等速往收拘娑罗国王长寿,反缚两手,令彼骑驴,打破败鼓,声如驴鸣,遍宣令已,从城南门出,坐高标下,诘问其辞。’左右受教,即便往收拘娑罗国王长寿,反缚两手,令彼骑驴,打破败鼓,声如驴鸣,遍宣令已,从城南门出,坐高标下,诘问其辞。是时,长生童子寻随父后,或在左右而白父曰:‘天王勿怖!天王勿怖!我即于此,必能拔济!必能拔济!’拘娑罗王长寿告曰:‘童子可忍!童子可忍!莫起怨诘,但当行慈。’众人闻长寿王而作此语,便问于王:‘所道何等?’王答众人曰:‘此童子聪明,必解我语。’
“尔时,长生童子劝波罗柰城中诸贵豪族:‘诸君,行施修福,为拘娑罗国王长寿咒愿:“以此施福,愿拘娑罗国王长寿令安隐,得解脱!”’于是,波罗柰城中诸贵豪族为长生童子所劝,行施修福,为拘娑罗国王长寿咒愿:‘以此施福,愿拘娑罗国王长寿令安隐,得解脱!’加赦国王梵摩达哆闻此波罗柰诸贵豪族行施修福,为拘娑罗国王长寿咒愿:‘以此施福,愿拘娑罗国王长寿令安隐,得解脱!’闻即大怖,身毛皆竖:‘莫令此波罗柰城中诸贵豪族反于我耶?且置彼事,我今急当先灭此事。’于是,加赦国王梵摩达哆教敕左右:‘汝等速去!杀拘娑罗国王长寿,斩作七段。’左右受教,即便速往,杀长寿王,斩作七段。
“于是,长生童子劝波罗柰城中诸贵豪族而作是语:‘诸君看此!加赦国王梵摩达哆酷暴无道,彼取我父拘娑罗国王长寿无过之人,夺取其国仓库财物,怨酷枉杀,斩作七段。诸君可往,以新缯叠收敛我父,取七段尸,以一切香、香木积聚而阇维之,立于庙堂,为我作书与梵摩达哆言:“拘娑罗国王长生童子,彼作是语:汝不畏后为子孙作患耶?”’于是,波罗柰诸贵豪族为长生童子所劝,以新缯叠即往敛,取彼七段尸,以一切香、香木积聚而阇维之,为立庙堂,亦为作书与梵摩达哆言:‘拘娑罗国王长生童子,彼作是语:汝不畏后为子孙作患耶?’
“于是,长寿王妻告长生童子曰:‘汝当知此加赦国王梵摩达哆酷暴无道,彼取汝父拘娑罗国王长寿无过之人,夺取其国仓库财物,怨酷枉杀,斩作七段。童子汝来,共乘一车,走出波罗柰。若不去者,祸将及汝。’于是,长寿王妻与长生童子共乘一车,走出波罗柰。尔时,长生童子作如是念:‘我宁可往至村村邑邑,受学博闻。’长生童子作是念已,便往至村村邑邑,受学博闻;以博闻故,即转名为长生博士。
“长生博士复作是念:‘所为学者,我今已得。我宁可往波罗柰都邑中,住街街巷巷,以欢悦颜色作妙音伎,如是波罗柰诸贵豪族闻已,当大欢喜而自娱乐。’长生博士作是念已,便往至波罗柰都邑中,住街街巷巷,欢悦颜色作妙音伎,如是波罗柰诸贵豪族闻已,极大欢喜而自娱乐。于是,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外眷属闻,中眷属、内眷属、梵志国师,展转乃至加赦国王梵摩达哆闻,便呼见。
“于是,长生博士即往诣加赦国王梵摩达哆所,向彼而立,以欢悦颜色作妙音伎。如是加赦国王梵摩达哆闻已,极大欢喜而自娱乐。于是,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告曰:‘博士,汝从今日可依我住,当相供给。’于是,长生博士即依彼往。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即供给之,后遂信任,一以委付,即持卫身刀剑授与长生博士。
“尔时,加赦国王梵摩达哆便敕御者:‘汝可严驾,我欲出猎。’御者受教,即便严驾讫,还白曰:‘严驾已办,随天王意。’于是,加赦国王梵摩达哆便与长生博士共乘车出。长生博士即作是念:‘此加赦国王梵摩达哆酷暴无道,彼取我父拘娑罗国王长寿无过之人,夺取其国仓库财物,怨酷枉杀,斩作七段。我今宁可御车,使离四种军众,各在异处。’长生博士作是念已,即便御车离四种军,各在异处。
“彼时,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冒涉涂路,风热所逼,烦闷渴乏,疲极欲卧,即便下车,枕长生博士膝眠。于是,长生博士复作是念:‘此加赦国王梵摩达哆酷暴无道,彼取我父无过之人,夺取其国仓库财物,怨酷枉杀,斩作七段。然于今日已在我手,但当报怨!’长生博士作是念已,即拔利刀,著加赦国王梵摩达哆颈上而作是语:‘我今杀汝!我今杀汝!’长生博士复作是念:‘我为不是!所以者何?忆父昔日在标下时,临终语我:“童子可忍!童子可忍!莫起怨结,但当行慈。”’忆已,举刀还内鞘中。
“彼时,加赦国王梵摩达哆梦见拘娑罗国王长寿儿长生童子,手拔利刀,著我颈上而作此言:‘我今杀汝!我今杀汝!’见已恐怖,身毛皆竖,便疾惊寤,起语长生博士:‘汝今当知我于梦中,见拘娑罗国王长寿儿长生童子,手拔利刀,著我颈上而作是言:“我今杀汝!我今杀汝!”’长生博士闻已,白曰:‘天王勿怖!天王勿怖!所以者何?彼拘娑罗国王长寿儿长生童子者,即我身是。天王,我作是念:“加赦国王梵摩达哆酷暴无道,彼取我父无过之人,夺取其国仓库财物,怨酷枉杀,斩作七段。而于今日已在我手,但当报怨!”天王,我拔利刃,著王颈上而作是语:“我今杀汝!我今杀汝!”天王,我复作是念:“我为不是!所以者何?忆父昔日在标下时,临终语我:童子可忍!童子可忍!莫起怨结,但当行慈。”忆已举刀还内鞘中。’
“加赦国王梵摩达哆语曰:‘童子,汝作是说:“童子可忍!童子可忍!”我已知此义。童子又言“莫起怨结,但当行慈”者,此谓何义?’长生童子答曰:‘天王,莫起怨结,但当行慈者,即谓此也。’加赦国王梵摩达哆闻已,语曰:‘童子,从今日始,我所领国尽以相与,汝父本国还持付卿。所以者何?汝所作甚难,乃惠我命。’长生童子闻已,白曰:‘天王本国自属天王,我父本国可以见还!’
“于是,加赦国王梵摩达哆与长生童子共载还归,入波罗柰城,坐正殿上,告诸臣曰:‘卿等若见拘娑罗国王长寿儿长生童子者,当云何耶?’诸臣闻已,或有白曰:‘天王,若见彼者,当截其手!’或复作是语:‘天王,若见彼者,当截其足!’或复作是语:‘当断其命!’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告诸臣曰:‘卿等欲见拘娑罗国王长寿儿长生童子者,即此是也。汝等莫起恶意向此童子。所以者何?此童子所作甚难,惠与我命。’于是,加赦国王梵摩达哆以王沐浴浴长生童子,涂以王香,衣以王服,令坐金御床,以女妻之,还其本国。
“比丘,彼诸国王刹利顶生王,为大国主,整御天下,自行忍辱,复称叹忍;自行慈心,复称叹慈;自行恩惠,复称恩惠。诸比丘,汝亦应如是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当行忍辱,复称叹忍;自行慈心,复称叹慈;自行恩惠,复称恩惠。”
于是,诸比丘闻佛所,说作是言:“世尊法主今且住也,彼导说我,我那得不导说彼。”
于是,世尊不悦可拘舍弥诸比丘所行威仪、礼节、所学、所习,即从座起,而说颂曰:
“以若干言语,破坏最尊众,
破坏圣众时,无有能诃止。
碎身至断命,夺象牛马财,
破国灭亡尽,彼犹故和解。
况汝小言骂,不能制和合,
若不思真义,怨结焉得息?
骂詈责数说,而能制和合?
若思真实义,怨结必得息。
若以诤止诤,至竟不见止,
唯忍能止诤,是法可尊贵。
瞋向慧真人,口说无赖言,
诽谤牟尼圣,是下贱非智。
他人不解义,唯我独能知,
若有能解义,彼恚便得息。
若得定为侣,慧者共修善,
舍本所执意,欢喜常相随。
若不得定伴,慧者独修善,
如王严治国,如象独在野。
独行莫为恶,如象独在野,
独行为善胜,勿与恶共会。
学不得善友,不与己等者,
当坚意独住,勿与恶共会。”
尔时,世尊说此颂已,即以如意足乘虚而去,至婆罗楼罗村。于是,婆罗楼罗村有尊者婆咎释家子,昼夜不眠,精勤行道,志行常定,住道品法。尊者释家子遥见佛来,见已往迎,摄佛衣钵,为佛敷床,汲水洗足。佛洗足已,坐尊者释家子婆咎座,坐已,告曰:“婆咎比丘,汝常安隐,无所乏耶?”
尊者释家子婆咎白曰:“世尊,我常安隐,无有所乏。”
世尊复问:“婆咎比丘,云何安隐,无所乏耶?”
尊者婆咎白曰:“世尊,我昼夜不眠,精进行道,志行常定,住道品法。世尊,如是我常安隐,无有所乏。”
世尊复念:“此族姓子游行安乐,我今宁可为彼说法。”作是念已,便为尊者婆咎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从座起去,往至护寺林。入护寺林中,至一树下,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。
世尊复念:“我已得脱彼拘舍弥诸比丘辈,数数斗讼,相伏相憎,相瞋共诤。我不喜念彼方,谓拘舍弥诸比丘辈所住处也。”
当尔之时,有一大象为众象王,彼离象众而独游行,亦至护寺林。入护寺林中,至贤娑罗树,倚贤娑罗树立。尔时,大象而作是念:“我已得脱彼群象辈,牝象、牡象、大小象子,彼群象辈常在前行,草为之蹋,水为之浑。我于尔时,食彼蹋草,饮浑浊水。我今饮食新草、清水。”
于是,世尊以他心智,知彼大象心之所念,即说颂曰:
“一象与象等,成身具足牙,
以心与心等,若乐独住林。”
于是,世尊从护寺林摄衣持钵,往至般那蔓阇寺林。尔时,般那蔓阇寺林有三族姓子共在中住,尊者阿那律陀、尊者难提、尊者金毗罗。彼尊者等所行如是:若彼乞食有前还者,便敷床,汲水出,洗足器,安洗足橙,及拭脚巾、水瓶、澡罐。若所乞食能尽食者,便尽食之;若有余者,器盛覆举。食讫收钵,澡洗手足,以尼师檀著于肩上,入室宴坐。若彼乞食有后还者,能尽食者,亦尽食之;若不足者,取前余食,足而食之。若有余者,便泻著净地,及无虫水中。取彼食器,净洗拭已,举著一面,收卷床席,敛洗足橙,收拭脚巾,举洗足器,及水瓶、澡罐。扫洒食堂,粪除净已,收举衣钵,澡洗手足,以尼师檀著于肩上,入室宴坐。彼尊者等至于晡时,若有先从宴坐起者,见水瓶、澡罐空无有水,便持行取。若能胜者,便举持来,安著一面。若不能胜,则便以手招一比丘,两人共举,持著一面,各不相语,各不相问。彼尊者等五日一集,或共说法,或圣默然。
于是,守林人遥见世尊来,逆诃止曰:“沙门,沙门,莫入此林!所以者何?今此林中有三族姓子,尊者阿那律陀、尊者难提、尊者金毗罗,彼若见汝,或有不可。”
世尊告曰:“汝守林人,彼若见我,必可,无不可。”
于是,尊者阿那律陀遥见世尊来,即诃彼曰:“汝守林人,莫诃世尊!汝守林人,莫止善逝!所以者何?是我尊来,我善逝来。”尊者阿那律陀出迎世尊,摄佛衣钵,尊者难提为佛敷床,尊者金毗罗为佛取水。
尔时,世尊洗手足已,坐彼尊者所敷之座,坐已,问曰:“阿那律陀,汝常安隐,无所乏耶?”
尊者阿那律陀白曰:“世尊,我常安隐,无有所乏。”
世尊复问阿那律陀:“云何安隐,无所乏耶?”
尊者阿那律陀白曰:“世尊,我作是念:‘我有善利,有大功德,谓我与如是梵行共行。’世尊,我常向彼梵行行慈身业,见与不见,等无有异;行慈口业、行慈意业,见与不见,等无有异。世尊,我作是念:‘我今宁可自舍己心,随彼诸贤心。’世尊,我便自舍己心,随彼诸贤心。世尊,我未曾有一不可心。世尊,如是我常安隐,无有所乏。”问尊者难提,答亦如是。
复问尊者金毗罗曰:“汝常安隐,无所乏耶?”
尊者金毗罗白曰:“世尊,我常安隐,无有所乏。”
问曰:“金毗罗,云何安隐,无所乏耶?”
尊者金毗罗白曰:“世尊,我作是念:‘我有善利,有大功德,谓我与如是梵行共行。’世尊,我常向彼梵行行慈身业,见与不见,等无有异;行慈口业、行慈意业,见与不见,等无有异。世尊,我作是念:‘我今宁可自舍己心,随彼诸贤心。’世尊,我便自舍已心,随彼诸贤心。世尊,我未曾有一不可心。世尊,如是我常安隐,无有所乏。”
世尊叹曰:“善哉!善哉!阿那律陀,如是汝等常共和合,安乐无诤,一心一师,合一水乳,颇得人上为法而有差降安乐住止耶?”
尊者阿那律陀白曰:“世尊,如是我等常共和合,安乐无诤,一心一师,合一水乳,得人上之法而有差降安乐住止。世尊,我等得光明便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”
世尊告曰:“阿那律陀,汝等不达此相,谓相得光明而见色者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阿那律陀,我本未得觉无上正真道时,亦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阿那律陀,我作是念:‘我心中有何患?令我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?’阿那律陀,我行精勤无懈怠,身止住,有正念正智,无有愚痴,得定一心。阿那律陀,我作是念:‘我行精勤无懈怠,身止住,有正念正智,无有愚痴,得定一心,若世中无道,我可见可知彼耶?’我心中生此疑患,因此疑患故,便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阿那律陀,我今要当作是念:‘我心中不生疑患。’阿那律陀,我欲不起此患故,便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便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
“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心中有何患?令我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?’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心中生无念患,因止无念患故,便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’阿那律陀,我今要当作是念:‘我心中不生疑患,亦不生无念患。’阿那律陀,我欲不起此患故,便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便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
“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心中有何患?令我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?’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心中生身病想患,因此身病想患故,便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’。阿那律陀,我今要当作是念:‘我心中不生疑患,不生无念患,亦不生身病想患。’阿那律陀,我欲不起此患故,便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便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
“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心中有何患?令我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?’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心中生睡眠患,因此睡眠患故,便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’阿那律陀,我今要当作是念:‘我心中不生疑患,不生无念患,不生身病想患,亦不生睡眠患。’阿那律陀,我欲不起此患故,便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便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
“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心中有何患?令我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?’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心中生过精勤患,因此过精勤患故,便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’阿那律陀,犹如力士捉蝇太急,蝇即便死。如是,阿那律陀,我心中生过精勤患,因此过精勤患故,便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阿那律陀,我今要当作是念:‘我心中不生疑患,不生无念患,不生身病想患,不生睡眠患,亦不生过精勤患。’阿那律陀,我欲不起此患故,便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便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
“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心中有何患?令我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?’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心中生太懈怠患,因此太懈怠患故,便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’阿那律陀,犹如力士捉蝇太缓,蝇便飞去。阿那律陀,我心中生太懈怠患,因此太懈怠患故,便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阿那律陀,我今要当作是念:‘我心中不生疑患,不生无念患,不生身病想患,不生睡眠患,不生太精勤患,亦不生太懈怠患。’阿那律陀,我欲不起此患故,便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便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
“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心中有何患?令我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?’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心中生恐怖患,因此恐怖患故,便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’阿那律陀,犹如人行道,四方有怨贼来,彼人见已,畏惧恐怖,举身毛竖。如是,阿那律陀,我心中生恐怖患,因此恐怖患故,便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阿那律陀,我今要当作是念:‘我心中不生疑患,不生无念患,不生身病想患,不生睡眠患,不生太精勤患,不生太懈怠患,亦不生恐怖患。’阿那律陀,我欲不起此患故,便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便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
“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心中有何患?令我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?’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心中生喜悦患,因此喜悦患故,便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’阿那律陀,犹若如人本求一宝藏,顿得四宝藏,彼见已,便生悦欢喜。如是,阿那律陀,我心中生喜悦患,因此喜悦患故,便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阿那律陀,我今要当作是念:‘我心中不生疑患,不生无念患,不生身病想患,不生睡眠患,不生太精勤患,不生太懈怠患,不生恐怖患,亦不生喜悦患。’阿那律陀,我欲不起此患故,便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便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
“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心中有何患?令我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?’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心中生自高心患,因此自高心患故,便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’阿那律陀,我今要当作是念:‘我心中不生疑患,不生无念患,不生身病想患,不生睡眠患,不生太精勤患,不生太懈怠患,不生恐怖患,不生喜悦患,亦不生自高心患。’阿那律陀,我欲不起此患故,便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便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
“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心中有何患?令我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?’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心中生若干想患,因此若干想患故,便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’阿那律陀,我今要当作是念:‘我心中不生疑患,不生无念患,不生身病想患,不生睡眠患,不生太精勤患,不生太懈怠患,不生恐怖患,不生喜悦患,不生自高心患,亦不生若干想患。’阿那律陀,我欲不起此患故,便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便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
“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心中有何患?令我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?’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心中生不观色患,因此不观色患故,便失定而灭眼,眼灭已,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,彼见色光明寻复灭。’阿那律陀,我今要当作是念:‘我心中不生疑患,不生无念患,不生身病想患,不生睡眠患,不生太精勤患,不生太懈怠患,不生恐怖患,不生喜悦患,亦不生自高心患,不生若干想患,亦不生不观色患。’阿那律陀,我欲不起此患故,便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便得光明而见色。阿那律陀,若我心生疑患,彼得心清净,无念、身病想、睡眠、太精勤、太懈怠、恐怖、喜悦、高心、生若干想、不观色心患,彼得心清净。
“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我当修学三定,修学有觉有观定,修学无觉少观定,修学无觉无观定。’阿那律陀,我便修学三定,修学有觉有观定,修学无觉少观定,修学无觉无观定。
“若我修学有觉有观定者,心便顺向无觉少观定,如是我必不失此智见。阿那律陀,如是我知如是已,竟日、竟夜、竟日夜修学有觉有观定。阿那律陀,我尔时行此住止行,若我修学有觉有观定者,心便顺向无觉无观定,如是我必不失此智见。阿那律陀,如是我知如是已,竟日、竟夜、竟日夜修学有觉有观定。阿那律陀,我尔时行此住止行。
“阿那律陀,若我修学无觉少观定者,心便顺向有觉有观定,如是我必不失此智见。阿那律陀,如是我知如是已,竟日、竟夜、竟日夜修学无觉少观定。阿那律陀,我尔时行此住止行,若我修学无觉少观定者,心便顺向无觉无观定,如是我必不失此智见。阿那律陀,如是我知如是已,竟日、竟夜、竟日夜修学无觉少观定。阿那律陀,我尔时行此住止行。
“阿那律陀,若我修学无觉无观定者,心便顺向有觉有观定,如是我必不失此智见。阿那律陀,如是我知如是已,竟日、竟夜、竟日夜修学无觉无观定。阿那律陀,我尔时行此住止行,若我修学无觉无观定者,心便顺向无觉少观定,如是我不失此智见。阿那律陀,如是我知如是已,竟日、竟夜、竟日夜修学无觉无观定。阿那律陀,我尔时行此住止行。
“阿那律陀,有时我知光明而不见色。阿那律陀,我作是念:‘何因何缘知光明而不见色?’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若我念光明相,不念色相者,尔时我知光明而不见色。’阿那律陀,如是我知如是已,竟日、竟夜、竟日夜知光明而不见色。阿那律陀,我尔时行此住止行。
“阿那律陀,有时我见色而不知光明。阿那律陀,我作是念:‘何因何缘我见色而不知光明?’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若我念色相,不念光明相者,尔时我知色而不知光明。’阿那律陀,如是我知如是已,竟日、竟夜、竟日夜知色而不知光明。阿那律陀,我尔时行此住止行。
“阿那律陀,有时我少知光明,亦少见色。阿那律陀,我作是念:‘何因何缘我少知光明,亦少见色?’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若我少入定,少入定故,少眼清净;少眼清净故,我少知光明,亦少见色。’阿那律陀,如是我知如是已,竟日、竟夜、竟日夜少知光明,亦少见色。阿那律陀,尔时我行此住止行。
“阿那律陀,有时我广知光明,亦广见色。阿那律陀,我作是念:‘何因何缘我广知光明,亦广见色?’阿那律陀,我复作是念:‘若我广入定,广入定故,广眼清净;广眼清净故,我广知光明,亦广见色。’阿那律陀,如是我知如是已,竟日、竟夜、竟日夜广知光明,亦广见色。阿那律陀,尔时我行此住止行。
“阿那律陀,若我心中生疑患,彼得心清净,无念、身病想、睡眠、太精勤、太懈怠、恐怖、喜悦、高心、生若干想、不观色心患,彼得心清净,有觉有观定修学极修学,无觉少观定修学极修学,无觉无观定修学极修学,一向定修学极修学,杂定修学极修学,少定修学极修学,广无量定修学极修学,我生知见极明净,趣向定住,精勤修道品,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阿那律陀,尔时我行此住止行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阿那律陀、尊者难提、尊者金毗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枝提瘦,在水渚林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本未得觉无上正真道时,而作是念:‘我宁可得生其光明,因其光明而见形色,如是我智见极大明净。’我为智见极明净故,便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我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即得光明,便见形色也;然我未与彼天共同集会,未相慰劳,未有所论说,未有所答对。
“我复作是念:‘我宁可得生其光明,因其光明而见形色,及与彼天共同集会,共相慰劳,有所论说,有所答对,如是我智见极大明净。’我为智见极明净故,便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我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即得光明,便见形色,及与彼天共同集会,共相慰劳,有所论说,有所答对也;然我不知彼天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。
“我复作是念:‘我宁可得生其光明,因其光明而见形色,及与彼天共同集会,共相慰劳,有所论说,有所答对;亦知彼天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,如是我智见极大明净。’我为智见极明净故,便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我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即得光明,便见形色,及与彼天共同集会,共相慰劳,有所论说,有所答对;亦知彼天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也;然我不知彼天如是食、如是受苦乐。
“我复作是念:‘我宁可得生其光明,因其光明而见形色,及与彼天共同集会,共相慰劳,有所论说,有所答对;亦知彼天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;亦知彼天如是食,如是受苦乐,如是我智见极大明净。’我为智见极明净故,便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我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即得光明,便见形色,及与彼天共同集会,共相慰劳,有所论说,有所答对;亦知彼天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;亦知彼天如是食、如是受苦乐也;然我不知彼天如是长寿、如是久住、如是命尽。
“我复作是念:‘我宁可得生其光明,因其光明而见形色,及与彼天共同集会,共相慰劳,有所论说,有所答对;亦知彼天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;亦知彼天如是食、如是受苦乐;亦知彼天如是长寿、如是久住、如是命尽,如是我智见极大明净。’我为智见极明净故,便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我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即得光明,便见形色,及与彼天共同集会,共相慰劳,有所论说,有所答对;亦知彼天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;亦知彼天如是食、如是受苦乐;亦知彼天如是长寿、如是久住、如是命尽也;然我不知彼天作如是如是业已,死此生彼。
“我复作是念:‘我宁可得生其光明,因其光明而见形色,及与彼天共同集会,共相慰劳,有所论说,有所答对;亦知彼天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;亦知彼天如是食、如是受苦乐;亦知彼天如是长寿、如是久住、如是命尽;亦知彼天作如是如是业已,死此生彼,如是我智见极大明净。’我为智见极明净故,便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我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即得光明,便见形色,及与彼天共同集会,共相慰劳,有所论说,有所答对;亦知彼天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;亦知彼天如是食、如是受苦乐;亦知彼天如是长寿、如是久住、如是命尽;亦知彼天作如是如是业已,死此生彼也;然我不知彼天、彼彼天中。
“我复作是念:‘我宁可得生其光明,因其光明而见形色,及与彼天共同集会,共相慰劳,有所论说,有所答对;亦知彼天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;亦知彼天如是食、如是受苦乐;亦知彼天如是长寿、如是久住、如是命尽;亦知彼天作如是如是业已,死此生彼;亦知彼天、彼彼天中,如是我智见极大明净。’我为智见极明净故,便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我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即得光明,便见形色,及与彼天共同集会,共相慰劳,有所论说,有所答对;亦知彼天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;亦知彼天如是食、如是受苦乐;亦知彼天如是长寿、如是久住、如是命尽;亦知彼天作如是如是业已,死此生彼;亦知彼天、彼彼天中也;然我不知彼天上我曾生中、未曾生中。
“我复作是念:‘我宁可得生其光明,因其光明而见形色,及与彼天共同集会,共相慰劳,有所论说,有所答对;亦知彼天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;亦知彼天如是食、如是受苦乐;亦知彼天如是长寿、如是久住、如是命尽;亦知彼天作如是如是业已,死此生彼;亦知彼天、彼彼天中;亦知彼天上我曾生中、未曾生中,如是我智见极大明净。’我为智见极明净故,便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我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即得光明,便见形色,及与彼天共同集会,共相慰劳,有所论说,有所答对;亦知彼天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;亦知彼天如是食、如是受苦乐;亦知彼天如是长寿、如是久住、如是命尽;亦知彼天作如是如是业已,死此生彼;亦知彼天、彼彼天中;亦知彼天上我曾生中、未曾生中也。
“若我不正知得此八行者,便不可一向说得,亦不知我得觉无上正真之道,我亦于此世间,诸天、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不能出过其上,我亦不得解脱种种解脱,我亦未离诸颠倒,未生已尽、梵行已立、所作已办、不更受有、知如真。若我正知得此八行者,便可一向说得,亦知我得觉无上正真之道,我亦于此世间,诸天、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出过其上,我亦得解脱种种解脱,我心已离诸颠倒,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婆奇瘦,在鼉山怖林鹿野园中。
尔时,尊者阿那律陀在枝提瘦水渚林中。彼时,尊者阿那律陀在安静处宴坐思惟,心作是念:“道从无欲,非有欲得;道从知足,非无厌得;道从远离,非乐聚会,非住聚会,非合聚会得;道从精勤,非懈怠得;道从正念,非邪念得;道从定意,非乱意得;道从智慧,非愚痴得。”
于是,世尊以他心智知尊者阿那律陀心中所念、所思、所行。世尊知已,即入如其像定,以如其像定,犹若力士屈伸臂顷,如是世尊从婆奇瘦鼉山怖林鹿野园中忽没不现,住枝提瘦水渚林中尊者阿那律陀前。是时,世尊便从定觉,叹尊者阿那律陀曰:“善哉!善哉!阿那律陀,谓汝在安静处宴坐思惟,心作是念:‘道从无欲,非有欲得;道从知足,非无厌得;道从远离,非乐聚会,非住聚会,非合聚会得;道从精勤,非懈怠得;道从正念,非邪念得;道从定意,非乱意得;道从智慧,非愚痴得。’”
“阿那律陀,汝从如来更受第八大人之念,受已,便思道从不戏、乐不戏、行不戏,非戏、非乐戏、非行戏得。阿那律陀,若汝成就此大人八念者,汝必能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禅成就游。
“阿那律陀,若汝成就大人八念,而复得此四增上心,现法乐居,易不难得者,如王、王臣有好缄簏,盛满种种衣,中前欲著,便取著之;中时、中后若欲著衣,便取著之,随意自在。阿那律陀,汝亦如是,得粪扫衣为第一服,汝必无欲,行此住止行。
“阿那律陀,若汝成就大人八念,而复得此四增上心,现法乐居,易不难得者,如王、王臣有好厨宰,种种净妙甘美肴膳。阿那律陀,汝亦如是,常行乞食为第一饌,汝心无欲,行此住止行。
“阿那律陀,若汝成就大人八念,而复得此四增上心,现法乐居,易不难得者,如王、王臣有好屋舍,或楼阁宫殿。阿那律陀,汝亦如是,依树下止为第一舍,汝心无欲,行此住止行。
“阿那律陀,若汝成就大人八念,而复得此四增上心,现法乐居,易不难得者,如王、王臣有好床座,敷以氍氀、毾[毯-炎+登],覆以绵绮、罗縠,有衬体被,两头安枕,加陵伽波惒逻波遮悉哆罗那。阿那律陀,汝亦如是,草座叶座为第一座,汝心无欲,行此住止行。
“阿那律陀,若汝成就大人八念,而复得此四增上心,现法乐居,易不难得者,如是汝若游东方,必得安乐,无众苦患;若游南方、西方、北方者,必得安乐,无众苦患。阿那律陀,若汝成就大人八念,而复得此四增上心,现法乐居,易不难得者,我尚不说汝诸善法住,况说衰退?但当昼夜增长善法而不衰退!
“阿那律陀,若汝成就大人八念,而复得此四增上心,现法乐居,易不难得者,汝于二果必得其一,或于现世得究竟智,或复有余得阿那含。阿那律陀,汝当成就此大人八念,亦应得此四增上心,现法乐居,易不难得已,然后于枝提瘦水渚林中受夏坐也。”
尔时,世尊为尊者阿那律陀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入如其像定。以如其像定,犹若力士屈伸臂顷,如是,世尊从枝提瘦水渚林中忽没不见,住婆奇瘦鼉山怖林鹿野园中。
彼时,尊者阿难执拂侍佛。于是,世尊便从定觉,回顾告曰:“阿难,若有比丘游鼉山怖林鹿野园中者,令彼一切皆集讲堂。集讲堂已,还来白我。”
尊者阿难受佛教已,稽首礼足,即行宣敕,诸有比丘游鼉山怖林鹿野园中者,令彼一切皆集讲堂。集讲堂已,还诣佛所,头面礼足,却住一面,白曰:“世尊,诸有比丘游鼉山怖林鹿野园中者,已令一切皆集讲堂,惟愿世尊自当知时。”
于是,世尊将尊者阿难往诣讲堂,于比丘众前敷座而坐。坐已,告曰:“诸比丘,我今为汝说大人八念,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时,诸比丘受教而听。
佛言:“大人八念者,谓道从无欲,非有欲得;道从知足,非无厌得;道从远离,非乐聚会,非住聚会,非合聚会得;道从精勤,非懈怠得;道从正念,非邪念得;道从定意,非乱意得;道从智慧,非愚痴得;道从不戏、乐不戏、行不戏,非戏、非乐戏、非行戏得。”
“云何道从无欲,非有欲得?谓比丘得无欲,自知得无欲,不令他人知我无欲;得知足、得远离、得精勤、得正念、得定意、得智慧、得不戏,自知得不戏,不欲令他知我无欲,是谓道从无欲,非有欲得。云何道从知足,非无厌得?谓比丘行知足,衣取覆形,食取充躯,是谓道从知足,非无厌得。云何道从远离,非乐聚会,非住聚会,非合聚会得?谓比丘行远离,成就二远离,身及心俱远离,是谓道从远离,非乐聚会,非住聚会,非合聚会得。云何道从精进,非懈怠得?谓比丘常行精进,断恶不善,修诸善法,恒自起意,专一坚固,为诸善本不舍方便,是谓道从精勤,非懈怠得。云何道从正念,非邪念得?谓比丘观内身如身,观内觉、心、法如法,是谓道从正念,非邪念得。云何道从定意,非乱意得?谓比丘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禅成就游,是谓道从定意,非乱意得。云何道从智慧,非愚痴得?谓比丘修行智慧,观兴衰法,得如是智,圣慧明达,分别晓了,以正尽苦,是谓道从智慧,非愚痴得。云何道从不戏、乐不戏、行不戏,非戏、非乐戏、非行戏得?谓比丘意常灭戏,乐住无余涅槃,心恒乐住,欢喜意解,是谓道从不戏、乐不戏、行不戏,非戏、非乐戏、非行戏得。”
“诸比丘,阿那律陀比丘成就此大人八念已,然后枝提瘦水渚林中受夏坐也。我以此教彼,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彼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已,族姓子所为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唯无上梵行讫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”
是时,尊者阿那律陀得阿罗呵,心正解脱,得长老上尊,则于尔时而说颂曰:
“遥知我思念,无上世间师,
正身心入定,乘虚忽来到。
如我心所念,为说而复过,
诸佛乐不戏,远离一切戏。
既从彼知法,乐住正法中,
逮得三昧达,佛法作已办。
我不乐于死,亦不愿于生,
随时任所适,立正念正智。
鞞耶离竹林,我寿在彼尽,
当在竹林下,无余般涅槃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阿那律陀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拘楼瘦,在剑磨瑟昙拘楼都邑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欲者无常、虚伪、妄言,是妄言法则是幻化、欺诳、愚痴。若现世欲及后世欲,若现世色及后世色,彼一切是魔境界,则是魔饵,因此令心生无量恶不善之法,增伺、瞋恚及斗诤等,谓圣弟子学时为作障碍。多闻圣弟子作如是观:‘世尊所说,欲者无常、虚伪、妄言,是妄言法则是幻化、欺诳、愚痴。若现世欲及后世欲,若现世色及后世色,彼一切是魔境界,则是魔饵,因此令心生无量恶不善之法,增伺、瞋恚及斗诤等,谓圣弟子学时为作障碍。’彼作是念:‘我可得大心成就游,掩伏世间,摄持其心。若我得大心成就游,掩伏世间,摄持其心者,如是心便不生无量恶不善之法,增伺、瞋恚及斗诤等,谓圣弟子学时为作障碍。’彼以是行、以是学,如是修习而广布,便于处得心净。于处得心净已,比丘者或于此得入不动,或以慧为解;彼于后时,身坏命终,因本意故,必至不动,是谓第一说净不动道。
“复次,多闻圣弟子作如是观:‘若有色者,彼一切四大及四大造,四大者是无常法,是苦、是灭。’彼如是行、如是学,如是修习而广布,便于处得心净。于处得心净已,比丘者或于此得入不动,或以慧为解;彼于后时,身坏命终,因本意故,必至不动,是谓第二说净不动道。
“复次,多闻圣弟子作如是观:‘若现世欲及后世欲,若现世色及后世色,若现世欲想、后世欲想,若现世色想、后世色想,彼一切想是无常法、是苦、是灭。’彼于尔时必得不动想,彼如是行、如是学,如是修习而广布,便于处得心净。于处得心净已,比丘者或于此得入不动,或以慧为解;彼于后时,身坏命终,因本意故,必至不动,是谓第三说净不动道。
“复次,多闻圣弟子作如是观:‘若现世欲想、后世欲想,若现世色想、后世色想及不动想,彼一切想是无常法,是苦、是灭。’彼于尔时得无所有处想,彼如是行、如是学,如是修习而广布,便于处得心净。于处得心净已,比丘者或于此得入不动,或以慧为解;彼于后时,身坏命终,因本意故,必至不动,是谓第一说净无所有处道。”
“复次,多闻圣弟子作如是观:‘此世空空于神、神所有,空有常,空有恒,空长存,空不变易。’彼如是行、如是学,如是修习而广布,便于处得心净。于处得心净已,比丘者或于此得入无所有处,或以慧为解;彼于后时,身坏命终,因本意故,必至无所有处,是谓第二说净无所有处道。
“复次,多闻圣弟子作如是观:‘我非为他而有所为,亦非自为而有所为。’彼如是行、如是学,如是修习而广布,便于处得心净。于处得心净已,比丘者或于此得入无所有处,或以慧为解;彼于后时,身坏命终,因本意故,必至无所有处,是谓第三说净无所有处道。
“复次,多闻圣弟子作如是观:‘若现世欲及后世欲,若现世色及后世色,若现世欲想、后世欲想,若现世色想、后世色想及不动想、无所有处想,彼一切想是无常法,是苦、是灭。’彼于尔时而得无想,彼如是行、如是学,如是修习而广布,便于处得心净。于处得心净已,比丘者或于此得入无想,或以慧为解;彼于后时,身坏命终,因本意故,必至无想处,是谓说净无想道。”
是时,尊者阿难执拂侍佛。于是,尊者阿难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若有比丘如是行:‘无我、无我所、我当不有、我所当不有,若本有者,便尽得舍。’世尊,比丘行如是,彼为尽,得般涅槃耶?”
世尊告曰:“阿难,此事不定,或有得者,或有不得。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世尊,比丘云何行不得般涅槃?”
世尊告曰:“阿难,若比丘如是行,无我、无我所、我当不有、我所当不有,若本有者,便尽得舍。阿难,若比丘乐彼舍、著彼舍、住彼舍者,阿难,比丘行如是,必不得般涅槃。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世尊,比丘若有所受,不得般涅槃耶?”
世尊告曰:“阿难,若比丘有所受者,彼必不得般涅槃也。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世尊,彼比丘为何所受?”
世尊告曰:“阿难,行中有余,谓有想、无想处,于有中第一,彼比丘受。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世尊,彼比丘受余行耶?”
世尊告曰:“阿难,如是比丘受余行也。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世尊,比丘云何行必得般涅槃?”
世尊告曰:“阿难,若比丘如是行,无我、无我所、我当不有、我所当不有,若本有者,便尽得舍。阿难,若比丘不乐彼舍、不著彼舍、不住彼舍者,阿难,比丘行如是。必得般涅槃。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世尊,比丘若无所受,必得般涅槃耶?”
世尊告曰:“阿难,若比丘无所受,必得般涅槃。”
尔时,尊者阿难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已说净不动道,已说净无所有处道,已说净无想道,已说无余涅槃。世尊,云何圣解脱耶?”
世尊告曰:“阿难,多闻圣弟子作如是观:‘若现世欲及后世欲,若现世色及后世色,若现世欲想、后世欲想,若现世色想、后世色想及不动想、无所有处想、无想想,彼一切想是无常法、是苦、是灭,是谓自己有。若自己有者,是生、是老、是病、是死。’阿难,若有此法,一切尽灭无余不复有者,彼则无生,无老、病、死。圣如是观,若有者必是解脱法,若有无余涅槃者是名甘露。彼如是观、如是见,必得欲漏心解脱,有漏、无明漏心解脱;解脱已,便知解脱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
“阿难,我今为汝已说净不动道,已说净无所有处道,已说净无想道,已说无余涅槃,已说圣解脱。如尊师所为弟子起大慈哀,怜念愍伤,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者,我今已作。汝等当复自作,至无事处,至林树下,空安静处宴坐思惟,勿得放逸!勤加精进,莫令后悔!此是我之教敕,是我训诲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阿难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郁伽支罗,在恒水池岸。
尔时,一比丘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,惟愿为我善略说法,从世尊闻已,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族姓子所为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唯无上梵行讫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”
世尊告曰:“比丘当如是学,令心得住,在内不动无量善修。复观内身如身,行极精勤,立正念、正智,善自御心,令离悭贪,意无忧戚。复观外身如身,行极精勤,立正念、正智,善自御心,令离悭贪,意无忧戚。复观内外身如身,行极精勤,立正念、正智,善自御心,令离悭贪,意无忧戚。比丘,如此之定,去时、来时当善修习,住时、坐时、卧时、眠时、寤时、眠寤时亦当修习。复次,亦当修习有觉有观定、无觉少观定,修习无觉无观定;亦当修习喜共俱定、乐共俱定、定共俱定,修习舍共俱定。
“比丘,若修此定极善修者,比丘,当复更修观内觉如觉,行极精勤,立正念、正智,善自御心,令离悭贪,意无忧戚。复观外觉如觉,行极精勤,立正念、正智,善自御心,令离悭贪,意无忧戚。复观外觉如觉,行极精勤,立正念、正智,善自御心,令离悭贪,意无忧戚。比丘,如此之定,去时、来时当善修习,住时、坐时、卧时、眠时、寤时、眠寤时亦当修习。复次,亦当修习有觉有观定、无觉少观定,修习无觉无观定;亦当修习喜共俱定、乐共俱定、定共俱定,修习舍共俱定。
“比丘,若修此定极善修者,比丘,当复更修观内心如心,行极精勤,立正念、正智,善自御心,令离悭贪,意无忧戚。复观外心如心,行极精勤,立正念、正智,善自御心,令离悭贪,意无忧戚。复观内外心如心,行极精勤,立正念、正智,善自御心,令离悭贪,意无忧戚。比丘,如此之定,去时、来时当善修习,住时、坐时、卧时、眠时、寤时、眠寤时亦当修习。复次,亦当修习有觉有观定、无觉少观定,修习无觉无观定;亦当修习喜共俱定、乐共俱定、定共俱定,修习舍共俱定。
“比丘,若修此定极善修者,比丘,当复更修观内法如法,行极精勤,立正念、正智,善自御心,令离悭贪,意无忧戚。复观外法如法,行极精勤,立正念、正智,善自御心,令离悭贪,意无忧戚。复观内外法如法,行极精勤,立正念、正智,善自御心,令离悭贪,意无忧戚。比丘,如此之定,去时、来时当善修习,住时、坐时、卧时、眠时、寤时、眠寤时亦当修习。复次,亦当修习有觉有观定、无觉少观定,修习无觉无观定;亦当修习喜共俱定、乐共俱定、定共俱定,修习舍共俱定。”
“比丘,若修此定极善修者,比丘,心当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,心与舍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
“比丘,若汝修习此定极善修者,若游东方,必得安乐,无众苦患;若游南方、西方、北方者,必得安乐,无众苦患。比丘,若汝修习此定极善修者,我尚不说汝诸善法住,况说衰退?但当昼夜增长善法而不衰退。比丘,若汝修习此定极善修者,汝于二果必得其一,或于现世得究竟智,或复有余得阿那含。”
于是,彼比丘闻佛所说,善受善持,即从座起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。受持佛教,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因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故,族姓子所为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唯无上梵行讫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彼尊者知法已至,得阿罗诃。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娑鸡帝,在青林中。
尔时,娑鸡帝有三族姓子,尊者阿那律陀、尊者难提、尊者金毗罗,并皆年少新出家学,共来入此正法不久。尔时,世尊问诸比丘:“此三族姓子并皆年少新出家学,共来入此正法不久。此三族姓子颇乐于此正法、律中行梵行耶?”时,诸比丘默然不答。
世尊复再三问诸比丘:“此三族姓子并皆年少新出家学,共来入此正法不久。此三族姓子颇乐于此正法、律中行梵行耶?”时,诸比丘亦复再三默然不答。
于是,世尊自问三族姓子,告尊者阿那律陀:“汝等三族姓子并皆年少新出家学,共来入此正法不久。阿那律陀,汝等颇乐此正法、律中行梵行耶?”
尊者阿那律陀白曰:“世尊,如是!我等乐此正法,修行梵行。”
世尊问曰:“阿那律陀,汝等小时年幼童子,清净黑发,身体盛壮,乐于游戏,乐数澡浴,严爱其身。于后亲亲及其父母皆相爱恋,悲泣啼哭,不欲令汝出家学道,汝等故能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阿那律陀,汝等不畏王而行学道,亦不畏贼,不畏负债,不畏恐怖,不畏贫穷不得活故而行学道,但厌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啼哭、忧苦,或复欲得大苦聚边。阿那律陀,汝等不以如是心故出家学道耶?”
答曰:“如是。”
“阿那律陀,若族姓子以如是心出家学道者,为知所由,得无量善法耶?”
尊者阿那律陀白世尊曰:“世尊为法本!世尊为法主!法由世尊,惟愿说之!我等闻已,得广知义。”
佛便告曰:“阿那律陀,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为汝分别其义。”阿那律陀等受教而听。
世尊告曰:“阿那律陀,若为欲所覆、恶法所缠者,不得舍乐、无上止息,彼心生增伺、瞋恚、睡眠,心生不乐,身生频伸,多食心忧;彼比丘便不能忍饥渴、寒热、蚊虻、蝇蚤、风日所逼,恶声、捶杖亦不能忍,身遇诸疾极为苦痛,至命欲绝,诸不可乐,皆不堪耐。所以者何?以为欲所覆、恶法所缠,不得舍乐、无上止息故。若有离欲,非为恶法之所缠者,必得舍乐及无上止息,彼心不生增伺、瞋恚、睡眠,心不生不乐,身不生频伸,亦不多食,心不愁忧;彼比丘便能忍饥渴、寒热、蚊虻、蝇蚤、风日所逼,恶声、捶杖亦能忍之,身遇诸疾极为苦痛,至命欲绝,诸不可乐,皆能堪耐。所以者何?以非为欲所覆故,不为恶法之所缠故,又得舍乐、无上止息故。”
世尊问曰:“阿那律陀,如来以何义故,或有所除,或有所用,或有所堪,或有所止,或有所吐耶?”
阿那律陀白世尊曰:“世尊为法本!世尊为法主!法由世尊,惟愿说之!我等闻已,得广知义。”
佛便告曰:“阿那律陀,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为汝分别其义。”阿那律陀等受教而听。
世尊告曰:“阿那律陀,诸漏秽污为当来有本,烦热苦报,生、老、病、死因,如来非不尽,非不知故,或有所除,或有所用,或有所堪,或有所止,或有所吐。阿那律陀,如来但因此身故,因六处故,因寿命故,或有所除,或有所用,或有所堪,或有所止,或有所吐。阿那律陀,如来以此义故,或有所除,或有所用,或有所堪,或有所止,或有所吐。”
世尊问曰:“阿那律陀,如来以何义故,住无事处、山林树下,乐居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耶?”
尊者阿那律陀白世尊曰:“世尊为法本!世尊为法主!法由世尊,惟愿说之!我等闻已,得广知义。”
佛便告曰:“阿那律陀,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为汝分别其义。”阿那律陀等受教而听。
世尊告曰:“阿那律陀,如来非为未得欲得、未获欲获、未证欲证故,住无事处、山林树下,乐居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。阿那律陀,如来但以二义故,住无事处、山林树下,乐居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:一者、为自现法乐居故,二者、为慈愍后生人故。或有后生人效如来住无事处、山林树下,乐居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。阿那律陀,如来以此义故,住无事处、山林树下,乐居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。”
世尊问曰:“阿那律陀,如来以何义故,弟子命终,记说某生某处、某生某处?”
尊者阿那律陀白世尊曰:“世尊为法本!世尊为法主!法由世尊,惟愿说之!我等闻已,得广知义。”
佛便告曰:“阿那律陀,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为汝分别其义。”阿那律陀等受教而听。
世尊告曰:“阿那律陀,如来非为趣为人说,亦不欺诳人,亦不欲得人欢乐故,弟子命终,记说某生某处、某生某处。阿那律陀,如来但为清信族姓男、族姓女,极信极爱,极生喜悦,闻此正法、律已,或心愿效如是如是,故弟子命终,记说某生某处,某生某处。若比丘闻某尊者于某处命终,彼为佛所记,得究竟智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或自见彼尊者,或复从他数数闻之,彼尊者如是有信、如是持戒、如是博闻、如是惠施、如是智慧。其人闻已,忆彼尊者有信、持戒、博闻、惠施、智慧,闻此正法、律已,或心愿效如是如是。阿那律陀,如是比丘必得差降安乐住止。
“阿那律陀,复次,比丘闻某尊者于某处命终,彼为佛所记,五下分结已尽,生于彼间而般涅槃,得不退法,不还此世。或自见彼尊者,或复从他数数闻之,彼尊者如是有信、如是持戒、如是博闻、如是惠施、如是智慧。其人闻已,忆彼尊者有信、持戒、博闻、惠施、智慧,闻此正法、律已,或心愿效如是如是。阿那律陀,如是比丘必得差降安乐住止。
“阿那律陀,复次,比丘闻某尊者于某处命终,彼为佛所记,三结尽,淫怒痴薄,得一往来天上人间,一往来已而得苦际。或自见彼尊者,或复从他数数闻之,彼尊者如是有信、如是持戒、如是博闻、如是惠施、如是智慧。其人闻已,忆彼尊者有信、持戒、博闻、惠施、智慧,闻此正法、律已,或心愿效如是如是。阿那律陀,如是比丘必得差降安乐住止。
“阿那律陀,复次,比丘闻某尊者于某处命终,彼为佛所记,三结已尽,得须陀洹,不堕恶法,定趣正觉,极受七有,天上人间七往来已而得苦际。或自见彼尊者,或复从他数数闻之,彼尊者如是有信、如是持戒、如是博闻、如是惠施、如是智慧。其人闻已,忆彼尊者有信、持戒、博闻、惠施、智慧,闻此正法、律已,或心愿效如是如是。阿那律陀,如是比丘必得差降安乐住止。
“阿那律陀,若比丘尼闻某比丘尼于某处命终,彼为佛所记,得究竟智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或自见彼比丘尼,或复从他数数闻之,彼比丘尼如是有信、如是持戒、如是博闻、如是惠施、如是智慧。其人闻已,忆彼比丘尼有信、持戒、博闻、惠施、智慧,闻此正法、律已,或心愿效如是如是。阿那律陀,如是,比丘尼必得差降安乐住止。
“阿那律陀,复次,比丘尼闻某比丘尼于某处命终,彼为佛所记,五下分结已尽,生于彼间而般涅槃,得不退法,不还此世。或自见彼比丘尼,或复从他数数闻之,彼比丘尼如是有信、如是持戒、如是博闻、如是惠施、如是智慧。其人闻已,忆彼比丘尼有信、持戒、博闻、惠施、智慧,闻此正法、律已,或心愿效如是如是。阿那律陀,如是比丘尼必得差降安乐住止。
“阿那律陀,复次,比丘尼闻某比丘尼于某处命终,彼为佛所记,三结已尽,淫怒痴薄,得一往来天上人间,一往来已而得苦际。或自见彼比丘尼,或复从他数数闻之,彼比丘尼如是有信、如是持戒、如是博闻、如是惠施、如是智慧。其人闻已,忆彼比丘尼有信、持戒、博闻、惠施、智慧,闻此正法、律已,或心愿效如是如是。阿那律陀,如是比丘尼必得差降安乐住止。
“阿那律陀,复次,比丘尼闻某比丘尼于某处命终,彼为佛所记,三结已尽,得须陀洹,不堕恶法,定趣正觉,极受七有,天上人间七往来已而得苦际。或自见彼比丘尼,或复从他数数闻之,彼比丘尼如是有信、如是持戒、如是博闻、如是惠施、如是智慧。其人闻已,忆彼比丘尼有信、持戒、博闻、惠施、智慧,闻此正法、律已,或心愿效如是如是。阿那律陀,如是比丘尼必得差降安乐住止。
“阿那律陀,若优婆塞闻某优婆塞于某村命终,彼为佛所记,五下分结已尽,生于彼间而般涅槃,得不退法,不还此世。或自见彼优婆塞,或复从他数数闻之,彼优婆塞如是有信、如是持戒、如是博闻、如是惠施、如是智慧。其人闻已,忆彼优婆塞有信、持戒、博闻、惠施、智慧,闻此正法、律已,或心愿效如是如是。阿那律陀,如是优婆塞必得差降安乐住止。”
“阿那律陀,复次,优婆塞闻某优婆塞于某村命终,彼为佛所记,三结已尽,淫怒痴薄,得一往来天上人间,一往来已而得苦际。或自见彼优婆塞,或复从他数数闻之,彼优婆塞如是有信、如是持戒、如是博闻、如是惠施、如是智慧。其人闻已,忆彼优婆塞有信、持戒、博闻、惠施、智慧,闻此正法、律已,或心愿效如是如是。阿那律陀,如是彼优婆塞必得差降安乐住止。
“阿那律陀,复次,优婆塞闻某优婆塞于某村命终,彼为佛所记,三结已尽,得须陀洹,不堕恶法,定趣正觉,极受七有,天上人间七往来已而得苦际。或自见彼优婆塞,或复从他数数闻之,彼优婆塞如是有信、如是持戒、如是博闻、如是惠施、如是智慧。其人闻已,忆彼优婆塞有信、持戒、博闻、惠施、智慧,闻此正法、律已,或心愿效如是如是。阿那律陀,如是优婆塞必得差降安乐住止。
“阿那律陀,若优婆私闻某优婆私于某村命终,彼为佛所记,五下分结已尽,生于彼间而般涅槃,得不退法,不还此世。或自见彼优婆私,或复从他数数闻之,彼优婆私如是有信、如是持戒、如是博闻、如是惠施、如是智慧。其人闻已,忆彼优婆私有信、持戒、博闻、惠施、智慧,闻此正法、律已,或心愿效如是如是。阿那律陀,如是优婆私必得差降安乐住止。”
“阿那律陀,复次,优婆私闻某优婆私于某村命终,彼为佛所记,三结已尽,淫怒痴薄,得一往来天上人间,一往来已而得苦际。或自见彼优婆私,或复从他数数闻之,彼优婆私如是有信、如是持戒、如是博闻、如是惠施、如是智慧。其人闻已,忆彼优婆私有信、持戒、博闻、惠施、智慧,闻此正法、律已,或心愿效如是如是。阿那律陀,如是优婆私必得差降安乐住止。
“阿那律陀,复次,优婆私闻某优婆私于某村命终,彼为佛所记,三结已尽,得须陀洹,不堕恶趣,定趣正觉,极受七有,天上人间七往来已而得苦际。或自见彼优婆私,或复从他数数闻之,彼优婆私如是有信、如是持戒、如是博闻、如是惠施、如是智慧。其人闻已,忆彼优婆私有信、持戒、博闻、惠施、智慧,闻此正法、律已,或心愿效如是如是。阿那律陀,如是优婆私必得差降安乐住止。阿那律陀,如来以此义故,弟子命终,记说某生某处、某生某处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阿那律陀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有一梵天住梵天上,生如是邪见:“此处有常,此处有恒,此处长存,此处是要,此处不终法,此处出要,此出要更无出要过其上,有胜、有妙、有最者。”
于是,世尊以他心智,知彼梵天心之所念,即入如其像定,以如其像定,犹若力士屈伸臂顷,于舍卫国胜林给孤独园忽没不现,往梵天上。
时,彼梵天见世尊来,即请世尊:“善来大仙人,此处有常,此处有恒,此处长存,此处是要,此处不终法,此处出要,此出要更无出要过其上,有胜、有妙、有最者。”
于是,世尊告曰:“梵天,汝无常称说常,不恒称说恒,不存称说存,不要称说要,终法称说不终法,非出要称说出要,此出要更无出要过其上,有胜、有妙、有最者。梵天,汝有是无明!梵天,汝有是无明!”
时,魔波旬在彼众中。于是,魔波旬语世尊曰:“比丘,莫违此梵天所说!莫逆此梵天所说!比丘,若汝违此梵天所说,逆此梵天所说者,是为比丘犹如有人吉祥事来,而排却之。比丘所说亦复如是,是故,比丘,我语汝莫违此梵天所说!莫逆此梵天所说!比丘,若汝违此梵天所说,逆此梵天所说者,是为比丘犹如有人从山上堕,虽以手足扪摸于空而无所得。比丘所说亦复如是,是故,比丘,我语汝莫违此梵天所说!莫逆此梵天所说!比丘,若汝违此梵天所说,逆此梵天所说者,是为比丘犹如有人从树上堕,虽以手足扪摸枝叶而无所得。比丘所说亦复如是,是故,比丘,我语汝莫违此梵天所说!莫逆此梵天所说!所以者何?此梵天梵、福佑、能化、最尊、能作、能造、是父,已有、当有一切众生皆从是生,此所知尽知、所见尽见。
“大仙人,若有沙门、梵志憎恶地、毁呰地者,彼身坏命终,必生余下贱妓乐神中。如是水、火、风、神、天、生主,憎恶梵天、毁呰梵天者,彼身坏命终,必生余下贱妓乐神中。大仙人,若有沙门、梵志爱乐地、称叹地者,彼身坏命终,必生最上尊梵天中。如是水、火、风、神、天、生主,爱乐梵天、称叹梵天者,彼身坏命终,必生最上尊梵天中。大仙人,汝不见此梵天大眷属坐如我辈耶?”
彼魔波旬非是梵天,亦非梵天眷属,然自称说我是梵天。尔时,世尊便作是念:“此魔波旬非是梵天,亦非梵天眷属,然自称说我是梵天。若说有魔波旬者,此即是魔波旬。”
世尊知已,告曰:“魔波旬,汝非梵天,亦非梵天眷属,然汝自称说我是梵天。若说有魔波旬者,汝即是魔波旬。”于是,魔波旬而作是念:“世尊知我!善逝见我!”知已愁忧,即于彼处忽没不现。
时,彼梵天至再三请世尊:“善来大仙人,此处有常,此处恒有,此处长存,此处是要,此处不终法,此处出要,此出要更无出要过其上,有胜、有妙、有最者。”
世尊亦至再三告曰:“梵天,汝无常称说常,不恒称说恒,不存称说存,不要称说要,终法称说不终法,非出要称说出要,此出要更无出要过其上,有胜、有妙、有最者。梵天,汝有是无明!梵天,汝有是无明!”
于是,梵天白世尊曰:“大仙人,昔有沙门、梵志,寿命极长,存住极久。大仙人,汝寿至短,不如彼沙门、梵志一宴坐顷。所以者何?彼所知尽知、所见尽见,若实有出要者,更无余出要过其上,有胜、有妙、有最者;若无有实出要者,更无余出要过其上,有胜、有妙、有最者。大仙人,汝于出要不出要想,不出要出要想,如是汝不得出要,便成大痴。所以者何?以无境界故。大仙人,若有沙门、梵志爱乐地、称叹地者,彼为我自在,为随我所欲,为随我所使。如是水、火、风、神、天、生主,爱乐梵天、称叹梵天者,彼为我自在,为随我所欲,为随我所使。大仙人,若汝爱乐地、称叹地者,汝亦为我自在,为随我所欲,为随我所使。如是水、火、风、神、天、生主,爱乐梵天、称叹梵天者,汝亦为我自在,为随我所欲,为随我所使。”
于是,世尊告曰:“梵天如是,梵天所说真谛,若有沙门、梵志爱乐地、称叹地者,彼为汝自在,为随汝所欲,为随汝所使。如是水、火、风、神、天、生主,爱乐梵天、称叹梵天者,彼为汝自在,为随汝所欲,为随汝所使。梵天,若我爱乐地、称叹地者,我亦为汝自在,为随汝所欲,为随汝所使。如是水、火、风、神、天、生主,爱乐梵天、称叹梵天者,我亦为汝自在,为随汝所欲,为随汝所使。
“梵天,若此八事,我随其事爱乐称叹者,彼亦有如是。梵天,我知汝所从来处、所往至处、随所住、随所终、随所生。若有梵天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。”
于是,梵天白世尊曰:“大仙人,汝云何知我所知、见我所见?云何识悉我?如日自在,明照诸方,是为千世界。于千世界中,汝得自在耶?知彼彼处无有昼夜,大仙人曾更历彼,数经历彼耶?”
世尊告曰:“梵天,如日自在,明照诸方,是为千世界。于千世界中,我得自在,亦知彼彼处无有昼夜。梵天,我曾更历彼,我数经历彼。梵天,有三种天:光天、净光天、遍净光天。梵天,若彼三种天有知有见者,我亦有彼知见。梵天,若彼三种天无知无见者,我亦自有知见。梵天,若彼三种天及眷属有知有见者,我亦有彼知见。梵天,若彼三种天及眷属无知无见者,我亦自有知见。梵天,若汝有知有见者,我亦有此知见。梵天,若汝无知无见者,我亦自有知见。梵天,若汝及眷属有知有见者,我亦有此知见。梵天,若汝及眷属无知无见者,我亦自有知见。梵天,汝不与我一切等,不与我尽等,但我于汝最胜最上。”
于是,梵天白世尊曰:“大仙人,何由得彼三种天有知有见者,汝亦有彼知见;若彼三种天无知无见者,汝亦自有知见?若彼三种天及眷属有知有见者,汝亦有彼知见;若彼三种天及眷属无知无见者,汝亦自有知见?若我有知有见者,汝亦有此知见;若我无知无见者,汝亦自有知见?若我及眷属有知有见者,汝亦有此知见;若我及眷属无知无见者,汝亦自有知见?大仙人,非为爱言耶?问已不知增益愚痴。所以者何?以识无量境界故,无量知、无量见、无量种别,我各各知别,是地知地;水、火、风、神、天、生主,是梵天知梵天。”
于是,世尊告曰:“梵天,若有沙门、梵志于地有地想:地是我、地是我所,我是地所。彼计地是我已,便不知地。如是于水、火、风、神、天、生主、梵天、无烦、无热,净有净想:净是我,净是我所,我是净所。彼计净是我已,便不知净。梵天,若有沙门、梵志,地则知地,地非是我,地非我所,我非地所。彼不计地是我已,彼便知地。如是水、火、风、神、天、生主、梵天、无烦、无热,净则知净,净非是我,净非我所,我非净所。彼不计净是我已,彼便知净。梵天,我于地则知地,地非是我,地非我所,我非地所。我不计地是我已,我便知地。如是水、火、风、神、天、生主、梵天、无烦、无热,净则知净,净非是我,净非我所,我非净所。我不计净是我已,我便知净。”
于是,梵天白世尊曰:“大仙人,此众生爱有、乐有、习有,汝已拔有根本。所以者何?谓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故。”便说颂曰:
“于有见恐怖,无有见不惧,
是故莫乐有,有何不可断?
“大仙人,我今欲自隐形。”
世尊告曰:“梵天,汝若欲自隐形者,便随所欲。”
于是,梵天即随所处自隐其形,世尊即知:“梵天,汝在彼,汝在此,汝在中。”
于是,梵天尽现如意,欲自隐形而不能隐,还住梵天中。于是,世尊告曰:“梵天,我今亦欲自隐其形。”
梵天白世尊曰:“大仙人,若欲自隐形者,便随所欲。”
于是,世尊而作是念:“我今宁可现如其像如意足,放极妙光明,照一切梵天而自隐住,使诸梵天及梵天眷属但闻我声而不见形。”于是,世尊即现如其像如意足,放极妙光明,照一切梵天,便自隐住,使诸梵天及梵天眷属但闻其声而不见其形。于是,梵天及梵天眷属各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甚奇!甚特!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。所以者何?谓放极妙光明,照一切梵天而自隐住,使我等及眷属但闻彼声而不见形。”
于是,世尊复作是念:“我已化此梵天及梵天眷属,我今宁可摄如意足。”世尊便摄如意足,还住梵天中。于是,魔王亦至再三在彼众中。尔时,魔王白世尊曰:“大仙人善见、善知、善达,然莫训诲教呵弟子,亦莫为弟子说法,莫著弟子!莫为著弟子故,身坏命终,生余下贱妓乐神中;行无为,于现世受安乐。所以者何?大仙人,此唐自烦劳。大仙人,昔有沙门、梵志训诲弟子,教呵弟子,亦为弟子说法,乐著弟子。彼以著弟子故,身坏命终,生余下贱妓乐神中。大仙人,是故我语汝莫得训诲教呵弟子,亦莫为弟子说法,莫著弟子!莫为著弟子故,身坏命终,生余下贱妓乐神中;行无为,于现世受安乐。所以者何?大仙人,汝唐自烦劳。”
于是,世尊告曰:“魔波旬,汝不为我求义故说,非为饶益故,非为乐故,非为安隐故:‘莫得训诲教呵弟子,莫为弟子说法,莫著弟子!莫为著弟子故,身坏命终,生余下贱妓乐神中;行无为,于现世受安乐。所以者何?大仙人,汝唐自烦劳。’魔波旬,汝作是念:‘此沙门瞿昙为弟子说法,彼弟子闻法已,出我境界。’魔波旬,是故汝今语我:‘莫得训诲教呵弟子,亦莫为弟子说法,莫著弟子!莫为著弟子故,身坏命终,生余下贱妓乐神中;行无为,于现世受安乐。所以者何?大仙人,汝唐自烦劳。’
“魔波旬,若有沙门、梵志训诲弟子,教呵弟子,为弟子说法,乐著弟子,为著弟子故,身坏命终,生余下贱妓乐神中。彼沙门、梵志,彼非沙门称说沙门,非梵志称说梵志,非阿罗诃称说阿罗诃,非等正觉称说等正觉。魔波旬,我实沙门称说沙门,实梵志称说梵志,实阿罗诃称说阿罗诃,实等正觉称说等正觉。魔波旬,若我为弟子说法,若不说者,汝且自去!我今自知应为弟子说法、不应为弟子说法。”
是为梵天请,魔波旬违逆,世尊随顺说,是故此经名梵天请佛。
佛说如是,梵天及梵天眷属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于是,仙余财主告一使人:“汝往诣佛,为我稽首,礼世尊足,问讯世尊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耶?作如是语:‘仙余财主稽首佛足,问讯世尊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耶?’汝既为我问讯佛已,往诣尊者阿那律陀所,为我稽首礼彼足已,问讯尊者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不?作如是语:‘仙余财主稽首尊者阿那律陀足,问讯尊者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不?仙余财主请尊者阿那律陀四人俱,供明日食。’若受请者,复作是语:‘尊者阿那律陀,仙余财主多事多为,为王众事断理臣佐。惟愿尊者阿那律陀为慈愍故,与四人俱,明日早来至仙余财主家。’”
于是,使人受仙余财主教已,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住一面,白曰:“世尊,仙余财主稽首佛足,问讯世尊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耶?”
尔时,世尊告使人曰:“令仙余财主安隐快乐,令天及人、阿修罗、揵塔和、罗刹及余种种身安隐快乐。”
于是,使人闻佛所说,善受善持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;往诣尊者阿那律陀所,稽首礼足,却坐一面,白曰:“尊者阿那律陀,仙余财主稽首尊者阿那律陀足,问讯尊者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不?仙余财主请尊者阿那律陀四人俱,供明日食。”
是时,尊者真迦旃延去尊者阿那律陀不远而宴坐也。于是,尊者阿那律陀告曰:“贤者迦旃延,我向所道,明日我等为乞食故,入舍卫国,正谓此也。今仙余财主遣人请我等四人,供明日食。”
尊者真迦旃延即时白曰:“愿尊者阿那律陀为彼人故,默然受请。我等明日出此暗林,为乞食故,入舍卫国。”尊者阿那律陀为彼人故,默然而受。
于是,使人知尊者阿那律陀默然受已,寻复白曰:“仙余财主白尊者阿那律陀:‘仙余财主多事多为,为王众事断理臣佐。愿尊者阿那律陀为慈愍故,与四人俱,明日早来,至仙余财主家。’”
尊者阿那律陀告使人曰:“汝便还去,我自知时。”于是,使人即从座起,稽首作礼,绕三匝而去。
于是,尊者阿那律陀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四人共俱,往诣仙余财主家。尔时,仙余财主婇女围绕,住中门下,待尊者阿那律陀。仙余财主遥见尊者阿那律陀来,见已,叉手向尊者阿那律陀,赞曰:“善来尊者阿那律陀,尊者阿那律陀久不来此。”于是,仙余财主敬心扶抱尊者阿那律陀,将入家中,为敷好床,请使令坐。
尊者阿那律陀即坐其床,仙余财主稽首尊者阿那律陀足,却坐一面,坐已,白曰:“尊者阿那律陀,欲有所问,惟愿见听!”
尊者阿那律陀告曰:“财主,随汝所问,闻已当思。”
仙余财主便问尊者阿那律陀:“或有沙门、梵志来至我所,语我:‘财主,汝当修大心解脱。’尊者阿那律陀,复有沙门、梵志来至我所,语我:‘财主,汝当修无量心解脱。’尊者阿那律陀,大心解脱、无量心解脱,此二解脱,为文异义异耶?为一义文异耶?”
尊者阿那律陀告曰:“财主,汝前问此事,汝先自答,我当后答。”
仙余财主白曰:“尊者阿那律陀,大心解脱、无量心解脱,此二解脱一义文异,仙余财主不能答此事。”
尊者阿那律陀告曰:“财主,当听我为汝说大心解脱、无量心解脱。大心解脱者,若有沙门、梵志在无事处,或至树下空安静处,依一树,意解大心解脱遍满成就游,彼齐限是心解脱不过是。若不依一树者,当依二三树,意解大心解脱遍满成就游,彼齐限是心解脱不过是。若不依二三树者,当依一林;若不依一林者,当依二三林;若不依二三林者,当依一村;若不依一村者,当依二三村;若不依二三村者,当依一国;若不依一国者,当依二三国;若不依二三国者,当依此大地乃至大海,意解大心解脱遍满成就游,彼齐限是心解脱不过是,是谓大心解脱。
“财主,云何无量心解脱?若有沙门、梵志在无事处,或至树下空安静处,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,心与舍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,是谓无量心解脱。财主,大心解脱、无量心解脱,此二解脱为义异文异?为一义文异耶?”
仙余财主白尊者阿那律陀曰:“如我从尊者闻,则解其义,此二解脱,义既异,文亦异。”
尊者阿那律陀告曰:“财主,有三种天:光天、净光天、遍净光天。于中光天者,彼生在一处,不作是念:‘此我所有,彼我所有。’但光天随其所往,即乐彼中。财主,犹如蝇在肉段,不作是念:‘此我所有,彼我所有。’但蝇随肉段去,即乐彼中。如是彼光天不作是念:‘此我所有,彼我所有。’但光天随其所往,即乐彼中。有时光天集在一处,虽身有异而光不异。财主,犹如有人燃无量灯,著一室中,彼灯虽异而光不异。如是彼光天集在一处,虽身有异而光不异。有时光天各自散去,彼时各散去时,其身既异,光明亦异。财主,犹如有人从一室中出众多灯,分著诸室,彼灯即异,光明亦异。如是彼光天各自散去,彼各散去时,其身既异,光明亦异。”
于是,尊者真迦旃延白曰:“尊者阿那律陀,彼光天生在一处,可知有胜如、妙不妙耶?”
尊者阿那律陀答曰:“贤者迦旃延,可说彼光天生在一处,知有胜如、妙与不妙。”
尊者真迦旃延复问曰:“尊者阿那律陀,彼光天生在一处,何因何缘,知有胜如、妙与不妙耶?”
尊者阿那律陀答曰:“贤者迦旃延,若有沙门、梵志在无事处,或至树下空安静处,依一树,意解作光明想成就游,心作光明想极盛,彼齐限是心解脱不过是;若不依一树者,或依二三树,意解作光明想成就游,心作光明想极盛,彼齐限是心解脱不过是。贤者迦旃延,此二心解脱,何解脱为上、为胜、为妙、为最耶?”
尊者真迦旃延答曰:“尊者阿那律陀,若有沙门、梵志不依一树者,或依二三树,意解作光明想成就游,心作光明想极盛,彼齐限是心解脱不过是。尊者阿那律陀,二解脱中,此解说为上、为胜、为妙、为最。”
尊者阿那律陀复问曰:“贤者迦旃延,若不依二三树者,或依一林;若不依一林者,或依二三林;若不依二三林者,或依一村;若不依一村者,或依二三村;若不依二三村者,或依一国;若不依一国者,或依二三国;若不依二三国者,或依此大地乃至大海,意解作光明想成就游,心作光明想极盛,彼齐限是心解脱不过是。贤者迦旃延,此二解脱,何解脱为上、为胜、为妙、为最?”
尊者真迦旃延答曰:“尊者阿那律陀,若有沙门、梵志不依二三树者,或依一林;若不依一林者,或依二三林;若不依二三林者,或依一村;若不依一村者,或依二三村;若不依二三村者,或依一国;若不依一国者,或依二三国;若不依二三国者,或依此大地乃至大海,意解作光明想成就游,心作光明想极盛,彼齐限是心解脱不过是。尊者阿那律陀,二解脱中此解脱为上、为胜、为妙、为最。”
尊者阿那律陀告曰:“迦旃延,因是缘是,彼光天生在一处,知有胜如、妙与不妙。所以者何?因人心胜如故,修便有精粗;因修有精粗故,得人则有胜如。贤者迦旃延,世尊亦如是说人有胜如。”
尊者真迦旃延复问曰:“尊者阿那律陀,彼净光天生在一处,可知有胜如、妙与不妙耶?”
尊者阿那律陀答曰:“贤者迦旃延,可说彼净光天生在一处,知有胜如、妙与不妙。”
尊者真迦旃延复问曰:“尊者阿那律陀,彼净光天生在一处,何因何缘,知有胜如、妙与不妙耶?”
尊者阿那律陀答曰:“贤者迦旃延,若有沙门、梵志在无事处,或至树下空安静处,意解净光天遍满成就游,彼此定不修、不习、不广、不极成就,彼于后时,身坏命终,生净光天中。彼生已,不得极止息,不得极寂静,亦不得尽寿讫。贤者迦旃延,犹青莲华,红、赤、白莲,水生水长,在水底时,尔时根、茎、叶、华,彼一切水渍水浇,水所润,无处不渍。贤者迦旃延,若有沙门、梵志在无事处,或至树下空安静处,意解净光天遍满成就游,彼此定不修、不习、不广,不极成就,彼身坏命终,生净光天中。彼生已,不得极止息,不得极寂静,亦不得尽寿讫。
“贤者迦旃延,复有沙门、梵志意解净光天遍满成就游,彼此定数修、数习、数广,极成就,彼身坏命终,生净光天中。彼生已,得极止息,得极寂静,亦得寿尽讫。贤者迦旃延,犹青莲华,红、赤、白莲,水生水长,出水上住,水所不渍。贤者迦旃延,如是复有沙门、梵志在无事处,或至树下空安静处,意解净光天遍满成就游,彼此定数修、数习、数广,极成就,彼身坏命终,生净光天中。彼生已,得极止息,得极寂静,亦得寿尽讫。
“贤者迦旃延,因是缘是,彼净光天生在一处,知有胜如、妙与不妙。所以者何?因人心胜如故,修便有精粗;因修有精粗故,得人则有胜如。贤者迦旃延,世尊亦如是说人有胜如。”
尊者真迦旃延复问曰:“尊者阿那律陀,彼遍净光天生在一处,可知有胜如、妙与不妙耶?”
尊者阿那律陀答曰:“贤者迦旃延,可说彼遍净光天生在一处,知有胜如、妙与不妙。”
尊者真迦旃延复问曰:“尊者阿那律陀,彼遍净光天生在一处,何因何缘,知有胜如、妙与不妙耶?”
尊者阿那律陀答曰:“贤者迦旃延,若有沙门、梵志在无事处,或至树下空安静处,意解遍净光天遍满成就游,彼不极止睡眠,不善息掉悔,彼于后时身坏命终,生遍净光天中。彼生已,光不极净。贤者迦旃延,譬如燃灯,因缘油炷,若油有滓,炷复不净,因是灯光生不明净。贤者迦旃延,如是若有沙门、梵志在无事处,或至树下空安静处,意解遍净光天遍满成就游,彼不极止睡眠,不善息掉悔,彼身坏命终,生遍净光天中。彼生已,光不极净。
“贤者迦旃延,复有沙门、梵志在无事处,或至树下空安静处,意解遍净光天遍满成就游,彼极止睡眠,善息掉悔,彼身坏命终,生遍净光天中。彼生已,光极明净。贤者迦旃延,譬如燃灯,因缘油炷,若油无滓,炷复极净,因是灯光生极明净。
“贤者迦旃延,如是复有沙门、梵志在无事处,或至树下空安静处,意解遍净光天遍满成就游,彼极止睡眠,善息掉悔,彼身坏命终,生遍净光天中。彼生已,光极明净。
“贤者迦旃延,因是缘是,彼遍净光天生在一处,知有胜如、妙与不妙。所以者何?因人心胜如故,修便有精粗;因修有精粗故,得人则有胜如。贤者迦旃延,世尊亦如是说人有胜如。”
于是,尊者真迦旃延叹仙余财主曰:“善哉!善哉!财主,汝为我等多所饶益。所以者何?初问尊者阿那律陀有胜天,我等未曾从尊者阿那律陀闻如是义,是谓彼天、有彼天、如是彼天。”
于是,尊者阿那律陀告曰:“贤者迦旃延,多有彼天,谓此日月如是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。以光不及光,彼与我集,共相慰劳,有所论说,有所答对,然我不如是说,是谓彼天、有彼天、如是彼天。”
尔时,仙余财主知彼尊者所说已讫,即从座起,自行澡水,以极净美种种丰饶食啖含消,手自斟酌,令得饱满;食讫举器,行澡水已,取一小床,别坐听法。仙余财主坐已,尊者阿那律陀而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从座起去。
尊者阿那律陀所说如是,仙余财主及诸比丘闻尊者阿那律陀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阿那律陀亦在舍卫国,住娑罗逻岩山中。于是,尊者阿那律陀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入舍卫乞食。尊者阿难亦复平旦著衣持钵,入舍卫乞食。
尊者阿那律陀见尊者阿难亦行乞食,见已,语曰:“贤者阿难,当知我三衣粗素坏尽。贤者,今可请诸比丘为我作衣。”尊者阿难为尊者阿那律陀默然许请。
于是,尊者阿难舍卫乞食已,食讫,中后收举衣钵,澡洗手足,以尼师檀著于肩上,手执户钥,遍诣房房,见诸比丘便语之曰:“诸尊,今往诣娑罗逻岩山中,为尊者阿那律陀作衣。”
于是,诸比丘闻尊者阿难语,皆往诣娑罗逻岩山中,为尊者阿那律陀作衣。
于是,世尊见尊者阿难手执户钥,遍诣房房,见已,问曰:“阿难,汝以何事,手执户钥,遍诣房房?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世尊,我今请诸比丘,为尊者阿那律陀作衣。”
世尊告曰:“阿难,汝何以故不请如来为阿那律陀比丘作衣?”
于是尊者阿难即叉手向佛,白世尊曰:“惟愿世尊往诣娑罗逻岩山中,为尊者阿那律陀作衣。”世尊为尊者阿难默然而许。
于是,世尊将尊者阿难,往诣娑罗逻岩山中比丘众前,敷座而坐。尔时,娑罗逻岩山中有八百比丘及世尊共集坐,为尊者阿那律陀作衣。
彼时,尊者大目揵连亦在众中。于是,世尊告曰:“目揵连,我能为阿那律陀舒张衣裁,割截连缀而缝合之。”
尔时,尊者大目揵连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世尊曰:“惟愿世尊为贤者阿那律陀舒张衣裁,诸比丘当共割截,连缀缝合。”
于是,世尊即为尊者阿那律陀舒张衣裁,诸比丘便共割截,连缀缝合,即彼一日为尊者阿那律陀成三衣讫。
尔时,世尊知尊者阿那律陀三衣已成,则便告曰:“阿那律陀,汝为诸比丘说迦絺那法。我今腰痛,欲小自息。”
尊者阿那律陀白曰:“唯然,世尊,”
于是,世尊四叠优多罗僧以敷床上,襞僧伽梨作枕,右胁而卧,足足相累,作光明想,立正念正智,常作起想。
彼时,尊者阿那律陀告诸比丘:“诸贤,我本未出家学道时,厌生老病死、啼哭懊恼、悲泣忧戚,欲断此大苦聚。诸贤,我厌已而作是观:‘居家至狭,尘劳之处;出家学道,发露旷大。我今在家为锁所锁,不得尽形寿修诸梵行。我宁可舍少财物及多财物,舍少亲族及多亲族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’诸贤,我于后时舍少财物及多财物,舍少亲族及多亲族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诸贤,我出家学道,舍族姓已,受比丘学,修行禁戒,守护从解脱,又复善摄威仪礼节,见纤介罪,常怀畏怖,受持学戒。
“诸贤,我离杀,断杀,弃舍刀杖,有惭有愧,有慈悲心,饶益一切乃至昆虫,我于杀生净除其心。诸贤,我离不与取,断不与取,与而后取,乐于与取,常好布施,欢喜无吝,不望其报,我于不与取净除其心。诸贤,我离非梵行,断非梵行,勤修梵行,精勤妙行,清净无秽,离欲断淫,我于非梵行净除其心。
“诸贤,我离妄言,断妄言,真谛言,乐真谛,住真谛,不移动,一切可信,不欺世间,我于妄言净除其心。诸贤,我离两舌,断两舌,行不两舌,不破坏他;不闻此语彼,欲破坏此;不闻彼语此,欲破坏彼;离者欲合,合者欢喜,不作群党,不乐群党,不称说群党,我于两舌净除其心。诸贤,我离粗言,断粗言,若有所言,辞气粗犷,恶声逆耳,众所不喜,众所不爱,使他苦恼,令不得定,断如是言;若有所说,清和柔润,顺耳入心,可喜可爱,使他安乐,言声具了,不使人畏,令他得定,说如是言,我于粗言净除其心。诸贤,我离绮语,断绮语,时说、真说、法说、义说、止息说、乐止息说,事顺时得宜,善教善诃,我于绮语净除其心。
“诸贤,我离治生,断治生,弃舍称量及斗斛,不受财贷,不缚束人,不望折斗量,不以小利侵欺于人,我于治生净除其心。诸贤,我离受寡妇、童女,断受寡妇、童女,我于受寡妇、童女净除其心。诸贤,我离受奴婢,断受奴婢,我于受奴婢净除其心。诸贤,我离受象、马、牛、羊,断受象、马、牛、羊,我于受象、马、牛、羊净除其心。诸贤,我离受鸡、猪,断受鸡、猪,我于受鸡、猪净除其心。诸贤,我离受田业、店肆,断受田业、店肆,我于受田业、店肆净除其心。诸贤,我离受生稻、麦、豆,断受生稻、麦、豆,我于受生稻、麦、豆净除其心。
“诸贤,我离酒,断酒,我于饮酒净除其心。诸贤,我离高广大床,断高广大床,我于高广大床净除其心。诸贤,我离华鬘、璎珞、涂香、脂粉,断华鬘、璎珞、涂香、脂粉,我于华鬘、璎珞、涂香、脂粉净除其心。诸贤,我离歌舞、倡妓及往观听,断歌舞、倡妓及往观听,我于歌舞、倡妓及往观听净除其心。诸贤,我离受生色像宝,断受生色像宝,我于受生色像宝净除其心。诸贤,我离过中食,断过中食,一食,不夜食,学时食,我于过中食净除其心。
“诸贤,我已成就此圣戒聚,当复学极知足,衣取覆形,食取充躯,随所游至,与衣钵俱,行无顾恋,犹如鹰鸟与两翅俱,飞翔空中。诸贤,我亦如是,随所游至,与衣钵俱,行无顾恋。诸贤,我已成就此圣戒聚及极知足,当复学守护诸根,常念闭塞,念欲明达,守护念心而得成就,恒起正知。若眼见色,然不受相,亦不味色,谓忿诤故,守护眼根;心中不生贪伺、忧戚、恶不善法,趣向彼故,守护眼根。如是耳、鼻、舌、身,若意知法,然不受相,亦不味法,谓忿诤故,守护意根;心中不生贪伺、忧戚、恶不善法,趣向彼故,守护意根。
“诸贤,我已成就此圣戒聚及极知足,守护诸根,当复学正知出入,善观分别,屈伸低仰,仪容庠序,善著僧伽梨及诸衣钵,行住坐卧,眠寤语默,皆正知之。诸贤,我已成就此圣戒聚及极知足,守护诸根,正知出入,当复学独住远离,在无事处,或至树下空安静处,山岩石室、露地蘘[卄/積],或至林中,或在冢间。诸贤,我已在无事处,或至树下空安静处,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,正身正愿,反念不向,断除贪伺,心无有诤。见他财物、诸生活具,不起贪伺,欲令我得,我于贪伺净除其心。如是瞋恚、睡眠、掉悔,断疑、度惑,于诸善法无有犹豫,我于疑惑净除其心。
“诸贤,我已断此五盖、心秽、慧羸,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禅成就游。诸贤,我已得如是定心清净,无秽无烦,柔软善住,得不动心,学如意足智通作证。诸贤,我得无量如意足,谓分一为众,合众为一,一则住一,有知有见,不碍石壁,犹如行空,没地如水,履水如地,结跏趺坐,上升虚空,犹如鸟翔。今此日月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,以手扪摸身至梵天。诸贤,我已得如是定心清净,无秽无烦,柔软善住,得不动心,学天耳智通作证。诸贤,我以天耳闻人、非人音声,近远、妙与不妙。
“诸贤,我已得如是定心清净,无秽无烦,柔软善住,得不动心,学他心智通作证。诸贤,我为他众生所念、所思、所为、所行,以他心智知他心如真;有欲心知有欲心如真,无欲心知无欲心如真;有恚无恚、有痴无痴、有秽无秽、合散、高下、小大、修不修、定不定;不解脱心知不解脱心如真,解脱心知解脱心如真。
“诸贤,我已得如是定心清净,无秽无烦,柔软善住,得不动心,学忆宿命智通作证。诸贤,有行有相貌,忆本无量昔所经历,谓一生、二生、百生、千生、成劫、败劫、无量成败劫,彼众生名某,彼昔更历,我曾生彼,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,如是饮食、如是受苦乐,如是长寿、如是久住、如是寿命讫;此死生彼,彼死生此,我生在此,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,如是饮食、如是受苦乐,如是长寿、如是久住、如是寿命讫。
“诸贤,我已得如是定心清净,无秽无烦,柔软善住,得不动心,学生死智通作证。诸贤,我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生时,好色恶色,妙与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见其如真。若此众生成就身恶行,口、意恶行,诽谤圣人,邪见,成就邪见业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若此众生成就身妙行,口、意妙行,不诽谤圣人,正见,成就正见业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上生天中。
“诸贤,我已得如是定心清净,无秽无烦,柔软善住,得不动心,学漏尽智通作证。诸贤,我知此苦如真,知此苦集、知此苦灭、知此苦灭道如真;知此漏、知此漏集、知此漏灭、知此漏灭道如真;彼如是知、如是见,欲漏心解脱,有漏、无明漏心解脱;解脱已,便知解脱;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
“诸贤,若有比丘犯戒、破戒、缺戒、穿戒、秽戒、黑戒者,欲依戒立戒,以戒为梯,升无上慧堂正法阁者,终无是处。诸贤,犹去村不远,有楼观堂阁,其中安梯或施十磴,或十二磴。若有人来,求愿欲得升彼堂阁,若不登此梯第一磴上,欲登第二磴者,终无是处。若不登第二磴,欲登第三、四,至升堂阁者,终无是处。诸贤,如是若有比丘犯戒、破戒、缺戒、穿戒、秽戒、黑戒者,欲依戒立戒,以戒为梯,升无上慧堂正法阁者,终无是处。
“诸贤,若有比丘不犯戒、破戒、缺戒、穿戒、秽戒、黑戒者,欲依戒立戒,以戒为梯,升无上慧堂正法阁者,必有是处。诸贤,犹去村不远,有楼观堂阁,其中安梯或施十磴,或十二磴。若有人来,求愿欲得升彼堂阁,若登此梯第一磴上,欲登第二磴者,必有是处。若登第二磴,欲登第三、四,至升堂阁者,必有是处。诸贤,如是若有比丘不犯戒、破戒、缺戒、穿戒、秽戒、黑戒者,欲依戒立戒,以戒为梯,升无上慧堂正法阁者,必有是处。
“诸贤,我依戒立戒,以戒为梯,升无上慧堂正法之阁,以小方便观千世界。诸贤,犹有目人住高楼上,以小方便观下露地,见千土墩。诸贤,我亦如是,依戒立戒,以戒为梯,升无上慧堂正法之阁,以小方便观千世界。诸贤,若王大象,或有七宝,或复减八,以多罗叶覆之,如我覆藏于此六通。
“诸贤,若于我如意足智通作证有疑惑者,彼应问我,我当答之。诸贤,若于我天耳智通作证有疑惑者,彼应问我,我当答之。诸贤,若于我他心智通作证有疑惑者,彼应问我,我当答之。诸贤,若于我宿命智通作证有疑惑者,彼应问我,我当答之。诸贤,若于我生死智通作证有疑惑者,彼应问我,我当答之。诸贤,若于我漏尽智通作证有疑惑者,彼应问我,我当答之。”
于是,尊者阿难白曰:“尊者阿那律陀,今娑罗逻岩山集坐八百比丘及世尊在中,为尊者阿那律陀作衣,若于尊者阿那律陀如意足智通作证有疑惑者,彼当问之,尊者阿那律陀答。若于尊者阿那律陀天耳智通作证有疑惑者,彼当问之,尊者阿那律陀答。若于尊者阿那律陀他心智通作证有疑惑者,彼当问之,尊者阿那律陀答。若于尊者阿那律陀宿命智通作证有疑惑者,彼当问之,尊者阿那律陀答。若于尊者阿那律陀生死智通作证有疑惑者,彼当问之,尊者阿那律陀答。若于尊者阿那律陀漏尽智通作证有疑惑者,彼当问之,尊者阿那律陀答。但我等长夜以心识尊者阿那律陀心,如尊者阿那律陀,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。”
于是,世尊所患已差,而得安隐,即时便起,结跏趺坐。世尊坐已,叹尊者阿那律陀曰:“善哉!善哉!阿那律陀,极善!阿那律陀,谓汝为诸比丘说迦絺那法。阿那律陀,汝复为诸比丘说迦絺那法。阿那律陀,汝为诸比丘数数说迦絺那法。”
于是,世尊告诸比丘:“比丘,汝等受迦絺那法,诵习迦絺那法,善持迦絺那法。所以者何?迦絺那法与法相应,为梵行本,致通致觉,亦致涅槃。若族姓子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应当至心受迦絺那法,善受善持迦絺那法。所以者何?我不见过去时诸比丘作如是衣,如阿那律陀比丘;不见未来、现在诸比丘作如是衣,如阿那律陀比丘。所以者何?谓今娑罗逻岩山集坐八百比丘及世尊在中,为阿那律陀比丘作衣。如是阿那律陀比丘,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阿那律陀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鸯祇国中,与大比丘众俱,往诣阿惒那揵尼住处。
尔时,世尊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入阿惒那而行乞食;食讫,中后收举衣钵,澡洗手足,以尼师檀著于肩上,往诣一林。入彼林中,至一树下,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。
尔时,众多比丘于中食后,集坐讲堂,共论此事:“诸贤,世尊甚奇!甚特!修习念身,分别广布,极知极观,极修习,极护治,善具善行,在一心中,佛说念身有大果报,得眼、有目,见第一义。”
尔时,世尊在于宴坐,以净天耳出过于人,闻诸比丘于中食后,集坐讲堂,共论此事:“诸贤,世尊甚奇!甚特!修习念身,分别广布,极知极观,极修习,极护治,善具善行,在一心中,佛说念身有大果报,得眼、有目,见第一义。”世尊闻已,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往诣讲堂比丘众前,敷座而坐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向共论何事耶?以何事故集坐讲堂?”
时,诸比丘白曰:“世尊,我等诸比丘于中食后,集坐讲堂,共论此事:‘诸贤,世尊甚奇!甚特!修习念身,分别广布,极知极观,极修习,极护治,善具善行,在一心中,佛说念身有大果报,得眼、有目,见第一义。’世尊,我等向共论如此事,以此事故,集坐讲堂。”
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云何我说修习念身,分别广布,得大果报?”
时,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世尊为法本!世尊为法主!法由世尊,惟愿说之,我等闻已,得广知义。”
佛便告曰:“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为汝分别其义。”时,诸比丘受教而听。
佛言:“云何比丘修习念身?比丘者,行则知行,住则知住,坐则知坐,卧则知卧,眠则知眠,寤则知寤,眠寤则知眠寤,如是比丘随其身行,便知上如真。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,断心诸患而得定心;得定心已,则知上如真,是谓比丘修习念身。
“复次,比丘修习念身。比丘者,正知出入,善观分别,屈伸低仰,仪容庠序,善著僧伽梨及诸衣钵,行住坐卧、眠寤语默皆正知之,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。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,断心诸患而得定心;得定心已,则知上如真,是谓比丘修习念身。
“复次,比丘修习念身。比丘者,生恶不善念,以善法念治断灭止。犹木工师、木工弟子,彼持墨绳,用絣于木,则以利斧斫治令直;如是比丘生恶不善念,以善法念治断灭止,如是比丘随其身行,便知上如真。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,断心诸患而得定心;得定心已,则知上如真,是谓比丘修习念身。
“复次,比丘修习念身。比丘者,齿齿相著,舌逼上腭,以心治心,治断灭止。犹二力士捉一羸人,处处旋捉,自在打锻;如是比丘齿齿相著,舌逼上腭,以心治心,治断灭止,如是比丘随其身行,便知上如真。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,断心诸患而得定心;得定心已,则知上如真。是谓比丘修习念身。
“复次,比丘修习念身。比丘者,念入息即知念入息,念出息即知念出息,入息长即知入息长,出息长即出息长,入息短即知入息短,出息短即知出息短;学一切身息入,学一切身息出,学止身行息入,学止口行息出,如是比丘随其身行,便知上如真。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,断心诸患而得定心;得定心已,则知上如真,是谓比丘修习念身。
“复次,比丘修习念身。比丘者,离生喜乐,渍身润泽,普遍充满于此身中,离生喜乐无处不遍。犹工浴人器盛澡豆,水和成抟,水渍润泽,普遍充满无处不周;如是比丘离生喜乐,渍身润泽,普遍充满于此身中,离生喜乐无处不遍,如是比丘随其身行,便知上如真。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,断心诸患而得定心,得定心已,则知上如真,是谓比丘修习念身。
“复次,比丘修习念身。比丘者,定生喜乐,渍身润泽,普遍充满于此身中,定生喜乐无处不遍。犹如山泉,极净澄清,充满盈流,四方水来,无缘得入,即彼泉底,水自涌出,盈流于外,渍山润泽,普遍充满无处不周;如是比丘定生喜乐,渍身润泽,普遍充满于此身中,定生喜乐无处不遍,如是比丘随其身行,便知上如真。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,断心诸患而得定心;得定心已,则知上如真,是谓比丘修习念身。
“复次,比丘修习念身。比丘者,无喜生乐,渍身润泽,普遍充满于此身中,无喜生乐无处不遍。犹青莲华,红、赤、白莲,水生水长,在于水底,根茎华叶,悉渍润泽,普遍充满无处不周;如是比丘无喜生乐,渍身润泽,普遍充满于此身中,无喜生乐无处不遍,如是比丘随其身行,便知上如真。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,断心诸患而得定心;得定心已,则知上如真,是谓比丘修习念身。
“复次,比丘修习念身。比丘者,于此身中,以清净心意解遍满成就游,于此身中,以清净心无处不遍。犹有一人,被七肘衣或八肘衣,从头至足,于此身体无处不覆;如是比丘于此身中,以清净心意解遍满成就游,于此身中,以清净心无处不遍,如是比丘随其身行,便知上如真。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,断心诸患而得定心;得定心已,则知上如真,是谓比丘修习念身。
“复次,比丘修习念身。比丘者,念光明想,善受善持,善意所念,如前后亦然,如后前亦然,如昼夜亦然,如夜昼亦然,如下上亦然,如上下亦然;如是不颠倒,心无有缠,修光明心,心终不为暗之所覆,如是比丘随其身行,便知上如真。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,断心诸患而得定心,得定心已,则知上如真,是谓比丘修习念身。
“复次,比丘修习念身。比丘者,观相善受善持,善意所念。犹如有人,坐观卧人,卧观坐人;如是比丘观相善受善持,善意所念,如是比丘随其身行,便知上如真。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,断心诸患而得定心;得定心已,则知上如真,是谓比丘修习念身。
“复次,比丘修习念身。比丘者,此身随住,随其好恶,从头至足,观见种种不净充满,谓此身中有发、毛、爪、齿、粗细薄肤、皮、肉、筋、骨、心、肾、肝、肺、大肠、小肠、脾、胃、抟粪、脑及脑根、泪、汗、涕、唾、脓、血、肪、髄、涎、痰、小便。犹以器盛若干种子,有目之士,悉见分明,谓稻、粟种、大麦、小麦、大小麻豆、菘菁芥子;如是比丘此身随住,随其好恶,从头至足,观见种种不净充满,谓此身中有发、毛、爪、齿、粗细薄肤、皮、肉、筋、骨、心、肾、肝、肺、大肠、小肠、脾、胃、抟粪、脑及脑根、泪、汗、涕、唾、脓、血、肪、髄、涎、痰、小便,如是比丘随其身行,便知上如真。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,断心诸患而得定心;得定心已,则知上如真,是谓比丘修习念身。
“复次,比丘修习念身。比丘者,观身诸界:‘我此身中有地界、水界、火界、风界、空界、识界。’犹如屠儿杀牛,剥皮布于地上,分作六段;如是比丘观身诸界:‘我此身中,地界、水界、火界、风界、空界、识界。’如是比丘随其身行,便知上如真。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,断心诸患而得定心;得定心已,则知上如真,是谓比丘修习念身。
“复次,比丘修习念身。比丘者,观彼死尸,或一、二日至六、七日,乌鴟所啄,豺狗所食,火烧埋地,悉腐烂坏,见已自比:‘今我此身亦复如是,俱有此法,终不得离。’如是比丘随其身行,便知上如真。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,断心诸患而得定心;得定心已,则知上如真,是谓比丘修习念身。
“复次,比丘修习念身。比丘者,如本见息道骸骨青色,腐烂食半,骨锁在地,见已自比:‘今我此身亦复如是,俱有此法,终不得离。’如是比丘随其身行,便知上如真。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,断心诸患而得定心;得定心已,则知上如真,是谓比丘修习念身。
“复次,比丘修习念身。比丘者,如本见息道离皮肉血,唯筋相连,见已自比:‘今我此身亦复如是,俱有此法,终不得离。’如是比丘随其身行,便知上如真。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,断心诸患而得定心;得定心已,则知上如真。是谓比丘修习念身。
“复次,比丘修习念身。比丘者,如本见息道骨节解散,散在诸方,足骨、膞骨、髀骨、髋骨、脊骨、肩骨、颈骨、髑髅骨,各在异处,见已自比:‘今我此身亦复如是,俱有此法,终不得离。’如是比丘随其身行,便知上如真。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,断心诸患而得定心;得定心已,则知上如真。是谓比丘修习念身。
“复次,比丘修习念身。比丘者,如本见息道骨白如螺,青犹鸽色,赤若血涂,腐坏碎末,见已自比:‘今我此身亦复如是,俱有此法,终不得离。’如是比丘随其身行,便知上如真。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,断心诸患而得定心;得定心已,则知上如真,是谓比丘修习念身。
“若有如是修习念身,如是广布者,彼诸善法尽在其中,谓道品法也。若彼有心意解遍满,犹如大海,彼诸小河尽在海中。若有如是修习念身、如是广布者,彼诸善法尽在其中,谓道品法也。
“若有沙门、梵志不正立念身、游行少心者,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,必能得也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、梵志空无念身故。犹如有瓶,中空无水,正安著地,若人持水来泻瓶中。于比丘意云何?彼瓶如是当受水不?”
比丘答曰:“受也,世尊。”
“所以者何?彼空无水,正安著地,是故必受。如是若有沙门、梵志不正立念身、游行少心者,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,必能得也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、梵志空无念身故。”
“若有沙门、梵志正立念身、游行无量心者,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,终不能得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、梵志不空有念身故。犹如有瓶,水满其中,正安著地,若人持水来泻瓶中。于比丘意云何?彼瓶如是复受水不?”
比丘答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“所以者何?彼瓶水满,正安著地,是故不受。如是若有沙门、梵志,有正立念身、游行无量心者,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,终不能得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、梵志不空有念身故。”
“若有沙门、梵志不正立念身、游行少心者,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,必能得也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、梵志空无念身故。犹如力士,以大重石掷淖泥中。于比丘意云何?泥为受不?”
比丘答曰:“受也,世尊。”
“所以者何?泥淖石重,是故必受。如是若有沙门、梵志不正立念身、游行少心者,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,必能得也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、梵志空无念身故。
“若有沙门、梵志正立念身、游行无量心者,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,终不能得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、梵志不空有念身故。犹如力士,以轻毛毱掷平户扇。于比丘意云何?彼为受不?”
比丘答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“所以者何?毛毱轻阐,户扇平立,是故不受。如是若有沙门、梵志正立念身、游行无量心者,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,终不能得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、梵志不空有念身故。
“若有沙门、梵志不正立念身、游行少心者,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,必能得也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、梵志空无念身故。犹人求火,以槁木为母,以燥钻钻。于比丘意云何?彼人如是为得火不?”
比丘答曰:“得也,世尊。”
“所以者何?彼以燥钻钻于槁木,是故必得。如是若有沙门、梵志不正立念身、游行少心者,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,必能得也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、梵志空无念身故。
“若有沙门、梵志正立念身、游行无量心者,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,终不能得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、梵志不空有念身故。犹人求火,以湿木为母,以湿钻钻。于比丘意云何?彼人如是,为得火不?”
比丘答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“所以者何?彼以湿钻钻于湿木,是故不得。如是若有沙门、梵志正立念身、游行无量心者,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,终不能得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、梵志不空有念身故。
“如是修习念身、如是广布者,当知有十八德。云何十八?比丘者,能忍饥渴、寒热、蚊虻、蝇蚤、风日所逼,恶声、捶杖亦能忍之,身遇诸疾,极为苦痛,至命欲绝,诸不可乐,皆能堪耐。如是修习念身,如是广布者,是谓第一德。复次,比丘堪耐不乐,若生不乐,心终不著。如是修习念身、如是广布者,是谓第二德。复次,比丘堪耐恐怖,若生恐怖,心终不著。如是修习念身、如是广布者,是谓第三德。
“复次,比丘生三恶念——欲念、恚念、害念,若生三恶念,心终不著。如是修习念身、如是广布者,是谓第四德。复次,比丘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禅成就游。如是修习念身、如是广布者,是谓第五至第八德。
“复次,比丘三结已尽,得须陀洹,不堕恶法,定趣正觉,极受七有,天上人间七往来已而得苦际。如是修习念身、如是广布者,是谓第九德。复次,比丘三结已尽,淫怒痴薄,得一往来天上人间,一往来已而得苦际。如是修习念身、如是广布者,是谓第十德。复次,比丘五下分结尽,生于彼间,便般涅槃,得不退法,不还此世。如是修习念身、如是广布者,是谓第十一德。
“复次,比丘若有息解脱,离色得无色,如其像定身作证成就游,而以慧观知漏、断漏。如是修习念身、如是广布者,是谓第十二德。
“复次,比丘如意足、天耳、他心智、宿命智、生死智,诸漏已尽,得无漏心解脱、慧解脱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如是修习念身、如是广布者,是谓第十三至第十八德。如是修习念身、如是广布者,当知有此十八功德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王舍城,在竹林迦兰哆园。
尔时,众多比丘于中食后少有所为,集坐讲堂,欲断诤事,谓论此法、律,此佛之教。彼时,质多罗象子比丘亦在众中。于是,质多罗象子比丘,众多比丘论此法、律,此佛教时,于其中间竞有所说,不待诸比丘说法讫竟,又不以恭敬、不以善观问诸上尊长老比丘。
是时,尊者大拘絺罗在彼众中。于是,尊者大拘絺罗告质多罗象子比丘曰:“贤者,当知众多比丘说此法、律,此佛教时,汝莫于中竞有所说!若诸比丘所说讫已,然后可说。汝当以恭敬、当以善观问诸上尊长老比丘,莫不恭敬、莫不善观问诸上尊长老比丘。”
尔时,质多罗象子比丘诸亲朋友悉在众中。于是,质多罗象子比丘诸亲朋友语尊者大拘絺罗曰:“贤者大拘絺罗,汝莫大责数质多罗象子比丘。所以者何?质多罗象子比丘戒德多闻,似如懈怠,然不贡高。贤者大拘絺罗,质多罗象子比丘,诸比丘随所为时而能佐助。”
于是,尊者大拘絺罗语质多罗象子比丘诸亲朋友曰:“诸贤,不知他心者,不得妄说称不称。所以者何?或有一人在世尊前时,及诸上尊长老梵行可惭可愧、可爱可敬前,彼便善守善护。若于后时离世尊前,及离诸上尊长老梵行可惭可愧、可爱可敬前,彼便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。彼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已,心便生欲。彼心生欲已,便身热心热。彼身心热已,便舍戒罢道。诸贤,犹若如牛,入他田中,守田人捉,或以绳系,或著栏中。诸贤,若有作是说:‘此牛不复入他田中。’如是彼为正说耶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所以者何?谓彼牛者,为绳所系,或断或解,为栏所遮,或破或跳出,复入他田,如前无异。诸贤,或有一人在世尊前时,及诸上尊长老梵行可惭可愧、可爱可敬前,彼便善守善护。若于后时离世尊前,及离诸梵行可惭可愧、可爱可敬前,彼便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。彼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已,心便生欲。彼心生欲已,便身热心热。彼身心热已,便舍戒罢道。诸贤,是谓有一人。
“复次,诸贤,或有一人逮得初禅,彼得初禅已,便自安住,不复更求未得欲得、不获欲获、不作证欲作证。彼于后时,便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。彼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已,心便生欲。彼心生欲已,便身热心热。彼身心热已,便舍戒罢道。诸贤,犹大雨时,村间湖池水满其中,彼若本时所见沙石、草木、甲虫、鱼鳖、虾蟆及诸水性,去时来时,走时住时;后水满已,尽不复见。诸贤,若有作是说:‘彼湖池中终不复见沙石、草木、甲虫、鱼鳖、虾蟆及诸水性,去时来时,走时住时。’如是彼为正说耶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所以者何?彼湖池水,或象饮马饮,骆驼、牛、驴、猪、鹿、水牛饮,或人取用,风吹日炙,彼若本时不见沙石、草木、甲虫、鱼鳖、虾蟆及诸水性,去时来时,走时住时;后水减已,还见如故。如是,贤者,或有一人逮得初禅,彼得初禅已,便自安住,不复更求未得欲得、不获欲获、不作证欲作证。彼于后时,便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。彼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已,心便生欲。彼心生欲已,便身热心热。彼身心热已,便舍戒罢道。诸贤,是谓有一人。”
“复次,诸贤,或有一人得第二禅,彼得第二禅已,便自安住,不复更求未得欲得、不获欲获、不作证欲作证。彼于后时,便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。彼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已,心便生欲。彼心生欲已,便身热心热。彼身心热已,便舍戒罢道。诸贤,犹大雨时,四衢道中尘咸作泥。诸贤,若有作是说:‘此四衢道泥终不燥,不复作尘。’如是彼为正说耶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所以者何?此四衢道,或象行马行,骆驼、牛、驴、猪、鹿、水牛及人民行,风吹日炙,彼四衢道泥干燥已,还复作尘。如是,诸贤,或有一人得第二禅,彼得第二禅已,便自安住,不复更求未得欲得、不获欲获、不作证欲作证。彼于后时,便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。彼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已,心便生欲。彼心生欲已,便身热心热。彼身心热已,便舍戒罢道。诸贤,是谓有一人。
“复次,诸贤,或有一人得第三禅,彼得第三禅已,便自安住,不复更求未得欲得、不获欲获、不作证欲作证。彼于后时,便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。彼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已,心便生欲。彼心生欲已,便身热心热。彼身心热已,便舍戒罢道。诸贤,犹山泉湖水,澄清平岸,定不动摇,亦无波浪。诸贤,若有作是说:‘彼山泉湖水终不复动,亦无波浪。’如是彼为正说耶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所以者何?或于东方大风卒来,吹彼湖水,动涌波浪;如是南方、西方、北方大风卒来,吹彼湖水,动涌波浪。如是,诸贤,或有一人得第三禅,彼得第三禅已,便自安住,不复更求未得欲得、不获欲获、不作证欲作证。彼于后时,便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页高,种种谈哗。彼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已,心便生欲。彼心生欲已,便身热心热。彼身心热已,便舍戒罢道。诸贤,是谓有一人。”
“复次,诸贤,或有一人得第四禅,彼得第四禅已,便自安住,不复更求未得欲得、不获欲获、不作证欲作证。彼于后时,便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。彼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已,心便生欲。彼心生欲已,便身热心热。彼身心热已,便舍戒罢道。诸贤,犹如居士、居士子,食微妙食,充足饱满已,本欲食者,则不复欲。诸贤,若有作是说:‘彼居士、居士子,终不复欲得食。’如是彼为正说耶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所以者何?彼居士、居士子,过夜饥已,彼若本所不用食者,还复欲得。如是,诸贤,或有一人得第四禅,彼得第四禅已,便自安住,不复更求未得欲得、不获欲获、不作证欲作证。彼于后时,便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。彼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已,心便生欲。彼心生欲已,便身热心热。彼身心热已,便舍戒罢道。诸贤,是谓有一人。
“复次,诸贤,或有一人得无想心定,彼得无想心定已,便自安住,不复更求未得欲得、不获欲获、不作证欲作证。彼于后时,便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。彼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已,心便生欲。彼心生欲已,便身热心热。彼身心热已,便舍戒罢道。诸贤,犹如一无事处,闻支离弥梨虫声;彼无事处,或王或王大臣夜止宿,彼象声、马声、车声、步声、螺声、鼓声、细腰鼓声、妓鼓声、舞声、歌声、琴声、饮食声,彼若本闻支离弥梨虫声便不复闻。诸贤,若有作是说:‘彼无事处,终不复闻支离弥梨虫声。’如是彼为正说耶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所以者何?彼王及王大臣过夜平旦,各自还归,彼若闻象声、马声、车声、步声、螺声、鼓声、细腰鼓声、妓鼓声、舞声、歌声、琴声、饮食声故,不闻支离弥梨虫声;彼既去已,还闻如故。如是,诸贤,得无想心定,得无想心定已,便自安住,不复更求未得欲得、不获欲获、不作证欲作证。彼于后时,便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。彼数与白衣共会,调笑贡高,种种谈哗已,便心生欲。心生欲已,便身热心热。彼身心热已,便舍戒罢道。诸贤,是谓有一人。”
尔时,质多罗象子比丘寻于其后舍戒罢道。质多罗象子比丘诸亲朋友闻质多罗象子比丘舍戒罢道已,往诣尊者大拘絺罗所,到已白曰:“尊者大拘絺罗,为知质多罗象子比丘心?为因余事知?所以者何?今质多罗象子比丘已舍戒罢道。”
尊者大拘絺罗告彼亲朋友曰:“诸贤,此事正应尔。所以者何?以不知如真,不见如真。所以者何?因不知如真,不见如真故。”
尊者大拘絺罗所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尊者大拘絺罗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婆耆瘦,在鼉山怖林鹿野园中。
尔时,尊者大目揵连游摩竭国,在善知识村中。于是,尊者大目揵连独安静处宴坐思惟而便睡眠。世尊遥知尊者大目揵连独安静处宴坐思惟而便睡眠。世尊知已,即入如其像定,以如其像定,犹若力士屈伸臂顷,从婆耆瘦鼉山怖林鹿野园中忽没不现,往摩竭国善知识村尊者大目揵连前。于是,世尊从定而寤,告曰:“大目揵连,汝著睡眠!大目揵连,汝著睡眠!”
尊者大目揵连白世尊曰:“唯然,世尊。”
佛复告曰:“大目揵连,如所相著睡眠,汝莫修彼相!亦莫广布!如是睡眠便可得灭。若汝睡眠故不灭者,大目揵连,当随本所闻法,随而受持广布诵习,如是睡眠便可得灭。若汝睡眠故不灭者,大目揵连,当随本所闻法,随而受持为他广说,如是睡眠便可得灭。若汝睡眠故不灭者,大目揵连,当随本所闻法,随而受持、心念、心思,如是睡眠便可得灭。若汝睡眠故不灭者,大目揵连,当以两手扪摸于耳,如是睡眠便可得灭。
“若汝睡眠故不灭者,大目揵连,当以冷水澡洗面目及洒身体,如是睡眠便可得灭。若汝睡眠故不灭者,大目揵连,当从室出,外观四方,瞻视星宿,如是睡眠便可得灭。若汝睡眠故不灭者,大目揵连,当从室出,而至屋头,露地经行,守护诸根,心安在内,于后前想,如是睡眠便可得灭。若汝睡眠故不灭者,大目揵连,当舍经行道,至经行道头,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,如是睡眠便可得灭。若汝睡眠故不灭者,大目揵连,当还入室,四叠优多罗僧以敷床上,襞僧伽梨作枕,右胁而卧,足足相累,心作明想,立正念正智,常欲起想。
“大目揵连,莫计床乐眠卧安快!莫贪财利!莫著名誉!所以者何?我说一切法不可与会,亦说与会。大目揵连,我说何法不可与会?大目揵连,若道俗法共合会者,我说此法不可与会。大目揵连,若道俗法共合会者,便多有所说。若多有所说者,则便有调。若有调者,便心不息。大目揵连,若心不息者,便心离定。大目揵连,是故我说不可与会。大目揵连,我说何法可与共会?大目揵连,彼无事处,我说此法可与共会。山林树下空安静处,高岩石室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。大目揵连,我说此法可与共会。
“大目揵连,汝若入村行乞食者,当以厌利,厌供养、恭敬。汝若于利、供养、恭敬心作厌已,便入村乞食。大目揵连,莫以高大意入村乞食!所以者何?诸长者家有如是事,比丘来乞食,令长者不作意。比丘便作是念:‘谁坏我长者家?所以者何?我入长者家,长者不作意。’因是生忧,因忧生调,因调生心不息,因心不息,心便离定。大目揵连,汝说法时莫以诤说!若诤说者,便多有所说;因多说故,则便生调;因生调故,便心不息;因心不息故,便心离定。大目揵连,汝说法时莫强,说法如师子。大目揵连,汝说法时,下意说法,舍力、灭力、破坏于力,当以不强,说法如师子。大目揵连,当学如是!”
尔时,尊者大目揵连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云何比丘得至究竟?究竟白净、究竟梵行、究竟梵行讫?”
世尊告曰:“大目揵连,比丘若觉乐、觉苦、觉不苦不乐者,彼此觉观无常、观兴衰、观断、观无欲、观灭、观舍;彼此觉观无常、观兴衰、观断、观无欲、观灭、观舍已,不受此世;因不受世已,便不疲劳;因不疲劳已,便般涅槃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大目揵连,如是比丘得至究竟,究竟白净、究竟梵行、究竟梵行讫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大目揵连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