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拘楼瘦,与大比丘众俱,往至鍮芦吒,住鍮芦吒村北尸摄惒园中。
尔时,鍮芦吒梵志、居士闻:沙门瞿昙释种子舍释宗族,出家学道,游拘楼瘦,与大比丘众俱,来至此鍮芦吒,住鍮芦吒村北尸摄惒园中。彼沙门瞿昙有大名称,周闻十方,沙门瞿昙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。彼于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。彼若说法,初妙、中妙、竟亦妙,有义有文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。若见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尊重礼拜,供养承事者,快得善利!“我等应共往见沙门瞿昙礼拜供养。”
鍮芦吒梵志、居士闻已,各与等类眷属相随,从鍮芦吒出,北行至尸摄惒园,欲见世尊礼拜、供养。往诣佛已,彼鍮芦吒梵志、居士或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;或问讯佛,却坐一面;或叉手向佛,却坐一面;或遥见佛已,默然而坐。彼时,鍮芦吒梵志、居士各坐已定,佛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默然而住。时,鍮芦吒梵志、居士,佛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各从座起,稽首佛足,绕佛三匝而去。
彼时,赖吒惒罗居士子故坐不起。于是,赖吒惒罗居士子,鍮芦吒梵志、居士去后不久,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如我知佛所说法者,若我在家,为锁所锁,不得尽形寿清净行梵行。世尊,愿我得从世尊出家学道而受具足,得作比丘,净修梵行。”
世尊问曰:“居士子,父母听汝于正法、律中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耶?”
赖吒惒罗居士子白曰:“世尊,父母未听我于正法、律中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”
世尊告曰:“居士子,若父母不听汝于正法、律中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我不得度汝出家学道,亦不得授具足。”
赖吒惒罗居士子白曰:“世尊,我当方便从父母求,必令听我于正法、律中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”
世尊告曰:“居士子,随汝所欲。”
于是,赖吒惒罗居士子闻佛所说,善受善持,稽首佛足,绕三匝还归,白曰:“二尊,如我知佛所说法者,若我在家,为锁所锁,不得尽形寿清净行梵行。惟愿二尊听我于正法、律中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”
赖吒惒罗父母告曰:“赖吒惒罗,我今唯有汝一子,极爱怜念,意常爱乐,见无厌足。若汝命终,我尚不欲相弃舍也,况生别离不见汝耶?”
赖吒惒罗居士子复至再三白曰:“二尊,如我知佛所说法者,若我在家,为锁所锁,不得尽形寿清净行梵行。惟愿二尊听我于正法、律中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”
赖吒惒罗居士子父母亦至再三告曰:“赖吒惒罗,我今唯有汝一子,极爱怜念,意常爱乐,见无厌足。若汝命终,我尚不欲相弃舍也,况生别离不见汝耶!”
于是,赖吒惒罗居士子即时卧地:“从今不起,不饮不食,乃至父母听我于正法、律中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!”
于是,赖吒惒罗居士子一日不食,至二、三、四,多日不食。
于是,赖吒惒罗居士子父母往至子所,告曰:“赖吒惒罗,汝至柔软,身体极好,常坐卧好床,汝今不知苦耶?赖吒惒罗,汝可速起,行欲布施,快修福业。所以者何?赖吒惒罗,世尊境界甚难甚难!出家学道亦复甚难!”
尔时,赖吒惒罗居士子默然不答。于是,赖吒惒罗居士子父母往至赖吒惒罗亲亲及诸臣所,而作是语:“汝等共来至赖吒惒罗所,劝令从地起。”
赖吒惒罗居士子亲亲及诸臣等即便共至赖吒惒罗所,语曰:“赖吒惒罗,汝至柔软,身体极好,常坐卧好床,汝今不知苦耶?赖吒惒罗,汝可速起,行欲布施,快修福业。所以者何?世尊境界甚难甚难!出家学道亦复甚难!”
彼时,赖吒惒罗居士子默然不答。于是,赖吒惒罗居士子父母至赖吒惒罗居士子善知识、同伴、同时所,而作是语:“汝等共来至赖吒惒罗所,劝令从地起。”
于是,赖吒惒罗居士子善知识、同伴、同时即共往诣赖吒惒罗居士子所,而作是语:“赖吒惒罗,汝至柔软,身体极好,常坐卧好床,汝今不知苦耶?赖吒惒罗,汝可速起,行欲布施,快修福业。所以者何?赖吒惒罗,世尊境界甚难甚难!出家学道亦复甚难!”彼时,赖吒惒罗居士子默然不答。
于是,赖吒惒罗居士子善知识、同伴、同时往至赖吒惒罗居士子父母所,作如是语:“可听赖吒惒罗于正法、律中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若其乐者,于此生中,故可相见。若不乐者,必自来还归父母所。今若不听,定死无疑,当何所益?”
于是,赖吒惒罗居士子父母闻已,语赖吒惒罗居士子善知识、同伴、同时曰:“我今听赖吒惒罗于正法、律中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若学道来还,故可见也。”
赖吒惒罗居士子善知识、同伴、同时即共往诣赖吒惒罗所,便作是语:“居士子,父母听汝于正法、律中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若学道已,还见父母。”
赖吒惒罗居士子闻是语已,便大欢喜,生爱生乐,从地而起,渐养其身。身平复已,从鍮芦吒出,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白曰:“世尊,父母听我于正法、律中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惟愿世尊,听从世尊出家学道而受具足,得作比丘。”
于是,世尊度赖吒惒罗居士子出家学道,授其具足。授具足已,于鍮芦吒随住数时,于后则便摄衣持钵,游行展转,往至舍卫国,住胜林给孤独园。尊者赖吒惒罗出家学道,受具足已,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彼在远离独住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已,族姓子所为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唯无上梵行讫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尊者赖吒惒罗知法已,至得阿罗诃。
于是,尊者赖吒惒罗得阿罗诃已,后或九年、十年,而作是念:“我本已许出家学道,还见父母,我今宁可还赴本要。”于是,尊者赖吒惒罗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,我本有要,出家学道已,还见父母。世尊,我今辞行,往见父母,赴其本要。”
尔时,世尊便作是念:“此赖吒惒罗族姓子,若使舍戒,罢道行欲如本者,必无是处。”世尊知已,告曰:“汝去未度者度,未解脱者令得解脱,未灭讫者令得灭讫。赖吒惒罗,今随汝意。”
彼时,尊者赖吒惒罗闻佛所说,善受善持,即从座起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,至己房中,收举卧具,著衣持钵,游行展转,往至鍮芦吒,住鍮芦吒村北尸摄惒园。
于是,尊者赖吒惒罗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入鍮芦吒而行乞食。尊者赖吒惒罗作如是念:“世尊称叹次第乞食,我今宁可于此鍮芦吒次第乞食。”尊者赖吒惒罗便于鍮芦吒次第乞食,展转至本家。
彼时,尊者赖吒惒罗父在中门住,修理须发。尊者赖吒惒罗父遥见尊者赖吒惒罗来,便作是语:“此秃沙门为黑所缚,断种无子,破坏我家。我有一子,极爱怜念,意常忍乐,见无厌足,彼将去度,当莫与食。”
尊者赖吒惒罗自于父家不得布施,但得责数:“此秃沙门为黑所缚,断种无子,破坏我家。我有一子,极爱怜念,意常爱乐,见无厌足,彼将去度,当莫与食。”
尊者赖吒惒罗知已,便速出去。
彼时,尊者赖吒惒罗父家婢使以箕盛臭烂饮食,欲弃著粪聚中。尊者赖吒惒罗见父婢使以箕盛臭烂饮食,欲弃著粪聚中,便作是语:“汝妹,若此臭烂饮食法应弃者,可著我钵中,我当食之。”
彼时,尊者赖吒惒罗父家婢使以箕中臭烂饮食泻著钵中,泻著钵中时取其二相识,其音声及其手足;取二相已,即往至尊者赖吒惒罗父所,而作是语:“尊今当知,尊子赖吒惒罗还来至此鍮芦吒,可往见之。”
尊者赖吒惒罗父闻已,大欢喜踊跃,左手摄衣,右手摩抆须发,疾往诣尊者赖吒惒罗所。
彼时,尊者赖吒惒罗向壁食此臭烂食。尊者赖吒惒罗父见尊者赖吒惒罗向壁食此臭烂食,作如是说:“汝赖吒惒罗,汝至柔软,身体极好,常食好食。赖吒惒罗,汝云何乃食此臭烂食耶?赖吒惒罗,汝以何意来此鍮芦吒,而不能还至父母家耶?”
尊者赖吒惒罗白曰:“居士,我入父家不得布施,但得责数:‘此秃沙门为黑所缚,断种无子,破坏我家。我唯有一子,至爱怜念,意常爱乐,见无厌足,彼将去度,当莫与食。’我闻此已,便速出去。”
尊者赖吒惒罗父即辞谢曰:“赖吒惒罗可忍!赖吒惒罗可忍!我实不知赖吒惒罗还入父家。”
于是,尊者赖吒惒罗父敬心扶抱尊者赖吒惒罗,将入于内,敷座令坐,尊者赖吒惒罗即便就坐。
于是,其父见尊者赖吒惒罗坐已,往至妇所,而作是语:“卿今当知,赖吒惒罗族姓子今来还家,可速办饮食!”
尊者赖吒惒罗母闻已,大欢喜踊跃,速办饮食。办饮食已,疾辇钱出,著中庭地,聚作大积。彼大钱积,一面立人,一面坐人,各不相见。作大钱积已,往诣尊者赖吒惒罗所,作如是语:“赖吒惒罗,是汝母分所有钱财,汝父钱财无量,百千不可复计,今尽付汝。赖吒惒罗,汝可舍戒罢道,行欲布施,快修福业。所以者何?世尊境界甚难甚难!出家学道亦复甚难!”
尊者赖吒惒罗白其母曰:“我今欲有所说,能见听不?”
尊者赖吒惒罗母语曰:“居士子,汝有所说,我当听之。”
尊者赖吒惒罗白其母曰:“当作新布囊,用盛满钱,以车载之,至恒伽江,泻著深处。所以者何?因此钱故,令人忧苦、愁戚、啼哭,不得快乐。”
于是,尊者赖吒惒罗母而作是念:“以此方便不能令子赖吒惒罗舍戒罢道,我宁可至其本妇所,作如是语:‘诸新妇等,汝可以先所著璎珞严饰其身,赖吒惒罗族姓子本在家时极所爱念。以此璎珞速严身已,汝等共往至赖吒惒罗族姓子所,各抱一足而作是说:不审贤郎有何天女胜于我者,而令贤郎舍我为彼修梵行耶?’”
于是,其母即至尊者赖吒惒罗其本妇所,作如是语:“诸新妇等,汝可以先所著璎珞严饰其身,赖吒惒罗族姓子本在家时极所爱念。以此璎珞速严身已,汝等共往至赖吒惒罗族姓子所,各抱一足而作是说:不审贤郎有何天女胜于我者,而令贤郎舍我为彼修梵行耶?”
彼时,尊者赖吒惒罗其本妇等即各以先所著璎珞严饰其身,尊者赖吒惒罗本在家时极所爱念。以此璎珞严饰身已,往诣尊者赖吒惒罗所,各抱一足而作是说:“不审贤郎有何天女胜于我者,而令贤郎舍我为彼修梵行耶?”
尊者赖吒惒罗语本妇曰:“诸妹,当知我不为天女故修于梵行,所为修梵行者,彼义已得,佛教所作今已成办。”
尊者赖吒惒罗诸妇等却住一面,啼泣垂泪而作是语:“我非贤郎妹,然贤郎唤我为妹。”
于是,尊者赖吒惒罗回还顾视,白父母曰:“居士,若施食者便以时施,何为相娆?”
尔时,父母即从座起,自行澡水,以上味肴馔,种种丰饶,食啖含消,手自斟酌,极令饱满;食讫收器,行澡水竟,取一小床,别坐听法。尊者赖吒惒罗为父母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座起立,说颂曰:
“观此严饰形,珍宝璎珞等,
右槃萦其发,绀黛画眉目,
此欺愚痴人,不诳度彼岸。
以众好彩色,庄严臭秽身,
此欺愚痴人,不诳度彼岸。
众香遍涂体,雌黄黄其足,
此欺愚痴人,不诳度彼岸。
身服净妙衣,庄严犹幻化,
此欺愚痴人,不诳度彼岸。
断绝鹿鞙繦,及破坏鹿门,
我舍离饵去,谁乐于鹿缚?”
尊者赖吒惒罗说此颂已,以如意足乘虚而去,至鍮芦吒林入彼林中,于鞞醯勒树下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。
尔时,拘牢婆王及诸群臣前后围绕,坐于正殿,咨嗟称叹尊者赖吒惒罗:“若我闻赖吒惒罗族姓子来此鍮芦吒者,我必往见。”
于是,拘牢婆王告猎师曰:“汝去按行鍮芦吒林,我欲出猎。”猎师受教,即便按行鍮芦吒林。于是,猎师按行鍮芦吒林,见尊者赖吒惒罗在鞞醯勒树下,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,便作是念:“所为拘牢婆王及诸群臣共坐正殿,咨嗟称叹者,今已在此。”
尔时,猎师按行鍮芦吒林已,还诣拘牢婆王所,白曰:“大王,当知我已按行鍮芦吒林,随大王意。大王本所为与诸群臣共坐正殿,咨嗟称叹尊者赖吒惒罗:‘若我闻赖吒惒罗族姓子来此鍮芦吒林者,我必往见。’尊者赖吒惒罗族姓子今在鍮芦吒林中鞞醯勒树下,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。大王欲见者,便可往也。”
拘牢婆王闻已,告御者曰:“汝速严驾,我今欲往见赖吒惒罗。”
御者受教,即速严驾,讫还白曰:“大王,当知严驾已办,随大王意。”
于是,拘牢婆王即乘车出,往至鍮芦吒林,遥见尊者赖吒惒罗,即便下车,步进往至尊者赖吒惒罗所。尊者赖吒惒罗见拘牢婆王来,而作是说:“大王,今来欲自坐耶?”
拘牢婆王曰:“今我虽到自己境界,然我意欲令赖吒惒罗族姓子请我令坐。”
尊者赖吒惒罗即请拘牢婆王曰:“今有别座,大王可坐。”
于是,拘牢婆王与尊者赖吒惒罗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语赖吒惒罗:“若为家衰故出家学道耶?若为无财物故行学道者?赖吒惒罗,拘牢婆王家多有财物,我出财物与赖吒惒罗,劝赖吒惒罗舍戒罢道,行欲布施,快修福业。所以者何?赖吒惒罗,师教甚难!出家学道亦复甚难!”
尊者赖吒惒罗闻已,语曰:“大王,今以不净请我,非清净请。”
拘牢婆王闻已,问曰:“我当云何以清净请赖吒惒罗,非以不净耶?”
尊者赖吒惒罗语曰:“大王,应如是语:‘赖吒惒罗,我国人民安隐快乐,无恐怖、无斗诤,亦无棘刺、无苦使役,米谷丰饶,乞食易得。赖吒惒罗住我国中,我当护如法。’大王,如是以净请我,非以不净。”
拘牢婆王闻已,语曰:“我今以净请赖吒惒罗,非以不净。我国人民安隐快乐,无恐怖、无斗诤,亦无棘刺、无苦使役,米谷丰饶,乞食易得。赖吒惒罗住我国中,我当护如法。
“复次,赖吒惒罗,有四种衰,谓衰衰故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云何为四?病衰、老衰、财衰、亲衰。
“赖吒惒罗,云何病衰?或有一人长病疾患,极重甚苦,彼作是念:‘我长病疾患,极重甚苦,我实有欲,不能行欲,我今宁可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’彼于后时以病衰故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是为病衰。
“赖吒惒罗,云何老衰?或有一人年耆根熟,寿过垂讫,彼作是念:‘我年耆根熟,寿过垂讫,我实有欲,不能行欲,我今宁可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’彼于后时以老衰故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是谓老衰。
“赖吒惒罗,云何财衰?或有一人贫穷无力,彼作是念:‘我贫穷无力,我今宁可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’彼于后时以财衰故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是谓财衰。
“赖吒惒罗,云何亲衰?或有一人亲里断种,死亡没尽,彼作是念:‘我亲里断种,死亡没尽,我今宁可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’彼于后时以亲衰故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是谓亲衰。
“赖吒惒罗昔时无病,安隐成就,平等食道,不冷不热,平正安乐,顺次不诤。由是之故,食啖含消,安隐得化。赖吒惒罗非以病衰故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
“赖吒惒罗往昔之时,年幼童子,发黑清净,身体盛壮,尔时作倡伎乐,极以自娱,庄严其身,常喜游戏。彼时亲属皆不欲使令其学道,父母啼泣,忧戚懊恼,亦不听汝出家学道,然汝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赖吒惒罗不以老衰故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
“赖吒惒罗此鍮芦吒第一家、最大家、最胜家、最上家,谓财物也。赖吒惒罗不以财衰故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
“赖吒惒罗此鍮芦吒林间,大豪亲族亲皆存在。赖吒惒罗不以亲衰故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
“赖吒惒罗,此四种衰,或有衰者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我见赖吒惒罗都无此衰可使赖吒惒罗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赖吒惒罗,知见何等,为闻何等,剃除须发,著架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?”
尊者赖吒惒罗答曰:“大王,世尊知、见、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为说四事。我欲忍乐是,我知见闻是,是故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云何为四?大王,此世无护,无可依恃;此世一切趣向老法;此世非常,要当舍去;此世无满,无有厌足,为爱走使。”
拘牢婆王问曰:“赖吒惒罗向之所说:‘大王,此世无护,无可依恃。’赖吒惒罗,我有儿孙、兄弟、枝党、象军、车军、马军、步军,皆能射御,严毅勇猛;王子力士钵逻骞提摩诃能伽有占相、有策虑、有计算、有善知书、有善谈论;有君臣、有眷属,持咒知咒,彼随诸方,有恐怖者能制止之。若赖吒惒罗所说:‘大王,此世无护,无可依恃。’赖吒惒罗,向所说,此有何义耶?”
尊者赖吒惒罗答曰:“大王,我今问王,随所解答。大王,此身颇有病耶?”
拘牢婆王答曰:“赖吒惒罗,今我此身常有风病。”
尊者赖吒惒罗问曰:“大王,风病发时,生极重甚苦者。大王,尔时可得语彼儿孙、兄弟、象军、马军、车军、步军皆能射御严毅勇猛,王子力士钵逻骞提摩诃能伽占相、策虑、计算、知书、善能谈论,君臣、眷属持咒知咒:‘汝等共来暂代我受极重甚苦,令我无病得安乐’耶?”
拘牢婆王答曰:“不也。所以者何?我自作业,因业缘业,独受极苦,甚重苦也。”
尊者赖吒惒罗语曰:“大王,以是故,世尊说此世无护,无可依恃。我欲忍乐是,我知见闻是,是故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”
拘牢婆王语曰:“若赖吒惒罗所说:‘大王,此世无护,无可依恃。’赖吒惒罗,我亦欲是忍乐于是。所以者何?此世真实无护,无可依恃。”
拘牢婆王复问曰:“若赖吒惒罗所说:‘大王,此世一切趣向老法。’赖吒惒罗向所说,此复有何义?”
尊者赖吒惒罗答曰:“大王,我今问王,随所解答。若大王年或二十四、或二十五者。于意云何?尔时速疾何如于今?尔时筋力、形体、颜色何如于今?”
拘牢婆王答曰:“赖吒惒罗,若我时年或二十四、或二十五,自忆尔时,速疾、筋力、形体、颜色无胜我者。赖吒惒罗,我今极老,诸根衰熟,寿过垂讫,年满八十,不复能起。”
尊者赖吒惒罗语曰:“大王,以是故,世尊说此世一切趣向老法。我欲忍乐是,我知见闻是,是故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”
拘牢婆王语曰:“若赖吒惒罗所说:‘大王,此世一切趣向老法。’我亦欲是忍乐于是。所以者何?此世真实一切趣向老法。”
拘牢婆王复问曰:“若赖吒惒罗所说:‘大王,此世无常,要当舍去。’赖吒惒罗向所说,此复有何义?”
尊者赖吒惒罗语曰:“大王,我今问王,随所解答。大王,有丰拘楼国及丰后宫、丰仓库耶?”
拘牢婆王答曰:“如是。”
尊者赖吒惒罗复问曰:“大王,有丰拘楼国及丰后宫、丰仓库者,若时有法来不可依,忍乐破坏,一切世无不归死者,尔时丰拘楼国及丰后宫、丰仓库者,可得从此世持至后世耶?”
拘牢婆王答曰:“不也。所以者何?我独无二,亦无伴侣从此世至后世也。”
尊者赖吒惒罗语曰:“大王,以是故,世尊说此世无常,要当舍去。我欲忍乐是,我知见闻是,是故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”
拘牢婆王语曰:“若赖吒惒罗所说‘大王,此世无常,要当舍去’者,我亦欲是忍乐于是。所以者何?此世真实无常,要当舍去。”
拘牢婆王复问曰:“若赖吒惒罗所说:‘大王,此世无满,无有厌足,为爱走使。’赖吒惒罗向所说,此复有何义?”
尊者赖吒惒罗答曰:“大王,我今问王,随所解答。大王,有丰拘楼国及丰后宫、丰仓库耶?”
拘牢婆王答曰:“如是。”
尊者赖吒惒罗复问曰:“大王,有丰拘楼国及丰后宫、丰仓库者,若于东方有一人来,可信可任,不欺诳世,来语王言:‘我从东方来,见彼国土极大富乐,多有人民。大王,可得彼国尔所财物、人民、力役,欲得彼国整御之耶?’”
拘牢婆王答曰:“赖吒惒罗,若我知有如是丰国,尔所财物、人民、力役,得彼人民整御治者,我必取之。”
“如是南方、西方、北方,从大海岸若有人来,可信可任,不欺诳世,来语王言:‘我从大海彼岸来,见彼国土极大富乐,多有人民。大王,可得彼国尔所财物、人民、力役,欲得彼国整御之耶?’”
拘牢婆王答曰:“赖吒惒罗,若我知有如是丰国,尔所财物、人民、力役,得彼人民整御治者,我必取之。”
尊者赖吒惒罗语曰:“大王,以是故,世尊说此世无满,无有厌足,为爱走使。我欲忍乐是,我知见闻是,是故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”
拘牢婆王语曰:“若赖吒惒罗所说:‘大王,此世无满,无有厌足,为爱走使。’我亦欲是忍乐于是。所以者何?此世真实无满,无有厌足,为爱走使。”
尊者赖吒惒罗语曰:“大王,世尊知、见、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为我说此四事。我欲忍乐是,我知见闻是,是故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”
于是,尊者赖吒惒罗说此颂曰:
“我见世间人,有财痴不施,
得财复更求,悭贪积聚物。
王者得天下,整御随其力,
海内无厌足,复求于海外。
王及诸人民,未离欲命尽,
散发妻子哭,呜呼苦难伏。
衣被而埋藏,或积薪火烧,
缘行至后世,烧已无慧念。
死后财不随,妻子及奴婢,
货富俱共同,愚智亦复然。
智者不怀忧,唯愚抱悒戚,
是故智慧胜,逮得正觉道。
深著于有有,愚痴作恶行,
于法非法行,以力强夺他。
少智习效他,愚多作恶行,
趣胎至后世,数数受生死。
已受出生世,独作众恶事,
如贼他所缚,自作恶所害。
如是此众生,至到于后世,
为己所作业,自作恶所害。
如果熟自堕,老少亦如斯,
欲庄美爱乐,心趣好恶色。
为欲所缚害,因欲恐怖生,
王我见此觉,知是沙门妙。”
尊者赖吒惒罗所说如是,拘牢婆王闻尊者赖吒惒罗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那难陀,在波婆离奈林。尔时,长苦行尼揵中后彷佯,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。于是,世尊问曰:“苦行尼揵亲子施设几行,令不行恶业、不作恶业?”
长苦行尼揵答曰:“瞿昙,我尊师尼揵亲子不为我等施设于行,令不行恶业、不作恶业;但为我等施设于罚,令不行恶业、不作恶业。”
世尊又复问曰:“苦行尼揵亲子施设几罚,令不行恶业、不作恶业?”
长苦行尼揵答曰:“瞿昙,我尊师尼揵亲子为我等辈施设三罚,令不行恶业、不作恶业。云何为三?身罚、口罚及意罚也。”
世尊又复问曰:“苦行,云何身罚异、口罚异、意罚异耶?”
长苦行尼揵答曰:“瞿昙,我等身罚异、口罚异、意罚异也。”
世尊又复问曰:“苦行,此三罚如是相似,尼揵亲子施设何罚为最重,令不行恶业、不作恶业?为身罚、口罚?为意罚耶?”
长苦行尼揵答曰:“瞿昙,此三罚如是相似,我尊师尼揵亲子施设身罚为最重,令不行恶业、不作恶业。口罚不然,意罚最下,不及身罚极大甚重。”
世尊又复问曰:“苦行,汝说身罚为最重耶?”
长苦行尼揵答曰:“瞿昙,身罚最重。”
世尊复再三问曰:“苦行,汝说身罚为最重耶?”
长苦行尼揵亦再三答曰:“瞿昙,身罚最重。”
于是,世尊再三审定长苦行尼揵如此事已,便默然住。
长苦行尼揵问曰:“沙门瞿昙施设几罚,令不行恶业、不作恶业?”
尔时,世尊答曰:“苦行,我不施设罚,令不行恶业、不作恶业;我但施设业,令不行恶业、不作恶业。”
长苦行尼揵问曰:“瞿昙施设几业,令不行恶业、不作恶业?”
世尊又复答曰:“苦行,我施设三业,令不行恶业、不作恶业。云何为三?身业、口业及意业也。”
长苦行尼揵问曰:“瞿昙,身业异、口业异、意业异耶?”
世尊又复答曰:“苦行,我身业异、口业异、意业异也。”
长苦行尼揵问曰:“瞿昙,此三业如是相似,施设何业为最重,令不行恶业、不作恶业?为身业、口业?为意业耶?”
世尊又复答曰:“苦行,此三业如是相似,我施设意业为最重,令不行恶业、不作恶业。身业、口业则不然也。”
长苦行尼揵问曰:“瞿昙施设意业为最重耶?”
世尊又复答曰:“苦行,我施设意业为最重也。”
长苦行尼揵复再三问曰:“瞿昙施设意业为最重耶?”
世尊亦再三答曰:“苦行,我施设意业为最重也。”
于是,长苦行尼揵再三审定世尊如此事已,即从座起,绕世尊三匝而退还去,往诣尼揵亲子所。
尼揵亲子遥见长苦行尼揵来,即便问曰:“苦行,从何处来?”
长苦行尼揵答曰:“尊,我从那难陀波婆离奈林沙门瞿昙处来。”
尼揵亲子问曰:“苦行,颇共沙门瞿昙有所论耶?”
长苦行尼揵答曰:“共论。”
尼揵亲子告曰:“苦行,若共沙门瞿昙有所论者,尽为我说,我或能知彼之所论。”
于是,长苦行尼揵共世尊有所论者尽向彼说,尼揵亲子闻便叹曰:“善哉!苦行,谓汝于师行弟子法,所作智辩聪明决定,安隐无畏成就调御,逮大辩才,得甘露幢,于甘露界自作证成就游。所以者何?谓汝向沙门瞿昙施设身罚为最重,令不行恶业、不作恶业。口罚不然,意罚最下,不及身罚极大甚重。”
是时,优婆离居士与五百居士俱集在众中,叉手向尼揵亲子。于是,优婆离居士语长苦行尼揵曰:“尊已再三审定沙门瞿昙如此事耶?”
长苦行尼揵答曰:“居士,我已再三审定沙门瞿昙如此事也。”
优婆离居士语长苦行尼揵曰:“我亦能至再三审定沙门瞿昙如此事已,随所牵挽。犹如力士执长髦羊,随所牵挽;我亦如是,能至再三审定沙门瞿昙如此事已,随所牵挽。犹如力士手执髦裘,抖擞去尘;我亦如是,能至再三审定沙门瞿昙如此事已,随所牵挽。犹如沽酒师、沽酒弟子取漉酒囊,著深水中,随意所欲,随所牵挽;我亦如是,能至再三审定沙门瞿昙如此事已,随所牵挽。犹龙象王年满六十,而以骄傲摩诃能加牙足体具,筋力炽盛,力士将去以水洗髀、洗脊、洗胁、洗腹、洗牙、洗头及水中戏;我亦如是,能至再三审定沙门瞿昙如此事已,随其所洗。我往诣沙门瞿昙所,共彼谈论,降伏已还。”
尼揵亲子语优婆离居士曰:“我亦可伏沙门瞿昙,汝亦可也,长苦行尼揵亦可也。”
于是,长苦行尼揵白尼揵亲子曰:“我不欲令优婆离居士往诣沙门瞿昙所。所以者何?沙门瞿昙知幻化咒,能咒化作弟子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,恐优婆离居士受沙门瞿昙化,化作弟子。”
尼揵亲子语曰:“苦行,若优婆离居士受沙门瞿昙化作弟子者,终无是处;若沙门瞿昙受优婆离居士化作弟子者,必有是处。”
优婆离居士再三白尼揵亲子曰:“我今往诣沙门瞿昙所,共彼谈论,降伏已还。”
尼揵亲子亦再三答曰:“汝可速往,我亦可伏沙门瞿昙,汝亦可也,长苦行尼揵亦可也。”
长苦行尼揵复再三白曰:“我不欲令优婆离居士往诣沙门瞿昙所。所以者何?沙门瞿昙知幻化咒,能咒化作弟子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,恐优婆离居士受沙门瞿昙化,化作弟子。”
尼揵亲子语曰:“苦行,若优婆离居士受沙门瞿昙化作弟子者,终无是处;若沙门瞿昙受优婆离居士化作弟子者,必有是处。优婆离居士,汝去随意!”
于是,优婆离居士稽首尼揵亲子足,绕三匝而去;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问曰:“瞿昙,今日长苦行尼揵来至此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来也,居士。”
优婆离居士问曰:“瞿昙,颇共长苦行尼揵有所论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有所论也。”
优婆离居士语曰:“瞿昙,若共长苦行尼揵有所论者,尽为我说。若我闻已,或能知之。”
于是,世尊共长苦行尼揵有所论者,尽向彼说。
尔时,优婆离居士闻便叹曰:“善哉!苦行,谓于尊师行弟子法,所作智辩聪明决定,安隐无畏成就调御,逮大辩才,得甘露幢,于甘露界自作证成就游。所以者何?谓向沙门瞿昙施设身罚最重,令不行恶业、不作恶业。口罚不然,意罚最下,不及身罚极大甚重。”
彼时,世尊告曰:“居士,我欲与汝共论此事。汝若住真谛者,以真谛答。”
优婆离居士报曰:“瞿昙,我住真谛,以真谛答。沙门瞿昙,但当与我共论此事。”
世尊问曰:“居士,于意云何?若有尼揵来,好喜于布施,乐行于布施,无戏、乐不戏,为极清净,极行咒也。若彼行来时,多杀大小虫。云何,居士,尼揵亲子于此杀生施设报耶?”
优婆离居士答曰:“瞿昙,若思者有大罪,若无思者无大罪也。”
世尊问曰:“居士,汝说思为何等耶?”
优婆离居士答曰:“瞿昙,意业是也。”
世尊告曰:“居士,汝当思量而后答也。汝之所说,前与后违,后与前违,则不相应。居士,汝在此众自说:‘瞿昙,我住真谛,以真谛答。沙门瞿昙,但当与我共论此事。’居士,于意云何?若有尼揵来饮汤断冷水,彼无汤时,便欲饮冷水,不得冷水,彼便命终。居士,尼揵亲子云何可说彼尼揵所生耶?”
优婆离居士答曰:“瞿昙,有天名意著,彼尼揵命终,若意著死者,必生彼处。”
世尊告曰:“居士,汝当思量而后答也。汝之所说,前与后违,后与前违,则不相应。汝在此众自说:‘瞿昙,我住真谛,以真谛答。沙门瞿昙,但当与我共论此事。’居士,于意云何?若使有人持利刀来,彼作是说:‘我于此那难陀内一切众生,于一日中斫剉斩截、剥裂削割,作一肉聚,作一肉积。’居士,于意云何?彼人宁能于此那难陀内一切众生,于一日中斫剉斩截、剥裂削割,作一肉聚,作一肉积耶?”
优婆离居士答曰:“不也。所以者何?此那难陀内极大富乐,多有人民,是故彼人于此那难陀内一切众生,必不能得于一日中斫剉斩截、剥裂削割,作一肉聚,作一肉积。瞿昙,彼人唐大烦劳。”
“居士,于意云何?若有沙门、梵志来,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,心得自在。彼作是说:‘我以发一瞋念,令此一切那难陀内烧使成灰。’居士,于意云何?彼沙门、梵志宁能令此一切那难陀内烧成灰耶?”
优婆离居士答曰:“瞿昙,何但一那难陀?何但二、三、四?瞿昙,彼沙门、梵志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,心得自在,若发一瞋念,能令一切国一切人民烧使成灰,况一那难陀耶?”
世尊告曰:“居士,汝当思量而后答也。汝之所说,前与后违,后与前违,则不相应。汝在此众自说:‘瞿昙,我住真谛,以真谛答。沙门瞿昙,但当与我共论此事。’”
世尊问曰:“居士,汝颇曾闻大泽无事、麒鳞无事、糜鹿无事、静寂无事、空野无事、无事即无事耶?”
优婆离居士答曰:“瞿昙,我闻有也。”
“居士,于意云何?彼为谁大泽无事、麒麟无事、糜鹿无事、静寂无事、空野无事、无事即无事耶?”
优婆离居士默然不答,世尊告曰:“居士,速答!居士,速答!今非默然时。居士在此众自说:‘瞿昙,我住真谛,以真谛答。沙门瞿昙,但当与我共论此事。’”
于是,优婆离居士须臾默然已,语曰:“瞿昙,我不默然,我但思惟于此义耳!瞿昙,彼愚痴尼揵不善晓了,不能解知,不识良田,而不自审,长夜欺我,为彼所误,谓向沙门瞿昙施设身罚最重,令不行恶业、不作恶业,口罚、意罚而不如也。如我从沙门瞿昙所说知义,仙人发一瞋念,能令大泽无事、麒麟无事、糜鹿无事、寂静无事、空野无事、无事即无事。世尊,我已知。善逝,我已解。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世尊告曰:“居士,汝默然行,勿得宣言,如是胜人默然为善。”
优婆离居士白曰:“世尊,我以是故,复于世尊重加欢喜。所以者何?谓世尊作如是说:‘居士,汝默然行,勿得宣言,如是胜人默然为善。’世尊,若我更为余沙门、梵志作弟子者,彼等便当持幢、幡、盖,遍行宣令于那难陀,作如是说:‘优婆离居士为我作弟子!优婆离居士为我作弟子!’然世尊作是说:‘居士,汝默然行,勿得宣言,如是胜人默然为善。’”
优婆离居士白曰:“世尊,从今日始,不听诸尼揵入我家门,唯听世尊四众弟子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入。”
世尊告曰:“居土,彼尼揵等,汝家长夜所共尊敬,若其来者,汝当随力供养于彼。”
优婆离白曰:“世尊,我以是故,复于世尊倍加欢喜。所以者何?谓世尊作如是说:‘居士,彼尼揵等,汝家长夜所共尊敬,若其来者,汝当随力供养于彼。’世尊,我本闻世尊作如是说:‘当施与我,莫施与他;当施与我弟子,莫施与他弟子。若施与我者,当得大福;若施与他,不得大福。施与我弟子,当得大福;施与他弟子,不得大福。’”
世尊告曰:“居士,我不如是说:‘当施与我,莫施与他;施与我弟子,莫施与他弟子。若施与我者,当得大福;若施与他,不得大福。施与我弟子,当得大福;若施与他弟子,不得大福。’居士,我说如是:‘施与一切,随心欢喜。但施与不精进者,不得大福;施与精进者,当得大福。’”
优婆离居士白曰:“世尊,愿无为也。我自知施与尼揵、不施与尼揵。世尊,我今再自归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,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于是,世尊为优婆离居士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如诸佛法,先说端正法,闻者欢悦,谓说施、说戒、说生天法,毁咨欲为灾患,生死为秽,称叹无欲为妙,道品白净。世尊为彼说如是法已,佛知彼有欢喜心、具足心、柔软心、堪耐心、升上心、一向心、无疑心、无盖心,有能有力,堪受正法,谓如诸佛所说正要,世尊便为彼说苦、集、灭、道。优婆离居士即于坐中见四圣谛苦、集、灭、道,犹如白素易染为色,如是优婆离居士即于坐中见四圣谛苦、集、灭、道。
于是,优婆离居士见法得法,觉白净法,断疑度惑,更无余尊,不复从他,无有犹豫,已住果证,于世尊法得无所畏;即从座起,为佛作礼:“世尊,我今三自归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于是,优婆离居士闻佛所说,善受善持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归,敕守门者:“汝等当知,我今则为世尊弟子,从今日始,诸尼揵来,莫听入门,唯听世尊四众弟子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入。若尼揵来者,当语彼言:‘尊者,优婆离居士今受佛化,化作弟子,则不听诸尼揵入门,唯听世尊四众弟子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入。若须食者,便可住此,当出食与。’”
于是,长苦行尼揵闻优婆离居士受沙门瞿昙化,化作弟子,则不听诸尼揵入门,唯听沙门瞿昙弟子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入。长苦行尼揵闻已,往诣尼揵亲子所,白曰:“尊,此是我本所说。”
尼揵亲子问曰:“苦行,何者是汝本所说耶?”
长苦行尼揵答曰:“尊,我本所说,不欲令优婆离居士往诣沙门瞿昙所。所以者何?沙门瞿昙知幻化咒,能咒化作弟子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,恐优婆离居士受沙门瞿昙化,化作弟子。尊,优婆离居士今已受沙门瞿昙化,化作弟子已,不听诸尼揵入门,唯听沙门瞿昙弟子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入。”
尼揵亲子语曰:“苦行,若优婆离居士受沙门瞿昙化作弟子者,终无是处;若沙门瞿昙受优婆离居士化作弟子者,必有是处。”
长苦行尼揵复白曰:“尊,若不信我所说者,尊自可往,亦可遣使。”
于是,尼揵亲子告曰:“苦行,汝可自往,诣彼看之,为优婆离居士受沙门瞿昙化作弟子耶?为沙门瞿昙受优婆离居士化作弟子耶?”
长苦行尼揵受尼揵亲子教已,往诣优婆离居士家。守门人遥见长苦行尼揵来,而作是说:“尊者,优婆离居士今受佛化,化作弟子,则不听诸尼揵入门,唯听世尊四众弟子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入。若欲得食者,便可住此,当出食与。”
长苦行尼揵语曰:“守门人,我不用食。”
长苦行尼揵知此事已,奋头而去,往诣尼揵亲子所,白曰:“尊,此是如我本所说。”
尼揵亲子问曰:“苦行,何者是汝本所说耶?”
长苦行尼揵答曰:“尊,我本所说,不欲令优婆离居士往诣沙门瞿昙所。所以者何?沙门瞿昙知幻化咒,能咒化作弟子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,恐优婆离居士受沙门瞿昙化,化作弟子。尊,优婆离居士今已受沙门瞿昙化,化作弟子已,不听诸尼揵入门,唯听沙门瞿昙弟子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入。”
尼揵亲子告曰:“苦行,若优婆离居士受沙门瞿昙化作弟子者,终无是处;若沙门瞿昙受优婆离居士化作弟子者,必有是处。”
长苦行尼揵白曰:“尊,若不信我所说者,愿尊自往!”
于是,尼揵亲子与大尼揵众五百人俱,往诣优婆离居士家。守门人遥见尼揵亲子与大尼揵众五百人俱来,而作是说:“尊者,优婆离居士今受佛化,化作弟子,则不听诸尼揵入门,唯听世尊四众弟子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入。若欲得食者,便可住此,当出食与。”
尼揵亲子语曰:“守门人,我不用食,但欲得见优婆离居士。”
守门人语曰:“愿尊住此,我今入白尊者优婆离居士。”
彼守门人即入白曰:“居士,当知尼揵亲子与大尼揵众五百人俱住在门外,作如是语:‘我欲得见优婆离居士。’”
优婆离居士告守门人:“汝至中门,敷设床座,讫还白我。”
守门人受教,往至中门,敷设床座讫,还白曰:“居士,当知敷床已讫,惟愿居士自当知时!”
优婆离居士将守门人往至中门,若有床座,极高广大,极净好敷,谓优婆离居士本抱尼揵亲子所令坐者。优婆离居士自处其上,结跏趺坐,告守门人:“汝出往至尼揵亲子所,作如是语:‘尊人,优婆离居士言,尊人欲入者,自可随意。’”
彼守门人受教即出,至尼揵亲子所,作如是语:“尊人,优婆离居士言,尊人欲入者,自可随意。”
于是,尼揵亲子与大尼揵众五百人俱入至中门。
优婆离居士遥见尼揵亲子与大尼揵众五百人俱入,而作是语:“尊人,有座,欲坐随意!”
尼揵亲子语曰:“居士,汝应尔耶?自上高座,结跏趺坐,与人共语,如出家者学道无异?”
优婆离居士语曰:“尊人,我自有物,欲与便与,不与便不与。此座我有,是故我言:‘有座,欲坐随意。’”
尼揵亲子敷座而坐,语曰:“居士,何以故尔?欲降伏沙门瞿昙而反自降伏来?犹如有人求眼入林,而失眼还;如是,居士欲往降伏沙门瞿昙,反为沙门瞿昙所降伏来。犹如有人以渴入池,而反渴还;居士亦然,欲往降伏沙门瞿昙,而反自降伏还。居士,何以故尔?”
优婆离居士语曰:“尊人,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尊人,譬一梵志,有年少妇,彼妇怀妊,语其夫曰:‘我今怀妊,君去至市,可为儿买好戏具来。’时,彼梵志语其妇曰:‘但令卿得安隐产已,何忧无耶?若生男者,当为卿买男戏具来;若生女者,亦当为买女戏具来。’妇至再三语其夫曰:‘我今怀妊,君去至市,速为儿买好戏具来。’梵志亦至再三语其妇曰:‘但令卿得安隐产已,何忧无耶?若生男者,当为卿买男戏具来;若生女者,亦当为买女戏具来。’
“彼梵志者极怜念妇,即便问曰:‘卿欲为儿买何戏具?’妇报之曰:‘君去为儿买猕猴子好戏具来。’梵志闻已,往至市中买猕猴子戏具,持还语其妇曰:‘我已为儿买猕猴子戏具来还。’其妇见已,嫌色不好,即语夫曰:‘君可持此猕猴戏具往至染家,染作黄色,令极可爱,捣使光生。’梵志闻已,即时持此猕猴戏具,往至染家而语之曰:‘为我染此猕猴戏具,作好黄色,令极可爱,捣使光生。’尔时,染家便语梵志:‘猕猴戏具染作黄色,令极可爱,此可尔也,然不可捣使光泽生。’于是,染家说此颂曰:
“‘猕猴忍受色,不能堪忍捣,
若捣则命终,终不可椎打,
此是臭秽囊,猕猴满不净。’
“尊人,当知尼揵所说亦复如是,不能堪忍受他难问,亦不可得思惟观察,唯但染愚,不染慧也。尊人,复听:犹如清净波罗奈衣,主持往至于彼染家,而语之曰:‘为染此衣,作极好色,令可爱也,亦为极捣,使光泽生。’彼时染家语衣主曰:‘此衣可染,作极好色,令可爱也,亦可极捣,使光泽生。’于是,染家说此颂曰:
“‘如波罗奈衣,白净忍受色,
捣已则柔软,光色增益好。’
“尊人,当知诸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所说亦复如是,极能堪忍受他难问,亦快可得思惟观察,唯但染慧,不染愚也。”
尼揵亲子语曰:“居士为沙门瞿昙幻咒所化。”
优婆离居士语曰:“尊人,善幻化咒,极善幻化咒。尊人,彼幻化咒令我父母长夜得利饶益,安隐快乐,及其妻子、奴婢、作使、那难陀国王及一切世间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令彼长夜得利饶益,安隐快乐。”
尼揵亲子语曰:“居士,举那难陀知优婆离居士是尼揵弟子,今者竟为谁弟子耶?”
于是,优婆离居士即从座起,右膝著地,若方有佛,叉手向彼,语曰:“尊人,听我所说也:
“雄猛离愚痴,断秽整降伏,
无敌微妙思,学戒禅智慧,
安隐无有垢,佛弟子婆离。
大圣修习已,得德说自在,
善念妙正观,不高亦不下,
不动常自在,佛弟子婆离。
无曲常知足,舍离悭得满,
作沙门成觉,后身尊大士,
无比无有尘,佛弟子婆离。
无疾不可量,甚深得牟尼,
常安隐勇猛,住法微妙思,
调御常不戏,佛弟子婆离。
大龙乐住高,结尽得解脱,
应辩才清净,慧生离忧戚,
不还有释迦,佛弟子婆离。
正法禅思惟,无有娆清净,
常笑无有恚,乐离得第一,
无畏常专精,佛弟子婆离。
七仙无与等,三达逮得梵,
净浴如明灯,得息止怨结,
勇猛极清净,佛弟子婆离。
得息慧如地,大慧除世贪,
可祠无上眼,上士无与等,
御者无有恚,佛弟子婆离。
断望无上善,善调无比御,
无上常欢喜,无疑有光明,
断慢无上觉,佛弟子婆离。
断爱无比觉,无烟无有焰,
如去为善逝,无比无与等,
名称已逮正,佛弟子婆离。
此是百叹佛,本未曾思惟,
优婆离所说,诸天来至彼,
善助加诸辩,如法如其人,
尼揵亲子问,佛十力弟子。”
尼揵亲子问曰:“居士,汝以何意称叹沙门瞿昙耶?”
优婆离居士报曰:“尊人,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犹善鬘师、鬘师弟子采种种华,以长綖结作种种鬘;如是,尊人,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有无量称叹,我之所尊,以故称叹。”
说此法时,优婆离居士远尘离垢,诸法法眼生。尼揵亲子即吐热血,至波惒国,以此恶患,寻便命终。
佛说如是,优婆离居士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摩竭陀国,在王舍城东奈林村北鞞陀提山因陀罗石室。
尔时,天王释闻佛游摩竭陀国,在王舍城东奈林村北鞞陀提山因陀罗石室。时,天王释告五结乐子:“我闻世尊游摩竭陀国,在王舍城东奈林村北鞞陀提山因陀罗石室。五结,汝来共往见佛。”
五结乐子白曰:“唯然。”
于是,五结乐子挟琉璃琴从天王释行。三十三天闻天王释其意至重,欲往见佛,三十三天亦复侍从天王释行。于是,天王释及三十三天、五结乐子犹如力士屈伸臂顷,于三十三天忽没不现已,住摩竭陀国王舍城东奈林村北鞞陀提山,去石室不远。
尔时,鞞陀提山光耀极照,明如火焰。彼山左右居民见之,便作是念:“鞞陀提山火烧普燃。”
时,天王释住一处已,告曰:“五结,世尊如是住无事处山林树下,乐居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,有大威德。诸天共俱,乐彼远离,宴坐安隐,快乐游行,我等未通,不应便前。五结,汝往先通,我等然后当进。”
五结乐子白曰:“唯然。”
于是,五结乐子受天王释教已,挟琉璃琴即先往至因陀罗石室,便作是念:“知此处离佛不近不远,令佛知我,闻我音声。”住彼处已,调琉璃琴,作欲相应偈、龙相应偈、沙门相应偈、阿罗诃相应偈,而歌颂曰:
“贤礼汝父母,月及耽浮楼,
谓生汝殊妙,令我发欢心。
烦热求凉风,渴欲饮冷水,
如是我爱汝,犹罗诃爱法。
如收水甚难,著欲亦复然,
无量生共会,如施与无著。
池水清且凉,底有金粟沙,
如龙象热逼,入此池水浴。
犹如钩牵象,我意为汝伏,
所行汝不觉,窈窕未得汝。
我意极著汝,烦冤烧我心,
是故我不乐,如人入虎口。
如释子思禅,常乐在于一,
如牟尼得觉,得汝妙净然。
如牟尼所乐,无上正尽觉,
如是我所乐,常求欲得汝。
如病欲得药,如饥欲得食,
贤汝止我心,犹如水灭火。
若我所作福,供养诸无著,
彼是悉净妙,我共汝受报。
愿我共汝终,不离汝独活,
我宁共汝死,不用相离生。
释为与我愿,三十三天尊,
汝人无上尊,是我愿最坚。
是故礼大雄,稽首人最上,
断绝诸爱刺,我礼日之亲。”
于是,世尊从三昧起,赞叹五结乐子曰:“善哉!善哉!五结,汝歌音与琴声相应,琴声与歌音相应,歌音不出琴声外,琴声不出歌音外。五结,汝颇忆昔时歌颂此欲相应偈、龙相应偈、沙门相应偈、阿罗诃相应偈耶?”
五结乐子白曰:“世尊,唯大仙人自当知之。大仙人,昔时世尊初得觉道,游郁鞞罗尼连禅河岸,阿阇惒罗尼拘类树下。尔时,耽浮楼乐王女,名贤月色,有天名结,摩兜丽御车子,求欲彼女。大仙人,彼当求欲于彼女时,我亦复求欲得彼女。然,大仙人,求彼女时竟不能得,我于尔时住彼女后,便歌颂此欲相应偈、龙相应偈、沙门相应偈、阿罗诃相应偈。大仙人,我歌颂此偈时,彼女回顾,怡然含笑而语我曰:‘五结,我未曾见彼佛世尊,然我已从三十三天闻彼世尊、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。五结,若汝能数称叹世尊者,可与汝共事。’大仙人,我唯一共会,自后不复见。”
于是,天王释而作是念:“五结乐子已令世尊从定觉起已,通我于善逝。”彼时,天王释告曰:“五结,汝即往彼,为我稽首佛足,问讯世尊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耶?作如是语:‘大仙人,天王释稽首佛足,问讯世尊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耶?大仙人,天王释及三十三天欲见世尊。’”
五结乐子白曰:“唯然。”
于是,五结乐子舍琉璃琴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唯大仙人,天王释稽首佛足,问讯世尊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耶?大仙人,天王释及三十三天欲见世尊。”
尔时,世尊告曰:“五结,今天王释安隐快乐,及诸天、人、阿修罗、揵沓惒、罗刹及余种种身安隐快乐。五结,天王释欲见我者,随其所欲。”
于是,五结乐子闻佛所说,善受善持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;往诣天王释所,白曰:“天王,我已为白世尊,世尊今待天王,惟愿天王自当知时!”
于是,天王释及三十三天、五结乐子往诣佛所。时,天王释稽首佛足,再三自称名姓言:“唯大仙人,我是天王释,我是天王释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!如是!拘翼,汝是天王释。”
时,天王释再三自称名姓,稽首佛足,却住一面。三十三天及五结乐子亦稽首佛足,却住一面。时,天王释白曰:“唯大仙人,我去世尊近远坐耶?”
世尊告曰:“汝近我坐。所以者何?汝有大天眷属。”
于是,天王释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。三十三天及五结乐子亦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。尔时,因陀罗石室忽然广大。所以者何?佛之威神及诸天威德。
时,天王释坐已,白曰:“唯大仙人,我于长夜欲见世尊,欲请问法。大仙人,往昔一时世尊游舍卫国,住石岩中。大仙人,我尔时自为及为三十三天,乘千象车,往至鞞沙门大王家。尔时,鞞沙门大王家有妾,名盘阇那。尔时,世尊入定寂然,彼妾叉手礼世尊足。大仙人,我语彼曰:‘妹,我今非往见世尊时,世尊入定。若世尊从定寤者,妹便为我稽首佛足,问讯世尊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耶?作如是说:“唯大仙人,天王释稽首佛足,问讯世尊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耶?”’大仙人,彼妹为我稽首佛足,问讯世尊,世尊为忆不耶?”
世尊告曰:“拘翼,彼妹为汝稽首我足,具宣汝意,问讯于我,我亦忆。拘翼,当汝去时,闻此音声,便从定寤。”
“大仙人,昔时我闻:若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出于世时,增诸天众,减阿修罗。大仙人,我自眼见世尊弟子比丘从世尊修习梵行,舍欲离欲,身坏命终,得至善处,生于天中。大仙人,瞿毗释女是世尊弟子,亦从世尊修习梵行,憎恶是女身,爱乐男形,转女人身,受男子形,舍欲离欲,身坏命终,得生妙处三十三天,为我作子。彼既生已,诸天悉知:瞿婆天子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。
“大仙人,我复见有世尊弟子三比丘等,亦从世尊修习梵行,不舍离欲,身坏命终,生余下贱伎乐宫中。彼既生已,日日来至三十三天供事诸天,奉侍瞿婆天子。天子见彼已,而说颂曰:
“与眼优婆私,我字名瞿毗,
奉敬佛及法,净意供养众。
我已蒙佛恩,释子大佑德,
妙生三十三,彼知佑天子。
见彼本比丘,受生伎乐神,
叉手面前立,瞿婆为说偈。
是本瞿昙子,我本为人时,
来至到我家,饮食好供养。
汝本与圣等,行无上梵行,
今为他所使,日来奉事天。
我本承事汝,闻圣善说法,
得信成就戒,妙生三十三。
汝本受奉事,行无上梵行,
今为他所使,日来奉事天。
汝以何为面?受持佛法已,
反背不向法,是眼觉善说。
我昔见汝等,今生下伎乐,
自行非法行,自生于非法。
我本在居家,观我今胜德,
转女成天子,自在五欲乐。
彼诃瞿昙子,厌已叹瞿昙:
我今当进行,天子真谛说。
二于彼勤行,忆瞿昙法律,
知欲有灾患,即彼舍离欲。
彼为欲结缚,即得舍远离,
如象断羁绊,度三十三天。
因陀罗天梵,一切皆来集,
即彼坐上去,雄猛舍尘欲。
帝释见已厌,胜天天中天,
彼本生下贱,度三十三天。
厌已妙息言,瞿婆后说曰:
人中有佛胜,释牟尼知欲。
彼子中失念,我诃更复得,
于三中之一,则生伎乐中。
二成等正道,在天定根乐,
汝说如是法,弟子无有惑。
度漏断邪疑,礼佛胜伏根,
若彼觉诸法,二得升进处。
彼得升进已,生于梵天中,
我等知彼法,大仙来至此。”
尔时,世尊便作是念:“此鬼长夜无有谀谄,亦无欺诳,无幻质直。若有问者,尽欲知故,不欲触娆,彼之所问亦复如是,我宁可说甚深阿毗昙。”世尊知已,为天王释说此颂曰:
“于现法乐故,亦为后世乐,
拘翼自恣问,随意之所乐,
彼彼之所问,尽当为决断。
世尊已见听,日天求见义,
在摩竭陀国,贤婆娑婆问。”
于是,天王释白曰:“世尊,天、人、阿修罗、揵沓惒、罗刹及余种种身各各有几结耶?”
世尊闻已,答曰:“拘翼,天、人、阿修罗、揵沓惒、罗刹及余种种身各各有二结,悭及嫉也。彼各各作是念:‘令我无杖、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、无斗、无苦,安乐游行。’彼虽作是念,然故有杖、有结、有怨、有恚、有诤、有斗、有苦,无安乐游行。”
时,天王释闻已,白曰:“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天、人、阿修罗、揵沓惒、罗刹及余种种身各各有二结,彼作是念:‘令我无杖、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、无斗、无苦,安乐游行。’彼虽作是念,然故有杖、有结、有怨、有恚、有诤、有斗、有苦,无安乐游行。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如佛所说法,我悉知之,我断疑度惑,无有犹豫,闻佛所说故。”
时,天王释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复问曰:“大仙人,悭、嫉者,何因何缘?为从何生?由何而有?复何因由无悭、嫉耶?”
世尊闻已,答曰:“拘翼,悭、嫉者,因爱、不爱,缘爱、不爱,从爱、不爱生,由爱、不爱有。若无爱、不爱者,则无悭、嫉也。”
时,天王释闻已,白曰:“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悭、嫉者,因爱、不爱,缘爱、不爱,从爱、不爱生,由爱、不爱有。若无爱、不爱者,则无悭、嫉也。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如佛所说法,我悉知之,我断疑度惑,无有犹豫,闻佛所说故。”
时,天王释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复问曰:“大仙人,爱、不爱者,何因何缘?为从何生?由何而有?复何因由无爱、不爱耶?”
世尊闻已,答曰:“拘翼,爱、不爱者,因欲缘欲,从欲而生,由欲故有。若无欲者,则无爱、不爱。”
时,天王释闻已,白曰:“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爱、不爱者,因欲缘欲,从欲而生,由欲故有。若无欲者,则无爱、不爱。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如佛所说法,我悉知之,我断疑度惑,无有犹豫,闻佛所说故。”
时,天王释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复问曰:“大仙人,欲者,何因何缘?为从何生?由何而有?复何因由无有欲耶?”
世尊闻已,答曰:“拘翼,欲者,因念缘念,从念而生,由念故有。若无念者,则无有欲。”
时,天王释闻已,白曰:“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欲者,因念缘念,从念而生,由念故有。若无念者,则无有欲。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如佛所说法,我悉知之,我断疑度惑,无有犹豫,闻佛所说故。”
时,天王释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复问曰:“大仙人,念者,何因何缘?为从何生?由何而有?复何因由无有念耶?”
世尊闻已,答曰:“拘翼,念者,因思缘思,从思而生,由思故有。若无思者,则无有念。由念故有欲,由欲故有爱、不爱,由爱、不爱故有悭、嫉,由悭、嫉故有刀杖、斗诤、憎嫉、谀谄、欺诳、妄言、两舌,心中生无量恶不善之法,如是此纯大苦阴生。若无思者,则无有念;若无念者,则无有欲;若无欲者,则无爱、不爱;若无爱、不爱者,则无悭、嫉;若无悭、嫉者,则无刀杖、斗诤、憎嫉、谀谄、欺诳、妄言、两舌,心中不生无量恶不善之法,如是此纯大苦阴灭。”
时,天王释闻已,白曰:“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念者,因思缘思,从思而生,由思故有。若无思者,则无有念。由念故有欲,由欲故有爱、不爱,由爱、不爱故有悭、嫉,由悭、嫉故有刀杖、斗诤、憎嫉、谀谄、欺诳、妄言、两舌,心中生无量恶不善之法,如是此纯大苦阴生。若无思者,则无有念;若无念者,则无有欲;若无欲者,则无爱、不爱;若无爱、不爱者,则无悭、嫉;若无悭、嫉者,则无刀杖、斗诤、憎嫉、谀谄、欺诳、妄言、两舌,心中不生无量恶不善之法,如是此纯大苦阴灭。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如佛所说法,我悉知之,我断疑度惑,无有犹豫,闻佛所说故。”
时,天王释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复问曰:“大仙人,何者灭戏道迹?比丘何行趣向灭戏道迹耶?”
世尊闻已,答曰:“拘翼,灭戏道迹者,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。拘翼,是谓灭戏道迹。比丘者,行此趣向灭戏道迹。”
时,天王释闻已,白曰:“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灭戏道迹者,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。大仙人,是为灭戏道迹。比丘者,行此趣向灭戏道迹。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如佛所说法,我悉知之,我断疑度惑,无有犹豫,闻佛所说故。”
时,天王释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复问曰:“大仙人,比丘者,趣向灭戏道迹,断几法,行几法耶?”
世尊闻已,答曰:“拘翼,比丘者,趣向灭戏道迹,断三法,修行三法。云何为三?一曰、念,二曰、言,三曰、求。拘翼,念者,我说有二种:可行、不可行。若念不可行者,我即断彼;若念可行者,我为彼知时,有念有智,为成就彼念故。言亦如是。拘翼,求者,我说亦有二种:可行、不可行。若求不可行者,我即断彼;若求可行者,我为彼知时,有念有智,成就彼求故。”
时,天王释闻已,白曰:“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比丘者,趣向灭戏道迹,断三法,修行三法。云何为三?一曰、念,二曰、言,三曰、求。大仙人说念有二种:可行、不可行,若念增长恶不善法,减损善法者,大仙人便断彼;若念减损恶不善法,增长善法者,大仙人为彼知时,有念有智,成就彼念故。言亦如是。大仙人说求亦有二种:可行、不可行。若求增长恶不善法,减损善法者,大仙人便断彼;若求减损恶不善法,增长善法者,大仙人为彼知时,有念有智,成就彼求故。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如佛所说法,我悉知之,我断疑度惑,无有犹豫,闻佛所说故。”
时,天王释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复问曰:“大仙人,比丘者,趣向灭戏道迹有几法,护从解脱行几法耶?”
世尊闻已,答曰:“拘翼,比丘者,趣向灭戏道迹有六法,护从解脱行六法也。云何为六?眼视色,耳闻声,鼻嗅香,舌尝味,身觉触,意知法。拘翼,眼视色者,我说有二种:可行、不可行。若眼视色不可行者,我即断彼;若眼视色可行者,我为彼知时,有念有智,成就彼故。如是耳闻声、鼻嗅香、舌尝味、身觉触、意知法者,我说亦有二种:可行、不可行。若意知法不可行者,我即断彼;若意知法可行者,我为彼知时,有念有智,成就彼故。”
时,天王释闻已,白曰:“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比丘者,趣向灭戏道迹者有六法,护从解脱行六法。云何为六?眼视色,耳闻声,鼻嗅香,舌尝味,身觉触,意知法。大仙人说眼视色者,有二种:可行、不可行。若眼视色增长恶不善法,减损善法者,大仙人即断彼;若眼视色减损恶不善法,增长善法者,大仙人为彼知时,有念有智,成就彼故。如是耳闻声、鼻嗅香、舌尝味、身觉触,大仙人说意知法者,亦有二种:可行、不可行。若意知法增长恶不善法,减损善法者,大仙人即断彼;若意知法减损恶不善法,增长善法者,大仙人为彼知时,有念有智,成就彼故。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如佛所说法,我悉知之,我断疑度惑,无有犹豫,闻佛所说故。”
时,天王释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复问曰:“大仙人,比丘者,趣向灭戏道迹,命存一时顷,复断几法,行几法耶?”
世尊闻已,答曰:“拘翼,比丘者,趣向灭戏道迹,命存一时顷,复断三法,行三法。云何为三?一曰、喜,二曰、忧,三曰、舍。拘翼,喜者,我说有二种:可行、不可行。若喜不可行者,我即断彼;若喜可行者,我为彼知时,有念有智,成就彼故。忧亦如是。拘翼,舍者,我说亦有二种:可行、不可行。若舍不可行者,我即断彼;若舍可行者,我为彼知时,有念有智,成就彼故。”
时,天王释闻已,白曰:“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比丘者,趣向灭戏道迹,命存一时顷,断三法,行三法。云何为三?一曰、喜,二曰、忧,三曰、舍。大仙人说喜者,有二种:可行、不可行。若喜增长恶不善法,减损善法者,大仙人即断彼;若喜减损恶不善法,增长善法者,大仙人为彼知时,有念有智,成就彼故。忧亦如是。大仙人说舍者,亦有二种:可行、不可行。若舍增长恶不善法,减损善法者,大仙人即断彼;若舍减损恶不善法,增长善法者,大仙人为彼知时,有念有智,成就彼故。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如佛所说法,我悉知之,我断疑度惑,无有犹豫,闻佛所说故。”
时,天王释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复问曰:“大仙人,一切沙门、梵志同一说、一欲、一爱、一乐、一意耶?”
世尊闻已,答曰:“拘翼,一切沙门、梵志不同一说、一欲、一爱、一乐、一意也。”
时,天王释复问曰:“大仙人,一切沙门、梵志以何等故,不同一说、一欲、一爱、一乐、一意耶?”
世尊闻已,答曰:“拘翼,此世有若干种界,有无量界,彼随所知界,即彼界随其力,随其方便,一向说此为真谛,余者虚妄。拘翼,是故一切沙门、梵志不同一说、一欲、一爱、一乐、一意耳!”
时,天王释闻已,白曰:“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此世有若干种界,有无量界,彼随所知界,即彼界随其力,随其方便,一向说此为真谛,余者虚妄。大仙人,以是故,一切沙门、梵志不同一说、一欲、一爱、一乐、一意耳!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如佛所说法,我悉知之,我断疑度惑,无有犹豫,闻佛所说故。”
时,天王释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复问曰:“大仙人,一切沙门、梵志得至究竟,究竟白净、究竟梵行、究竟梵行讫耶?”
世尊闻已,答曰:“拘翼,不必一切沙门、梵志得至究竟,究竟白净、究竟梵行、究竟梵行讫。”
时,天王释复问曰:“大仙人,以何等故,不必一切沙门、梵志得至究竟,究竟白净、究竟梵行、究竟梵行讫耶?”
世尊闻已,答曰:“拘翼,若有沙门、梵志于无上爱尽,不正善心解脱者,彼不至究竟,不究竟白净,不究竟梵行,不究竟梵行讫。拘翼,若有沙门、梵志于无上爱尽,正善心解脱者,彼至究竟、究竟白净、究竟梵行、究竟梵行讫。”
时,天王释闻已,白曰:“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若有沙门、梵志于无上爱尽,不正善心解脱者,彼不至究竟,不究竟白净,不究竟梵行,不究竟梵行讫。大仙人,若有沙门、梵志,于无上爱尽,正善心解脱者,彼至究竟,究竟白净、究竟梵行、究竟梵行讫。唯然,世尊。唯然,善逝。唯然,大仙人,如佛所说法,我悉知之,我断疑度惑,无有犹豫,闻佛所说故。”
时,天王释闻佛所说,善受善持,白曰:“大仙人,我于长夜有疑惑刺,世尊今日而拔出之。所以者何?谓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故。”
世尊问曰:“拘翼,汝颇忆昔时曾问余沙门、梵志如此事耶?”
时,天王释答曰:“世尊,唯大仙人自当知之。大仙人,三十三天集在法堂,各怀愁戚,数数叹说:‘我等若值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者,必当往见。’大仙人,然我等不得值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已,便行具足五欲功德。大仙人,我等放逸,行放逸已,大威德天子于极妙处,即便命终。大仙人,我见大威德天子于极妙处,即命终时,便生极厌,身毛皆竖:‘莫令我于此处速命终!’”
“大仙人,我因此厌、因此忧戚故,若见余沙门、梵志在无事处山林树下,乐居高岩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,彼乐远离,宴坐安隐,快乐游行。我见彼已,便谓是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即往奉见。彼不识我,而问我言:‘汝为是谁?’我时答彼:‘大仙人,我是天王释。大仙人,我是天王释。’彼复问我:‘我曾见释,亦见释种姓,以何等故名为释?以何等故为释种姓?’我便答彼:‘大仙人,若有来问我事者,我便随所能、随其力而答彼,是故我名为释。’彼作是说:‘我等若随其事以问释者,释亦随其事答我。’彼问我事,我不问彼;彼归命我,我不归命彼。大仙人,从彼沙门、梵志竟不得威仪法教,况复得如是问耶?”
时,天王释而说颂曰:
“释往释往已,释今作是说,
远离意所念,除疑诸犹豫。
久远行于世,推求索如来,
见沙门梵志,在远离宴坐,
谓是正尽觉,往奉敬礼事。
云何得升进?如是我问彼,
问已不能知,圣道及道迹。
世尊今为我,若意有所疑,
所念及所思,其意之所行,
知心隐及现,明者为我说。
尊佛尊为师,尊无著牟尼,
尊断诸结使,自度度众生。
觉者第一觉,御者最上御,
息者尊妙息,大仙自度度。
故我礼大雄,稽首人最上,
断绝诸爱刺,我礼日之亲。”
于是,世尊问曰:“拘翼,汝颇忆昔时,得如是离,得如是欢喜,谓于我得法喜耶?”
时,天王释答曰:“世尊,唯大仙人自当知之。大仙人,昔一时天及阿修罗而共斗战。大仙人,天及阿修罗共斗战时,我作是念:‘令天得胜破阿修罗,诸天食及阿修罗食,尽令三十三天食。’大仙人,天及阿修罗共斗战时,天便得胜,破阿修罗,诸天食及阿修罗食,尽令三十三天食。大仙人,尔时有离有喜,杂刀杖、结怨、斗诤、憎嫉;不得神通,不得觉道,不得涅槃。大仙人,今日得离得喜,不杂刀杖、结怨、斗诤、憎嫉;得通得觉,亦得涅槃。”
世尊问曰:“拘翼,汝何因得离得喜?谓于我得法喜耶?”
时,天王释答曰:“大仙人,我作是念:‘我于此命终,生于人间,彼若有族,极大富乐,资财无量,畜牧、产业不可称计,封户、食邑种种具足,谓刹利长者族、梵志长者族、居士长者族及余族,极大富乐,资财无量,畜牧、产业不可称计,封户、食邑种种具足。生如是族已,成就诸根,如来所说法、律有得信者;得信已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学智,学智已,若得智者,便得究竟智,得究竟边。学智,学智已,若得智、不得究竟智者,若有诸天,有大福佑,色像巍巍,光耀暐烨,极有威力,安隐快乐,长住宫殿,生于最上,我生彼中。’”
于是,天王释而说颂曰:
“舍离于天身,来下生人间,
不愚痴入胎,随我意所乐。
得身具足已,逮质直正道,
行具足梵行,常乐于乞食。
“学智,学智已,若得智者,便得究竟智,得究竟边。学智,学智已,若得智、不得究竟智者,当作最上妙天,诸天闻名,色究竟天,往生彼中。大仙人,愿当得阿那含。大仙人,我今定得须陀洹。”
世尊问曰:“拘翼,汝何因得此极好、极高、极广差降,而自称说得须陀洹耶?”
时,天王释以偈答曰:
“不更有余尊,唯世尊境界,
得最上差降,未曾有此处。
大仙我此坐,即于此天身,
我更得增寿,如是自眼见。”
说此法时,天王释远尘离垢,诸法法眼生,及八万诸天亦远尘离垢,诸法法眼生。于是,天王释见法得法,觉白净法,断疑度惑,更无余尊,不复从他,无有犹豫,已住果证,于世尊法得无所畏;即从座起,稽首佛足,白曰:“世尊,我今自归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于是,天王释称叹五结乐子曰:“善哉!善哉!汝五结大益于我。所以者何?由汝故,佛从定寤。以汝先使世尊从定寤故,令我等后得见佛。五结,我从此归,以耽浮楼伎乐王女贤月色嫁与汝作妇,及其父乐王本国拜与汝作伎乐王。”
于是,天王释告三十三天曰:“汝等共来,若我等本为梵天,住梵天上,再三恭敬礼事者,彼今尽为世尊恭敬礼事。所以者何?世尊梵天,梵天当造化最尊生众生有及当有彼所,可知尽知,可见尽见。”
于是,天王释及三十三天、五结乐子若本为梵天,住梵天上,再三恭敬礼事者,彼尽为世尊恭敬礼事,稽首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。于是,天王释及三十三天、五结乐子再三为世尊恭敬礼事,稽首佛足,绕三匝已,即于彼处忽没不现。
尔时,梵天色像巍巍,光耀暐烨,夜将向旦,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住一面,即时以偈白世尊曰:
“为多饶益义,见利义曰天,
贤住摩竭国,婆裟婆问事。”
大仙人说此法时,天王释远尘离垢,诸法法眼生,及八万诸天亦远尘离垢,诸法法眼生。
于是,世尊告梵天曰:“如是!如是!如梵天所说:
“为多饶益义,见利义曰天,
贤住摩竭国,婆娑婆问事。
“梵天,我说法时,天王释远尘离垢,诸法法眼生,及八万诸天亦远尘离垢,诸法法眼生。”
佛说如是,时天王释及三十三天、五结乐子并大梵天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王舍城,在饶虾蟆林。尔时,善生居士子,父临终时,因六方故,遗敕其子,善教善诃曰:“善生,我命终后,汝当叉手向六方礼:东方若有众生者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已,彼亦当恭敬、供养、礼事我。如是南方、西方、北方、下方、上方,若有众生者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已,彼亦当恭敬、供养、礼事我。”
善生居士子闻父教已,白父曰:“唯,当如尊敕。”
于是,善生居士子,父命终后,平旦沐浴,著新刍磨衣,手执生拘舍叶,往至水边,叉手向六方礼:“东方若有众生者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已,彼亦当恭敬、供养、礼事我。如是南方、西方、北方、下方、上方,若有众生者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已,彼亦当恭敬、供养、礼事我。”
彼时,世尊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入王舍城而行乞食。世尊入王舍城乞食时,遥见善生居士子平旦沐浴,著新刍磨衣,手执生拘舍叶,往至水边,叉手向六方礼:“东方若有众生者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已,彼亦当恭敬、供养、礼事我。如是南方、西方、北方、下方、上方,若有众生者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已,彼亦当恭敬、供养、礼事我。”
世尊见已,往至善生居士子所,问曰:“居士子,受何沙门、梵志教?教汝恭敬、供养、礼事,平旦沐浴,著新刍磨衣,手执生拘舍叶,往至水边,叉手向六方礼:东方若有众生者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已,彼亦当恭敬、供养、礼事我。如是南方、西方、北方、下方、上方,若有众生者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已,彼亦当恭敬、供养、礼事我耶?”
善生居士子答曰:“世尊,我不受余沙门、梵志教也。世尊,我父临命终时,因六方故,遗敕于我,善教善诃曰:‘善生,我命终后,汝当叉手向六方礼:东方若有众生者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已,彼亦当恭敬、供养、礼事我。如是南方、西方、北方、下方、上方,若有众生者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已,彼亦当恭敬、供养、礼事我。’世尊,我受父遗教,恭敬、供养、礼事故,平旦沐浴,著新刍磨衣,手执生拘舍叶,往至水边,叉手向六方礼:东方若有众生者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已,彼亦当恭敬、供养、礼事我。如是南方、西方、北方、下方、上方,若有众生者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,我尽恭敬、供养、礼事彼已,彼亦当恭敬、供养、礼事我。”
世尊闻已,告曰:“居士子,我说有六方,不说无也。居士子,若有人善别六方,离四方恶不善业垢,彼于现法可敬可重,身坏命终,必至善处,上生天中。居士子,众生有四种业、四种秽。云何为四?居士子,杀生者,是众生业种、秽种;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者,是众生业种、秽种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杀生不与取,邪淫犯他妻,
所言不真实,慧者不称誉。
“居士子,人因四事故,便得多罪。云何为四?行欲、行恚、行怖、行痴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欲恚怖及痴,行恶非法行,
彼必灭名称,如月向尽没。
“居士子,人因四事故,便得多福。云何为四?不行欲、不行恚、不行怖、不行痴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断欲无恚怖,无痴行法行,
彼名称普闻,如月渐盛满。
“居士子,求财物者,当知有六非道。云何为六?一曰、种种戏求财物者为非道,二曰、非时行求财物者为非道,三曰、饮酒放逸求财物者为非道,四曰、亲近恶知识求财物者为非道,五曰、常喜妓乐求财物者为非道,六曰、懒惰求财物者为非道。
“居士子,若人种种戏者,当知有六灾患。云何为六?一者、负则生怨,二者、失则生耻,三者、负则眠不安,四者、令怨家怀喜,五者、使宗亲怀忧,六者、在众所说人不信用。居士子,人博戏者,不经营作事;作事不营,则功业不成;未得财物,则不能得;本有财物,便转消耗。
“居士子,人非时行者,当知有六灾患。云何为六?一者、不自护,二者、不护财物,三者、不护妻子,四者、为人所疑,五者、多生苦患,六者、为人所谤。居士子,人非时行者,不经营作事;作事不营,则功业不成;未得财物,则不能得;本有财物,便转消耗。
“居士子,若人饮酒放逸者,当知有六灾患:一者、现财物失,二者、多有疾患,三者、增诸斗诤,四者、隐藏发露,五者、不称不护,六者、灭慧生痴。居士子,人饮酒放逸者,不经营作事;作事不营,则功业不成;未得财物,则不能得;本有财物,便转消耗。
“居士子,若人亲近恶知识者,当知有六灾患。云何为六?一者、亲近贼,二者、亲近欺诳,三者、亲近狂醉,四者、亲近放恣,五者、逐会嬉戏,六者、以此为亲友,以此为伴侣。居士子,若人亲近恶如识者,不经营作事;作事不营,则功业不成;未得财物,则不能得;本有财物,便转消耗。
“居士子,若人喜伎乐者,当知有六灾患。云何为六?一者、喜闻歌,二者、喜见舞,三者、喜往作乐,四者、喜见弄铃,五者、喜拍两手,六者、喜大聚会。居士子,若人喜伎乐者,不经营作事;作事不营,则功业不成;未得财物,则不能得;本有财物,便转消耗。
“居士子,若有懒惰者,当知有六灾患。云何为六?一者、大早不作业,二者、大晚不作业,三者、大寒不作业,四者、大热不作业,五者、大饱不作业,六者、大饥不作业。居士子,若人懒惰者,不经营作事;作事不营,则功业不成;未得财物,则不能得;本有财物,便转消耗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种种戏逐色,嗜酒喜作乐,
亲近恶知识,懒惰不作业,
放恣不自护,此处坏败人。
行来不防护,邪淫犯他妻,
心中常结怨,求愿无有利,
饮酒念女色,此处坏败人。
重作不善行,佷戾不受教,
骂沙门梵志,颠倒有邪见,
凶暴行黑业,此处坏败人。
自乏无财物,饮酒失衣被,
负债如涌泉,彼必坏门族。
数往至酒炉,亲近恶朋友,
应得财不得,是伴党为乐。
多有恶朋友,常随不善伴,
今世及后世,二俱得败坏。
人习恶转减,习善转兴盛,
习胜者转增,是故当习胜。
习升则得升,常逮智慧升,
转获清净戒,及与微妙止。
昼则喜眠卧,夜则好游行,
放逸常饮酒,居家不得成。
大寒及大热,谓有懒惰人,
至竟不成业,终不获财利。
若寒及大热,不计犹如草,
若人作是业,彼终不失乐。
“居士子,有四不亲而似亲。云何为四?一者、知事非亲似如亲,二者、面前爱言非亲似如亲,三者、言语非亲似如亲,四者、恶趣伴非亲似如亲。居士子,因四事故,知事非亲似如亲。云何为四?一者、以知事夺财,二者、以少取多,三者、或以恐怖,四者、或为利狎习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人以知为事,言语至柔软,
怖为利狎习,知非亲如亲,
常当远离彼,如道有恐怖。
“居士子,因四事故,面前爱言非亲似如亲。云何为四?一者、制妙事,二者、教作恶,三者、面前称誉,四者、背说其恶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若制妙善法,教作恶不善,
对面前称誉,背后说其恶,
若知妙及恶,亦复觉二说,
是亲不可亲,知彼人如是,
常当远离彼,如道有恐怖。
“居士子,因四事故,言语非亲似如亲。云何为四?一者、认过去事,二者、必辩当来事,三者、虚不真说,四者、现事必灭,我当作不作认说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认过及未来,虚论现灭事,
当作不作说,知非亲如亲,
常当远离彼,如道有恐怖。
“居士子,因四事故,恶趣伴非亲似如亲。云何为四?一者、教种种戏,二者、教非时行,三者、教令饮酒,四者、教亲近恶知识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教若干种戏,饮酒犯他妻,
习下不习胜,彼灭如月尽,
常当远离彼,如道有恐怖。
“居士子,善亲当知有四种。云何为四?一者、同苦乐,当知是善亲;二者、愍念,当知是善亲;三者、求利,当知是善亲;四者、饶益,当知是善亲。居士子,因四事故同苦乐,当知是善亲。云何为四?一者、为彼舍己,二者、为彼舍财,三者、为彼舍妻子,四者、所说堪忍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舍欲财妻子,所说能堪忍,
知亲同苦乐,慧者当狎习。
“居士子,因四事故愍念,当知是善亲。云何为四?一者、教妙法,二者、制恶法,三者、面前称说,四者、却怨家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教妙善制恶,面称却怨家,
知善亲愍念,慧者当狎习。
“居士子,因四事故求利,当知是善亲。云何为四?一者、密事发露,二者、密不覆藏,三者、得利为喜,四者、不得利不忧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密事露不藏,利喜无不忧,
知善亲求利,慧者当狎习。
“居士子,因四事故饶益,当知是善亲。云何为四?一者、知财物尽,二者、知财物尽已便给与物,三者、见放逸教诃,四者、常以愍念。”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知财尽与物,放逸教愍念,
知善亲饶益,慧者当狎习。
“居士子,圣法、律中有六方:东方、南方、西方、北方、下方、上方。居士子,如东方者,如是子观父母,子当以五事奉敬供养父母。云何为五?一者、增益财物,二者、备办众事,三者、所欲则奉,四者、自恣不违,五者、所有私物尽以奉上。子以此五事奉敬供养父母,父母亦以五事善念其子。云何为五?一者、爱念儿子,二者、供给无乏,三者、令子不负债,四者、婚娶称可,五者、父母可意所有财物尽以付子。父母以此五事善念其子。居士子,如是东方二俱分别。居士子,圣法、律中东方者,谓子、父母也。居士子,若慈孝父母者,必有增益,则无衰耗。
“居士子,如南方者,如是弟子观师,弟子当以五事恭敬供养于师。云何为五?一者、善恭顺,二者、善承事,三者、速起,四者、所作业善,五者、能奉敬师。弟子以此五事恭敬供养于师,师亦以五事善念弟子。云何为五?一者、教技术,二者、速教,三者、尽教所知,四者、安处善方,五者、付嘱善知识。师以此五事善念弟子。居士子,如是南方二俱分别。居士子,圣法、律中南方者,谓弟子、师也。居士子,若人慈顺于师者,必有增益,则无衰耗。
“居士子,如西方者,如是夫观妻子,夫当以五事爱敬供给妻子。云何为五?一者、怜念妻子,二者、不轻慢,三者、为作璎珞严具,四者、于家中得自在,五者、念妻亲亲。夫以此五事爱敬供给妻子,妻子当以十三事善敬顺夫。云何十三?一者、重爱敬夫,二者、重供养夫,三者、善念其夫,四者、摄持作业,五者、善摄眷属,六者、前以瞻侍,七者、后以爱行,八者、言以诚实,九者、不禁制门,十者、见来赞善,十一者、敷设床待,十二者、施设净美丰饶饮食,十三者、供养沙门、梵志。妻子以此十三事善敬顺夫。居士子,如是西方二俱分别。居士子,圣法、律中西方者,谓夫、妻子也。居士子,若人慈愍妻子者,必有增益,则无衰耗。
“居士子,如北方者,如是大家观奴婢、使人,大家当以五事愍念给恤奴婢、使人。云何为五?一者、随其力而作业,二者、随时食之,三者、随时饮之,四者、及日休息,五者、病给汤药。大家以此五事愍念给恤奴婢、使人,奴婢、使人当以九事善奉大家。云何为九?一者、随时作业,二者、专心作业,三者、一切作业,四者、前以瞻侍,五者、后以爱行,六者、言以诚实,七者、急时不远离,八者、行他方时则便赞叹,九者、称大家庶几。奴婢、使人此以九事善奉大家。居士子,如是北方二俱分别。居士子,圣法、律中北方者,谓大家、奴婢、使人也。居士子,若有人慈愍奴婢、使人者,必有增益,则无衰耗。
“居士子,如下方者,如是亲友观亲友臣,亲友当以五事爱敬供给亲友臣。云何为五?一者、爱敬,二者、不轻慢,三者、不欺诳,四者、施与珍宝,五者、拯念亲友臣。亲友以此五事爱敬供给亲友臣,亲友臣亦以五事善念亲友。云何为五?一者、知财物尽,二者、知财物尽已供给财物,三者、见放逸教诃,四者、爱念,五者、急时可归依。亲友臣以此五事善念亲友。居士子,如是下方二俱分别。居士子,圣法、律中下方者,谓亲友、亲友臣也。居士子,若人慈愍亲友臣者,必有增益,则无衰耗。
“居士子,如上方者,如是施主观沙门、梵志,施主当以五事尊敬供养沙门、梵志。云何为五?一者、不禁制门,二者、见来赞善,三者、敷设床待,四者、施设净美丰饶饮食,五者、拥护如法。施主以此五事尊敬供养沙门、梵志,沙门、梵志亦以五事善念施主。云何为五?一者、教信、行信、念信,二者、教禁戒,三者、教博闻,四者、教布施,五者、教慧、行慧、立慧。沙门、梵志以此五事善念施主。居士子,如是上方二俱分别。居士子,圣法、律中上方者,谓施主、沙门、梵志也。居士子,若人尊奉沙门、梵志者,必有增益,则无衰耗。
“居士子,有四摄事。云何为四?一者、惠施,二者、爱言,三者、行利,四者、等利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惠施及爱言,常为他行利,
众生等同利,名称普远至。
此则摄持世,犹如御车人,
若无摄持者,母不因其子,
得供养恭敬,父因子亦然,
若有此法摄,故得大福佑。
照远犹日光,速利翻捷疾,
不粗说聪明,如是得名称。
定护无贡高,速利翻捷疾,
成就信尸赖,如是得名称。
常起不懒惰,喜施人饮食,
将去调御正,如是得名称。
亲友臣同恤,爱乐有齐限,
谓摄在亲中,殊妙如师子。
初当学技术,于后求财物,
后求财物已,分别作四分,
一分作饮食,一分作田业,
一分举藏置,急时赴所须,
耕作商人给,一分出息利。
第五为取妇,第六作屋宅,
家若具六事,不增快得乐,
彼必饶钱财,如海中水流。
彼如是求财,犹如蜂采华,
长夜求钱财,当自受快乐。
出财莫令远,亦勿令普漫,
不可以财与,凶暴及豪强。
东方为父母,南方为师尊,
西方为妻子,北方为奴婢,
下方亲友臣,上沙门梵志。
愿礼此诸方,二俱得大称,
礼此诸方已,施主得生天。”
佛说如是,善生居士子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乃往昔时,阎浮洲中诸商人等皆共集会在贾客堂,而作是念:‘我等宁可乘海装船,入大海中取财宝来,以供家用。’复作是念:‘诸贤入海,不可豫知安隐、不安隐,我等宁可各各备办浮海之具,谓羖羊皮囊、大瓠、押筏。’彼于后时各各备办浮海之具羖羊皮囊、大瓠、押筏,便入大海。彼在海中为摩竭鱼王破坏其船,彼商人等各各自乘浮海之具羖羊皮囊、大瓠、押筏,浮向诸方。
“尔时,海东大风卒起,吹诸商人至海西岸。彼中逢见诸女人辈,极妙端正,一切严具以饰其身。彼女见已,便作是语:‘善来!诸贤。快来!诸贤。此间极乐最妙好处,园观浴池、坐卧处所、林木蓊郁,多有钱财、金银、水精、琉璃、摩尼、真珠、碧玉、白珂、砗磲、珊瑚、琥珀、玛瑙、玳瑁、赤石、琁珠,尽与诸贤。当与我等共相娱乐,莫令阎浮洲商人南行,乃至于梦。’彼商人等皆与妇人共相娱乐。彼商人等因共妇人合会,生男或复生女。彼于后时,阎浮洲有一智慧商人独住静处,而作是念:‘以何等故,此妇人辈制于我等不令南行耶?我宁可伺共居妇人,知彼眠已,安徐而起,当窃南行。’
“彼阎浮洲一智慧商人则于后,伺其居妇人,知彼眠已,安徐而起,即窃南行。彼阎浮洲一智慧商人既南行已,遥闻大音高声唤叫,众多人声啼哭懊恼,唤父呼母,呼唤妻子及诸爱念亲亲朋友:‘好阎浮洲安隐快乐,不复得见。’彼商人闻已,极大恐怖,身毛皆竖:‘莫令人及非人触娆我者。’于是,阎浮洲一智慧商人自制恐怖,复进南行。彼阎浮洲一智慧商人进行南已,忽见东边有大铁城,见已,遍观不见其门,乃至可容猫子出处。
“彼阎浮洲一智慧商人见铁城北有大丛树,即往至彼大丛树所,安徐缘上,上已,问彼大众人曰:‘诸贤,汝等何故啼哭懊恼、唤父呼母、呼唤妻子及诸爱念亲亲朋友:好阎浮洲安隐快乐,不复得见耶?’时,大众人便答彼曰:‘贤者,我等是阎浮洲诸商人也,皆共集会在贾客堂,而作是念:“我等宁可乘海装船,入大海中取财宝,求以供家用。”贤者,我等复作是念:“诸贤,我等入海,不可豫知安隐不安隐,我等宁可各各备办浮海之具,谓羖羊皮囊、大瓠、押筏。”贤者,我于后时各各备办浮海之具,谓羖羊皮囊、大瓠、押筏,便入大海。贤者,我等在海中,为摩竭鱼王破坏其船。贤者,我等商人各各自乘浮海之具羖羊皮囊、大瓠、押筏,浮向诸方。尔时,海东大风卒起,吹我等商人至海西岸。彼中逢见诸女人辈,极妙端正,一切严具以饰其身。彼女见已,便作是语:“善来!诸贤。快来!诸贤。此间极乐最妙好处,园观浴池、坐卧处所、林木蓊郁,多有钱财、金银、水精、琉璃、摩尼、真珠、碧玉、白珂、砗磲、珊瑚、琥珀、玛瑙、玳瑁、赤石、琁珠,尽与诸贤。当与我等共相娱乐,莫令阎浮洲商人南行,乃至于梦。”贤者,我等与彼妇人共相娱乐。我等因共妇人合会,生男或复生女。贤者,若彼妇人不闻阎浮洲余诸商人在于海中,为摩竭鱼王破坏船者,则与我等共相娱乐。贤者,若彼妇人闻阎浮洲有诸商人在于海中,为摩竭鱼王破坏船者,便食我等,极遭逼迫。若食人时,有余发毛及爪齿者,彼妇人等尽取食之。若食人时,有血滴地,彼妇人等便以手爪掘地深四寸,取而食之。贤者,当知我等阎浮洲商人本有五百人,于中已啖二百五十,余有二百五十今皆在此大铁城中。贤者,汝莫信彼妇人语,彼非真人,是罗刹鬼耳!’
“于是,阎浮洲一智慧商人于大丛树安徐下已,复道而还彼妇人所本共居处,知彼妇人故眠未寤,即于其夜,彼阎浮洲一智慧商人速往至彼阎浮洲诸商人所,便作是语:‘汝等共来,当至静处。汝各独往,勿将儿去,当共在彼,密有所论。’彼阎浮洲诸商人等共至静处,各自独去,不将儿息。
“于是,阎浮洲一智慧商人语曰:‘诸商人,我则独住于安静处,而作是念:“以何等故,此妇人辈制于我等不今南行耶?我宁可伺共居妇人,知彼眠已,安徐而起,当窃南行。”于是,我便伺共居妇人,知彼眠已,我安徐起,即窃南行。我南行已,遥闻大音高声唤叫,众多人声啼哭懊恼,唤父呼母,呼唤妻子及诸爱念亲亲朋友:“好阎浮洲安隐快乐,不复得见。”我闻是已,极大恐怖,身毛皆竖:“莫令人及非人触娆我者。”于是,我便自制恐怖,复进南行。进南行已,忽见东边有大铁城。见已,遍观不见其门,乃至可容猫子出处。我复见于大铁城北有大丛树,即往至彼大丛树所,安徐缘上。上已,问彼大众人曰:“诸贤,汝等何故啼哭懊恼、唤父呼母、呼唤妻子及诸爱念亲亲朋友:好阎浮洲安隐快乐,不复得见耶?”彼大众人而答我曰:“贤者,我等是阎浮洲诸商人,皆共集会在贾客堂,而作是念:我等宁可乘海装船,入大海中取财宝来以供家用。贤者,我等复作是念:诸贤,我等入海,不可豫知安隐不安隐,我等宁可各各备办浮海之具,谓羖羊皮囊、大瓠、押筏。贤者,我等后时各各备办浮海之具,谓羖羊皮囊、大瓠、押筏,便入大海。贤者,我等在海中,为摩竭鱼王破坏其船。贤者,我等商人各各自乘浮海之具羖羊皮囊、大瓠、押筏,浮向诸方。尔时,海东大风卒起,吹我等商人至海西岸。彼中逢见诸女人辈,极妙端正,一切严具以饰其身。彼女见已,便作是语:善来!诸贤。快来!诸贤。此间极乐最妙好处,园观浴池、坐卧处所、林木蓊郁,多有钱财、金银、水精、琉璃、摩尼、真珠、碧玉、白珂、砗磲、珊瑚、琥珀、玛瑙、玳瑁、赤石、琁珠,尽与诸贤,当与我等共相娱乐,莫令阎浮洲商人南行,乃至于梦。贤者,我等与彼妇人共相娱乐,我等因共妇人合会,生男或复生女。贤者,若彼妇人不闻阎浮洲更有商人在于海中,为摩竭鱼王破坏船者,则与我等共相娱乐。贤者,若彼妇人闻阎浮洲更有商人在于海中,为摩竭鱼王破坏船者,便食我等,极遭逼迫。若食人时,有余发毛及爪齿者,彼妇人等尽取食之。若食人时,有血滴地,彼妇人等便以手爪掘地深四寸,取而食之。贤者,当知我等阎浮洲商人本有五百人,于中已啖二百五十,余有二百五十,今皆在此大铁城中。贤者,汝莫信彼妇人语,彼非真人,是罗刹鬼耳!”’
“于是,阎浮洲诸商人问彼阎浮洲一智慧商人曰:‘贤者不问彼大众人:诸贤,颇有方便令我等及汝等从此安隐度至阎浮洲耶?’阎浮洲一智慧商人答曰:‘诸贤,我时脱,不如是问也。’于是,阎浮洲诸商人语曰:‘贤者,还去至本共居妇人处已,伺彼眠时,安徐而起,更窃南行。复往至彼大众人所问曰:诸贤,颇有方便令我等及汝等从此安隐度至阎浮洲耶?’于是,阎浮洲一智慧商人为诸商人默然而受。
“是时,阎浮洲一智慧商人还至共居妇人处已,伺彼眠时,安徐而起,即窃南行。复往至彼大众人所,问曰:‘诸贤,颇有方便令我等及汝等从此安隐度至阎浮洲耶?’彼大众人答曰:‘贤者,更无方便令我等从此安隐度至阎浮洲。贤者,我作是念:“我等当共破掘此墙,还归本所。”适发心已,此墙转更倍高于常。贤者,是谓方便令我等不得从此安隐度至阎浮洲。贤者,别有方便可令汝等从此安隐度至阎浮洲,我等永无方便。诸贤,我等闻天于空中唱曰:“阎浮洲诸商人愚痴不定,亦不善解。所以者何?不能令十五日说从解脱时而南行。”彼有[馬+毛]马王,食自然粳米,安隐快乐,充满诸根,再三唱曰:“谁欲度彼岸?谁欲使我脱?谁欲使我将从此安隐度至阎浮洲耶?”汝等可共诣[馬+毛]马王而作是语:“我等欲得度至彼岸,愿脱我等,愿将我等从此安隐度至阎浮洲!”贤者,是谓方便令汝等从此安隐度至阎浮洲。商人汝来,可往至彼[馬+毛]马王所,而作是语:“我等欲得度至彼岸,愿脱我等,愿将我等从此安隐度至阎浮洲!”’
“于是,阎浮洲有一智慧商人语曰:‘诸商人,今时往诣[馬+毛]马王所,而作是语:“我等欲得度至彼岸,愿脱我等,愿将我等从此安隐度至阎浮洲!”诸商人随诸天意,诸商人若使十五日说从解脱时,[馬+毛]马王食自然粳米,安隐快乐,充满诸根,再三唱曰:“谁欲度彼岸?谁欲从我脱?谁欲使我将从此安隐度至阎浮洲耶?”我等尔时即往彼所,而作是语:“我等欲得度至彼岸,愿脱我等,愿将我等从此安隐度至阎浮洲!”’
“于是,[馬+毛]马王后十五日说从解脱时,食自然粳米,安隐快乐,充满诸根,再三唱曰:‘谁欲得度彼岸?我当脱彼,我当将彼从此安隐度至阎浮洲。’时,阎浮洲诸商人闻已,即便往诣[馬+毛]马王所而作是语:‘我等欲得度至彼岸,愿脱我等,愿将我等从此安隐度至阎浮洲!’时,[馬+毛]马王语曰:‘商人,彼妇人等必当抱儿共相将来而作是语:“诸贤,善来还此,此间极乐最妙好处,园观浴池、坐卧处所、林木蓊郁,多有钱财、金银、水精、琉璃、摩尼、真珠、碧玉、白珂、砗磲、珊瑚、琥珀、玛瑙、玳瑁、赤石、琁珠,尽与诸贤,当与我等共相娱乐,设不用我者,当怜念儿子。”若彼商人而作是念“我有男女,我有极乐最妙好处,园观浴池、坐卧处所、林木蓊郁,我多有钱财、金银、水精、琉璃、摩尼、真珠、碧玉、白珂、砗磲、珊瑚、琥珀、玛瑙、玳瑁、赤石、琁珠”者,彼虽骑我正当背中,彼必颠倒,落堕于水,便当为彼妇人所食,当遭逼迫。若食人时,有余发毛及爪齿者,彼妇人便当尽取食之。复次,若食人时,有血滴地,彼妇人等便以手爪掘地深四寸,取而食之。若彼商人不作是念“我有男女,我有极乐最妙好处,园观浴池、坐卧处所、林木蓊郁,我多有钱财、金银、水精、琉璃、摩尼、真珠、碧玉、白珂、砗磲、珊瑚、琥珀、玛瑙、玳瑁、赤石、琁珠”者,彼虽持我身上一毛,彼必安隐度至阎浮洲。’”
于是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彼妇人等抱儿子来,而作是语:‘诸贤,善来还此,此间极乐最妙好处,园观浴池、坐卧处所、林木蓊郁,多有钱财、金银、水精、琉璃、摩尼、真珠、碧玉、白珂、砗磲、珊瑚、琥珀、玛瑙、玳瑁、赤石、琁珠,尽与诸贤,当与我等共相娱乐。’若彼商人而作是念‘我有男女,我有极乐最妙好处,园观浴池、坐卧处所、林木蓊郁,我多有钱财、金银、水精、琉璃、摩尼、真珠、碧玉、白珂、砗磲、珊瑚、琥珀、玛瑙、玳瑁、赤石、琁珠’者,彼虽得骑[馬+毛]马王脊正当背中,彼必颠倒,落堕于水,便当为彼妇人所食,当遭逼迫。若食人时,有余发毛及爪齿者,彼妇人等尽取食之。复次,食彼人时,有血滴地,彼妇人等便以手爪掘地深四寸,取而食之。若彼商人不作是念‘我有男女,我有极乐最妙好处,园观浴池、坐卧处所、林木蓊郁,我多有钱财、金银、水精、琉璃、摩尼、真珠、碧玉、白珂、砗磲、珊瑚、琥珀、玛瑙、玳瑁、赤石、琁珠’者,彼虽持[馬+毛]马王一毛者,彼必安隐度至阎浮洲。
“诸比丘,我说此喻,欲令知义,此说是义。我法善说,发露极广,善护无有空缺,如桥筏浮具,遍满流布,乃至天人;如是我法善说,发露极广,善护无有空缺,如桥筏浮具,遍满流布,乃至天人。若有比丘作如是念‘眼是我,我有眼;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是我,我有意’者,彼比丘必被害,犹如商人为罗刹所食。
“我法善说,发露极广,善护无有空缺,如桥筏浮具,遍满流布,乃至天人;如是我法善说,发露极广,善护无有空缺,如桥筏浮具,遍满流布,乃至天人。若有比丘作如是念‘眼非是我,我无有眼;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非是我,我无有意’者,彼比丘得安隐去,犹如商人乘[馬+毛]马王安隐得度。
“我法善说,发露极广,善护无有空缺,如桥筏浮具,遍满流布,乃至天人;如是我法善说,发露极广,善护无有空缺,如桥筏浮具,遍满流布,乃至天人。若有比丘作如是念‘色是我,我有色;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是我,我有法’者,彼比丘必被害,犹如商人为罗刹所食。
“我法善说,发露极广,善护无有空缺,如桥筏浮具,遍满流布,乃至天人;如是我法善说,发露极广,善护无有空缺,如桥筏浮具,遍满流布,乃至天人。若有比丘作如是念‘色非是我,我无有色;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非是我,我无有法’者,彼比丘得安隐去,犹如商人乘[馬+毛]马王安隐得度。
“我法善说,发露极广,善护无有空缺,如桥筏浮具,遍满流布,乃至天人;如是我法善说,发露极广,善护无有空缺,如桥筏浮具,遍满流布,乃至天人。若有比丘作如是念‘色阴是我,我有色阴;觉、想、行、识阴是我,我有识阴’者,彼比丘必被害,犹如商人为罗刹所食。
“我法善说,发露极广,善护无有空缺,如桥筏浮具,遍满流布,乃至天人;如是我法善说,发露极广,善护无有空缺,如桥筏浮具,遍满流布,乃至天人。若有比丘作如是念‘色阴非是我,我无有色阴;觉、想、行、识阴非是我,我无有识阴’者,彼比丘得安隐去,犹如商人乘[馬+毛]马王安隐得度。
“我法善说,发露极广,善护无有空缺,如桥筏浮具,遍满流布,乃至天人;如是我法善说,发露极广,善护无有空缺,如桥筏浮具,遍满流布,乃至天人。若有比丘作如是念‘地是我,我有地;水、火、风、空、识是我,我有识’者,彼比丘必被害,犹如商人为罗刹所食。
“我法善说,发露极广,善护无有空缺,如桥筏浮具,遍满流布,乃至天人;如是我法善说,发露极广,善护无有空缺,如桥筏浮具,遍满流布,乃至天人。若有比丘作如是念‘地非是我,我无有地;水、火、风、空、识非是我,我无有识’者,彼比丘得安隐去,犹如商人乘[馬+毛]马王安隐得度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若有不信于,佛说正法律,
彼人必被害,如为罗刹食。
若人有信于,佛说正法律,
彼得安隐度,如乘[馬+毛]马王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如来自觉世间,亦为他说,如来知世间。如来自觉世间集,亦为他说,如来断世间集。如来自觉世间灭,亦为他说,如来世间灭作证。如来自觉世间道迹,亦为他说,如来修世间道迹。若有一切尽普正,有彼一切如来知见觉得。所以者何?如来从昔夜觉无上正尽之觉,至于今日夜,于无余涅槃界,当取灭讫。于其中间,若如来口有所言说,有所应对者,彼一切是真谛,不虚不离于如,亦非颠倒,真谛审实。若说师子者,当知说如来。所以者何?如来在众有所讲说,谓师子吼,一切世间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如来是梵有,如来至冷有,无烦亦无热,真谛不虚有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知一切世间,出一切世间,
说一切世间,一切世如真。
彼最上尊雄,能解一切缚,
得尽一切业,生死悉解脱。
是天亦是人,若有归命佛,
稽首礼如来,甚深极大海。
知已亦修敬,诸天香音神,
彼亦稽首礼,谓随于死者。
稽首礼智士,归命人之上,
无忧离尘安,无碍诸解脱。
是故当乐禅,住远离极定,
当自作灯明,无我必失时,
失时有忧戚,谓堕地狱中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莫畏于福,爱乐意所念。所以者何?福者是说乐,畏于福,不爱乐意所念。所以者何?非福者,是说苦。何以故?我忆往昔长夜作福,长夜受报,爱乐意所念。我往昔时七年行慈,七反成败,不来此世。世败坏时,生晃昱天;世成立时,来下生空梵宫殿中。于彼梵中,作大梵天。余处千返作自在天王,三十六返作天帝释,复无量返作刹利顶生王。
“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大象,被好乘具,众宝校饰,白珠珞覆,于娑贺象王为首。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马,被好乘具,众宝严饰,金银交络,[馬+毛]马王为首。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车,四种校饰,庄以众好,师子、虎豹斑文之皮织成杂色,种种校饰,极利疾,名乐声车为首。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大城,极大富乐,多有人民,拘舍惒提王城为首。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楼,四种宝楼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正法殿为首。
“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御座,四种宝座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敷以氍氀、毾[毯-炎+登],覆以锦绮罗縠,有衬体被,两头安枕,加陵伽波惒罗波遮悉哆罗那。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双衣,有初摩衣,有锦缯衣,有劫贝衣,有加陵伽波惒罗衣。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女,身体光泽,皦洁明净,美色过人,小不及天,恣容端正,睹者欢悦,众宝璎珞严饰具足,尽刹利种女,余族无量。
“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种食,昼夜常供,为我故设,欲令我食。比丘,彼八万四千种食中,有一种食,极美净洁,无量种味,是我常所食。比丘,彼八万四千女中,有一刹利女,最端正姝妙,常奉侍我。比丘,彼八万四千双衣中,有一双衣,或初摩衣,或锦缯衣,或劫贝衣,或加陵伽波惒罗衣,是我常所著。比丘,彼八万四千御座中,有一御座,或金或银,或琉璃,或水精,敷以氍氀、毾[毯-炎+登],覆以锦绮罗縠,有衬体被,两头安枕,加陵伽波惒罗波遮悉哆逻那,是我常所卧。
“比丘,彼八万四千楼观中,有一楼观,或金或银,或琉璃,或水精,名正法殿,是我常所住。比丘,彼八万四千大城中,有一城极大富乐,多有人民,名拘舍惒提,是我常所居。比丘,彼八万四千车中而有一车,庄以众好,师子、虎豹斑文之皮织成杂色,种种庄饰,极利疾,名乐声车,是我常所载,至观望园观。比丘,彼八万四千马中而有一马,体绀青色,头像如乌,名[馬+毛]马王,是我常所骑,至观望园观。比丘,彼八万四千大象中而有一象,举体极白,七支尽正,名于娑贺象王,是我常所乘,至观望园观。
“比丘,我作此念:‘是何业果?为何业报?令我今日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?’比丘,我复作此念:‘是三业果,为三业报,令我今日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:一者、布施,二者、调御,三者、守护。’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观此福之报,妙善多饶益。
比丘我在昔,七年修慈心,
七反成败劫,不来还此世。
世间败坏时,生于晃昱天,
世间转成时,生于梵天中。
在梵为大梵,千生自在天,
三十六为释,无量百顶王。
刹利顶生王,为人之最尊,
如法非刀杖,政御于天下。
如法不加枉,正安乐教授,
如法转相传,遍一切大地。
大富多钱财,生于如是族,
财谷具足满,成就七宝珍。
因此大福佑,所生得自在,
诸佛御于世,彼佛之所说。
知此甚奇特,见神通不少,
谁知而不信,如是生于冥。
是故当自为,欲求大福佑,
当恭敬于法,常念佛法律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年少比丘始成就戒,当以数数诣息止道观相:骨相、青相、腐相、食相、骨锁相。彼善受善持此相已,还至住处,澡洗手足,敷尼师檀,在于床上结跏趺坐,即念此相:骨相、青相、腐相、食相、骨锁相。所以者何?若彼比丘修习此相,速除心中欲恚之病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若年少比丘,学未得止意,
当诣息止道,欲除其淫欲。
心中无恚诤,慈愍于众生,
遍满一切方,往至观诸身。
当观于青相,及以烂腐坏,
观鸟虫所食,骨骨节相连。
修习如是相,还归至本处,
澡洗于手足,敷床正基坐。
当以观真实,内身及外身,
盛满大小便,心肾肝肺等。
若欲分卫食,到人村邑间,
如将铠缠络,常正念在前。
若见色可爱,清净欲相应,
见已观如真,正念佛法律。
此中无骨筋,无肉亦无血,
无肾心肝肺,无有涕唾脑。
一切地皆空,水种亦复然,
空一切火种,风种亦复空。
若所有诸觉,清净欲相应,
彼一切息止,如慧之所观。
如是行精勤,常念不净想,
永断淫怒痴,除一切无明,
兴起清净明,比丘得苦边。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含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于生活中下极至边,谓行乞食。世间大讳,谓为秃头手擎钵行,彼族姓子为义故受。所以者何?以厌患生老病死、愁戚啼哭、忧苦懊恼,或得此淳具足大苦阴边。汝等非如是心出家学道耶?”
时,诸比丘白曰:“如是。”
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彼愚痴人以如是心出家学道,而行伺欲染著至重,浊缠心中,憎嫉无信,懈怠失正念,无正定,恶慧心狂,掉乱诸根,持戒极宽,不修沙门,不增广行。犹人以墨浣墨所污,以血除血,以垢除垢,以浊除浊,以厕除厕,但增其秽,从冥入冥,从暗入暗;我说彼愚痴人持沙门戒亦复如是,谓彼人行伺欲染著至重,浊缠心中,憎嫉无信,懈怠失正念,无正定,恶慧心狂,掉乱诸根,持戒极宽,不修沙门,不增广行。犹无事处烧人残木,彼火烬者,非无事所用,亦非村邑所用;我说彼愚痴人持沙门戒亦复如是,谓彼人行伺欲染著至重,浊缠心中,憎嫉无信,懈怠失正念,无正定,恶慧心狂,掉乱诸根,持戒极宽,不修沙门,不增广行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愚痴失欲乐,复失沙门义,
俱忘失二边,犹烧残火烬。
犹如无事处,烧人残火烬,
无事村不用,人著欲亦然,
犹烧残火烬,俱忘失二边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无量善法可得,彼一切以不放逸为本,不放逸为习,因不放逸生,不放逸为首。不放逸者,于诸善法为最第一。犹作田业,彼一切因地、依地、立地,得作田业。如是,若有无量善法可得,彼一切以不放逸为本,不放逸为习,因不放逸生,不放逸为首。不放逸者,于诸善法为最第一。犹种子,村及与鬼村,百谷药木得生长养,彼一切因地、依地、立地,得生长养。
“如是,若有无量善法可得,彼一切以不放逸为本,不放逸为习,因不放逸生,不放逸为首。不放逸者,于诸善法为最第一。犹诸根香,沉香为第一;犹诸树香,赤栴檀为第一;犹诸水华,青莲华为第一;犹诸陆华,须摩那华为第一;犹诸兽迹,彼一切悉入象迹中,象迹尽摄,彼象迹者为最第一,谓广大故。如是,若有无量善法可得,彼一切以不放逸为本,不放逸为习,因不放逸生,不放逸为首。不放逸者,于诸善法为最第一。犹诸兽中,彼师子王为最第一;犹如列阵共斗战时,唯要誓为第一;犹楼观椽,彼一切皆依承椽梁立,承椽梁、承椽梁皆摄持之,承椽梁者为最第一,谓尽摄故。
“如是,若有无量善法可得,彼一切以不放逸为本,不放逸为习,因不放逸生,不放逸为首。不放逸者,于诸善法为最第一。犹如诸山,须弥山王为第一;犹如诸泉,大海摄水,大海为第一;犹诸大身,阿须罗王为第一;犹诸瞻侍,魔王为第一;犹诸行欲,顶生王为第一;犹如诸小王,转轮王为第一;犹如虚空诸星,宿月殿为第一;犹诸彩衣,白练为第一;犹诸光明,慧光明为第一;犹如诸众,如来弟子众为第一;犹如诸法,有为及无为,爱尽、无欲、灭尽、涅槃为第一;犹诸众生,无足、二足、四足、多足,色、无色、有想、无想乃至非有想非无想,如来于彼为极第一,为大为上,为最为胜,为尊为妙;犹如因牛有乳,因乳有酪,因酪有生酥,因生酥有熟酥,因熟酥有酥精,酥精为第一,为大为上,为最为胜,为尊为妙。如是若有诸众生,无足、二足、四足、多足,色、无色、有想、无想,乃至非有想非无想,如来于彼为极第一,为大为上,为最为胜,为尊为妙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若有求财物,极好转增多,
称誉不放逸,事无事慧说。
有不放逸者,必取二俱义,
即此世能获,后世亦复得。
雄猛观诸义,慧者必解脱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大品第十一竟。
雨势、歌罗、数,瞿默、象迹喻,
闻德、何苦、欲,郁瘦、阿摄惒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王舍城,在鹫岩山中。
尔时,摩竭陀王未生怨鞞陀提子,与跋耆相憎,常在眷属数作是说:“跋耆国人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。我当断灭跋耆人种,破坏跋耆,令跋耆人遭无量厄。”
于是,摩竭陀王未生怨鞞陀提子闻世尊游王舍城,在鹫岩山中,便告大臣雨势曰:“我闻沙门瞿昙游王舍城,在鹫岩山中。雨势,汝往至沙门瞿昙所,汝持我名问讯圣体安快无病,气力如常耶?当作是语:‘瞿昙,摩竭陀王未生怨鞞陀提子问讯圣体安快无病,气力如常耶?瞿昙,摩竭陀王未生怨鞞陀提子与跋耆相憎,常在眷属数作是说:“跋耆国人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。我当断灭跋耆人种,破坏跋耆,令跋耆人遭无量厄。”沙门瞿昙当何所说?’雨势,若沙门瞿昙有所说者,汝善受持。所以者何?如是之人,终不妄说。”
大臣雨势受王教已,乘最好乘,与五百乘俱出王舍城,即便往诣鹫岩山中。登鹫岩山,下车步进,往诣佛所,便与世尊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白曰:“瞿昙,摩竭陀王未生怨鞞陀提子问讯圣体安快无病,气力如常耶?瞿昙,摩竭陀王未生怨鞞陀提子与跋耆相憎,常在眷属数作是说:‘跋耆国人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。我当断灭跋耆人种,破坏跋耆,令跋耆人遭无量厄。’沙门瞿昙当何所说?”
世尊闻已,告曰:“雨势,我昔曾游于跋耆国,彼国有寺名遮惒逻。雨势,尔时我为跋耆国人说七不衰法,跋耆国人则能受行七不衰法。雨势,若跋耆国人行七不衰法而不犯者,跋耆必胜,则为不衰。”
大臣雨势白世尊曰:“沙门瞿昙略说此事,不广分别,我等不能得解此义。愿沙门瞿昙广分别说,当令我等得知此义。”
世尊告曰:“雨势,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为汝广说此义。”
大臣雨势受教而听。
是时,尊者阿难执拂持佛,世尊回顾问曰:“阿难,颇闻跋耆数数集会,多聚集耶?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世尊,我闻跋耆数数集会,多聚集也!”
世尊即告大臣雨势:“若彼跋耆数数集会,多聚集者,跋耆必胜,则为不衰。”
世尊复问尊者阿难:“颇闻跋耆共俱集会,俱作跋耆事,共俱起耶?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世尊,我闻跋耆共俱集会,俱作跋耆事,共俱起也!”
世尊复告大臣雨势:“若彼跋耆共俱集会,俱作跋耆事,共俱起者,跋耆必胜,则为不衰。”
世尊复问尊者阿难:“颇闻跋耆未施设者不更施设,本所施设而不改易,旧跋耆法善奉行耶?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世尊,我闻跋耆未施设者不更施设,本所施设而不改易,旧跋耆法善奉行也!”
世尊复告大臣雨势:“若彼跋耆未施设者不更施设,本所施设而不改易,旧跋耆法善奉行者,跋耆必胜,则为不衰。”
世尊复问尊者阿难:“颇闻跋耆不以力势而犯他妇、他童女耶?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世尊,我闻跋耆不以力势而犯他妇、他童女也!”
世尊复告大臣雨势:“若彼跋耆不以力势而犯他妇、他童女者,跋耆必胜,则为不衰。”
世尊复问尊者阿难:“颇闻跋耆有名德尊重者,跋耆悉共宗敬、恭奉、供养,于彼闻教则受耶?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世尊,我闻跋耆有名德尊重者,跋耆悉共宗敬、恭奉、供养,于彼闻教则受。”
世尊复告大臣雨势:“若彼跋耆有名德尊重者,跋耆悉共宗敬、恭奉、供养,于彼闻教则受者,跋耆必胜,则为不衰。”
世尊复问尊者阿难:“颇闻跋耆所有旧寺,跋耆悉共修饰,遵奉、供养、礼事,本之所施常作不废,本之所为不减损耶?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世尊,我闻跋耆所有旧寺,跋耆悉共修饰,遵奉、供养、礼事,本之所施常作不废,本之所为不减损也!”
世尊复告大臣雨势:“若彼跋耆所有旧寺,跋耆悉共修饰,遵奉、供养、礼事,本之所施常作不废,本之所为不减损者,跋耆必胜,则为不衰。”
世尊复问尊者阿难:“颇闻跋耆悉共拥护诸阿罗诃,极大爱敬,常愿未来阿罗诃者而欲令来,既已来者乐恒久住,常使不乏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诸生活具耶?”
尊者阿难白曰:“世尊,我闻跋耆悉共拥护诸阿罗诃,极大爱敬,常愿未来阿罗诃者而欲令来,既已来者乐恒久住,常使不乏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诸生活具!”
世尊复告大臣雨势:“若彼跋耆悉共拥护诸阿罗诃,极大爱敬,常愿未来阿罗诃者而欲令来,既已来者乐恒久住,常使不乏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诸生活具者,跋耆必胜,则为不衰。雨势,跋耆行此七不衰法,诸受持此七不衰法者,跋耆必胜,则为不衰。”
于是,大臣雨势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曰:“瞿昙,设彼跋耆成就一不衰法者,摩竭陀王未生怨鞞陀提子不能伏彼,况复具七不衰法耶?瞿昙,我国事多,请退还归。”
世尊报曰:“欲去随意!”
于是,大臣雨势闻佛所说,则善受持,起绕世尊三匝而去。
大臣雨势去后不久,于是,世尊回顾告曰:“阿难,若有比丘依鹫岩山处处住者,宣令一切尽集讲堂,一切集已,便来白我。”
尊者阿难即受佛教:“唯然,世尊。”
是时,尊者阿难便行宣令,若有比丘依鹫岩山处处住者,今令一切尽集讲堂。一切集已,还诣佛所,稽首作礼,却住一面,白曰:“世尊,我已宣令,若有比丘依鹫岩山处处住者,悉令一切尽集讲堂。今皆已集,惟愿世尊自知其时!”
于是,世尊将尊者阿难往诣讲堂,于比丘众前敷座而坐,告诸比丘:“今为汝说七不衰法,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
时,诸比丘白曰:“唯然。”
佛言:“云何为七?若比丘数数集会,多聚集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若比丘共齐集会,俱作众事,共俱起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若比丘未施设事不更施设,本所施设而不改易,我所说戒善奉行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若比丘此未来有爱喜欲共俱,爱乐彼彼有起不随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若比丘有长老上尊俱学梵行,比丘悉共宗敬、恭奉、供养,于彼闻教则受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若比丘有无事处山林高岩,闲居静处,寂无音声,远离,无恶,无有人民,随顺宴坐,乐住不离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若比丘悉共拥护诸梵行者,至重爱敬,常愿未来诸梵行者而欲令来,既已来者乐恒久住,常使不乏衣被、饮食、床榻、汤药诸生活具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若比丘行此七不衰法,受持不犯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”
于是,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我为汝等更说七不衰法,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
时,诸比丘白曰:“唯然。”
佛言:“云何为七?若比丘尊师,恭敬、极重供养、奉事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若比丘法、众、戒、不放逸、供给、定,恭敬、极重供养、奉事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若比丘行此七不衰法,受持不犯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”
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我为汝等更说七不衰法,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
时,诸比丘白曰:“唯然。”
佛言:“云何为七?若比丘不行于业,不乐于业,不习业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不行哗说,不乐哗说,不习哗说者;不行聚会,不乐聚会,不习聚会者;不行杂合,不乐杂合,不习杂合者;不行睡眠,不乐睡眠,不习睡眠者;不为利,不为誉,不为他人行梵行者;不为暂尔,不为德胜,于其中间舍方便,令德胜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若比丘行此七不衰法,受持不犯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”
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我为汝等更说七不衰法,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
时,诸比丘白曰:“唯然。”
佛言:“云何为七?若比丘成就信财、戒财、惭财、愧财、博闻财、施财,成就慧财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若比丘行此七不衰法,受持不犯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”
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我为汝等更说七不衰法,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
时,诸比丘白曰:“唯然。”
佛言:“云何为七?若比丘成就信力、精进力、惭力、愧力、念力、定力,成就慧力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若比丘行此七不衰法,受持不犯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”
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我为汝等更说七不衰法,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
时,诸比丘白曰:“唯然。”
佛言:“云何为七?若比丘修念觉支,依舍离、依无欲、依灭尽,趣向出要,择法、精进、喜、息、定,修舍觉支,依舍离、依无欲、依灭尽,趣向出要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若比丘行此七不衰法,受持不犯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”
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我为汝等更说七不衰法,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
时,诸比丘白曰:“唯然。”
佛言:“云何为七?若比丘应与面前律与面前律,应与忆律与忆律,应与不痴律与不痴律,应与自发露与自发露,应与居与居,应与展转与展转,众中起诤,当以如弃粪扫,止诤法止之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若比丘行此七不衰法,受持不犯者,比丘必胜,则法不衰。”
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今为汝等说六慰劳法,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
时,诸比丘白曰:“唯然。”
佛言:“云何为六?以慈身业向诸梵行,是慰劳法,爱法乐法,令爱令重,令奉令敬,令修令摄,得沙门,得一心,得精进,得涅槃。如是慈口业、慈意业。若有法利,如法得利,自所饭食,至在钵中。如是利分,布施诸梵行,是慰劳法,爱法乐法,令爱令重,令奉令敬,令修令摄,得沙门,得一心,得精进,得涅槃。若有戒不缺、不穿、无秽、无黑,如地不随他,圣所称誉,具善受持。如是戒分,布施诸梵行,是慰劳法,爱法乐法,令爱令重,令奉令敬,令修令摄,得沙门,得一心,得精进,得涅槃。若有见是圣出要,明了深达,能正尽苦。如是见分,布施诸梵行,是慰劳法,爱法乐法,令爱令重,令奉令敬,令修令摄,得沙门,得一心,得精进,得涅槃。我向所言六慰劳法者,因此故说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伤歌逻摩纳中后彷佯,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白曰:“瞿昙,我欲有所问,听乃敢陈。”
世尊告曰:“摩纳,若有疑者,恣汝所问。”
伤歌逻摩纳即便问曰:“瞿昙,梵志如法行乞财物,或自作斋,或教作斋。瞿昙,若自作斋,教作斋者,彼一切行无量福迹,以因斋故。沙门瞿昙弟子随族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自调御,自息止,自灭讫,如是沙门瞿昙弟子随族行一福迹,不行无量福迹,因学道故。”
尔时,尊者阿难执拂侍佛。于是,尊者阿难问曰:“摩纳,此二道迹,何者最上、最妙、最胜耶?”
伤歌逻摩纳语曰:“阿难,沙门瞿昙及阿难我俱恭敬、尊重、奉祠。”
尊者阿难复语曰:“摩纳,我不问汝恭敬、尊重、奉祠谁,我但问汝此二道迹,何者最上、最妙、最胜耶?”
尊者阿难至再三问曰:“摩纳,此二道迹,何者最上、最妙、最胜耶?”
伤歌逻摩纳亦再三语曰:“阿难,沙门瞿昙及阿难我俱恭敬、尊重、奉祠。”
尊者阿难复语曰:“摩纳,我不问汝恭敬、尊重、奉祠谁,我但问汝此二道迹,何者最上、最妙、最胜耶?”
于是,世尊便作是念:“此伤歌逻摩纳为阿难所屈,我宁可救彼。”世尊知已,告曰:“摩纳,昔日王及群臣普集大会,共论何事?以何事故共集会耶?”
伤歌逻摩纳答曰:“瞿昙,昔日王及群臣普集大会,共论如此事:‘何因何缘,昔沙门瞿昙施设少戒,然诸比丘多得道者?何因何缘,今沙门瞿昙施设多戒,然诸比丘少得道耶?’瞿昙,昔日王及群臣普集大会,共论此事,以此事故共集会耳!”
尔时,世尊告曰:“摩纳,我今问汝,随所解答。于意云何?若使有一沙门梵志自行如是道、如是迹,行此道、行此迹已,诸漏已尽,得无漏,心解脱,慧解脱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彼为他说:‘我自行如是道、如是迹,行此道、行此迹已,诸漏已尽,得无漏,心解脱,慧解脱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汝等共来亦自行如是道、如是迹,行此道、行此迹已,诸漏已尽,得无漏,心解脱,慧解脱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’彼亦自行如是道、如是迹,行此道、行此迹已,诸漏已尽,得无漏,心解脱,慧解脱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彼为他说,他为他说,如是展转无量百千。于摩纳意云何?我弟子随族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行一福迹,不行无量福迹,因学道故耶?”
伤歌逻摩纳答曰:“瞿昙,如我解沙门瞿昙所说义,彼沙门瞿昙弟子随族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行无量福迹,不行一福迹,因学道故。”
世尊复告伤歌逻曰:“有三示现:如意足示现、占念示现、教训示现。
“摩纳,云何如意足示现?有一沙门梵志,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。于如意足心得自在,行无量如意足之功德,谓分一为众,合众为一,一则住一,有知有见,不碍石壁,犹如行空,没地如水,履水如地,结跏趺坐,上升虚空,犹如鸟翔。今此日月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,以手扪摸,身至梵天。摩纳,是谓如意足示现。
“摩纳,云何占念示现?有一沙门梵志,以他相占他意,有是意、如是意、实有是意;无量占不少占,彼一切真谛而无有虚设。不以他相占他意者,但以闻天声及非人声而占他意,有是意、如是意、实有是意;无量占不少占,彼一切真谛而无有虚设。不以他相占他意,亦不闻天声及非人声占他意者,但以他念、他思、他说,闻声已,占他意,有是意、如是意、实有是意;无量占不少占,彼一切真谛而无有虚设。不以他相占他意,亦不以闻天声及非人声占他意,亦不以他念、他思、他说,闻声已,占他意者,但以见他入无觉无观定,见已,作是念:‘如此贤者不念不思,如意所愿。’彼贤者从此定寤,如是念,彼从此定寤,即如是如是念。彼亦占过去,亦占未来,亦占现在,久所作,久所说,亦占安静处,住安静处,亦占至心、心所有法。摩纳,是谓占念示现。
“摩纳,云何教训示现?有一沙门梵志自行如是道、如是迹,行此道、行此迹已,诸漏已尽,得无漏,心解脱,慧解脱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彼为他说:‘我自行如是道、如是迹,行此道、行此迹已,诸漏已尽,得无漏,心解说,慧解脱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汝等共来,亦自行如是道、如是迹,行此道、行此迹已,诸漏已尽,得无漏,心解脱,慧解脱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’彼亦自行如是道、如是迹,行此道、行此迹已,诸漏已尽,得无漏,心解脱,慧解脱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彼为他说,他为他说,如是展转无量百千。摩纳,是谓教训示现。此三示现,何者示现最上、最妙、最胜耶?”
伤歌逻摩纳答曰:“瞿昙,若有沙门、梵志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,于如意足心得自在,乃及身至梵天者。瞿昙,此自作自有,自受其报。瞿昙,于诸示现,此示现大法。瞿昙,若有沙门、梵志以他相占他意,乃至占心、心所有法者。瞿昙,此亦自作自有,自受其报。瞿昙,于诸示现,此亦示现大法。瞿昙,若有沙门、梵志自行如是道、如是迹,行此道、行此迹已,诸漏已尽,得无漏,心解脱,慧解脱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何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彼为他说,他为他说,如是展转无量百千者。瞿昙,于三示现,此示现最上、最妙、最胜。”
世尊复问伤歌逻曰:“于三示现,称叹何示现?”
伤歌逻摩纳答曰:“瞿昙,于三示现,我称说沙门瞿昙。所以者何?沙门瞿昙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,心得自在,乃及身至梵天;沙门瞿昙以他相占他意,乃至占心、心所有法;沙门瞿昙示现如是道、如是迹,行此道、行此迹已,诸漏已尽,得无漏,心解脱,慧解脱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沙门瞿昙为他说,他为他说,如是展转无量百千。瞿昙,是故于三示现,我称叹沙门瞿昙。”
于是,世尊告曰:“摩纳,汝善达此论。所以者何?我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,于如意足心得自在,乃及身至梵天。摩纳,我以他相占他意,乃至占心、心所有法。摩纳,我自行如是道、如是迹,行此道、行此迹已,诸漏已尽,得无漏,心解脱,慧解脱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我为他说,他为他说,如是展转无量百千。摩纳,是故汝善达此论,汝当如是善受善持。所以者何?此所说义,应当如是。”
于是,伤歌逻摩纳白曰:“世尊,我已知。善逝,我已解。世尊,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佛说如是,伤歌逻摩纳、尊者阿难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东园鹿子母堂。
尔时,算数梵志目揵连中后彷佯,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白曰:“瞿昙,我欲有所问,听乃敢陈。”
世尊告曰:“目揵连,恣汝所问,莫自疑难。”
算数目揵连则便问曰:“瞿昙,此鹿子母堂渐次第作,转后成讫。瞿昙,此鹿子母堂磴梯,初升一磴,后二、三、四。瞿昙,如是此鹿子母堂渐次第上。瞿昙,此御象者,亦渐次第调御成讫,谓因钩故。瞿昙,此御马者,亦渐次第调御成讫,谓因钩故。瞿昙,此刹利亦渐次第至成就讫,谓因捉弓箭故。瞿昙,此诸梵志亦渐次第至成就讫,谓因学经书故。瞿昙,我等学算数,以算数存命,亦渐次第至成就讫。若有弟子,或男或女,始教一一数,二、二、三、三、十、百、千、万,次第至上。瞿昙,如是我等学算数,以算数存命,渐次第至成讫。沙门瞿昙,此法、律中,云何渐次第作至成就讫?”
世尊告曰:“目揵连,若有正说渐次第作,乃至成讫,目揵连,我法、律中谓正说。所以者何?目揵连,我于此法、律渐次第作至成就讫。
“目揵连,若年少比丘初来学道,始入法、律者,如来先教:‘比丘,汝来身护命清净,口、意护命清净。’
“目揵连,若比丘身护命清净,口、意护命清净者,如来复上教:‘比丘,汝来观内身如身,至观觉、心、法如法。’
“目揵连,若比丘观内身如身,至观觉、心、法如法者,如来复上教:‘比丘,汝来观内身如身,莫念欲相应念,至观觉、心、法如法,莫念非法相应念。’
“目揵连,若比丘观内身如身,不念欲相应念,至观觉、心、法如法,不念非法相应念者,如来复上教:‘比丘,汝来守护诸根,常念闭塞,念欲明达,守护念心而得成就,恒起正知。若眼见色,然不受相,亦不味色,谓忿诤故,守护眼根;心中不生贪伺、忧戚、恶不善法,趣向彼故,守护眼根。如是耳、鼻、舌、身,若意知法,然不受相,亦不味法,谓忿诤故,守护意根;心中不生贪伺、忧戚、恶不善法,趣向彼故,守护意根。’
“目揵连,若比丘守护诸根,常念闭塞,念欲明达,守护念心而得成就,恒起正知。若眼见色,然不受相,亦不味色,谓忿诤故,守护眼根;心中不生贪伺、忧戚、恶不善法,趣向彼故,守护眼根。如是耳、鼻、舌、身,若意知法,然不受相,亦不味法,谓忿诤故,守护意根;心中不生贪伺、忧戚、恶不善法,趣向彼故,守护意根者,如来复上教:‘比丘,汝来正知出入,善观分别,屈伸低仰,仪容庠序,善著僧伽梨及诸衣钵,行住坐卧、眠寤语默,皆正知之。’
“目揵连,若比丘正知出入,善观分别,屈伸低仰,仪容庠序,善著僧伽梨及诸衣钵,行住坐卧、眠寤语默,皆正知者,如来复上教:‘比丘,汝来独住远离,在无事处,或至树下空安静处、山岩石室、露地穰积,或至林中,或住在冢间。汝已在无事处,或至树下空安静处、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,正身正愿,反念不向,断除贪伺,心无有诤。见他财物、诸生活具,莫起贪伺,欲令我得,汝于贪伺净除其心。如是瞋恚、睡眠、掉悔、断疑、度惑,于诸善法无有犹豫,汝于疑惑净除其心。汝断此五盖、心秽、慧羸,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至得第四禅成就游。’目揵连,若比丘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至得第四禅成就游者,目揵连,如来为诸年少比丘多有所益,谓训诲教诃。目揵连,若有比丘、长老、上尊、旧学梵行,如来复上教,谓究竟讫一切漏尽。”
算数目揵连即复问曰:“沙门瞿昙,一切弟子如是训诲,如是教诃,尽得究竟智必涅槃耶?”
世尊答曰:“目揵连,不一向得,或有得者,或不得者。”
算数目揵连复更问曰:“瞿昙,此中何因何缘有涅槃、有涅槃道,沙门瞿昙现在导师,或有比丘如是训诲,如是教诃,得究竟涅槃,或复不得耶?”
世尊告曰:“目揵连,我还问汝,随所解答。目揵连,于意云何?汝知王舍城处,谙彼道耶?”
算数目揵连答曰:“唯然,我知王舍城处,亦谙彼道。”
世尊问曰:“目揵连,若有人来欲见彼王,至王舍城,其人问汝:‘我欲见王,至王舍城。算数目揵连知王舍城处,谙彼道径,可示语我耶?’汝告彼人曰:‘从此东行至彼某村,从某村去当至某邑,如是展转至王舍城。若王舍城外有好园林,其地平正,楼观浴池,若干华树,狭长流河,又有清泉尽见尽知。’彼人闻汝语,受汝教已,从此东行,须臾不久,便舍正道,从恶道还;若王舍城外有好园林,其地平正,楼观浴池,若干华树,狭长流河,又有清泉,彼尽不见,亦不知也。
“复有人来欲见彼王,至王舍城,其人问汝:‘我欲见王,至王舍城。算数目揵连知王舍城处,谙彼道径,可示语我耶?’汝告彼人曰:‘从此东行至彼某村,从某村去当至某邑,如是展转至王舍城。若王舍城外有好园林,其地平正,楼观浴池,若干华树,狭长流河,又有清泉,尽见尽知。’彼人闻汝语,受汝教已,即从此东行至彼某村,从某村去得至某邑,如是展转至王舍城;若王舍城外有好园林,其地平正,楼观浴池,若干华树,狭长流河,又有清泉,尽见尽知。
“目揵连,此中何因何缘有彼王舍城,有王舍城道,汝现在导师,彼第一人随受汝教,于后不久,舍平正道,从恶道还;若王舍城外有好园林,其地平正,楼观浴池,若干华树,狭长流河,又有清泉,彼尽不见,亦不知耶?彼第二人随受汝教,从平正道展转得至于王舍城;若王舍城外有好园林,其地平正,楼观浴池,若干华树,狭长流河,又有清泉,彼尽见尽知耶?”
算数目揵连答曰:“瞿昙,我都无事。有彼王舍城,有王舍城道,我现在导师,彼第一人不随我教,舍平正道,从恶道还;若王舍城外有好园林,其地平正,楼观浴池,若干华树,狭长流河,又有清泉,彼尽不见,亦不知耳!彼第二人随顺我教,从平正道展转得至于王舍城;若王舍城外有好园林,其地平正,楼观浴池,若干华树,狭长流河,又有清泉,彼尽见尽知耳!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目揵连,我亦无事。有彼涅槃、有涅槃道,我为导师,为诸比丘如是训诲,如是教诃,得究竟涅槃,或有不得。目揵连,但各自随比丘所行,尔时世尊便记彼行,谓究竟漏尽耳!”
算数目揵连白曰:“瞿昙,我已知。瞿昙,我已解。瞿昙,犹如良地有娑罗林,彼中有守娑罗林人,明健不懈,诸娑罗根以时锄掘,平高填下,粪沃溉灌,不失其时。若其边有秽恶草生,尽拔弃之;若有横曲不调直者,尽落治之。若有极好中直树者,便权养护,随时锄掘,粪沃溉灌,不失其时,如是良地娑罗树林转茂盛好。瞿昙,如是有人谀谄、欺诳、极不庶几无信、懈怠、无念、无定、恶慧、心狂、诸根掉乱,持戒宽缓,不广修沙门。瞿昙,如是之人不能共事。所以者何?瞿昙,如是人者,秽污梵行。瞿昙,若复有人不有谀谄,亦不欺诳,庶几有信,精进不懈,有念、有定,亦有智慧,极恭敬戒,广修沙门。瞿昙,如是之人,能共事也。所以者何?瞿昙,如是人者,清净梵行。
“瞿昙,犹诸根香,沉香为第一。所以者何?瞿昙,彼沉香者,于诸根香为最上故。瞿昙,犹诸娑罗树香,赤栴檀为第一。所以者何?瞿昙,赤旃檀者于诸娑罗树香为最上故。瞿昙,犹诸水华,青莲华为第一。所以者何?瞿昙,青莲华者于诸水华为最上故。瞿昙,犹诸陆华,修摩那华为第一。所以者何?瞿昙,修摩那华者于诸陆华为最上故。瞿昙,犹如世中诸有论士,沙门瞿昙为最第一。所以者何?沙门瞿昙论士能伏一切外道异学故。世尊,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佛说如是,算数目揵连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般涅槃后不久,尊者阿难游王舍城。
尔时,摩竭陀大臣雨势治王舍城,为防跋耆故。于是,摩竭陀大臣雨势遣瞿默目揵连田作人,往至竹林迦兰哆园。
尔时,尊者阿难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为乞食故,入王舍城。于是,尊者阿难作是念:“且置王舍城乞食,我宁可往诣瞿默目揵连田作人所。”于是,尊者阿难往诣瞿默目揵连田作人所。
梵志瞿默目揵连遥见尊者阿难来,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尊者阿难,白曰:“善来!阿难,久不来此,可坐此座。”
尊者阿难即坐彼座,梵志瞿默目揵连与尊者阿难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白曰:“阿难,欲有所问,听我问耶?”
尊者阿难报曰:“目揵连,汝便可问,我闻当思。”
则便问曰:“阿难,颇有一比丘与沙门瞿昙等耶?”
尊者阿难与梵志瞿默目揵连共论此事时,尔时,摩竭陀大臣雨势慰劳田作人,往诣梵志瞿默目揵连田作人所。
摩竭陀大臣雨势遥见尊者阿难坐在梵志瞿默目揵连田作人中,往诣尊者阿难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问曰:“阿难,与梵志瞿默目揵连共论何事?以何事故共会此耶?”
尊者阿难答曰:“雨势,梵志瞿默目揵连问我:‘阿难,颇有一比丘与沙门瞿昙等耶?’”
摩竭陀大臣雨势复问曰:“阿难,云何答彼?”
尊者阿难答曰:“雨势,都无一比丘与世尊等等。”
摩竭陀大臣雨势复问曰:“唯然,阿难,无一比丘与世尊等等。颇有一比丘为沙门瞿昙在时所立,此比丘我般涅槃后,为诸比丘所依,谓令汝等今所依耶?”
尊者阿难答曰:“雨势,都无一比丘为世尊所知、见,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在时所立,此比丘我般涅槃后,为诸比丘所依,谓令我等今所依者。”
摩竭陀大臣雨势复问曰:“阿难,唯然,无一比丘与沙门瞿昙等等;亦无一比丘为沙门瞿昙在时所立,此比丘我般涅槃后,为诸比丘所依,谓令汝等今所依者。颇有一比丘与众共和集拜,此比丘世尊般涅槃后,为诸比丘所依,谓令汝等今所依。”
尊者阿难答曰:“雨势,亦无一比丘与众共和集拜,此比丘世尊般涅槃后,为诸比丘所依,谓令我等今所依者。”
摩竭陀大臣雨势复问曰:“阿难,唯然,无一比丘与沙门瞿昙等等;亦无一比丘为沙门瞿昙在时所立,此比丘我般涅槃后,为诸比丘所依,谓令汝等今所依者;亦无一比丘与众共和集拜,此比丘世尊般涅槃后,为诸比丘所依,谓令汝等今所依者。阿难,若尔者,汝等无所依,共和合、不诤、安隐,同一一教,合一水乳,快乐游行,如沙门瞿昙在时耶?
尊者阿难告曰:“雨势,汝莫作是说,言我等无所依。所以者何?我等有所依耳!”
摩竭陀大臣雨势白曰:“阿难,前后所说何不相应?阿难向如是说:无一比丘与世尊等等;亦无一比丘为世尊所知、见,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在时所立,此比丘我般涅槃后,为诸比丘所依,谓令我等今所依者;亦无一比丘与众共和集拜,此比丘世尊般涅槃后,为诸比丘所依,谓令我等今所依者。阿难,何因何缘今说我有所依耶?”
尊者阿难答曰:“雨势,我等不依于人而依于法。雨势,我等若依村邑游行,十五日说从解脱时,集坐一处。若有比丘知法者,我等请彼比丘为我等说法。若彼众清净者,我等一切欢喜奉行彼比丘所说;若彼众不清净者,随法所说,我等教作是。”
摩竭陀大臣雨势白曰:“阿难,非汝等教作是,但法教作是。阿难,如是少法、多法可得久住者。如是阿难等共和合、不诤、安隐,同一一教,合一水乳,快乐游行,如沙门瞿昙在时。”
摩竭陀大臣雨势复问曰:“阿难,颇有可尊敬耶?”
尊者阿难答曰:“雨势,有可尊敬。”
雨势白曰:“阿难,前后所说何不相应?阿难向如是说:无一比丘与世尊共等等;亦无一比丘为世尊在时所立,此比丘我般涅槃后,为诸比丘所依,谓令我等今所依者;亦无一比丘与众共和集拜,此比丘世尊般涅槃后,为诸比丘所依,谓令我等今所依者。阿难,汝何因何缘今说有可尊敬耶?”
尊者阿难答曰:“雨势,世尊知、见,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说有十法而可尊敬。我等若见比丘有此十法者,则共爱敬、尊重、供养、宗奉,礼事于彼比丘。云何为十?
“雨势,比丘修习禁戒,守护从解脱,又复善摄威仪礼节,见纤芥罪,常怀畏怖,受持学戒。雨势,我等若见比丘极行增上戒者,则共爱敬、尊重、供养、宗奉,礼事于彼比丘。
“复次,雨势,比丘广学多闻,守持不忘,积聚博闻,所谓法者,初妙、中妙、竟亦妙,有义有文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,如是诸法广学,多闻诵习至千,意所推观,明见深达。雨势,我等若见比丘极多闻者,则共爱敬、尊重、供养、宗奉,礼事于彼比丘。
“复次,雨势,比丘作善知识,作善朋友,作善伴党。雨势,我等若见比丘极善知识者,则共爱敬、尊重、供养、宗奉,礼事于彼比丘。
“复次,雨势,比丘乐住远离,成就二远离,身及心也。雨势,我等若见比丘极乐住远离者,则共爱敬、尊重、供养、宗奉,礼事于彼比丘。
“复次,雨势,比丘乐于宴坐,内行正止,亦不离伺,成就于观,增长空行。雨势,我等若见比丘极乐宴坐者,则共爱敬、尊重、供养、宗奉,礼事于彼比丘。
“复次,雨势,比丘知足,衣取覆形,食取充躯,随所游至,与衣钵俱,行无顾恋,犹如鹰鸟,与两翅俱,飞翔空中。如是比丘知足,衣取覆形,食取充躯,随所游至,与衣钵俱,行无顾恋。雨势,我等若见比丘极知足者,则共爱敬、尊重、供养、宗奉,礼事于彼比丘。
“复次,雨势,比丘常行于念,成就正念,久所曾习,久所曾闻,恒忆不忘。雨势,我等若见比丘极有正念者,则共爱敬、尊重、供养、宗奉,礼事于彼比丘。
“复次,雨势,比丘常行精进,断恶不善,修诸善法,恒自起意,专一坚固,为诸善本,不舍方便。雨势,我等若见比丘极精勤者,则共爱敬、尊重、供养、宗奉,礼事于彼比丘。
“复次,雨势,比丘修行智慧,观兴衰法,得如此智,圣慧明达,分别晓了,以正尽苦。雨势,我等若见比丘极行慧者,则共爱敬、尊重、供养、宗奉,礼事于彼比丘。
“复次,雨势,比丘诸漏已尽,而得无漏,心解脱,慧解脱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雨势,我等若见比丘诸漏尽者,则共爱敬、尊重、供养、宗奉,礼事于彼比丘。
“雨势,世尊知见,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说此十法而可尊敬。雨势,我等若见比丘行此十法者,则共爱敬、尊重、供养、宗奉,礼事于彼比丘。”
于是,彼大众放高大音声:“可修直道,非不可修。若修直道,非不可修者,随世中阿罗诃爱敬、尊重、供养、礼事。若诸尊可修直道而能修者,是故世中阿罗诃爱敬、尊重、供养、礼事。”
于是,摩竭陀大臣雨势及其眷属问曰:“阿难,今游何处?”
尊者阿难答曰:“我今游行此王舍城竹林迦兰哆园。”
“阿难,竹林迦兰哆园至可爱乐,整顿可喜,昼不喧闹,夜则静寂,无有蚊虻,亦无蝇蚤,不寒不热。阿难,乐住竹林迦兰哆园耶?”
尊者阿难答曰:“如是,雨势。如是,雨势。竹林迦兰哆园至可爱乐,整顿可喜,昼不喧闹,夜则静寂,无有蚊虻,亦无蝇蚤,不寒不热。雨势,我乐住竹林迦兰哆园中。所以者何?以世尊拥护故。”
是时,婆难大将在彼众中,婆难大将白曰:“如是,雨势。如是,雨势。竹林迦兰哆园至可爱乐,整顿可喜。昼不喧闹,夜则静寂,无有蚊虻,亦无蝇蚤,不寒不热,彼尊者乐住竹林迦兰哆园。所以者何?此尊者行伺、乐伺故。”
摩竭陀大臣雨势闻已,语曰:“婆难大将,沙门瞿昙昔时游行金鞞罗乐园中。婆难大将,尔时我数往诣彼,见沙门瞿昙。所以者何?沙门瞿昙行伺、乐伺,称叹一切伺。”
尊者阿虽闻已,告曰:“雨势,莫作是说:‘沙门瞿昙称说一切伺。’所以者何?世尊或称说伺,或不称说。”
摩竭陀大臣雨势复问曰:“阿难,沙门瞿昙不称说伺,不称说何等伺?”
尊者阿难答曰:“雨势,或有一贪欲所缠而起贪欲,不知出要如真,彼为贪欲所障碍故,伺、增伺而重伺。雨势,是谓第一伺,世尊不称说。复次,雨势,或有一瞋恚所缠而起瞋恚,不知出要如真,彼为瞋恚所障碍故,伺、憎伺而重伺。雨势,是谓第二伺,世尊不称说。复次,雨势,睡眠所缠而起睡眠,不如出要如真,彼为睡眠所障碍故,伺、增伺而重伺。雨势,是谓第三伺,世尊不称说。复次,雨势,疑惑所缠而起疑惑,不知出要如真,彼为疑惑所障碍故,伺、增伺而重伺。雨势,是谓第四伺,世尊不称说。雨势,世尊不称说此四伺。”
摩竭陀大臣雨势白曰:“阿难,此四伺可憎可憎处,沙门瞿昙不称说。所以者何?正尽觉故。”
摩竭陀大臣雨势复问曰:“阿难,何等伺沙门瞿昙所称说?”
尊者阿难答曰:“雨势,比丘者,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至得第四禅成就游。雨势,世尊称说此四伺。”
摩竭陀大臣雨势白曰:“阿难,此四伺可称可称处,沙门瞿昙所称。所以者何?以正尽觉故。阿难,我事烦猥,请退还归。”
尊者阿难告曰:“欲还随意。”
于是,摩竭陀大臣雨势闻尊者阿难所说,善受善持,即从座起,绕尊者阿难三匝而去。
是时,梵志瞿默目揵连于摩竭陀大臣雨势去后不久,白曰:“阿难,我所问事,都不答耶?”
尊者阿难告曰:“目揵连,我实不答。”
梵志瞿默目揵连白曰:“阿难,我更有所问,听我问耶?”
尊者阿难答曰:“目揵连,汝便可问,我闻当思。”
梵志瞿默目揵连即问曰:“阿难,若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解脱及慧解脱、阿罗诃解脱,此三解脱有何差别?有何胜如?”
尊者阿难答曰:“目揵连,若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解脱及慧解脱、阿罗诃解脱,此三解脱无有差别,亦无胜如。”
梵志瞿默目揵连白曰:“阿难,可在此食。”
尊者阿难默然而受。
梵志瞿默目揵连知默然受已,即从座起,自行澡水,极美净妙,种种丰饶食啖含消,自手斟酌,极令饱满;食讫举器,行澡水竟,取一小床,别坐听法。
尊者阿难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尊者阿难所说如是,摩竭陀大臣雨势眷属,及梵志瞿默目揵连,闻尊者阿难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卑卢异学平旦则从舍卫国出,往诣佛所,稽首作礼,却座一面,佛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默然而住。卑卢异学,佛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坐起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。
尔时,生闻梵志乘极好白乘,与五百弟子俱,以平旦时从舍卫出,至无事处,欲教弟子讽读经书。生闻梵志遥见卑卢异学来,便问:“婆蹉,晨起从何处来?”
卑卢异学答曰:“梵志,我见世尊礼事、供养来。”
生闻梵志问曰:“婆蹉,颇知沙门瞿昙空安静处学智慧耶?”
卑卢异学答曰:“梵志,何等人可知世尊空安静处学智慧耶?梵志,若知世尊空安静处学智慧者,亦当如彼。但,梵志,我所读书有四句义,因四句义,我必信世尊、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世尊所说法善,如来弟子圣众善趣。梵志,譬善象师游无事处,于树林间见大象迹,见已,必信彼象极大而有此迹。梵志,我亦如是,我所读书有四句义,因四句义,我必信世尊、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世尊所说法善,如来弟子圣众善趣。
“云何四句义?梵志,智慧刹利论士多闻决定,能伏世人,无所不知,则以诸见造作文章,行于世间。彼作是念:‘我往沙门瞿昙所,问如是如是事。若能答者,当复重问;若不能答,便伏舍去。’彼闻世尊游某村邑,便往彼所,见世尊已,尚不敢问,况复能伏?梵志,我所读书,用得如此第一句义,我因此义,必信世尊、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世尊所说法善,如来弟子圣众善趣。
“如是智慧梵志、智慧居士、智慧沙门论士多闻决定,能伏世人,无所不知,则以诸见造作文章,行于世间。彼作是念:‘我往沙门瞿昙所,问如是如是事。若能答者,当复重问;若不能答,便伏舍去。’彼闻世尊游某村邑,便往彼所,见世尊已,尚不敢问,况复能伏?梵志,我所读书,用得如此第四句义,我因此义,必信世尊、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世尊所说法善,如来弟子圣众善趣。梵志,我所读书有此四句义,我因此四句义故,必信世尊、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世尊所说法善,如来弟子圣众善趣。”
生闻梵志语曰:“婆蹉,汝大供养沙门瞿昙,所因所缘,欢喜奉行。”
卑卢异学答曰:“梵志,如是!如是!我极供养于彼世尊,亦极称誉,一切世间亦应供养。”
彼时,生闻梵志闻此义已,即从乘下,右膝著地,叉手向于胜林给孤独园,再三作礼:“南无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。”如是至三已,还乘极好白乘,往诣胜林给孤独园。到彼乘地,即便下乘,步进诣佛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。
生闻梵志向与卑卢异学所共论事尽向佛说,世尊闻已,告曰:“梵志,卑卢异学说象迹喻,犹不善作,亦不具足。如象迹喻善作具足者,今为汝说,当善听之。
“梵志,譬善象师游无事处,于树林间见大象迹,见已,必信彼象极大而有此迹。梵志,彼善象师或不信者,于此林中复有母象,名加梨[少/兔],身极高大,彼有此迹,即寻此迹,复见大象迹,见已,必信彼象极大而有此迹。梵志,彼善象师或复不信,于此林中更有母象,名加罗梨,身极高大,彼有此迹,即寻此迹,复见大象迹,见已,必信彼象极大而有此迹。梵志,彼善象师或复不信,于此林中更有母象,名婆惒[少/兔],身极高大,彼有此迹,即寻此迹,复见大象迹,见已,必信彼象极大而有此迹。彼寻此迹已,见大象迹,大象迹方极长极广,周匝遍著,正深入地。及见彼象,或去或来,或住或走,或立或卧。见彼象已,便作是念:‘若有此迹,必是大象。’
“梵志,如是,若世中出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,彼于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乃至天、人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彼说法初妙、中妙、竟亦妙,有义有文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。彼所说法,或居士、居士子,闻已得信;于如来正法、律彼得信已,便作是念:‘在家至狭,尘劳之处;出家学道,发露旷大。我今在家,为锁所锁,不得尽形寿净修梵行。我宁可舍于少财物及多财物,舍少亲族及多亲族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’
“彼于后时,舍少财物及多财物,舍少亲族及多亲族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彼出家已,舍亲族相,受比丘要,修习禁戒,守护从解脱,又复善摄威仪礼节,见织芥罪,常怀畏怖,受持学戒。
“彼离杀、断杀,弃舍刀杖,有惭有愧,有慈悲心,饶益一切乃至昆虫,彼于杀生净除其心。彼离不与取、断不与取,与而后取,乐于与取,常好布施,欢喜无吝,不望其报,彼于不与取净除其心。彼离非梵行,断非梵行,勤修梵行,精勤妙行,清净无秽,离欲断淫,彼于非梵行净除其心。
“彼离妄言、断妄言、真谛言,乐真谛,住真谛,不移动,一切可信,不欺世间,彼于妄言净除其心。彼离两舌,断于两舌,行不两舌,不破坏他;不闻此语彼,欲破坏此;不闻彼语此,欲破坏彼;离者欲合,合者欢喜;不作群党,不乐群党,不称说群党事,彼于两舌净除其心。彼离粗言,断于粗言,若有所言,辞气粗犷,恶声逆耳,众所不喜,众所不爱,使他苦恼,令不得定,断如是言;若有所言,清和柔润,顺耳入心,可喜可爱,使他安隐,言声具了,不使人畏,令他得定,说如是言,彼于粗言净除其心。彼离绮语,断于绮言,时说、真说、法说、义说、止息说、乐止息说,事随时得宜,善教善诃,彼于绮语净除其心。
“彼离治生,断于治生,弃舍称量及斗斛,亦不受货,不缚束人,不望折斗量,不以小利侵欺于人,彼于治生净除其心。彼离受寡妇、童女,断受寡妇、童女,彼于受寡妇、童女净除其心。彼离受奴婢,断受奴婢,彼于受奴婢净除其心。彼离受象、马、牛、羊,断受象、马、牛、羊,彼于受象、马、牛、羊净除其心。彼离受鸡、猪,断受鸡、猪,彼于受鸡、猪净除其心。彼离受田业、店肆,断受田业、店肆,彼于受田业、店肆净除其心。彼离受生稻、麦、豆,断受生稻、麦、豆,彼于受生稻、麦、豆净除其心。
“彼离酒、断酒,彼于饮酒净除其心。彼离高广大床,断高广大床,彼于高广大床净除其心。彼离华鬘、璎珞、涂香、脂粉,断华鬘、璎珞、涂香、脂粉,彼于华鬘、璎珞、涂香、脂粉净除其心。彼离歌舞、倡妓及往观听,断歌舞、倡妓及往观听,彼于歌舞、倡妓及往观听净除其心。彼离受生色、像宝,断受生色、像宝,彼于受生色、像宝净除其心。彼离过中食,断过中食,一食、不夜食、学时食,彼于过中食净除其心。
“彼已成就此圣戒聚,复行极知足,衣取覆形,食取充躯,随所游至,与衣钵俱,行无顾恋,犹如鹰鸟,与两翅俱,飞翔空中。彼已成就此圣戒聚,及极知足,复守护诸根,常念闭塞,念欲明达,守护念心而得成就,恒起正知。若眼见色,然不受相,亦不味色,谓忿诤故,守护眼根;心中不生贪伺、忧戚、恶不善法,趣向彼故,守护眼根。如是耳、鼻、舌、身,若意知法,然不受相,亦不味法,谓忿诤故,守护意根;心中不生贪伺、忧戚、恶不善法,趣向彼故,守护意根。
“彼已成就此圣戒聚,及极知足,守护诸根,复正知出入,善观分别,屈伸低仰,仪容庠序,善著僧伽梨及诸衣钵,行住坐卧,眠寤语默,皆正知之。彼已成就此圣戒聚,及极知足,守护诸根,正知出入,复独住远离,在无事处,或至树下空安静处、山岩石室、露地穰积,或至林中,或在冢间。彼已在无事处,或至树下空安静处,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,正身正愿,反念不向,断除贪伺,心无有诤,见他财物诸生活具,不起贪伺,欲令我得,彼于贪伺净除其心。
“如是瞋恚、睡眠、掉悔、断疑、度惑,于诸善法,无有犹豫,彼于疑惑净除其心。彼断此五盖、心秽、慧羸,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有觉有观,离生喜乐,逮初禅成就游。梵志,是谓如来所屈,如来所行,如来所服。然彼不以此为讫。世尊、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世尊所说法善,如来弟子圣众善趣。
“彼觉观已息,内静一心,无觉无观,定生喜乐,逮第二禅成就游。梵志,是谓如来所屈,如来所行,如来所服。然彼不以此为讫。世尊、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世尊所说法善,如来弟子圣众善趣。
“彼离喜欲,舍无求游,正念正智而身觉乐,谓圣所说、圣所舍、念、乐住、空,逮第三禅成就游。梵志,是谓如来所屈,如来所行,如来所服。然彼不以此为讫。世尊、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世尊所说法善,如来弟子圣众善趣。
“彼乐灭、苦灭,喜、忧本已灭,不苦不乐、舍、念、清净,逮第四禅成就游。梵志,是谓如来所屈,如来所行,如来所服。然彼不以此为讫。世尊、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世尊所说法善,如来弟子圣众善趣。
“彼已得如是定心,清净无秽,无烦柔软,善住得不动心,趣向漏尽智通作证。彼知此苦如真,知此苦集,知此苦灭,知此苦灭道如真;知此漏如真,知此漏集,知此漏灭,知此漏灭道如真。彼如是知、如是见,欲漏心解脱,有漏、无明漏心解脱;解脱已,便知解脱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梵志,是谓如来所屈,如来所行,如来所服。彼以此为讫。世尊、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世尊所说法善,如来弟子圣众善趣。梵志,于意云何?如是象迹喻善作具足耶?”
生闻梵志答曰:“唯然,瞿昙,如是象迹喻善作具足。”
生闻梵志白曰:“世尊,我已知。善逝,我已解。世尊,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
佛说如是,生闻梵志及卑卢异学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生闻梵志中后彷佯,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白曰:“瞿昙,我欲有所问,听乃敢陈。”
世尊告日:“梵志,恣汝所问。”
生闻梵志即便问曰:“沙门瞿昙弟子或有在家,或有出家学道,以何义故博闻诵习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梵志,我弟子或有在家,或出家学道,所以博闻诵习,欲自调御,欲自息止,自求灭讫。梵志,我弟子或有在家,或出家学道,以此义故博闻诵习。”
生闻梵志复问曰:“瞿昙,博闻诵习有差别耶?博闻诵习有功德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梵志,博闻诵习而有差别,博闻诵习则有功德。”
生闻梵志复问曰:“瞿昙,博闻诵习有何差别?有何功德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梵志,多闻圣弟子昼日作业,欲得其利,彼所作业败坏不成。彼所作业败坏不成已,然不忧戚、愁烦、啼哭,不椎身懊恼,亦不痴狂。梵志,若多闻圣弟子昼日作业,欲得其利,彼所作业败坏不成。彼所作业败坏不成已,然不忧戚、愁烦、啼哭,不椎身懊恼,亦不痴狂者。梵志,是谓博闻诵习而有差别,有此功德。
“复次,梵志,多闻圣弟子所有爱念,异无散解,不复相应,与别离已,然不忧戚、愁烦、啼哭,不椎身懊恼,亦不痴狂。梵志,若多闻圣弟子所有爱念,异无散解,不复相应,与别离已,然不忧戚、愁烦、啼哭,不椎身懊恼,亦不痴狂者。梵志,是谓博闻诵习而有差别,有此功德。
“复次,梵志,多闻圣弟子知所有财物皆悉无常,念出家学道。梵志,若多闻圣弟子知所有财物皆悉无常,念出家学道者。梵志,是谓博闻诵习而有差别,有此功德。
“复次,梵志,多闻圣弟子知所有财物皆悉无常已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梵志,若多闻圣弟子知所有财物皆悉无常已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。梵志,是谓博闻诵习而有差别,有此功德。
“复次,梵志,多闻圣弟子能忍饥渴、寒热、蚊虻、蝇蚤,风日所逼、恶声捶杖亦能忍之;身遇诸疾,极为苦痛,至命欲绝,诸不可乐皆能堪耐。梵志,若多闻圣弟子能忍饥渴、寒热、蚊虻、蝇蚤,风日所逼、恶声捶杖亦能忍之;身遇诸疾,极为苦痛,至命欲绝,诸不可乐皆能堪耐者。梵志,是谓博闻诵习而有差别,有此功德。
“复次,梵志,多闻圣弟子堪耐不乐,生不乐已,心终不著。梵志,若多闻圣弟子堪耐不乐,生不乐已,心终不著者。梵志,是谓博闻诵习而有差别,有此功德。
“复次,梵志,多闻圣弟子堪耐恐怖,生恐怖已,心终不著。梵志,若多闻圣弟子堪耐恐怖,生恐怖已,心终不著。梵志,是谓博闻诵习而有差别,有此功德。
“复次,梵志,多闻圣弟子若生三恶不善之念,欲念、恚念及害念,为此三恶不善念已,心终不著。梵志,若多闻圣弟子若生三恶不善之念,欲念、恚念及害念,为此三恶不善念已,心终不著者。梵志,是谓博闻诵习而有差别,有此功德。
“复次,梵志,多闻圣弟子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至得第四禅成就游。梵志,若多闻圣弟子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至得第四禅成就游者。梵志,是谓博闻诵习而有差别,有此功德。
“复次,梵志,多闻圣弟子三结已尽,得须陀洹,不堕恶法,定趣正觉,极受七有,天上人间七往来已,则得苦边。梵志,若多闻圣弟子三结已尽,得须陀洹,不堕恶法,定趣正觉,极受七有,天上人间七往来已,则得苦边者。梵志,是谓博闻诵习而有差别,有此功德。
“复次,梵志,多闻圣弟子三结已尽,淫、怒、痴薄,得一往来,天上人间一往来已,则得苦边。梵志,若多闻圣弟子三结已尽,淫、怒、痴薄,得一往来,天上人间一往来已,则得苦边者。梵志,是谓博闻诵习而有差别,有此功德。
“复次,梵志,多闻圣弟子五下分结尽,生彼间已,便般涅槃,得不退法,不还此世。梵志,若多闻圣弟子五下分结尽,生彼间已,便般涅槃,得不退法,不还此世者。梵志,是谓博闻诵习而有差别,有此功德。
“复次,梵志,多闻圣弟子有息解脱,离色得无色如其像定,身作证成就游,慧观断漏而知漏。梵志,若多闻圣弟子有息解脱,离色得无色如其像定,身作证成就游,慧观断漏而知漏者。梵志,是谓博闻诵习而有差别,有此功德。
“复次,梵志,多闻圣弟子如意足、天耳、他心智、宿命智、生死智,诸漏已尽,得无漏,心解脱,慧解脱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梵志,若多闻圣弟子如意足、天耳、他心智、宿命智、生死智,诸漏已尽,得无漏,心解脱,慧解脱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者。梵志,是谓博闻诵习而有差别,有此功德。”
生闻梵志复问世尊:“此博闻诵习有此差别,有此功德,颇更有差别,更有功德,最上、最妙、最胜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梵志,此博闻诵习有此差别,有此功德,更无差别,更无功德,最上、最妙、最胜者。”
生闻梵志白曰:“世尊,我已知。善逝,我已解。世尊,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佛说如是,生闻梵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生闻梵志中后彷徉,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白曰:“瞿昙,我欲有所问,听乃敢陈。”
世尊告曰:“梵志,恣汝所问。”
生闻梵志即便问曰:“瞿昙,在家者有何苦?出家学道者有何苦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梵志,在家者,以不自在为苦;出家学道者,以自在为苦。”
生闻梵志复问曰:“瞿昙,在家者云何以不自在为苦?出家学道者云何以自在为苦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梵志,若在家者,钱不增长,金、银、真珠、琉璃、水精悉不增长,畜牧、谷米及奴婢使亦不增长,尔时,在家忧苦愁戚,因此故在家者多有忧苦,多怀愁戚。梵志,若出家学道者行随其欲,行随恚痴,尔时,出家学道忧苦愁戚,因此故出家学道者多有忧苦,多怀愁戚。梵志,如是在家者以不自在为苦,出家学道者以自在为苦。”
生闻梵志复问曰:“瞿昙,在家者有何乐?出家学道者有何乐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梵志,在家者以自在为乐,出家学道者以不自在为乐。”
生闻梵志复问曰:“瞿昙,在家者云何以自在为乐?出家学道者云何以不自在为乐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梵志,若在家者钱得增长,金、银、真珠、琉璃、水精皆得增长,畜牧、谷米及奴婢使亦得增长,尔时,在家快乐欢喜,因此故在家者多快乐欢喜。梵志,出家学道者行不随欲,行不随恚痴,尔时,出家学道快乐欢喜,因此故出家学道者多快乐欢喜。梵志,如是在家者以自在为乐,出家学道者以不自在为乐。”
生闻梵志复问曰:“瞿昙,以何事故令天及人必无利义?以何事故令天及人必有利义?”
世尊答曰:“梵志,若天及人共诤者,必无利义;若天及人不诤者,必有利义。”
生闻梵志复问曰:“瞿昙,云何天及人共诤者必无利义?云何天及人不诤者必有利义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梵志,若时天及人斗诤怨憎者,尔时,天及人忧苦愁戚,因此故天及人多有忧苦,多怀愁戚。梵志,若时天及人不斗诤、不怨憎者,尔时,天及人快乐欢喜,因此故天及人多快乐、多欢喜。梵志,如是天及人共诤者,必无利义;天及人不诤者,必有利义。”
生闻梵志复问曰:“瞿昙,以何事故,令天及人必不得饶益,必得其苦?以何事故,令天及人必得饶益,必得其乐?”
世尊答曰:“梵志,若天及人行于非法及行恶者,必不得益,必得其苦。若天及人能行如法,不行恶者,必得饶益,必得其乐。”
生闻梵志复问曰:“瞿昙,天及人云何行于非法及行恶者,必不得益,必得其苦?天及人云何行如法,不行恶者,必得饶益,必得其乐?”
世尊答曰:“梵志,天及人身行非法及行恶,口、意行非法及行恶者,尔时,天及人必当减损,阿修罗必当兴盛。梵志,若天及人身行如法,守护其身,口、意行如法,守护口、意者,尔时,天及人必当兴盛,阿修罗必当减损。梵志,如是天及人行于非法及行恶者,必得不益,必得其苦。梵志,如是天及人能行如法,不行恶者,必得饶益,必得其乐。”
生闻梵志复问曰:“瞿昙,云何观恶知识?”
世尊答曰:“梵志,当观恶知识犹如月也。”
生闻梵志复问曰:“瞿昙,云何当观恶知识犹如月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梵志,如向尽月,日日稍减,宫殿亦减,光明亦减,形色亦减,日日尽去。梵志,有时月乃至于尽,都不复见。梵志,恶知识人于如来正法、律亦得其信,彼得信已,则于后时而不孝顺,亦不恭敬,所行不顺,不立正智,不趣向法次法,彼便失信,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亦复失之。梵志,有时此恶知识教灭善法,犹如月尽。梵志,如是当观恶知识犹如月也。”
生闻梵志复问曰:“瞿昙,云何观善知识?”
世尊答曰:“梵志,当观善知识犹如月也。”
生闻梵志复问曰:“瞿昙,云何当观善知识犹如月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梵志,犹如月初生,少壮明净,日日增长。梵志,或时月十五日,其殿丰满。梵志,如是善知识于如来正法、律得信,彼得信已,而于后时孝顺恭敬,所行随顺,立于正智,趣向法次法,彼增长信,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亦复增长。梵志,有时彼善知识善法具足,如十五日月。梵志,如是当观善知识犹如月也。”
于是,世尊说此颂曰:
“譬如月无垢,游于虚空界,
一切世星宿,悉翳其光明。
如是信博闻,庶几无悭贪,
世间一切悭,悉翳施光明。
犹如有大龙,兴起云雷电,
雨下极滂沛,充满一切地。
如是信博闻,庶几无悭贪,
施饮食丰足,乐劝增广施。
如是极雷震,如天降时雨,
彼福雨广大,施主之所雨。
钱财多名誉,得生于善处,
彼当受于福,死已生天上。”
佛说如是,生闻梵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生闻梵志中后彷徉,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白曰:“瞿昙,欲有所问,听乃敢陈。”
世尊告曰:“恣汝所问。”
梵志即便问曰:“瞿昙,刹利何欲、何行、何立、何依、何讫耶?”
世尊答曰:“刹利者,欲得财物,行于智慧,所立以刀,依于人民,以自在为讫。”
生闻梵志问曰:“瞿昙,居士何欲、何行、何立、何依、何讫耶?”
世尊答曰:“居士者,欲得财物,行于智慧,立以技术,依于作业,以作业竟为讫。”
生闻梵志问曰:“瞿昙,妇人何欲、何行、何立、何依、何讫耶?”
世尊答曰:“妇人者,欲得男子,行于严饰,立以儿子,依于无对,以自在为讫。”
生闻梵志问曰:“瞿昙,偷劫何欲、何行、何立、何依、何讫耶?”
世尊答曰:“偷劫者,欲不与取,行隐藏处,所立以刀,依于暗冥,以不见为讫。”
生闻梵志问曰:“瞿昙,梵志何欲、何行、何立、何依、何讫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梵志者,欲得财物,行于智慧,立以经书,依于斋戒,以梵天为讫。”
生闻梵志问曰:“瞿昙,沙门何欲、何行、何立、何依、何讫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沙门者,欲得真谛,行于智慧,所立以戒,依于无处,以涅槃为讫。”
生闻梵志白曰:“世尊,我已知。善逝,我已解。世尊,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佛说如是,生闻梵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王舍城,在竹林迦兰哆园。
尔时,郁瘦歌逻梵志中后彷徉,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白曰:“瞿昙,欲有所问,听乃敢陈。”
世尊告曰:“恣汝所问。”
郁瘦歌逻梵志即便问曰:“瞿昙,梵志为四种姓施设四种奉事,为梵志施设奉事,为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施设奉事。瞿昙,梵志为梵志施设奉事,梵志应奉事梵志,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亦应奉事梵志。瞿昙,此四种姓应奉事梵志。瞿昙,梵志为刹利施设奉事,刹利应奉事刹利,居士、工师、亦应奉事刹利。瞿昙,此三种姓应奉事刹利。瞿昙,梵志为居士施设奉事,居士应奉事居士,工师亦应奉事居士。瞿昙,此二种姓应奉事居士。瞿昙,梵志为工师施设奉事,工师应奉事工师,谁复下贱应施设奉事工师?唯工师奉事工师。”
世尊问曰:“梵志,诸梵志颇自知为四种姓施设四种奉事,为梵志施设奉事,为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施设奉事耶?”
郁瘦歌逻梵志答曰:“不知也。瞿昙,但诸梵志自作是说:‘我于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梵志不自知为四种姓施设四种奉事,为梵志施设奉事,为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施设奉事。’”
世尊告曰:“梵志,犹如有人,强与他肉,而作是说:‘士夫可食,当与我值。’梵志,汝为诸梵志说亦复如是。所以者何?梵志不自知为四种姓施设四种奉事,为梵志施设奉事,为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施设奉事。”
世尊问曰:“梵志,云何奉事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为是奉事耶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为是奉事耶?梵志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为是奉事耶?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为是奉事耶?梵志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为是奉事耶?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为是奉事耶?”
郁瘦歌逻梵志答曰:“瞿昙,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我不应奉事彼。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我应奉事彼。瞿昙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我不应奉事彼;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我不应奉事彼。瞿昙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我应奉事彼;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我应奉事彼。”
世尊告曰:“梵志,若更有梵志来,非愚非痴,亦非颠倒,心无颠倒,自由自在,我问彼梵志:‘于意云何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为是奉事耶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为是奉事耶?梵志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为是奉事耶?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为是奉事耶?梵志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为是奉事耶?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为是奉事耶?’
“梵志,彼梵志非愚非痴,亦非颠倒,心无颠倒,自由自在,答我曰:‘瞿昙,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我不应奉事彼。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我应奉事彼。瞿昙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我不应奉事彼;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有如无胜者,我不应奉事彼。瞿昙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我应奉事彼;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有胜无如者,我应奉事彼。’”
世尊问曰:“梵志,于意云何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梵志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梵志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”
郁瘦歌逻梵志答曰:“瞿昙,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不应奉事彼。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应奉事彼。瞿昙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不应奉事彼;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不应奉事彼。瞿昙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应奉事彼;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应奉事彼。”
世尊告曰:“梵志,若更有梵志来,非愚非痴,亦非颠倒,心无颠倒,自由自在,我问彼梵志:‘于意云何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梵志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梵志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为是奉事耶?’
“梵志,彼梵志非愚非痴,亦非颠倒,心无颠倒,自由自在,亦如是答我曰:‘瞿昙,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不应奉事彼。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应奉事彼。瞿昙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不应奉事彼;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不应奉事彼。瞿昙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应奉事彼;奉事刹利、居士、工师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闻、庶几、智慧者,我应奉事彼。’”
郁瘦歌逻梵志白曰:“瞿昙,梵志为四种姓施设四种自有财物,为梵志施设自有财物,为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施设自有财物。瞿昙,梵志为梵志施设自有财物者,瞿昙,梵志为梵志施设乞求自有财物。若梵志轻慢乞求者,则便轻慢自有财物;轻慢自有财物已,则便失利。犹如放牛人不能看牛者,则便失利。如是,瞿昙,梵志为梵志施设乞求自有财物。若梵志轻慢乞求者,则便轻慢自有财物;轻慢自有财物已,则便失利。
“瞿昙,梵志为刹利施设自有财物者,瞿昙,梵志为刹利施设弓箭自有财物。若刹利轻慢弓箭者,则便轻慢自有财物;轻慢自有财物已,则便失利。犹如放牛人不能看牛者,则便失利。如是,瞿昙,梵志为刹利施设弓箭自有财物。若刹利轻慢弓箭者,则便轻慢自有财物;轻慢自有财物已,则便失利。瞿昙,梵志为居士施设自有财物者,瞿昙,梵志为居士施设田作自有财物。若居士轻慢田作者,则便轻慢自有财物;轻慢自有财物已,则便失利。犹如放牛人不能看牛者,则便失利。如是,瞿昙,梵志为居士施设田作自有财物。若居士轻慢田作者,则便轻慢自有财物;轻慢自有财物已,则便失利。瞿昙,梵志为工师施设自有财物者,瞿昙,梵志为工师施设麻自有财物。若工师轻慢麻者,则便轻慢自有财物;轻慢自有财物已,则便失利。犹如放牛人不能看牛者,则便失利。如是,瞿昙,梵志为工师施设麻自有财物。若工师轻慢麻者,则便轻慢自有财物;轻慢自有财物已,则便失利。”
世尊问曰:“梵志,诸梵志颇自知为四种姓施设四种自有财物,为梵志施设自有财物,为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施设自有财物耶?”
郁瘦歌逻梵志答曰:“不知也。瞿昙,但诸梵志自说:‘我于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不自知为四种姓施设四种自有财物,为梵志施设自有财物,为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施设自有财物。’”
世尊告曰:“梵志,犹如有人,强与他肉,而作是说:‘士夫可食,当与我值。’梵志,汝为诸梵志说亦复如是。所以者何?梵志不自知为四种姓施设四种自有财物,为梵志施设自有财物,为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施设自有财物。如是,梵志,我自善解、善知诸法,为人施设息止法、灭讫法、觉道法、善趣法、施设自有财物。”
世尊问曰:“梵志,于意云何?颇有梵志于此虚空不著、不缚、不触、不碍,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不然耶?”
郁瘦歌逻梵志答曰:“瞿昙,梵志于此虚空不著、不缚、不触、不碍,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亦然如是。”
“梵志,我自善解、善知诸法,为人施设息止法、灭讫法、觉道法、善趣法,施设自有财物。”世尊问曰:“梵志,于意云何?颇有梵志能行慈心,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不然耶?”
郁瘦歌逻梵志答曰:“瞿昙,梵志能行慈心,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亦然如是。”
“梵志,我自善解、善知诸法,为人施设息止法、灭讫法、觉道法、善趣法,施设自有财物。”世尊问曰:“梵志,于意云何?若百种人来,或有一人而语彼曰:‘汝等共来,若有生刹利族、梵志族者,唯彼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。’梵志,于意云何?为刹利族、梵志族者,彼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耶?为居士族、工师族者,彼不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耶?为一切百种人皆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耶?”
郁瘦歌逻梵志答日:“瞿昙,彼一切百种人皆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。”
“如是,梵志,我自善解、善知诸法,为人施设息止法、灭讫法、觉道法、善趣法,施设自有财物。”世尊问曰:“梵志,于意云何?若百种人来,或有一人而语彼曰:‘汝等共来,若生刹利族、梵志族者,唯彼能以极燥娑罗及旃檀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。’梵志,于意云何?为刹利族、梵志族者,彼能以极燥娑罗及旃檀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耶?为居士族、工师族者,彼当以燥猪狗槽、伊兰檀木及余弊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耶?为一切百种人皆能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耶?”
郁瘦歌逻梵志答口:“瞿昙,彼一切百种人皆能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。”
“如是,梵志,我自善解、善知诸法,为人施设息止法、灭讫法、觉道法、善趣法,施设自有财物。”世尊问曰:“梵志,于意云何?若彼百种人皆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,彼一切火皆有焰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。为彼火独有焰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能作火事耶?为彼火独无焰、无色、无热、无光,不能作火事耶?为彼一切为皆有焰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耶?”
郁瘦歌逻梵志答曰:“瞿昙,若百种人皆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者,彼一切火皆有焰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。若彼火独有焰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能为火事者,终无是处。若彼火独无焰、无色、无热、无光,不能为火事者,亦无是处。但,瞿昙,彼一切火皆有焰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。”
“如是,梵志,我自善解、善知诸法,为人施设息止法、灭讫法、觉道法、善趣法,施设自有财物。”世尊问曰:“梵志,于意云何?若彼百种人皆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。彼或有人以燥草木著其火中,生焰、生色、生热、生烟,颇有焰、色、热、烟,焰、色、热、烟而差别耶?”
郁瘦歌逻梵志答曰:“瞿昙,若彼百种人皆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。彼若有人以燥草木著其火中,生焰、生色、生热、生烟,我于彼火焰、色、热、烟,焰、色、热、烟不能施设有差别也。”
世尊告曰:“梵志,如是我所得火,所得不放逸,能灭放逸及贡高慢,我于此火,火亦不能施设有差别也。”
郁瘦歌逻梵志白曰:“世尊,我已知。善逝,我已解。世尊,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佛说如是,郁瘦歌逻梵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众多梵志于拘萨罗,集在学堂,共论此事:“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;而沙门瞿昙说四种姓皆悉清净,施设显示。”彼作是念:“诸贤,为谁有力能至沙门瞿昙所?则以此事如法难诘。”彼复作是念:“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为父母所举,受生清净,乃至七世父母不绝种族,生生无恶,博闻总持,诵过四典经,深达因、缘、正、文、戏五句说。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有力能至沙门瞿昙所,则以此事如法难诘。诸贤,可共诣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所,向说此事,随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所说,我等当受。”
于是,拘萨罗众多梵志即诣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语曰:“摩纳,我等众多梵志于拘萨罗,集在学堂,共论此事:‘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;而沙门瞿昙说四种姓皆悉清净,施设显示。’我等作是念:‘诸贤,为谁有力能至沙门瞿昙所?则以此事如法难诘。’我等复作是念:‘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为父母所举,受生清净,乃至七世父母不绝种族,生生无恶,博闻总持,诵过四典经,深达因、缘、正、文、戏五句说。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有力能至沙门瞿昙所,则以此事如法难诘。’愿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往诣沙门瞿昙所,则以此事如法难诘。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语诸梵志曰:“诸贤,沙门瞿昙如法说法,若如法说法者,不可难诘也。”
拘萨罗众多梵志语曰:“摩纳,汝未有屈事,未可豫自伏。所以者何?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为父母所举,受生清净,乃至七世父母不绝种族,生生无恶,博闻总持,诵过四典经,深达因、缘、正、文、戏五句说。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有力能至沙门瞿昙所,则以此事如法难诘。愿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往诣沙门瞿昙所,则以此事如法难诘。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为拘萨罗众多梵志默然而受。于是,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与彼拘萨罗众多梵志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白曰:“瞿昙,欲有所问,听我问耶?”
世尊告曰:“摩纳,恣汝所问。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便问曰:“瞿昙,诸梵志等作如是说:‘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未知沙门瞿昙当云何说?”
世尊告曰:“我今问汝,随所解答。摩纳,颇闻余尼及剑浮国有二种姓,大家及奴,大家作奴,奴作大家耶?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“瞿昙,我闻余尼及剑浮国有二种姓,大家及奴,大家作奴,奴作大家也。”
“如是,摩纳,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“瞿昙,甚奇!甚特!快说此喻,但诸梵志作如是说:‘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”
世尊问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颇独有梵志于此虚空不著不缚,不触不碍,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为不然耶?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“瞿昙,梵志于此虚空不著不缚,不触不碍,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亦然。”
“如是,摩纳,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“瞿昙,甚奇!甚特!快说此喻,但诸梵志作如是说:‘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”
世尊问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颇独有梵志能行慈心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不然耶?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“瞿昙,梵志能行慈心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亦然。”
“如是,摩纳,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“瞿昙,甚奇!甚特!快说此喻,但诸梵志作如是说:‘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”
世尊问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若百种人来,或有一人而语彼曰:‘汝等共来,若生刹利族、梵志族者,唯彼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。’摩纳,于意云何?为刹利族、梵志族者,彼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耶?为居士族、工师族者,彼不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耶?为一切百种人皆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耶?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“瞿昙,彼一切百种人皆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。”
“如是,摩纳,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“瞿昙,甚奇!甚特!快说此喻,但诸梵志作如是说:‘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”
世尊问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若百种人来,或有一人而语彼曰:‘汝等共来,若生刹利族、梵志族者,唯彼能以极燥娑罗及旃檀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。’摩纳,于意云何?为刹利族、梵志族者,彼能以极燥娑罗及旃檀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耶?为居士族、工师族者,彼当以燥猪狗槽及伊兰檀木及余弊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耶?为一切百种人皆能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耶?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“瞿昙,彼一切百种人皆能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。”
“如是,摩纳,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“瞿昙,甚奇!甚特!快说此喻,但诸梵志作如是说:‘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”
世尊问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若彼百种人皆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,彼一切火皆有焰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。为彼火独有焰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能作火事耶?为彼火独无焰、无色、无热、无光,不能作火事耶?为彼一切火皆有焰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耶?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“瞿昙,若彼百种人皆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者,彼一切火皆有焰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。若彼火独有焰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能为火事者,终无是处。若彼火独无焰、无色、无热、无光,不能为火事者,亦无是处。瞿昙,但彼一切火皆有焰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。”
“如是,摩纳,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“瞿昙,甚奇!甚特!快说此喻,但诸梵志作如是说:‘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”
世尊告曰:“摩纳,若此身随所生者,即彼之数。若生梵志族者,即梵志族数。若生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族者,即工师族数。摩纳,犹若如火,随所生者,即彼之数。若因木生者,即木火数。若因草粪薪生者,即薪火数。如是,摩纳,此身随所生者,即彼之数。若生梵志族者,即梵志族数。若生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族者,即工师族数。”
世尊问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若刹利女与梵志男共合会者,彼因合会,后便生子,或似父,或似母,或不似父母。汝云何说?彼为刹利?为梵志耶?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“瞿昙,刹利女与梵志男共合会者,彼因合会,后便生子,或似父,或似母,或不似父母,我不说彼刹利,亦不说梵志。瞿昙,我但说彼他身。”
“如是,摩纳,此身随所在者,即彼之数。若生梵志族者,即梵志族数。若生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族者,即工师族数。”
世尊问曰:“摩纳,若梵志女与刹利男共合会者,彼因合会,后便生子,或似父,或似母,或不似父母。汝云何说?彼为梵志?为刹利耶?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“瞿昙,梵志女与刹利男共合会者,彼因合会,后便生子,或似父,或似母,或不似父母,我不说彼梵志,亦不说刹利。瞿昙,我但说彼他身。”
“如是,摩纳,此身随所生者,既彼之数。若生梵志族者,即梵志族数。若生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族者,即工师族数。”
世尊问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若人有众多草马,放一父驴,于中一草马与父驴共合会,彼因合会,后便生驹。汝云何说?彼为驴?为马耶?”
阿摄惒暹延多那摩纳答曰:“瞿昙,若有马与驴共合会,彼因合会,后便生驹,我不说彼驴,亦不说马。瞿昙,我但说彼骡也。”
“如是,摩纳,若此身随所生者,即彼之数。若生梵志族者,即梵志族数。若生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族者,即工师族数。”
世尊告曰:“摩纳,乃往昔时有众多仙人共住无事高处,生如是恶见:‘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
“于是,阿私罗仙人提鞞逻闻众多仙人共住无事高处,生如是恶见已,著袈裟衣,以袈裟巾裹头,拄杖持伞,著白衣,不从门入,至仙人住处静室经行。于是,共住无事高处有一仙人见阿私罗仙人提鞞逻著袈裟衣,以袈裟巾裹头,拄杖持伞,著白衣履,不从门入,至仙人住处静室经行;见已,往诣共住无事高处众多仙人所,便作是语:‘诸贤,今有一人著袈裟衣,以袈裟巾裹头,拄杖持伞,著白衣履,不从门入,至仙人住处静室经行,我等宁可共往咒之:“汝作灰!汝作灰耶!”’
“于是,共住无事高处众多仙人即往诣彼阿私罗仙人提鞞逻所,到已共咒:‘汝作灰!汝作灰!’如其咒法咒之汝作灰汝作灰者,如是如是,光颜益好,身体悦泽。彼众多仙人便作是念:‘我等本咒汝作灰!汝作灰者,彼即作灰。我今咒此人汝作灰!汝作灰!我等如其咒法咒此人,此人光颜益好,身体悦泽,我宁可问。’即便问之:‘汝为是谁?’阿私罗仙人提鞞逻答曰:‘诸贤,汝等颇闻有阿私罗仙人提鞞逻耶?’答曰:‘闻有阿私罗仙人提鞞逻。’复语曰:‘我即是也。’彼众多仙人即共辞谢阿私罗仙人提鞞逻曰:‘愿为忍恕!愿为忍恕!我等不知尊是阿私罗仙人提鞞逻耳!’于是,阿私罗仙人提鞞逻语诸仙人曰:‘我已相恕,汝等实生恶见: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彼诸仙人答曰:‘如是,阿私罗。’
“复问诸仙人曰:‘汝等为自知己父耶?’彼诸仙人答曰:‘知也,彼梵志取梵志妇,非非梵志,彼父复父,乃至七世父。彼梵志取梵志妇,非非梵志。’阿私罗复问诸仙人曰:‘汝等为自知己母耶?’彼诸仙人答曰:‘知也,彼梵志取梵志夫,非非梵志,彼母复母,乃至七世母。彼梵志取梵志夫,非非梵志。’阿私罗复问诸仙人曰:‘汝等颇自知受胎耶?’彼诸仙人答曰:‘知也,以三事等合会受胎,父母合会,无满堪耐,香阴已至。阿私罗,此事等会,入于母胎。’
“阿私罗复问诸仙人曰:‘颇知受生为男?为女?知所从来?为从刹利族来?梵志、居士、工师族来耶?为从东方、南方、西方、北方来耶?’彼诸仙人答曰:‘不知。’阿私罗复语彼仙人曰:‘诸贤,不见不知此者,汝等不知受胎,谁从何处来,为男为女,为从刹利来,梵志、居士、工师来,为从东方、南方、西方、北方来;然作是说: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摩纳,彼住无事高处众多仙人为阿私罗仙人提鞞逻如是善教善诃,不能施设清净梵志,况汝师徒著皮草衣?”
于是,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为世尊面诃诘责,内怀愁戚,低头默然,失辩无言。
于是,世尊面诃诘责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已,复令欢悦,即便告曰:“摩纳,有一梵志作斋行施,彼有四儿,二好学问,二不学问。于摩纳意云何?彼梵志为先施谁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食耶?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“瞿昙,若彼梵志其有二儿,好学问者,必先施彼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食也!”
世尊复问曰:“摩纳,复有一梵志作斋行施,彼有四儿,二好学问,然不精进,喜行恶法。二不学问,然好精进,喜行妙法。于摩纳意云何?彼梵志为先施谁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食耶?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“瞿昙,若彼梵志其有二儿,虽不学问,而好精进,喜行妙法者,必先施彼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食也!”
世尊告曰:“摩纳,汝先称叹学问,后称叹持戒。摩纳,我说种姓皆悉清净施设显示,汝亦说种姓皆悉清净施设显示。”
于是,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即从座起,欲稽首佛足,尔时,彼大众唱高大音声:“沙门瞿昙甚奇!甚特!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。所以者何?如沙门瞿昙说,四种姓皆悉清净施设显示,令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亦说四种姓皆悉清净。”
尔时,世尊知彼大众心之所念,告曰:“止!止!阿摄惒逻延多那,但心喜足,可还复坐,我当为汝说法。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。世尊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默念而住。
于是,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,佛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座起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。是时,拘萨罗众多梵志还去不远,种种言语责数阿摄惒逻延多那:“欲何等作?欲伏沙门瞿昙,而反为沙门瞿昙所降伏还。犹如有人,为眼入林中,而反失眼还;阿摄惒逻延多那,汝亦如是,欲伏沙门瞿昙,而反为沙门瞿昙所降伏还。犹如有人,为饮入池,而反渴还;阿摄惒逻延多那,汝亦如是,欲伏沙门瞿昙,而反为沙门瞿昙所降伏还。阿摄惒逻延多那,欲何等作?”
于是,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语拘萨罗众多梵志曰:“诸贤,我前已说,沙门瞿昙如法说法,若如法说法者,不可难诘也!”
佛说如是,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(第三念诵讫)
鹦鹉、须闲提,娑罗婆游堂,
须达、梵波罗,黄芦园、头那,
阿伽罗诃那,阿兰那、梵摩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王舍城,在竹林迦兰哆园。
尔时,鹦鹉摩纳都题子少有所为,往至王舍城,寄宿居士家。于是,鹦鹉摩纳都题子问所寄宿居士曰:“颇有沙门、梵志宗主众师,统领大众,为人所尊,令我随时往见奉敬,倘能因此敬奉之时,得欢喜耶?”
居士答曰:“有也!天爱,沙门瞿昙释种子舍释宗族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觉无上正尽觉。天爱,自可随时往见,诣彼奉敬,或能因此奉敬之时,心得欢喜。”
鹦鹉摩纳即复问曰:“沙门瞿昙今在何处?我欲见之。”
居士答曰:“沙门瞿昙在此王舍城竹林迦兰哆园,便可往见。”
于是,鹦鹉摩纳从所寄宿居士家出,往诣竹林迦兰哆园。鹦鹉摩纳遥见世尊在树林间,端正姝好,犹星中月,光耀暐晔,晃若金山,相好具足,威神巍巍,诸根寂定,无有蔽碍,成就调御,息心静默;见已,便前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白曰:“瞿昙,欲有所问,听乃敢陈。”
世尊告曰:“恣汝所问。”
鹦鹉摩纳问曰:“瞿昙,如我所闻:若在家者,便得善解,则知如法;出家学道者,则不然也。我问瞿昙,此事云何?”
世尊告曰:“此事不定。”
鹦鹉摩纳白曰:“瞿昙,愿今为我分别此事。”
世尊告曰:“摩纳,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为汝具分别说。”鹦鹉摩纳受教而听。
佛言:“摩纳,若有在家及出家学道行邪行者,我不称彼。所以者何?若有在家及出家学道行邪行者,不得善解,不知如法。是故,摩纳,若有在家及出家学道行邪行者,我不称彼。摩纳,若有在家及出家学道行正行者,我称说彼。所以者何?若有在家及出家学道行正行者,必得善解,则知如法。是故,摩纳,若有在家及出家学道行正行者,我称说彼。摩纳,我如是说,说此二法,如是分别,如是显示。若有沙门、梵志有力坚固深入,一向专著,而说此为真谛,余者虚妄。”
鹦鹉摩纳白曰:“瞿昙,如我所闻:若在家者,便有大利,有大功德;出家学道者,则不然也。我问瞿昙,此事云何?”
世尊告曰:“此事不定。”
鹦鹉摩纳白曰:“瞿昙,愿复为我分别此事。”
世尊告曰:“摩纳,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为汝具分别说。”鹦鹉摩纳受教而听。
佛言:“摩纳,若在家者,有大灾患,有大斗诤,有大怨憎,行邪行者,不得大果,无大功德。犹如田作,有大灾患,有大斗诤,有大怨僧,行邪行者,不得大果,无大功德;如是,摩纳,若在家者亦复如是。摩纳,出家学道少有灾患,少有斗诤,少有怨憎,行邪行者,不得大果,无大功德。犹如治生,少有灾患,少有斗诤,少有怨憎,行邪行者,不得大果,无大功德;如是,摩纳,出家学道亦复如是。
“摩纳,若在家者,有大灾患,有大斗诤,有大怨憎,行正行者,得大果报,有大功德。犹如田作,有大灾患,有大斗诤,有大怨憎,行正行者,得大果报,有大功德;如是,摩纳,若在家者亦复如是。摩纳,出家学道少有灾患,少有斗诤,少有怨僧,行正行者,得大果报,有大功德。犹如治生,少有灾患,少有斗诤,少有怨憎,行正行者,得大果报,有大功德;如是,摩纳,出家学道亦复如是。摩纳,我如是说,说此二法,如是分别,如是显示。若有沙门、梵志有力坚固深入,一向专著,而说此为真谛,余者虚妄。”
鹦鹉摩纳白曰:“瞿昙,彼诸梵志施设五法,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作福得善。”
世尊告曰:“若诸梵志施设五法,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作福得善。汝在此众,今可说耶?”
鹦鹉摩纳白曰:“瞿昙,我无不可。所以者何?瞿昙,于今现坐此众。”
世尊告曰:“汝便可说。”
鹦鹉摩纳白曰:“瞿昙,善听!瞿昙,梵志施设第一真谛法,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作福得善,第二诵习,第三热行,第四苦行。瞿昙,梵志施设第五梵行,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作福得善。”
世尊告曰:“若有梵志施设五法,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作福得善,彼梵志中颇有一梵志作如是说:‘我此五法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已,施设果’耶?”
鹦鹉摩纳白世尊曰:“无也,瞿昙。”
世尊告曰:“颇有师及祖师,至七世父母,作如是说:‘我此五法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已,施设果’耶?”
鹦鹉摩纳白世尊曰:“无也,瞿昙。”
尔时,世尊问曰:“摩纳,若昔有梵志寿终命过,诵持经书,流布经书,诵习典经:一曰、夜吒,二曰、婆摩,三曰、婆摩提婆,四曰、毗奢蜜哆罗,五曰、夜婆陀揵尼,六曰、应疑罗婆,七曰、婆私吒,八曰、迦葉,九曰、娑罗婆,十曰、婆惒。谓今诸梵志即彼具经诵习持学,彼颇作是说:‘我此五法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已,施设果’耶?”
鹦鹉摩纳白世尊曰:“无也,瞿昙,但诸梵志因信受持。”
世尊告曰:“若于诸梵志,无一梵志而作是说:‘我此五法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已,施设果报。’亦无师及祖师,乃至七世父母,而作是说:‘我此五法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已,施设果报。’若昔有梵志寿终命过,诵持经书,流布经书,诵习典经:一曰、夜吒,二曰、婆摩,三曰、婆摩提婆,四曰、毗奢蜜哆逻,五曰、夜婆陀揵尼,六曰、应疑罗婆,七曰、婆私吒,八曰、迦葉,九曰、婆罗婆,十曰、婆惒。谓今诸梵志即彼具经诵习持学,彼无作是说:‘我此五法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已,施设果报。’摩纳,彼诸梵志不以此故,于信向中无根本耶?”
鹦鹉摩纳白曰:“瞿昙,实无根本,但诸梵志闻已受持。”
世尊告曰:“犹众盲儿各相扶持,彼在前者,不见于后,亦不见中;彼在中者,不见于前,亦不见后;彼在后者,不见于中,亦不见前。摩纳,所说诸梵志辈亦复如是。摩纳,前说信而后复说闻。”
鹦鹉摩纳瞋恚世尊,憎嫉不悦,诽谤世尊,指摘世尊,骂詈世尊,应诽谤瞿昙,应指瞿昙,应堕瞿昙,语世尊曰:“有一梵志,名弗袈裟罗,姓直清净化,彼作是说:‘若有沙门、梵志,于人上法有知有见,现我得者,我闻是已,便大笑之,意不相可,虚妄不真,亦不如法。云何人生人中,自说得人上法?若于人上法言我知我见者,此事不然。’”
于是,世尊便作是念:“鹦鹉摩纳都题子瞋恚于我,憎嫉不悦,诽谤于我,指摘于我,骂詈于我,应诽谤瞿昙,应指瞿昙,应堕瞿昙,而语我曰:‘瞿昙,有梵志名弗袈娑罗,姓直清净化,彼作是说:“若有沙门、梵志,于人上法有知有见,现我得者,我闻是已,便大笑之,意不相可,虚妄不真,亦不如法。云何人生人中,自说得人上法?若于人上法言我知我见者,此事不然。”’”
世尊知已,告曰:“摩纳,梵志弗袈裟裟罗姓直清净化,彼知一切沙门、梵志心之所念,然后作是说:‘若有沙门、梵志,于人上法有知有见,现我得者,我闻是已,便大笑之,意不相可,虚妄不真,亦不如法。云何人生人中,自说得人上法?若于人上法言我知我见者,此事不然’耶?”
鹦鹉摩纳答曰:“瞿昙,梵志弗袈裟娑罗姓直清净化,自有一婢,名曰不尼,尚不能知心之所念,况复欲知一切沙门、梵志心之所念耶?若使知者,终无是处。”
世尊告曰:“犹人生盲,彼作是说:‘无黑白色,亦无见黑白色者;无好恶色,亦无见好恶色;无长短色,亦无见长短色;无近远色,亦无见近远色;无粗细色,亦无见粗细色。我初不见不知,是故无色。’彼生盲人作如是说,为真实耶?”
鹦鹉摩纳答世尊曰:“不也,瞿昙。所以者何?有黑白色,亦有见黑白色者;有好恶色,亦有见好恶色;有长短色,亦有见长短色;有近远色,亦有见近远色;有粗细色,亦有见粗细色。若言:‘我初不见不知,是故无色。’彼生盲人作是说者,为不真实。”
“摩纳,梵志弗袈裟裟罗姓直清净化,彼所说者,非如生盲无目人耶?”
鹦鹉摩纳答世尊曰:“如盲,瞿昙。”
世尊告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若昔有梵志寿终命过,诵持经书,流布经书,诵习典经,谓商伽梵志、生闻梵志、弗袈裟裟罗梵志及汝父都题,若彼所说,可不可、有真无真、有高有下耶?”
鹦鹉摩纳答世尊曰:“若昔有梵志寿终命过,诵持经书,流布经书,诵习典经,谓商伽梵志、生闻梵志、弗袈裟裟罗梵志及我父都题,彼所说者,于我意者,欲令可,莫令不可;欲令真,莫令不真;欲令高,莫令下。”
彼时,世尊问曰:“摩纳,梵志弗袈裟裟罗姓直清净化,彼所说者,非为不可、无有可耶?非为不真、无有真耶?非为至下、无有高耶?”
鹦鹉摩纳答世尊曰:“实尔,瞿昙。”
“复次,摩纳,有五法作障碍,作覆盖,作盲无目,能灭智慧,唐自疲劳,不得涅槃。云何为五?摩纳,欲第一法作障碍,作覆盖,作盲无目,能灭智慧,唐自疲劳,不得涅槃。摩纳,恚、身见、戒取,疑第五法作障碍,作覆盖,作盲无目,能灭智慧,唐自疲劳,不得涅槃。摩纳,于意云何?为此五法之所障碍,覆盖阴缠,彼若欲观自义,观他义,观俱义,及知一切沙门、梵志心之所念者,终无是处。摩纳,梵志弗袈裟裟罗姓直清净化,为欲所染,欲所秽染,欲触欲猗,著于欲,入于欲中,不见灾患,不知出要而行于欲,彼为此五法之所障碍,覆盖阴缠,彼若欲观自义,观他义,观俱义,及知一切沙门、梵志心之所念者,终无是处。
“复次,摩纳,有五欲功德,爱念意乐,彼有爱色欲相应,甚可于乐。云何为五?目知色,耳知声,鼻知香,舌知味,身知触。摩纳,于意云何?众生因此五欲功德故,生乐生喜,不复是过耶?”
鹦鹉摩纳白世尊曰:“如是,瞿昙。”
世尊问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若因草木而燃火,及离草木而燃火?何者光焰最上、最妙、最胜耶?”
鹦鹉摩纳白曰:“瞿昙,若离草木而燃火者,终无是处,唯有如意足力。瞿昙,若离草木而燃火者,彼光焰最上、最妙、最胜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!如是!摩纳,若离草木而燃火者,终无是处,唯有如意足力。若离草木而无火者,彼光焰最上、最妙、最胜。我今假说,摩纳,如因草木而燃火者,如是众生所生喜乐,谓因欲、恶不善之法,不得舍乐及于止息。摩纳,如离草木而燃火者,如是众生所生舍乐,谓因离欲,从诸善法而得舍乐及于止息。”
世尊告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有一梵志作斋行施,或从东方有刹利童子来,彼作是说:‘我于其中得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饮食。’彼于其中不得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饮食,便生怨恨而怀憎嫉。或从南方有梵志童子来,彼作是说:‘我于其中得净妙食。’彼于其中不得净妙食,便生怨恨而怀憎嫉。或从西方有居士童子来,彼作是说:‘我于其中得丰饶食。’彼于其中不得丰饶食,便生怨恨面怀憎嫉。或从北方有工师童子来,彼作是说:‘我于其中得丰足食。’彼于其中不得丰足食,便生怨恨而怀憎嫉。摩纳,彼诸梵志行如是施,施设何等报耶?”
鹦鹉摩纳白曰:“瞿昙,梵志不如是心行于布施,使他生怨恨而怀憎嫉。瞿昙,当知梵志以悯伤心而行于施,以悯伤心而行施已,便得大福。”
世尊告曰:“摩纳,梵志非为施设第六法,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作福得善耶?”
鹦鹉摩纳答世尊曰:“如是,瞿昙。”
世尊问曰:“摩纳,若有梵志施设五法,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作福得善,汝见此法多在何处?为在家耶?为出家学道耶?”
鹦鹉摩纳答曰:“瞿昙,若有梵志施设五法,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作福得善,我见此法多在出家学道,非在家也。所以者何?在家者多事,多有所作,多有结恨,多有憎诤,彼不能得守护诚谛。瞿昙,出家学道者少事,少有所作,少有结恨,少有憎诤,彼必能得守护诚谛。瞿昙,彼诚谛者,我见多在出家学道,非在家也。所以者何?在家者多事,多有所作,多有结恨,多有憎诤,彼不得行施,不得诵习,不得行苦行,不得行梵行。瞿昙,出家学道者少事,少有所作,少有结恨,少有憎诤,彼得行施,彼得诵习,得行苦行,得行梵行。瞿昙,行梵行者,我见此法多在出家学道,非在家也。”
世尊告曰:“摩纳,若有梵志施设五法,有大果报,有大功德,作福得善者,我说是从心起。云何为心?若心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为修彼故。摩纳,于意云何?若有比丘守护诚谛者,彼因守护诚谛故,得喜得悦。摩纳,若有喜及悦,善善相应,我说是从心起。云何为心?若心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为修彼故,如是彼得行施,彼得诵习,得行苦行,得行梵行。彼因行梵行故,得喜得悦。摩纳,若有喜及悦,善善相应,我说是从心起。云何为心?若心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彼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心与舍俱,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就游。
“摩纳,犹如有人善吹于螺,彼若有方未曾闻者,彼于夜半而登高山,极力吹螺,出微妙声,遍满四方。如是比丘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心与舍俱,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摩纳,于意云何?若有求天,要求天上故,便行贪伺相应心,令我作天及余天。若有求天,要求天上故,便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无量极广善修,心定意解,遍满成就游,令我作天及余天。汝观于彼,谁得作天及余天耶?”
鹦鹉摩纳答曰:“瞿昙,若此求天,要求天上故,便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无量极广善修,心定意解,遍满成就游者,我观于彼必得作天或余天也。”
世尊问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若有求梵天,要求梵天上故,便行贪伺相应心,令我作梵天及余梵天。若有求梵天,要求梵天上故,便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无量极广善修,心定意解,遍满成就游,令我作梵天及余梵天。汝观于彼,谁得作梵天及余梵天耶?”
鹦鹉摩纳答曰:“瞿昙,若此求梵天,要求梵天上故,便无结、无怨、无恚、无诤,无量极广善修,心定意解,遍满成就游者,我观于彼得作梵天或余梵天。”
鹦鹉摩纳问曰:“瞿昙,知梵道迹耶?”
世尊告曰:“摩纳,我今问汝,随所解答。摩纳,于意云何?那罗歌逻村去此众不远耶?”
鹦鹉摩纳答曰:“不远。”
世尊告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汝于此众告一人曰:‘汝往至彼那罗歌逻村,到便即还。’彼受汝教,速疾往至那罗歌逻村,到便即还。彼往返已,汝问道路,谓于那罗歌逻村往返出入事,彼人宁住不能答耶?”
鹦鹉摩纳答世尊曰:“不也,瞿昙。”
世尊告曰:“摩纳,彼人往返于那罗歌逻村,问道路事,乃可得住而不能答;若问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梵道迹者,终不暂住而不能答。”
鹦鹉摩纳白世尊曰:“沙门瞿昙,无著天祠,此事具足,谓问梵道迹能速答故。世尊,我已知。善逝,我已解。世尊,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佛说如是,鹦鹉摩纳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拘楼瘦,在婆罗婆第一静室,坐于草座。
尔时,世尊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入剑摩瑟昙次第乞食;食讫,中后还举衣钵,澡洗手足,以尼师檀著于肩上,往诣一林,至昼行处。尔时,世尊入于彼林,至一树下,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。
于是,须闲提异学中后彷徉,往诣婆罗婆第一静室。须闲提异学遥见婆罗婆第一静室有布草座一胁卧处,似师子卧,似沙门卧,似梵行卧。须闲提异学见已,问曰:“婆罗婆第一静室,谁有此草座一胁卧处,似师子卧,似沙门卧,似梵行卧?”
婆罗婆梵志答曰:“须闲提,有沙门瞿昙释种子,舍释宗族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觉无上正尽觉。彼第一静室有此草座一胁卧处,似师子卧,似沙门卧,似梵行卧。”
须闲提异学语曰:“婆罗婆,我今不可见见,不可闻闻,谓我见沙门瞿昙卧处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瞿昙败坏地,败坏地者,无可用也。”
婆罗婆语曰:“须闲提,汝不应以此事骂彼沙门瞿昙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瞿昙多有慧,刹利慧、梵志慧、居土慧、沙门慧,若说慧者皆得圣智。须闲提,我欲以此义向彼沙门瞿昙说,为可尔不?”
须闲提语曰:“婆罗婆,若欲说者,则随汝意,我无所违。婆罗婆,若见沙门瞿昙者,我亦说此义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瞿昙败坏地,败坏地者,无可用也。”
尔时,世尊在昼行处,以净天耳出过于人,闻娑罗婆梵志与须闲提异学共论此事。世尊闻已,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往诣婆罗婆梵志第一静室,于草座上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。婆罗婆梵志遥见世尊在树林间,端正姝好,犹星中月,光耀暐晔,晃若金山,相好具足,威神巍巍,诸根寂定,无有蔽碍,成就调御,息心静默;见已,进前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。
世尊问曰:“婆罗婆,与须闲提异学共论此草座处耶?”
婆罗婆梵志答世尊曰:“如是,瞿昙,我亦欲以此事向沙门瞿昙说,然沙门瞿昙未说已自知。所以者何?以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故。”
世尊与婆罗婆梵志共论此事,须闲提异学于后彷徉,往诣婆罗婆第一静室。世尊遥见须闲提异学来已,而作是说:“须闲提,不调御眼根,不密守护而不修者,必受苦报。彼于沙门瞿昙善自调御,善密守护而善修者,必得乐报。须闲提,汝因此故,说沙门瞿昙败坏地,败坏地者,无可用耶?”
须闲提异学答世尊曰:“如是,瞿昙。”
“须闲提,如是耳、鼻、舌、身根,不调御意根,不密守护而不修者,必受苦报。彼于沙门瞿昙善自调御,善密守护而善修者,必得乐报。须闲提,汝因此故,说沙门瞿昙败坏地,败坏地者,无可用耶?”
须闲提异学答世尊曰:“如是,瞿昙。”
世尊问曰:“须闲提,于意云何?若人本未出家学道,彼眼知色,爱念意乐,可欲相应。彼于后时舍眼知色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彼眼知色,集、灭、味、患、出要见如真,内息心游行。彼若见人未离色欲,为色爱所食,为色热所热。彼眼知色,爱念意乐,可欲相应,行时见已,不称彼、不乐彼。须闲提,于意云何?若有此乐,因爱因色,乐此乐时,薄贱故不称彼,薄贱故不乐彼。须闲提,宁可于彼有所说耶?”
答世尊曰:“不也,瞿昙。”
“须闲提,于意云何?若人本未出家学道,如是耳知声,鼻知香,舌知味,身知触,爱念意乐,可欲相应。彼于后时,舍身知触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彼身知触,集、灭、味、患、出要见如真,内息心游行。彼若见人未离触欲,为触爱所食,为触热所热。彼身知触,爱念意乐,可欲相应,行时见已,不称彼,不乐彼。须闲提,于意云何?若有见此乐,因爱因触,乐此乐时,薄贱故不称彼,薄贱故不乐彼。须闲提,宁可于彼有所说耶?”
答世尊曰:“不也,瞿昙。”
世尊问曰:“须闲提,于意云何?若人本未出家学道,五欲功德爱念意乐,可欲相应。彼于后时,舍五欲功德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彼五欲功德,集、灭、味、患、出要见如真,内息心游行。彼若见人未离欲,为欲爱所食,为欲热所热,五欲功德爱念意乐,可欲相应,行时见已,不称彼,不乐彼。须闲提,于意云何?若有此乐,因欲因欲爱,乐此乐时,簿贱故不称彼,簿贱故不乐彼。须闲提,宁可于彼有所说耶?”
答世尊曰:“不也,瞿昙。”
“须闲提,我本未出家学道时,得五欲功德,易不难得,爱念意乐,可欲相应。我于后时,舍五欲功德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彼五欲功德,集、灭、味、患、出要见如真,内息心游行。我见人未离欲,为欲爱所食,为欲热所热,五欲功德,爱念意乐,可欲相应,行时见已,我不称彼,我不乐彼。须闲提,于意云何?若有此乐,因欲因欲爱,乐此乐时,薄贱故我不称彼,薄贱故我不乐彼。须闲提,宁可于我有所说耶?”
答世尊曰:“不也,瞿昙。”
世尊告曰:“须闲提,犹如居士、居士子,极大富乐,资财无量,多诸畜牧、封户、食邑,诸生活具种种丰饶。彼得五欲,易不难得,彼成就身妙行,口、意妙行;临死之时,不乐舍五欲功德,身坏命终,后升善处,得生天上,具足行五欲功德。须闲提,此天及天子宁当舍天五欲功德,乐人间欲,欢喜念耶?”
答世尊曰:“不也,瞿昙。所以者何?人间欲者,臭处不净,意甚秽恶而不可向,憎诤极苦。瞿昙,于人间欲,天欲最上、最妙、最胜。若彼天及天子舍于天上五欲功德,乐人间欲,欢喜念者,终无是处。”
“如是,须闲提,我断人间欲,度于天欲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彼五欲功德,集、灭、味、患、出要见如真,内息心游行。我见人未离欲,为欲爱所食,为欲热所热,五欲功德爱念意乐,可欲相应,行时见已,我不称彼,我不乐彼。须闲提,于意云何?若有此乐,因欲因欲爱,乐此乐时,薄贱故我不称彼,薄贱故我不乐彼。须闲提,宁可于我有所说耶?”
答世尊曰:“不也,瞿昙。”
世尊告曰:“须闲提,犹人病癞,身体烂熟,为虫所食,爪摘疮开,临火坑炙。须闲提,于意云何?若病癞人身体烂熟,为虫所食,爪摘疮开,临火坑炙;如是宁得除病有力,不坏诸根,为脱癞病,身体完健,平复如故,还本所耶?”
答世尊曰:“不也,瞿昙。所以者何?若病癞人身体烂熟,为虫所食,爪摘疮开,临火坑炙,如是更生疮转增多,本疮转大,然彼反以癞疮为乐。”
“须闲提,如病癞人身体烂熟,为虫所食,爪摘疮开,临火坑炙;如是更生疮转增多,本疮转大,然彼反以癞疮为乐。须闲提,如是众生未离欲,为欲爱所食,为欲热所热而行于欲。须闲提,如是众生未离欲,为欲爱所食,为欲热所热而行于欲;如是欲转增多,欲爱转广,然彼反以欲爱为乐。彼若不断欲,不离欲爱,内息心,已行、当行、今行者,终无是处。所以者何?此非道理,断欲、离欲爱,谓行于欲。”
世尊告曰:“须闲提,犹王及大臣,得五所欲,易不难得。彼若不断欲,不离欲爱,内息心,已行、当行、今行者,终无是处。所以者何?此非道理,断欲、离欲爱,谓行于欲。如是,须闲提,众生未离欲,为欲爱所食,为欲热所热而行于欲。须闲提,若众生未离欲,为欲爱所食,为欲热所热而行欲者;如是欲转增多,欲爱转广,然彼反以欲爱为乐。彼若不断欲,不离欲爱,内息心,已行、当行、今行者,终无是处。所以者何?此非道理,断欲、离欲爱,谓行于欲。
“须闲提,犹病癞人身体烂熟,为虫所食,爪摘疮开,临火坑炙。有人为彼怜念悯伤,求利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,与如其像好药;与如其像好药已,除病得力,不坏诸根,已脱癞病,身体完健,平复如故,更还本所。彼若见人有癞病者,身体烂熟,为虫所食,以爪摘疮开,临火坑炙。须闲提,彼人见已,宁复意乐称誉喜耶?”
答世尊曰:“不也,瞿昙。所以者何?有病须药,无病不须。”
“须闲提,于意云何?若彼癞人除病得力,不坏诸根,已脱癞病,身体完健,平复如故,更还本所。有二力士,强捉彼人临火坑炙,彼于其中慞惶回避,身生重热。须闲提,于意云何?此火坑者,于今更热,大苦可患,甚于本耶?”
答世尊曰:“不也,瞿昙。其本病癞,身体烂熟,为虫所食,爪摘疮开,临火坑炙;彼于苦大乐更乐想,其心迷乱,有颠倒想。瞿昙,彼人于今除病得力,不坏诸根,已脱癞病,身体完健,平复如故,更还本所;彼于苦大苦更乐想,其心泰然,无颠倒想。”
“须闲提,如病癞人身体烂熟,为虫所食,爪摘疮开,临火坑炙;彼于苦大乐更乐想,其心迷乱,有颠倒想。如是,须闲提,众生不离欲,为欲爱所食,为欲热所热而行于欲;彼于苦欲有乐欲想,其心迷乱,有颠倒想。须闲提,犹如彼人除病得力,不坏诸根,已脱癞病,身体完健,平复如故,更还本所;彼于苦大苦更乐想,其心泰然,无颠倒想。如是,须闲提,我于苦欲有苦欲想,得如真实,无颠倒想。所以者何?须闲提,过去时欲不净臭处,意甚秽恶而不可向,憎诤苦更触;未来、现在欲亦不净臭处,意甚秽恶而不可向,憎诤苦更触。须闲提,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说无病第一利,涅槃第一乐。”
须闲提异学白世尊曰:“瞿昙,我亦曾从耆旧尊德长老久学梵行所,闻无病第一利,涅槃第一乐。”
世尊问曰:“须闲提,若汝曾从耆旧尊德长老久学梵行所,闻无病第一利,涅槃第一乐。须闲提,何者无病?何者涅槃耶?”
于是,须闲提异学身即是病、是痈、是箭、是蛇、是无常、是苦、是空、是非神,以两手抆摸而作是说:“瞿昙,此是无病,此是涅槃。”
世尊语曰:“须闲提,犹如生盲,从有目人闻其所说:‘白净无垢!白净无垢!’彼闻此已,便求白净。有谄诳人而不为彼求利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,则以垢腻不净之衣,持往语曰:‘汝当知之!此是白净无垢之衣,汝以两手敬受被身。’彼盲子喜,即以两手敬受被身而作是说:‘白净无垢!白净无垢!’须闲提,彼人为自知说?为不知说?为自见说?为不见说?”
须闲提异学答曰:“瞿昙,如是说者,实不知见。”
世尊语曰:“如是,须闲提,如盲无目,身即是病、是痈、是箭、是蛇、是无常、是苦、是空、是非神,以两手抆摸而作是说:‘瞿昙,此是无病,此是涅槃。’须闲提,汝尚不识于无病,何况知见于涅槃耶?言知见者,终无是处。须闲提,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说:
“‘无病第一利,涅槃第一乐,
诸道八正道,往安隐甘露。’
“彼众多人并共闻之,众多异学闻此偈已,展转相传,不能知义。彼既闻已,而欲求教,彼并愚痴,还相欺诳。彼自现身四大之种,从父母生,饮食所长,常覆按摩澡浴,强忍、破坏、磨灭、离散之法,然见神受神,缘受则有,缘有则生,缘生则老死,缘老死则愁戚啼哭、忧苦懊恼,如是此生纯大苦阴。”
于是,须闲提异学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曰:“瞿昙,我今极信沙门瞿昙,惟愿瞿昙善为说法,令我得知此是无病,此是涅槃。”
世尊告曰:“须闲提,若汝圣慧眼未净者,我为汝说无病、涅槃,终不能知,唐烦劳我。须闲提,犹生盲人,因他往语:‘汝当知之!此是青色,黄、赤、白色。’须闲提,彼生盲人颇因他说,知是青色、黄、赤、白色耶?”
答世尊曰:“不也,瞿昙。”
“如是,须闲提,若汝圣慧眼未净者,我为汝说无病、涅槃,终不能知,唐烦劳我。须闲提,我为汝说如其像妙药,令未净圣慧眼而得清净。须闲提,若汝圣慧眼得清净者,汝便自知此是无病,此是涅槃。须闲提,犹生盲人,有诸亲亲为彼慈悯,求利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故,为求眼医。彼眼医者与种种治,或吐或下,或灌于鼻,或复灌下,或刺其脉,或令泪出。须闲提,倘有此处,得净两眼。须闲提,若彼两眼得清净者,则便自见此是青色,黄、赤、白色。见彼垢腻不净之衣,便作是念:‘彼即怨家,长夜则以垢腻之衣欺诳于我。’便有憎心。须闲提,此人倘能杀害于彼。如是,须闲提,我为汝说如其像妙药,令未净圣慧眼而得清净。须闲提,若汝圣慧眼得净者,汝便自知此是无病,此是涅槃。
“须闲提,有四种法,未净圣慧眼而得清净。云何为四?亲近善知识,恭敬、承事,闻善法,善思惟,趣向法次法。须闲提,汝当如是学,亲近善知识,恭敬、承事,闻善法,善思惟,趣向法次法。须闲提,当学如是。须闲提,汝亲近善知识,恭敬承事已,便闻善法;闻善法已,便善思惟;善思惟已,便趣向法次法;趣向法次法已,便知此苦如真,知此苦集、知此苦灭、知此苦灭道如真。
“云何知苦如真?谓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怨憎会苦、爱别离苦、所求不得苦、略五盛阴苦,如是知苦如真。云何知苦集如真?谓此爱当受未来有,与喜欲俱,愿彼彼有,如是知苦集如真。云何知苦灭如真?谓此爱当受未来有,与喜欲俱,愿彼彼有灭、无余、断、舍、吐、尽、无欲、没、息止,如是知苦灭如真。云何知苦灭道如真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,是谓为八,如是知苦灭道如真。”
说此法已,须闲提异学远尘离垢,诸法法眼生。于是,须闲提异学见法得法,觉白净法,断疑度惑,更无余尊,不复从他,无有犹豫,已住果证,于世尊法得无所畏;即从座起,稽首佛足,白曰:“世尊,愿令我得出家学道,受具足,得比丘。”
世尊告曰:“善来比丘,修行梵行。”
须闲提异学即是出家学道,受具足,得比丘。须闲提出家学道,受具足,知法已,至得阿罗诃。
佛说如是,尊者须闲提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东园鹿子母堂。
尔时,有二人婆私吒及婆罗婆梵志族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诸梵志见已,极诃责数,甚急至苦,而语之曰:“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汝等舍胜从不如,舍白从黑,彼秃沙门为黑所缚,断种无子,是故汝等所作大恶,极犯大过。”
尔时,世尊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堂上来下,于堂影中露地经行,为诸比丘说甚深微妙法。尊者婆私吒遥见世尊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堂上来下,于堂影中露地经行,为诸比丘说甚深微妙法。尊者婆私吒见已,语曰:“贤者婆罗婆,当知世尊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堂上来下,于堂影中露地经行,为诸比丘说甚深微妙法。贤者婆罗婆,可共诣佛,或能因此从佛闻法。”
于是,婆私吒及婆罗婆即诣佛所,稽首作礼,从后经行。世尊回顾,告彼二人:“婆私吒,汝等二梵志舍梵志族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觉道。诸梵志见已,不大责数耶?”
彼即答曰:“唯然,世尊,诸梵志见已,极诃责数,甚急至苦。”
世尊问曰:“婆私吒,诸梵志见已,云何极诃责数,甚急至苦耶?”
答曰:“世尊,诸梵志见我等已,而作是说:‘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汝等舍胜从不如,舍白从黑,彼秃沙门为黑所缚,断种无子,是故汝等所作大恶,极犯大过。’世尊,诸梵志见我等已,如是极诃责数,甚急至苦。”
世尊告曰:“婆私吒,彼诸梵志所说至恶,极自无赖。所以者何?谓彼愚痴,不善晓解,不识良田,不能自知,作如是说:‘我等梵志是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所以者何?婆私吒,我此无上明、行、作证,不说生胜,不说种姓,不说骄慢,彼可我意,不可我意,因坐因水,所学经书。婆私吒,若有婚姻者,彼应说生,应说种姓,应说骄慢,彼可我意,不可我意,因坐因水,所学经书。婆私吒,若有计生、计姓、计慢者,彼极远离于我无上明、行、作证。婆私吒,说生、说姓、说慢,彼可我意,不可我意,因坐因水,所学经书者,于我无上明、行、作证别。复次,婆私吒,谓有三种,令非一切人人共诤,杂善不善法,彼则为圣所称不称。云何为三?刹利种、梵志种、居士种。婆私吒,于意云何?刹利杀生、不与取、行邪淫、妄言,乃至邪见,居士亦然,非梵志耶?”
答曰:“世尊,刹利亦可杀生、不与取、行邪淫、妄言,乃至邪见,梵志、居士亦复如是。”
世尊问曰:“婆私吒,于意云何?梵志离杀、断杀、不与取、行邪淫、妄言,乃至离邪见,得正见,刹利、居士为不然耶?”
答曰:“世尊,梵志亦可离杀、断杀、不与取、行邪淫、妄言,乃至离邪见得正见,刹利、居士亦复如是。”
世尊问曰:“婆私吒,于意云何?若有无量恶不善法,是刹利、居士所行,非梵志耶?若有无量善法,是梵志所行,非刹利、居士耶?”
答曰:“世尊,若有无量恶不善法,彼刹利、居士亦可行,梵志亦复如是。若有无量善法,彼梵志亦可行,刹利、居士亦复如是。”
“婆私吒,若有无量恶不善法,一向刹利、居士行,非梵志者;若有无量善法,一向梵志行,非刹利、居士者。彼诸梵志可作是说:‘我等梵志是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所以者何?婆私吒,见梵志女始婚姻时,婚姻已后,见怀妊身时,怀妊身已后,见产生时,或童男,或童女。婆私吒,如是诸梵志亦如世法,随产道生,然彼妄言,谤梵天而作是说:‘我等梵志是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
“婆私吒,若族姓子、若干种姓、若干种名,舍苦干族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,从我学道,应作是说:‘我等梵志是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所以者何?婆私吒,彼族姓子人我正法、律中,受我正法、律,得至彼岸,断疑度惑,无有犹豫,于世尊法得无所畏,是故彼应作是说:‘我等梵志是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婆私吒,彼梵天者,是说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。梵是如来,冷是如来。无烦无热,不离如者,是如来也。婆私吒,于意云何?诸释下意爱敬至重,供养奉事于波斯匿拘娑罗王耶?”
彼则答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世尊问曰:“婆私吒,于意云何?若诸释下意爱敬至重,供养奉事于波斯匿拘娑罗王,如是波斯匿拘娑罗王则于我身下意爱敬至重,供养奉事我耶?”
答世尊曰:“诸释下意爱敬至重,供养奉事于波斯匿拘娑罗王者,此无奇特。若波斯匿拘娑罗王下意爱敬至重,供养奉事于世尊者,此甚奇特!”
世尊告曰:“婆私吒,波斯匿拘娑罗王不如是意,而于我身下意爱敬至重,供养奉事于我:‘沙门瞿昙种族极高,我种族下;沙门瞿昙财宝甚多,我财宝少;沙门瞿昙形色至妙,我色不妙;沙门瞿昙有大威神,我威神小;沙门瞿昙有善智慧,我有恶智。’婆私吒,但波斯匿拘娑罗王爱敬于法,至重供养,为奉事故,而于我身下意爱敬至重,供养奉事于我。”
尔时,世尊告比丘曰:“婆私吒,有时此世皆悉败坏。此世坏时,若有众生生晃昱天,彼于其中妙色意生,一切支节诸根具足,以喜为食,自身光明,升于虚空,净色久住。
“婆私吒,有时此大地满其中水,彼大水上以风吹搅,结构为精,合聚和合,犹如熟酪,以抨抨乳,结构为精,合聚和合。如是,婆私吒,有时此大地满其中水,彼大水上以风吹搅,结构为精,合聚和合,从是生地味,有色香味。云何为色?犹如生酥及熟酥色。云何为味?如蜜丸味。
“婆私吒,有时此世还复成时,若有众生生晃昱天,寿尽、业尽、福尽命终,生此为人。生此间已,妙色意生,一切支节诸根具足,以喜为食,自身光明,升于虚空,净色久住。婆私吒,尔时,世中无有日月,亦无星宿,无有昼夜。无月、半月,无时无岁。
“婆私吒,当尔之时,无父无母,无男无女,又无大家,复无奴婢,唯等众生。于是,有一众生贪餮不廉,便作是念:‘云何地味?我宁可以指抄此地味尝。’彼时,众生便以指抄此地味尝。如是,众生既知地味,复欲得食。彼时,众生复作是念:‘何故以指食此地味,用自疲劳?我今宁可以手撮此地味食之。’彼时,众生便以手撮此地味食。于彼众生中复有众生,见彼众生各以手撮此地味食,便作是念:‘此实为善!此实为快!我等宁可亦以手撮此地味食。’时,彼众生即以手撮此地味食。若彼众生以手撮此地味食已,如是如是,身生转厚、转重、转坚,若彼本时有清净色,于是便灭,自然生暗。婆私吒,世间之法,自然有是。若生暗者,必生日月;生日月已,便生星宿;生星宿已,便成昼夜;成昼夜已,便有月、半月,有时、有岁。彼食地味,住世久远。
“婆私吒,若有众生食地味多者,便生恶色;食地味少者,便有妙色。从是知色有胜有如,因色胜如故,众生众生共相轻慢言:‘我色胜,汝色不如。’因色胜如而生轻慢及恶法故,地味便灭。地味灭已,彼众生等便共聚集,极悲啼泣而作是语:‘奈何地味!奈何地味!’犹如今人含消美物,不说本字,虽受持而不知义,此说观义亦复如是。婆私吒,地味灭后,彼众生生地肥,有色香味。云何为色?犹如生酥及熟酥色。云何为味?如蜜丸味。彼食此地肥,住世久远。
“婆私吒,若有众生食地肥多者,便生恶色;食地肥少者,便有妙色。从是知色有胜有如,因色胜如故,众生众生共相轻慢言:‘我色胜,汝色不如。’因色胜如而生轻慢及恶法故,地肥便灭。地肥灭已,彼众生等便共聚集,极悲啼泣而作是语:‘奈何地肥!奈何地肥!’犹如今人为他所责,不说本字,虽受持而不知义,此说观义亦复如是。婆私吒,地肥灭后,彼众生生婆罗,有色香味。云何为色?犹如昙华色。云何为味?如淖蜜丸味。彼食此婆罗,住世久远。
“婆私吒,若有众生食婆罗多者,便生恶色;食婆罗少者,便有妙色。从是知色有胜有如,因色胜如故,众生众生共相轻慢言:‘我色胜,汝色不如。’因色胜如而生轻慢及恶法故,婆罗便灭。婆罗灭已,彼众生等便共聚集,极悲啼泣而作是语:‘奈何婆罗!奈何婆罗!’犹如今人苦法所触,不说本字,虽受持而不知义,此说观义亦复如是。
“婆私吒,婆罗灭后,彼众生生自然粳米,白净无皮,亦无有[麩-夫+黃]蒿,长四寸,朝刈暮生,暮刈朝生,熟有盐味,无有生气,众生食此自然粳米。如彼众生食此自然粳米已,彼众生等便生若干形,或有众生而生男形,或有众生而生女形。若彼众生生男女形者,彼相见已,便作是语:‘恶众生生!恶众生生!’
“婆私吒,恶众生生者,谓说妇人也。若彼众生生于男形及女形者,彼众生等则更相伺;更相伺已,眼更相视;更相视已,则更相染;更相染已,便有烦热;有烦热已,便相爱著;相爱著已,便行于欲。若见行欲,便以木石,或以杖块而打掷之,便作是语:‘咄!弊恶众生作非法事,云何众生共作是耶?’犹如今人迎新妇时,则以朴华散,或以华鬘垂,作如是言:‘新妇安隐!新妇安隐!’本所可憎,今所可爱。婆私吒,若有众生恶不净法,憎恶羞耻,怀惭愧者,彼便离众一日、二日至六、七日,半月、一月乃至一岁。婆私吒,若有众生欲得行此不净行者,彼便作家而作是说:‘此中作恶!此中作恶!’婆私吒,是谓初因初缘世中起家法,旧第一智,如法非不如法,如法人尊。
“于中有一懒惰众生,便作是念:‘我今何为日日常取自然粳米?我宁可并取一日食直耶?’彼便并取一日食米。于是,有一众生语彼众生曰:‘众生,汝来共行取米耶?’彼则答曰:‘我已并取,汝自取去。’彼众生闻已,便作是念:‘此实为善!此实为快!我亦宁可并取明日所食米耶?’彼便并取明日米来。复有一众生语彼众生曰:‘众生,汝来共行取米耶?’彼则答曰:‘我已并取明日米来,汝自取去。’彼众生闻已,便作是念:‘此实为善!此实为快!我今宁可并取宿日食米来耶?’时,彼众生即便并取七日米来。如彼众生自然粳米极取积聚,彼七粳米便生皮[麩-夫+黃],刈至七日亦生皮[麩-夫+黃],随所刈处,即不复生。
“于是,彼众生便共聚集,极悲啼泣,作如是语:‘我等生恶不善之法,谓我曹等储畜宿米。所以者何?我等本有妙色意生,一切支节诸根具足,以喜为食,自身光明,升于虚空,净色久住。我等生地味,有色香味。云何为色?犹如生酥及熟酥色。云何为味?如蜜丸味。我等食地味,住世久远。我等若食地味多者,便生恶色;食地味少者,便有妙色。从是知色有胜有如,因色胜如故,我等各各共相轻慢言:我色胜,汝色不如。因色胜如而生轻慢及恶法故,地味便灭。地味灭后,我等生地肥,有色香味。云何为色?犹如生酥及熟酥色。云何为味?如蜜丸味。我等食地肥,住世久远。我等若食地肥多者,便生恶色;食地肥少者,便有妙色。从是知色有胜有如,因色胜如故,我等各各共相轻慢言:我色胜,汝色不如。因色胜如而生轻慢及恶法故,地肥便灭。地肥灭后,我等生婆罗,有色香味。云何为色?犹如昙华色。云何为味?如淖蜜丸味。我等食婆罗,住世久远。我等若食婆罗多者,便生恶色;食婆罗少者,便有妙色。从是知色有胜有如,因色胜如故,我等各各共相轻慢言:我色胜,汝色不如。因色胜如而生轻慢及恶法故,婆罗便灭。婆罗灭后,我等生自然粳米,白净无皮,亦无有[麩-夫+黃]蒿,长四寸,朝刈暮生,暮刈朝生,熟有盐味,无有生气,我等食彼自然粳米。如我等自然粳米,极取积聚,彼宿粳米便生皮[麩-夫+黃],刈至七日,亦生皮[麩-夫+黃],随所刈处,即不复生。我等宁可造作田种,立标榜耶?’
“于是,众生等造作田种,竖立标榜。于中有一众生自有稻谷,而入他田窃取他稻。其主见已,便作是语:‘咄!咄!弊恶众生,云何作是?汝自有稻,而入他田窃取他稻。汝今可去,后莫复作!’然彼众生复至再三窃取他稻,其主亦至再三见已,便以拳叉牵诣众所,语彼众曰:‘此一众生自有稻谷,而入我田窃取我稻。’然彼一众生亦语众曰:‘此一众生以拳叉我牵来诣众。’
“于是,彼诸众生共聚集会,极悲啼泣而作是语:‘我等生恶不善之法,谓守田也。所以者何?因守田故,便共诤讼,有失有尽,有相道说,有拳相叉。我等宁可于其众中举一端正形色,极妙最第一者,立为田主。若可诃者,当令彼诃;若可摈者,当令彼摈。若我曹等所得稻谷,当以如法输送与彼。’于是,彼众生中,若有端正形色,极妙最第一者,众便共举,立为田主。若可诃者,彼便诃责;若可摈者,彼便摈弃。若有稻者,便以如法输送与彼是田主,是田主谓之刹利也,令如法乐众生,守护行戒是王,是王谓之王也。婆私吒,是谓初因初缘世中刹利种,旧第一智,如法非不如法,如法人尊。
“于是,彼异众生以守为病,以守为痈,以守为箭刺,便弃舍守,依于无事,作草叶屋而学禅也。彼从无事,朝朝平旦入村邑王城而行乞食。彼多众生见便施与,恭敬尊重,而作是语:‘此异众生以守为病,以守为痈,以守为箭刺,便弃舍守,依于无事,作草叶屋而学禅也。’此诸尊舍害、恶不善法是梵志,是梵志谓之梵志也。
“彼众生学禅不得禅,学苦行不得苦行,学远离不得远离,学一心不得一心,学精进不得精进,便舍无事,还村邑王城,作四柱屋,造立经书。彼多众生见如是已,便不复施与、恭敬、尊重,而作是语:‘此异众生本以守为病,以守为痈,以守为箭剌,便弃舍守,依于无事,作草叶屋,而学于禅不能得禅,学苦行不得苦行,学远离不得远离,学一心不得一心,学精进不得精进;便舍无事,还村邑王城,作四柱屋,造立经书。’此诸尊等更学博闻,不复学禅是博闻,是博闻谓之博闻。婆私吒,是谓初因初缘世中有梵志种,旧第一智,如法非不如法,如法人尊。
“于是,彼异众生各各诣诸方而作田业,是各各诸方而作田业,是各各诸方而作田业,谓之鞞舍。婆私吒,是谓初因初缘世中有鞞舍种,旧第一智,如法非不如法,如法人尊。
“婆私吒,世中起此三种姓已,便知有第四沙门种也。云何世中有此三种姓已,便知有第四沙门种耶?于刹利族姓之子,能自诃责恶不善法,自厌憎恶恶不善法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而作是念:‘我当作沙门行于梵行。’便作沙门行于梵行。如是梵志种族、鞞舍种族族姓之子,亦自诃责恶不善法,自厌憎恶恶不善法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亦作是念:‘我当作沙门行于梵行。’便作沙门行于梵行。婆私吒,如是世中起此三种姓已,便知有第四沙门种也。
“婆私吒,我今广说此三种姓。云何广有此三种耶?刹利种族族姓之子身行不善法,口、意行不善法,彼身坏命终,一向受苦。如是梵志种族、鞞舍种族族姓之子身行不善法,口、意行不善法,彼身坏命终,一向受苦。婆私吒,刹利种族族姓之子身行善法,口、意行善法,彼身坏命终,一向受乐。如是梵志种族、鞞舍种族族姓之子身行善法,口、意行善法,彼身坏命终,一向受乐。婆私吒,刹利种族族姓之子身行二行及与护行,口、意行二行及与护行,彼身坏命终,受于苦乐。如是梵志种族、鞞舍种族族姓之子身行二行及与护行,口、意行二行及与护行,彼身坏命终,受于苦乐。
“婆私吒,刹利种族族姓之子修七觉法,善思善观,彼如是知、如是见,欲漏心解脱,有漏、无明漏心解脱;解脱已,便知解脱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如是,梵志种族、鞞舍种族族姓之子修七觉法,善思善观,彼如是知、如是见,欲漏心解脱,有漏、无明漏心解脱;解脱已,便知解脱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婆私吒,如是此三种广分别也。梵天帝主说此偈曰:
“‘刹利二足尊,谓有种族姓,
求学明及行,彼为天人称。’
“婆私吒,梵天帝主善说此偈,非不善也;善歌讽诵,非不善也,善咏语言,非不善也。谓如是说:
“‘刹利二足尊,谓有种族姓,
求学明及行,彼为天人称。’
“所以者何?我亦如是说:刹利二足尊,谓有种族姓,求学明及行,彼为天人称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婆私吒、婆罗婆等,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须达哆居士往诣佛所,稽首作礼,却坐一面。
世尊问曰:“居士家颇行施耶?”
须达哆居士答曰:“唯然,世尊,家行布施,但为至粗,不能好也,糠饭麻羹,姜菜一片。”
世尊告曰:“居士,若施粗食及施妙食,俱得报耳!居士,若行粗施,不信施、不故施、不自手施、不自往施、不思惟施、不由信施、不观业果报施者,当观如是受报:心不欲得好家,不欲得好乘,不欲得好衣被,不欲得好饮食,不欲得好五欲功德。所以者何?以不至心故行施也。居士,当知受报如是。居士,若行粗施,信施、故施、自手施、自往施、思惟施、由信施、观业果报施者,当观如是受报:心欲得好家,欲得好乘,欲得好衣被,欲得好饮食,欲得好五欲功德。所以者何?以其至心故行施也。居士,当知受报如是。
“居士,若行妙施,不信施、不故施、不自手施、不自往施、不思惟施、不由信施、不观业果报施者,当观如是受报:心不欲得好家,不欲得好乘,不欲得好衣被,不欲得好饮食,不欲得好五欲功德。所以者何?以不至心故行施也。居士,当知受报如是。居士,若行妙施,信施、故施、自手施、自往施、思惟施、由信施、观业果报施者,当观如是受报:心欲得好家,欲得好乘,欲得好衣被,欲得好饮食,欲得好五欲功德。所以者何?以其至心故行施也。居士,当知受报如是。
“居士,昔过去时有梵志大长者,名曰随蓝,极大富乐,资财无量,封户食邑多诸珍宝,畜牧产业不可称计,彼行布施其像如是:八万四千金钵盛满碎银,行如是大施;八万四千银钵盛满碎金,行如是大施;八万四千金钵盛满碎金,行如是大施;八万四千银钵盛满碎银,行如是大施;八万四千象,庄校严饰,白络覆上,行如是大施;八万四千马,庄校严饰,白络金合霏那,行如是大施;八万四千牛,衣绳衣覆,构之皆得一斛乳汁,行如是大施;八万四千女,姿容端正,睹者欢悦,众宝璎珞,严饰具足,行如是大施,况复其余食啖含消!
“居士,若梵志随蓝行如是大施,若复有施满阎浮场凡夫食者,此于彼施为最胜也。
“居士,若梵志随蓝行如是大施,及施满阎浮场凡夫人食,若复有施一须陀洹食者,此于彼施最为胜也。
“居士,若梵志随蓝行如是大施,及施满阎浮场凡夫人食,施百须陀洹食,若复有施一斯陀含食者,此于彼施为最胜也。
“居士,若梵志随蓝行如是大施,及施满阎浮场凡夫人食,施百须陀洹、百斯陀含食,若复有施一阿那含食者,此于彼施为最胜也。
“居士,若梵志随蓝行如是大施,及施满阎浮场凡夫人食,施百须陀洹、百斯陀含、百阿那含食,若复有施一阿罗诃食者,此于彼施为最胜也。
“居士,若梵志随蓝行如是大施,及施满阎浮场凡夫人食,施百须陀洹、百斯陀含、百阿那含、百阿罗诃食,若复有施一辟支佛食者,此于彼施为最胜也。
“居士,若梵志随蓝行如是大施,及施满阎浮场凡夫人食,施百须陀洹、百斯陀含、百阿那含、百阿罗诃、百辟支佛食,若复有施一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食者,此于彼施为最胜也。
“居士,若梵志随蓝行如是大施,及施满阎浮场凡夫人食,施百须陀洹、百斯陀含、百阿那含、百阿罗诃、百辟支佛食,若有作房舍,施四方比丘众者,此于彼施为最胜也。
“居士,若梵志随蓝行如是大施,及施满阎浮场凡夫人食,施百须陀洹、百斯陀含、百阿那含、百阿罗诃、百辟支佛食,作房舍施四方比丘众,若有欢喜心归命三尊佛、法、比丘众及受戒者,此于彼施为最胜也。
“居士,若梵志随蓝行如是大施,及施满阎浮场凡夫人食,施百须陀洹、百斯陀含、百阿那含、百阿罗诃、百辟支佛食,作房舍施四方比丘众,欢喜心归命三尊佛、法、比丘众及受戒,若有为彼一切众生行于慈心,乃至[(殼-一)/牛]牛顷者,此于彼施为最胜也。
“居士,若梵志随蓝行如是大施,及施满阎浮场凡夫人食,施百须陀洹、百斯陀含、百阿那含、百阿罗诃、百辟支佛食,作房舍施四方比丘众,欢喜心归命三尊佛、法、比丘众及受戒,为一切众生行于慈心,乃至[(殼-一)/牛]牛顷,若有能观一切诸法无常、苦、空及非神者,此于彼施为最胜也。
“于居士意云何?昔时梵志大长者名随蓝者,谓异人耶?莫作斯念!所以者何?当知即是我也。我昔为梵志大长者,名曰随蓝。居士,我于尔时为自饶益,亦饶益他,饶益多人,悯伤世间,为天、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,尔时说法不至究竟,不究竟白净、不究竟梵行、不究竟梵行讫。尔时,不离生老病死、啼哭忧戚,亦未能得脱一切苦。
“居士,我今出世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,我今自饶益,亦饶益他,饶益多人,悯伤世间,为天、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,我今说法得至究竟,究竟白净、究竟梵行、究竟梵行讫。我今已离生老病死、啼哭忧戚,我今已得脱一切苦。”
佛说如是,须达哆居士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拘娑罗国众多梵志中后彷徉,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白曰:“瞿昙,欲有所问,听我问耶?”
世尊告曰:“恣汝所问。”
时,诸梵志问曰:“瞿昙,颇今有梵志学故梵志法,为越故梵志法耶?”
世尊答曰:“今无梵志学故梵志法,梵志久已越故梵志法。”
时,诸梵志问曰:“瞿昙,云何今无梵志学故梵志法,诸梵志等越故梵志法来为几时耶?”
彼时,世尊以偈答曰:
“所谓昔时有,自调御热行,
舍五欲功德,行清净梵行。
梵行及戒行,率至柔软性,
恕亮无害心,忍辱护其意。
昔时有此法,梵志不护此,
梵志不守护;所有钱财谷,
诵习钱财谷,梵志守此藏。
衣色若干种,屋舍及床榻,
丰城及诸国,梵志学如是,
此梵志莫害,率守护诸法。
往到于他门,无有拘制彼,
发家乞求法,随其食时到。
梵志住在家,见者欲为施,
满四十八年,行清净梵行。
求索明行成,昔时梵志行,
彼不偷财物,亦无有恐怖。
爱受摄相应,当以共和合,
不为烦恼故,怨淫相应法。
诸有梵志者,无能行如是,
若有第一行,梵志极坚求。
彼诸淫欲法,不行乃至梦,
彼因此梵行,自称梵我梵。
知彼有此行,慧者当知彼,
床薄衣极单,食酥乳命存。
乞求皆如法,立斋行布施,
斋时无异乞,自于己乞求。
立斋行施时,彼不有杀牛,
如父母兄弟,及余有亲亲。
人牛亦如是,彼因是生乐,
饮食体有力,乘者安隐乐。
知有此义理,莫乐杀于牛,
柔软身极大,精色名称誉。
殷勤自求利,昔时梵志行,
梵志为自利,专事及非事。
彼当来此世,必度脱此世,
彼月过于月,见意趣向彼。
游戏于夜中,严饰诸妇人,
吉牛围绕前,妇女极端正。
人间微妙欲,梵志之常愿,
具足车乘具,善作缝治好。
家居及婚姻,梵志之常愿,
彼造作此缚,我等从彼来。
大王斋行施,莫失其财利,
饶财物米谷,若有余钱财。
大王相应此,梵志及车乘,
象斋及马斋,马斋不障门。
聚集作斋施,财物施梵志,
彼从此得利,爱乐惜财物。
彼以起为欲,数数增长爱,
犹如广池水,及无量财物。
如是人有牛,于生生活具,
彼造作此缚,我等从彼来。
大王斋行施,莫失其财利,
饶财物米谷,若汝多有牛。
大王相应此,梵志及车乘,
无量百千牛,因为斋故杀。
头角无所娆,牛猪昔时等,
往至提牛角,持利刀杀牛。
唤牛及于父,罗刹名曰香,
彼唤呼非法,以刀刺牛时。
此法行于斋,越过最在前,
无有事而杀,远离衰退法。
昔时有三病,欲不用食老,
以憎嫉于牛,起病九十八。
如是此憎诤,故为智所恶,
若人见如是,谁不有憎者?
如是此世行,无智最下贱,
各各为欲憎,若妇诽谤夫。
刹利梵志女,及守护于姓,
若犯于生法,自在由于欲。
“如是,梵志,今无梵志学故梵志法,梵志越故梵志法来尔许时也。”
于是,拘娑罗国众多梵志白曰:“世尊,我已知。善逝,我已解。世尊,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佛说如是,彼拘娑罗国众多梵志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鞞兰若,在黄芦园中。
尔时,鞞兰若梵志年耆宿老,寿将欲过,命垂至尽,年百二十,拄杖而行,中后彷徉,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当在佛前倚杖而立,白曰:“瞿昙,我闻沙门瞿昙年幼极少,新出家学,若有名德沙门梵志亲自来诣,而不礼敬,亦不尊重,不从座起,不请令坐。瞿昙,此事大为不可。”
世尊告曰:“梵志,我初不见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谓自来诣,能令如来礼敬尊重,而从座起,请令坐者。梵志,若有来诣,欲令如来礼敬尊重,而从座起,请令坐者,彼人必当头破七分。”
梵志复白:“瞿昙无味。”
世尊告曰:“梵志,有事令我无味,然不如汝言。若有色味、声味、香味、触味者,彼如来断智绝灭拔根终不复生,是谓有事令我无味,然不如汝言。”
梵志复白:“瞿昙无恐怖。”
世尊告曰:“梵志,有事令我无恐怖,然不如汝言。若有色恐怖,声、香、味、触恐怖者,彼如来断智绝灭拔根终不复生,是谓有事令我无恐怖,然不如汝言。”
梵志复白:“瞿昙不入胎。”
世尊告曰:“梵志,有事令我不入胎,然不如汝言。若有沙门、梵志当来胎床,断智绝灭拔根终不复生者,我说彼不入胎,如来当来胎床,断智绝灭拔根终不复生,是故令我不入胎,是谓有事令我不入胎,然不如汝言。
“梵志,我于此众生无明来,无明乐、无明覆、无明卵之所裹,我先观法,我于众生为最第一。犹鸡生卵,或十或十二,随时念,随时覆,随时暖,随时拥护,彼于其后,鸡设放逸,于中有鸡子,或以口嘴,或以足爪,啄破其卵,安隐自出,彼于鸡子为最第一。我亦如是,于此众生无明来,无明乐、无明覆、无明卵之所裹,我先观法,我于众生为最第一。
“梵志,我持蒿草住诣觉树,布草树下,敷尼师坛,结跏趺坐,不破正坐,要至漏尽。我不破正坐,要至漏尽,我正坐已,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有觉有观,离生喜乐,逮初禅成就游,是谓我尔时获第一增上心,即于现法得安乐居,易不难得,乐住无怖,安隐快乐,令升涅槃。
“复次,梵志,我觉观已息,内静、一心,无觉无观,定生喜乐,逮第二禅成就游,是谓我尔时获第二增上心,即于现法得安乐居,易不难得,乐住无怖,安隐快乐,令升涅槃。
“复次,梵志,我离于喜欲舍无求游,正念正智而身觉乐,谓圣所说、圣所舍、念、乐住、空,逮第三禅成就游,是谓我尔时获第三增上心,即于现法得安乐居,易不难得,乐住无布,安隐快乐,令升涅槃。
“复次,梵志,我乐灭、苦灭,喜、忧本已灭,不苦不乐、舍、念、清净,逮第四禅成就游,是谓我尔时获第四增上心,即于现法得安乐居,易不难得,乐住无怖,安隐快乐,令升涅槃。
“复次,梵志,我已得如是定心清净,无秽无烦,柔软善住,得不动心,觉忆宿命智通作证,我有行有相貌,忆本无量昔所经历,谓一生、二生、百生、千生、成劫、败劫、无量成败劫,彼众生名某,彼昔更历,我曾生彼,如是姓,如是字,如是生,如是饮食,如是受苦乐,如是长寿,如是久住,如是寿讫。此死生彼,彼死生此,我生在此,如是姓,如是字,如是生,如是饮食,如是受苦乐,如是长寿,如是久住,如是寿讫。是谓我尔时初夜得此第一明达,以本无放逸,乐住远离,修行精勤,谓无智灭而智生,暗坏而明成,无明灭而明生,谓忆宿命智作证明达。
“复次,梵志,我已得如是定心清净,无秽无烦,柔软善住,得不动心,学于生死智通作证。我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生时,好色恶色,妙与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若此众生成就身恶行,口、意恶行,诽谤圣人,邪见,成就邪见业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若此众生成就身妙行,口、意妙行,不诽谤圣人,正见,成就正见业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上生天中。是谓我尔时中夜得此第二明达,以本无放逸,乐住远离,修行精勤,谓无智灭而智生,暗坏而明成,无明灭而明生,谓生死智作证明达。
“复次,梵志,我已得如是定心清净,无秽无烦,柔软善住,得不动心,学于漏尽智通作证。我知此苦如真,知此苦集,知此苦灭,知此苦灭道如真;知此漏如真,知此漏集,知此漏灭,知此漏灭道如真。我如是知,如是见,欲漏心解脱,有漏、无明漏心解脱;解脱已,便知解脱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是谓我尔时后夜得此第三明达,以本无放逸,乐住远离,修行精勤,谓无智灭而智生,暗坏而明成,无明灭而明生,谓漏尽智作证明达。
“复次,梵志,若有正说而说不痴法,众生生世,一切众生最胜,不为苦乐所覆,当知正说者即是我也。所以者何?我说不痴法,众生生世,一切众生最胜,不为苦乐所覆。”
于是,鞞兰若梵志即便舍杖,稽首佛足,白世尊曰:“世尊为第一,世尊为大,世尊为最,世尊为胜,世尊为等,世尊为不等,世尊无与等等,世尊无障,世尊无障人。世尊,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佛说如是,鞞兰若梵志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头那梵志中后彷徉,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。世尊问曰:“头那,若有问汝是梵志耶?汝梵志汝自称说。”
梵志头那答曰:“瞿昙,若有正称说梵志者,为父母所举,受生清净,乃至七世父母不绝种族,生生无恶,博闻总持,诵过四典经,深达因、缘、正、文、戏五句说。瞿昙,正称说梵志者,即是我也。所以者何?我为父母所举,受生清净,乃至七世父母不绝种族,生生无恶,博闻总持,诵过四典经,深达因、缘、正、文、戏五句说。”
世尊告曰:“头那,我今问汝,随所解答。头那,于意云何?若昔有梵志寿终命过,诵持经书,流布经书,诵习典经,所谓夜吒、婆摩、婆摩提婆、毗奢蜜哆逻、夜陀揵尼、应疑罗娑、婆私吒、迦葉、娑罗婆、婆和,谓此施设五种梵志,有梵志犹如梵,有梵志似如天,有梵志不越界,有梵志越界,有梵志旃荼罗第五。头那,此五种梵志,汝为似谁?”
头那白曰:“瞿昙略说此义,不广分别,我不能知。惟愿沙门瞿昙善说,令我知义!”
世尊告曰:“头那,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为汝广分别说。”
头那白曰:“唯然,瞿昙。”头那梵志受教而听。
佛言:“头那,云何梵志犹如梵耶?若有梵志为父母所举,受生清净,乃至七世父母不绝种族,生生无恶。彼四十八年行童子梵行,欲得经书,诵习典经。彼得经书,诵习典经已,为供养师求乞财物,如法,非不如法。云何不如法?非田作,非治生,非书,非算,非数,非印,非手笔,非文章,非经,非诗,非以刀杖,非王从事。如法求乞,求乞财物供养于师。布施财物已,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、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心与舍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头那,如是梵志犹如梵也。
“头那,云何梵志似如天耶?若有梵志为父母所举,受生清净,乃至七世父母不绝种族,生生无恶。彼四十八年行童子梵行,欲得经书,诵习典经。彼得经书,诵习典经已,为供养师求乞财物,如法,非不如法。云何不如法?非田作,非治生,非书,非算,非数,非印,非手笔,非文章,非经,非诗,非以刀杖,非王从事。如法求乞,求乞财物供养于师。布施财物已,行身妙行,口、意妙行。行身妙行,口、意妙行已,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上生天中。头那,如是梵志似如天也。
“头那,云何梵志不越界耶?若有梵志为父母所举,受生清净,乃至七世父母不绝种族,生生无恶。彼四十八年行童子梵行,欲得经书,诵习典经。彼得经书,诵习典经已,为供养师求乞财物,如法,非不如法。云何不如法?非田作,非治生,非书,非算,非数,非印,非手笔,非文章,非经,非诗,非以刀杖,非王从事。如法求乞,求乞财物供养于师。布施财物已,为自求妻,如法,非不如法。云何不如法?梵志不如是,意向梵志女,令更相爱,相摄合会。彼趣梵志女,非不梵志女,亦非刹利女。不怀妊,不产生。头那,以何等故梵志非趣怀妊?莫令彼男及以女人名不净淫,是故梵志非趣怀妊。头那,以何等故梵志不趣产生?莫令彼男及以女人名不净恚,是故梵志不趣产生。头那,彼所趣向,不为财物,不为骄傲,不为庄严,不为校饰,但为子故。彼生子已,若有故梵志要誓处所界障,住彼持彼,不越于彼。头那,如是梵志不越界也。
“头那,云何梵志为越界耶?若有梵志为父母所举,受生清净,乃至七世父母不绝种族,生生无恶。彼四十八年行童子梵行,欲得经书,诵习典经。彼得经书,诵习经典已,为供养师求乞财物,如法,非不如法。云何不如法?非田作,非治生,非书,非算,非数,非印,非手笔,非文章,非经,非诗,非以刀杖,非王从事。如法求乞,求乞财物供养于师。布施财物已,为自求妻,如法,非不如法。云何不如法?梵志不如是,意向梵志女,令更相爱,相摄合会。彼趣梵志女,非不梵志女,亦非刹利女。不怀妊,不产生。头那,以何等故梵志不趣怀妊?莫令彼男及以女人名不净淫,是故梵志不趣怀妊。头那,以何等故梵志不趣产生?莫令彼男及以女人名不净恚,是故梵志不趣产生。头那,彼所趣向,不为财物,不为骄傲,不为壮严,不为校饰,但为子故。彼生子已,若有故梵志要誓处所界障,不住止彼,不受持彼,便越于彼。头那,如是梵志名越界也。
“头那,云何梵志梵志旃荼罗?若有梵志为父母所举,受生清净,乃至七世父母不绝种族,生生无恶。彼四十八年行童子梵行,欲得经书,诵习典经。彼得经书,诵习典经已,为供养师求乞财物,如法,非不如法。云何不如法?非田作,非治生,非书,非算,非数,非印,非手笔,非文章,非经,非诗,非以刀杖,非王从事。如法求乞,求乞财物供养于师。布施财物已,为自求妻,如法,非不如法。云何不如法?梵志不如是,意向梵志女,令更相爱,相摄合会。趣彼梵志女,非不梵志女,亦不刹利女。不怀妊,不产生。头那,以何等故梵志不趣怀妊?莫令彼男及以女人名不净淫,是故梵志不趣怀妊。头那,以何等故梵志不趣产生?莫令彼男及以女人名不净恚,是故梵志不趣产生。头那,彼所趣向,不为财物,不为骄傲,不为庄严,不为校饰,但为子故。彼生子已,作王相应事、贼相应事、邪道相应事,作如是说:‘梵志应作一切事,梵志不以此染著,亦不秽污,犹若如火,净亦烧,不净亦烧。梵志不应作一切事,梵志不以此染著,亦不秽污。’头那,如是梵志梵志旃荼罗。头那,此五种梵志,汝为似谁?”
头那白曰:“瞿昙,说此最后梵志旃荼罗者,我尚不及,况复余耶?世尊,我已知。善逝,我已解。世尊,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佛说如是,头那梵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尔时,阿伽罗诃那梵志中后彷徉,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白曰:“瞿昙,欲有所问,听乃敢陈。”
世尊告曰:“恣汝所问。”
梵志即便问曰:“瞿昙,梵志经典何所依住?”
世尊答曰:“梵志经典依于人住。”
梵志即复问曰:“瞿昙,人何所依住?”
世尊答曰:“人依稻麦住。”
梵志即复问曰:“瞿昙,稻麦何所依住?”
世尊答曰:“稻麦依地住。”
梵志即复问曰:“瞿昙,地何所依住?”
世尊答曰:“地依水住。”
梵志即复问曰:“瞿昙,水何所依住?”
世尊答曰:“水依风住。”
梵志即复问曰:“瞿昙,风何所依住?”
世尊答曰:“风依空住。”
梵志即复问曰:“瞿昙,空何所依住?”
世尊答曰:“空无所依,但因日月,故有虚空。”
梵志即复间曰:“瞿昙,日月何所依住?”
世尊答曰:“日月依于四王天住。”
梵志即复问曰:“瞿昙,四王天何所依住?”
世尊答曰:“四王天依三十三天住。”
梵志即复问曰:“瞿昙,三十三天何所依住?”
世尊答曰:“三十三天依焰摩天住。”
梵志即复问曰:“瞿昙,焰摩天何所依住?”
世尊答曰:“焰摩天依兜瑟哆天住。”
梵志即复问曰:“瞿昙,兜瑟哆天何所依住?”
世尊答曰:“兜瑟哆天依化乐天住。”
梵志即复问曰:“瞿昙,化乐天何所依住?”
世尊答曰:“化乐天依他化乐天住。”
梵志即复问曰:“瞿昙,他化乐天何所依住?”
世尊答曰:“他化乐天依梵世住。”
梵志即复问曰:“瞿昙,梵世何所依住?”
世尊答曰:“梵世依于大梵住。”
梵志即复问曰:“瞿昙,大梵何所依住?”
世尊答曰:“大梵依于忍辱温良住。”
梵志即复问曰:“瞿昙,忍辱温良何所依住?”
世尊答曰:“忍辱温良依涅槃住。”
梵志即复问曰:“瞿昙,涅槃何所依住?”
世尊告曰:“梵志意欲依无穷事,汝今从我受问无边,然涅槃者无所依住,但涅槃灭讫,涅槃为最。梵志,以此义故,从我行梵行。”
梵志白曰:“世尊,我已知。善逝,我已解。世尊,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佛说如是,阿伽罗诃那梵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尔时,诸比丘于中食后集坐讲堂,论如是事:“诸贤,甚奇!甚奇!人命极少,要至后世,应作善事,应行梵行,生无不死,然今世人于法行、于义行、于善行、于妙行,无为无求。”
彼时,世尊在昼行处,以净天耳出过于人,闻诸比丘于中食后集坐讲堂,论如是事:“诸贤,甚奇!甚奇!人命极少,要至后世,应作善事,应行梵行,生无不死,然今世人于法行、于义行、于善行、于妙行,无为无求。”
世尊闻已,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住诣讲堂,在比丘众前敷座而坐,问诸比丘:“汝论何事?以何等故集坐讲堂?”
时,诸比丘白曰:“世尊,我等众比丘于中食后集坐讲堂,论如是事:‘诸贤,甚奇!甚奇!人命极少,要至后世,应作善事,应行梵行,生无不死,然今世人于法行、于义行、于善行、于妙行,无为无求。’世尊,我等共论此事,以此事故集坐讲堂。”
世尊叹曰:“善哉!善哉!比丘,谓汝作是说:‘诸贤,甚奇!甚奇!人命极少,要至后世,应作善事,应行梵行,生无不死,然今世人于法行、于义行、于善行、于妙行,无为无求。’所以者何?我亦如是说:‘甚奇!甚奇!人命极少,要至后世,应作善事,应行梵行,生无不死,然今世人于法行、于义行、于善行、于妙行,无为无求。’所以者何?乃过去世时,有众生寿八万岁。比丘,人寿八万岁时,此阎浮洲极大丰乐,饶财珍宝,村邑相近,如鸡一飞。比丘,人寿八万岁时,女年五百乃当出嫁。比丘,人寿八万岁时,唯有如是病,谓寒、热、大小便、欲、不食、老,更无余患。
“比丘,人寿八万岁时,有王名拘牢婆,为转轮王,聪明智慧,有四种军,整御天下,由己自在,如法法王成就七宝。彼七宝者,轮宝、象宝、马宝、珠宝、女宝、居士宝、主兵臣宝,是谓为七。千子具足,颜貌端正,勇猛无畏,能伏他众,必当统领此一切地,乃至大海,不以刀杖,以法致令,令得安隐。
“比丘,拘牢婆王有梵志,名阿兰那大长者,为父母所举,受生清净,乃至七世父母不绝种族,生生无恶,博闻总持,诵过四典经,深达因、缘、正、文、戏五句说。比丘,梵志阿兰那有无量百千摩纳磨,梵志阿兰那为无量百千摩纳磨住一无事处,教学经书。
“尔时,梵志阿兰那独住静处,宴坐思惟,心作是念:‘甚奇!甚奇!人命极少,要至后世,应作善事,应行梵行,生无不死,然今世人于法行、于义行、于善行、于妙行,无为无求。我宁可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’于是,梵志阿兰那往至若干国众多摩纳磨所,而语彼曰:‘诸摩纳磨,我独住静处,宴坐思惟,心作是念:“甚奇!甚奇!人命极少,要至后世,应作善事,应行梵行,生无不死,然今世人于法行、于义行、于善行、于妙行,无为无求。我今宁可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。”诸摩纳磨,我今欲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汝等当作何等?’
“彼若干国众多摩纳磨白曰:‘尊师,我等所知,皆蒙师恩。若尊师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我等亦当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,从彼尊师出家学道。’于是,梵志阿兰那则于后时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;彼若干国众多摩纳磨亦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,从彼尊师梵志阿兰那出家学道,是为尊师阿兰那,是为尊师阿兰那弟子名号生也。
“尔时,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:‘诸摩纳磨,甚寄!甚奇!人命极少,要至后世,应作善事,应行梵行,生无不死,然今世人于法行、于义行、于善行、于妙行,无为无求。’尔时,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:‘诸摩纳磨,甚奇!甚奇!人命极少,要至后世,应作善事,应行梵行,生无不死,然今世人于法行、于义行、于善行、于妙行,无为无求。’如是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。
“复次,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:‘摩纳磨,犹如朝露滴在草上,日出则消,暂有不久。如是,摩纳磨,人命如朝露,甚为难得,至少少味,大苦灾患,灾患甚多。’如是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。
“复次,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:‘摩纳磨,犹大雨时,滴水成泡,或生或灭。如是,摩纳磨,人命如泡,甚为难得,至少少味,大苦灾患,灾患甚多。’如是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。
“复次,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:‘摩纳磨,犹如以杖投著水中,还出至速。如是,摩纳磨,人命如杖,投水出速,甚为难得,至少少味,大苦灾患,灾患甚多。’如是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。
“复次,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:‘摩纳磨,犹新瓦盂,投水出速,著风热中,干燥至速。如是,摩纳磨,人命如新瓦盂,水渍速燥,甚为难得,至少少味,大苦灾患,灾患甚多。’如是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。
“复次,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:‘摩纳磨,犹如小段肉著大釜水中,下炽燃火,速得消尽。如是,摩纳磨,人命如肉消,甚为难得,至少少味,大苦灾患,灾患甚多。’如是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。
“复次,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:‘摩纳磨,犹缚贼送至标下杀,随其举足,步步趣死,步步趣命尽。如是,摩纳磨,人命如贼,缚送标下杀,甚为难得,至少少味,大苦灾患,灾患甚多。’如是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。
“复次,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:‘摩纳磨,犹如屠儿牵牛杀之,随其举足,步步趣死,步步趣命尽。如是,摩纳磨,人命如牵牛杀,甚为难得,至少少味,大苦灾患,灾患甚多。’如是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。
“复次,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:‘摩纳摩,犹如机织,随其行纬,近成近讫。如是,摩纳磨,人命如机织讫,甚为难得,至少少味,大苦灾患,灾患甚多。’如是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。
“复次,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:‘摩纳磨,犹如山水,瀑涨流疾,多有所漂,水流速驶,无须臾停。如是,摩纳磨,人寿行速,去无一时住。如是,摩纳磨,人命如驶水流,甚为难得,至少少味,大苦灾患,灾患甚多。’如是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。
“复次,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:‘摩纳磨,犹如夜暗以杖投地,或下头堕地,或上头堕地,或复卧堕,或堕净处,或堕不净处。如是,摩纳磨,众生为无明所覆,为爱所系,或生泥犁,或生畜生,或生饿鬼,或生天上,或生人间。如是,摩纳磨,人命如暗杖投地,甚为难得,至少少味,大苦灾患,灾患甚多。’如是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。
“复次,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:‘摩纳磨,我于世断除贪伺,心无有诤,见他财物诸生活具,不起贪伺,欲令我得,我于贪伺净除其心。如是瞋恚、睡眠、掉悔,我于世断疑度惑,于诸善法无有犹豫,我于疑惑净除其心。摩纳磨,汝等于世亦当断除贪伺,心无有诤,见他财物诸生活具,不起贪伺,欲令我得,汝于贪伺净除其心。如是瞋恚、睡眠、掉悔,汝于世断疑度惑,于诸善法无有犹豫。’如是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。
“复次,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:‘摩纳磨,我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心与舍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摩纳磨,汝等亦当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心与舍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就游。’如是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法。
“复次,尊师阿兰那为弟子说梵世法。若尊师阿兰那为说梵世法时,诸弟子等有不具足奉行法者,彼命终已,或生四王天,或生三十三天,或生焰摩天,或生兜瑟哆天,或生化乐天,或生他化乐天。若尊师阿兰那为说梵世法时,诸弟子等设有具足奉行法者,修四梵室,舍离于欲,彼命终已,得生梵天。尔时,尊师阿兰那而作是念:‘我不应与弟子等同,俱至后世共生一处。我今宁可更修增上慈,修增上慈已,命终得生晃昱天中。’尊师阿兰那则于后时更修增上慈,修增上慈已,命终得生晃昱天中。尊师阿兰那及诸弟子学道不虚,得大果报。比丘,于意云何?昔时尊师阿兰那者谓异人耶?莫作斯念!所以者何?比丘,当知即是我也。我于尔时名尊师阿兰那,我于尔时有无量百千弟子,我于尔时为诸弟子说梵世法。
“我说梵世法时,诸弟子等有不具足奉行法者,彼命终已,或生四王天,或生三十三天,或生焰摩天,或生兜瑟哆天,或生化乐天,或生他化乐天。我说梵世法时,诸弟子等设有具足奉行法者,修四梵室,舍离于欲,彼命终已,得生梵天。我于尔时而作是念:‘我不应与弟子等同,俱至后世共生一处。我今宁可更修增上慈,修增上慈已,命终得生晃昱天中。’我于后时更修增上慈,修增上慈已,命终得生晃昱天中。我于尔时及诸弟子学道不虚,得大果报。
“我于尔时自饶益,亦饶益他,饶益多人,悯伤世间,为天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我于尔时说法不至究竟,不究竟白净、不究竟梵行、不究竟梵行讫。我于尔时不离生老病死、啼哭忧戚,亦未能得脱一切苦。比丘,我今出世,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,我今自饶益,亦饶益他,饶益多人,愍伤世间,为天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我今说法得至究竟,究竟白净、究竟梵行、究竟梵行讫,我今已离生老病死、啼哭忧戚,我今已得脱一切苦。
“比丘,若有正说者,人命极少,要至后世,应行善事,应行梵行,生无不死。比丘,今是正说。所以者何?今若有长寿,远至百岁,或复小过者。若有长寿者,命存三百时,春时百、夏时百、冬时百。是命存千二百月,春四百、夏四百、冬四百。命存千二百月者,命存二千四百半月,春八百、夏八百、冬八百。命存二千四百半月者,三万六千昼夜,春万二千、夏万二千、冬万二千。命存三万六千昼夜者,七万二千食,及障碍及母乳。于有障碍,苦不食,瞋不食,病不食,有事不食,行来不食,至王间不食,斋日不食,不得者不食,是谓比丘一百岁命存百岁数、时数、岁时数、月数、半月数、月半月数、昼数、夜数、昼夜数、食数、障碍数、食障碍数。
“比丘,若有尊师所为弟子起大慈哀,怜念愍伤,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者,我今已作,汝亦当复作,至无事处、山林树下、空安静处,宴坐思惟,勿得放逸!勤加精进,莫令后悔!此是我之教敕,是我训诲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