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人间四百岁是兜率陀天上一日一夜,如是三十日一月,十二月一岁,兜率陀天寿四千岁。愚痴无闻凡夫于彼命终,生地狱、畜生、饿鬼中;多闻圣弟子于彼命终,不生地狱、畜生、饿鬼中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人间八百岁是化乐天上一日一夜,如是三十日一月,十二月一岁,化乐天寿八千岁。愚痴无闻凡夫于彼命终,生地狱、畜生、饿鬼中;多闻圣弟子于彼命终,不生地狱、畜生、饿鬼中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人间千六百岁是他化自在天一日一夜,如是三十日一月,十二月一岁,他化自在天寿一万六千岁。愚痴无闻凡夫于彼命终,生地狱、畜生、饿鬼中;多闻圣弟子于彼命终,不生地狱、畜生、饿鬼中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佛说六经,如是异比丘问六经、佛问诸比丘六经亦如是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比丘若行、若形、若相,离欲、恶不善法,有觉有观,离生喜乐,初禅具足住。彼不忆念如是行、如是形、如是相,然于彼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法,作如病、如痈、如刺、如杀、无常、苦、空、非我思惟,于彼法生厌、怖畏、防护;生厌、怖畏、防护已,以甘露门而自饶益,如是寂静,如是胜妙,所谓舍离,余爱尽、无欲、灭尽、涅槃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,如上说,差别者:“如是知、如是见已,欲有漏心解脱、有有漏心解脱、无明有漏心解脱,解脱知见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后有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,如上说,差别者:“若不得解脱,以欲法、念法、乐法故,取中般涅槃。若不如是,或生般涅槃;若不如是,或有行般涅槃;若不如是,或无行般涅槃;若不如是,或上流般涅槃;若不如是,或复即以此欲法、念法、乐法功德生大梵天中,或生梵辅天中,或生梵身天中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比丘如是行、如是形、如是相,息有觉有观,内净一心,无觉无观,定生喜乐,第二禅具足住。若不如是行、如是形、如是相忆念,而于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法思惟如病、如痈、如刺、如杀、无常、苦、空、非我,于此等法心生厌离、怖畏、防护;厌离、防护已,于甘露法界以自饶益。此则寂静,此则胜妙,所谓舍离,一切有余爱尽、无欲、灭尽、涅槃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,如上说,差别者:“彼如是知、如是见,欲有漏心解脱、有有漏心解脱、无明有漏心解脱,解脱知见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后有。若不解脱,而以彼法——欲法、念法、乐法取中般涅槃;若不尔者,取生般涅槃;若不尔者,取有行般涅槃;若不尔者,取无行般涅槃;若不尔者,取上流般涅槃;若不尔者,彼以欲法、念法、乐法生自性光音天;若不尔者,生无量光天;若不尔者,生少光天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比丘如是行、如是形、如是相,离贪喜舍住,正念正智,觉身乐,圣人能说能舍念乐住,第三禅具足住。若不尔者,以如是行、如是形、如是相,于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法思惟如病、如痈、如刺、如杀乃至上流般涅槃;若不尔者,以彼法——欲法、念法、乐法生遍净天;若不尔者,生无量净天;若不尔者,生少净天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比丘如是行、如是形、如是相,离苦息乐,前忧喜已灭,不苦不乐舍,净念一心,第四禅具足住。若不如是忆念,而于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思惟如病、如痈、如刺、如杀乃至上流般涅槃;若不尔者,或生因性果实天;若不尔者,生福生天;若不尔者,生少福天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四禅,如是四无色定亦如是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风云天作是念:‘我今欲以神力游戏。’如是念时,风云则起。如风云天,如是焰电天、雷震天、雨天、晴天、寒天、热天亦如是说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说如是,异比丘问佛、佛问诸比丘亦如是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于夜暗中,天时小雨,电光焰照。佛告阿难:“汝可以伞盖覆灯持出。”
尊者阿难即受教,以伞盖覆灯,随佛后行。至一处,世尊微笑。尊者阿难白佛言:“世尊不以无因缘而笑,不审世尊今日何因何缘而发微笑?”
佛告阿难:“如是!如是!如来不以无因缘而笑,汝今持伞盖覆灯,随我而行;我见梵天亦复如是持伞盖覆灯,随拘邻比丘后行;释提桓因亦复持伞盖覆灯,随摩诃迦葉后行;袟栗帝罗色吒罗天王亦持伞盖覆灯,随舍利弗后行;毗楼勒迦天王亦持伞盖覆灯,随大目揵连后行;毗楼匐叉天王亦持伞盖覆灯,随摩诃拘絺罗后行;毗沙门天王亦持伞盖覆灯,随摩诃劫宾那后行。”
佛说此经已,尊者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种善好调伏众。何等为四?谓比丘调伏、比丘尼调伏、优婆塞调伏、优婆夷调伏,是名四众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若才辩无畏,多闻通达法,
行法次法向,是则为善众。
比丘持净戒,比丘尼多闻,
优婆塞净信,优婆夷亦然,
是名为善众,如日光自照。
如则善好僧,是则僧中好,
是法令僧好,如日光自照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调伏,如是辩、柔和、无畏、多闻、通达法、说法、法次法向、随顺法行亦如是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种子。何等为三?有随生子、有胜生子、有下生子。
“何等为随生子?谓子父母不杀、不盗、不淫、不妄语、不饮酒,子亦随学不杀、不盗、不淫、不妄语、不饮酒,是名随生子。
“何等为胜生子?若子父母不受不杀、不盗、不淫、不妄语、不饮酒戒,子则能受不杀、不盗、不淫、不妄语、不饮酒戒,是名胜生子。
“云何下生子?若子父母受不杀、不盗、不淫、不妄语、不饮酒戒,子不能受不杀、不盗、不淫、不妄语、不饮酒戒,是名下生子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生随及生上,智父之所欲,
生下非所须,以不绍继故。
为人法之子,当作优婆塞,
于佛法僧宝,勤修清净心,
云除月光显,光荣眷属众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五戒,如是信、戒、施、闻、慧经亦如是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正断。何等为四?一者、断断,二者、律仪断,三者、随护断,四者、修断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正断。何等为四?一者、断断,二者、律仪断,三者、随护断,四者、修断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断断及律仪,随护与修习,
如此四正断,诸佛之所说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正断。何等为四?一者、断断,二者、律仪断,三者、随护断,四者、修断。
“云何为断断?谓比丘已起恶不善法断,生欲、方便、精勤、心摄受,是为断断。
“云何律仪断?未起恶不善法不起,生欲、方便、精勤、摄受,是名律仪断。
“云何随护断?未起善法令起,生欲、方便、精勤摄受,是名随护断。
“云何修断?已起善法增益修习,生欲、方便、精勤、摄受,是为修断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正断。何等为四?一者、断断,二者、律仪断,三者、随护断,四者、修断。
“云何为断断?谓比丘已起恶不善法断,生欲、方便、精勤、心摄受,是为断断。
“云何律仪断?未起恶不善法不起,生欲、方便、精勤、摄受,是名律仪断。
“云何随护断?未起善法令起,生欲、方便、精勤、摄受,是名随护断。
“云何修断?已起善法增益修习,生欲、方便、精勤、摄受,是名修断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断断及律仪,随护与修习,
如此四正断,诸佛之所说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正断。何等为四?一者、断断,二者、律仪断,三者、随护断,四者、修断。
“云何断断?若比丘已起恶不善法断,生欲、方便、精勤、摄受;未起恶不善法不起,生欲、方便、精勤、摄受;未生善法令起、生欲、方便、精勤、摄受;已生善法增益修习,生欲、方便、精勤、摄受,是名断断。
“云何律仪断?若比丘善护眼根,隐密、调伏、进向;如是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根善护、隐密、调伏、进向,是名律仪断。
“云何随护断?若比丘于彼彼真实三昧相善守护持,所谓青瘀相、胀相、脓相、坏相、食不凈相,修习守护,不令退没,是名随护断。
“云何修断?若比丘修四念处等,是名修断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断断律仪断,随护修习断,
此四种正断,正觉之所说。
比丘勤方便,得尽于诸漏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四念处,如是四正断、四如意足、五根、五力、七觉支、八道支、四道、四法句、正观修习亦如是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譬如有人作世间建立,彼一切皆依于地;如是比丘修习禅法,一切皆依不放逸为根本,不放逸集、不放逸生、不放逸转。比丘不放逸者,能修四禅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,如上说,差别者:“如是比丘能断贪欲、瞋恚、愚痴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断贪欲、瞋恚、愚痴,如是调伏贪欲、瞋恚、愚痴;贪欲究竟,瞋恚、愚痴究竟,出要、远离、涅槃亦如是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譬如百草药木,皆依于地而得生长;如是种种善法,皆依不放逸为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黑沉水香是众香之上;如是种种善法,不放逸最为其上。
“譬如坚固之香,赤栴檀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一切皆不放逸为根本。如是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水陆诸华,优钵罗华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皆不放逸为根本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陆地生华,摩利沙华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,比丘,一切畜生迹中,象迹为上;如是一切诸善法,不放逸最为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一切畜生,师子为第一,所谓畜生主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一切屋舍堂阁,以栋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
“譬如一切阎浮果,唯得阎浮名者,果最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是一切俱毗陀罗树,萨婆耶旨罗俱毗陀罗树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诸山,以须弥山王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一切金,以阎浮提金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一切衣中,伽尸细氎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一切色中,以白色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众鸟,以金翅鸟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诸王,转轮圣王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一切天王,四大天王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一切三十三天,以帝释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焰摩天中,以宿焰摩天王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兜率陀天,以兜率陀天王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化乐天,以善化乐天王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他化自在天,以善他化自在天子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梵天,大梵王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阎浮提一切众流皆顺趣大海,其大海者最为第一,以容受故;如是一切善法皆顺不放逸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一切雨滴皆归大海;如是一切善法皆顺趣不放逸海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一切萨罗,阿耨大萨罗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第一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阎浮提一切河,四大河为第一,谓恒河、新头、搏叉、司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第一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众星光明,月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第一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诸大身众生,罗睺阿修罗最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诸受五欲者,顶生王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欲界诸神力,天魔波旬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一切众生,无足、两足、四足、多足,色、无色,想、无想,非想、非无想,如来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所有诸法,有为、无为,离贪欲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一切诸法众,如来众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
“譬如一切所有诸界苦行,梵行圣界为第一;如是一切善法,不放逸为其根本。如上说,乃至涅槃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种禅:有禅三昧善,非正受善;有禅正受善,非三昧善;有禅三昧善,亦正受善;有禅非三昧善,非正受善。
“复次,四种禅:有禅住三昧善,非住正受善;有禅住正受善,非住三昧善;有禅住三昧善,亦住正受善;有禅非住三昧善,亦非住正受善。
“复次,四种禅:有禅三昧起善,非正受起善;有禅正受起善,非三昧起善;有禅三昧起善,亦正受起善;有禅非三昧起善,亦非正受起善。
“复次,四种禅:有禅三昧时善,非正受时善;有禅正受时善,非三昧时善;有禅三昧时善,亦正受时善;有禅非三昧时善,亦非正受时善。
“复次,四种禅:有禅三昧处善,非正受处善;有禅正受处善,非三昧处善;有禅三昧处善,亦正受处善;有禅非三昧处善,亦非正受处善。
“复次,四种禅:有禅三昧迎善,非正受迎善;有禅正受迎善,非三昧迎善;有禅三昧迎善,亦正受迎善;有禅非三昧迎善,亦非正受迎善。
“复次,四种禅:有禅三昧念善,非正受念善;有禅正受念善,非三昧念善;有禅三昧念善,亦正受念善;有禅非三昧念善,亦非正受念善。
“复次,四种禅:有禅三昧念不念善,非正受念不念善;有禅正受念不念善,非三昧念不念善;有禅三昧念不念善,亦正受念不念善;有禅非三昧念不念善,亦非正受念不念善。
“复次,四种禅:有禅三昧来善,非正受来善;有禅正受来善,非三昧来善;有禅三昧来善,亦正受来善;有禅非三昧来善,亦非正受来善。
“复次,四种禅:有禅三昧恶善,非正受恶善;有禅正受恶善,非三昧恶善;有禅三昧恶善,亦正受恶善;有禅非三昧恶善,亦非正受恶善。
“复次,四种禅:有禅三昧方便善,非正受方便善;有禅正受方便善,非三昧方便善;有禅三昧方便善,亦正受方便善;有禅非三昧方便善,亦非正受方便善。
“复次,四种禅:有禅三昧止善,非正受止善;有禅正受止善,非三昧止善;有禅三昧止善,亦正受止善;有禅非三昧止善,亦非正受止善。
“复次,四种禅:有禅三昧举善,非正受举善;有禅正受举善,非三昧举善;有禅三昧举善,亦正受举善;有禅非三昧举善,亦非正受举善。
“复次,四种禅:有禅三昧舍善,非正受舍善;有禅正受舍善,非三昧舍善;有禅三昧舍善,亦正受舍善;有禅非三昧舍善,亦非正受舍善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无学三明。何等为三?无学宿命智证通、无学生死智证通、无学漏尽智证通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观察知宿命,见天恶趣生,
生死诸漏尽,是则牟尼明。
其心得解脱,一切诸贪爱,
三处悉通达,故说为三明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无学三明。何等为三?谓无学宿命智证通、无学生死智证通、无学漏尽智证通。
“云何无学宿命智证通?谓圣弟子知种种宿命事,从一生至百千万亿生,乃至劫数成坏,我及众生宿命所更如是名、如是生、如是姓、如是食、如是受苦乐、如是长寿、如是久住、如是受分齐,我及众生于此处死、余处生,于余处死、此处生,有如是行、如是因、如是信,受种种宿命事,皆悉了知,是名宿命智证明。
“云何生死智证明?谓圣弟子天眼净过于人眼,见诸众生死时、生时,善色、恶色,上色、下色,向于恶趣,随业受生如实知;如此众生身恶行成就、口恶行成就、意恶行成就,谤圣人,邪见受邪法因缘故,身坏命终,生恶趣泥犁中;此众生身善行、口善行、意善行,不谤毁圣人,正见成就,身坏命终,生于善趣天人中,是名生死智证明。
“云何漏尽智证明?谓圣弟子此苦如实知,此苦集、此苦灭、此苦灭道迹如实知;彼如是知、如是见,欲有漏心解脱、有有漏心解脱、无明有漏心解脱,解脱知见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后有,是名漏尽智证明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观察知宿命,见天恶趣生,
生死诸漏尽,是则牟尼明。
知心得解脱,一切诸贪爱,
三处悉通达,故说为三明。”
佛说是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异婆罗门来诣佛所,与世尊面相慰劳,慰劳已,退坐一面,而作是说:“此则婆罗门三明,此则婆罗门三明。”
尔时,世尊告婆罗门言:“云何名为婆罗门三明?”
婆罗门白佛言:“瞿昙,婆罗门父母具相,无诸瑕秽;父母七世相承,无诸讥论;世世相承,常为师长,辩才具足;诵诸经典、物类名字、万物差品、字类分合、历世本末,此五种记,悉皆通达;容色端正。是名,瞿昙,婆罗门三明。”
佛告婆罗门:“我不以名字言说为三明也,贤圣法门说真实三明,谓贤圣知见,贤圣法、律真实三明。”
婆罗门白佛:“云何,瞿昙,贤圣知见,贤圣法、律所说三明?”
佛告婆罗门:“有三种无学三明。何等为三?谓无学宿命智证明、无学生死智证明、无学漏尽智证明,如上经广说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一切法无常,持戒寂静禅,
知一切宿命,已生天恶趣。
得断生漏尽,是为牟尼通,
悉知心解脱,一切贪恚痴。
我说是三明,非言语所说。
“婆罗门,是为圣法、律所说三明。”
婆罗门白佛:“瞿昙,是真三明。”
尔时,婆罗门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异婆罗门来诣佛所,与世尊面相慰劳,慰劳已,退坐一面,白佛:“瞿昙,我名信。”
佛告婆罗门:“所谓信者,信增上戒、施、闻、舍、慧,是则为信,非名字是信也。”
时,婆罗门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异婆罗门来诣佛所,面相慰劳,慰劳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瞿昙,我名增益。”
佛告婆罗门:“所谓增益者,信增益,戒、闻、舍、慧增益,是为增益,非名字为增益也。”
时,婆罗门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异婆罗门来诣佛所,问讯安否,问讯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我名等起。”
佛告婆罗门:“夫等起者,谓起于信,起戒、闻、舍、慧,是为等起,非名字为等起也。”
尔时,婆罗门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当为汝说无为法,及无为道迹。谛听!善思!
“云何无为法?谓贪欲永尽,瞋恚、愚痴永尽,一切烦恼永尽,是无为法。
“云何为无为道迹?谓八圣道分,正见、正志、正语、正业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定,是名无为道迹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无为,如是难见、不动、不屈、不死、无漏、覆荫、洲渚、济渡、依止、拥护、不流转、离炽焰、离烧燃、流通、清凉、微妙、安隐、无病、无所有、涅槃亦如是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譬如湖池,广长五十由旬,深亦如是。若有士夫以一毛端滴彼湖水,云何,比丘,彼湖水为多?为士夫毛端一滴水多?”
比丘白佛:“世尊,士夫毛端鲜少耳,湖水无量千万亿倍,不得为比。”
佛告比丘:“具足见真谛,正见具足。世尊弟子见真谛果,正无间等,彼于尔时已断、已知,断其根本,如截多罗树头,更不复生,所断诸苦甚多无量,如大湖水,所余之苦如毛端滴水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毛端滴水,如是草筹之端滴水亦如是,如湖池水如是,萨罗多吒伽、恒水、耶扶那、萨罗[泳-永+臾]、伊罗跋提、摩醯大海亦如是说。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内六入处。云何为六?谓眼内入处,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内入处。于此六法观察忍,名为信行,超升离生,离凡夫地,未得须陀洹果,乃至未命终,要得须陀洹果。若此诸法增上观察忍,名为法行,超升离生,离凡夫地,未得须陀洹果,乃至未命终,要得须陀洹果。若此诸法如实正智观察,三结已尽、已知,谓身见、戒取、疑,是名须陀洹。决定不堕恶趣,定趣三菩提,七有天人往生,究竟苦边。此等诸法正智观察,不起诸漏,离欲解脱,名阿罗汉。诸漏已尽,所作已作,离诸重担,逮得己利,尽诸有结,正智心善解脱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内六入处,如是外六入处、六识身、六触身、六受身、六想身、六思身、六爱身、六界身、五阴亦如上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五种种子生,何等为五?谓根种子、茎种子、节种子、枝种子、种种子。此诸种子不断、不破、不腐、不伤、不穿坚,新得地界,不得水界,彼诸种子不得生长增广;得水界,不得地界,彼诸种子不得生长增广;要得地界、水界,彼诸种子得生长增广。如是业,烦恼、有、爱、见、慢、无明而生行;若有业而无烦恼、爱、见、无明者,行则灭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行,如是识、名色、六入处、触、受、爱、取、有、生、老死亦如是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以我于世间及世间集不如是知者,我终不得于诸天、魔、梵、沙门、婆罗门及诸世间,为解脱、为出、为离,离颠倒想,亦不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。
“以我于世间及世间集如实知故,是故我于诸天、世人、魔、梵、沙门、婆罗门及余众生,为得解脱、为出、为离,心离颠倒,具足住,得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世间世间集、世间灭,世间集、世间出,世间集、世间灭、世间味、世间患、世间出,世间集、世间灭、世间出,世间集、世间灭道迹,世间集、世间灭、世间集道迹、世间灭道迹,世间集、世间灭、世间味、世间患、世间出,世间集、世间灭、世间集道迹、世间灭道迹、世间味、世间患、世间出。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爱。何等为三?谓欲爱、色爱、无色爱。为断此三爱故,当求大师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求大师,如是次师、教师、广导师、度师、广度师、说师、广说师、随说师、阿阇梨、同伴、真知识之善友、哀愍、慈悲、欲义、欲安、欲乐、欲触、欲通、欲者、精通者、方便者、出者、坚固者、勇猛者、堪能者、摄者、常者、学者、不放逸者、修者、思惟者、忆念者、觉想者、思量者、梵行者、神力者、智者、识者、慧者、分别者、念处、正勤、根、力、觉、道、止观、念身、正思惟求亦如是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有漏。何等为三?谓欲有漏、有有漏、无明有漏。为断此三有漏故,当求大师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求大师,如是乃至求正思惟亦如是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尊者罗睺罗来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云何知、云何见,我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不忆念,于其中间尽诸有漏?”
佛告罗睺罗:“有内六入处。何等为六?谓眼入处,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入处。此等诸法,正智观察,尽诸有漏,正智心善解脱,是名阿罗汉,尽诸有漏,所作已作,已舍重担,逮得己利,尽诸有结,正智心得解脱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内六入处,如是外六入处,乃至五阴亦如是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比丘于眼欲贪断,欲贪断者,是名眼已断,已知断其根本,如截多罗树头,未来世成不生法。如眼,如是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亦如是说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内六入处,如是外六入处,乃至五阴亦如是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比丘眼生、住、成就显现,苦生、病住、老死显现;如是乃至意亦如是说。若眼灭、息、没,苦则灭、病则息、老死则没;乃至意亦如是说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内六入处,如是外六入处,乃至五阴亦如是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比丘于眼味著者,则生上烦恼;生上烦恼者,于诸染污心不得离欲,彼障碍亦不得断;乃至意入处亦如是说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内六入处,如是外六入处,乃至五阴亦如是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譬如世间所作,皆依于地而得建立;如是一切善法,皆依内六入处而得建立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内六入处,如是外六入处,乃至五阴亦如是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众生,无足、二足、四足、多足,色、无色,想、无想,非想、非非想,于一切如来最第一,乃至圣戒亦如是说。”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诸世间众生所作,彼一切皆依于地而得建立;如是一切法有为、无为,离贪欲法最为第一。如是广说,乃至圣戒亦如是说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诸世间众生,彼一切皆依于地而得建立;如是一切诸众,如来声闻众最为第一。如是广说,乃至圣戒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尔时,尊者摩诃迦葉、尊者舍利弗住耆阇崛山中。
时,有众多外道出家诣尊者舍利弗,与尊者面相问讯慰劳已,退坐一面,语尊者舍利弗言:“云何,舍利弗,如来有后生死耶?”
舍利弗言:“诸外道,世尊说言,此是无记。”
又问:“云何,舍利弗,如来无后生死耶?”
舍利弗答言:“诸外道,世尊说言,此是无记。”
又问:“舍利弗,如来有后生死、无后生死耶?”
舍利弗答言:“世尊说言,此是无记。”
又问:“舍利弗,如来非有后生死、非无后生死耶?”
舍利弗答言:“诸外道,世尊说言,此是无记。”
诸外道出家又问尊者舍利弗:“云何所问如来有后生死、无后生死、有后无后、非有后非无后,一切答言:‘世尊说言,此是无记’?云何为上座,如愚如痴,不善不辩,如婴儿无自性智?”作此语已,从座起去。
尔时,尊者摩诃迦葉、尊者舍利弗相去不远,各坐树下,昼日禅思。尊者舍利弗知诸外道出家去已,诣尊者摩诃迦葉所,共相问讯慰劳已,退坐一面,以向与诸外道出家所论说事,具白尊者摩诃迦葉:“尊者摩诃迦葉,何因何缘世尊不记说:‘后有生死、后无生死、后有后无、非有非无生死’耶?”
尊者摩诃迦葉语舍利弗言:“若说如来后有生死者,是则为色;若说如来无后生死,是则为色;若说如来有后生死、无后生死,是则为色;若说如来非有后、非无后生死,是则为色。如来者,色已尽,心善解脱。言有后生死者,此则不然;无后生死、有后无后、非有后非无后生死,此亦不然。如来者,色已尽,心善解脱,甚深广大,无量无数,寂灭涅槃。
“舍利弗,若说如来有后生死者,是则为受、为想、为行、为识、为动、为虑、为虚诳、为有为、为爱,乃至非有非无后有亦如是说。如来者,爱已尽,心善解脱,是故说后有者不然,后无、后有无、后非有非无者不然。如来者,爱已尽,心善解脱,甚深广大,无量无数,寂灭涅槃。
“舍利弗,如是因、如是缘,故有问世尊:‘如来若有、若无、若有无、若非有非无后生死?’不可记说。”
时,二正士共论议已,各还本处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摩诃迦葉住舍卫国东园鹿子母讲堂,晡时从禅觉,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何因何缘,世尊先为诸声闻少制戒时,多有比丘心乐习学;今多为声闻制戒,而诸比丘少乐习学?”
佛言:“如是,迦葉,命浊、烦恼浊、劫浊、众生浊、见浊,众生善法退减故,大师为诸声闻多制禁戒,少乐习学。
“迦葉,譬如劫欲坏时,真宝未灭,有诸相似伪宝出于世间;伪宝出已,真宝则没。如是,迦葉,如来正法欲灭之时,有相似像法生;相似像法出世间已,正法则灭。譬如大海中,船载多珍宝,则顿沉没;如来正法则不如是渐渐消灭。如来正法不为地界所坏,不为水、火、风界所坏,乃至恶众生出世,乐行诸恶、欲行诸恶、成就诸恶,非法言法、法言非法、非律言律、律言非律,以相似法,句味炽然,如来正法于此则没。
“迦葉,有五因缘能令如来正法沉没。何等为五?若比丘于大师所,不敬不重,不下意供养;于大师所,不敬不重,不下意供养已,然复依倚而住。若法、若学、若随顺教、若诸梵行大师所称叹者,不敬不重,不下意供养,而依止住,是名,迦葉,五因缘故,如来正法于此沉没。
“迦葉,有五因缘令如来法、律不没、不忘、不退。何等为五?若比丘于大师所,恭敬尊重,下意供养,依止而住;若法、若学、若随顺教、若诸梵行大师所称叹者,恭敬尊重,下意供养,依止而住。迦葉,是名五因缘如来法、律不没、不忘、不退。
“是故,迦葉,当如是学:于大师所,当修恭敬尊重,下意供养,依止而住;若法、若学、若随顺教、若诸梵行大师所赞叹者,恭敬尊重,下意供养,依止而住。”
佛说是经已,尊者摩诃迦葉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遮罗周罗那罗聚落主来诣佛所,面前问讯慰劳,问讯慰劳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瞿昙,我闻古昔歌舞戏笑耆年宿士作如是说:‘若伎儿于大众中歌舞戏笑,作种种伎,令彼大众欢乐喜笑;以是业缘,身坏命终,生欢喜天。’于此,瞿昙法中所说云何?”
佛告聚落主:“且止!莫问此义。”如是再三,犹请不已。
佛告聚落主:“我今问汝,随汝意答。古昔此聚落众生不离贪欲、贪欲缚所缚,不离瞋恚、瞋恚缚所缚,不离愚痴、愚痴缚所缚。彼诸伎儿于大众座中,种种歌舞伎乐嬉戏,令彼众人欢乐喜笑。聚落主,当其彼人欢乐喜笑者,岂不增长贪、恚、痴缚耶?”
聚落主白佛言:“如是,瞿昙。”
“聚落主,譬如有人以绳反缚,有人长夜以恶心欲令此人非义饶益,不安不乐,数数以水浇所缚绳,此人被缚岂不转增急耶?”
聚落主言:“如是,瞿昙。”
佛言:“聚落主,古昔众生亦复如是,不离贪欲、瞋恚、痴缚,缘彼嬉戏欢乐喜笑,更增其缚。”
聚落主言:“实尔,瞿昙,彼诸伎儿令其众生欢乐喜笑,转增贪欲、瞋恚、痴缚;以是因缘,身坏命终,生善趣者,无有是处!”
佛告聚落主:“若言古昔伎儿能令大众欢乐喜笑,以是业缘,生欢喜天者,是则邪见!若邪见者,应生二趣,若地狱趣、若畜生趣。”
说是语时,遮罗周罗那罗聚落主悲泣流泪。
尔时,世尊告聚落主:“是故我先三问不答,言聚落主:‘且止!莫问此义。’”
聚落主白佛言:“瞿昙,我不以瞿昙说故而悲泣也。我自念:‘昔来云何为彼愚痴不辨不善诸伎儿辈所见欺诳,言大众中作诸伎乐,乃至生欢喜天?’我今定思:‘云何伎儿歌舞嬉戏生欢喜天?’瞿昙,我从今日,舍彼伎儿恶不善业,归佛、归法、归比丘僧。”
佛言:“善哉!聚落主,此真实要。”
尔时,遮罗周罗那罗聚落主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顶礼佛足,欢喜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战斗活聚落主来诣佛所,恭敬问讯,问讯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瞿昙,我闻古昔战斗活耆年宿士作是言:‘若战斗活,身被重铠,手执利器,将士先锋,堪能方便摧伏怨敌;缘此业报,生箭降伏天。’于瞿昙法中,其义云何?”
佛告战斗活:“且止!莫问此义。”如是再三问,亦再三止之,犹问不已。
佛告聚落主:“我今问汝,随汝意答。聚落主,于意云何?若战斗活,身被甲胄,为战士先锋,堪能方便摧伏怨敌。此人岂不先起伤害之心,欲摄缚枷锁,斫刺杀害于彼耶?”
聚落主白佛:“如是,世尊。”
佛告聚落主:“为战斗活,有三种恶邪,若身、若口、若意;以此三种恶邪因缘,身坏命终,得生善趣箭降伏天者,无有是处!”
佛告聚落主:“若古昔战斗活耆年宿士,作如是见、作如是说:‘若诸战斗活,身被甲胃,手执利器,命敌先登,堪能方便摧伏怨敌;以是因缘,生箭降伏天’者,是则邪见!邪见之人,应生二处,若地狱趣、若畜生趣。”
说是语时,彼聚落主悲泣流泪!
佛告聚落主:“以是义故,我先再三语汝:‘且止!不为汝说。’”
聚落主白佛言:“我不以瞿昙语故悲泣,我念古昔诸斗战活耆年宿士愚痴,不善不辨,长夜欺诳,作如是言:‘若战斗活,身被甲胄,手执利器,命敌先登,乃至得生箭降伏天。’是故悲泣。我今定思:‘诸战斗活,恶业因缘,身坏命终,生箭降伏天者,无有是处!’瞿昙,我从今日舍诸恶业,归佛、归法、归比丘僧。”
佛告聚落主:“此真实要!”
时,战斗活聚落主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即从座起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调马聚落主来诣佛所,恭敬问讯,退坐一面。尔时,世尊告调马聚落主:“调伏马者,有几种法?”
聚落主答言:“瞿昙,有三种法。何等为三?谓:一者、柔软,二者、刚强,三者、柔软刚强。”
佛告聚落主:“若以三种法,马犹不调,当如之何?”
聚落主言:“便当杀之!”
聚落主白佛言:“瞿昙,无上调御丈夫者,当以几种法调御丈夫?”
佛告聚落主:“我亦以三法调御丈夫。何等为三?一者、柔软,二者、刚强,三者、柔软刚强。”
聚落主白佛:“瞿昙,若三种调御丈夫,犹不调者,当如之何?”
佛言:“聚落主,三事调伏犹不调者,便当杀之!所以者何?莫令我法有所屈辱!”
调马聚落主白佛言:“瞿昙法中,杀生者不净。瞿昙法中不应杀,而今说言:‘不调伏者,亦当杀之!’”
佛告聚落主:“如汝所言:‘如来法中,杀生者不净。如来不应有杀。’聚落主,然我以三种法调御丈夫,彼不调者,不复与语,不复教授,不复教诫。聚落主,若如来调御丈夫,不复与语,不复教授,不复教诚,岂非杀耶?”
调马聚落主白佛言:“瞿昙,若调御丈夫不复与语,不复教授,不复教诫,真为杀也。是故我从今日舍诸恶业,归佛、归法、归比丘僧。”
佛告聚落主:“此真实要!”
佛说此经已,调马聚落主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即从座起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凶恶聚落主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不修何等法故,于他生瞋恚;生瞋恚故,口说恶言,他为其作恶性名字?”
佛告聚落主:“不修正见故,于他生瞋;生瞋恚已,口说恶言,他为其作恶性名字。不修正志、正语、正业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定故,于他生瞋;生瞋恚故,口说恶言,他为其作恶性名字。”
复问:“世尊,修习何法,于他不瞋;不瞋恚故,口说善言,他为其作贤善名字?”
佛告聚落主:“修正见故,于他不瞋;不瞋恚故,口说善言,他为其作贤善名字。修习正志、正语、正业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定故,于他不瞋;不瞋恚故,口说善言,他为其作贤善名字。”
凶恶聚落主白佛言:“奇哉!世尊,善说此言。我不修正见故,于他生瞋;生瞋恚已,口说恶言,他为我作恶性名字。我不修正志、正语、正业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定故,于他生瞋;生瞋恚故,口说恶言,他为我作恶性名字。是故,我今当舍瞋恚、刚强、粗涩。”
佛告聚落主:“此真实要!”
佛说此经已,凶恶聚落主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摩尼珠髻聚落主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先日国王集诸大臣,共论议言:‘云何沙门释子比丘自为受畜金银宝物?为净耶?为不净耶?’其中有言:‘沙门释子应受畜金银宝物。’又复有言:‘不应自为受畜金银宝物。’世尊,彼言沙门释子应自为受畜金银宝物者,为从佛闻?为自出意说?作是语者,为随顺法?为不随顺?为真实说?为虚妄说?如是说者,得不堕于呵责处耶?”
佛告聚落主:“此则妄说,非真实说、非是法说、非随顺说,堕呵责处。所以者何?沙门释子自为受畜金银宝物者,不清净故;若自为己受畜金银宝物者,非沙门法、非释种子法。”
聚落主白佛言:“奇哉!世尊,沙门释子受畜金银宝物者,非沙门法,非释种子法,此真实说!世尊,作是说者,增长胜妙,我亦作是说:‘沙门释子不应自为受畜金银宝物。’”
佛告聚落主:“若沙门释子自为受畜金银珍宝清净者,五欲功德悉应清净!”
摩尼珠髻聚落主闻佛所说,欢喜作礼而去。
尔时,世尊知摩尼珠髻聚落主去已,告尊者阿难:“若诸比丘依止迦兰陀竹园住者,悉呼令集于食堂。”
时,尊者阿难即受佛教,周遍宣令依止迦兰陀竹园比丘集于食堂。比丘集已,往白世尊:“诸比丘已集食堂,惟世尊知时!”
尔时,世尊往诣食堂,大众前坐,坐已,告诸比丘:“今日有摩尼珠髻聚落主来诣我所,作如是言:‘先日国王集诸大臣,作如是论议:沙门释子自为受畜金银宝物,为清净不?其中有言清净者,有言不清净者。今问世尊,言清净者,为从佛闻?为自妄说?’如上广说。彼摩尼珠髻聚落主闻我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诸比丘,国王、大臣共集论议,彼摩尼珠髻聚落主于大众前师子吼说:‘沙门释种子不应自为受畜金银宝物。’诸比丘,汝等从今日须木索木、须草索草、须车索车、须作人索作人,慎勿为己受取金银种种宝物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瞻婆国揭伽池侧。
时,有王顶聚落主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。尔时,世尊告王顶聚落主:“今者众生依于二边。何等为二?一者、乐著卑下、田舍、常人凡夫五欲;二者、自苦方便,不正、非义饶益。
“聚落主,有三种乐受欲乐,卑下、田舍、常人凡夫;有三种自苦方便,不正、非义饶益。聚落主,何等为三种卑下、田舍、常人凡夫乐受欲乐?有受欲者,非法滥取,不以安乐自供,不供养父母、给足兄弟、妻子、奴婢、眷属、朋友、知识,亦不随时供养沙门、婆罗门、仰求胜处安乐果报、未来生天,是名世间第一受欲。复次,聚落主,受欲乐者,以法、非法滥取财物,以乐自供,供养父母,给足兄弟、妻子、奴婢、眷属、朋友、知识,而不随时供养沙门、婆罗门、仰求胜处安乐果报、未来生天,是名第二受欲乐者。复次,聚落主,有受欲乐者,以法求财,不以滥取,以乐自供,供养父母,给足兄弟、妻子、奴婢、眷属、知识,随时供养沙门、婆罗门,仰求胜处安乐果报,未来生天,是名第三受欲乐者。
“聚落主,我不一向说受欲平等,我说受欲者其人卑下,我说受欲者是其中人,我说受欲者是其胜人。何等为卑下受欲者?谓非法滥取,乃至不仰求胜处安乐果报、未来生天,是名我说卑下者受欲。何等为中人受欲?谓受欲者以法、非法而求财物,乃至不求未来生天,是名我说第二中人受欲。何等为我说胜人受欲?谓彼以法求财,乃至未来生天,是名我说第三胜人受欲。
“何等为三种自苦方便?是苦非法、不正、非义饶益?有一自苦枯槁活,初始犯戒、污戒,彼修种种苦行,精勤方便住处住,彼不能现法得离炽然、过人法、胜妙知见安乐住。聚落主,是名第一自苦方便枯槁活。复次,自苦方便枯槁活,始不犯戒、污戒,而修种种苦行,亦不由此现法得离炽然、过人法、胜妙知见安乐住,是名第二自苦方便枯槁活。复次,自苦方便枯槁活,不初始犯戒、污戒,然修种种苦行方便,亦不能现法离炽然、得过人法、胜妙知见安乐住,是名第三自苦方便枯槁活。
“聚落主,我不说一切自苦方便枯槁活悉等,我说有自苦方便是卑劣人,有说自苦方便是中人,有说自苦方便是胜人。何等自苦方便卑劣人?若彼自苦方便,初始犯戒、污戒,乃至不得胜妙知见安乐住,是名我说自苦方便卑劣人。何等为自苦方便中人?若彼自苦方便,不初始犯戒、污戒,乃至不得胜妙知见安乐住,是名我说自苦方便中间人。何等为自苦方便胜人?若彼自苦方便枯槁活,不初始犯戒、污戒,乃至不得胜妙知见安乐住,是名我说自苦方便胜人。聚落主,是名三种自苦方便,是苦非法、不正、非义饶益。
“聚落主,有道有迹,不向三种受欲随顺方便,卑下、田舍、常人凡夫;不向三种自苦方便,是苦非法、不正、非义饶益。聚落主,何等为道,何等为迹,不向三种受欲、三种自苦方便?聚落主,为欲贪障礙故,或欲自害,或欲害他,或欲俱害,现法后世得斯罪报,心法忧苦;瞋恚、痴所障,或欲自害,或欲害他,或欲俱害,现法后世得斯罪报,心法忧苦。若离贪障,不欲方便自害、害他、自他俱害,不现法后世受斯罪报,彼心、心法常受喜乐;如是离瞋恚、愚痴障礙,不欲自害,不欲害他、自他俱害,不现法后世受斯罪报,彼心、心法常受安乐,于现法中,远离炽然,不待时节,亲近涅槃,即此身现缘自觉知。聚落主,如此现法永离炽然,不待时节,亲近涅槃,即此现身缘自觉知者,为八圣道正见乃至正定。”
当其世尊说是法时,王顶聚落主远尘离垢,得法眼净。时,王顶聚落主见法、得法、知法、深入于法,度疑不由于他,于正法、律得无所畏;即从座起,整衣服,合掌白佛:“我今已度。世尊,归佛、归法、归比丘僧,从今尽寿,为优婆塞。”
时,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力士人间游行,到郁鞞罗住处鹦鹉阎浮林。
时,有揭昙聚落主闻沙门瞿昙在力士人间游行,至郁鞞罗聚落鹦鹉阎浮林,说现法苦集、苦没。“我当往诣彼沙门瞿昙,若我诣沙门瞿昙者,彼必为我说现法苦集、苦没。”即往彼郁鞞罗聚落,诣世尊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我闻世尊常为人说现法苦集、苦没。善哉!世尊,为我说现法苦集、苦没。”
佛告聚落主:“我若说过去法苦集、苦没者,知汝于彼为信、为不信,为欲、不欲,为念、不念,为乐、不乐,汝今苦不?我若说未来苦集、苦没者,知汝于彼为信、不信,为欲、不欲,为念、不念,为乐、不乐,汝今苦不?我今于此说现法苦集、苦没。聚落主,若众生所有苦生,彼一切皆以欲为本,欲生、欲集、欲起、欲因、欲缘而苦生。”
聚落主白佛言:“世尊,极略说法,不广分别,我所不解。善哉!世尊,惟愿广说,令我等解。”
佛告聚落主:“我今问汝,随汝意说。聚落主,于意云何?若众生于此郁鞞罗聚落住者,是若缚、若打、若责、若杀,汝心当起忧、悲、恼苦不?”
聚落主白佛言:“世尊,亦不一向。若诸众生于此郁鞞罗聚落住者,于我有欲、有贪、有爱、有念、相习近者,彼遭若缚、若打、若责、若杀,我则生忧、悲、恼苦。若彼众生所无欲、贪、爱、念、相习近者,彼遭缚、打、责、杀,我何为横生忧、悲恼苦?”
佛告聚落主:“是故当知:众生种种苦生,彼一切皆以欲为本,欲生、欲习、欲起、欲因、欲缘而生众苦。聚落主,于意云何?汝依父母不相见者,则生欲、贪、爱、念不?”
聚落主言:“不也,世尊。”
“聚落主,于意云何?若见、若闻彼依父母,当起欲、爱、念不?”
聚落主言:“如是,世尊。”
复问:“聚落主,于意云何?彼依父母,若无常变异者,当起忧、悲、恼苦不?”
聚落主言:“如是,世尊,若依父母无常变异者,我或邻死,岂唯忧、悲、恼苦?”
佛告聚落主:“是故当知:若诸众生所有苦生,一切皆以爱欲为本,欲生、欲集、欲起、欲因、欲缘而生苦。”
聚落主言:“奇哉!世尊,善说如此依父母譬。我有依父母,居在异处,我日日遣信问其安否;使未时还,我以忧苦,况复无常,而无忧苦?”
佛告聚落主:“是故我说,其诸众生所有忧苦,一切皆以欲为根本,欲生、欲集、欲起、欲因、欲缘而生忧苦。”
佛告聚落主:“若有四爱念无常变异者,则四忧苦生;若三、二,若一爱念无常变异者,则一忧苦生。聚落主,若都无爱念者,则无忧苦尘劳。”
即说偈言:
“若无世间爱念者,则无忧苦尘劳患,
一切忧苦消灭尽,犹如莲华不著水。”
当其世尊说是法时,揭昙聚落主远尘离垢,得法眼净,见法得法,深入于法,度诸狐疑不由于他、不由他度,于正法、律得无所畏;从座起,整衣服,合掌白佛:“已度,世尊,我以超越。我从今日归佛、归法、归比丘僧,尽其寿命,为优婆塞,唯忆持我!”
佛说此经已,揭昙聚落主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摩竭提国人间游行,与千二百五十比丘、千优婆塞、五百乞残食人,从城至城,从聚落至聚落,人间游行,至那罗聚落好衣庵罗园中。时,有刀师氏聚落主是尼揵弟子,诣尼揵所,礼尼揵足,退坐一面。
尔时,尼揵语刀师氏聚落主:“汝能共沙门瞿昙作蒺藜论,令沙门瞿昙不得语、不得不语耶?”
聚落主言:“阿梨,我立何等论为蒺藜论,令沙门瞿昙不得语、不得不语?”
尼揵语聚落主言:“汝往诣沙门瞿昙所,作是问:‘瞿昙,常愿欲令诸家福利具足增长,作如是愿、如是说不?’若答汝言不者,汝当问言:‘沙门瞿昙,与凡愚夫有何等异?’若言有愿有说者,当复问言:‘沙门瞿昙,若有如是愿、如是说者,今云何于饥馑世,游行人间?将诸大众千二百五十比丘、千优婆塞、五百乞残食人,从城至城,从村至村,捐费世间;如大雨雹,雨已,乃是减损,非增益也。瞿昙所说,殊不相应,不类不似,前后相违。’如是,聚落主,是名蒺藜论,令彼沙门瞿昙不得语、不得不语。”
尔时,刀师氏聚落主受尼揵劝教已,诣佛所恭敬问讯,恭敬问讯已,退坐一面,白佛:“瞿昙,常欲愿令诸家福利增长不?”
佛告聚落主:“如来长夜欲令诸家福利增长,亦常作是说。”
聚落主言:“若如是者,云何,瞿昙,于饥馑世人间乞食,将诸大众乃至不似不类,前后相违?”
佛告聚落主:“我忆九十一劫以来,不见一人施一比丘,有尽有减。聚落主,汝观今日有人家大富,多钱财、多眷属、多仆从,当知其家长夜好施,真实寂止,故致斯福利。聚落主,有八因缘,令人损减福利不增。何等为八?王所逼、贼所劫、火所焚、水所漂、藏自消减、抵债不还、怨憎残破、恶子费用。有是八种为钱财难聚。聚落主,我说无常为第九句。如是,聚落主,汝舍九因九缘,而言沙门瞿昙破坏他家,不舍恶言,不舍恶见,如铁枪投水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”
时,刀师氏聚落主心生恐怖,身毛皆竖,白佛言:“世尊,我今悔过!如愚如痴,不善不辩,于瞿昙所不实欺诳,虚说妄语。”
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那罗聚落好衣庵罗园中。
时,有刀师氏聚落主,先是尼揵弟子,诣尼揵所,礼尼揵足,退坐一面。
尔时,尼揵语聚落主:“汝能共沙门瞿昙作蒺藜论,令沙门瞿昙不得语、不得不语?”
聚落主白尼揵:“阿梨,何等为蒺藜论,令沙门瞿昙不得语、不得不语耶?”
尼揵语聚落主:“汝往沙门瞿昙所,作如是言:‘瞿昙,不常欲安慰一切众生,赞叹安慰一切众生耶?’若言不者,应语言:‘瞿昙与凡愚夫有何等异?’若言常欲安慰一切众生,赞叹安慰一切众生者,复应问言:‘若欲安慰一切众生者,以何等故,或为一种人说法?或不为一种人说法?’作如是问者,是名蒺藜论,令彼沙门瞿昙不得语、不得不语。”
尔时,聚落主受尼揵劝进已,往诣佛所,恭敬问讯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瞿昙,岂不欲常安慰一切众生,叹说安慰一切众生?”
佛告聚落主:“如来长夜慈愍安慰一切众生,亦常叹说安慰一切众生。”
聚落主白佛言:“若然者,如来何故为一种人说法?又复不为一种人说法?”
佛告聚落主:“我今问汝,随意答我。聚落主,譬如有三种田,有一种田沃壤肥泽,第二田中,第三田塉薄,云何,聚落主,彼田主先于何田耕治下种?”
聚落主言:“瞿昙,于最沃壤肥泽者,先耕下种。”
“聚落主,复于何田次耕下种?”
聚落主言:“瞿昙,当于中田次耕下种。”
佛告聚落主:“复于何田次耕下种?”
聚落主言:“当于最下塉薄之田,次耕下种。”
佛告聚落主:“何故如是?”
聚落主言:“不欲废田存种而已。”
佛告聚落主:“我亦如是,如彼沃壤肥泽田者,我诸比丘、比丘尼亦复如是。我常为彼演说正法,初、中、后善,善义善味,纯一满净,梵行清白,开示显现。彼闻法已,依于我舍、我洲、我覆、我荫、我趣,常以净眼,观我而住,作如是念:‘佛所说法,我悉受持,令我长夜以义饶益,安隐乐住。’
“聚落主,如彼中田者,我弟子优婆塞、优婆夷亦复如是。我亦为彼演说正法,初、中、后善,善义善味,纯一满净,梵行清白,开发显示。彼闻法已,依于我舍、我洲、我覆、我荫、我趣,常以净眼,观察我住,作如是念:‘世尊说法,我悉受持,令我长夜以义饶益,安隐乐住。’
“聚落主,如彼田家最下田者,如是我为诸外道异学尼揵子辈,亦为说法,初、中、后善,善义善味,纯一满净,梵行清白,开示显现。然于彼等少闻法者,亦为其说;多闻法者,亦为其说。然其彼众于我善说法中,得一句法,知其义者,亦复长夜以义饶益,安隐乐住。”
时,聚落主白佛:“甚奇!世尊,善说如是三种田譬。”
佛告聚落主:“汝听我更说譬类。譬如士夫有三水器:第一器不穿不坏,亦不津漏;第二器不穿不坏,而有津漏;第三器者,穿坏津漏。云何,聚落主,彼士夫三种器中,常持净水著何等器中?”
聚落主言:“瞿昙,当以不穿不坏、不漏津者,先以盛水。”
佛告聚落主:“次复应以何器盛水?”
聚落主言:“瞿昙,当持彼器不穿不坏而津漏者,次以盛水。”
佛告聚落主:“彼器满已,复以何器为后盛水?”
聚落主言:“以穿坏津漏之器最后盛水。所以者何?须臾之间,供小用故。”
佛告聚落主:“如彼士夫不穿不坏、不津漏器,诸弟子比丘、比丘尼亦复如是。我常为彼演说正法,乃至长夜以义饶益,安隐乐住。如第二器不穿不坏而津漏者,我诸弟子优婆塞、优婆夷亦复如是。我常为彼演说正法,乃至长夜以义饶益,安隐乐住。如第三器穿坏津漏者,外道异学诸尼揵辈亦复如是。我亦为彼演说正法,初、中、后善,善义善味,纯一满净,梵行清白,开示显现。多亦为说,少亦为说。彼若于我说一句法,知其义者,亦得长夜安隐乐住。”
时,刀师氏聚落主闻佛所说,心大恐怖,身毛皆竖,前礼佛足悔过:“世尊,如愚如痴,不善不辩,于世尊所不谛真实,虚伪妄说!”
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礼足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那罗聚落好衣庵罗园中。
时,有刀师氏聚落主尼揵弟子,来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。
尔时,世尊告聚落主:“欲何所论?尼揵若提子为何所说?”
聚落主言:“彼尼揵若提子说:‘杀生者,一切皆堕泥犁中,以多行故,则将至彼;如是盗、邪淫、妄语皆堕泥犁中,以多行故,则将至彼。’”
佛告聚落主:“若如尼揵若提子说杀生者堕泥犁中,以多行故,而往生彼者,则无有众生堕泥犁中。聚落主,于意云何?何等众生于一切时有心杀生?复于何时有心不杀生?乃至何时有心妄语?何时有心不妄语?”
聚落主白佛言:“世尊,人于昼夜,少时有心杀生,乃至少时有心妄语;而多时不有心杀生,乃至妄语。”
佛告聚落主:“若如是者,岂非无有人堕于泥犁中耶?如尼揵所说:有人杀生者,一切堕泥犁中,多习行者将往生彼,乃至妄语亦复如是。聚落主,彼大师出兴于世,觉想筹量,入觉想地住。于凡夫地自辩所说,随意筹量,为诸弟子作如是说法,言杀生者,一切皆堕泥犁中,多习行将往生彼,乃至妄语亦复如是。彼诸弟子若信其说,言:‘我大师知其所知,见其所见,能为弟子作如是说:若杀生者,一切皆堕泥犁中,多习行故,将往生彼。我本有心杀生、偷盗、邪淫、妄语,当堕泥犁中。’得如是见,乃至不舍此见,不厌彼业,不觉彼悔,于未来世,不舍杀生,乃至不舍妄语,彼意解脱不满足,慧解脱亦不满足。意解脱不满足、慧解脱不满足故,则为谤圣邪见;邪见因缘故,身坏命终,生恶趣泥犁中。如是,聚落主,有因有缘众生烦恼,有因有缘众生业烦恼。
“聚落主,如来、应、等正觉、明行足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调御丈夫、天人师、佛、世尊出兴于世,常为众生呵责杀生,赞叹不杀;呵责偷盗、邪淫、妄语,赞叹不盗、不淫、不妄语。常以此法,化诸声闻,令念乐信重,言:‘我大师知其所知,见其所见,呵责杀生,赞叹不杀,乃至呵责妄语,赞叹不妄语。我从昔来,以愚痴无慧,有心杀生。我缘是故,今自悔责。虽不能令彼业不为,且因此悔责故,于未来世,得离杀生,乃至得离盗、淫、妄语,亦得满足正意解脱,满足慧解脱。意解脱、慧解脱满足已,得不谤贤圣,正见成就;正见因缘故,得生善趣天上。’如是,聚落主,有因有缘众生业烦恼清净。
“聚落主,彼多闻圣弟子作如是学:随时昼夜观察所起少有心杀生,多有心不杀生。若于有心杀生,当自悔责,不是不类。若不有心杀生,无怨无憎,心生随喜;随喜已,欢喜生;欢喜已,心猗息;心猗息已,心受乐;受乐已,则心定;心定已,圣弟子心与慈俱,无怨无嫉,无有瞋恚,广大无量,满于一方,正受住。二方、三方,乃至四方、四维、上下、一切世间,心与慈俱,无怨无嫉,无有瞋恚,广大无量,善修习,充满诸方,具足正受住。”
尔时,世尊以爪甲抄少土,语刀师氏聚落主言:“云何,聚落主,我爪甲土多?大地为多?”
聚落主白佛言:“世尊,爪甲土少少耳,大地土无量无数。”
佛告聚落主:“如甲上之土甚少,大地之土其数无量。如是心与慈俱,修习多修习,诸有量业者,如甲上土,不能将去,不能令住。如是偷盗对以悲心,邪淫对以喜心,妄语对以舍心,不得为比。”
说是语时,刀师氏聚落主远尘离垢,得法眼净。聚落主见法、得法、觉法、知法、深入于法,离诸狐疑不由于他、不随于他,于正法、律得无所畏;从座起,整衣服,右膝著地,合掌白佛:“我已度,世尊。已越,世尊。我今归佛、归法、归比丘僧,尽其寿命,为优婆塞。世尊,譬如士夫欲求灯明,取其马尾,以为灯炷,欲吹令燃,终不得明,徒自疲劳,灯竟不燃。我亦如是,欲求明智,于诸愚痴尼揵子所,愚痴习近,愚痴和合,愚痴奉事,徒自劳苦,不得明智。是故我今重归依佛、归法、归僧。从今以去,于彼尼揵愚痴不善不辩者所,少信、少敬、少爱、少念,于今远离。是故,我今第三归佛、归法、归僧,乃至尽寿,为优婆塞,自净其心。”
时,刀师氏聚落主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世间有三种调马。何等为三种?有马捷疾具足、色不具足、形体不具足,有马色具足、捷疾具足、形体不具足,有马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形体具足。如是有三种调士夫相。何等为三?有士夫捷疾具足、色不具足、形体不具足,有士夫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形体不具足,有士夫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形体具足。
“比丘,何等为不调士夫捷疾具足、色不具足、形体不具足?有士夫于此苦如实知,此苦集、此苦灭、此苦灭道迹如实知,如是观者三结断:身见、戒取、疑。此三结断得须陀洹,不堕恶趣法,决定正趣三菩提,七有天人往生,究竟苦边,是名捷疾具足。何等为非色具足?若有问阿毗昙、律,不能以具足句味,次第随顺,具足解说,是名色不具足。云何形体不具足?非大德名闻,感致衣被、饮食、床卧、汤药、众具。是名士夫捷疾具足、色不具足、形体不具足。
“何等为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形体不具足?谓士夫此苦如实知,此苦集、此苦灭、此苦灭道迹如实知,乃至究竟苦边,是捷疾具足。何等为色具足?若问阿毗昙、律,乃至能为解说,是名色具足。何等为形体不具足?非大德名闻,不能感致衣被、饮食、卧具、汤药。是名士夫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形体不具足。
“何等为士夫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形体具足?谓士夫此苦如实知,此苦集、此苦灭、此苦灭道迹如实知,乃至究竟苦边,是名捷疾具足。何等为色具足?若问阿毗昙、律,乃至能解说,是名色具足。何等为形体具足?大德名闻,乃至卧具、汤药,是名形体具足。是名士夫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形体具足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世间有三种良马。何等为三?有马捷疾具足、非色具足、非形体具足,有马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非形体具足,有马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形体具足。于正法、律有三种善男子。何等为三?有善男子捷疾具足、非色具足、非形体具足,有善男子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非形体具足,有善男子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形证具足。
“何等为善男子捷疾具足、非色具足、非形体具足?谓善男子苦圣谛如实知,苦集圣谛如实知,苦灭圣谛如实知,苦灭道迹圣谛如实知。作如是知、如是见已,断五下分结,谓身见、戒取、疑、贪欲、瞋恚;断此五下分结已,得生般涅槃阿那含,不复还生此世,是名善男子捷疾具足。云何色不具足?若问阿毗昙、律,不能解了句味,次第顺便,决定解说,是名色不具足。云何形体不具足?谓非名闻大德,能感财利供养、衣被、饮食、随病汤药。是名善男子捷疾具足、非色具足、非形体具足。
“何等为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非形体具足?谓善男子此苦圣谛如实知,乃至得生般涅槃阿那含,不复还生此世,是名捷疾具足。云何色具足?若有问阿毗昙、律,能以次第句味,随顺决定,而为解说,是名色具足。云何非形体具足?谓非名闻大德,能感财利供养、衣被、饮食、随病汤药。是名善男子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非形体具足。
“何等为善男子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形体具足?谓善男子此苦圣谛如实知,乃至得阿那含生般涅槃,不复还生此世,是名捷疾具足。何等为色具足?若有问阿毗昙、毗尼,乃至而为解说,是名色具足。何等为形体具足?谓名闻大德能感财利,乃至汤药、众具,是名形体具足。是名善男子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形体具足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世间三种良马。何等为三?谓有马捷疾具足、非色具足、非形体具足,有马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非形体具足,有马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形体具足。如是于此法、律有三种善男子。何等为三?有善男子捷疾具足、非色具足、非形体具足,有善男子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非形体具足,有善男子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形体具足。
“何等为善男子捷疾具足、非色具足、非形体具足?谓善男子此苦圣谛如实知,此苦集圣谛如实知,此苦灭圣谛如实知,此苦灭道迹圣谛如实知。如是知、如是见已,欲有漏心解脱、有有漏心解脱、无明有漏心解脱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后有,是名捷疾具足。云何非色具足?若有问阿毗昙、律,乃至不能为决定解说,是名色不具足。何等非形体具足?谓非名闻大德,乃至不感汤药、众具,是名形体不具足。是名善男子捷疾具足、非色具足、非形体具足。
“何等为善男子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非形体具足?谓善男子此苦圣谛如实知,乃至不受后有,是名捷疾具足。云何色具足?谓若有问阿毗昙、毗尼,乃至能为决定解说,是名色具足。何等为非形体具足?谓非名闻大德,乃至不能感汤药、众具。是名善男子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非形体具足。
“何等为善男子捷疾具足、色具足、形体具足?谓善男子此苦圣谛如实知,乃至不受后有,是名捷疾具足。何等为色具足?谓善男子若有问阿毗昙、毗尼,乃至能为决定解说,是名色具足。何等为形体具足?谓善男子名闻大德,乃至能感汤药、众具,是名形体具足。是名善男子捷疾具足、色具足,形体具足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世有三种良马,王所服乘。何等为三?谓良马色具足、力具足、捷疾具足。如是于正法、律有三种善男子,世所奉事、供养、恭敬,为无上福田。何等为三?谓善男子色具足、力具足、捷疾具足。
“何等为色具足?谓善男子住于净戒波罗提木叉律仪,威仪行处具足,见微细罪,能生怖畏,受持学戒,是名色具足。
“何等力具足?已生恶不善法令断,生欲、精勤方便,摄受增长;未生恶不善法不起,生欲、精勤方便,摄受增长。未生善法令起,生欲、精勤方便,摄受增长;已生善法住不忘失,生欲、精勤方便,摄受增长,是名力具足。
“何等为捷疾具足?谓此苦圣谛如实知,乃至得阿罗汉,不受后有,是名捷疾具足。是名善男子色具足、力具足、捷疾具足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世有良马,四能具足,当知是良马,王所服乘。何等为四?所谓贤善、捷疾、堪能、调柔。如是善男子四德成就,世所宗重,承事供养,为无上福田。何等为四?谓善男子成就无学戒身、无学定身、无学慧身、无学解脱身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世有四种良马,有良马驾以平乘,顾其鞭影驰駃,善能观察御者形势,迟速左右,随御者心,是名,比丘,世间良马第一之德。复次,比丘,世间良马不能顾影而自惊察,然以鞭杖触其毛尾则能惊速察御者心,迟速左右,是名世间第二良马。复次,比丘,若世间良马不能顾影,及触皮毛能随人心,而以鞭杖小侵皮肉则能惊察,随御者心,迟速左右,是名,比丘,第三良马。复次,比丘,世间良马不能顾其鞭影,及触皮毛,小侵肤肉,乃以铁锥刺身,彻肤伤骨,然后方惊,牵车著路,随御者心,迟速左右,是名世间第四良马。
“如是于正法、律有四种善男子。何等为四?谓善男子闻他聚落有男子、女人疾病困苦,乃至死,闻已,能生恐怖,依正思惟,如彼良马顾影则调,是名第一善男子于正法、律能自调伏。
“复次,善男子不能闻他聚落若男、若女老、病、死苦,能生怖畏,依正思惟;见他聚落若男、若女老、病、死苦,则生怖畏,依正思惟,如彼良马触其毛尾,能速调伏,随御者心,是名第二善男子于正法、律能自调伏。
“复次,善男子不能闻、见他聚落中男子、女人老、病、死苦,生怖畏心,依正思惟;然见聚落、城邑有善知识及所亲近老、病、死苦,则生怖畏,依正思惟,如彼良马,触其肤肉,然后调伏,随御者心,是名第三善男子于圣法、律而自调伏。
“复次,善男子不能闻、见他聚落中男子、女人及所亲近老、病、死苦,生怖畏心,依正思惟;然于自身老、病、死苦能生厌怖,依正思惟,如彼良马侵肌彻骨,然后乃调,随御者心,是名第四善男子于圣法、律能自调伏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调马师名曰只尸,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我观世间甚为轻贱,犹如群羊。世尊,唯我堪能调马;狂逸恶马,我作方便,须臾令彼态病悉现,随其态病,方便调伏。”
佛告调马师聚落主:“汝以几种方便调伏于马?”
马师白佛:“有三种法调伏恶马。何等为三?一者、柔软,二者、粗涩,三者、柔软粗涩。”
佛告聚落主:“汝以三种方便调马,犹不调者,当如之何?”
马师白佛:“遂不调者,便当杀之。所以者何?莫令辱我。”调马师白佛:“世尊是无上调御丈夫,为以几种方便调御丈夫?”
佛告聚落主:“我亦以三种方便调御丈夫。何等为三?一者、一向软柔,二者、一向粗涩,三者、柔软粗涩。”
佛告聚落主:“所谓一向柔软者,如所说:此是身善行,此是身善行报,此是口、意善行,此是口、意善行报,是名天、是名人、是名善趣化生、是名涅槃,是为柔软。粗涩者,如所说:是身恶行,是身恶行报,是口、意恶行,是口、意恶行报,是名地狱,是名畜生,是名饿鬼,是名恶趣,是名堕恶趣,是名如来粗涩教也。彼柔软粗涩俱者,谓如来有时说身善行,有时说身善行报,有时说口、意善行,有时说口、意善行报;有时说身恶行,有时说身恶行报,有时说口、意恶行,有时说口、意恶行报;如是名天,如是名人,如是名善趣,如是名涅槃;如是名地狱,如是名畜生、饿鬼,如是名恶趣,如是堕恶趣,是名如来柔软粗涩教。”
调马师白佛:“世尊,若以三种方便调伏众生,有不调者,当如之何?”
佛告聚落主:“亦当杀之。所以者何?莫令辱我。”
调马师白佛言:“若杀生者,于世尊法为不清净,世尊法中亦不杀生,而今言杀,其义云何?”
佛告聚落主:“如是!如是!如来法中杀生不清净,如来法中亦不杀生;然如来法中以三种教授不调伏者,不复与语、不教、不诫。聚落主,于意云何?如来法中不复与语、不教、不诫,岂非死耶?”
调马师白佛:“实尔,世尊,不复与语,永不教诫,真为死也。世尊,以是之故,我从今日离诸恶不善业。”
佛告聚落主:“善哉所说!”
时,调马师聚落主只尸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礼足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世间马有八态。何等为八?谓恶马临驾车时,后脚踏人,前脚跪地,奋头啮人,是名世间马第一态。复次,恶马就驾车时,低头振轭,是名世间恶马第二之态。复次,世间恶马就驾车时,下道而去,或复偏厉车,令其翻覆,是名第三之态。复次,世间恶马就驾车时,仰头却行,是名世间恶马第四之态。复次,世间恶马就驾车时,小得鞭杖,或断缰折勒,纵横驰走,是名第五之态。复次,世间恶马就驾车时,举前两足,而作人立,是名第六之态。复次,世间恶马就驾之时,加之鞭杖,安住不动,是名第七之态。复次,世间恶马就驾之时,丛聚四脚,伏地不起,是名第八之态。
“如是,世间恶丈夫于正法、律有八种过。何等为八?若比丘,诸梵行者以见闻疑罪而发举时,彼则瞋恚,反呵责彼言:‘汝愚痴,不辩不善,他立举汝,汝云何举我?’如彼恶马后脚双踏,前脚跪地,断鞅折轭,是名丈夫于正法、律第一之过。
“复次,比丘,诸梵行者以见闻疑举,反出他罪,犹如恶马怒项折轭,是名丈夫于正法、律第二之过。复次,比丘,诸梵行者以见闻疑举,不以正答,横说余事,瞋恚骄慢,隐覆嫌恨,不忍,无所由作,如彼恶马不由正路,令车翻覆,是名丈夫于正法、律第三之过。
“复次,比丘,诸梵行者以见闻疑举,令其忆念,而作是言:‘我不忆念!’抵突不伏,如彼恶马却缩转退,是名丈夫于正法、律第四之过。
“复次,比丘,诸梵行者以见闻疑举时,轻蔑不数其人,亦不数僧,摄持衣钵,随意而去,如彼恶马加以鞭杖,纵横驰走,是名丈夫于正法、律第五之过。
“复次,比丘,诸梵行者以见闻疑举时,自处高床,与诸上座共诤曲直,如彼恶马双脚人立,是名丈夫于正法、律第六之过。
“复次,比丘,诸梵行者以见闻疑举时,默然不应,以恼大众,如彼恶马加其鞭杖,兀然不动,是名丈夫于正法、律第七之过。
“复次,比丘,诸梵行者以见闻疑举时,则便舍戒,自生退没,到于寺门,而作是言:‘汝默然快喜安住,我自舍戒退没。’如彼恶马丛聚四足,伏地不动,是名丈夫于正法、律第八之过。是名比丘于正法、律有八种丈夫过恶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世间良马有八种德成就者,随人所欲,取道多少。何等为八?生于良马乡,是名良马第一之德。复次,体性温良,不惊恐人,是名良马第二之德。复次,良马不择饮食,是名良马第三之德。复次,良马厌恶不净,择地而卧,是名良马第四之德。复次,良马诸情态速为调马者现,马师调习,速舍其态,是名良马第五之德。复次,良马安于驾乘,不顾余马,随其轻重,能尽其力,是名良马第六之德。复次,良马常随正路,不随非道,是名良马第七之德。复次,良马若病、若老,勉力驾乘,不厌不倦,是名良马第八之德。
“如是,丈夫于正法、律八德成就,当知是贤士夫。何等为八?谓贤士夫住于正戒波罗提木叉律仪,威仪行处具足,见微细罪,能生怖畏,受持学戒,是名丈夫于正法、律第一之德。
“复次,丈夫性自贤善,善调善住,不恼、不怖诸梵行者,是名丈夫第二之德。
“复次,丈夫次行乞食,随其所得,若粗若细,其心平等,不嫌不著,是名丈夫第三之德。
“复次,丈夫心生厌离于身恶业,口、意恶业,恶不善法及诸烦恼,重受诸有炽然苦报,于未来世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忧、悲、恼苦,增其厌离,是名丈夫第四之德。
“复次,丈夫若有沙门过,谄曲不实,速告大师及善知识,大师说法则时除断,是名丈夫第五之德。
“复次,丈夫学心具足,作如是念:‘设使余人学以不学,我悉当学。’是名丈夫第六之德。
“复次,丈夫行八正道,不行非道,是名丈夫第七之德。复次,丈夫乃至尽寿,精勤方便,不厌不倦,是名丈夫第八之德。如是丈夫八德成就,随其行地,能速升进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那梨聚落深谷精舍。
尔时,世尊告诜陀迦旃延:“当修真实禅,莫习强良禅!如强良马,系槽枥上,彼马不念:‘我所应作,所不应作。’但念谷草。如是,丈夫于贪欲缠多所修习故,彼以贪欲心思惟,于出离道不如实知,心常驰骋,随贪欲缠而求正受;瞋恚、睡眠、掉悔、疑多修习故,于出离道不如实知,以疑盖心思惟,以求正受。
“诜陀,若真生马系槽枥上,不念水草,但作是念,驾乘之事。如是,丈夫不念贪欲缠,住于出离如实知,不以贪欲缠而求正受,亦不瞋恚、睡眠、掉悔、疑缠,多住于出离;瞋恚、睡眠、掉悔、疑缠如实知,不以疑缠而求正受。
“如是,诜陀,比丘如是禅者,不依地修禅,不依水、火、风、空、识、无所有、非想非非想而修禅;不依此世、不依他世,非日、月,非见、闻、觉、识,非得非求,非随觉,非随观而修禅。诜陀,比丘如是修禅者,诸天主、伊湿波罗、波阇波提恭敬合掌,稽首作礼而说偈言:
“南无大士夫,南无士之上!
以我不能知,依何而禅定?”
尔时,有尊者跋迦利住于佛后,执扇扇佛。时,跋迦利白佛言:“世尊,若比丘云何入禅,而不依地、水、火、风,乃至觉观,而修禅定?云何比丘禅,诸天主、伊湿波罗、波阇波提合掌恭敬,稽首作礼而说偈言:
“南无大士夫,南无士之上!
以我不能知,依何而禅定?”
佛告跋迦利:“比丘于地想能伏地想,于水、火、风想,无量空入处想、识入处想、无所有入处、非想非非想入处想,此世他世,日、月、见、闻、觉、识,若得若求,若觉若观,悉伏彼想。跋迦利,比丘如是禅者,不依地、水、火、风,乃至不依觉、观而修禅。跋迦利,比丘如是禅者,诸天主、伊湿波罗、波阇波提恭敬合掌,稽首作礼而说偈言:
“南无大士夫,南无士之上!
以我不能知,何所依而禅?”
佛说此经时,诜陀迦旃延比丘远尘离垢,得法眼净。跋迦利比丘不起诸漏,心得解脱。
佛说此经已,跋迦利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迦毗罗卫国尼拘律园中。
时,有释种名摩诃男,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云何名为优婆塞?”
佛告摩诃男:“在家清白修习净住,男相成就,作是说言:‘我今尽寿归佛、归法、归比丘僧,为优婆塞,证知我!’是名优婆塞。”
摩诃男白佛言:“世尊,云何名为优婆塞信具足?”
佛告摩诃男:“优婆塞者,于如来所正信为本,坚固难动,诸沙门、婆罗门、诸天、魔、梵,及余世间所不能坏。摩诃男,是名优婆塞信具足。”
摩诃男白佛言:“世尊,云何名优婆塞戒具足?”
佛告摩诃男:“优婆塞离杀生、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语、饮酒,不乐作。摩诃男,是名优婆塞戒具足。”
摩诃男白佛言:“世尊,云何名优婆塞闻具足?”
佛告摩诃男:“优婆塞闻具足者,闻则能持,闻则积集,若佛所说初、中、后善,善义善味,纯一满净,梵行清白,悉能受持。摩诃男,是名优婆塞闻具足。”
摩诃男白佛言:“世尊,云何名优婆塞舍具足?”
佛告摩诃男:“优婆塞舍具足者,为悭垢所缠者,心离悭垢,住于非家,修解脱施、勤施、常施,乐舍财物,平等布施。摩诃男,是名优婆塞舍具足。”
摩诃男白佛言:“世尊,云何名优婆塞智慧具足?”
佛告摩诃男:“优婆塞智慧具足者,谓此苦如实知,此苦集如实知,此苦灭如实知,此苦灭道迹如实知。摩诃男,是名优婆塞智慧具足。”
尔时,释氏摩诃男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迦毗罗卫国尼拘律园中。
尔时,释氏摩诃男与五百优婆塞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云何名优婆塞?”
佛告摩诃男:“优婆塞者,在家净住,乃至尽寿归依三宝,为优婆塞,证知我!”
摩诃男白佛言:“世尊,云何名优婆塞须陀洹?”
佛告摩诃男:“优婆塞须陀洹者,三结已断已知,谓身见、戒取、疑。摩诃男,是名优婆塞须陀洹。”
摩诃男白佛言:“世尊,云何名优婆塞斯陀含?”
佛告摩诃男:“谓优婆塞三结已断已知,贪、恚、痴薄。摩诃男,是名优婆塞斯陀含。”
摩诃男白佛言:“世尊,云何名优婆塞阿那含?”
佛告摩诃男:“优婆塞阿那含者,五下分结已断已知,谓身见、戒取、疑、贪欲、瞋恚。摩诃男,是名优婆塞阿那含。”
时,摩诃男释氏顾视五百优婆塞,而作是言:“奇哉!诸优婆塞,在家清白,乃得如是深妙功德。”
时,摩诃男优婆塞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迦毗罗卫国尼拘律园中。
尔时,释氏摩诃男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云何名优婆塞?”
佛告摩诃男:“优婆塞者,在家清白,乃至尽寿归依三宝,为优婆塞,证知我!”
摩诃男白佛:“世尊,云何为满足一切优婆塞事?”
佛告摩诃男:“若优婆塞有信无戒,是则不具,当勤方便,具足净戒。具足信、戒而不施者,是则不具;以不具故,精勤方便,修习布施,令其具足满。信、戒、施满,不能随时往诣沙门,听受正法,是则不具;以不具故,精勤方便,随时往诣塔寺,见诸沙门,不一心听受正法,是不具足。信、戒、施、闻修习满足,闻已不持,是不具足;以不具足故,精勤方便,随时往诣沙门,专心听法,闻则能持。不能观察诸法深义,是不具足;不具足故,精勤方便,信、戒、施、闻,闻则能持;持已,观察甚深妙义,而不随顺知法次法向,是则不具;以不具故,精勤方便,信、戒、施、闻,受持观察,了达深义,随顺行法次法向。摩诃男,是名满足一切种优婆塞事。”
摩诃男白佛:“世尊,云何名优婆塞能自安慰,不安慰他?”
佛告摩诃男:“若优婆塞能自立戒,不能令他立于正戒;自持净戒,不能令他持戒具足;自行布施,不能以施建立于他;自诣塔寺见诸沙门,不能劝他令诣塔寺往见沙门;自专听法,不能劝人乐听正法;闻法自持,不能令他受持正法;自能观察甚深妙义,不能劝人令观深义;自知深法能随顺行法次法向,不能劝人令随顺行法次法向。摩诃男,如是八法成就者,是名优婆塞能自安慰,不安慰他。”
摩诃男白佛:“世尊,优婆塞成就几法自安安他?”
佛告摩诃男:“若优婆塞成就十六法者,是名优婆塞自安安他。何等为十六?摩诃男,若优婆塞具足正信,建立他人;自持净戒,亦以净戒建立他人;自行布施,教人布施;自诣塔寺见诸沙门,亦教人往见诸沙门;自专听法,亦教人听;自受持法,教人受持;自观察义,教人观察;自知深义,随顺修行法次法向,亦复教人解了深义,随顺修行法次法向。摩诃男,如是十六法成就者,是名优婆塞能自安慰,亦安慰他人。
“摩诃男,若优婆塞成就如是十六法者,彼诸大众悉诣其所,谓婆罗门众、刹利众、长者众、沙门众,于诸众中威德显曜。譬如日轮,初、中及后,光明显照;如是,优婆塞十六法成就者,初、中及后,威德显照。如是,摩诃男,若优婆塞十六法成就者,世间难得。”
佛说此经已,释氏摩诃男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即从座起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迦毗罗卫国尼拘律园中。
尔时,释氏摩诃男来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此迦毗罗卫国安隐丰乐,人民炽盛,我每出入时,众多羽从,狂象、狂人、狂乘常与是俱。我自恐与此诸狂俱生俱死,忘于念佛、念法、念比丘僧。我自思惟:‘命终之时,当生何处?’”
佛告摩诃男:“莫恐!莫怖!命终之后,不生恶趣,终亦无恶。譬如大树,顺下、顺注、顺输,若截根本,当堕何处?”
摩诃男白佛:“随彼顺下、顺注、顺输。”
佛告摩诃男:“汝亦如是,若命终时,不生恶趣,终亦无恶。所以者何?汝已长夜修习念佛、念法、念僧,若命终时,此身若火烧,若弃冢间,风飘日曝,久成尘末,而心意识久远长夜正信所熏,戒、施、闻、慧所熏,神识上升,向安乐处,未来生天。”
时,摩诃男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迦毗罗卫国尼拘律园中。
尔时,释氏摩诃男来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若比丘在于学地,求所未得,上升进道,安隐涅槃。世尊,彼当云何修习,多修习住,于此法、律得诸漏尽,无漏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后有?”
佛告摩诃男:“若比丘在于学地,求所未得,上升进道,安隐涅槃,彼于尔时,当修六念,乃至进得涅槃。譬如饥人,身体羸瘦,得美味食,身体肥泽。如是,比丘住在学地,求所未得,上升进道,安隐涅槃,修六随念,乃至疾得安隐涅槃。
“何等六念?谓圣弟子念如来事:如来、应、等正觉、明行足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调御丈夫、天人师、佛、世尊。圣弟子如是念时,不起贪欲缠,不起瞋恚、愚痴心,其心正直。得如来义,得如来正法,于如来正法、于如来所得随喜心;随喜心已,欢悦;欢悦已,身猗息;身猗息已,觉受乐;觉受乐已,其心定;心定已,彼圣弟子于凶险众生中,无诸罣礙,入法流水,乃至涅槃。
“复次,圣弟子念于法事:世尊法、律,现法能离生死炽然,不待时节,通达现法,缘自觉知。圣弟子如是念法者,不起贪欲、瞋恚、愚痴,乃至念法所熏,升进涅槃。
“复次,圣弟子念于僧事:世尊弟子善向、正向、直向、诚向,行随顺法,有向须陀洹、得须陀洹,向斯陀含、得斯陀含,向阿那含、得阿那含,向阿罗汉、得阿罗汉,此是四双八辈贤圣,是名世尊弟子僧,净戒具足、三昧具足、智慧具足、解脱具足、解脱知见具足,所应奉迎,承事供养,为良福田。圣弟子如是念僧事时,不起贪欲、瞋恚、愚痴,乃至念僧所熏,升进涅槃。
“复次,圣弟子自念净戒:不坏戒、不缺戒、不污戒、不杂戒、不他取戒、善护戒、明者称誉戒、智者不厌戒。圣弟子如是念戒时,不起贪欲、瞋恚、愚痴,乃至念戒所熏,升进涅槃。
“复次,圣弟子自念施事:‘我得善利,于悭垢众生中而得离悭垢处,于非家行解脱施,常自手施,乐行舍法,具足等施。’圣弟子如是念施时,不起贪欲、瞋恚、愚痴,乃至念施所熏,升进涅槃。
“复次,圣弟子念诸天事:‘有四大天王、三十三天、焰摩天、兜率陀天、化乐天、他化自在天。若有正信心者,于此命终,生彼诸天,我亦当行此正信。彼得净戒、施、闻、舍、慧,于此命终,生彼诸天,我今亦当行此戒、施、闻、慧。’圣弟子如是念天事者,不起贪欲、瞋恚、愚痴,其心正直,缘彼诸天。彼圣弟子如是直心者,得深法利、得深义利、得彼诸天饶益随喜;随喜已,生欣悦;欣悦已,身猗息;身猗息已,觉受乐;觉受乐已,得心定;心定已,彼圣弟子处凶险众生中,无诸罣礙,入法水流。念天所熏故,升进涅槃。
“摩诃男,若比丘住于学地,欲求上升安乐涅槃,如是多修习,疾得涅槃者,于正法、律速尽诸漏,无漏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后有。”
时,释氏摩诃男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迦毗罗卫国尼拘律园中。时,有众多比丘集于食堂为世尊缝衣。
时,释氏摩诃男闻众多比丘集于食堂为世尊缝衣,世尊不久三月安居讫,作衣竟,持衣钵,人间游行;闻已,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我四体不摄,迷于四方,闻法悉忘。以闻众多比丘集于食堂为世尊缝衣,世尊不久安居讫,作衣竟,持衣钵,人间游行,是故我今思惟,何时当复得见世尊及诸知识比丘?”
佛告摩诃男:“汝正使见世尊、不见世尊,见诸知识比丘及与不见,但当念于五法,精勤修习。摩诃男,当以正信为主,非不正信;戒具足、闻具足、施具足、慧具足为本,非不智慧。如是,摩诃男,依此五法,修六念处。何等为六?此摩诃男,念如来,当如是念,如来、应、等正觉乃至佛、世尊;当念法、僧、戒、施、天事,乃至自行得智慧。
“如是,摩诃男,圣弟子成就十一法者,则为学迹,终不腐败,堪任知见、堪任决定,住甘露门,近于甘露,不能一切,疾得甘露涅槃。譬如伏鸡伏其卵,或五或十,随时消息,爱护将养,正复中间放逸,犹能以爪以口啄卵,得生其子。所以者何?以彼鸡母初随时消息,善爱护故。如是圣弟子成就十一法者,住于学迹,终不腐败,乃至不能一切,疾得甘露涅槃。”
佛说此经已,摩诃男释氏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迦毗罗卫国尼拘律园中。时,有众多比丘集于食堂为世尊缝衣。
时,释氏摩诃男闻诸比丘集于食堂为世尊缝衣,世尊不久安居讫,作衣竟,持衣钵,人间游行;闻已,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我今四体不摄,迷于四方,先所闻法,今悉忘失。以闻众多比丘集于食堂为世尊缝衣,乃至人间游行,我作是念,何时当复得见世尊及诸知识比丘?”
佛告摩诃男:“汝见如来、不见如来,见诸比丘、不见诸比丘,且汝常当勤修六法。何等为六?正信为本,戒、施、闻、空、慧以为根本,非不智慧。是故,摩诃男,依此六法已,于上增修六随念念如来事,乃至念天。如是十二种念成就,彼圣弟子诸恶退减不增长,消灭不起,离尘垢,不增尘垢,舍离不取;不取故不著,以不取著故,缘自涅槃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后有。”
佛说此经已,释氏摩诃男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迦毗罗卫国尼拘律园中。
尔时,释氏摩诃男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如我解佛所说,正受故解脱,非不正受。云何,世尊,为先正受而后解脱耶?为先解脱而后正受耶?为正受解脱不前不后一时俱生耶?”
尔时,世尊默然而住。如是摩诃男第二第三问,佛亦再三默然住。
尔时,尊者阿难住于佛后,执扇扇佛。尊者阿难作是念:“释氏摩诃男以此深义而问世尊,世尊病差未久,我今当说余事,以引于彼语。”“摩诃男,学人亦有戒,无学人亦有戒;学人有三昧,无学人亦有三昧;学人有慧,无学人亦有慧;学人有解脱,无学人亦有解脱。”
摩诃男问尊者阿难:“云何为学人戒?云何为无学人戒?云何学人三昧?云何无学人三昧?云何学人慧?云何无学人慧?云何学人解脱?云何无学人解脱?”
尊者阿难语摩诃男:“此圣弟子住于戒波罗提木叉律仪,威仪行处,受持学戒;受持学戒具足已,离欲、恶不善法,乃至第四禅具足住;如是三昧具足已,此苦圣谛如实知,此苦集如实知,此苦灭如实知,此苦灭道迹如实知;如是知、如是见已,五下分结已断已知,谓身见、戒取、疑、贪欲、瞋恚,此五下分结断,于彼受生,得般涅槃阿那含,不复还生此世。彼当尔时,成就学戒、学三昧、学慧、学解脱,复于余时尽诸有漏,无漏解脱、慧解脱,自知作证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后有。彼当尔时成就无学戒、无学三昧、无学慧、无学解脱。如是,摩诃男,是名世尊所说学戒、学三昧、学慧、学解脱,无学戒、无学三昧、无学慧、无学解脱。”
尔时,释氏摩诃男闻尊者阿难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,礼佛而去。
尔时,世尊知摩诃男去不久,语尊者阿难:“迦毗罗卫释氏乃能与诸比丘共论深义?”
阿难白佛:“唯然,世尊,迦毗罗卫释氏能与诸比丘共论深义。”
佛告阿难:“迦毗罗卫诸释氏快得善利,能于甚深佛法贤圣慧眼而得深入。”
佛说此经已,尊者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迦毗罗卫国尼拘律园中。
尔时,释氏名曰沙陀,语释氏摩诃男:“世尊说须陀洹成就几种法?”
摩诃男答言:“世尊说须陀洹成就四法。何等为四?谓于佛不坏净,法、僧不坏净,圣戒成就,是名四法成就须陀洹。”
释氏沙陀语释氏摩诃男:“莫作是说!莫作是言世尊说四法成就须陀洹。然彼三法成就须陀洹。何等为三?谓于佛不坏净、于法不坏净、于僧不坏净,如是三法成就须陀洹。”
如是第三说,释氏摩诃男不能令沙陀受四法,释氏沙陀不能令摩诃男受三法,共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。
释氏摩诃男白佛言:“世尊,释氏沙陀来诣我所,问我言:‘世尊说几法成就须陀洹?’我即答言:‘世尊说四法成就须陀洹。何等为四?谓于佛不坏净,于法、僧不坏净,圣戒成就,如是四法成就须陀洹。’释氏沙陀作是言:‘释氏摩诃男,莫作是语!世尊说四法成就须陀洹,但三法成就须陀洹。何等为三?谓于佛不坏净、于法不坏净、于僧不坏净,世尊说如是三法成就须陀洹。’如是再三说,我亦不能令彼释氏沙陀受四法,释氏沙陀亦不能令我受三法,是故俱来诣世尊所。今问世尊,须陀洹成就几法?”
时,沙陀释氏从座起,为佛作礼,合掌白佛:“世尊,若有如是像类法起,一者世尊,一者比丘僧,我宁随世尊,不随比丘僧。或有如是像类法起,一者世尊,一者比丘尼僧、优婆塞、优婆夷、若天、若魔、若梵、若沙门、婆罗门、诸天、世人,我宁随世尊,不随余众。”
尔时,世尊告释氏摩诃男:“如摩诃男,释氏沙陀作如是论,汝当云何?”
摩诃男白佛:“世尊,彼沙陀释氏作如是论,我知复何说,我唯言善,唯言真实。”
佛告摩诃男:“是故当知四法成就须陀洹,于佛不坏净,于法、僧不坏净,圣戒成就,如是受持。”
时,释氏摩诃男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迦毗罗卫国尼拘律园中。
时,有迦毗罗卫释氏集供养堂,作如是论,问:“摩诃男,云何最后记说彼百手释氏命终,世尊记彼得须陀洹,不堕恶趣法,决定正向三菩提,七有天人往生,究竟苦边。然彼百手释氏犯戒饮酒,而复世尊记彼得须陀洹,乃至究竟苦边。汝摩诃男,当往问佛,如佛所说,我等奉持!”
尔时,摩诃男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我等迦毗罗卫诸释氏集供养堂,作如是论:‘摩诃男,云何最后记说,是中百手释氏命终,世尊记说得须陀洹,乃至究竟苦边?汝今当往重问世尊,如世尊所说,我等奉持!’我今问佛,惟愿解说!”
佛告摩诃男:“善逝大师,善逝大师者,圣弟子所说,口说善逝,而心正念直见,悉入善逝正法、律。正法、律者,圣弟子所说,口说正法,发心正念直见,悉入正法。善向僧,善向僧者,圣弟子所说,口说善向,发心正念直见,悉入善向。
“如是,摩诃男,圣弟子于佛一向净信,于法、僧一向净信,于法利智、出智、决定智,八解脱具足身作证,以智慧见,有漏断知。如是圣弟子不趣地狱、畜生、饿鬼,不堕恶趣,说阿罗汉俱解脱。
“复次,摩诃男,圣弟子一向于佛清净信,乃至决定智慧,不得八解脱身作证具足住,然彼知见有漏断,是名圣弟子不堕恶趣,乃至慧解脱。
“复次,摩诃男,圣弟子一向于佛清净信,乃至决定智慧,八解脱身作证具足住,而不见有漏断,是名圣弟子不堕恶趣,乃至身证。
“复次,摩诃男,若圣弟子一向于佛清净信,乃至决定智慧,不得八解脱身作证具足住,然于正法、律如实知见,是名圣弟子不堕恶趣,乃至见到。
“复次,摩诃男,圣弟子一向于佛清净信,乃至决定智慧,于正法、律如实知见,不得见到,是名圣弟子不堕恶趣,乃至信解脱。
“复次,摩诃男,圣弟子信于佛言说清净,信法、信僧言说清净,于五法增上智慧,审谛堪忍,谓信、精进、念、定、慧,是名圣弟子不堕恶趣,乃至随法行。
“复次,摩诃男,圣弟子信于佛言说清净,信法、信僧言说清净,乃至五法少慧,审谛堪忍,谓信、精进、念、定、慧,是名圣弟子不堕恶趣,乃至随信行。
“摩诃男,此坚固树,于我所说能知义者,无有是处!若能知者,我则记说,况复百手释氏而不记说得须陀洹?摩诃男,百手释氏临命终时,受持净戒,舍离饮酒,然后命终,我记说彼得须陀洹,乃至究竟苦边。”
摩诃男释氏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毗舍离猕猴池侧重阁讲堂。
时,有四十比丘住波梨耶聚落,一切皆修阿练若行、粪扫衣、乞食,学人未离欲,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住一面。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此四十比丘住波梨耶聚落,皆修阿练若行、粪扫衣、乞食,学人未离欲,我今当为说法,令其即于此生不起诸漏,心得解脱。”尔时,世尊告波梨耶聚落四十比丘:“众生无始生死,无明所盖,爱系其颈,长夜生死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诸比丘,于意云何?恒水洪流趣于大海,中间恒水为多?汝等本来长夜生死轮转,破坏身体流血为多?”
诸比丘白佛:“如我解世尊所说义,我等长夜轮转生死,其身破坏流血甚多,多于恒水百千万倍。”
佛告比丘:“置此恒水,乃至四大海水为多?汝等长夜轮转生死,其身破坏血流为多?”
诸比丘白佛:“如我解世尊所说义,我等长夜轮转生死,其身破坏流血甚多,逾四大海水也。”
佛告诸比丘:“善哉!善哉!汝等长夜轮转生死,所出身血甚多无数,过于恒水及四大海。所以者何?汝于长夜,曾生象中,或截耳、鼻、头、尾、四足,其血无量。或受马身,驼、驴、牛、犬诸禽兽类,断截耳、鼻、头、足四体,其血无量。汝等长夜或为贼盗,为人所害,断截头、足、耳、鼻,分离四体,其血无量。汝等长夜身坏命终,弃于冢间,脓坏流血,其数无量。或堕地狱、畜生、饿鬼,身坏命终,其流血出亦复无量。”
佛告比丘:“色为是常?为非常耶?”
比丘白佛:“无常,世尊。”
佛告比丘:“若无常者,是苦耶?”
比丘白佛:“是苦,世尊。”
佛告比丘:“若无常、苦者是变易法,圣弟子宁复于中见是我、异我、相在不?”
比丘白佛:“不也,世尊。”受、想、行、识亦复如是。
佛告比丘:“若所有色,过去未来现在、若内若外、若粗若细、若好若丑、若远若近,彼一切非我、不异我、不相在,如是如实知;受、想、行、识亦复如是。圣弟子如是观者,于色厌离,于受、想、行、识厌离;厌离已不乐,不乐已解脱,解脱知见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后有。”
佛说是法时,四十比丘波梨耶聚落住者不起诸漏,心得解脱。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众生无始生死以来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”
佛告诸比丘:“于意云何?恒河流水,乃至四大海,其水为多?为汝等长夜轮转生死,流泪为多?”
诸比丘白佛:“如我解世尊所说义,我等长夜轮转生死,流泪甚多,过于恒水及四大海。”
佛告比丘:“善哉!善哉!汝等长夜轮转生死,流泪甚多,非彼恒水及四大海。所以者何?汝等长夜丧失父母、兄弟、姊妹、宗亲、知识,丧失钱财,为之流泪,甚多无量。汝等长夜弃于冢间,脓血流出,及生地狱、畜生、饿鬼。诸比丘,汝等从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其身血泪甚多无量。”
佛告诸比丘:“色为常耶?为无常耶?”
比丘白佛:“无常,世尊。”
佛告比丘:“若无常者是苦耶?”
比丘白佛:“是苦,世尊。”
佛告比丘:“若无常、苦者是变易法,多闻圣弟子宁于其中见我、异我、相在不?”
比丘白佛:“不也,世尊。”受、想、行、识亦复如是。
“诸比丘,圣弟子如是知、如是见,乃至于色解脱,于受、想、行、识解脱,解脱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忧、悲、恼苦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众生于无始生死,无明所盖,爱系其颈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”
佛告诸比丘:“于意云何?恒河流水及四大海其水为多?汝等长夜轮转生死,饮其母乳为多耶?”
比丘白佛:“如我解世尊所说义,我等长夜轮转生死,饮其母乳,多于恒河及四大海水。”
佛告比丘:“善哉!善哉!汝等长夜轮转生死,饮其母乳,多于恒河及四大海水。所以者何?汝等长夜或生象中,饮其母乳,无量无数。或生驼、马、牛、驴诸禽兽类,饮其母乳,其数无量。汝等长夜弃于冢间,脓血流出,亦复无量。或堕地狱、畜生、饿鬼,髓血流出,亦复如是。比丘,汝等无始生死轮转已来,不知苦之本际。云何,比丘,色为常耶?为无常耶?”
比丘白佛:“非常,世尊。”
“乃至圣弟子于五受阴观察非我、非我所,于诸世间得无所取;不取已,无所著: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后有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众生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诸比丘,于意云何?若此大地一切草本,以四指量,斩以为筹,以数汝等长夜轮转生死所依父母;筹数已尽,其诸父母数犹不尽。诸比丘,如是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是故,比丘,当如是学:当勤精进,断除诸有,莫令增长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众生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云何,比丘,此大地土泥悉以为丸,如婆罗果,以数汝等长夜生死以来所依父母;土丸既尽,所依父母其数不尽。比丘,众生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,其数如是。是故,比丘,当勤方便,断除诸有,莫令增长。当如是学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众生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诸比丘,汝等见诸众生安隐诸乐,当作是念:‘我等长夜轮转生死,亦曾受斯乐,其趣无量。’是故,比丘,当如是学: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;当勤精进,断除诸有,莫令增长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众生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诸比丘,若见众生受诸苦恼,当作是念:‘我长夜轮转生死以来,亦曾更受如是之苦,其数无量。’当勤方便,断除诸有,莫令增长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众生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诸比丘,汝等见诸众生而生恐怖,衣毛为竖,当作是念:‘我等过去必曾杀生,为伤害者,为恶知识,于无始生死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’诸比丘,当作是学:断除诸有,莫令增长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众生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诸比丘,若见众生爱念欢喜者,当作是念:‘如是众生过去世时,必为我等父母、兄弟、妻子、亲属、师友、知识,如是长夜生死轮转,无明所盖,爱系其颈,故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’是故,诸比丘,当如是学:精勤方便,断除诸有,莫令增长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异婆罗门来诣佛所,恭敬问讯,问讯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瞿昙,未来世当有几佛?”
佛告婆罗门:“未来佛者,如无量恒河沙。”
尔时,婆罗门作是念:“未来当有如无量恒河沙三藐三佛陀,我当从彼修诸梵行。”尔时,婆罗门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去。
时,婆罗门随路思惟:“我今唯问沙门瞿昙未来诸佛,不问过去。”即随路还,复问世尊:“云何,瞿昙,过去世时复有几佛?”
佛告婆罗门:“过去世佛亦如无量恒河沙数。”
时,婆罗门即作是念:“过去世中有无量恒河沙等诸佛世尊,我曾不习近;设复未来如无量恒河沙三藐三佛陀,亦当不与习近娱乐;我今当于沙门瞿昙所修行梵行。”即便合掌白佛言:“惟愿听我于正法、律出家修梵行。”
佛告婆罗门:“听汝于正法、律出家修梵行,得比丘分。”
尔时,婆罗门即出家受具足,出家已,独一静处,思惟所以善男子正信、非家、出家学道,乃至得阿罗汉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毗富罗山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一人于一劫中生死轮转,积累白骨不腐坏者,如毗富罗山。若多闻圣弟子此苦圣谛如实知,此苦集圣谛如实知,此苦灭圣谛如实知,此苦灭道迹圣谛如实知,彼如是知、如是见,断三结,谓身见、戒取、疑,断此三结,得须陀洹,不堕恶趣法,决定正向三菩提,七有天人往生,究竟苦边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一人一劫中,积聚其身骨,
常积不腐坏,如毗富罗山。
若诸圣弟子,正智见真谛,
此苦及苦因,离苦得寂灭。
修习八道迹,正向般涅槃,
极至于七有,天人来往生,
尽一切诸结,究竟于苦边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众生于无始生死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”
时,有异比丘从座起,整衣服,偏袒右肩,为佛作礼,右膝著地,合掌白佛:“世尊,劫长久如?”
佛告比丘:“我能为汝说,而汝难知。”
比丘白佛:“可说譬不?”
佛言:“可说,比丘,譬如铁城,方一由旬,高下亦尔,满中芥子,有人百年取一芥子,尽其芥子,劫犹不竟。如是,比丘,其劫者,如是长久。如是长劫,百千万亿大苦相续,白骨成丘,脓血成流,地狱、畜生、饿鬼恶趣,是名,比丘,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是故,比丘,当如是学:断除诸有,莫令增长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众生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”
时,有异比丘从座起,整衣服,为佛作礼,右膝著地,合掌白佛:“世尊,劫长久如?”
佛告比丘:“我能为汝说,汝难得知。”
比丘白佛:“可说譬不?”
佛言:“可说,比丘,如大石山,不断不坏,方一由旬。若有士夫以迦尸劫贝百年一拂,拂之不已,石山遂尽,劫犹不竟。比丘,如是长久之劫,百千万亿劫受诸苦恼。乃至诸比丘,当如是学:断除诸有,莫令增长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众生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”
时,有异比丘从座起,整衣服,为佛作礼,右膝著地,合掌白佛:“世尊,过去有几劫?”
佛告比丘:“我悉能说,汝知甚难。”
比丘白佛:“可说譬不?”
佛言:“可说,譬如,比丘,有士夫寿命百岁,晨朝忆念三百千劫,日中忆念三百千劫,日暮忆念三百千劫,如是日日忆念劫数,百年命终,不能忆念劫数边际。比丘当知:过去劫数无量如是,过去无量劫数,长夜受苦,积骨成山,髓血成流,乃至地狱、畜生、饿鬼恶趣。如是,比丘,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是故,比丘,当如是学:断除诸有,莫令增长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众生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,无有一处不生不死者。如是长夜无始生死,不知苦之本际。是故,比丘,当如是学:断除诸有,莫令增长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众生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,无有一处无父母、兄弟、妻子、眷属、宗亲、师长者。如是,比丘,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是故,比丘,当如是学:断除诸有,莫令增长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众生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譬如大雨滴泡,一生一灭;如是众生无明所盖,爱系其颈,无始生死,生者、死者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是故,比丘,当如是学:断除诸有,莫令增长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众生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譬如普天大雨洪澍,东西南北无断绝处。如是东方、南方、西方、北方,无量国土劫成劫坏,如天大雨,普雨天下,无断绝处。如是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譬如掷杖空中,或头落地,或尾落地,或中落地;如是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或堕地狱,或堕畜生,或堕饿鬼。如是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。是故,比丘,当如是学:断除诸有,莫令增长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众生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譬如,比丘,若有士夫转五节轮,常转不息;如是众生转五趣轮,或堕地狱、畜生、饿鬼及人、天趣,常转不息。如是无始生死,长夜轮转,不知苦之本际。是故,比丘,当如是学:断除诸有,莫令增长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毗富罗山侧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一切行无常,一切行不恒、不安、变易之法。诸比丘,于一切行当生厌离、不乐、解脱。
“诸比丘,过去世时,此毗富罗山名长竹山,有诸人民围绕山居,名低弥罗邑。低弥罗邑人寿四万岁,低弥罗邑人上此山顶,四日乃得往反。时,世有佛,名迦罗迦孙提如来、应、等正觉、明行足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调御丈夫、天人师、佛、世尊出兴于世,说法教化,初、中、后善,善义善味,纯一满净,梵行清白,开发显示。彼长竹山于今名字亦灭,低弥罗聚落人民亦没,彼佛如来已般涅槃。比丘,当知一切诸行皆悉无常、不恒、不安、变易之法,于一切行,当修厌离、离欲、解脱。
“诸比丘,过去世时,此毗富罗山名曰朋迦。时,有人民绕山而居,名阿毗迦邑。彼时人民寿三万岁,阿毗迦人上此山顶,经三日中乃得往反。时,世有佛,名拘那含牟尼如来、应、等正觉、明行足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调御丈夫、天人师、佛、世尊出兴于世,演说经法,初、中、后善,善义善味,纯一满净,梵行清白,开发显示。诸比丘,彼朋迦山名字久灭,阿毗迦邑人亦久亡没,彼佛世尊亦般涅槃。如是,比丘,一切诸行皆悉无常、不恒、不安、变易之法,汝等比丘当修厌离、不乐、解脱。
“诸比丘,过去世时,此毗富罗山名宿波罗首,有诸人民绕山居止,名赤马邑。人寿二万岁,彼诸人民上此山顶,经二日中乃得往反。尔时,有佛名曰迦葉如来、应供乃至出兴于世,演说经法,初、中、后善,善义善味,纯一满净,梵行清白,开示显现。比丘,当知宿波罗首山名字久灭,赤马邑人亦久亡没,彼佛世尊亦般涅槃。如是,比丘,一切诸行皆悉无常、不恒、不安、变易之法,是故,比丘,当修厌离、离欲、解脱。
“诸比丘,今日此山名毗富罗,有诸人民绕山而居,名摩竭提国。此诸人民寿命百岁,善自消息,得满百岁。摩竭提人上此山顶,须臾往反。我今于此得成如来、应、等正觉乃至佛、世尊,演说正法,教化令得寂灭涅槃、正道、善逝、觉知。比丘,当知此毗富罗出名亦当磨灭,摩竭提人亦当亡没,如来不久当般涅槃。如是,比丘,一切诸行悉皆无常、不恒、不安、变易之法,是故,比丘,当修厌离、离欲、解脱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古昔长竹山,低弥罗村邑;
次名朋迦山,阿毗迦聚落;
宿波罗首山,聚落名赤马;
今毗富罗山,国名摩竭陀。
名山悉磨灭,其人悉没亡,
诸佛般涅槃,有者无不尽!
一切行无常,悉皆生灭法,
有生无不尽,唯寂灭为乐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婆蹉种出家来诣佛所,合掌问讯,问讯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瞿昙,欲有所问,宁有闲暇见答以不?”
佛告婆蹉种出家:“随汝所问,当为汝说。”
婆蹉种出家白佛言:“云何,瞿昙,命即身耶?”
佛告婆蹉种出家:“命即身者,此是无记。”
“云何,瞿昙,为命异身异耶?”
佛告婆蹉种出家:“命异身异者,此亦无记。”
婆蹉种出家白佛:“云何,瞿昙,命即身耶?答言无记。命异身异?答言无记。沙门瞿昙有何等法?弟子命终,即记说言:‘某生彼处,某生彼处。’彼诸弟子于此命终舍身,即乘意生身生于余处。当于尔时,非为命异身异也?”
佛告婆蹉:“此说有余,不说无余。”
婆蹉白佛:“瞿昙,云何说有余,不说无余?”
佛告婆蹉:“譬如火,有余得燃,非无余。”
婆蹉白佛:“我见火无余亦燃。”
佛告婆蹉:“云何见火无余亦燃?”
婆蹉白佛:“譬如大聚炽火,疾风来吹,火飞空中,岂非无余火耶?”
佛告婆蹉:“风吹飞火,即是有余,非无余也。”
婆蹉白佛:“瞿昙,空中飞火,云何名有余?”
佛告婆蹉:“空中飞火依风故住,依风故燃;以依风故,故说有余。”
婆蹉白佛:“众生于此命终,乘意生身往生余处,云何有余?”
佛告婆蹉:“众生于此处命终,乘意生身生于余处,当于尔时因爱故取,因爱而住,故说有余。”
婆蹉白佛:“众生以爱乐有余,染著有余;唯有世尊得彼无余,成等正觉。沙门瞿昙,世间多缘,请辞还去。”
佛告婆蹉:“宜知是时!”
婆蹉出家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尔时,尊者大目揵连亦于彼住。
时,有婆蹉种出家诣尊者大目揵连所,与尊者目揵连面相问讯慰劳,慰劳已,退坐一面,语尊者大目揵连:“欲有所问,宁有闲暇见答以不?”
目连答言:“婆蹉,随意所问,知者当答。”
时,婆蹉种出家问尊者目揵连:“何因何缘余沙门、婆罗门有人求问:‘云何如来有后死、无后死、有无后死、非有非无后死?’皆悉随答。而沙门瞿昙有来问言:‘如来有后死、无后死、有无后死、非有非无后死?’而不记说?”
目揵连言:“婆蹉,余沙门、婆罗门于色、色集、色灭、色味、色患、色出不如实知;不如实知故,于如来有后死则取著,如来无后死、有后死、有无后死、非有后死非无后死则生取著。受、想、行、识、识集、识灭、识味、识患、识出不如实知;不如实知故,于如来有后死生取著,无后死、有无后死、非有非无后死生取著。
“如来者,于色如实知,色集、色灭、色味、色患、色出如实知;如实知故,于如来有后死则不著,无后死、有无后死、非有非无后死则不著。受、想、行、识如实知,识集、识灭、识味、识患、识出如实知;如实知故,于如来有后死则不然,无后死、有无后死、非有非无后死则不然,甚深广大,无量无数,皆悉寂灭。
“婆蹉,如是因、如是缘,余沙门、婆罗门若有来问如来有后死、无后死、有无后死、非有非无后死,则为记说。如是因、如是缘,如来若有来问如来有后死、无后死、有无后死、非有非无后死,不为记说。”
时,婆蹉种出家闻尊者大目揵连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婆蹉种出家来诣佛所,合掌问讯,问讯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瞿昙,何因何缘余沙门、婆罗门若有来问……”如上广说。
尔时,婆蹉种出家叹言:“奇哉!瞿昙,弟子、大师义同义、句同句、味同味,乃至同第一义。瞿昙,我今诣摩诃目揵连,以如是义、如是句、如是味而问于彼,彼亦以如是义、如是句、如是味而答我,如今瞿昙所说。是故,瞿昙,真为奇特,大师、弟子义同义、句同句、味同味,同第一义。”
尔时,婆蹉种出家有诸因缘至那梨聚落。营事讫已,诣尊者诜陀迦旃延所,共相问讯,问讯已,退坐一面,问诜陀迦旃延:“何因何缘沙门瞿昙若有来问如来有后死、无后死、有无后死、非有非无后死,不为记说?”
诜陀迦旃延语婆蹉种出家:“我今问汝,随意答我。于汝意云何?若因若缘,若种施设诸行,若色、若无色,若想、若非想、若非想非非想,若彼因彼缘、彼行无余行灭。永灭已,如来于彼有所记说,言:‘有后死、无后死、有无后死、非有非无后死’耶?”
婆蹉种出家语诜陀迦旃延:“若因若缘,若种施设诸行,若色、若非色,若想、若非想、若非想非非想,彼因彼缘、彼行无余灭。云何瞿昙于彼记说如来有后死、无后死、有无后死、非有非无后死?”
诜陀迦旃延语婆蹉种出家:“是故如来以是因、以是缘故,有问如来有后死、无后死、有无后死、非有非无后死,不为记说。”
婆蹉种出家问诜陀迦旃延:“汝于沙门瞿昙弟子,为日久如?”
诜陀迦旃延答言:“少过三年,于正法、律出家修梵行。”
婆蹉种出家言:“诜陀迦旃延,快得善利,少时出家而得如是身律仪、口律仪,又得如是智慧辩才。”
时,婆蹉种出家闻诜陀迦旃延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婆蹉种出家来诣佛所,合掌问讯,问讯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瞿昙,欲有所问,宁有闲暇为解说不?”
佛告婆蹉种出家:“随所欲问,当为汝说。”
婆蹉种出家白佛言:“瞿昙,何因何缘有人来问如来有后死、无后死、有无后死、非有非无后死,而不为记说耶?”
佛告婆蹉种出家,如上诜陀迦旃延广说,乃至非有非无后死。
婆蹉种出家白佛言:“奇哉!瞿昙,师及弟子义义同,句句同,味味同,其理悉合,所谓第一句说。瞿昙,我为小缘事至那利伽聚落,营事讫已,暂过沙门迦旃延,以如是义、如是句、如是味问沙门迦旃延,彼亦以如是义、如是句、如是味答我所问,如今沙门瞿昙所说。是故当知,实为奇特!师及弟子义、句、味,义、句、味悉同。”
时,婆蹉种出家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婆蹉种出家来诣佛所,合掌问讯,问讯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云何,瞿昙,为有我耶?”
尔时,世尊默然不答。如是再三,尔时,世尊亦再三不答。
尔时,婆蹉种出家作是念:“我已三问沙门瞿昙,而不见答,但当还去。”
时,尊者阿难住于佛后,执扇扇佛。尔时,阿难白佛言:“世尊,彼婆蹉种出家三问,世尊何故不答?岂不增彼婆蹉种出家恶邪见,言沙门不能答其所问?”
佛告阿难:“我若答言有我,则增彼先来邪见;若答言无我,彼先痴惑岂不更增痴惑?言先有我从今断灭,若先来有我则是常见,于今断灭则是断见。如来离于二边,处中说法,所谓是事有故是事有,是事起故是事生,谓缘无明行,乃至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忧、悲、恼苦灭。”
佛说此经已,尊者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婆蹉种出家来诣佛所,与世尊面相问讯,问讯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瞿昙,云何瞿昙作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世间常,此是真实,余则虚妄’耶?”
佛告婆蹉种出家:“我不作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世间常,是则真实,余则虚妄。’”
“云何瞿昙作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世间无常、常无常、非常非无常,有边、无边、边无边、非边非无边,命即是身、命异身异,如来有后死、无后死、有无后死、非有非无后死?’”
佛告婆蹉种出家:“我不作如是见、如是说,乃至非有非无后死。”
尔时,婆蹉种出家白佛言:“瞿昙,于此见,见何等过患,而于此诸见,一切不说?”
佛告婆蹉种出家:“若作是见,世间常,此则真实,余则虚妄者,此是倒见、此是观察见、此是动摇见、此是垢污见、此是结见,是苦、是礙、是恼、是热,见结所系,愚痴无闻凡夫于未来世,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忧、悲、恼苦生。婆蹉种出家,若作是见,世间无常、常无常、非常非无常,有边、无边、边无边、非有边非无边,是命是身、命异身异,如来有后死、无后死、有无后死、非有非无后死。此是倒见,乃至忧、悲、恼苦生。”
婆蹉种出家白佛:“瞿昙,何所见?”
佛告婆蹉种出家:“如来所见已毕。婆蹉种出家,然如来见,谓见此苦圣谛、此苦集圣谛、此苦灭圣谛、此苦灭道迹圣谛;作如是知、如是见已,于一切见、一切受、一切生,一切我、我所见、我慢系著使,断灭、寂静、清凉、真实,如是等解脱。比丘,生者不然,不生亦不然。”
婆蹉白佛:“瞿昙,何故说言生者不然?”
佛告婆蹉:“我今问汝,随意答我。婆蹉,犹如有人于汝前燃火,汝见火燃不?即于汝前火灭,汝见火灭不?”
婆蹉白佛:“如是,瞿昙。”
佛告婆蹉:“若有人问汝:‘向者火燃,今在何处?为东方去耶?西方、南方、北方去耶?’如是问者,汝云何说?”
婆蹉白佛:“瞿昙,若有来作如是问者,我当作如是答:‘若有于我前燃火,薪草因缘故燃;若不增薪,火则永灭,不复更起。东方、南方、西方、北方去者,是则不然。’”
佛告婆蹉:“我亦如是说,色已断已知,受、想、行、识已断已知,断其根本,如截多罗树头,无复生分,于未来世永不复起。若至东方,南、西、北方,是则不然,甚深广大,无量无数永灭。”
婆蹉白佛:“我当说譬。”
佛告婆蹉:“为知是时。”
婆蹉白佛:“瞿昙,譬如近城邑聚落,有好净地,生坚固林,有一大坚固树,其生以来经数千岁,日夜既久,枝叶零落,皮肤枯朽,唯干独立。如是,瞿昙,如来法、律离诸枝条柯叶,唯空干坚固独立。”
尔时,婆蹉出家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婆蹉种出家来诣佛所,与世尊面相问讯慰劳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瞿昙,彼云何无知故,作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世间常,此是真实,余则虚妄;世间无常、世间常无常、世间非常非无常,世有边、世无边、世有边无边,世非有边非无边,命即是身、命异身异,如来有后死、无后死、有无后死、非有非无后死?’”
佛告婆蹉:“于色无知故,作如是见、如是说:世间常,此是真实,余则虚妄,乃至非有非无后死。于受、想、行、识无知故,作如是见、如是说:世间常,此是真实,余则虚妄,乃至非有非无后死。”
婆蹉白佛:“瞿昙,知作法故,不如是见、如是说:世间常,此是真实,余则虚妄,乃至非有非无后死。”
佛告婆蹉:“知色故,不如是见、如是说:世间常,此是真实,余则虚妄,乃至非有非无后死。知受、想、行、识故,不作如是见、如是说:世间常,此是真实,余则虚妄,乃至非有非无后死。如是不知、知,如是不见、见,不识、识,不断、断,不观、观,不察、察,不觉、觉。”
佛说此经已,婆蹉种出家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婆蹉种出家来诣佛所,与世尊面相慰劳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瞿昙,欲有所问,宁有闲暇为解说不?”尔时,世尊默然而住。
婆蹉种出家第二、第三问,佛亦第二、第三默然而住。
时,婆蹉种出家白佛言:“我与瞿昙共相随顺,今有所问,何故默然?”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此婆蹉种出家长夜质直,不谄不伪,时有所问,皆以不知故,非故恼乱。我今当以阿毗昙律纳受于彼。”作是念已,告婆蹉种出家:“随汝所问,当为解说。”
婆蹉白佛:“云何,瞿昙,有善不善法耶?”
佛答言:“有。”
婆蹉白佛:“当为我说善不善法,令我得解。”
佛告婆蹉:“我今当为汝略说善不善法。谛听!善思!婆蹉,贪欲者是不善法,调伏贪欲是则善法;瞋恚、愚痴是不善法,调伏恚、痴是则善法。杀生者是不善法,离杀生者是则善法;偷盗、邪淫、妄语、两舌、恶口、绮语、贪、恚、邪见是不善法,不盗乃至正见是则善法,是为,婆蹉,我今已说三种善法三种不善法。如是,圣弟子于三种善法、三种不善法如实知,十种不善法、十种善法如实知者,则于贪欲无余灭尽,瞋恚、愚痴无余灭尽者,则于一切有漏灭尽,无漏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后有。”
婆蹉白佛:“颇有一比丘于此法、律得尽有漏,无漏心解脱,乃至不受后有耶?”
佛告婆蹉:“不但若一,若二、若三,乃至五百,有众多比丘于此法、律尽诸有漏,乃至不受后有。”
婆蹉白佛:“且置比丘,有一比丘尼于此法、律尽诸有漏,乃至不受后有不?”
佛告婆蹉:“不但一、二、三比丘尼,乃至五百,有众多比丘尼于此法、律尽诸有漏,乃至不受后有。”
婆蹉白佛:“置比丘尼,有一优婆塞修诸梵行,于此法、律度狐疑不?”
佛告婆蹉:“不但一、二、三,乃至五百优婆塞,乃有众多优婆塞修诸梵行,于此法、律断五下分结,得成阿那含,不复还生此。”
婆蹉白佛:“复置优婆塞,颇有一优婆夷于此法、律修持梵行,于此法、律度狐疑不?”
佛告婆蹉:“不但一、二、三优婆夷,乃至五百,乃有众多优婆夷于此法、律断五下分结,于彼化生,得阿那含,不复还生此。”
婆蹉白佛:“置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修梵行者,颇有优婆塞受五欲,而于此法、律度狐疑不?”
佛告婆蹉:“不但一、二、三,乃至五百,乃有众多优婆塞居家妻子,香华严饰,畜养奴婢,于此法、律断三结,贪、恚、痴薄,得斯陀含,一往一来,究竟苦边。”
婆蹉白佛:“复置优婆塞,颇有一优婆夷受习五欲,于此法、律得度狐疑不?”
佛告婆蹉:“不但一、二、三,乃至五百,乃有众多优婆夷在于居家,畜养男女,服习五欲,华香严饰,于此法、律三结尽,得须陀洹,不堕恶趣法,决定正向三菩提,七有天人往生,究竟苦边。”
婆蹉白佛言:“瞿昙,若沙门瞿昙成等正觉,若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修梵行者,及优婆塞、优婆夷服习五欲,不得如是功德者,则不满足;以沙门瞿昙成等正觉,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修诸梵行,及优婆塞、优婆夷服习五欲,而成就尔所功德故,则为满足。瞿昙,今当说譬。”
佛告婆蹉:“随意所说。”
婆蹉白佛:“如天大雨,水流随下;瞿昙法、律亦复如是,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,若男若女,悉皆随流,向于涅槃,浚输涅槃。甚奇!佛、法、僧平等法、律。为余异道出家来诣瞿昙所,于正法、律求出家、受具足者,几时便听出家?”
佛告婆蹉:“若余异道出家欲来于正法、律求出家、受具足者,乃至四月于和尚所受依而住,然此是为人粗作齐限耳!”
婆蹉白佛:“若诸异道出家来于正法、律欲求出家、受具足,听于和尚所受依,若满四月听出家者,我今堪能于四月在和尚所受依。若于正法、律而得出家、受具足,我当于瞿昙法中出家、受具足,修持梵行。”
佛告婆蹉:“我先不说粗为人作分齐耶?”
婆蹉白佛:“如是,瞿昙。”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当度彼婆蹉出家于正法、律出家,受具足。”
婆蹉种出家即得于正法、律出家,受具足,成比丘分。乃至半月,学所应知、应识、应见、应得、应觉、应证,悉知、悉识、悉见、悉得、悉觉、悉证如来正法。
尊者婆蹉作是念:“我今已学所应知、应识、应见、应得、应觉、应证,彼一切悉知、悉识、悉见、悉得、悉觉、悉证,今当往见世尊。”
是时,婆蹉诣世尊所,稽首礼足,于一面住,白佛言:“世尊,我于学所应知、应识、应见、应得、应觉、应证,悉知、悉识、悉见、悉得、悉觉、悉证世尊正法。惟愿世尊为我说法!我闻法已,当独一静处,专精思惟,不放逸住,思惟所以善男子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正信出家学道,乃至自知不受后有。”
佛告婆蹉:“有二法,修习多修习,所谓止观。此二法修习多修习,得知界、果,觉了于界,知种种界,觉种种界。如是,比丘,欲求离欲、恶不善法,乃至第四禅具足住,慈、悲、喜、舍,空入处、识入处、无所有入处、非想非非想入处,令我三结尽,得须陀洹;三结尽,贪、恚、痴薄,得斯陀含;五下分结尽,得阿那含;种种神通境界,天眼、天耳、他心智、宿命智、生死智、漏尽智皆悉得。是故,比丘,当修二法,修习多修习;修二法故,知种种界,乃至漏尽。”
尔时,尊者婆蹉闻佛所说,欢喜作礼而去。尔时,婆蹉独一静处,专精思惟,不放逸住,乃至自知不受后有。
时,有众多比丘庄严方便,欲诣世尊恭敬供养。尔时,婆蹉问众多比丘:“汝等庄严方便,欲诣世尊恭敬供养耶?”
诸比丘答言:“尔。”
尔时,婆蹉语诸比丘:“尊者,持我语,敬礼世尊,问讯起居轻利,少病少恼,安乐住不?言:‘婆蹉比丘白世尊言:我已供养世尊,具足奉事,令欢悦,非不欢悦;大师弟子所作皆悉已作,供养大师,令欢悦,非不欢悦。’”
时,众多比丘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尊者婆蹉稽首敬礼世尊足,乃至欢悦,非不欢悦。”
佛告诸比丘:“诸天先已语我,汝今复说。如来成就第一知见,亦如婆蹉比丘,有如是德力。”
尔时,世尊为彼婆蹉比丘说第一记。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外道出家名曰郁低迦,来诣佛所,与世尊面相问讯慰劳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瞿昙,云何,瞿昙,世有边耶?”
佛告郁低迦:“此是无记。”
郁低迦白佛:“云何,瞿昙,世无边耶?有边无边耶?非有边非无边耶?”
佛告郁低迦:“此是无记。”
郁低迦白佛:“云何,瞿昙,世有边耶?答言无记。世无边耶?世有边无边耶?世非有边非无边耶?答言无记。瞿昙,于何等法而可记说?”
佛告郁低迦:“知者,智者,我为诸弟子而记说道,令正尽苦,究竟苦边。”
郁低迦白佛:“云何,瞿昙,为诸弟子说道,令正尽苦,究竟苦边?为一切世间从此道出,为少分耶?”
尔时,世尊默然不答。第二、第三问,佛亦第二、第三默然不答。
尔时,尊者阿难住于佛后,执扇扇佛。尊者阿难语郁低迦外道出家:“汝初已问此义,今复以异说而问,是故,世尊不为记说。郁低迦,今当为汝说譬,夫智者因譬得解。譬如国王,有边境城,四周坚固,巷陌平正,唯有一门。立守门者聪明黠慧,善能筹量,外有人来,应入者听入,不应入者不听。周匝绕城,求第二门,都不可得,都无猫狸出入之处,况第二门?彼守门者都不觉悟入者、出者,然彼士夫知一切人唯从此门若出若入,更无余处。如是,世尊虽不用心觉悟众生,一切世间从此道出,及以少分,然知众生正尽苦,究竟苦边者,一切皆悉从此道出。”
时,郁低迦外道出家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时,有尊者富邻尼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。
时,有众多外道出家诣尊者富邻尼,共相问讯慰劳已,退坐一面,问尊者富邻尼:“我闻沙门瞿昙作断灭破坏有教授耶?今问尊者富邻尼,竟为尔不?”
富邻尼语诸外道出家:“我不如是知世尊教语,众生断灭坏有,令无所有者,无有是处!我作如是解:‘世尊所说有诸众生,计言有我、我慢、邪慢,世尊为说,令其断灭。’”
时,诸外道出家闻富邻尼所说,心不喜悦,呵责而去。
尔时,尊者富邻尼,诸外道去已,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以向诸外道出家所说具白世尊:“世尊,我向答诸外道说,得无谤毁世尊耶?为是法说,如佛所说,如法说,随顺法说,得不为诸论议者所见嫌责耶?”
佛告富邻尼:“如汝所说,不谤如来,不失次第。如我记说,如法法说,随顺法说,不为诸论者之所嫌责。所以者何?富邻尼,先诸众生我慢、邪慢,邪慢所迫、邪慢集、邪慢不无间等,乱如狗肠,如铁钩锁,亦如乱草,往反驱驰,此世他世、他世此世,驱驰往反,不能远离。富邻尼,一切众生于诸邪慢无余永灭者,彼一切众生长夜安隐快乐。”
佛说此经已,富邻尼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尊者阿难陀于后夜时,向榻补河边,脱衣置岸边,入水洗手足,还上岸,著一衣,摩拭身体。时,俱迦那外道出家亦至水边。尊者阿难闻其行声,闻声已,即便謦咳作声。俱迦那外道出家闻有人声,而问言:“为何等人?”
尊者阿难答言:“沙门。”
俱迦那外道言:“何等沙门?”
尊者阿难答言:“释种子。”
俱迦那外道言:“欲有所问,宁有闲暇见答以不?”
尊者阿难答言:“随意所问,知者当答。”
俱迦那言:“云何,阿难,如来死后有耶?”
阿难答言:“世尊所说,此是无记。”
复问:“如来死后无耶?死后有无耶?非有非无耶?”
阿难言:“世尊所说,此是无记。”
俱迦那外道言:“云何,阿难,如来死后有?答言无记,死后无?死后有无?死后非有非无?答言无记。云何,阿难,为不知不见耶?”
阿难答言:“非不知、非不见,悉知、悉见。”
复问阿难:“云何知?云何见?”
阿难答言:“见可见处,见所起处,见缠断处,此则为知,此则为见。我如是知、如是见,云何说言不知、不见?”
俱迦那外道复问:“尊者何名?”
阿难陀答言:“我名阿难陀。”
俱迦那外道言:“奇哉!大师弟子,而共论议!我若知是尊者阿难陀者,不敢发问。”
说是语已,即舍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给孤独长者日日出见世尊,礼事供养。给孤独长者作是念:“我今出太早,世尊及诸比丘禅思未起,我宁可过诸外道住处。”即入外道精舍,与诸外道共相问讯慰劳已,退坐一面。
时,彼外道问言:“长者,汝见沙门瞿昙,云何见?何所见?”
长者答言:“我亦不知云何见世尊,世尊何所见。”
诸外道言:“汝言见众僧,云何见众僧?众僧何所见?”
长者答言:“我亦不知云何见僧,僧何所见。”
外道复问:“长者,汝今云何自见?自何所见?”
长者答言:“汝等各各自说所见,然后我说所见,亦不难。”
时,有一外道作如是言:“长者,我见一切世间常,是则真实,余者虚妄。”
复有说言:“长者,我见一切世间无常,此是真实,余则虚妄。”
复有说言:“长者,世间常无常,此是真实,余则虚妄。”
复有说言:“世间非常非无常,此是真实,余则虚妄。”
复有说言:“世有边,此是真实,余则虚妄。”
复有说言:“世无边,此是真实,余则虚妄。”
复有说言:“世有边无边。”
复有说言:“世非有边非无边。”
复有说言:“命即是身。”
复有说言:“命异身异。”
复有说言:“如来死后有。”
复有说言:“如来死后无。”
复有说言:“如来死后有无。”
复有说言:“如来死后非有非无,此是真实,余则虚妄。”
诸外道语长者言:“我等各各已说所见,汝复应说汝所见。”
长者答言:“我之所见真实、有为、思量、缘起。若复真实、有为、思量、缘起者,彼则无常,无常者是苦。如是知已,于一切见都无所得。如汝所见‘世间常,此是真实,余则虚妄’者,此见真实、有为、思量、缘起;若真实、有为、思量、缘起者,是则无常,无常者是苦。是故汝等习近于苦,唯得于苦,坚住于苦,深入于苦。如是汝言世间常,此是真实,余则虚妄。有如是咎。”
世间无常、常无常、非常非无常,世有边、世无边、世有边无边、世非有边非无边,命即是身、命异身异,如来死后有、如来死后无、如来死后有无、如来死后非有非无,此是真实,余则虚妄,皆如上说。
有一外道语给孤独长者言:“如汝所说,若有见彼,则真实、有为、思量、缘起者,是无常法,若无常者是苦。是故,长者所见亦习近苦,得苦,住苦,深入于苦?”
长者答言:“我先不言所见者,是真实、有为、思量、缘起法,悉皆无常,无常者是苦,知苦已,我于所见无所得耶?”
彼外道言:“如是,长者。”
尔时,给孤独长者于外道精舍伏彼异论,建立正论,于异学众中作师子吼已,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以向与诸外道共论事向佛广说。佛告给孤独长者:“善哉!善哉!宜应时时摧伏愚痴外道,建立正论。”
佛说是语已,给孤独长者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长爪外道出家来诣佛所,与世尊面相问讯慰劳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瞿昙,我一切见不忍。”
佛告火种:“汝言一切见不忍者,此见亦不忍耶?”
长爪外道言:“向言一切见不忍者,此见亦不忍。”
佛告火种:“如是知、如是见,此见则已断、已舍、已离,余见更不相续、不起、不生。火种,多人与汝所见同,多人作如是见、如是说,汝亦与彼相似。火种,若诸沙门、婆罗门舍斯等见,余见不起,是等沙门、婆罗门世间亦少少耳!
“火种,依三种见。何等为三?有一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我一切忍。’复次,有一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我一切不忍。’复次,有一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我于一忍、一不忍。’火种,若言一切忍者,此见与贪俱生,非不贪;与恚俱生,非不恚;与痴俱生,非不痴;系,不离系;烦恼,非清净;乐取,染著生。若如是见:‘我一切不忍。’此见非贪俱、非恚俱、非痴俱,清净非烦恼,离系非系,不乐不取,不著生。火种,若如是见:‘我一忍、一不忍。’彼若忍者,则有贪,乃至染著生;若如是见不忍者,则离贪,乃至不染著生。
“彼多闻圣弟子所学言:我若作如是见、如是说‘我一切忍’,则为二者所责、所诘。何等二种?谓一切不忍,及一忍、一不忍,则为此等所责。责故诘,诘故害。彼见责、见诘、见害故,则舍所见,余见则不复生。如是断见、舍见、离见,余见,不复相续,不起不生。彼多闻圣弟子作如是学:我若如是见、如是说‘我一切不忍’者,则有二责二诘。何等为二?谓我一切忍,及一忍、一不忍。如是二责二诘,乃至不相续,不起不生。彼多闻圣弟子作如是学:我若作如是见、如是说‘一忍、一不忍’,则有二责二诘。何等二?谓如是见、如是说,我一切忍,及一切不忍,如是二责,乃至不相续,不起不生。
“复次,火种,如是身色粗四大,圣弟子当观无常、观生灭、观离欲、观灭尽、观舍。若圣弟子观无常、观灭、观离欲、观灭尽、观舍住者,于彼身、身欲、身念、身爱、身染、身著,永灭不住。
“火种,有三种受,谓苦受、乐受、不苦不乐受。此三种受,何因?何集?何生?何转?谓此三受触因、触集、触生、触转。彼彼触集,则受集;彼彼触灭,则受灭,寂静、清凉、永尽。彼于此三受:觉苦、觉乐、觉不苦不乐。彼彼受若集、若灭、若味、若患、若出如实知;如实知已,即于彼受观察无常、观生灭、观离欲、观灭尽、观舍。彼于身分齐受觉如实知,于命分齐受觉如实知,若彼身坏命终后,即于尔时一切受永灭、无余永灭。彼作是念:‘乐受觉时,其身亦坏;苦受觉时,其身亦坏;不苦不乐受觉时,其身亦坏,悉为苦边。’于彼乐觉,离系不系;于彼苦觉,离系不系;于不苦不乐觉,离系不系。于何离系?离于贪欲、瞋恚、愚痴,离于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忧、悲、恼苦,我说斯等,名为离苦。”
当于尔时,尊者舍利弗受具足始经半月。时,尊者舍利弗住于佛后,执扇扇佛。时,尊者舍利弗作是念:“世尊叹说于彼彼法,断欲、离欲、欲灭尽、欲舍。”尔时,尊者舍利弗即于彼彼法观察无常,观生灭、观离欲、观灭尽、观舍,不起诸漏,心得解脱。
尔时,长爪外道出家远尘离垢,得法眼净。长爪外道出家见法、得法、觉法、入法,度诸疑惑,不由他度,入正法、律,得无所畏;即从座起,整衣服,为佛作礼,合掌白佛:“愿得于正法、律出家、受具足,于佛法中修诸梵行。”
佛告长爪外道出家:“汝得于正法、律出家、受具足,成比丘分。”
即得善来比丘出家,彼思惟所以善男子剃除须发,著袈娑衣,正信、非家、出家学道,乃至心善解脱,得阿罗汉。
佛说是经已,尊者舍利弗、尊者长爪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王舍城有外道出家名舍罗步,住须摩竭陀池侧,于自众中作如是唱言:“沙门释子法我悉知,我先已知彼法、律而悉弃舍。”
时,有众多比丘晨朝著衣持钵,入王舍城乞食,闻有外道名舍罗步,住王舍城须摩竭陀池侧,于自众中作如是唱言:“沙门释子所有法、律我悉已知,先已知彼法、律,然后弃舍。”闻是语已,乞食毕,还精舍,举衣钵,洗足已,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我等晨朝著衣持钵,入王舍城乞食,闻有外道出家名舍罗步,住王舍城须摩竭陀池侧,于自众中作是唱言:‘沙门释子法我已悉知,知彼法、律已,然后弃舍。’善哉!世尊,可自往彼须摩竭陀池侧,忴愍彼故!”
尔时,世尊默然而许,于日晡时从禅觉,往到须摩竭陀池侧外道舍罗步所。时,舍罗步外道出家遥见世尊来,即敷床座,请佛令坐。佛即就坐,告舍罗步言:“汝实作是语:‘沙门释子所有法、律我悉已知,知彼法、律已,然后弃舍’耶?”时,舍罗步默而不答。
佛告舍罗步:“汝今应说,何故默然?汝所知满足者,我则随喜;不满足者,我当令汝满足。”
时,舍罗步犹故默然。如是第二、第三说,彼再三默然住。
时,舍罗步有一梵行弟子白舍罗步言:“师应往诣沙门瞿昙说所知见,今沙门瞿昙自来诣此,何故不说?沙门瞿昙又告师言:‘若满足者,我则随喜;不满足者,当令满足。’何故默然而不记说?”彼舍罗步梵行弟子劝时,亦复默然。
尔时,世尊告舍罗步:“若复有言:‘沙门瞿昙非如来、应、等正觉。’我若善谏善问,善谏善问时,彼则辽落说诸外事;或忿恚慢覆,对礙不忍,无由能现;或默然抱愧低头,密自思省,如今舍罗步。若复作如是言非沙门瞿昙无正法、律者,我若善谏善问,彼亦如汝今日默然而住。若复有言非沙门瞿昙声闻善向者,我若善谏善问,彼亦乃至如汝今日默然而住。”尔时,世尊于须摩竭陀池侧师子吼已,从座起而去。
尔时,舍罗步梵行弟子语舍罗步言:“譬如有牛,截其两角,入空牛栏中,跪地大吼;师亦如是,于无沙门瞿昙弟子众中作师子吼。譬如女人欲作丈夫声,发声即作女声;师亦如是,于非沙门瞿昙弟子众中作师子吼。譬如野干欲作狐声,发声还作野干声;师亦如是,于非沙门瞿昙弟子众中欲作师子吼。”
时,舍罗步梵行弟子于舍罗步面前呵责毁訾已,从座起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王舍城须摩竭陀池侧有外道出家名上座,住彼池侧,于自众中作如是语:“我说一偈,若能报者,我当于彼修行梵行。”
时,有众多比丘晨朝著衣持钵,入王舍城乞食,闻有外道出家名曰上座,住须摩竭陀池侧,于自众中作如是说:“我说一偈,有能报者,我当于彼所修行梵行。”乞食毕,还精舍,举衣钵,洗足已,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我今晨朝与众多比丘入城乞食,闻有外道出家名曰上座,住须摩竭陀池侧,于自众中作如是说:‘我说一偈,有能报者,我当于彼修行梵行。’惟愿世尊应自往彼,哀愍故!”
尔时,世尊默然而许,即日晡时从禅觉,往至须摩竭陀池侧。时,上座外道出家遥见世尊,即敷床座,请佛令坐。世尊坐已,告上座外道出家言:“汝实作是语:‘我说一偈,若能报者,我当于彼修行梵行’耶?汝今便可说偈,我能报答。”
时,彼外道即累绳床以为高座,自升其上,即说偈言:
“比丘以法活,不恐怖众生,
意寂行舍离,持戒顺息止。”
尔时,世尊知彼上座外道心,即说偈言:
“汝于所说偈,能自随转者,
我当于汝所,作善士夫观。
观汝今所说,言行不相应!
寂止自调伏,莫恐怖众生,
行意寂远离,受持净戒者。
顺调伏寂止,身口心离恶,
善摄于住处,不令放逸者。
是则名随顺,调伏及寂止。”
尔时,上座外道出家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即从床而下,合掌白佛言:“今我可得于正法、律出家、受具足,成比丘法不?”
佛告上座外道出家:“今汝可得于正法、律出家、受具足,成比丘分。”
如是上座外道出家得出家,作比丘已,思惟所以善男子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正信、非家、出家学道,乃至心善解脱,得阿罗汉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众多婆罗门出家住须摩竭陀池侧,集聚一处,作如是论:“如是婆罗门真谛,如是婆罗门真谛。”
尔时,世尊知彼众多婆罗门出家心念,往到须摩竭陀池侧。时,众多婆罗门出家遥见佛来,即为佛敷床座,请佛就坐。佛即就坐,告诸婆罗门出家:“汝等于此须摩竭陀池侧,众共集聚,何所论说?”
婆罗门出家白佛言:“瞿昙,我等众多婆罗门出家集于此坐,作如是论:如是婆罗门真谛,如是婆罗门真谛。”
佛告婆罗门出家:“有三种婆罗门真谛,我自觉悟成等正觉而复为人演说。汝婆罗门出家作如是说:‘不害一切众生,是婆罗门真谛,非为虚妄。’彼于彼言我胜、言相似、言我卑,若于彼真谛不系著,于一切世间作慈心色像,是名第一婆罗门真谛,我自觉悟成等正觉,为人演说。复次,婆罗门作如是说:‘所有集法皆是灭法,此是真谛,非为虚妄。’乃至于彼真谛不计著,于一切世间观察生灭,是名第二婆罗门真谛。复次,婆罗门作如是说:‘无我处所及事都无所有,无我处所及事都无所有,此则真谛,非为虚妄。’如前说,乃至于彼无所系著,一切世间无我像类,是名第三婆罗门真谛,我自觉悟成等正觉而为人说。”
尔时,众多婆罗门出家默然住。时,世尊作是念:“今映彼愚痴,杀彼恶者。今此众中无一能自思量欲造因缘,于沙门瞿昙法中修行梵行。”如是知已,从座起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拘睒弥国瞿师罗园,尊者阿难亦住于彼。
时,有外道出家名曰栴陀,诣尊者阿难所,与尊者阿难共相问讯慰劳已,退坐一面,问尊者阿难言:“何故于沙门瞿昙所出家修梵行?”
阿难答言:“为断贪欲、瞋恚、愚痴故,于彼出家修梵行。”
栴陀复问:“彼能说断贪欲、瞋恚、愚痴耶?”
阿难答言:“我亦能说断贪欲、瞋恚、愚痴。”
栴陀复问:“汝见贪欲、瞋恚、愚痴有何过患,说断贪欲、瞋恚、愚痴耶?”
阿难答言:“染著贪欲映障心故,或自害,或复害他,或复俱害,现法得罪、后世得罪、现法后世二俱得罪,彼心常怀忧、苦受觉。若瞋恚映障、愚痴映障,自害、害他、自他俱害,乃至常怀忧、苦受觉。又复,贪欲为盲、为无目、为无智、为慧力羸、为障礙,非明、非等觉,不转向涅槃。瞋恚、愚痴亦复如是。我见贪欲、瞋恚、愚痴有如是过患,故说断贪欲、瞋恚、愚痴。”
栴陀复问:“汝见断贪欲、瞋恚、愚痴有何福利,而说断贪欲、瞋恚、愚痴?”
阿难答言:“断贪欲已,不自害,又不害他,亦不俱害;又复不现法得罪、后世得罪、现法后世得罪,心法常怀喜乐、受觉。瞋恚、愚痴亦复如是。于现法中常离炽然,不待时节,有得余现法缘自觉知见。有如是功德利益故,说断贪欲、瞋恚、愚痴。”
栴陀复问:“尊者阿难,有道有迹,修习多修习,能断贪欲、瞋恚、愚痴不?”
阿难答言:“有,谓八正道,正见乃至正定。”
栴陀外道白尊者阿难:“此是贤哉之道、贤哉之迹,修习多修习,能断贪欲、瞋恚、愚痴。”
时,栴陀外道闻尊者阿难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尔时,尊者舍利弗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。
尔时,世尊为尊者舍利弗种种说法,示教照喜,示教照喜已,默然住。时,尊者舍利弗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已,稽首礼足而去。
时,有外道出家补缕低迦随路而来,问尊者舍利弗:“从何所来?”
舍利弗答言:“火种,我从世尊所,听大师说教授法来。”
补缕低迦问尊者舍利弗:“今犹不离乳,从师闻说教授法耶?”
舍利弗答言:“火种,我不离乳,于大师所,闻说教授法。”
补缕低迦语尊者舍利弗言:“我久已离乳,舍师所说教授法。”
舍利弗言:“汝法是恶说法、律,恶觉,非为出离、非正觉道,坏法、非可赞叹法、非可依止法。又彼师者,非等正觉,是故汝等疾疾舍乳,离师教法。譬如乳牛,粗恶狂骚,又少乳汁,彼犊饮乳,疾疾舍去;如是恶说法、律,恶觉,非出离、非正觉道,坏法、非可赞叹法、非可依止法。又彼师者,非等正觉,是故速舍师教授法。
“我所有法是正法、律,是善觉,是出离正觉道,不坏、可赞叹、可依止。又彼大师是等正觉,是故久饮其乳,听受大师说教授法。譬如乳牛,不粗狂骚,又多乳汁,彼犊饮时,久而不厌。我法如是,是正法、律,乃至久听说教授法。”
时,补缕低迦语舍利弗:“汝等快得善利,于正法、律,乃至久听说教授法。”
时,补缕低迦外道出家闻舍利弗所说,欢喜随喜,从道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补缕低迦外道出家来诣佛所,与世尊面相问讯慰劳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瞿昙,先日众多种种异道出家沙门、婆罗门集于未曾有讲堂,作如是论议:‘沙门瞿昙智慧犹如空舍,不能于大众中建立论议:此应此不应,此合此不合。譬如盲牛,偏行边畔,不入中田;沙门瞿昙亦复如是:无应不应,无合不合。’”
佛告补缕低迦:“此诸外道论议,说应不应,合不合,于圣法、律,如小儿戏。譬如士夫,年八九十,发白齿落,作小儿戏,团治泥土,作象作马,种种形类,众人皆言:‘此老小儿。’如是,火种,种种诸论,谓应不应,合不合,于圣法、律,如小儿戏,然于彼中,无有比丘方便所应。”
补缕低迦白佛:“瞿昙,于何处有比丘方便所应?”
佛告外道:“不清净者令其清净,是名比丘方便所应。不调令调,是名比丘方便所应。诸不定者令得正受,是名比丘方便所应。不解脱者令得解脱,是名比丘方便所应。不断令断、不知令知、不修令修、不得令得,是名比丘方便所应。
“云何不净令净?谓戒不净者,令其清净。
“云何不调伏令其调伏?谓眼根,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根不调伏,令其调伏,是名不调伏者令其调伏。
“云何不定令其正受?谓心不正定,令得正受。
“云何不解脱者令得解脱?谓心不解脱贪欲、恚、痴,令得解脱。
“云何不断令断?谓无明、有、爱,不断令断。
“云何不知令知?谓其名色,不知令知。
“云何不修令修?谓止观,不修令修。
“云何不得令得?谓般涅槃,不得令得。是名比丘方便所应。”
补缕低迦白佛言:“瞿昙,是义比丘方便所应,是坚固比丘方便所应,所谓尽诸有漏。”
时,补缕低迦外道出家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外道出家名曰尸婆,来诣佛所,与世尊面相问讯慰劳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瞿昙,云何为学?所谓学者,云何学?”
佛告尸婆:“学其所学,故名为学。”
尸婆白佛:“何所学?”
佛告尸婆:“随时学增上戒,学增上意,学增上慧。”
尸婆白佛:“若阿罗汉比丘诸漏已尽,所作已作,舍诸重担,逮得己利,尽诸有结,正智善解脱,当于尔时,复何所学?”
佛告尸婆:“若阿罗汉比丘诸漏已尽,乃至正智善解脱,当于尔时,觉知贪欲永尽无余;觉知瞋恚、愚痴永尽无余,故不复更造诸恶,常行诸善。尸婆,是名为学其所学。”
时,尸婆外道出家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尸婆外道出家来诣佛所,与世尊面相问讯慰劳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瞿昙,有一沙门婆罗门作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若人有所知觉,彼一切本所作因,修诸苦行,令过去业尽,更不造新业,断于因缘,于未来世无复诸漏。诸漏尽故业尽,业尽故苦尽,苦尽者究竟苦边。’今瞿昙所说云何?”
佛告尸婆:“彼沙门婆罗门实尔洛漠说耳,不审不数,愚痴不善不辩。所以者何?或从风起苦,众生觉知,或从痰起,或从涎唾起,或等分起,或自害,或他害,或因节气。彼自害者,或拔发,或拔须,或常立举手,或蹲地,或卧灰土中,或卧棘刺上,或卧杵上、或板上,或牛屎涂地而卧其上,或卧水中,或日三洗浴,或一足而立,身随日转,如是众苦精勤有行。尸婆,是名自害。他害者,或为他手石、刀、杖等,种种害身,是名他害。尸婆,若复时节所害,冬则大寒,春则大热,夏寒暑俱,是名节气所害。世间真实,非为虚妄。尸婆,世间有此真实,为风所害,乃至节气所害,彼众生如实觉知。汝亦自有此患,风痰涎唾,乃至节气所害觉,如是如实觉知。尸婆,若彼沙门婆罗门言一切人所知觉者皆是本所造因,舍世间真实事而随自见,作虚妄说。
“尸婆,有五因五缘生心法忧苦。何等为五?谓因贪欲缠,缘贪欲缠,生心法忧苦;因瞋恚、睡眠、掉悔、疑缠,缘瞋恚、睡眠、掉悔、疑缠,生彼心法忧苦。尸婆,是名五因五缘生心法忧苦。
“尸婆,有五因五缘不生心法忧苦,何等为五?谓因贪欲缠,缘贪欲缠,生彼心法忧苦者,离彼贪欲缠,不起心法忧苦;因瞋恚、睡眠、掉悔、疑缠,缘瞋恚、睡眠、掉悔、疑缠,生彼心法忧苦者,离彼瞋恚、睡眠、掉悔、疑缠,不起心法忧苦。尸婆,是名五因五缘不起心法忧苦,现法得离炽然,不待时节,通达现见,缘自觉知。
“尸婆,复有现法离炽然,不待时节,通达现见,缘自觉知,谓八正道,正见乃至正定。”
说是法时,尸婆外道出家远尘离垢,得法眼净。时,尸婆外道出家见法、得法、知法、入法,离诸狐疑,不由于他,入正法、律,得无所畏;即从座起,整衣服,合掌白佛:“世尊,我今可得于正法、律出家、受具足,得比丘分耶?”
佛告尸婆:“汝今得出家。”
如上说,乃至心善解脱,得阿罗汉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那罗聚落好衣庵罗园中。
尔时,那罗聚落有商主外道出家,百二十岁,年耆根熟,为那罗聚落诸沙门、婆罗门、长者、居士尊重供养,如阿罗汉。
彼商主外道出家先有宗亲一人,命终生天,于彼天上见商主外道出家已,作是念:“我欲往教彼商主外道出家诣世尊所,修行梵行。恐其不随我语,我今当往彼,以意论令问。”即下那罗聚落,诣彼商主外道出家所,说偈而问:
“云何恶知识,现善知识相?
云何善知识,如己同一体?
何故求于断?云何离炽然?
“若汝仙人持此意论而问于彼,有能分别解说其义而答汝者,便可从彼出家,修行梵行。”
时,商主外道出家受天所教,持诣富兰那迦葉所,以此意论偈问富兰那迦葉。彼富兰那迦葉尚自不解,况复能答?彼时,商主外道出家复至末迦梨瞿舍利子所、删阇耶毗罗坻子所、阿耆多枳舍钦婆罗所、迦罗拘陀迦旃延所、尼乾陀若提子所,皆以此意论偈而问,悉不能答。
时,商主外道出家作是念:“我以此意论问诸出家师,悉不能答,我今复欲求出家;为我今自有财宝,不如还家,服习五欲。”复作是念:“我今可往诣沙门瞿昙,然彼耆旧、诸师、沙门、婆罗门、富兰那迦葉等,悉不能答,而沙门瞿昙年少出家,讵复能了?然我闻先宿所说莫轻新学年少出家,或有沙门年少出家,有大德力,今且当诣沙门瞿昙。”诣已,以彼意论心念而问,如偈所说。
尔时,世尊知彼商主心之所念,即说偈言:
“云何恶知识,现善友相者?
内心实耻厌,口说我同心,
造事不乐同,故知非善友。
口说恩爱语,心不实相应,
所作而不同,慧者应觉知,
是名恶知识,现善知识相。
与己同一体,云何善知识?
与己同体者,非彼善知识。
放逸而不制,沮坏怀疑惑,
伺求其端绪,安于善知识?
如子卧父怀,不为傍人间,
当知善知识。何故求于断?
生欢喜之处,清凉称赞叹,
修习福利果,清凉永息灭。
是故求于断。云何离炽然?
寂静止息味,知彼远离味,
远离炽然恶,饮以法喜味,
寂灭离欲火,是名离炽然。”
尔时,商主外道出家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知我心念。”而白佛言:“我今得入沙门瞿昙正法、律中修行梵行,出家、受具足,成比丘分不?”
佛告商主外道出家:“汝今可得于正法、律修行梵行,出家、受具足,成比丘分。”
如是出家已,思惟乃至心善解脱,得阿罗汉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俱夷那竭国力士生处坚固双树林中。
尔时,世尊涅槃时至,告尊者阿难:“汝为世尊于双树间敷绳床,北首,如来今日中夜于无余涅槃而般涅槃。”
尔时,尊者阿难奉教,于双树间敷绳床,北首,讫,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住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已于双树间敷绳床,北首。”
尔时,世尊诣双树间,于绳床上北首右胁而卧,足足相累,系念明想,正念正智。
时,俱夷那竭国有须跋陀罗外道出家,百二十岁,年耆根熟,为俱夷那竭国人恭敬供养,如阿罗汉。彼须跋陀罗出家闻世尊今日中夜当于无余涅槃而般涅槃:“然我有所疑,希望而住,沙门瞿昙有力,能开觉我。我今当诣沙门瞿昙,问其所疑。”即出俱夷那竭,诣世尊所。
尔时,尊者阿难于园门外经行。时,须跋陀罗语阿难言:“我闻沙门瞿昙今日中夜于无余涅槃而般涅槃,我有所疑,希望而住,沙门瞿昙有力,能开觉我。若阿难不惮劳者,为我往白瞿昙,少有闲暇,答我所问?”
阿难答言:“莫逼世尊,世尊疲极。”
如是须跋陀罗再三请尊者阿难,尊者阿难亦再三不许。
须跋陀罗言:“我闻古昔出家耆年大师所说,久久乃有如来、应、等正觉出于世间,如优昙钵华。而今如来中夜当于无余涅槃界而般涅槃,我今于法疑,信心而住,沙门瞿昙有力,能开觉我,若阿难不惮劳者,为我白沙门瞿昙。”
阿难复答言:“须跋陀罗,莫逼世尊,世尊今日疲极。”
尔时,世尊以天耳闻阿难与须跋陀罗共语来往,而告尊者阿难:“莫遮外道出家须跋陀罗,令入问其所疑。所以者何?此是最后与外道出家论议,此是最后得证声闻。善来比丘,所谓须跋陀罗。”
尔时,须跋陀罗闻世尊为开善根,欢喜增上,诣世尊所,与世尊面相问讯慰劳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瞿昙,凡世间入处,谓富兰那迦葉等六师,各作如是宗:‘此是沙门,此是沙门。’云何,瞿昙,为实各各有是宗不?”
尔时,世尊即为说偈言:
“始年二十九,出家修善道,
成道至于今,经五十余年。
三昧明行具,常修于净戒,
离斯少道分,此外无沙门。”
佛告须跋陀罗:“于正法、律不得八正道者,亦不得初沙门,亦不得第二、第三、第四沙门。须跋陀罗,于此法、律得八正道者,得初沙门,得第二、第三、第四沙门。除此已,于外道无沙门,斯则异道之师,空沙门、婆罗门耳!是故,我今于众中作师子吼。”
说是法时,须跋陀罗外道出家远尘离垢,得法眼净。尔时,须跋陀罗见法、得法、知法、入法,度诸狐疑,不由他信,不由他度,于正法、律得无所畏;从座起,整衣服,右膝著地,白尊者阿难:“汝得善利,汝得大师,为大师弟子,为大师法雨,雨灌其顶。我今若得于正法、律出家、受具足,得比丘分者,亦当得斯善利!”
时,尊者阿难白佛言:“世尊,是须跋陀罗外道出家,今求于正法、律出家、受具足,得比丘分。”
尔时,世尊告须跋陀罗:“此比丘来修行梵行。”
彼尊者须跋陀罗即于尔时出家,即是受具足,成比丘分;如是思惟,乃至心善解脱,得阿罗汉。时,尊者须跋陀罗得阿罗汉,解脱乐觉知已,作是念:“我不忍见佛般涅槃,我当先般涅槃。”时,尊者须跋陀罗先般涅槃已,然后世尊般涅槃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跋耆人间游行,至毗舍离国,住猕猴池侧重阁讲堂。
时,毗舍离国有众多贾客,欲向怛刹尸罗国方便庄严。是众多贾客闻世尊于跋耆人间游行,至毗舍离国,住猕猴池侧重阁讲堂;闻已,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。佛为诸贾客种种说法,示教照喜,示教照喜已,默然住。
时,诸贾客从座起,整衣服,为佛作礼,合掌白佛言:“世尊,我等诸贾客方便庄严,欲至怛刹尸罗国,惟愿世尊与诸大众明旦受我供养。”
尔时,世尊默然而许。时,诸贾客知世尊受请已,从座起,礼佛足,各还自家,办种种净美饮食,敷床座,安置净水。晨朝遣使,白佛:“时到。”
尔时,世尊与诸大众著衣持钵,诣诸贾客所,就座而坐。时,诸贾客以净美饮食自手供养。食毕洗钵讫,取卑小床,于大众前坐,听佛说法。
尔时,世尊告诸贾客:“汝等当行于旷野中,有诸恐怖,心惊毛竖。尔时,当念如来事,谓如来、应、等正觉乃至佛、世尊。如是念者,恐怖则除。又,念法事:佛正法、律,现法能离炽然,不待时节,通达亲近,缘自觉知。又,念僧事:世尊弟子善向、正向,乃至世尊福田。如是念者,恐怖即除。
“过去世时,天、阿须轮共斗。时,天帝释告诸天众:‘汝等与阿须轮共斗战之时,生恐怖者,当念我幢,名摧伏幢;念彼幢时,恐怖得除。若不念我幢者,当念伊舍那天子幢;若不念伊舍那天子幢者,当念婆留那天子幢;念彼幢时,恐怖即除。’如是,诸商人,汝等于旷野中,有恐怖者,当念如来事、法事、僧事。”
尔时,世尊为诸毗舍离贾客说供养随喜偈:
“供养比丘僧,饮食随时服,
专念谛思惟,正知而行舍。
净物良福田,汝等悉具足,
缘斯功德利,长夜获安乐。
发心有所求,众利悉皆应,
两足四足安,道路往来安,
夜安昼亦安,一切离诸恶。
如沃壤良田,精纯好种子,
灌溉以时泽,收实不可量!
净戒良福田,精肴膳种子,
正行以将顺,终期妙果成。
是故行施者,欲求备众德,
当随智慧行,众果自然备。
于明行足尊,正心尽恭敬,
种植众善本,终获大福利。
如实知世间,得具备正见,
具足见正道,具足而升进。
远离一切垢,逮得涅槃道,
究竟于苦边,是名备众德。”
尔时,世尊为诸毗舍离贾客说种种法,示教照喜已,从座起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比丘住于空闲、树下、空舍,有时恐怖,心惊毛竖者,当念如来事及法事、僧事,如前广说。念如来事、法事、僧事之时,恐怖即除。
“诸比丘,过去世时,释提桓因与阿修罗共战。尔时,帝释语诸三十三天言:‘诸仁者,诸天与阿修罗共斗战时,若生恐怖,心惊毛竖者,汝当念我伏敌之幢;念彼幢时,恐怖即除。’如是,比丘,若于空闲、树下、空舍而生恐怖,心惊毛竖者,当念如来:如来、应、等正觉乃至佛、世尊;彼当念时,恐怖即除。所以者何?彼天帝释怀贪、恚、痴,于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忧、悲、恼苦不得解脱,有恐怖、畏惧、逃窜、避难,而犹告诸三十三天令念我摧伏敌幢,况复如来、应、等正觉乃至佛、世尊,离贪、恚、痴,解脱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忧、悲、恼苦,无诸恐怖、畏惧、逃避,而不能令其念如来者除诸恐怖?”
佛说是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娑枳国安阇那林中。
尔时,世尊告尊者舍利弗:“我能于法略说、广说,但知者难。”
尊者舍利弗白佛言:“惟愿世尊略说、广说、法说,于法实有解知者。”
佛告舍利弗:“若有众生于自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,无我、我所、我慢系著使,乃至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具足住者;于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,无有我、我所、我慢使系著,故我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具足住。舍利弗,彼比丘于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,无有我、我所见、我慢系著使,及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具足住;于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,无有我、我所见、我慢系著使,彼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具足住。
“舍利弗,若复比丘于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,无有我、我所见、我慢系著使,彼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具足住。舍利弗,若复比丘于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,无我、我所见、我慢系著使,彼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具足住;于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,无我、我所见、我慢系著使,彼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具足住。舍利弗,是名比丘断爱缚结、慢无间等,究竟苦边。
“舍利弗,我于此有余说,答波罗延富邻尼迦所问:
“世间数差别,安所遇不动,
寂静离诸尘,拔根无希望,
已度三有海,无复老死患。”
佛说是经已,尊者舍利弗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即从座起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阿难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,独一静处,如是思惟:“或有一人作如是念:‘我于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,无有我、我所见、我慢系著使,及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具足住。于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,无有我、我所见、我慢系著使,我当于彼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具足住。’”
尔时,尊者阿难晡时从禅觉,诣世尊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我独一静处,作是思惟:若有一人作如是言:我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,乃至自知作证具足住。”
佛告阿难:“如是!如是!若有一人作如是念:‘我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,无有我、我所见、我慢系著使,及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具足住。’阿难,彼比丘于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,无有我、我所见、我慢系著使,及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具足住;于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,无有我、我所见、我慢系著使,及彼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具足住。阿难,若复比丘于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,乃至自知作证具足住,是名比丘断爱缚结、慢无间等,究竟苦边。阿难,我于此有余说,答波罗延忧陀耶所问:
“断于爱欲想,忧苦亦俱离;
觉悟于睡眠,灭除掉悔盖;
舍贪恚清净,现前观察法;
我说智解脱,灭除无明暗。”
佛说是经已,尊者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礼佛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当说爱为网、为胶、为泉、为藕根。此等能为众生障、为盖、为胶、为守卫、为覆、为闭、为塞、为暗冥、为狗肠、为乱草、为絮,从此世至他世,从他世至此世,往来流转,无不转时。诸比丘,何等爱为网、为胶,乃至往来流转,无不转时?谓有我故有:我、欲我、尔我、有我、无我、异我、当我、不当我、欲我、当尔时、当异异我、或欲我、或尔我、或异、或然、或欲然、或尔然、或异。如是十八爱行从内起。”
比丘言:“有我,于诸所有,言我、欲我、尔乃至十八爱行从外起,如是总说十八爱行。如是三十六爱行,或于过去起,或于未来起,或于现在起,如是总说百八爱行,是名为爱、为网、为胶、为泉、为藕根,能为众生障、为盖、为胶、为守卫、为覆、为闭、为塞、为暗冥、为狗肠、为乱草、为絮,从此世至他世,从他世至此世,往来流转,无不转时。”
佛说是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从爱生爱,从爱生恚;从恚生爱,从恚生恚。
“云何为从爱生爱?谓有一于众生有喜、有爱、有念、有可意,他于彼有喜、有爱、有念、有可意随行此,作是念:‘我于彼众生有喜、有爱、有念、有可意,他复于彼有喜、有爱、有念、有可意随行故,我于他人复生于爱。’是名从爱生爱。
“云何从爱生恚?谓有一于众生有喜、有爱、有念、有可意,而他于彼不喜、不爱、不念、不可意随行此,作是念:‘我于众生有喜、有爱、有念、有可意,而他于彼不喜、不爱、不念、不可意随行故,我于他而生瞋恚。’是名从爱生恚。
“云何为从恚生爱?谓有一于众生不喜、不爱、不念、不可意,他复于彼不喜、不爱、不念、不可意随行故,我于他而生爱念,是名从恚生爱。
“云何从恚生恚?谓有一于众生不喜、不爱、不念、不可意,而他于彼有喜、有爱、有念、有可意随行此,作是念:‘我于彼众生不喜、不爱、不念、不可意,而他于彼有喜、有爱、有念、有可意随行,我于他所问起瞋恚。’是名从恚生恚。
“若比丘离欲、恶不善法,有觉有观,乃至初禅、第二、第三、第四禅具足住者,从爱生爱、从恚生恚、从恚生爱、从爱生恚已断已知,断其根本,如截多罗树头,无复生分,于未来世成不生法。
“若彼比丘尽诸有漏,无漏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后有。当于尔时,不自举,不起尘,不炽然,不嫌彼。
“云何自举?谓见色是我、色异我、我中色、色中我,受、想、行、识亦复如是,是名自举。
“云何不自举?谓不见色是我、色异我、我中色、色中我,受、想、行、识亦复如是,是名不自举。
“云何还举?谓于骂者还骂,瞋者还瞋,打者还打,触者还触,是名还举。
“云何不还举?谓骂者不还骂,瞋者不还瞋,打者不还打,触者不还触,是名不还举。
“云何起尘?谓有我、我欲乃至十八种爱,是名起尘。云何不起尘?谓无我、无我欲,乃至十八爱不起,是名不起尘。
“云何炽然?谓有我所、我所欲乃至外十八爱行,是名炽然。云何不炽然?谓无我所、无我所欲乃至无外十八爱行,是名不炽然。
“云何嫌彼?谓见我真实起,于我慢、我欲、我使不断不知,是名嫌彼。
“云何不嫌彼?谓不见我真实,我慢、我欲、我使已断已知,是名不嫌彼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二事断难持。何等为二?若俗人处非人处,于衣食、床卧、资生众具,持彼断者,是则难行。又,比丘非家出家,断除贪爱,持彼断者,亦甚难行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世间有二事,持断则难行,
是真谛所说,等正觉所知。
在家财入出,衣食等众具,
世间贪爱乐,持断者甚难。
比丘已离俗,信非家出家,
灭除于贪爱,持断亦难行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于二法依止多住。云何为二?于诸善法未曾知足,于断未曾远离。于善法不知足故,于诸断法未曾远离故,乃至肌消肉尽,筋连骨立,终不舍离精勤方便,不舍善法,不得未得,终不休息,未曾于劣心生欢喜,常乐增进,升上上道。如是精进住故,疾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等。
“比丘,当于二法依止多住,于诸善法不生足想;依于诸断,未曾舍离,乃至肌消肉尽,筋连骨立,精勤方便,堪能修习善法不息。是故,比丘,于诸下劣不生欢喜想,当修上上升进多住。如是修习不久,当得速尽诸漏,无漏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后有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释提桓因形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住一面,天身威力,光明遍照迦兰陀竹园。
时,释提桓因白佛言:“世尊,世尊曾于隔界山石窟中说言:‘若有沙门、婆罗门无上爱尽解脱、心善解脱,彼边际、究竟边际、离垢边际、梵行毕竟。’云何为比丘边际、究竟边际、离垢边际、梵行毕竟?”
佛告天帝释:“谓比丘若所有受觉,若苦、若乐、若不苦不乐,彼诸受集、受灭、受味、受患、受出如实知;如实知已,观察彼受无常,观生灭、观离欲、观灭尽、观舍;如是观察已,则边际,究竟边际、离垢边际、梵行毕竟。拘尸迦,是名比丘于正法、律边际、究竟边际、离垢边际、梵行毕竟。”
乃至天帝释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尊者大目揵连住耆阇崛山,后夜起经行,见有光明遍照迦兰陀竹园;见已,作是念:“今夜或有大力鬼神诣世尊所,故有此光明。”时,尊者大目揵连晨朝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我于昨暮后夜出房经行,见胜光明普照迦兰陀竹园;见已,作是念:‘有何大力鬼神诣世尊所,故有此光明?’”
佛告尊者大目揵连:“昨暮后夜,释提桓因来诣我所,稽首作礼,退坐一面。”
如上修多罗广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阿难晨朝著衣持钵,诣舍卫城,次第乞食,至鹿住优婆夷舍。鹿住优婆夷遥见尊者阿难,疾敷床座,白言:“尊者阿难令坐。”
时,鹿住优婆夷稽首礼阿难足,退住一面,白尊者阿难:“云何言世尊知法?我父富兰那先修梵行,离欲清净,不著香华,远诸凡鄙;叔父梨师达多不修梵行,然其知足。二俱命终,而今世尊俱记二人同生一趣,同一受生,同于后世得斯陀含,生兜率天,一来世间,究竟苦边。云何,阿难,修梵行、不修梵行,同生一趣、同一受生、同其后世?”
阿难答言:“姊妹,汝今且停。汝不能知众生世间根之差别,如来悉知众生世间根之优劣。”如是说已,从座起去。
时,尊者阿难还精舍,举衣钵,洗足已,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以鹿住优婆夷所说广白世尊。
佛告阿难:“彼鹿住优婆夷云何能知众生世间根之优劣?阿难,如来悉知众生世间根之优劣。阿难,或有一犯戒,彼于心解脱、慧解脱不如实知,彼所起犯戒无余灭、无余没、无余欲尽。或有一犯戒,于心解脱、慧解脱如实知,彼所起犯戒无余灭、无余没、无余欲尽。于彼筹量者言:‘此亦有如是法,彼亦有是法,此则应俱同生一趣、同一受生、同一后世。’彼如是筹量者,得长夜非义饶益苦。
“阿难,彼犯戒者,于心解脱、慧解脱不如实知,彼所起犯戒无余灭、无余没、无余欲尽。当知此人是退,非胜进,我说彼人为退分。阿难,有犯戒,彼于心解脱、慧解脱如实知,彼于所起犯戒无余灭、无余没、无余欲尽。当知是人胜进不退,我说彼人为胜进分。自非如来,此二有间,谁能悉知?是故,阿难,莫筹量人人而取,人善筹量人人而病。人筹量人人,自招其患。唯有如来能知人耳!
“如二犯戒,二持戒亦如是。彼于心解脱、慧解脱不如实知,彼所起持戒无余灭。若掉动者,彼于心解脱、慧解脱不如实知,彼所起掉无余灭。彼若瞋恨者,彼于心解脱、慧解脱不如实知,彼所起瞋恨无余灭。若苦贪者,彼于心解脱、慧解脱如实知,彼所起苦贪无余灭。秽污清净如上说,乃至如来能知人人。
“阿难,鹿住优婆夷愚痴少智,而于如来一向说法心生狐疑。云何,阿难,如来所说,岂有二耶?”
阿难白佛:“不也,世尊。”
佛告阿难:“善哉!善哉!如来说法若有二者,无有是处!阿难,若富兰那持戒,梨师达多亦同持戒者,所生之趣,富兰那所不能知。梨师达多为生何趣?云何受生?云何后世?若梨师达多所成就智,富兰那亦成就此智者,梨师达多亦不能知彼富兰那当生何趣?云何受生?后世云何?阿难,彼富兰那持戒胜,梨师达多智慧胜;彼俱命终,我说二人同生一趣,同一受生,后世亦同是斯陀含,生兜率天,一来生此究竟苦边。彼二有间,自非如来,谁能得知?是故,阿难,莫量人人!量人人者,自生损减。唯有如来能知人耳!”
佛说此经已,尊者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释氏弥城留利邑夏安居。有余比丘于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夏安居。
时,彼比丘于晨朝著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,次第至鹿住优婆夷舍。鹿住优婆夷遥见比丘来,疾敷床座,请比丘令坐,如上阿难修多罗说。
时,彼比丘语鹿住优婆夷:“姊妹且停!汝那得知众生根之优劣。姊妹,唯有如来能知众生根之优劣。”如是说已,从座起去。
时,彼比丘三月夏安居讫,作衣竟,持衣钵,往诣弥城留利释氏邑;到已,举衣钵,洗足已,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以共鹿住优婆夷所论说事向佛广说。
佛告比丘:“鹿住优婆夷云何能知世间众生诸根优劣?唯有知来能知世间众生诸根优劣耳!不离瞋恨、骄慢,时起贪法,不听受法,不学多闻,于法不调伏见,不能时时起解脱心法。比丘,若复有一不离瞋慢,时起贪法,然彼闻法,修学多闻,于善调伏见,时时能起解脱心法。若思量彼,此有是法,彼有是法,此则同一趣、同一受生、同一后世;如是思量者,长得非义不饶益苦。
“比丘,若复彼人不离瞋慢,时时起贪法,亦不听法,不习多闻,不调伏见,亦不时时得解脱心法,我说此人卑鄙下贱。比丘,若复彼人不离瞋慢,时时起贪法,然彼闻法,乐多闻,调伏诸见,时时能得解脱心法,我说是人第一胜妙。彼二有间,自非如来,谁能别知?是故,比丘,莫量人人,乃至如来能知优劣。
“比丘,复次,有一不离瞋慢,时时起口恶行,余如上说。比丘,复次,有一贤善,安乐同止,欣乐明智,修梵行者乐与同止,而彼不乐闻法,乃至不时时得心法解脱,当知彼人住贤善地,不能转进。贤善地者,谓人、天趣。复次,有一其性贤善,同止安乐,欣乐梵行,以为伴侣,乐闻正法,学习多闻,善调伏见,时时能得解脱心法,当知彼人于贤善地能转胜进,当知此人于正法流有所堪能。此二有间,自非如来,谁能别知?是故,比丘,莫量人人,量人人者,自招其患。唯有如来能知人耳!
“比丘,鹿住优婆夷愚痴少智,如上修多罗广说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给孤独长者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世间有几种福田?”
佛告长者:“世间有二种福田。何等为二?学及无学。”
即说偈言:
“世有学无学,大会常延请,
正直心真实,身口亦复然,
是即良福田,施者获大果!”
佛说此经已,给孤独长者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诸上座比丘随佛左右,依止而住,所谓尊者阿若憍陈如、尊者摩诃迦葉、尊者舍利弗、尊者摩诃目揵连、尊者阿那律陀、尊者二十亿耳、尊者陀罗骠摩罗子、尊者婆那迦婆娑、尊者耶舍舍罗迦毗诃利、尊者富留那、尊者分陀檀尼迦。如此及余上座比丘随佛左右,依止而住。
时,尊者婆耆舍住舍卫国东园鹿子母讲堂。时,尊者婆耆舍作是念:“今日世尊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,诸上座比丘随佛左右,依止而住。我今当往至世尊所,各各说偈叹诸上座比丘。”作是念已,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住一面,而说偈言:
“上上座比丘,已断诸贪欲,
超过诸世间,一切之积聚,
深智少言说,勇猛勤方便,
道德净明显,我今稽首礼!
已伏诸魔怨,远离于群聚,
不为五欲缚,常习于空闲,
清虚而寡欲,我今稽首礼!
遮罗延胜族,禅思不放逸,
内心乐正受,清净离尘秽,
辩慧显深义,是故稽首礼!
所得神通慧,超诸神通力,
六神通众中,自在无所畏,
神通最胜故,是故稽首礼!
于大千世界,五道诸趣生,
乃至于梵世,人天优劣想,
净天眼悉见,是故稽首礼!
精勤方便力,断除诸爱集,
坏裂生死网,心常乐正法,
离诸希望想,超度于彼岸,
清净无尘秽,是故稽首礼!
永离诸恐畏,无依离财物,
知足度疑惑,伏诸魔怨敌,
身念观清净,是故稽首礼!
无有诸世间,烦恼棘刺林,
结缚使永除,三有因缘断,
精练灭诸垢,究竟明显现,
于林离林去,是故稽首礼!
无舍宅所依,幻伪痴恚灭,
调伏诸爱喜,出一切见处,
清净无瑕秽,是故稽首礼!
其心自在转,坚固不倾动,
智慧大德力,难伏魔能伏,
断除无明结,是故稽首礼!
大人离暗冥,寂灭牟尼尊,
正法离垢过,光明自显照,
照一切世界,是故名为佛!
地神虚空天,三十三天子,
光明悉映障,是故名为佛!
度生死有边,超逾越群众,
柔弱善调伏,正觉第一觉!
断一切结缚,伏一切异道,
降一切魔怨,得无上正觉,
离尘灭诸垢,是故稽首礼!”
尊者婆耆舍偈赞叹时,诸比丘闻其所说,皆大欢喜!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尊者婆耆舍住舍卫国东园鹿子母讲堂,疾病困笃,尊者富邻尼为看病人,供给供养。时,尊者婆耆舍语尊者富邻尼言:“汝往诣世尊所,持我语白世尊言:‘尊者婆耆舍稽首世尊足,问讯世尊少病少恼、起居轻利、得自安乐住不?’复作是言:‘尊者婆耆舍住东园鹿子母讲堂,疾病困笃,欲求见世尊,无力方便堪诣世尊。善哉!世尊,愿往至东园鹿子母讲堂尊者婆耆舍所,哀愍故!’”
时,尊者富邻尼即受其语,往诣世尊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作是言:“尊者婆耆舍住东园鹿子母讲堂,疾病困笃,愿见世尊,无力方便堪能奉见。善哉!世尊,愿往东园鹿子母讲堂尊者婆耆舍所,为哀愍故!”
尔时,世尊默然而许。时,尊者富邻尼知佛许已,即从座起,礼佛足而去。
世尊晡时从禅起,往诣尊者婆耆舍。尊者婆耆舍遥见世尊,凭床欲起。尔时,世尊见尊者婆耆舍凭床欲起,语言:“婆耆舍,莫自轻动!”世尊即坐,问尊者婆耆舍:“汝所患苦,为平和可堪忍不?身诸苦痛为增为损?”
如前焰摩迦修多罗广说,乃至“我所苦患,转觉其增,不觉其损”。
佛告婆耆舍:“我今问汝,随意答我。汝得心不染、不著、不污、解脱、离诸颠倒不?”
婆耆舍白佛言:“我心不染、不著、不污、解脱、离诸颠倒。”
佛告婆耆舍:“汝云何得心不染、不著、不污、解脱、离诸颠倒?”
婆耆舍白佛言:“我过去眼识于色,心不顾念,于未来色不欣想,于现在色不著。我过去、未来、现在眼识于色,贪欲爱乐念于彼得尽,无欲、灭、没、息、离、解脱;心解脱已,是故不染、不著、不污、离诸颠倒,正受而住。如是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识,过去于法,心不顾念,未来不欣,现在不著。过去、未来、现在法中,念欲爱尽,无欲、灭、没、息、离、解脱;心解脱已,是故不染、不著、不污、解脱、离诸颠倒,正受而住。惟愿世尊今日最后饶益于我,听我说偈。”
佛告婆耆舍:“宜知是时!”
尊者婆耆舍起,正身端坐,系念在前,而说偈言:
“我今住佛前,稽首恭敬礼!
于一切诸法,悉皆得解脱,
善解诸法相,深信乐正法。
世尊等正觉,世尊为大师,
世尊降魔怨,世尊大牟尼,
灭除一切使,自度群生类。
世尊于世间,诸法悉觉知,
世间悉无有,知法过佛者,
于诸天人中,亦无与佛等,
是故我今日,稽首大精进!
稽首士之上,拔诸爱欲刺,
我今是最后,得见于世尊,
稽首日种尊,暮当般涅槃。
正智系正念,于此朽坏身,
余势之所起,从今夜永灭,
三界不复染,入无余涅槃。
苦受及乐受,亦不苦不乐,
从触因缘生,于今悉永断。
苦受及乐受,亦不苦不乐,
从触因缘生,于今悉已知。
若内及与外,苦乐等诸受,
于受无所著,正智正系心。
于初中最后,诸聚无障碍,
诸聚既已断,了知爱无余。
明见真实者,说九十一劫,
三劫中不空,有大仙人尊,
余空无洲依,唯畏恐怖劫。
当知大仙人,乃复出于世,
安慰诸天人,开眼离尘冥,
示悟诸众生,令觉一切苦:
苦苦及苦集,超苦之寂灭,
贤圣八正道,安隐趣涅槃。
世间难得者,现前悉皆得,
生世得人身,演说于正法,
随己之所欲,离垢求清净,
专修其己利,勿令空无果。
空过则生忧,邻于地狱苦,
于所说正法,不乐不欲受,
当久处生死,轮回息无期,
长夜怀忧恼,如商人失财。
我今众庆集,无复生老死,
轮回悉已断,不复重受生。
爱识河水流,于今悉枯竭,
已拔阴根本,连锁不相续。
供养大师毕,所作者已作,
重担悉已舍,有流悉已断,
不复乐受生,亦无死可恶,
正智正系念,唯待终时至。
念空野龙象,六十雄猛兽,
一旦免枷锁,逸乐山林中;
婆耆舍亦然,大师口生子,
厌舍于徒众,正念待时至。
今告于汝等,诸来集会者,
听我最后偈,其义所饶益。
生者悉归灭,诸行无有常,
速生速死法,何可久依怙?
是故强其志,精勤方便求,
观察有恐怖,随顺牟尼道,
速尽此苦阴,勿复增轮转。
佛口所生子,叹说此偈已,
长辞于大众,婆耆舍涅槃。”
彼以慈悲故,说此无上偈,
尊者婆耆舍,如来法生子,
垂心哀愍故,说此无上偈,
然后般涅槃,一切当敬礼!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一天子,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而说偈问佛:
“阿练若比丘,住于空闲处,
寂静修梵行,于一坐而食。
以何因缘故,颜色特鲜明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于过去无忧,未来不欣乐,
现在随所得,正智系念持,
饭食系念故,颜色常鲜泽。
未来心驰想,过去追忧悔,
愚痴火自煎,如雹断生草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一天子,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而说偈言:
“不欲起骄慢,善自调其心;
未曾修寂默,亦不入正受,
处林而放逸,不度死彼岸。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已离于骄慢,心常入正受,
明智善分别,解脱一切缚。
独一处闲林,其心不放逸,
于彼死魔怨,疾得度彼岸!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一天子,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身诸光明遍照祗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说偈问佛:
“云何得昼夜,功德常增长?
云何得生天?惟愿为解说!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种植园果故,林树荫清凉,
桥船以济度,造作福德舍,
穿井供渴乏,客舍给行旅。
如此之功德,日夜常增长,
如法戒具足,缘斯得生天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一天子,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说偈问佛:
“施何得大力?施何得妙色?
施何得安乐?施何得明目?
修习何等施,名曰一切施?
今启问世尊,愿为分别说!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施食得大力,施衣得妙色,
施乘得安乐,施灯得明目。
虚馆以待宾,是名一切施,
以法而诲彼,是则施甘露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天子名悉鞞梨,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而说偈言:
“诸天及世人,于食悉欣乐,
颇有诸世间,福乐自随逐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净信心惠施,此世及后世,
随其所至处,福报常影随。
是故当舍悭,行无垢惠施,
施已心欢喜,此世他世受。”
时,彼悉鞞梨天子白佛言:“奇哉!世尊,善说斯义:
“净信心惠施,此世及他世,
随其所至处,福报常影随。
是故当舍悭,行无垢惠施,
施已心欢喜,此世他世受。”
悉鞞梨天子白佛言:“世尊,我自知过去世时曾为国王,名悉鞞梨,于四城门普施为福,于其城内有四交道,亦于其中布施作福。时,有第一夫人来语我言:‘大王大作福德,而我无力修诸福业。’我时告言:‘城东门外布施作福悉皆属汝。’时,诸王子复来白我:‘大王多作功德,夫人亦同,而我无力作诸福业,我今愿得依于大王少作功德。’我时答言:‘城南门外所作施福悉皆属汝。’时,有大臣复来白我:‘今日大王多作功德,夫人、王子悉皆共之,而我无力作诸福业,愿依大王少有所作。’我时告言:‘城西门外所作施福皆属汝。’时,诸将士复来白我:‘今日大王多作功德,夫人、太子及诸大臣悉皆共之,唯我无力能修福业,愿依大王得有所作。’我时答言:‘城北门外所作施福悉皆属汝。’国中庶民复来白我:‘今日大王多作功德,夫人、王子、大臣、诸将悉皆共之,唯我无力不能修福,愿依大王少有所作。’我时答言:‘于其城内四交道头所作施福悉属汝等。’
“尔时,国王夫人、王子、大臣、将士、庶民悉皆惠施,作诸功德,我先所作惠施功德于兹则断。时,我所使诸作福者,还至我所,为我作礼而白我言:‘大王当知:诸修福处,夫人、王子、大臣、将士及诸庶民各据其处,行施作福,大王所施于兹则断。’我时答言:‘善男子,诸方边国岁输财物应入我者,分半入库,分其半分,即于彼处惠施作福。’彼闻教旨,往诣边国,集诸财物,半送于库,半留于彼惠施作福。我先长夜如是惠施作福,长夜常得可爱、可念、可意福报,常受快乐,无有穷极。以斯福业及福果福报,悉皆入于大功德聚数,譬如五大河合为一流,所谓恒河、耶蒲那、萨罗由、伊罗跋提、摩醯,如是五河合为一流,无有人能量其河水百千万亿斗斛之数。彼大河水得为大水聚数,我亦如是,所作功德果、功德报不可称量,悉得入于大功德聚数。”
尔时,悉鞞梨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一天子,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身诸光明皆悉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说偈问佛:“何等人能为远游善知识?何等人能为居家善知识?何等人能为通财善知识?何等人能为后世善知识?”
尔时,世尊以偈答言:
“商人之导师,游行善知识。
贞祥贤良妻,居家善知识。
宗亲相习近,通财善知识。
自所修功德,后世善知识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一天子,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而说偈言:
“冥运持命去,故令人短寿,
为老所侵迫,而无救护者。
睹斯老病死,令人大恐怖,
唯作诸功德,乐往至乐所。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冥运持命去,故令人短寿,
为老所侵迫,而无救护者。
观此有余过,令人大恐怖,
当断世贪爱,无余涅槃乐!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一天子,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说偈问佛:
“断除于几法?几法应弃舍?
而复于几法,增上方便修?
几聚应超越,比丘度驶流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断除五舍五,增修于五根,
超越五和合,比丘度流渊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天子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说偈问佛:
“几人于觉眠?几人于眠觉?
几人取尘垢?几人得清净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五人于觉眠,五人于眠觉,
五人取于垢,五人得清净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天子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而说偈言:
“母子更相喜,牛主乐其牛,
众生乐有余,无乐无余者!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母子更相忧,牛主忧其牛,
有余众生忧,无余则无忧!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天子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说偈问佛:
“何等人之物?何名第一伴?
以何而活命?众生何处依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田宅众生有,贤妻第一伴,
饮食已存命,业为众生依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天子容色绝妙,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而说偈言:
“所爱无过子,财无贵于牛,
光明无过日,萨罗无过海。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爱无过于己,财无过于谷,
光明无过慧,萨罗无过见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天子容色绝妙,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而说偈言:
“刹利两足尊,犎牛四足胜,
童英为上妻,贵生为上子。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正觉两足尊,生马四足胜,
顺夫为贤妻,漏尽子之上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天子容色绝妙,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而说偈言:
“从地起众生,何者为最胜?
于空堕落者,复以何胜上?
凡所祈请处,何者最第一?
于诸言语中,何者为上辩?”
时,有一天子,本为田家子,今得生天上,以本习故,即便说偈答彼天子:
“五谷从地生,是则为最胜。
种子于空中,落地为最胜。
犎牛资养人,是则依中胜。
爱子有所说,是则言中胜。”
彼发问天子语答者言:“我不问汝,何故多言轻躁妄说?我自说偈问世尊言:
“从地起众生,何者为最胜?
于空堕地者,复以何为胜?
凡所祈请处,何者为最胜?
于诸言语中,何者为上辩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从下踊出者,三明为最上。
从空流下者,三明亦第一。
贤圣弟子僧,是师依之上。
如来之所说,诸说之最辩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世间几法起?几法相顺可?
世几法取爱?世几法损减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世六法等起,世六法顺可,
世六法取爱,世六法损减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天子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说偈问佛:
“谁持世间去?谁拘牵世间?
何等为一法,制御于世间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心持世间去,心拘引世间,
其心为一法,能制御世间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天子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说偈问佛:
“谁缚于世间?谁调伏令解?
断除何等法,说名得涅槃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欲能缚世间,调伏欲解脱,
断除爱欲者,说名得涅槃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一天子,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说偈问佛:
“谁掩于世间?谁遮络世间?
谁结缚众生?何处建立世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衰老掩世间,死遮络世间,
爱系缚众生,法建立世间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一天子,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说偈问佛:
“谁隐彼世间?谁系于世间?
谁忆于众生?谁建众生幢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无明覆世间,爱结缚众生,
隐覆忆众生,我慢众生幢。”
时,彼天子即复说偈而问佛言:
“谁无有覆盖?谁复无爱结?
谁即出隐覆?谁不建慢幢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如来等正觉,正智心解脱,
不为无明覆,亦无爱结系,
超出于隐覆,摧灭我慢幢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一天子,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说偈问佛:
“何等为上士,所有资财物?
云何善修习,而致于安乐?
云何众味中,得为最上味?
云何众生中,得为第一寿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清净信乐心,名士夫胜财。
修行于正法,能招安乐果。
真谛之妙说,是则味之上。
贤圣智慧命,是为寿中最!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一天子,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说偈问佛:
“云何为比丘,同己之第二?
云何为比丘,随顺教授者?
比丘于何处,游心自娱乐,
娱乐彼处已,能断诸结缚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信为同己二,智慧教授者,
涅槃喜乐处,比丘断结缚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天子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说偈问佛:
“云何善至老?云何善建立?
云何为人宝?云何贼不夺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正戒善至老,净信善建立,
智慧为人宝,功德贼不夺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天子容色绝妙,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说偈问佛:
“何法生众生?何等前驱驰?
云何起生死?何者不解脱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爱欲生众生,意在前驱驰,
众生起生死,苦法不解脱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天子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说偈问佛:
“何法生众生?何等前驱驰?
云何起生死?何法可依怙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爱欲生众生,意在前驱驰,
众生起生死,业者可依怙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天子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说偈问佛:
“何法生众生?何等前驱驰?
云何起生死?何法甚可畏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爱欲生众生,意在前驱驰,
众生起生死,业为甚可畏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天子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说偈问佛:
“何名为非道?云何日夜迁?
云何垢梵行?云何累世间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贪欲名非道,寿命日夜迁,
女人梵行垢,女则累世间。
炽然修梵行,已洗诸非小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天子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说偈问佛:
“何法映世间?何法无有上?
何等为一法,普制御众生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名者映世间,名者世无上,
唯有一名法,能制御世间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天子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说偈问佛:
“何法为偈因?以何庄严偈?
偈者何所依?何者为偈体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欲者是偈因,文字庄严偈,
名者偈所依,造作为偈体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天子容色绝妙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给孤独园。时,彼天子说偈问佛:
“云何知车乘?云何复知火?
云何知国土?云何知妻妇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见幢盖知车,见烟则知火,
见王知国土,见夫知其妻。”
时,彼天子复说偈言:
“久见婆罗门,逮得般涅槃,
一切怖已过,永超世恩爱。”
时,彼天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尊者叵求那住东园鹿母讲堂,疾病困笃。尊者阿难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住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尊者叵求那住东园鹿母讲堂,疾病困笃,如是病比丘多有死者。善哉!世尊,愿至东园鹿母讲堂尊者叵求那所,以哀愍故!”
尔时,世尊默然而许。至日晡时,从禅觉,往诣东园鹿母讲堂,至尊者叵求那房,敷座而坐,为尊者叵求那种种说法,示教照喜,示教照喜已,从座起去。尊者叵求那,世尊去后,寻即命终。当命终时,诸根喜悦,颜貌清净,肤色鲜白。
时,尊者阿难供养尊者叵求那舍利已,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住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尊者叵求那,世尊来后,寻便命终。临命终时,诸根喜悦,肤色清净,鲜白光泽。不审世尊,彼当生何趣?云何受生?后世云何?”
佛告阿难:“若有比丘先未病时,未断五下分结,若觉病起,其身苦患,心不调适,生分微弱,得闻大师教授、教诫种种说法,彼闻法已,断五下分结。阿难,是则大师教授说法福利。
“复次,阿难,若有比丘先未病时,未断五下分结,然后病起,身遭苦患,生分转微,不蒙大师教授、教诫说法,然遇诸余多闻大德修梵行者教授、教诫说法,得闻法已,断五下分结。阿难,是名教授、教诫听法福利。
“复次,阿难,若比丘先未病时,不断五下分结,乃至生分微弱,不闻大师教授、教诫说法,复不闻余多闻大德诸梵行者教授、教诫说法。然彼先所受法,独静思惟,称量观察,得断五下分结。阿难,是名思惟观察先所闻法所得福利。
“复次,阿难,若有比丘先未病时,断五下分结,不得无上爱尽解脱,不起诸漏,心善解脱,然后得病,身遭苦患,生分微弱,得闻大师教授、教诫说法,得无上爱尽解脱,不起诸漏,离欲解脱。阿难,是名大师说法福利。
“复次,阿难,若有比丘先未病时,断五下分结,不得无上爱尽解脱,不起诸漏,离欲解脱。觉身病起,极遭苦患,不得大师教授教诫说法,然得诸余多闻大德诸梵行者教授、教诫说法,得无上爱尽解脱,不起诸漏,离欲解脱。阿难,是名教授教诫闻法福利。
“复次,阿难,若有比丘先未病时,断五下分结,不得无上爱尽解脱,不起诸漏,离欲解脱。其身病起,极生苦患,不得大师教授、教诫说法,不得诸余多闻大德教授教诫说法。然先所闻法,独一静处,思惟称量观察,得无上爱尽解脱,不起诸漏,离欲解脱。阿难,是名思惟先所闻法所得福利。
“何缘叵求那比丘不得诸根欣悦,色貌清净,肤体鲜泽?叵求那比丘先未病时,未断五下分结,彼亲从大师闻教授教诫说法,断五下分结,世尊为彼尊者叵求那受阿那含记。”
佛说此经已,尊者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阿湿波誓住东园鹿母讲堂,身遭重病,极生苦患。尊者富邻尼瞻视供给,如前跋迦梨修多罗广说,谓说三受,乃至转增无损。佛告阿湿波誓:“汝莫变悔!”
阿湿波誓白佛言:“世尊,我实有变悔。”
佛告阿湿波誓:“汝得无破戒耶?”
阿湿波誓白佛言:“世尊,我不破戒。”
佛告阿湿波誓:“汝不破戒,何为变悔?”
阿湿波誓白佛言:“世尊,我先未病时,得身息乐正受多修习;我于今日不复能得入彼三昧,我作是思惟:‘将无退失是三昧耶?’”
佛告阿湿波誓:“我今问汝,随意答我。阿湿波誓,汝见色即是我、异我、相在不?”
阿湿波誓白佛言:“不也,世尊。”
复问:“汝见受、想、行、识是我、异我、相在不?”
阿湿波誓白佛言:“不也,世尊。”
佛告阿湿波誓:“汝既不见色是我、异我、相在,不见受、想、行、识是我、异我、相在,何故变悔?”
阿湿波誓白佛言:“世尊,不正思惟故。”
佛告阿湿波誓:“若沙门、婆罗门三昧坚固,三昧平等,若不得入彼三昧,不应作念:‘我于三昧退减。’若复圣弟子不见色是我、异我、相在,不见受、想、行、识是我、异我、相在,但当作是觉知:贪欲永尽无余,瞋恚、愚痴永尽无余;贪、恚、痴永尽无余已,一切漏尽,无漏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后有。”
佛说是法时,尊者阿湿波誓不起诸漏,心得解脱,欢喜踊悦。欢喜踊悦故,身病即除。
佛说此经,令尊者阿湿波誓欢喜随喜已,从座起而去。
差摩迦修多罗如五受阴处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异比丘年少新学,于此法、律出家未久,少知识,独一客旅,无人供给,住边聚落客僧房中,疾病困笃。
时,有众多比丘诣佛所,稽首礼足,却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有一比丘年少新学,乃至疾病困笃,住边聚落客僧房中。有是病比丘多死无活。善哉!世尊,往彼住处,以哀愍故!”
尔时,世尊默然而许。即日晡时从禅觉,至彼住处。彼病比丘遥见世尊,扶床欲起。
佛告比丘:“息卧勿起!云何,比丘,苦患宁可忍不?”如前差摩迦修多罗广说,如是三受,乃至病苦但增不损。
佛告病比丘:“我今问汝,随意答我。汝得无变悔耶?”
病比丘白佛:“实有变悔,世尊。”
佛告病比丘:“汝得无犯戒耶?”
病比丘白佛言:“世尊,实不犯戒。”
佛告病比丘:“汝若不犯戒,何为变悔?”
病比丘白佛:“世尊,我年幼稚出家未久,于过人法胜妙知见未有所得,我作是念:‘命终之时,知生何处?’故生变悔。”
佛告比丘:“我今问汝,随意答我。云何,比丘,有眼故有眼识耶?”
比丘白佛:“如是,世尊。”
复问:“比丘,于意云何?有眼识故有眼触、眼触因缘生内受,若苦、若乐、不苦不乐耶?”
比丘白佛:“如是,世尊。”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亦如是说。
“云何,比丘,若无眼则无眼识耶?”
比丘白佛:“如是,世尊。”
复问:“比丘,若无眼识则无眼触耶?若无眼触,则无眼触因缘生内受,若苦、若乐、不苦不乐耶?”
比丘白佛:“如是,世尊。”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亦如是说。
“是故,比丘,当善思惟如是法,得善命终,后世亦善。”尔时,世尊为病比丘种种说法,示教照喜已,从座起去。
时,病比丘,世尊去后,寻即命终。临命终时,诸根喜悦,颜貌清净,肤色鲜白。时,众多比丘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彼年少比丘疾病困笃,尊者今已命终。当命终时,诸根喜悦,颜貌清净,肤色鲜白。云何,世尊,如是比丘当生何处?云何受生?后世云何?”
佛告诸比丘:“彼命过比丘是真宝物,闻我说法,分明解了,于法无畏,得般涅槃,汝等但当供养舍利。”
世尊尔时为彼比丘授第一记。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,如上说。差别者:“谛听!善思!当为汝说。若彼比丘作如是念:‘我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,无有我、我所见、我慢系著使,及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具足住;于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,无有我、我所见、我慢系著使,及彼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具足住。’彼比丘:我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,无有我、我所见、我慢系著使,及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具足住;于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,无有我、我所见、我慢系著使,及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具足住。若彼比丘于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,无有我、我所见、我慢系著使,及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具足住;于此识身及外境界一切相,无有我、我所见、我慢系著使,及彼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具足住者,是名比丘断爱欲,转诸结,止慢无间等,究境苦边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,如上说。差别者:乃至佛告病比丘:“汝不自犯戒耶?”
比丘白佛言:“世尊,我不以持净戒故,于世尊所修梵行。”
佛告比丘:“汝以何等法故,于我所修梵行?”
比丘白佛:“为离贪欲故,于世尊所修梵行;为离瞋恚、愚痴故,于世尊所修梵行。”
佛告比丘:“如是!如是!汝正应为离贪欲故,于我所修梵行;离瞋恚、愚痴故,于我所修梵行。比丘,贪欲缠故,不得离欲;无明缠故,慧不清净。是故,比丘,于欲离故心解脱,离无明故慧解脱。若比丘于欲离欲心解脱身作证,离无明故慧解脱,是名比丘断诸爱欲,转结缚,止慢无间等,究竟苦边。是故,比丘,于此法善思惟。”如前广说,乃至受第一记。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众多比丘集于伽梨隶讲堂。时,多有比丘疾病。
尔时,世尊晡时从禅觉,往至伽梨隶讲堂,于大众前敷座而坐,坐已,告诸比丘:“当正念正智以待时,是则为我随顺之教。比丘,云何为正念?谓比丘内身身观念处,精勤方便,正念正智,调伏世间贪忧;外身身观念处、内外身身观念处,内受、外受、内外受,内心、外心、内外心,内法、外法、内外法法观念处,精勤方便,正念正智,调伏世间贪忧,是名比丘正忆念。云何正智?谓比丘若来若去,正知而住,瞻视观察,屈伸俯仰,执持衣钵,行、住、坐、卧、眠、觉,乃至五十、六十,依语默正智行,比丘,是名正智。
“如是,比丘,正念正智住者能起乐受,有因缘,非无因缘。云何因缘?谓缘于身,作是思惟:‘我此身无常有为,心因缘生;乐受亦无常有为,心因缘生。’身及乐受观察无常,观察生灭,观察离欲,观察灭尽,观察舍彼,观察身及乐受无常,乃至舍已,若于身及乐受贪欲使者永不复使。如是,正念正智生苦受因缘,非不因缘。云何为因缘?如是缘身,作是思惟:‘我此身无常有为,心因缘生;苦受亦无常有为,心因缘生。’身及苦受观察无常,乃至舍。于此及苦受瞋恚所使,永不复使。如是,正念正智生不苦不乐受因缘,非不因缘。云何因缘?谓身因缘,作是思惟:‘我此身无常有为,心因缘生;彼不苦不乐受亦无常有为,心因缘生。’彼身及不苦不乐受观察无常,乃至舍,若所有身及不苦不乐受无明所使,使永不复使。多闻圣弟子如是观者,于色厌离,于受、想、行、识厌离,厌离已离欲,离欲已解脱,解脱知见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后有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乐觉所觉时,莫能知乐觉,
贪欲使所使,不见于出离。
苦受所觉时,莫能知苦受,
瞋恚使所使,不见出离道。
不苦不乐受,等正觉所说,
彼亦不能知,终不度彼岸。
若比丘精勤,正智不倾动,
于彼一切受,黠慧能悉知。
能知诸受已,现法尽诸漏,
依慧而命终,涅槃不堕数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,如上说。时,有众多比丘集会迦梨隶讲堂,多有疾病,如上说。差别者:“乃至圣弟子如是观者,于色解脱,于受、想、行、识解脱,我说是等解脱生、老、病、死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智慧多闻者,非不觉诸受,
若于苦乐受,分别谛明了;
当知坚固事,凡夫有升降。
于乐不染著,于苦不倾动,
知受不受生,依于贪恚觉;
断除斯等已,其心善解脱,
系念缘妙境,正向待终期。
若比丘精勤,正智不倾动,
于此一切受,慧者能觉知。
了知诸受已,现法尽诸漏,
依慧而命终,涅槃不堕数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欢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给孤独长者得病,身极苦痛。世尊闻已,晨朝著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,次第乞食至给孤独长者舍。长者遥见世尊,凭床欲起。世尊见已,即告之言:“长者勿起!增其苦患。”世尊即坐,告长者言:“云何,长者,病可忍不?身所苦患,为增为损?”
长者白佛:“甚苦!世尊,难可堪忍。”
乃至说三受,如差摩修多罗广说,乃至苦受但增不损。
佛告长者:“当如是学:于佛不坏净,于法、僧不坏净,圣戒成就。”
长者白佛:“如世尊说四不坏净,我有此法,此法中有我。世尊,我今于佛不坏净,法、僧不坏净,圣戒成就。”
佛告长者:“善哉!善哉!”即记长者得阿那含果。
长者白佛:“惟愿世尊今于此食。”尔时,世尊默而许之。
长者即敕办种种净美饮食,供养世尊。世尊食已,为长者种种说法,示教照喜已,从座起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尊者阿难闻给孤独长者身遭苦患,往诣其舍。长者遥见阿难,凭床欲起。乃至说三受,如前叉摩修多罗广说,乃至苦患但增不损。
时,尊者阿难告长者言:“勿恐怖!若愚痴无闻凡夫不信于佛,不信法、僧,圣戒不具,故有恐怖,亦畏命终及后世苦。汝今不信已断、已知,于佛净信具足,于法、僧净信具足,圣戒成就。”
长者白尊者阿难:“我今何所恐怖?我始于王舍城寒林中丘冢间见世尊,即得于佛不坏净,于法、僧不坏净,圣戒成就。自从是来,家有钱财悉与佛、弟子,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共。”
尊者阿难言:“善哉!长者,汝自记说是须陀洹果。”
长者白尊者阿难:“可就此食。”
尊者阿难默然受请。即办种种净美饮食,供养尊者阿难。食已,复为长者种种说法,示教照喜已,从座起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舍利弗闻给孤独长者身遭苦患;闻已,语尊者阿难:“知不?给孤独长者身遭苦患,当共往看。”尊者阿难默然而许。
时,尊者舍利弗与尊者阿难共诣给孤独长者舍。长者遥见尊者舍利弗,扶床欲起。乃至说三种受,如叉摩修多罗广说,身诸苦患转增无损。
尊者舍利弗告长者言:“当如是学:不著眼,不依眼界生贪欲识;不著耳、鼻、舌、身,意亦不著,不依意界生贪欲识。不著色,不依色界生贪欲识;不著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,不依法界生贪欲识。不著于地界,不依地界生贪欲识;不著于水、火、风、空、识界,不依识界生贪欲识。不著色阴,不依色阴生贪欲识;不著受、想、行、识阴,不依识阴生贪欲识。”
时,给孤独长者悲叹流泪。尊者阿难告长者言:“汝今怯劣耶?”
长者白阿难:“不怯劣也。我自顾念,奉佛以来二十余年,未闻尊者舍利弗说深妙法,如今所闻。”
尊者舍利弗告长者言:“我亦久来未尝为诸长者说如是法。”
长者白尊者舍利弗:“有居家白衣,有胜信、胜念、胜乐,不闻深法,而生退没。善哉!尊者舍利弗,当为居家白衣说深妙法,以哀愍故!尊者舍利弗,今于此食。”
尊者舍利弗等默然受请。即设种种净美饮食,恭敬供养。食已,复为长者种种说法,示教照喜,示教照喜已,即从座起而去。
达磨提离长者修多罗亦如世尊为给孤独长者初修多罗广说,第二修多罗亦如是说。差别者:“若复长者依此四不坏净已,于上修习六念,谓念如来事,乃至念天。”
长者白佛言:“世尊,依四不坏净,于上修六随念,我今悉成就,我常修念如来事,乃至念天。”
佛告长者:“善哉!善哉!汝今自记阿那含果。”
长者白佛:“惟愿世尊受我请食。”
尔时,世尊默然受请。
长者知佛受请已,即具种种净美饮食,恭敬供养。世尊食已,复为长者种种说法,示教照喜已,从座起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长寿童子,是树提长者孙子,身婴重病。尔时,世尊闻长寿童子身婴重病,晨朝著衣持钵,入王舍城乞食,次第到长寿童子舍。长寿童子遥见世尊,扶床欲起。乃至说三受,如叉摩修多罗广说,乃至病苦但增无损。“是故,童子,当如是学,于佛不坏净,于法、僧不坏净,圣戒成就。当如是学!”
童子白佛言:“世尊,如世尊说四不坏净,我今悉有,我常于佛不坏净,于法、僧不坏净,圣戒成就。”
佛告童子:“汝当依四不坏净,于上修习六明分想。何等为六?谓一切行无常想、无常苦想、苦无我想、观食想、一切世间不可乐想、死想。”
童子白佛言:“如世尊说,依四不坏净,修习六明分想,我今悉有。然我作是念:‘我命终后,不知我祖父树提长者当云何?’”
尔时,树提长者语长寿童子言:“汝于我所,故念且停。汝今且听世尊说法,思惟忆念,可得长夜福利安乐饶益。”
时,长寿童子言:“我于一切诸行当作无常想、无常苦想、苦无我想、观食想、一切世间不可乐想、死想,常现在前。”
佛告童子:“汝今自记斯陀含果。”
长寿童子白佛言:“世尊,惟愿世尊住我舍食。”
尔时,世尊默然而许。长寿童子即办种种净美饮食,恭敬供养。世尊食已,复为童子种种说法,示教照喜已,从座起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波罗柰国仙人住处鹿野苑中。
时,婆薮长者身遭苦患。尔时,世尊闻婆薮长者身遭苦患,如前达摩提那长者修多罗广说,得阿那含果记,乃至从座起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迦毗罗卫国尼拘律园中。
时,有释氏沙罗疾病痿笃。尔时,世尊闻释氏沙罗疾病痿笃,晨朝著衣持钵,入迦毗罗卫国乞食,次到释氏沙罗舍。释氏沙罗遥见世尊,扶床欲起。乃至说三受,如差摩迦修多罗广说,乃至患苦但增不损。“是故,释氏沙罗,当如是学:于佛不坏净,于法、僧不坏净,圣戒成就。”
释氏沙罗白佛言:“如世尊说,于佛不坏净,于法、僧不坏净,圣戒成就,我悉有之,我常于佛不坏净,于法、僧不坏净,圣戒成就。”
佛告释氏沙罗:“是故,汝当依佛不坏净,法、僧不坏净,圣戒成就,于上修习五喜处。何等为五?谓念如来事,乃至自所施法。”
释氏沙罗白佛言:“如世尊说,依四不坏净,修五喜处,我亦有之,我常念如来事,乃至自所施法。”
佛言:“善哉!善哉!汝今自记斯陀含果。”
沙罗白佛:“惟愿世尊今我舍食。”
尔时,世尊默然而许。
沙罗长者即办种种净美饮食,恭敬供养。世尊食已,复为沙罗长者种种说法,示教照喜已,从座起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那梨聚落曲谷精舍。
尔时,耶输长者疾病困笃。如是,乃至得阿那含果记,如达摩提那修多罗广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瞻婆国竭伽池侧。
时,有摩那提那长者疾病新差。时,摩那提那长者语一士夫言:“善男子,汝往尊者阿那律所,为我稽首阿那律足,问讯起居轻利、安乐住不?明日通身四人愿受我请。若受请者,汝复为我白言:‘我俗人多有王家事,不能得自往奉迎。惟愿尊者时到,通身四人来赴我请,哀愍故!’”
时,彼男子受长者教,诣尊者阿那律所,稽首礼足,白言尊者:“摩那提那长者敬礼问讯:少病少恼、起居轻利、安乐住不?惟愿尊者通身四人明日日中,哀受我请!”
时,尊者阿那律默然受请。时,彼士夫复以摩那提那长者语白尊者阿那律:“我是俗人,多有王家事,不得躬自奉迎。惟愿尊者通身四人明日日中,哀受我请,怜愍故!”
尊者阿那律陀言:“汝且自安!我自知时,明日通身四人往诣其舍。”
时,彼士夫受尊者阿那律教,还白长者:“阿梨,当知我已诣尊者阿那律,具宣尊意。尊者阿那律言:‘汝且自安!我自知时。’”
彼长者摩那提那夜办净美饮食。晨朝复告彼士夫:“汝往至彼尊者阿那律所,白言:时到。”
时,彼士夫即受教,行诣尊者阿那律所,稽首礼足,白言:“供具已办,惟愿知时!”
时,尊者阿那律著衣持钵,通身四人诣长者舍。时,摩那提那长者婇女围绕,住内门左,见尊者阿那律,举体执足敬礼,引入就座,各别稽首,问讯起居,退坐一面。尊者阿那律问讯长者:“堪忍安乐住不?”
长者答言:“如是,尊者,堪忍乐住。先遭疾病,当时痿笃,今已蒙差。”
尊者阿那律问长者言:“汝住何住,能令疾病苦患时得除差?”
长者白言:“尊者阿那律,我住四念处,专修系念故,身诸苦患时得休息。何等为四?谓内身身观念住,精勤方便,正念正智,调伏世间贪忧;内身、外身、内外身,内受、外受、内外受,内心、外心、内外心,内法、外法、内外法法观念住,精勤方便,正念正智,调伏世间贪忧。如是,尊者阿那律,我于四念处系心住故,身诸苦患时得休息。尊者阿那律,住故,身诸苦患时得休息。”
尊者阿那律告长者言:“汝今自记阿那含果。”
时,摩那提那长者以种种净美饮食自手供养,自恣饱满;食已,澡漱毕,摩那提那长者复坐卑床,听说妙法。尊者阿那律种种说法,示教照喜已,从座起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金师精舍。
时,有淳陀长者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。
尔时,世尊问淳陀长者:“汝今爱乐何等沙门、婆罗门净行?”
淳陀白佛:“有沙门、婆罗门,奉事于水,事毗湿波天,执杖澡罐,常净其手。如是正士能善说法言:善男子,月十五日,以胡麻屑、庵摩罗屑以澡其发,修行斋法,被著新净长鬘白氎,牛粪涂地而卧其上。善男子,晨朝早起,以手触地,作如是言:‘此地清净。’我如是净手,执牛粪团,并把生草,口说是言:‘此是清净,我如是净。’若如是者,见为清净;不如是者,永不清净。世尊,如是像类沙门、婆罗门,若为清净,我所宗仰。”
佛告淳陀:“有黑法、黑报,不净、不净果,负重向下。成就如此诸恶法者,虽复晨朝早起,以手触地,唱言清净,犹是不净;正复不触,亦不清净。执牛粪团,并及生草,唱言清净,亦复不净;正复不触,亦不清净!淳陀,何等为黑法、黑报,不净、不净果,负重向下,乃至触以不触,悉皆不净?淳陀,谓杀生恶业,手常血腥,心常思惟挝捶杀害,无惭无愧,悭贪吝惜,于一切众生乃至昆虫,不离于杀。于他财物、聚落、空地,皆不离盗。行诸邪淫,若父母、兄弟、姊妹、夫主、亲族,乃至授华鬘者,如是等护,以力强干,不离邪淫。不实妄语,或于王家、真实言家、多众聚集,求当言处,作不实说:不见言见,见言不见,不闻言闻,闻言不闻,知言不知,不知言知,因自因他,或因财利,知而妄语,而不舍离,是名妄语。两舌乖离,传此向彼,传彼向此,递相破坏,令和合者离,离者欢喜,是名两舌。不离恶口骂,若人软语说,悦耳心喜,方正易知,乐闻无依说,多人爱念,适意随顺三昧舍;如是等而作刚强,多人所恶,不爱、不适意、不顺三昧说。如是等言,不离粗涩,是名恶口。绮饰坏语,不时言、不实言、无义言、非法言、不思言,如是等,名坏语。不舍离贪,于他财物而起贪欲,言‘此物我有’者,好不舍。瞋恚弊恶,心思惟言‘彼众生应缚、应鞭、应杖、应杀’,欲为生难。不舍邪见颠倒,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无施、无报、无福,无善行恶行、无善恶业果报,无此世、无他世,无父母、无众生生世间,无世阿罗汉等趣等向此世他世自知作证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后有。’淳陀,是名黑法、黑报,不净、不净果,乃至触以不触,皆悉不净。
“淳陀,有白法、白报,净有、净果,轻仙上升。成就已,晨朝触地,此净我净者,亦得清净;若不触者,亦得清净。把牛粪团,手执生草,净因净果者,执与不执,亦得清净。淳陀,何等为白法、白报,乃至执以不执,亦得清净?谓有人不杀生,离杀生,舍刀杖,惭愧,悲念一切众生。不偷盗,远离偷盗,与者取,不与不取,净心不贪。离于邪淫,若父母护,乃至授一华鬘者,悉不强干起于邪淫。离于妄语,审谛实说。远离两舌,不传此向彼,传彼向此,共相破坏,离者令和,和者随喜。远离恶口,不刚强,多人乐其所说。离于坏语,谛说、时说、实说、义说、法说、见说。离于贪欲,不于他财、他众具作己有想,而生贪著。离于瞋恚,不作是念‘挝打缚杀’,为作众难。正见成就,不颠倒见:‘有施、有报、有福,有善恶行果报,有此世,有父母、有众生生,有世阿罗汉于此世他世现法自知作证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后有。’淳陀,是名白法、白报,乃至触与不触,皆悉清净。”
尔时,淳陀长者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金师精舍。
时,有异婆罗门于十五日,洗头已,受斋法,被新长鬘白氎,手执生草,来诣佛所,与世尊面相问讯慰劳已,退坐一面。
尔时,佛告婆罗门:“汝洗头被新长鬘白氎,是谁家法?”
婆罗门白佛:“瞿昙,是学舍法。”
佛告婆罗门:“云何婆罗门舍法?”
婆罗门白佛言:“瞿昙,如是十五日,洗头受持法斋,著新净长鬘白氎,手执生草,随力所能,布施作福。瞿昙,是名婆罗门修行舍行。”
佛告婆罗门:“贤圣法、律所行舍行异于此也。”
婆罗门白佛:“瞿昙,云何为贤圣法、律所行舍行?”
佛告婆罗门:“谓离杀生,不乐杀生,如前清净分广说。依于不杀,舍离杀生,乃至如前清净分广说。离偷盗,不乐于盗,依于不盗,舍不与取。离诸邪淫,不乐邪淫,依于不淫,舍非梵行。离于妄语,不乐妄语,依不妄语,舍不实言。离诸两舌,不乐两舌,依不两舌,舍别离行。离于恶口,不乐恶口,依不恶口,舍于粗言。离诸绮语,不乐绮语,依不绮语,舍无义言。断除贪欲,远离苦贪,依无贪心,舍于爱著。断除瞋恚,不生忿恨,依于无恚,舍彼瞋恨。修习正见,不起颠倒,依于正见,舍彼邪见。婆罗门,是名贤圣法、律所行舍行。”
婆罗门白佛:“善哉!瞿昙贤圣法、律所行舍行!”
时,婆罗门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生闻梵志来诣佛所,与世尊面相问讯慰劳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瞿昙,我有亲族,极所爱念,忽然命终,我为彼故,信心布施。云何,世尊,彼得受不?”
佛告婆罗门:“非一向得。若汝亲族生地狱中者,得彼地狱众生食,以活其命,不得汝所信施饮食;若生畜生、饿鬼、人中者,得彼人中饮食,不得汝所施者。婆罗门,饿鬼趣中有一处,名为入处饿鬼,若汝亲族生彼入处饿鬼中者,得汝施食。”
婆罗门白佛:“若我亲族不生入处饿鬼趣中者,我信施,谁应食之?”
佛告婆罗门:“若汝所可为信施亲族不生入处饿鬼趣者,要有余亲族知识生入处饿鬼趣中者,得食之。”
婆罗门白佛:“瞿昙,若我所为信施亲族不生入处饿鬼趣中,亦无更余亲族知识生入处饿鬼趣者,此信施食,谁当食之?”
佛告婆罗门:“设使所为施亲族知识不生入处饿鬼趣中,复无诸余知识生饿鬼者,且信施而自得其福。彼施者所作信施,而彼施者不失达嚫。”
婆罗门白佛:“云何施者行施,施者得彼达嚫?”
佛告婆罗门:“有人杀生行恶,手常血腥,乃至十不善业迹,如淳陀修多罗广说,而复施诸沙门、婆罗门,乃至贫穷、乞士,悉施钱财、衣被、饮食、灯明、诸庄严具。婆罗门,彼惠施主若复犯戒,生象中者,以彼曾施沙门、婆罗门钱财、衣被、饮食,乃至庄严众具故,虽在象中,亦得受彼施报:衣服、饮食乃至种种庄严众具。若复生牛、马、驴、骡等种种畜生趣中,以本施惠功德,悉受其报,随彼生处所应受用,皆悉得之。
“婆罗门,若复施主持戒,不杀、不盗乃至正见,布施诸沙门、婆罗门乃至乞士钱财、衣服、饮食,乃至灯明;缘斯功德,生人道中,坐受其报:衣被、饮食,乃至灯明众具。复次,婆罗门,若复持戒生天上者,彼诸惠施天上受报:财宝、衣服、饮食,乃至庄严众具,婆罗门,是名施者行施,施者受达嚫,果报不失。”
时,生闻婆罗门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坐起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拘萨罗国人间游行,住鞞罗磨聚落北身恕林中。鞞罗磨聚落婆罗门长者闻世尊住聚落北身恕林中,闻已,共相招集,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何因何缘有众生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?”
佛告诸婆罗门长者:“行非法行、行危险行因缘故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”
诸婆罗门长者白佛:“行何等非法行、危险行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?”
佛告婆罗门长者:“杀生乃至邪见,具足十不善业因缘故,婆罗门,是非法行、危险行,身坏命终,生地狱中。”
婆罗门白佛:“何因缘诸众生身坏命终,得生天上?”
佛告婆罗门长者:“行法行,行正行,以是因缘故,身坏命终,得生天上。”
复问:“世尊,行何等法行、何等正行,身坏命终,得生天上?”
佛告婆罗门长者:“谓离杀生乃至正见,十善业迹因缘故,身坏命终,得生天上。婆罗门长者,若有行此法行、行此正行者,欲求刹利大姓家、婆罗门大姓家、居土大姓家,悉得往生。所以者何?以法行正行因缘故。
“若复欲求生四王、三十三天,乃至他化自在天,悉得往生。所以者何?以法行正行故,行净戒者,其心所愿,悉自然得。
“若复如是法行、正行者,欲求生梵天,亦得往生。所以者何?以行正行法行故,持戒清净,心离爱欲,所愿必得。
“若复欲求往生光音、遍净,乃至阿伽尼吒,亦复如是。所以者何?以彼持戒清净,心离欲故。
“若复欲求离欲、恶不善法,有觉有观,乃至第四禅具足住,悉得成就。所以者何?以彼法行、正行故,持戒清净,心离爱欲,所愿必得。
“欲求慈、悲、喜、舍,空入处、识入处、无所有入处、非想非非想入处皆悉得。所以者何?以法行、正行故,持戒清净,心离爱欲,所愿必得。
“欲求断三结,得须陀洹、斯陀含、阿那含果,无量神通,天耳、他心智、宿命智、生死智、漏尽智皆悉得。所以者何?以法行、正行故,持戒、离欲,所愿必得。”
时,婆罗门长者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拘萨罗国人间游行,住鞞罗磨聚落北身恕林中。
时,鞞罗磨聚落中,婆罗门长者闻世尊住鞞罗磨聚落身恕林中,闻已,乘白马车,多将翼从,持金柄、伞盖、金澡瓶,出鞞罗磨聚落,诣身恕林。至道口,下车步进,入于园门,至世尊前,面相问讯慰劳已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瞿昙,何因何缘有人命终生地狱中,乃至生天?”如上修多罗广说。
时,鞞罗磨婆罗门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坐起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在拘萨罗人间游行,至鞞纽多罗聚落北身恕林中住。鞞纽多罗聚落婆罗门长者闻世尊住聚落北身恕林中,闻已,共相招引,往诣身恕林,至世尊所,面相慰劳已,退坐一面。
尔时,世尊告婆罗门长者:“我当为说自通之法。谛听!善思!何等自通之法?谓圣弟子作如是学:我作是念:‘若有欲杀我者,我所不喜;我若所不喜,他亦如是,云何杀彼?’作是觉已,受不杀生,不乐杀生,如上说。‘我若不喜人盗于我,他亦不喜,我云何盗他?’是故持不盗戒,不乐于盗,如上说。‘我既不喜人侵我妻,他亦不喜,我今云何侵人妻妇?’是故受持不他淫戒,如上说。‘我尚不喜为人所欺,他亦如是,云何欺他?’是故受持不妄语戒,如上说。‘我尚不喜他人离我亲友,他亦如是,我今云何离他亲友?’是故不行两舌。‘我尚不喜人加粗言,他亦如是,云何于他而起骂辱?’是故于他不行恶口,如上说。‘我尚不喜人作绮语,他亦如是,云何于他而作绮语?’是故于他不行绮饰,如上说。如是七种,名为圣戒。又复于佛不坏净成就,于法、僧不坏净成就,是名圣弟子四不坏净成就。自现前观察,能自记说:‘我地狱尽,畜生、饿鬼尽,一切恶趣尽,得须陀洹,不堕恶趣法,决定正向三菩提,七有天人往生,究竟苦边。’”
时,鞞纽多罗聚落婆罗门长者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相习近法。谛听!善思!当为汝说。何等为相习近法?谓杀生者、杀生者习近,盗、淫、妄语、两舌、恶口、绮语、贪、恚、邪见,各各随类更相习近。譬如不净物、不净物自相和合;如是,杀生、杀生,乃至邪见、邪见自相习近。如是,比丘,不杀生、不杀生相习近,乃至正见、正见更相习近。譬如净物、净物自相和合,乳生酪,酪生酥,酥生醍醐,醍醐自相和合;如是,不杀、不杀更相习近,乃至正见、正见更相习近,是名比丘相习近法。”
佛说是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蛇行法。谛听!善思!当为汝说。何等为蛇行法?谓杀生恶行,手常血腥,乃至十不善业迹,如前淳陀修多罗广说。彼当尔时,身蛇行、口蛇行、意蛇行;彼如是身、口、意蛇行已,于其二趣向一一趣,若地狱、若畜生。蛇行众生,谓蛇、鼠、猫、狸等腹行众生,是名蛇行法。
“云何非蛇行法?谓不杀生,乃至正见,如前淳陀修多罗十善业迹广说,是名非蛇行法。身非蛇行、口非蛇行、意非蛇行,于其二趣生一一趣,若天上、若人中,是名非蛇行法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恶业因、恶心因、恶见因,如是众生身坏命终,必堕恶趣泥犁中。譬如圆珠,掷著空中,落地流转,不一处住。如是,恶业因、恶心因、恶见因,身坏命终,必堕地狱中,无住处。云何为恶业?谓杀生乃至绮语,如上广说,是名恶业。云何恶心?谓贪、恚心,如上广说,是名恶心。云何恶见?谓邪颠倒,如上广说,是名恶见。是名恶业因、恶心因、恶见因,身坏命终,必生恶趣泥犁中。
“善业因、善心因、善见因,身坏命终,必生善趣天上。婆罗门,云何为善业?谓离杀生、不乐杀生,乃至不绮语,是名善业。云何善心?谓不贪、不恚,是名善心。云何为善见?谓正见不颠倒,乃至见不受后有,是名善见。是名业善因、心善因、见善因,身坏命终,得生天上。譬如四方摩尼珠,掷著空中,随堕则安;如是彼三善因,所在受生,随处则安。”
佛说如是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杀生人多习多行,生地狱中;若生人中,必得短寿。不与取多习多行,生地狱中;若生人中,钱财多难。邪淫多习多行,生地狱中;若生人中,所有妻室为人所图。妄语多习多行,生地狱中;若生人中,多被讥论。两舌多习多行,生地狱中;若生人中,亲友乖离。恶口多习多行,生地狱中;若生人中,常闻丑声。绮语多习多行,生地狱中;若生人中,言无信用。贪欲多习多行,生地狱中;若生人中,增其贪欲。瞋恚多习多行,生地狱中;若生人中,增其瞋恚。邪见多习多行,生地狱中;若生人中,增其愚痴。
“若离杀生修习多修习,得生天上;若生人中,必得长寿。不盗修习多修习,得生天上;若生人中,钱财不丧。不邪淫修习多修习,得生天上;若生人中,妻室循良。不妄语修习多修习,得生天上;若生人中,不被讥论。不两舌修习多修习,得生天上;若生人中,亲友坚固。不恶口修习多修习,得生天上;若生人中,常闻妙音。不绮语修习多修习,得生天上;若生人中,言见信用。不贪修习多修习,得生天上;若生人中,不增爱欲。不恚修习多修习,得生天上;若生人中,不增瞋恚。正见修习多修习,得生天上,若生人中,不增愚痴。”
佛说是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杀生有三种,谓从贪生故、从恚生故、从痴生。乃至邪见亦三种,从贪生、从恚生、从痴生。离杀生亦有三种,不贪生、不恚生、不痴生。乃至离邪见亦三种,不贪生、不恚生、不痴生。”
佛说是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所谓有出法,出不出法。何等为出法,出不出法?谓不杀生出于杀生,乃至正见出于邪见。”
佛说是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生闻婆罗门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瞿昙,所说此彼岸。云何此岸?云何彼岸?”
佛告婆罗门:“杀生者,谓此岸;不杀生者,谓彼岸。邪见者,谓此岸;正见者,谓彼岸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少有修善人,能度于彼岸;
一切众生类,驱驰走此岸。
于此正法律,观察法法相,
此等度彼岸,摧伏死魔军。”
尔时,生闻婆罗门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去。
如是,异比丘所问、尊者阿难所问、佛问诸比丘三经,亦如上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恶法,有真实法。谛听!善思!当为汝说。
“云何为恶法?谓杀生、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语、两舌、恶口、绮语、贪、恚、邪见,是名恶法。
“云何为真实法?谓离杀生乃至正见,是名真实法。”
佛说是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恶法、恶恶法,有真实法、真实真实法。谛听!善思!当为汝说。
“云何为恶法?谓杀生乃至邪见,是名恶法。
“云何为恶恶法?谓自杀生,教人令杀,乃至自起邪见,复以邪见教人令行,是名恶恶法。
“云何为真实法?谓不杀生乃至正见,是名真实法。
“云何为真实真实法?谓自不杀生,教人不杀,乃至自行正见,复以正见教人令行,是名真实真实法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不善男子、善男子。谛听!善思!今当为汝说。
“云何为不善男子?谓杀生者乃至邪见者,是名不善男子。
“云何善男子?谓不杀生,乃至正见,是名善男子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不善男子、不善男子不善男子,有善男子、善男子善男子。谛听!善思!当为汝说。
“云何为不善男子?谓杀生乃至邪见者,是名不善男子。
“云何为不善男子不善男子?谓手自杀生,教人令杀;乃至自行邪见,教人令行邪见,是名不善男子不善男子。
“云何为善男子?谓不杀生乃至正见者,是名善男子。
“云何为善男子善男子?谓自不杀生,教人不杀;乃至自行正见,复以正见教人令行,是名善男子善男子。”
佛说是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成就十法者,如铁鉾钻水,身坏命终,下入恶趣泥犁中。何等为十?谓杀生乃至邪见。
“若成就十法,譬如铁鉾仰钻虚空,身坏命终,上生天上。何等为十?谓不杀生乃至正见。”
佛说是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成就二十法者,如铁鉾钻水,身坏命终,下生恶趣泥犁中。何等为二十?谓自手杀生,教人令杀;乃至自行邪见,复以邪见教人令行。是名二十法成就,如铁鉾钻水,身坏命终,下生恶趣泥犁中。
“有二十法成就,譬如铁鉾仰钻虚空,身坏命终,上生天上。何等为二十法?谓自不杀生,教人不杀;乃至自行正见,复以正见教人令行。是名二十法成就,如铁鉾仰钻虚空,身坏命终,上生天上。”
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三十法成就者,如铁鉾钻水,身坏命终,下生恶趣泥犁中。何等为三十法?谓自手杀生,教人令杀,赞叹杀生;乃至自行邪见,复以邪见教人令行,常复赞叹行邪见者。是名三十法,如铁鉾钻水,身坏命终,下生恶趣泥犁中。
“有三十法成就者,如铁鉾钻空,身坏命终,上生天上。何等为三十法?谓自不杀生,教人不杀,常复赞叹不杀功德;乃至自行正见,复以正见教人令行,常复赞叹正见功德。是名三十法成就,如铁鉾钻空,身坏命终,上生天上。”
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四十法成就,如铁枪投水,身坏命终,下生恶趣泥犁中。何等为四十法?谓手自杀生,教人令杀,赞叹杀生,见人杀生心随欢喜;乃至自行邪见,教人令行,赞叹邪见,见行邪见心随欢喜。是名四十法成就,如铁枪投水,身坏命终,下生恶趣泥犁中。
“有四十法成就,如铁枪钻空,身坏命终,上生天上。何等为四十?谓不杀生,教人不杀,口常赞叹不杀功德,见不杀者心随欢喜;乃至自行正见,教人令行,亦常赞叹正见功德,见人行者心随欢喜。是名四十法成就,如铁枪钻空,身坏命终,上生天上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非法,有正法。谛听!善思!当为汝说。
“何等为非法?谓杀生乃至邪见,是名非法。
“何等为正法?谓不杀生乃至正见,是名正法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非律,有正律。谛听!善思!当为汝说。
“何等为非律?谓杀生乃至邪见,是名非律。
“何等为正律?谓不杀乃至正见,是名正律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非律、正律,如是非圣及圣,不善及善,非亲近、亲近,非善哉、善哉,黑法、白法,非义、正义,卑法、胜法,有罪法、无罪法,弃法、不弃法,一一经如上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尊者善生,新剃须发,著袈裟衣,正信、非家、出家学道,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诸比丘,当知此善生善男子有二处端严:一者、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正信、非家、出家学道;二者、尽诸有漏,无漏心解脱、慧解脱,现法自知作证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后有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寂静尽诸漏,比丘庄严好,
离欲断诸结,涅槃不复生,
持此最后身,摧伏魔怨敌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异比丘形色丑陋,难可观视,为诸比丘之所轻慢,来诣佛所。
尔时,世尊四众围绕,见彼比丘来,皆起轻想,更相谓言:“彼何等比丘,随路而来,形貌丑陋,难可观视,为人所慢?”
尔时,世尊知诸比丘心之所念,告诸比丘:“汝等见彼比丘来,形状甚丑,难可视见,令人起慢不?”
诸比丘白佛:“唯然,已见。”
佛告诸比丘:“汝等勿于彼比丘起于轻想。所以者何?彼比丘已尽诸漏,所作已作,离诸重担,断诸有结,正智,心善解脱。诸比丘,汝等莫妄量于人,唯有如来能量于人。”
彼比丘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。尔时,世尊复告诸比丘:“汝等见此比丘稽首作礼,退坐一面不?”
比丘白佛:“唯然,已见。”
佛告诸比丘:“汝等勿于是比丘起于轻想;乃至汝等莫量于人,唯有如来能知人耳!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飞鸟及走兽,莫不畏师子,
唯师子兽王,无有与等者!
如是智慧人,虽小则为大,
莫取其身相,而生轻慢心。
何用巨大身,多肉而无慧?
此贤胜智慧,则为上士夫,
离欲断诸结,涅槃永不生,
持此最后身,摧伏众魔军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提婆达多有利养起,摩竭陀王阿阇世毗提希子日日侍从五百乘车,来诣提婆达多所,日日持五百釜食,供养提婆达多,提婆达多将五百人别众受其供养。
时,有众多比丘晨朝著衣持钵,入王舍城乞食,闻提婆达多有如是利养起,乃至五百人别众受其供养;乞食已,还精舍,举衣钵,洗足毕,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我等晨朝著衣持钵,入王舍城乞食,闻提婆达多有如是利养起,乃至五百人别众受其供养。”
佛告诸比丘:“汝等莫称是提婆达多所得利养。所以者何?彼提婆达多别受利养,今则自坏,他世亦坏。譬如芭蕉、竹、芦,生果即死,来年亦坏;提婆达多亦复如是,受其利养,今世则坏,他世亦坏。譬如駏驉,受胎必死;提婆达多亦复如是,受诸利养,今世亦坏,他世亦坏。彼愚痴提婆达多随几时受其利养,当得长夜不饶益苦。是故,诸比丘,当如是学:我设有利养起,莫生染著!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芭蕉生果死,竹芦实亦然,
駏驉坐妊死,士以贪自丧,
常行非义行,多知不免愚,
善法日损减,茎枯根亦伤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舍卫国有手比丘是释氏子,在舍卫国命终。时,有众多比丘,晨朝著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,闻手比丘释氏子于舍卫国命终;闻已,入舍卫城,乞食还,举衣钵,洗足毕,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今日晨朝,众多比丘著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,闻释氏子手比丘于舍卫国命终。云何,世尊,手比丘命终,当生何处?云何受生?后世云何?”
佛告诸比丘:“是手比丘成就三不善法,彼命终当生恶趣泥犁中。何等三不善法?谓贪欲、瞋恚、愚痴。此三不善法结缚于心,释种子手比丘生恶趣泥犁中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食欲瞋恚痴,结缚士夫心,
内发还自伤,犹如竹芦实。
无贪恚痴心,是说为黠慧,
内发不自伤,是名为胜士。
是故当离贪,瞋恚痴冥心,
比丘智慧明,苦尽般涅槃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手比丘,难陀修多罗亦如是说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难陀是佛姨母子,好著好衣,染色,捣治光泽,执持好钵,好作嬉戏调笑而行。
时,有众多比丘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尊者难陀是佛姨母子,好著好衣,捣治光泽,执持好钵,好作嬉戏调笑而行。”
尔时,世尊告一比丘:“汝往诣难陀比丘所,语言:‘难陀,大师语汝!’”
时,彼比丘受世尊教,往语难陀言:“世尊语汝!”
难陀闻已,即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住一面。佛告难陀:“汝实好著好衣,捣治光泽,好作嬉戏调笑而行不?”
难陀白佛:“实尔,世尊。”
佛告难陀:“汝佛姨母子,贵姓出家,不应著好衣服,捣令光泽,执持好钵,好作嬉戏调笑而行。汝应作是念:‘我是佛姨母子,贵姓出家,应作阿练若,乞食,著粪扫衣,常应赞叹著粪扫衣,常处山泽,不顾五欲。’”
尔时,难陀受佛教已,修阿兰若行,乞食,著粪扫衣,亦常赞叹著粪扫衣者,乐处山泽,不顾爱欲。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难陀何见汝,修习阿兰若?
家家行乞食,身著粪扫衣,
乐处于山泽,不顾于五欲。”
佛说此经已,尊者难陀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低沙自念:“我是世尊姑子兄弟故,不修恭敬,无所顾录,亦不畏惧,不堪谏止。”
时,有众多比丘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尊者低沙自念是世尊姑子兄弟故,不修恭敬,无所顾录,亦不畏惧,不堪谏止。”
尔时,世尊告一比丘:“汝往诣低沙比丘所,语言:‘低沙,大师语汝!’”
时,彼比丘受世尊教,往语低沙比丘言:“世尊语汝!”
低沙比丘即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住一面。
佛告低沙:“汝实作是念:‘我是世尊姑子兄弟,不修恭敬,无所顾录,亦不畏惧,不堪忍谏’不?”
低沙白佛:“实尔,世尊。”
佛告低沙:“汝不应尔!汝应念言:‘我是世尊姑子兄弟故,应修恭敬畏惧,堪忍谏止。’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善哉汝低沙,离瞋恚为善,
莫生瞋恚心,瞋恚者非善。
若能离瞋慢,修行软下心,
然后于我所,修行于梵行。”
佛说此经已,低沙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尊者毗舍佉般阇梨子,集供养堂,为众多比丘说法,言辞满足,妙音清彻,句味辩正,随智慧说,听者乐闻,无所依说,显现深义,令诸比丘一心专听。
尔时,世尊入昼正受,以净天耳过于人耳,闻说法声,从三昧起,往诣讲堂,于大众前坐,告毗舍佉般阇梨子:“善哉!善哉!毗舍佉,汝能为诸比丘于此供养堂,为众多比丘说法,言辞满足,乃至显现深义,令诸比丘专精敬重,一心乐听。汝当数数为诸比丘如是说法,令诸比丘专精敬重,一心乐听,当得长夜以义饶益,安隐乐住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若不说法者,愚智杂难分,
此愚此智慧,无由自显现,
善说清凉法,因说智乃彰。
说法为明照,光显大仙幢,
善说为仙幢,法为罗汉幢。”
佛说此经已,尊者毗舍佉般阇梨子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众多比丘集供养堂,悉共作衣。时,有一年少比丘,出家未久,初入法律,不欲营助诸比丘作衣。
时,众多比丘诣世尊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时,有众多比丘集供养堂,为作衣故。有一年少比丘,出家未久,始入法律,不欲营助诸比丘作衣。”
尔时,世尊问彼比丘:“汝实不欲营助诸比丘作衣耶?”
彼比丘白佛告:“世尊,随我所能,当力营助。”
尔时,世尊知彼比丘心之所念,告诸比丘:“汝等莫与是年少比丘语。所以者何?是比丘得四增心法,正受现法安乐住,不勤而得。若彼本心所为,剃须发,著袈裟衣,出家学道,增进修学,现法自知作证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后有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非下劣方便,薄德少智慧,
正向于涅槃,免脱烦恼锁。
此贤年少者,逮得上士处,
离欲心解脱,涅槃不复生,
持此最后身,摧伏众魔军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比丘名曰上座,独住一处,亦常赞叹独一住者,独行乞食,食已,独还,独坐禅思。
时,有众多比丘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有尊者名曰上座,乐一独处,亦常赞叹独一住者,独入聚落乞食,独出聚落,还至住处,独坐禅思。”
尔时,世尊语一比丘:“汝往诣彼上座比丘所,语上座比丘言:‘大师告汝!’”
比丘受教,诣上座比丘所,白言:“尊者,大师告汝!”
时,上座比丘即时奉命,诣世尊所,稽首礼足,退住一面。
尔时,世尊告上座比丘:“汝实独一静处,赞叹独处者,独行乞食,独出聚落,独坐禅思耶?
上座比丘白佛:“实尔,世尊。”
佛告上座比丘:“汝云何独一处,赞叹独住者,独行乞食,独还住处,独坐禅思?”
上座比丘白佛:“我唯独一静处,赞叹独住者,独出乞食,独行聚落,独坐禅思。”
佛告上座比丘:“汝是一住者,我不言非一住,然更有胜妙一住。何等为胜妙一住?谓比丘前者枯干,后者灭尽,中无贪喜,是婆罗门心不犹豫,已舍忧悔,离诸有爱,群聚使断,是名一住,无有胜住过于此者!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悉映于一切,悉知诸世间,
不著一切法,悉离一切爱;
如是乐住者,我说为一住。”
佛说此经已,尊者上座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尊者僧迦蓝于拘萨罗人间游行,至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彼僧迦蓝比丘有本二,在舍卫国中,闻僧迦蓝比丘于拘萨罗人间游行,至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;闻已,著好衣服,庄严华璎,抱其儿来诣祇洹,至僧迦蓝比丘房前。
尔时,尊者僧迦蓝出房露地经行。时,彼本二来到其前,作是言:“此儿幼小,汝舍出家,谁当养活?”
时,僧迦蓝比丘不共语。如是再三,亦不共语。
时,彼本二作如是言:“我再三告,不与我语,不见顾视,我今置儿。”著经行道头而去,言:“沙门,此是汝子,汝自养活,我今舍去。”
尊者僧迦蓝亦不顾视其子。彼本二复言:“是沙门今于此儿都不顾视,彼必得仙人难得之处。善哉!沙门,必得解脱。”情愿不遂,抱子而去。
尔时,世尊入昼正受,以天耳过人之耳,闻尊者僧迦蓝本二所说,即说偈言:
“来者不欢喜,去亦不忧戚,
于世间和合,解脱不染著,
我说彼比丘,为真婆罗门。
来者不欢喜,去亦不忧戚,
不染亦无忧,二心俱寂静,
我说是比丘,是真婆罗门。”
佛说此经已,尊者僧迦蓝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阿难独一静处,作是思惟:“有三种香,顺风而熏,不能逆风。何等为三?谓根香、茎香、华香。或复有香,顺风熏,亦逆风熏,亦顺风逆风熏耶?”作是念已,晡时从禅觉,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住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我独一静处,作是思惟:‘有三种香,顺风而熏,不能逆风。何等为三?谓根香、茎香、华香。或复有香,顺风熏、逆风熏,亦顺风逆风熏耶?’”
佛告阿难:“如是!如是!有三种香,顺风熏,不能逆风,谓根香、茎香、华香。阿难,亦有香,顺风熏、逆风熏、顺风逆风熏。阿难,顺风熏、逆风熏、顺风逆风熏者,阿难,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在所城邑聚落,成就真实法,尽形寿不杀生、不偷盗、不邪淫、不妄语、不饮酒,如是善男子、善女人,八方上下,崇善士夫,无不称叹言:‘某方某聚落善男子、善女人,持戒清净,成真实法,尽形寿不杀乃至不饮酒。’阿难,是名有香顺风熏、逆风熏、顺风逆风熏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非根茎华香,能逆风而熏,
唯有善士女,持戒清净香,
逆顺满诸方,无不普闻知。
多迦罗旃檀,优钵罗末利,
如是比诸香,戒香最为上!
旃檀等诸香,所熏少分限,
唯有戒德香,流熏上升天。
斯等净戒香,不放逸正受,
正智等解脱,魔道莫能入。
是名安隐道,是道则清净,
正向妙禅定,断诸魔结缚。”
佛说此经已,尊者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摩竭提国人间游行。与千比丘俱,皆是古昔萦发出家,皆得阿罗汉,诸漏已尽,所作已作,舍诸重担,逮得己利,尽诸有结,正智,善解脱,到善建立支提杖林中住。
摩竭提王瓶沙闻世尊摩竭提国人间游行,至善建立支提杖林中住,与诸小王群臣翼从,车万二千、乘马万八千、步逐众无数,摩竭提婆罗门长者悉皆从。王出王舍城,诣世尊所,恭敬供养;到于道口,下车步进,及于内门,除去五饰,脱冠却盖,除扇去剑刀,脱革屣;到于佛前,整衣服,偏露右肩,为佛作礼,右绕三匝,自称姓名,白佛言:“世尊,我是摩竭提王瓶沙。”
佛告瓶沙:“如是,大王,汝是瓶沙,可就此坐,随其所安。”
时,瓶沙王重礼佛足,退坐一面。诸王大臣、婆罗门居士悉礼佛足,次第而坐。时,郁鞞罗迦葉亦在座中。
时,摩竭提婆罗门长者作是念:“为大沙门从郁鞞罗迦葉所修梵行耶?为郁鞞罗迦葉于大沙门所修梵行耶?”
尔时,世尊知摩竭提婆罗门长者心之所念,即说偈而问言:
“郁鞞罗迦葉,于此见何利?
弃汝先所奉,事火等众事,
今可说其义,舍事火之由。”
郁鞞迦葉说偈白佛:
“钱财等滋味,女色五欲果,
观察未来受,斯皆大垢秽,
是故悉弃舍,先诸奉火事。”
尔时,世尊复说偈问言:
“汝不著世间,钱财五色味,
复何舍天人?迦葉随义说。”
迦葉复以偈答世尊言:
“见道离有余,寂灭无余迹,
无所有不著,无异趣异道,
是故悉弃舍,先修奉火事。
大会等受持,奉事于水火,
愚痴没于中,志求解脱道。
盲无智慧目,向生老病死,
不见于正路,永离生死道。
今始因世尊,得见无为道,
大龙所说力,得度于彼岸。
牟尼广济度,安慰无量众,
今始知瞿昙,真谛超出者。”
佛复说偈叹迦葉言:
“善哉汝迦葉,先非恶思量,
次第分别求,遂至于胜处。
“汝今,迦葉,当安慰汝徒众之心。”
时,郁鞞罗迦葉即入正受,以神足力向于东方,上升虚空,作四种神变,行、住、坐、卧,入火三昧,举身洞燃,青、黄、赤、白、颇梨红色。身上出水,身下出火,还烧其身,身上出水以灌其身。或身上出火,以烧其身,身下出水,以灌其身。如是种种现化神通息已,稽首佛足,白佛言:“世尊,佛是我师,我是弟子。”
佛告迦葉:“我是汝师,汝是弟子,随汝所安,复座而坐。”
时,郁鞞罗迦葉还复故座。
尔时,摩竭提婆罗门长者作是念:“郁鞞罗迦葉定于大沙门所修行梵行。”
佛说此经已,摩竭提王瓶沙及诸婆罗门长者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陀骠摩罗子,旧住王舍城,典知众僧饮食,床座随次差请,不令越次。时,有慈地比丘,频三过次得粗食处,食时辛苦,作是念:“怪哉!大苦!陀骠摩罗子比丘有情故,以粗食恼我,令我食时极苦,我当云何为其作不饶益事?”
时,慈地比丘有姊妹比丘尼,名蜜多罗,住王舍城王园比丘尼众中。蜜多罗比丘尼来诣慈地比丘,稽首礼足,于一面住。慈地比丘不顾眄,不与语。蜜多罗比丘尼语慈地比丘:“阿梨,何故不见顾眄,不共言语?”
慈地比丘言:“陀骠摩罗子比丘数以粗食恼我,令我食时极苦,汝复弃我。”
比丘尼言:“当如何?”
慈地比丘言:“汝可至世尊所,白言:‘世尊,陀骠摩罗子比丘非法不类,共我作非梵行波罗夷罪。’我当证言:‘如是,世尊,如妹所说。’”
比丘尼言:“阿梨,我当云何于梵行比丘所,以波罗夷谤?”
慈地比丘言:“汝若不如是者,我与汝绝,不复来往言语、共相瞻视。”
时,比丘尼须臾默念,而作是言:“阿梨,欲令我尔,当从其教。”
慈地比丘言:“汝且待我先至世尊所,汝随后来。”
时,慈地比丘即往稽首,礼世尊足,退住一面。蜜多罗比丘尼即随后至,稽首佛足,退住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一何不善不类陀骠摩罗子,于我所作非梵行波罗夷罪。”
慈地比丘复白佛言:“如妹所说,我先亦知。”
尔时,陀骠摩罗子比丘即在彼大众中。尔时,世尊告陀骠摩罗子比丘:“汝闻此语不?”
陀骠摩罗子比丘言:“已闻,世尊。”
佛告陀骠摩罗子比丘:“汝今云何?”
陀骠摩罗子白佛:“如世尊所知,如善逝所知。”
佛告陀骠摩罗子:“汝言如世尊所知,今非是时。汝今忆念,当言忆念;不忆念,当言不忆念。”
陀骠摩罗子言:“我不自忆念。”
尔时,尊者罗睺罗住于佛后,执扇扇佛,白佛言:“世尊,不善不类是比丘尼言:‘尊者陀骠摩罗子共我作非梵行。’慈地比丘言:‘如是,世尊,我先已知,如妹所说。’”
佛告罗睺罗:“我今问汝,随意答我。若蜜多罗比丘尼来语我言:‘世尊,不善不类罗睺罗,共我作非梵行波罗夷罪。’慈地比丘复白我言:‘如是,世尊,如妹所说,我先亦知’者,汝当云何?”
罗睺罗白佛:“世尊,我若忆念,当言忆念;不忆念,当言不忆念。”
佛言:“罗睺罗,愚痴人汝尚得作此语,陀骠摩罗子清净比丘何以不得作如是语?”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于陀骠摩罗子比丘当忆念,蜜多罗比丘尼当以自言灭,慈地比丘僧当极善呵谏教诫:‘汝云何见?何处见?汝何因往见?’”
世尊如是教已,从座起,入室坐禅。
尔时,诸比丘于陀骠摩罗子比丘忆念,蜜多罗比丘尼与自言灭,慈地比丘极善呵谏教诫言:“汝云何见?何处见?何因往见?”
如是谏时,彼作是言:“彼陀骠摩罗子不作非梵行,不犯波罗夷,然陀骠摩罗子比丘三以粗恶食恐怖,令我食时辛苦。我于陀骠摩罗子比丘爱恚痴怖,故作是说,然陀骠摩罗子清净无罪。”
尔时,世尊晡时从禅觉,至大众前敷座而坐。诸比丘白佛言:“世尊,我等于陀骠摩罗子比丘所忆念持,蜜多罗比丘尼与自言灭,慈地比丘极善呵谏,乃至彼言:‘陀骠摩罗子清净无罪。’”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云何愚痴?以因饮食故,知而妄语!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若能舍一法,知而故妄语,
不计于后世,无恶而不为!
宁食热铁丸,如炽然炭火,
不以犯禁戒,而食僧信施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尊者陀骠摩罗子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住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我愿于佛前取般涅槃。”
世尊默然。如是三启,佛告陀骠摩罗子:“此有为诸行,法应如是!”
尔时,尊者陀骠摩罗子即于佛前,入于三昧,如其正受,向于东方,升虚空行,现四威仪,行、住、坐、卧,入火三昧,身下出火,举身洞燃,光焰四布,青、黄、赤、白、颇梨红色。身下出火,还烧其身,身上出水,以洒其身。或身上出火,下烧其身,身下出水,上洒其身。周向十方,种种现化已,即于空中,内身出火,还自焚其身,取无余涅槃,消尽寂灭,令无遗尘。譬如空中燃灯,油炷俱尽;陀骠摩罗子空中涅槃,身心俱尽,亦复如是。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譬如烧铁丸,其焰洞炽然,
热势渐息灭,莫知其所归。
如是等解脱,度烦恼淤泥,
诸流永已断,莫知其所之,
逮得不动迹,入无余涅槃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央瞿多罗国人间游行。经陀婆阇梨迦林中,见有牧牛者、牧羊者、采柴草者,及余种种作人,见世尊行路,见已,皆白佛言:“世尊,莫从此道去!前有央瞿利摩罗贼,脱恐怖人。”
佛告诸人:“我不畏惧!”作此语已,从道而去。彼再三告,世尊犹去。遥见央瞿利摩罗手执刀盾走向,世尊以神力现身徐行,令央瞿利摩罗驶走不及。走极疲乏已,遥语世尊:“住!住!勿去!”
世尊并行而答:“我常住耳,汝自不住!”
尔时,央瞿利摩罗即说偈言:
“沙门尚驶行,而言我常住;
我今疲倦住,说言汝不住。
沙门说云何,我住汝不住?”
尔时,世尊以偈答言:
“央瞿利摩罗,我说常住者,
于一切众生,谓息于刀杖;
汝恐怖众生,恶业不休息。
我于一切虫,止息于刀杖;
汝于一切虫,常逼迫恐怖,
造作凶恶业,终无休息时。
我于一切神,止息于刀杖;
汝于一切神,长夜苦逼迫,
造作黑恶业,于今不止息。
我住于息法,一切不放逸;
汝不见四谛,故不息放逸。”
央瞿利摩罗说偈白佛:
“久乃见牟尼,故随路而逐;
今闻真妙说,当舍久远恶。”
作如是说已,即放舍刀盾,
投身世尊足,愿听我出家。
佛以慈悲心,大仙多哀愍!
告比丘善来!出家受具足。
尔时,央瞿利摩罗出家已,独一静处,专精思惟,所以族姓子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正信、非家、出家学道,增修梵行,现法自知作证: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后有。
时,央瞿利摩罗得阿罗汉,觉解脱喜乐,即说偈言:
“本受不害名,而中多杀害,
今得见谛名,永离于伤杀。
身行不杀害,口意俱亦然,
当知真不杀,不迫于众生。
洗手常血色,名央瞿摩罗,
浚流之所漂,三归制令息。
归依三宝已,出家得具足,
成就于三明,佛教作已作。
调牛以捶杖,伏象以铁钩,
不以刀捶杖,正度调天人。
利刀以水石,直箭以煴火,
治材以斧斤,自调以黠慧。
人前行放逸,随后能自敛,
是则照世间,如云解月现。
人前放逸行,随后能自敛,
于世恩爱流,正念而超出。
少壮年出家,精勤修佛教,
是则照世间,如云解月现。
少壮年出家,精勤修佛教,
于世恩爱流,正念以超出。
若度诸恶业,正善能令灭,
是则照世间,如云解月现。
人前造恶业,正善能令灭,
于世恩爱流,正念能超出。
我已作恶业,必向于恶趣,
已受于恶报,宿债食已食。
若彼我怨憎,闻此正法者,
得清净法眼,于我修行忍,
不复兴斗讼,蒙佛恩力故。
我慈行忍辱,亦常赞叹忍,
随时闻正法,闻已随修行。”
佛说此经已,央瞿利摩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异比丘于夜明相出时,出榻补河边,脱衣著岸边,入水洗浴;浴已上岸,被一衣,待身干。
时,有一天子放身光明,普照榻补河侧,语比丘言:“汝少出家,鲜白发黑,年始盛美,应习五欲,庄严璎珞,涂香华鬘,五乐自娱。而于是时,违亲背俗,悲泣别离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正信、非家、出家学道。如何舍现前乐,而求非时之利?”
比丘答言:“我不舍现前乐求非时乐,我今乃是舍非时乐得现前乐。”
天问比丘:“云何舍非时乐得现前乐?”
比丘答言:“如世尊说,非时之欲,少味多苦,少利多难。我今于现法中,已离炽然,不待时节,能自通达,现前观察,缘自知觉。如是,天子,是名舍非时乐得现前乐。”
天复问比丘:“云何复是如来所说,非时之欲,少乐多苦?云何复是如来所说,现法利乐,乃至缘自觉知?”
比丘答言:“我年少出家,不能广宣如来所说正法、律仪。世尊近在迦兰陀竹园,汝可往诣如来,问其所疑,如世尊说,随忆受持。”
天子复言:“比丘,于如来所,有诸力天众多围绕,我先无问,未易可诣。比丘,汝若能为先白世尊者,我可随往。”
比丘答言:“当为汝去!”
天白比丘:“唯然,尊者,我随后来。”
时,彼比丘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住一面,以向天子往返问答具白世尊:“今者,世尊,彼天子诚实言者须臾应至,不诚实者自当不来。”
时,彼天子遥语比丘:“我已在此!我已在此!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众生随爱想,以爱想而住,
以不知爱故,则为死方便。”
佛告天子:“汝解此偈者,便可发问。”
天子白佛:“不解,世尊。不解,善逝。”
佛复说偈而告天子曰:
“若知所爱者,不于彼生爱,
彼此无所有,他人莫能说。”
佛告天子:“汝解此义者,便可发问。”
天子白佛:“不解,世尊。不解,善逝。”
佛复说偈言:
“见等胜劣者,则有言论生,
三事不倾动,则无软中上。”
佛告天子:“解此义者,则可发问。”
天子白佛:“不解,世尊。不解,善逝。”
佛复说偈言:
“断爱及名色,除慢无所系,
寂灭息瞋恚,离结绝希望,
不见于人天,此世及他世。”
佛告天子:“解此义者,乃可发问。”
天子白佛:“已解,世尊。已解,善逝。”
佛说此经已,彼天子闻佛所说,随喜随喜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时,有异比丘于后夜时至榻补河边,脱衣置岸边,入水洗浴;浴已,还上岸,著一衣,待身干。
时,有一天子放身光明,普照榻补河侧,问比丘言:“比丘,比丘,此是丘冢,夜则起烟,昼则火燃,彼婆罗门见已而作是言:‘坏此丘冢,发掘者智,持以刀剑。’又见大龟,婆罗门见已,作是言:‘除此大龟,发掘者智,持以刀剑。’见有氍氀,婆罗门见已,作此言:‘却此氍氀,发掘者智,持以刀剑。’见有肉段,彼婆罗门见已,作是言:‘除此肉段,发掘者智,持以刀剑。’见有屠杀,婆罗门见已,作是言:‘坏是屠杀处,发掘者智,持以刀剑。’见有楞耆,彼婆罗门见已,作是言:‘却此楞耆,发掘者智,持以刀剑。’见有二道,彼婆罗门见已,作是言:‘除此二道,发掘者智,持以刀剑。’见有门扇,婆罗门见已,作是言:‘却此门扇,发掘者智,持以刀剑。’见有大龙,婆罗门见已,作是言:‘止!勿却大龙,应当恭敬。’比丘,汝来受此论,往问世尊,如佛所说,汝随受持。所以者何?除如来,我不见世间诸天、魔、梵、沙门、婆罗门于此论心悦乐者,若诸弟子从我所闻,然后能说。”
尔时,比丘从彼天所闻此论已,往诣世尊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以彼天子所问诸论广问世尊:“云何为丘冢?云何为夜则起烟?云何为昼则火燃?云何是婆罗门?云何发掘?云何智者?云何刀剑?云何为大龟?云何氍氀?云何为肉段?云何为屠杀处?云何为楞耆?云何为二道?云何为门扇?云何为大龙?”
佛告比丘:“丘冢者,谓众生身:粗四大色父母遗体,抟食、衣服、覆盖、澡浴、摩饰、长养,皆是变坏磨灭之法。夜起烟者,谓有人于夜时起,随觉随观。昼行其教:身业、口业。婆罗门者,谓如来、应、等正觉。发掘者,谓精勤方便。智士者,谓多闻圣弟子。刀剑者,谓智慧刀剑。大龟者,谓五盖。氍氀者,谓忿恨。肉段者,谓悭愱。屠杀者,谓五欲功德。楞耆者,谓无明。二道,谓疑惑。门扇者,谓我慢。大龙者,谓漏尽罗汉。如是,比丘,若大师为声闻所作,哀愍悲念,以义安慰,于汝已作,汝等当作所作,当于曝露、林中、空舍、山泽、岩窟,敷草树叶,思惟禅思,不起放逸,莫令后悔,是则为我随顺之教。”即说偈言:
“说身为丘冢,觉观夜起烟,
昼业为火燃,婆罗门正觉。
精进勤发掘,黠慧明智士,
以智慧利剑,厌离胜进者。
五盖为巨龟,忿恨为氍氀,
悭愱为肉段,五欲屠杀处。
无明为楞耆,疑惑于二道,
门扇现我慢,漏尽罗汉龙,
究竟论诸断,故我如是说。”
佛说此经已,彼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波罗柰国仙人住处鹿野苑中。
尔时,世尊晨朝著衣持钵,入波罗柰城乞食。时,有异比丘以不住心,其心惑乱,不摄诸根,晨朝著衣持钵,入波罗柰城乞食。是比丘遥见世尊,见已,摄持诸根,端视而行。世尊见是比丘摄持诸根,端视而行,见已入城。乞食毕,还精舍,举衣钵,洗足已,入室坐禅。晡时从禅觉,入僧中,敷坐具,于大众前坐,告诸比丘:“我今晨朝著衣持钵,入波罗柰城乞食,见有比丘,以不住心、惑乱心、诸根放散,亦持衣钵入城乞食。彼遥见我,即自敛摄竟,为是谁?”
时,彼比丘从座起,整衣服,到于佛前,偏袒右肩,合掌白佛:“世尊,我于晨朝入城乞食,其心惑乱,不摄诸根行,遥见世尊,即自敛心,摄持诸根。”
佛告比丘:“善哉!善哉!汝见我已,能自敛心,摄持诸根。比丘,是法应当如是。若见比丘,亦应自摄持。若复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,亦当如是摄持诸根,当得长夜以义饶益,安隐快乐。”
尔时,众中复有异比丘说偈叹曰:
“以其心迷乱,不专系念住,
晨朝持衣钵,入城邑乞食,
中路见大师,威德容仪备,
欣悦生惭愧,即摄持诸根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波罗柰国鹿野苑中。
尔时,世尊晨朝著衣持钵,入波罗柰城乞食。时,有异比丘著衣持钵,入城乞食,于其路边,住一树下,起不善觉,以依恶贪。
尔时,世尊见彼比丘住一树下,以生不善觉,依恶贪嗜,而告之曰:“比丘,比丘,莫种苦种,而发熏生臭,汁漏流出。若比丘种苦种子,自发熏生臭,汁漏流出者,欲令蛆蝇不竞集者,无有是处!”时,彼比丘作是念:“世尊知我心之恶念。”即生恐怖,身毛皆竖。
尔时,世尊入城乞食毕,还精舍,举衣钵,洗足已,入室坐禅。晡时从禅觉,至于僧中,于众前敷座而坐,告诸比丘:“我今晨朝著衣持钵,入城乞食,见一比丘住于树下,以生不善觉,依恶贪嗜,我时见已,即告之言:‘比丘,比丘,莫种苦种,发熏生臭,恶汁流出。若有比丘种苦种子,发熏生臭,恶汁流出,蛆蝇不集,无有是处!’时,彼比丘即思念:‘佛已知我心之所念。’惭愧恐怖,心惊毛竖,随路而去。”
时,有异比丘从坐起,整衣服,偏袒右肩,合掌白佛:“世尊,云何苦种?云何生臭?云何汁流?云何蛆蝇?”
佛告比丘:“忿怒烦怨,名曰苦种。五欲功德,名为生臭。于六触入处不摄律仪,是名汁流。谓触入处不摄已,贪、忧、诸恶不善心竞生,是名蛆蝇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耳目不防护,贪欲从是生,
是名为苦种,生臭汁潜流;
诸觉观气味,依于恶贪嗜。
聚落及空处,若于昼若夜,
远离修梵行,究竟于苦边。
若内心寂静,决定谛明了,
卧觉常安乐,诸恶蛆蝇灭。
正士所习近,善说贤圣路,
了知八正道,不还更受身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晨朝著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;食毕,还精舍,洗足已,入安陀林坐禅。时,有异比丘亦复晨朝著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;食毕,还精舍,洗足已,入安陀林,坐一树下,入昼正受。是比丘入昼正受时,有恶不善觉起,依贪嗜心。
时,有天神依安陀林住止者,作是念:“此比丘不善不类,于安陀林坐禅而起不善觉,心依恶贪,我当往呵责。”作是念已,往语比丘言:“比丘,比丘,作疮疣耶?”
比丘答言:“当治令愈!”
天神语比丘:“疮如铁镬,云何可复?”
比丘答言:“正念正智,足能令复。”
天神白言:“善哉!善哉!此是真贤治疮,如是治疮,究竟能愈,无有发时。”
尔时,世尊晡时从禅觉,还祇树给孤独园,入僧中,于大众前敷座而坐,告诸比丘:“我今晨朝著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。乞食还,至安陀林坐禅,入昼正受。有一比丘亦乞食还至安陀林,坐一树下,入昼正受,而彼比丘起不善觉,心依恶贪。有天神依安陀林住,语比丘言:‘比丘,比丘,作疮疣耶?’如上广说,乃至如是,比丘,善哉!善哉!此治众贤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士夫作疮疣,自生于苦患,
愿求世间欲,心依于恶贪。
以生疮疣故,蛆蝇竞来集,
爱求为疮疣,蛆蝇诸恶觉。
及诸贪嗜心,皆悉从意生,
钻凿士夫心,以求华名利。
欲火转炽然,妄想不善觉,
身心日夜羸,远离寂静道。
若内心寂静,决定智明了,
无有斯疮疣,见佛安隐路。
正士所游迹,贤圣善宣说,
明智所知道,不复受诸有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毗舍离国猕猴池侧重阁讲堂。
时,有众多比丘晨朝著衣持钵,入毗舍离乞食。
时,有年少比丘出家未久,不闲法、律,当乞食时,不知先后次第。余比丘见已而告之言:“汝是年少,出家未久,未知法、律,莫越!莫重!前后失次而行乞食,长夜当得不饶益苦。”
年少比丘言:“诸上座亦复越次,不随前后,非独我也。”如是再三,不能令止。
众多比丘乞食已,还精舍,举衣钵,洗足已,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我等晨朝著衣持钵,入毗舍离乞食,有一年少比丘,于此法、律出家未久,行乞食时不以次第,前后复重。诸比丘等再三谏不受,而作是言:‘诸上座亦不次第,何故呵我?’我等诸比丘三呵不受,故来白世尊,惟愿世尊为除非法,哀愍故!”
佛告诸比丘:“如空泽中有大湖水,有大龙象而居其中,拔诸藕根,洗去泥土,然后食之;食已,身体肥悦,多力多乐,以是因缘,常喜乐住。有异种族象,形体羸小,効彼龙象,拔其藕根,洗不能净,合泥土食;食之不消,体不肥悦,转转羸弱,缘斯致死,或同死苦。
“如是,宿德比丘学道日久,不乐嬉戏,久修梵行,大师所叹,诸余明智修梵行者亦复加叹。是等比丘依止城邑聚落,晨朝著衣持钵,入城乞食,善护身、口,善摄诸根,专心系念,能令彼人不信者信,信者不异。若得财利、衣被、饮食、床卧、汤药,不染、不著、不贪、不嗜、不迷、不逐,见其过患,见其出离,然复食之;食已,身心悦泽,得色得力,以是因缘,常得安乐。
“彼年少比丘出家未久,未闲法、律,依诸长老,依止聚落,著衣持钵,入村乞食,不善护身,不守根门,不专系念,不能令彼不信者信、信者不变。若得财利、衣被、饮食、卧具、汤药,染著贪逐,不见过患,不见出离,以嗜欲心食,不能令身悦泽,安隐快乐。缘斯食故,转向于死,或同死苦。所言死者,谓舍戒还俗,失正法、正律。同死苦者,谓犯正法、律,不识罪相,不知除罪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龙象拔藕根,水洗而食之,
异族象効彼,合泥而取食,
因杂泥食故,羸病遂至死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寒林中丘冢间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寿命甚促,转就后世,应勤习善法,修诸梵行。无有生而不死者,而世间人不勤方便专修善法、修贤修义。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住王舍城寒林中丘冢间,为诸声闻如是说法:‘人命甚促,乃至不修贤修义。’我今当往,为作娆乱。”时,魔波旬化作年少,往住佛前,而说偈言:
“常逼迫众生,得人间长寿,
迷醉放逸心,亦不向死处。”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此是恶魔来作恼乱。”即说偈言:
“常逼迫众生,受生极短寿,
当勤修精进,犹如救头燃,
勿得须臾懈,令死魔忽至。
知汝是恶魔,速于此灭去!”
天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惭愧忧戚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寒林中丘冢间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一切行无常,一切行不恒、不安,非苏息,变易之法,乃至当止一切有为行,厌离、不乐、解脱。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王舍城寒林中,为诸声闻说如是法:‘一切行无常、不恒,非苏息,变易之法,乃至当止一切有为,厌离、不乐、解脱。’我当往彼,为作娆乱。”即化作年少,往诣佛所,住于佛前,而说偈言:
“寿命日夜流,无有穷尽时,
寿命当来去,犹如车轮转。”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此是恶魔欲作娆乱。”即说偈言:
“日夜常迁流,寿亦随损减,
人命渐消亡,犹如小河水。
我知汝恶魔,便自消灭去!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惭愧忧戚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世尊夜起经行,至于后夜,洗足入室,敛身正坐,专心系念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于王舍城迦兰陀竹园,夜起经行,于后夜时,洗足入室,正身端坐,系念禅思。我今当往,为作娆乱。”即化作年少,住于佛前,而说偈言:
“我心于空中,执长绳罥下,
正欲缚沙门,不令汝得脱。”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即说偈言:
“我说于世间,五欲意第六,
于彼永已离,一切苦已断。
我已离彼欲,心意识亦灭;
波旬我知汝,速于此灭去!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已知我心。”惭愧忧戚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世尊夜起经行,至后夜时,洗足入室,右胁卧息,系念明相,正念正智,作起觉想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,乃至作起觉想。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即化作年少,往住佛前,而说偈言:
“何眠何故眠?已灭何复眠?
空舍何以眠?得出复何眠?”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即说偈言:
“爱网故染著,无爱谁持去?
一切有余尽,唯佛得安眠。
汝恶魔波旬,于此何所说?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惭愧忧戚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。
尔时,世尊于夜暗时,天小微雨,电光晱现,出房经行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,夜暗微雨,电光时现,出房经行。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执大团石,两手调弄,到于佛前,碎成微尘。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即说偈言:
“若耆阇崛山,于我前令碎,
于佛等解脱,不能动一毛。
假令四海内,一切诸山地,
放逸之亲族,令其碎成尘,
亦不能倾动,如来一毛发。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内怀忧戚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。
尔时,世尊夜起经行,至后夜时,洗足入房,正身端坐,系念在前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,夜起经行,后夜入房,正身端坐,系念在前。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即化作大龙,绕佛身七匝,举头临佛顶上,身如大船,头如大帆,眼如铜炉,舌如曳电,出息入息若雷雹声。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即说偈言:
“犹如空舍宅,牟尼心虚寂,
于中而旋转,佛身亦如是。
无量凶恶龙,蚊虻蝇蚤等,
普集食其身,不能动毛发。
破裂于虚空,倾覆于大地,
一切众生类,悉来作恐怖,
刀矛枪利箭,悉来害佛身,
如是诸暴害,不能伤一毛。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内怀忧慼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毗婆罗山七叶树林石室中。
尔时,世尊夜起露地,或坐或经行;至后夜时,洗足入室,安身卧息,右胁著地,足足相累,系念明相,正念正智,作起觉想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住王舍城毗婆罗山七叶树林石室中,夜起露地若坐若行;至后夜时,洗足入室而坐,右胁卧息,足足相累,系念明相,正念正智,作起觉想。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化作年少,往住佛前,而说偈言:
“为因我故眠?为是后边故?
多有钱财宝,何故守空闲?
独一无等侣,而著于睡眠。”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即说偈言:
“不因汝故眠,非为最后边,
亦无多钱财,唯集无忧宝。
哀愍世间故,右胁而卧息,
觉亦不疑惑,眠亦不恐怖。
若昼若复夜,无增亦无损,
为哀众生眠,故无有损减。
正复以百枪,贯身常掘动,
犹得安隐眠,已离内枪故。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内怀忧戚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毗婆罗山七叶树林石室中。
时,有尊者瞿低迦,住王舍城仙人山侧黑石室中,独一思惟,不放逸行,修自饶益,时受意解脱身作证,数数退转;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返退,还复得,时受意解脱身作证,寻复退转。彼尊者瞿低迦作是念:“我独一静处思惟,不放逸行,精勤修习,以自饶益,时受意解脱身作证,而复数数退转,乃至六返,犹复退转。我今当以刀自杀,莫令第七退转。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住王舍城毗婆罗山侧七叶树林石窟中,有弟子瞿低迦住王舍城仙人山侧黑石室中,独一静处,专精思惟,得时受意解脱身作证,六返退转,而复还得。彼作是念:‘我已六返退,而复还得,莫令我第七退转;我宁以刀自杀,莫令第七退转。’若彼比丘以刀自杀者,莫令自杀,出我境界去,我今当往告彼大师。”尔时,波旬执琉璃柄琵琶,诣世尊所,鼓弦说偈:
“大智大方便,自在大神力,
得炽然弟子,而今欲取死。
大牟尼当制,勿令其自杀!
何闻佛世尊,正法律声闻,
学其所不得,而取于命终?”
时,魔说此偈已,世尊说偈答言:
“波旬放逸种,以自事故来,
坚固具足士,常住妙禅定,
昼夜勤精进,不顾于性命。
见三有可畏,断除彼爱欲,
已摧伏魔军,瞿低般涅槃。”
波旬心忧恼,琵琶落于地,内怀忧慼已,即没而不现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当来,共至仙人山侧黑石室所,观瞿低迦比丘以刀自杀。”
尔时,世尊与众多比丘往至仙人山侧黑石室中,见瞿低迦比丘杀身在地,告诸比丘:“汝等见此瞿低迦比丘杀身在地不?”
诸比丘白佛:“唯然,已见,世尊。”
佛告比丘:“汝等见瞿低迦比丘周匝绕身黑暗烟起,充满四方不?”
比丘白佛:“已见,世尊。”
佛告比丘:“此是恶魔波旬于瞿低迦善男子身侧,周匝求其识神,然比丘瞿低迦以不住心,执刀自杀。”
尔时,世尊为瞿低迦比丘受第一记。
尔时,波旬而说偈言:
“上下及诸方,遍求彼识神,
都不见其处,瞿低何所之?”
尔时,世尊复说偈言:
“如是坚固士,一切无所求,
拔恩爱根本,瞿低般涅槃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郁鞞罗聚落尼连禅河侧,于菩提树下成佛未久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郁鞞罗聚落尼连禅河侧,于菩提树下成佛未久。我当往彼,为作留难。”即化作年少,往住佛前,而说偈言:
“独入一空处,禅思静思惟,
已舍国财宝,于此复何求?
若求聚落利,何不习近人?
既不习近人,终竟何所得?”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即说偈言:
“已得大财利,志足安寂灭,
摧伏诸魔军,不著于色欲。
独一而禅思,服食禅妙乐,
是故不与人,周旋相习近。”
魔复说偈言:
“瞿昙若自知,安隐涅槃道,
独善无为乐,何为强化人?”
佛复说偈答言:
“非魔所制处,来问度彼岸,
我则以正答,令彼得涅槃。
时得不放逸,不随魔自在。”
魔复说偈言:
“有石似凝膏,飞乌欲来食,
竟不得其味,损觜还归空;
我今亦如彼,徒劳归天宫!”
魔说是已,内怀忧慼,心生变悔,低头伏地,以指画地。魔有三女,一名爱欲,二名爱念,三名爱乐,来至波旬所,而说偈言:
“父今何愁慼?士夫何足忧?
我以爱欲绳,缚彼如调象,
牵来至父前,令随父自在。”
魔答女言:
“彼已离恩爱,非欲所能招,
已出于魔境,是故我忧愁。”
时,魔三女身放光焰,炽如云中电,来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住一面,白佛言:“我今归世尊足下,给侍使令。”
尔时,世尊都不顾视。“知如来离诸爱欲,心善解脱。”如是第二、第三说。
时,三魔女自相谓言:“士夫有种种随形爱欲,今当各各变化,作百种童女色、作百种初嫁色、作百种未产色、作百种已产色、作百种中年色、作百种宿年色,作此种种形类,诣沙门瞿昙所,作是言:‘今悉归尊足下,供给使令。’”
作此议已,即作种种变化,如上所说,诣世尊所,稽首礼足,退住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我等今日归尊足下,供给使令。”
尔时,世尊都不顾念。“如来法离诸爱欲。”如是再三说已。
时,三魔女自相谓言:“若未离欲士夫,见我等种种妙体,心则迷乱,欲气冲击,胸臆破裂,热血熏面。然今沙门瞿昙于我等所都不顾眄,如其如来离欲解脱,得善解脱想。我等今日当复各各说偈而问。”
复到佛前,稽首礼足,退住一面。爱欲天女即说偈言:
“独一禅寂默,舍俗钱财宝,
既舍于世利,今复何所求?
若求聚落利,何不习近人?
竟不习近人,终竟何所得?”
佛说偈答言:
“已得大财利,志足安寂灭,
摧伏诸魔军,不著于色欲,
是故不与人,周旋相习近。”
爱念天女复说偈言:
“多修何妙禅,而度五欲流?
复以何方便,度于第六海?
云何修妙禅,于诸深广欲,
得度于彼岸,不为爱所持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身得止息乐,心得善解脱,
无为无所作,正念不倾动。
了知一切法,不起诸乱觉,
爱恚睡眠覆,斯等皆已离。
如是多修习,得度于五欲,
亦于第六海,悉得度彼岸。
如是修习禅,于诸深广欲,
悉得度彼岸,不为彼所持。”
时,爱乐天女复说偈言:
“已断除恩爱,淳厚积集欲,
多生入净信,得度于欲流,
开发明智慧,超逾死魔境。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大方便广度,入如来法律,
斯等皆已度,慧者复何忧?”
时,三天女志愿不满,还诣其父魔波旬所。时,魔波旬遥见女来,说偈弄之;
“汝等三女子,自夸说堪能,
咸放身光焰,如电云中流,
至大精进所,各现其容姿,
反为其所破,如风飘其绵。
欲以爪破山,齿啮破铁丸,
欲以发藕丝,旋转于大山。
和合悉解脱,而望乱其心,
著能缚风足,令月空中堕,
以手抒大海,气歔动雪山。
和合悉解脱,亦可令倾动,
于深巨海中,而求安足地。
如来于一切,和合悉解脱,
正觉大海中,求倾动亦然。”
如魔波旬弄三女已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郁鞞罗处尼连禅河侧大菩提树下,初成佛道。
天魔波旬作是念:“此沙门瞿昙在郁鞞罗住处尼连禅河侧菩提树下,初成佛道。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即自变身,作百种净、不净色,诣佛所。佛遥见波旬百种净、不净色,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作百种净、不净色,欲作娆乱。”即说偈言:
“长夜生死中,作净不净色,
汝何为作此,不度若彼岸?
若诸身口意,不作留难者,
魔所不能教,不随魔自在,
如是知恶魔,于是自灭去!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内怀忧慼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郁鞞罗处尼连禅河侧菩提树下,初成正觉。
尔时,世尊独一静处,专心禅思,作如是念:“我今解脱苦行。善哉!我今善解脱苦行,先修正愿,今已果得无上菩提。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郁鞞罗处尼连禅河侧菩提树下,初成正觉。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即化作年少,住于佛前,而说偈言:
“大修苦行处,能令得清净,
而今反弃舍,于此何所求?
欲于此求净,净亦无由得。”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此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即说偈言:
“知诸修苦行,皆与无义俱,
终不获其利,如弓但有声。
戒定闻慧道,我已悉修习,
得第一清净,其净无有上。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内怀忧戚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娑罗婆罗门聚落。
尔时,世尊晨朝著衣持钵,入婆罗聚落乞食。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晨朝著衣持钵,入婆罗聚落乞食。我今当往,先入其舍,语诸信心婆罗门长者,令沙门瞿昙空钵而出。”
时,魔波旬随逐佛后,作是唱言:“沙门,沙门,都不得食耶?”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即说偈言:
“汝新于如来,获得无量罪!
汝谓呼如来,受诸苦恼耶?”
时,魔波旬作是言:“瞿昙,更入聚落,当令得食。”
尔时,世尊而说偈言:
“正使无所有,安乐而自活,
如彼光音天,常以欣悦食。
正使无所有,安乐而自活,
常以欣悦食,不依于有身。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内怀忧慼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波罗柰国仙人住处鹿野苑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已解脱人天绳索,汝等亦复解脱人天绳索。汝等当行人间,多所过度,多所饶益,安乐人天,不须伴行,一一而去。我今亦往郁鞞罗住处人间游行。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住波罗柰仙人住处鹿野苑中,为诸声闻如是说法:‘我已解脱人天绳索,汝等亦能。汝等各别人间教化,乃至我亦当至郁鞞罗住处人间游行。’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即化作年少,住于佛前,而说偈言:
“不脱作脱想,谓呼已解脱,
为大缚所缚,我今终不放!”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即说偈言:
“我已脱一切,人天诸绳索,
已知汝波旬,即自消灭去!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内怀忧戚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释氏石主释氏聚落。
时,石主释氏聚落多人疫死。处处人民,若男若女,从四方来受持三归。其诸病人,若男若女,若大若小,皆因来者自称名字:“我某甲等,归佛、归法、归比丘僧。”举村举邑,皆悉如是。尔时,世尊勤为声闻说法。时,诸信心归三宝者,斯则皆生人、天道中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于释氏石主释氏聚落,勤为四众说法。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化作年少,往住佛前,而说偈言:
“何为勤说法,教化诸人民?
相违不相违,不免于驱驰,
以有系缚故,而为彼说法。”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即说偈言:
“汝夜叉当知,众生群集生,
诸有智慧者,孰能不哀愍?
以有哀愍故,不能不教化,
哀愍诸众生,法自应如是!”
恶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内怀忧慼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释氏石主释氏聚落。
尔时,世尊独一静处,禅思思惟,作是念:“颇有作王,能得不杀,不教人杀,一向行法,不行非法耶?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石主释氏聚落,独一禅思,作是念:‘颇有作王,不杀生,不教人杀,一向行法,不行非法耶?’我今当往,为其说法。”化作年少,往住佛前,作是言:“如是,世尊。如是,善逝,可得作王,不杀生,不教人杀,一向行法,不行非法。世尊,今可作王,善逝,今可作王,必得如意。”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而告魔言:“汝魔波旬,何故作是言:‘作王!世尊,作王!善逝,可得如意’?”
魔白佛言:“我面从佛闻作是说:‘若四如意足修习多修习已,欲令雪山王变为真金,即作不异。’世尊今有四如意足,修习多修习,令雪山王变为真金,如意不异。是故,我白世尊:‘作王!世尊,作王!善逝,可得如意。’”
佛告波旬:“我都无心欲作国王,云何当作?我亦无心欲令雪山王变为真金,何由而变?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正使有真金,如雪山王者,
一人得此金,亦复不知足,
是故智慧者,金石同一观。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内怀忧慼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释氏石主释氏聚落。时,有众多比丘集供养堂,为作衣事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于释氏石主释氏聚落,众多比丘集供养堂,为作衣故。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化作少壮婆罗门像,作大萦发,著兽皮衣,手执曲杖,诣供养堂,于众多比丘前默然而住;须臾,语诸比丘言:“汝等年少出家,肤白发黑,年在盛时,应受五欲庄严自娱,如何违亲背族,悲泣别离,信于非家,出家学道?何为舍现世乐,而求他世非时之乐?”
诸比丘语婆罗门:“我不舍现世乐求他世非时之乐,乃是舍非时乐就现世乐。”
波旬复问:“云何舍非时乐就现世乐?”
比丘答言:“如世尊说,他世乐少味多苦,少利多患;世尊说现世乐者,离诸炽然,不待时节,能自通达,于此观察,缘自觉知。婆罗门,是名现世乐。”
时,婆罗门三反掉头瘖痖,以杖筑地,即没不现。
时,诸比丘即生恐怖,身毛皆竖:“此是何等婆罗门像,来此作变?”即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我等众多比丘集供养堂,为作衣故。有一盛壮婆罗门,萦发大髻,来诣我所,作是言:‘汝等年少出家,……。’如上广说,乃至三反掉头瘖痖,以杖筑地,即没不现。我等即生恐怖,身毛皆竖。是何婆罗门像,来作此变?”
佛告诸比丘:“此非婆罗门,是魔波旬来至汝所,欲作娆乱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凡生诸苦恼,皆由于爱欲,
知世皆剑刺,何人乐于欲?
觉世间有余,皆悉为剑刺,
是故黠慧者,常勤自调伏。
巨积真金聚,犹如雪山王,
一人受用者,意犹不知足,
是故黠慧者,当修平等观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释氏石主释氏聚落。
时,有尊者善觉,晨朝著衣持钵,入石主释氏聚落乞食;食已,还精舍,举衣钵,洗足已,持尼师坛,置右肩上,入林中,坐一树下,修昼正受,作是念:“我得善利!于正法、律出家学道。我得善利!遭遇大师如来、等正觉。我得善利!得在梵行、持戒、备德、贤善真实众中。我今当得贤善命终,于当来世亦当贤善。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石主释氏聚落,有声闻弟子名曰善觉,著衣持钵,如上广说,乃至贤善命终,后世亦贤。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化作大身,盛壮多力,见者怖畏,谓其力能翻覆发动大地,至善觉比丘所。
善觉比丘遥见大身勇盛壮士,即生恐怖,从坐起,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住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我今晨朝著衣持钵,广说如上,乃至贤善命终,后世亦贤。见有大身士夫,勇壮炽盛,力能动地,见生恐怖,心惊毛竖。”
佛告善觉:“此非大身士夫,是魔波旬欲作娆乱。汝且还去,依彼树下,修前三昧,动作彼魔,因斯脱苦。”
时,尊者善觉即还本处。至于晨朝,著衣持钵,入石主释氏聚落乞食;食已,还精舍,如上广说,乃至贤善命终,后世亦贤。
时,魔波旬复作是念:“此沙门瞿昙住于释氏,有弟子名曰善觉。”如上广说,乃至贤善命终,后世亦贤。“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复化作大身,勇壮炽盛,力能发地,往住其前。善觉比丘复遥见之,即说偈言:
“我正信非家,而出家学道,
于佛无价宝,正念系心住。
随汝变形色,我心不倾动,
觉汝为幻化,便可从此灭!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是沙门已知我心。”内怀忧慼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波罗柰国仙人住处鹿野苑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如来声闻作师子吼,说言:‘已知!已知!’不知如来声闻于何等法已知、已知故作师子吼?谓苦圣谛、苦集圣谛、苦灭圣谛、苦灭道迹圣谛。”
时,天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住波罗柰国仙人住处鹿野苑中,为诸声闻说法,乃至已知四圣谛。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化作年少,住于佛前,而说偈言:
“何于大众中,无畏师子吼?
谓呼无有敌,望调伏一切。”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即说偈言:
“如来于一切,甚深正法律,
方便师子吼,于法无所畏。
若有智慧者,何故自忧怖?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内怀忧戚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多众践蹈旷野中,与五百比丘众俱,而为说法,以五百钵置于中庭。
尔时,世尊为五百比丘说五受阴生灭之法。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住王舍城多众践蹈旷野中,与五百比丘俱,乃至说五受阴是生灭法。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化作大牛,往诣佛所,入彼五百钵间,诸比丘即驱,莫令坏钵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此非是牛,是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即说偈言:
“色受想行识,非我及我所,
若知真实义,于彼无所著。
心无所著法,超出色结缚,
了达一切处,不住魔境界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多众践蹈旷野中,与六百比丘众俱,为诸比丘说六触入处集、六触集、六触灭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王舍城多众践蹈旷野,为六百比丘说六触入处是集法、是灭法。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化作壮士,大身勇盛,力能动地,来诣佛所。彼诸比丘遥见壮士,身大勇盛,见生怖畏,身毛皆竖,共相谓言:“彼为何等,形状可畏?”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此是恶魔,欲作娆乱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色声香味触,及第六诸法,
爱念适可意,世间唯有此。
此是最恶贪,能系著凡夫;
超越斯等者,是佛圣弟子,
度于魔境界,如日无云翳。”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内怀忧慼,即没不现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能受持七种受者,以是因缘得生天帝释处。谓天帝释本为人时,供养父母;及家诸尊长;和颜软语;不恶口;不两舌;常真实言;于悭吝世间,虽在居家而不悭惜,行解脱施,勤施,常乐行施,施会供养,等施一切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供养于父母,及家之尊长,
柔和恭逊辞,离粗言两舌,
调伏悭吝心,常修真实语。
彼三十三天,见行七法者,
咸各作是言,当来生此天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鞞舍离国猕猴池侧重阁讲堂。
时,有离车名摩诃利,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见天帝释不?”
佛答言:“见。”
离车复问:“世尊,见有鬼似帝释形以不?”
佛告离车:“我知天帝释,亦知有鬼似天帝释,亦知彼帝释法,受持彼法缘故,得生帝释处。离车,帝释本为人时,供养父母,乃至行平等舍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供养于父母,及家之尊长,
柔和恭逊辞,离粗言两舌,
调伏悭吝心,常修真实语。
彼三十三天,见行七法者,
咸各作是言,当来生此天。”
佛说此经已,时摩诃利离车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鞞舍离国猕猴池侧重阁讲堂。
时,有异比丘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住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,何因何缘释提桓因名释提桓因?”
佛告比丘:“释提桓因本为人时,行于顿施;沙门、婆罗门、贫穷、困苦、求生行路乞,施以饮食、钱财、谷、帛、华香、严具、床卧、灯明。以堪能故,名释提桓因。”
比丘复白佛言:“世尊,何因何缘故,释提桓因复名富兰陀罗?”
佛告比丘:“彼释提桓因本为人时,数数行施衣被、饮食乃至灯明。以是因缘,故名富兰陀罗。”
比丘复白佛言:“何因何缘故,复名摩伽婆?”
佛告比丘:“彼释提桓因本为人时,名摩伽婆故,释提桓因即以本名,名摩伽婆。”
比丘复白佛言:“何因何缘复名婆娑婆?”
佛告比丘:“彼释提桓因本为人时,数以婆诜和衣布施供养。以是因缘故,释提桓因名婆娑婆。”
比丘复白佛言:“世尊,何因何缘释提桓因复名憍尸迦?”
佛告比丘:“彼释提桓因本为人时,为憍尸族姓人。以是因缘故,彼释提桓因复名憍尸迦。”
比丘问佛言:“世尊,何因何缘彼释提桓因名舍脂钵低?”
佛告比丘:“彼阿修罗女名日舍脂,为天帝释第一天后,是故帝释名舍脂钵低。”
比丘白佛言:“世尊,何因何缘释提桓因复名千眼?”
佛告比丘:“彼释提桓因本为人时,聪明智慧,于一坐间,思千种义,观察称量。以是因缘,彼天帝释复名千眼。”
比丘白佛:“何因何缘彼释提桓因复名因提利?”
佛告比丘:“彼天帝释于诸三十三天,为王为主。以是因缘故,彼天帝释名因提利。”
佛告比丘:“然彼释提桓因本为人时,受持七种受。以是因缘,得天帝释。何等为七?释提桓因本为人时,供养父母;乃至等行惠施,是为七种受。以是因缘,为天帝释。”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,如上广说。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鞞舍离国猕猴池侧重阁讲堂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过去世时,有一夜叉鬼,丑陋恶色,在帝释空座上坐。三十三天见此鬼丑陋恶色,在帝释空座上坐;见已,咸各瞋恚。诸天如是极瞋恚已,彼鬼如是、如是随瞋恚渐渐端正。时,三十三天往诣天帝释,白帝释言:‘憍尸迦,当知有一异鬼,丑陋恶色,在天王空座上坐。我等诸天见彼鬼丑陋恶色,坐天王座,极生瞋恚,随彼诸天瞋恚,彼鬼随渐端正。’释提桓因告诸三十三天:‘彼是瞋恚对治鬼。’尔时,天帝释自往彼鬼所,整衣服,偏袒右肩,合掌三称名字而言:‘仁者,我是释提桓因。’随释提桓因如是恭敬下意,彼鬼如是、如是随渐丑陋,即复不现。时,释提桓因自坐已,而说偈言:
“‘人当莫瞋恚,见瞋莫瞋报,
于恶莫生恶,当破坏骄慢。
不瞋亦不害,名住贤圣众;
恶罪起瞋恚,坚住如石山。
盛瞋恚能持,如制逸马车,
我说善御士,非谓执绳者。’”
佛告诸比丘:“释提桓因于三十三天为自在王,叹说不瞋。汝等如是正信、非家、出家学道,亦应赞叹不瞋。当如是学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晨朝著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;乞食已,还精舍,举衣钵,洗足已,持尼师坛,著右肩上,至安陀林,布尼师坛,坐一树下,入昼正受。
尔时,祇桓中有两比丘诤起,一人骂詈,一人默然。其骂詈者,即便改悔忏谢于彼,而彼比丘不受其忏。以不受忏故,时,精舍中众多比丘共相劝谏,高声闹乱。
尔时,世尊以净天耳过于人耳,闻祇桓中高声闹乱;闻已,从禅觉,还精舍,于大众前敷座而坐,告诸比丘:“我今晨朝乞食,还至安陀林,坐禅入昼正受,闻精舍中高声大声,纷纭闹乱,竟为是谁?”
比丘白佛:“此精舍中有二比丘诤起,一比丘骂,一者默然。时,骂比丘寻向悔谢,而彼不受。缘不受故,多人劝谏,故致大声,高声闹乱。”
佛告比丘:“云何,比丘,愚痴之人人向悔谢,不受其忏?若人忏而不受者,是愚痴人,长夜当得不饶益苦。诸比丘,过去世时,释提桓因有三十三天共诤,说偈教诫言:
“‘于他无害心,瞋亦不缠结,
怀恨不经久,于瞋以不住,
虽复瞋恚盛,不发于粗言。
不求彼阙节,扬人之虚短,
常当自防护,以义内省察。
不怒亦不害,常与贤圣俱;
若与恶人俱,刚强犹山石。
盛恚能自持,如制逸马车,
我说为善御,非谓执绳者。’”
佛告诸比丘:“释提桓因于三十三天为自在王,常行忍辱,亦复赞叹行忍者。汝等比丘正信、非家、出家学道,当行忍辱,赞叹忍者,应当学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过去世时,天、阿修罗对阵欲战,释提桓因语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:‘莫得各各共相杀害,但当论议,理屈者伏。’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言:‘设共论议,谁当证知理之通塞?’天帝释言:‘诸天众中自有智慧明记识者,阿修罗众亦复自有明记识者。’毗摩质多罗阿修罗言:‘可尔。’释提桓因言:‘汝等可先立论,然后我当随后立论,则不为难。’时,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即说偈立论言:
“‘我若行忍者,于事则有阙,
愚痴者当言,怖畏故行忍。’
“释提桓因说偈答言:
“‘正使愚痴者,言恐怖故忍,
及其不言者,于理何所伤?
但自观其义,亦观于他义,
彼我悉获安,斯忍为最上。’
“毗摩质多罗阿修罗复说偈言:
“‘若不制愚痴,愚痴则伤人,
犹如凶恶牛,舍走逐触人。
执杖而强制,怖畏则调伏,
是故坚持杖,折伏彼愚夫。’
“帝释复说偈言:
“‘我常观察彼,制彼愚夫者,
愚者瞋恚盛,智以静默伏。
不瞋亦不害,常与贤圣俱;
恶罪起瞋恚,坚住如石山。
盛瞋恚能持,如制逸马车,
我说善御士,非谓执绳者。’
“尔时,天众中有天智慧者。阿修罗众中有阿修罗智慧者,于此偈思惟称量观察,作是念:‘毗摩质多罗阿修罗所说偈,终竟长夜起于斗讼战诤,当知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教人长夜斗讼战诤;释提桓因所说偈,长夜终竟息于斗讼战诤,当知天帝释长夜教人息于斗讼战诤。当知帝释善论得胜。’”
佛告诸比丘:“释提桓因以善论议伏阿修罗。诸比丘,释提桓因于三十三天为自在王,立于善论,赞叹善论。汝等比丘亦应如是,正信、非家、出家学道,亦当善论,赞叹善论,应当学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狐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过去世时,有天帝释天、阿修罗对阵欲战。释提桓因语三十三天众言:‘今日诸天与阿修罗军战,诸天得胜,阿修罗不如者,当生擒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,以五系缚,将还天宫。’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告阿修罗众:‘今日诸天、阿修罗共战,若阿修罗胜,诺天不如者,当生擒释提桓因,以五系缚,将还阿修罗宫。’当其战时,诸天得胜,阿修罗不如。时,彼诸天捉得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,以五系缚,将还天宫,缚在帝释断法殿前门下。帝释从此门入出之时,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缚在门侧瞋恚骂詈。时,帝释御者见阿修罗王,身被五缚,在于门侧,帝释出入之时辄瞋恚骂詈;见已,即便说偈,白帝释言:
“‘释今为畏彼,为力不足耶?
能忍阿修罗,面前而骂辱。’
“帝释即答言:
“‘不以畏故忍,亦非力不足,
何有黠慧人,而与愚夫对?’
“御者复白言:
“‘若但行忍者,于事则有阙,
愚痴者当言,畏怖故行忍。
是故当苦治,以智制愚痴。’
“帝释答言:
“‘我常观察彼,制彼愚夫者,
见愚者瞋盛,智以静默伏。
非力而为力,是彼愚痴力,
愚痴违远法,于道则无有。
若使有大力,能忍于劣者,
是则为上忍,无力何有忍?
于他极骂辱,大力者能忍,
是则为上忍,无力何所忍?
于己及他人,善护大恐怖,
知彼瞋恚盛,还自守静默,
于二义俱备,自利亦利他。
谓言愚夫者,以不见法故,
愚夫谓胜忍,重增其恶口,
未知忍彼骂,于彼常得胜。
于胜己行忍,是名恐怖忍;
于等者行忍,是名忍诤忍;
于劣者行忍,是则为上忍。’”
佛告诸比丘:“释提桓因于三十三天为自在王,常行忍辱,赞叹于忍。汝等比丘正信、非家、出家学道,亦应如是行忍,赞叹于忍,应当学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过去世时,释提桓因欲入园观。时,敕其御者,令严驾千马之车诣于园观。御者奉敕,即严驾千马之车,往白帝释:‘唯!俱尸迦,严驾已竟,唯王知时。’天帝释即下常胜殿,东向合掌礼佛。尔时,御者见,即心惊毛竖,马鞭落地。时,天帝释见御者心惊毛坚,马鞭落地,即说偈言:
“‘汝见何忧怖,马鞭落于地?’
“御者说偈白帝释言:
“‘见王天帝释,为舍脂之夫,
所以生恐怖,马鞭落地者。
常见天帝释,一切诸大地,
人天大小王,及四护世主,
三十三天众,悉皆恭敬礼。
何处更有尊,尊于帝释者?
而今正东向,合掌修敬礼!
“尔时,帝释说偈答言:
“‘我实于一切,世间大小王,
及四护世王,三十三天众,
最为其尊主,故悉来恭敬。
而复有世间,随顺等正觉,
名号满天师,故我稽首礼!’
“御者复白言:
“‘是必世间胜,故使天王释,
恭敬而合掌,东向稽首礼!
我今亦当礼,天王所礼者。’
“时,天帝释舍脂之夫说如是偈,礼佛已,乘千马车,往诣园观。”
佛告诸比丘:“彼天帝释于三十三天为自在王,尚恭敬佛,亦复赞叹恭敬于佛。汝等比丘正信、非家、出家学道,亦应如是恭敬于佛,亦当赞叹恭敬佛者,应当学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,广说如上。差别者:“尔时,帝释下常胜殿,合掌东向敬礼尊法。”乃至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,如上广说。差别者:“尔时,帝释说偈答御者言:
“‘我实为大地,世间大小王,
及四护世主,三十三天众,
如是等一切,悉尊重恭敬。
然复有净戒,长夜入正受,
正信而出家,究竟诸梵行,
故我于彼所,尊重恭敬礼。
又调伏贪恚,超越愚痴境,
修学不放逸,亦恭敬礼彼。
贪欲瞋恚痴,悉已水不著,
漏尽阿罗汉,复应敬礼彼。
若复在居家,奉持于净戒,
如法修布萨,亦复应敬礼!’
“御者白帝释言:
“‘是必世间胜,故天王敬礼,
我亦当如是,随天王恭敬。’
“诸比丘,彼天帝释舍脂之夫敬礼法、僧,亦复赞叹礼法、僧者;汝等已能正信、非家、出家学道,亦当如是敬礼法、僧,当复赞叹礼法、僧者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过去世时,有天帝释欲入园观,王敕御者,令严驾千马之车。御者受教,即严驾已,还白帝释:‘乘已严驾,唯王知时。’尔时,帝释从常胜殿来下,周向诸方,合掌恭敬。时,彼御者见天帝释从殿来下,住于中庭,周向诸方,合掌恭敬;见已惊怖,马鞭落地,而说偈言:
“‘诸方唯有人,臭秽胞胎生,
神处秽死尸,饥渴常燋然;
何故憍尸迦,故重于非家?
为我说其义,饥渴愿欲闻!
“时,天帝释说偈答言:
“‘我正恭敬彼,能出非家者,
自在游诸方,不计其行止。
城邑国土色,不能累其心,
不畜资生具,一往无欲定。
往则无所求,唯无为为乐,
言则定善言,不言则寂定。
诸天阿修罗,各各共相违,
人间自共诤,相违亦如是。
唯有出家者,于诸诤无诤,
于一切众生,放舍于刀杖。
于财离财色,不醉亦不荒,
远离一切恶,是故敬礼彼。’
“是时,御者复说偈言:
“‘天王之所敬,是必世间胜,
故我从今日,当礼出家人。’
“如是说已,天帝释敬礼诸方一切僧毕,升于马车,游观园林。”
佛告比丘:“彼天帝释于三十三天为自在王,而常恭敬众僧,亦常赞叹恭敬僧功德。汝等比丘正信、非家、出家学道,亦当如是恭敬众僧,亦当赞叹敬僧功德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过去世时,阿修罗王兴四种兵:象兵、马兵、车兵、步兵,与三十三天欲共斗战。时,天帝释闻阿修罗王兴四种兵,象兵、马兵、车兵、步兵,来欲共战;闻已,即告宿毗梨天子言:‘阿公知不?阿修罗兴四种兵:象兵、马兵、车兵、步兵,欲与三十三天共战。阿公可敕三十三天兴四种兵:象兵、马兵、车兵、步兵,与彼阿修罗共战。’
“尔时,宿毗梨天子受帝释教,还自天宫,慢缓宽纵,不勤方便。阿修罗众已出在道路,帝释闻已,复告宿毗梨天子:‘阿公,阿修罗军已在道路,阿公可速告令起四种兵与阿修罗战。’宿毗梨天子受帝释教已,即复还宫,懈怠宽纵。时,阿修罗王军已垂至,释提桓因闻阿修罗军已在近路,复告宿毗梨天子:‘阿公知不?阿修罗军已在近路。阿公,速告诸天起四种兵!’
“时,宿毗梨天子即说偈言:
“‘若有不起处,无为安隐乐,
得如是处者,无作亦无忧,
当与我是处,令我得安隐。’
“尔时,帝释说偈答言:
“‘若有不起处,无为安隐乐,
若得是处者,无作亦无忧,
汝得是处者,亦应将我去!’
“宿毗梨天子复说偈言:
“‘若处无方便,不起安隐乐,
若得彼处者,无作亦无忧,
当与我是处,令我得安隐。’
“时,天帝释复说偈答言:
“‘若处无方便,不起安隐乐,
若人得是处,无作亦无忧,
汝得是处者,亦应将我去!’
“宿毗梨天子复说偈言:
“‘若处不放逸,不起安隐乐,
若人得是处,无作亦无忧,
当与我是处,令得安隐乐。’
“时,天帝释复说偈言:
“‘若处不放逸,不起安隐乐,
若人得是处,无作亦无忧,
汝得是处者,亦应将我去!’
“宿毗梨复说偈言:
“‘懒惰无所起,不知作已作,
行欲悉皆会,当与我是处。’
“时,天帝释复说偈言:
“‘懒惰无所起,得究竟安乐,
汝得彼处者,亦应将我去!’
“宿毗梨天子复说偈言:
“‘无事亦得乐,无作亦无忧,
若与我是处,令我得安乐。’
“天帝释复说偈言:
“‘若见若复闻,众生无所作,
汝得是处者,亦应将我去!
汝若畏所作,不念于有为,
但当速净除,涅槃之径路。’
“时,宿毗梨天子严四兵:象兵、马兵、车兵、步兵,与阿修罗战,摧阿修罗众,诸天得胜,还归天宫。”
佛告诸比丘:“释提桓因兴四种兵,与阿修罗战,精勤得胜。诸比丘,释提桓因于三十三天为自在王,常以精勤方便,亦常赞叹精勤之德。汝等比丘正信、非家、出家学道,当勤精进,赞叹精勤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过去世时,有一聚落,有诸仙人于聚落边空闲处住止。时,有诸天、阿修罗去聚落不远,对阵战斗。尔时,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除去五饰,脱去天冠,却伞盖,除剑刀,屏宝拂,脱革屣,至彼仙人住处,入于门内,周向看视,不顾眄诸仙人,亦不问讯;看已,还出。时,有一仙人遥见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除去五饰入园,看已,还出;见已,语诸仙人言:‘此何等人?有不调伏色,不似人形,非威仪法,似田舍儿,非长者子,除去五饰,入于园门,高视观看,亦不顾眄问讯诸仙人。’有一仙人答言:‘此是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,除去五饰,观看而去。’彼仙人言:‘此非贤士,不好不善,非贤非法,除去五饰,来入园门,看已,还去,亦不顾眄问讯诸仙人。以是故,当知天众增长,阿修罗损减。’
“时,释提桓因除去五饰,入仙人住处,与诸仙人面相问讯慰劳,然后还出。复有仙人见天帝释除去五饰,入于园门,周遍问讯;见已,问诸仙人:‘此是何人?入于园林,有调伏色,有可适人色,有威仪色,非田舍儿,似族姓子,除去五饰,来入园门,周遍问讯,然后还出。’有仙人答言:‘此是天帝释,除去五饰,来入园门,周遍问讯,然后还去。’彼仙人言:‘此是贤士,善好真实威仪法,除去五饰,来入园门,周遍问讯,然后还去。以是当知天众增长,阿修罗众损减。’
“时,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闻仙人称叹诸天,闻已,瞋恚炽盛。时,彼空处仙人闻阿修罗王瞋恚炽盛,往诣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所,而说偈言:
“‘仙人故来此,求乞施无畏;
汝能施无畏,赐牟尼恩教。’
“毗摩质多罗以偈答言:
“‘于汝仙人所,无有施无畏;
违背阿修罗,习近帝释故;
于此诸无畏,当遗以恐怖。’
“仙人复说偈言:
“‘随行植种子,随类果报生;
来乞于无畏,遗之以恐怖;
当获无尽畏,施畏种子故。’
“时,诸仙人于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面前说咒已,陵虚而逝。即于是夜,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心惊三起,眠中闻恶声言:‘释提桓因兴四种兵,与阿修罗战!’惊觉恐怖,虑战必败,退走而还阿修罗宫。时,天帝释敌退得胜已,诣彼空闲仙人住处,礼诸仙人足已,退于西面诸仙人前,东向而坐。时,东风起,有异仙人即说偈言:
“‘今此诸牟尼,出家来日久;
腋下流汗臭,莫顺坐风下;
千眼可移坐,此臭难可堪!’
“时,天帝释说偈答言:
“‘种种众香华,结以为华鬘;
今之所闻香,其香复过是;
宁久闻斯香,未曾生厌患。’”
佛告诸比丘:“彼天帝释于三十三天为自在王,恭敬出家人,亦常赞叹出家人,亦常赞叹恭敬之德。汝等比丘正信、非家、出家学道,常应恭敬诸梵行者,亦当赞叹恭敬之德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天帝释晨朝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以帝释神力,身诸光明遍照祇树精舍。时,释提桓因说偈问佛言:
“为杀于何等,而得安隐眠?
为杀于何等,而得无忧畏?
为杀何等法,瞿昙所赞叹?”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害凶恶瞋恚,而得安隐眠。
害凶恶瞋恚,心得无忧畏。
瞋恚为毒根,灭彼苦种子,
灭彼苦种子,而得无忧畏。
彼苦种灭故,贤圣所称叹!”
尔时,释提桓因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于月八日,四大天王敕遣大臣,案行世间:‘为何等人供养父母、沙门、婆罗门,宗亲尊重,作诸福德,见今世恶,畏后世罪,行施作福,受持斋戒,于月八日、十四日、十五日,及神变月,受戒布萨?’至十四日,遣太子下,观察世间:‘为何等人供养父母,乃至受戒布萨?’至十五日,四大天王自下世间,观察众生:‘为何等人供养父母,乃至受戒布萨?’
“诸比丘,尔时,世间无有多人供养父母,乃至受戒布萨者。时,四天王即往诣三十三天集法讲堂,白天帝释:‘天王当知:今诸世间,无有多人供养父母,乃至受戒布萨。’时,三十三天众闻之不喜,转相告语:‘今世间人,不贤不善,不好不类,无真实行,不供养父母,乃至不受戒布萨。缘斯罪故,诸天众减,阿修罗众当渐增广。’
“诸比丘,尔时,世间若复多人供养父母,乃至受戒布萨者,四天王至三十三天集法讲堂,白天帝释:‘天王当知:今诸世间,多有人民供养父母,乃至受戒布萨。’时,三十三天心皆欢喜,转相告语:‘今诸世间,贤圣真实如法,多有人民供养父母,乃至受戒布萨。缘斯福德,阿修罗众减,诸天众增广。’时,天帝释知诸天众皆欢喜已,即说偈言:
“若人月八日,十四十五日,
及神变之月,受持八支斋,
如我所修行,彼亦如是修。”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彼天帝释所说偈言:
“若人月八日,十四十五日,
及神变之月,受持八支斋,
如我所修行,彼亦如是修。
“此非善说。所以者何?彼天帝释自有贪、恚、痴患,不脱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忧、悲、恼苦故。若阿罗汉比丘诸漏已尽,所作已作,离诸重担,断诸有结,心善解脱,说此偈言:
“若人月八日,十四十五日,
及神变之月,受持八支斋,
如我所修行,彼亦如是修。
“如是说者,则为善说。所以者何?阿罗汉比丘离贪、恚、痴,已脱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忧、悲、恼苦,是故此偈则为善说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过去世时,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疾病困笃,往诣释提桓因所,语释提桓因言:‘憍尸迦,当知我今疾病困笃,为我疗治,令得安隐!’释提桓因语毗摩质多罗阿修罗言:‘汝当授我幻法,我当疗治汝病,令得安隐。’毗摩质多罗阿修罗语帝释言:‘我当还问诸阿修罗众,听我者,当授帝释阿修罗幻法。’
“尔时,毗摩质多罗阿修罗即往至诸阿修罗众中,语诸阿修罗言:‘诸人当知:我今疾病困笃,往诣释提桓因所,求彼治病。彼语我言:“汝能授我阿修罗幻法者,当治汝病,令得安隐。”我今当往为彼说阿修罗幻法。’时,有一诈伪阿修罗语毗摩质多罗阿修罗:‘其彼天帝释质直好信不虚伪,但语彼言:“天王,此阿修罗幻法,若学者,令人堕地狱,受罪无量百千岁。”彼天帝释必当息意,不复求学,当言:“汝去!令汝病差,可得安隐!”’
“时,毗摩质多罗阿修罗复往帝释所,说偈白言:
“‘千眼尊天王,阿修罗幻术,
皆是虚诳法,令人堕地狱,
无量百千岁,受苦无休息。’
“时,天帝释语毗摩质多罗阿修罗言:‘止!止!如是幻术,非我所须,汝且还去。令汝身病寂灭休息,得力安隐!’”
佛告诸比丘:“释提桓因于三十三天为自在王,长夜真实,不幻不伪,贤善质直。汝等比丘正信、非家、出家学道,亦应如是不幻不伪,贤善质直。当如是学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时,有天帝释及鞞卢阇那子婆稚阿修罗王,有绝妙之容,于晨朝时,俱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。时,天帝释及鞞卢阇那子婆稚阿修罗王,身诸光明,普照祇树给孤独园。尔时,鞞卢阇那阿修罗王说偈白佛:
“‘人当勤方便,必令利满足,
是利满足已,何须复方便?’
“时,天帝释复说偈言:
“‘若人勤方便,必令利满足,
是利满足已,修忍无过上!’
“说是偈已,俱白佛言:‘世尊,何者善说?’世尊告言:‘汝等所说,二说俱善。然今汝等复听我说:
“‘一切众生类,悉皆求己利,
彼彼诸众生,各自求所应。
世间诸和合,及与第一义,
当知世和合,则为非常法。
若人勤方便,必令利满足,
是利满足已,修忍无过上!’
“尔时,天帝释及毗卢阇那子婆稚阿修罗王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”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释提桓因于三十三天为自在王,修行于忍,赞叹于忍。汝等比丘正信、非家、出家学道,亦应如是修行于忍,赞叹于忍!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过去世时,有天帝释白佛言:‘世尊,我今受如是戒:乃至佛法住世,尽其形寿,有恼我者,要不反报加恼于彼。’时,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闻天帝释受如是戒:‘乃至佛法住世,尽其形寿,有恼我者,我不反报加恼于彼。’闻已,执持利剑,逆道而来。时,天帝释遥见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执持利剑,逆道而来,即遥告言:‘阿修罗,住!缚汝勿动!’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即不得动,语帝释言:‘汝今岂不受如是戒:若佛法住世,尽其形寿,有恼我者,必不还报耶?’天帝释答言:‘我实受如是戒,但汝自住受缚。’阿修罗言:‘今且放我!’帝释答言:‘汝若约誓不作乱者,然后放汝。’阿修罗言:‘放我,当如法作。’帝释答言:‘先如法作,然后放汝!’时,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即说偈言:
“‘贪欲之所趣,及瞋恚所趣,
妄语之所趣,谤毁贤圣趣;
我若娆乱者,趣同彼趣趣。’
“释提桓因复告言:‘放汝令去,随汝所安。’
“尔时,天帝释令阿修罗王作约誓已,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‘世尊,我于佛前受如是戒:乃至佛法住世,尽其形寿,有恼我者,我不反报。毗摩质多罗阿修罗王闻我受戒,手执利剑,随路而来。我遥见已,语言:“阿修罗,住!住!缚汝勿动!”彼阿修罗言:“汝不受戒耶?”我即答言:“我实受戒,且汝今住,缚汝勿动。”彼即求脱,我告彼言:“若作约誓不作乱者,当令汝脱。”阿修罗言:“且当放我,当说约誓。”我即告言:“先说约誓,然后放汝。”彼即说偈,作约誓言:
“‘“贪欲之所趣,及瞋恚所趣,
妄语之所趣,谤毁贤圣趣;
我若作娆乱,趣同彼趣趣。”
“‘如是,世尊,我要彼阿修罗王令说约誓,为是法不?彼阿修罗复为娆乱不?’佛告天帝释:‘善哉!善哉!汝要彼约誓,如法不违,彼亦不复敢作娆乱。’尔时,天帝释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”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彼天帝释于三十三天为自在王,不为娆乱,亦常赞叹不娆乱法。汝等比丘正信、非家、出家学道,亦应如是行不娆乱,亦当赞叹不扰乱法。”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