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阿含经卷第四十三
根本分别品温泉林天经第四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王舍城,在竹林迦兰哆园。
尔时,尊者三弥提亦游王舍城,住温泉林。于是,尊者三弥提夜将向旦,从房而出,往诣温泉,脱衣岸上,入温泉浴,浴已还出,拭体著衣。
尔时,有一天形体极妙,色像巍巍,夜将向旦,往诣尊者三弥提所,稽首作礼,却住一面。彼天色像威神极妙,光明普照。于温泉岸,彼天却住于一面已,白尊者三弥提曰:“比丘,受持跋地罗帝偈耶?”
尊者三弥提答彼天曰:“我不受持跋地罗帝偈也。”
寻问彼天:“汝受持跋地罗帝偈耶?”
彼天答曰:“我亦不受持跋地罗帝偈也。”
尊者三弥提复问彼天:“谁受持跋地罗帝偈耶?”
彼天答曰:“世尊游此王舍城,在竹林迦兰哆园,彼受持跋地罗帝偈也。比丘,可往面从世尊,善受持诵跋地罗帝偈。所以者何?跋地罗帝偈者,有法有义,为梵行本,趣智、趣觉、趣于涅槃,族姓者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当以跋地罗帝偈善受持诵。”
彼天说如是,稽首尊者三弥提足,绕三匝已,即彼处没。
于是,尊者三弥提,天没不久往诣佛所,稽首作礼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,我于今日夜将向旦出房往诣彼温泉所,脱衣岸上,入温泉浴,浴已便出,住岸拭身。尔时,有一天形体极妙,色像巍巍,夜将向旦,来诣我所,稽首作礼,却住一面。彼天色像威神极妙,光明普照。于温泉岸,彼天却住于一面已,而白我曰:‘比丘,受持跋地罗帝偈耶?’我答彼天:‘不受持跋地罗帝偈也。’我问彼天:‘汝受持跋地罗帝偈耶?’彼天答曰:‘我亦不受持跋地罗帝偈也?’我复问天:‘谁受持跋地罗帝偈耶?’彼天答曰:‘世尊游此王舍城,住竹林迦兰哆园,彼受持跋地罗帝偈也。比丘,可往面从世尊善受持诵跋地罗帝偈。所以者何?跋地罗帝偈者,有义有法,为梵行本,趣智、趣觉、趣于涅槃,族姓者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当以跋地罗帝偈善受持诵。’彼天说如是,稽首我足,绕三匝已,即彼处没。”
世尊问曰:“三弥提,汝知彼天从何处来?彼天名何耶?”
尊者三弥提答曰:“世尊,我不知彼天从何所来,亦不知名也。”
世尊告曰:“三弥提,彼天子名正殿,为三十三天军将。”
于是,尊者三弥提白曰:“世尊,今正是时。善逝,今正是时。若世尊为诸比丘说跋地罗帝偈者,诸比丘从世尊闻已,当善受持。”
世尊告曰:“三弥提,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为汝说。”
尊者三弥提白曰:“唯然。”
时,诸比丘受教而听,佛言:
“慎莫念过去,亦勿愿未来,
过去事已灭,未来复未至。
现在所有法,彼亦当为思,
念无有坚强,慧者觉如是。
若作圣人行,孰知愁于死?
我要不会彼,大苦灾患终。
如是行精勤,昼夜无懈怠,
是故常当说,跋地罗帝偈。”
佛说如是,即从座起,入室宴坐。于是,诸比丘便作是念:“诸贤当知,世尊略说此教,不广分别,即从座起,人室宴坐:
“‘慎莫念过去,亦勿愿未来,
过去事已灭,未来复未至。
现在所有法,彼亦当为思,
念无有坚强,慧者觉如是。
若作圣人行,孰知愁于死?
我要不会彼,大苦灾患终。
如是行精勤,昼夜无懈怠,
是故常当说,跋地罗帝偈。’”
彼复作是念:“诸贤谁能广分别世尊向所略说义?”彼复作是念:“尊者大迦旃延常为世尊之所称誉,及诸智梵行人。尊者大迦旃延能广分别世尊向所略说义。诸贤共往诣尊者大迦旃延所,请说此义。若尊者大迦旃延为分别者,我等当善受持。”
于是,诸比丘往诣尊者大迦旃延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白曰:“尊者大迦旃延当知,世尊略说此教,不广分别,即从座起,入室宴坐:
“‘慎莫念过去,亦勿愿未来,
过去事已灭,未来复未至。
现在所有法,彼亦当为思,
念无有坚强,慧者觉如是。
若作圣人行,孰知愁于死?
我要不会彼,大苦灾患终。
如是行精勤,昼夜无懈怠,
是故常当说,跋地罗帝偈。’
“我等便作是念:‘诸贤谁能广分别世尊向所略说义?’我等复作是念:‘尊者大迦旃延常为世尊之所称誉,及诸智梵行人。尊者大迦旃延能广分别世尊向所略说义。’惟愿尊者大迦旃延为慈愍故而广说之!”
尊者大迦旃延告曰:“诸贤,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诸贤,犹如有人欲得求实,为求实故,持斧入林。彼见大树成根、茎、节、枝、叶、华、实,彼人不触根、茎、节、实,但触枝、叶。诸贤所说亦复如是,世尊现在,舍来就我而问此义。所以者何?诸贤,当知世尊是眼、是智、是义,是法、法主、法将,说真谛义,现一切义由彼世尊。诸贤应往诣世尊所而问此义:‘世尊,此云何?此何义?’如世尊说者,诸贤等当善受持。”
时,诸比丘白曰:“唯然,尊者大迦旃延,世尊是眼、是智、是义,是法、法主、法将,说真谛义,现一切义由彼世尊,我等往诣世尊所而问此义:‘世尊,此云何?此何义?’如世尊说者,我等当善受持。然尊者大迦旃延常为世尊之所称誉,及诸智梵行人。尊者大迦旃延能广分别世尊向所略说义,惟愿尊者大迦旃延为慈愍故而广说之!”
尊者大迦旃延告诸比丘:“诸贤等共听我所说。诸贤,云何比丘念过去耶?诸贤,比丘实有眼知色可喜、意所念,爱色,欲相应,心乐,扪摸本,本即过去也。彼为过去识欲染著,因识欲染著已,则便乐彼;因乐彼已,便念过去。如是耳、鼻、舌、身,实有意知法可喜、意所念,爱法,欲相应,心乐,扪摸本,本即过去也。彼为过去识欲染著,因识欲染著已,则便乐彼;因乐彼已,便念过去。诸贤,如是比丘念过去也。
“诸贤,云何比丘不念过去?诸贤,比丘实有眼知色可喜、意所念,爱色,欲相应,心乐,扪摸本,本即过去也。彼为过去识不欲染著,因识不欲染著已,则便不乐彼;因不乐彼已,便不念过去。如是耳、鼻、舌、身,实有意知法可喜、意所念,爱法,欲相应,心乐,扪摸本,本即过去也。彼为过去识不欲染著,因识不欲染著已,则便不乐彼;因不乐彼已,便不念过去。诸贤,如是比丘不念过去也。
“诸贤,云何比丘愿未来耶?诸贤,比丘若有眼、色、眼识未来者,彼未得欲得,已得心愿,因心愿已,则便乐彼;因乐彼已,便愿未来。如是耳、鼻、舌、身,若有意、法、意识未来者,未得欲得,已得心愿,因心愿已,则便乐彼;因乐彼已,便愿未来。诸贤,如是比丘愿未来也。
“诸贤,云何比丘不愿未来?诸贤,比丘若有眼、色、眼识未来者,未得不欲得,已得心不愿,因心不愿已,则便不乐彼;因不乐彼已,便不愿未来。如是耳、鼻、舌、身,若有意、法、意识未来者,未得不欲得,已得心不愿,因心不愿已,则便不乐彼;因不乐彼已,便不愿未来。诸贤,如是比丘不愿未来也。
“诸贤,云何比丘受现在法?诸贤,比丘若有眼、色、眼识现在者,彼于现在识欲染著,因识欲染著已,则便乐彼;因乐彼已,便受现在法。如是耳、鼻、舌、身,若有意、法、意识现在者,彼于现在识欲染著,因识欲染著已,则便乐彼;因乐彼已,便受现在法。诸贤,如是比丘受现在法也。
“诸贤,云何比丘不受现在法?诸贤,比丘若有眼、色、眼识现在者,彼于现在识不欲染著,因识不欲染著已,则便不乐彼;因不乐彼已,便不受现在法。如是耳、鼻、舌、身,若有意、法、意识现在者,彼于现在识不欲染著,因识不欲染著已,则便不乐彼;因不乐彼已,便不受现在法。诸贤,如是比丘不受现在法。
“诸贤,谓世尊略说此教,不广分别,即从座起,入室宴坐:
“‘慎莫念过去,亦勿愿未来,
过去事已灭,未来复未至。
现在所有法,彼亦当为思,
念无有坚强,慧者觉如是。
若作圣人行,孰知愁于死?
我要不会彼,大苦灾患终。
如是行精勤,昼夜无懈怠,
是故常当说,跋地罗帝偈。’
“此世尊略说,不广分别,我以此句、以此文广说如是。诸贤,可往向佛具陈。若如世尊所说义者,诸贤等便可共受持。”
于是,诸比丘闻尊者大迦旃延所说,善受持诵,即从座起,绕尊者大迦旃延三匝而去;往诣佛所,稽首作礼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,向世尊略说此教,不广分别,即从座起,入室宴坐。尊者大迦旃延以此句、以此文而广说之。”
世尊闻已,叹曰:“善哉!善哉!我弟子中有眼、有智、有法、有义。所以者何?谓师为弟子略说此教,不广分别,彼弟子以此句、以此文而广说之。如迦旃延比丘所说,汝等应当如是受持!所以者何?以说观义应如是也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根本分别品释中禅室尊经第五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卢夷强耆游于释中,在无事禅室。于是,尊者卢夷强耆夜将向旦,从彼禅室出,在露地禅室荫中,于绳床上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。
尔时,有一天形体极妙,色像巍巍,夜将向旦,往诣尊者卢夷强耆所,稽首作礼,却住一面。彼天色像威神极妙,光明普照。于其禅室,彼天却住于一面已,白尊者卢夷强耆曰:“比丘,受持跋地罗帝偈及其义耶?”
尊者卢夷强耆答彼天曰:“我不受持跋地罗帝偈,亦不受义。”
寻问彼天:“汝受持跋地罗帝偈及其义耶?”
彼天答曰:“我受持跋地罗帝偈,然不受义。”
尊者卢夷强耆复问彼天:“云何受持跋地罗帝偈而不受义耶?”
彼天答曰:“一时,世尊游王舍城,住竹林迦兰哆园。尔时,世尊为诸比丘说跋地罗帝偈:
“‘慎莫念过去,亦勿愿未来,
过去事已灭,未来复未至。
现在所有法,彼亦当为思,
念无有坚强,慧者觉如是。
若作圣人行,孰知愁于死?
我要不会彼,大苦灾患终。
如是行精勤,昼夜无懈怠,
是故常当说,跋地罗帝偈。’
“比丘,我如是受持跋地罗帝偈,不受持义。”
尊者卢夷强耆复问彼天:“谁受持跋地罗帝偈及其义耶?”
彼天答曰:“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,彼受持跋地罗帝偈及其义也。比丘,可往面从世尊,善受持诵跋地罗帝偈及其义也。所以者何?跋地罗帝偈及其义者,有义有法,为梵行本,趣智、趣觉、趣于涅槃,族姓者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当以跋地罗帝偈及其义善受持诵。”
彼天说如是,稽首尊者卢夷强耆足,绕三匝已,即彼处没。
天没不久,于是,尊者卢夷强耆在释中受夏坐讫,过三月已,补治衣竟,摄衣持钵,往诣舍卫国。展转进前,至舍卫国,住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卢夷强耆往诣佛所,稽首作礼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,我一时游于释中,在无事禅室。世尊,我于尔时夜将向旦,从彼禅室出,在露地禅室荫中,于绳床上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。尔时,有一天形体极妙,色像巍巍,夜将向旦,来诣我所,稽首作礼,却住一面。彼天色像威神极妙,光明普照。于其禅室,彼天却住于一面已,而白我曰:‘比丘,受持跋地罗帝偈及其义耶?’我答彼天:‘不受持跋地罗帝偈,亦不受义。’寻问彼天:‘汝受持跋地罗帝偈及其义耶?’彼天答曰:‘我受持跋地罗帝偈,然不受义。’我复问天:‘云何受持跋地罗帝偈而不受义耶?’天答我曰:‘一时,佛游王舍城,住竹林迦兰哆园,尔时,世尊为诸比丘说跋地罗帝偈:
“‘“慎莫念过去,亦勿愿未来,
过去事已灭,未来复未至。
现在所有法,彼亦当为思,
念无有坚强,慧者觉如是。
若作圣人行,孰知愁于死?
我要不会彼,大苦灾患终。
如是行精勤,昼夜不懈怠,
是故常当说,跋地罗帝偈。”
“‘比丘,我如是受持拔地罗帝偈,不受持义也。’我复问天:‘谁受持跋地罗帝偈及其义耶?’天答我曰:‘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,彼受持跋地罗帝偈及其义也。比丘,可往面从世尊,善受持诵跋地罗帝偈及其义也。所以者何?跋地罗帝偈及其义者,有义有法,为梵行本,趣智、趣觉、趣于涅槃,族姓者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当以跋地罗帝偈及其义善受持诵。’彼天说如是,稽首我足,绕三匝已,即彼处没。”
于是,世尊问尊者卢夷强耆:“汝知彼天从何处来?彼天名何耶?”
尊者卢夷强耆答曰:“世尊,我不知彼天从何处来,亦不知名也。”
世尊告曰:“强耆,彼天子名般那,为三十三天军将。”
彼时,尊者卢夷强耆白曰:“世尊,今正是时。善逝,今正是时。若世尊为诸比丘说跋地罗帝偈及其义者,诸比丘从世尊闻已,当善受持。”
世尊告曰:“强耆,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为汝广说其义。”
尊者卢夷强耆白曰:“唯然,当受教听。”
佛言:
“慎莫念过去,亦勿愿未来,
过去事已灭,未来复未至。
现在所有法,彼亦当为思,
念无有坚强,慧者觉如是。
若作圣人行,孰知愁于死?
我要不会彼,大苦灾患终。
如是行精勤,昼夜无懈怠,
是故常当说,跋地罗帝偈。
“强耆,云何比丘念过去耶?若比丘乐过去色,欲、著、住;乐过去觉、想、行、识,欲、著、住,如是比丘念过去也。强耆,云何比丘不念过去?若比丘不乐过去色,不欲、不著、不住;不乐过去觉、想、行、识,不欲、不著、不住,如是比丘不念过去。
“强耆,云何比丘愿未来耶?若比丘乐未来色,欲、著、住;乐未来觉、想、行、识,欲、著、住,如是比丘愿未来也。强耆,云何比丘不愿未来?若比丘不乐未来色,不欲、不著、不住;不乐未来觉、想、行、识,不欲、不著、不住,如是比丘不愿未来。
“强耆,云何比丘受现在法?若比丘乐现在色,欲、著、住;乐现在觉、想、行、识,欲、著、住,如是比丘受现在法。强耆,云何比丘不受现在法?若比丘不乐现在色,不欲、不著、不住;不乐现在觉、想、行、识,不欲、不著、不住,如是比丘不受现在法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卢夷强耆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根本分别品阿难说经第六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尊者阿难为诸比丘夜集讲堂,说跋地罗帝偈及其义也。
尔时,有一比丘过夜平旦,往诣佛所,稽首作礼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,彼尊者阿难为诸比丘夜集讲堂,说跋地罗帝偈及其义也。”
于是,世尊告一比丘:“汝往至阿难比丘所,作如是语:‘阿难,世尊呼汝。’”
彼一比丘受世尊教,即从座起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,往至尊者阿难所而语曰:“世尊呼尊者阿难。”
尊者阿难即往佛所,稽首作礼,却住一面。世尊问曰:“阿难,汝实为诸比丘夜集讲堂,说跋地罗帝偈及其义耶?”
尊者阿难答曰:“唯然。”
世尊问曰:“阿难,汝云何为诸比丘说跋地罗帝偈及其义耶?”
尊者阿难即便说曰:
“慎莫念过去,亦勿愿未来,
过去事已灭,未来复未至。
现在所有法,彼亦当为思,
念无有坚强,慧者觉如是。
若作圣人行,孰知愁于死?
我要不会彼,大苦灾患终。
如是行精勤,昼夜无懈怠,
是故常当说,跋地罗帝偈。”
世尊即复问曰:“阿难,云何比丘念过去耶?”
尊者阿难答曰:“世尊,若有比丘乐过去色,欲、著、住;乐过去觉、想、行、识,欲、著、住,如是比丘念过去也。”
世尊即复问曰:“阿难,云何比丘不念过去?”
尊者阿难答曰:“世尊,若比丘不乐过去色,不欲、不著、不住;不乐过去觉、想、行、识,不欲、不著、不住,如是比丘不念过去。”
世尊即复问曰:“阿难,云何比丘愿未来耶?”
尊者阿难答曰:“世尊,若比丘乐未来色,欲、著、住;乐未来觉、想、行、识,欲、著、住,如是比丘愿未来也。”
世尊即复问曰:“阿难,云何比丘不愿未来?”
尊者阿难答曰:“世尊,若比丘不乐未来色,不欲、不著、不住;不乐未来觉、想、行、识,不欲、不著、不住,如是比丘不愿未来。”
世尊即复问曰:“阿难,云何比丘受现在法?”
尊者阿难答曰:“世尊,若比丘乐现在色,欲、著、住;乐现在觉、想、行、识,欲、著、住,如是比丘受现在法。”
世尊即复问曰:“阿难,云何比丘不受现在法?”
尊者阿难答曰:“世尊,若比丘不乐现在色,不欲、不著、不住;不乐现在觉、想、行、识,不欲、不著、不住,如是比丘不受现在法。世尊,我以如是为诸比丘夜集讲堂,说跋地罗帝偈及其义也。”
于是,世尊告诸比丘:“善哉!善哉!我弟子有眼、有智、有义、有法。所以者何?谓弟子在师面前如是句、如是文广说此义,实如阿难比丘所说,汝等应当如是受持!所以者何?此说观义应如是也。”
佛说如是,尊者阿难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根本分别品意行经第七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为汝说法,初妙、中妙、竟亦妙,有义有文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,谓分别意行经,如意行生。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时,诸比丘受教而听。
佛言:“云何意行生?若有比丘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有觉有观,离生喜乐,得初禅成就游。彼此定乐欲住,彼此定乐欲住已,必有是处,住彼乐彼,命终生梵身天中。诸梵身天者,生彼住彼,受离生喜乐;及比丘住此,入初禅,受离生喜乐。此二离生喜乐,无有差别,二俱等等。所以者何?先此行定,然后生彼,彼此定如是修、如是习、如是广布,生梵身天中,如是意行生。
“复次,比丘觉、观已息,内静、一心,无觉无观,定生喜乐,得第二禅成就游。彼此定乐欲住,彼此定乐欲住已,必有是处,住彼乐彼,命终生晃昱天中。诸晃昱天者,生彼住彼,受定生喜乐;及比丘住此,入第二禅,受定生喜乐。此二定生喜乐,无有差别,二俱等等。所以者何?先此行定,然后生彼,彼此定如是修、如是习、如是广布,生晃昱天中,如是意行生。
“复次,比丘离于喜欲,舍无求游,正念正智而身觉乐,谓圣所说、圣所舍、念、乐住、空,得第三禅成就游。彼此定乐欲住,彼此定乐欲住已,必有是处,住彼乐彼,命终生遍净天中。诸遍净天者,生彼住彼,受无喜乐;及比丘住此,入第三禅,受无喜乐。此二无喜乐,无有差别,二俱等等。所以者何?先此行定,然后生彼,彼此定如是修、如是习、如是广布,生遍净天中,如是意行生。
“复次,比丘乐灭、苦灭、喜、忧本已灭,不苦不乐、舍、念、清净,得第四禅成就游。彼此定乐欲住,彼此定乐欲住已,必有是处,住彼乐彼,命终生果实天中。诸果实天者,生彼住彼,受舍、念、清净乐;及比丘住此,入第四禅,受舍、念、清净乐。此二舍、念、清净乐,无有差别,二俱等等。所以者何?先此行定,然后生彼,彼此定如是修、如是习、如是广布,生果实天中,如是意行生。
“复次,比丘度一切色想,灭有对想,不念若干想,无量空,是无量空处成就游。彼此定乐欲住,彼此定乐欲住已,必有是处,住彼乐彼,命终生无量空处天中。诸无量空处天者,生彼住彼,受无量空处想;及比丘住此,受无量空处想。此二无量空处想,无有差别,二俱等等。所以者何?先此行定,然后生彼,彼此定如是修、如是习、如是广布,生无量空处天中,如是意行生。
“复次,比丘度无量空处,无量识,是无量识处成就游。彼此定乐欲住,彼此定乐欲住已,必有是处,住彼乐彼,命终生无量识处天中。诸无量识处天者,生彼住彼,受无量识处想;及比丘住此,受无量识处想。此二无量识处想,无有差别,二俱等等。所以者何?先此行定,然后生彼,彼此定如是修、如是习、如是广布,生无量识处天中,如是意行生。
“复次,比丘度无量识处,无所有,是无所有处成就游。彼此定乐欲住,彼此定乐欲住已,必有是处,住彼乐彼,命终生无所有处天中。诸无所有处天者,生彼住彼,受无所有处想;及比丘住此,受无所有处想。此二无所有处想,无有差别,二俱等等。所以者何?先此行定,然后生彼,彼此定如是修、如是习、如是广布,生无所有处天中,如是意行生。
“复次,比丘度一切无所有处想,非有想非无想,是非有想非无想处成就游。彼此定乐欲住,彼此定乐欲住已,必有是处,住彼乐彼,命终生非有想非无想处天中。诸非有想非无想处天者,生彼住彼,受非有想非无想处想;及比丘住此,受非有想非无想处想。此二想无有差别,二俱等等。所以者何?先此行定,然后生彼,彼此定如是修、如是习、如是广布,生非有想非无想处天中,如是意行生。
“复次,比丘度一切非有想非无想处想,知灭身触成就游,慧见诸漏尽断智。彼诸定中,此定说最第一、最大、最上、最胜、最妙。犹如因牛有乳,因乳有酪,因酪有生酥,因生酥有熟酥,因熟酥有酥精。酥精者说最第一、最大、最上、最胜、最妙。如是彼诸定中,此定说最第一、最大、最上、最胜、最妙。得此定、依此定、住此定已,不复受生老病死苦,是说苦边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根本分别品拘楼瘦无诤经第八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婆奇瘦剑磨瑟昙拘楼都邑。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当为汝说法,初妙、中妙、竟亦妙,有义有文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,名分别无诤经。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
时,诸比丘受教而听。
佛言:“莫求欲乐、极下贱业,为凡夫行;亦莫求自身苦行,至苦非圣行,无义相应。离此二边,则有中道,成眼成智,自在成定,趣智、趣觉、趣于涅槃。有称、有讥,有无称、无讥而为说法。决定于齐,决定知已,所有内乐当求彼也。莫相道说,亦莫面前称誉。齐限说,莫求齐限。随国俗法,莫是莫非。此分别无诤经事。
“莫求欲乐、极下贱业,为凡夫行;亦莫求自身苦行,至苦非圣行,无义相应者,此何因说?莫求欲乐、极下贱业,为凡夫行,是说一边;亦莫求自身苦行,至苦非圣行,无义相应者,是说二边。莫求欲乐、极下贱业,为凡夫行;亦莫求自身苦行,至苦非圣行,无义相应者,因此故说。
“离此二边,则有中道,成眼成智,自在成定,趣智、趣觉、趣涅槃者,此何因说?有圣道八支,正见乃至正定,是谓为八。离此二边,则有中道,成眼成智,自在成定,趣智、趣觉、趣涅槃者,因此故说。
“有称、有讥,有无称、无讥而为说法者,此何因说?云何为称?云何为讥?而不说法。若有欲相应与喜乐俱,极下贱业,为凡夫行,此法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彼知此已,则便自讥。所以者何?欲者,无常、苦、磨灭法。彼知欲无常已,是故彼一切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彼知此已,是故便自讥。
“自身苦行,至苦非圣行,无义相应,此法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彼知此已,则便自讥。所以者何?彼沙门、梵志所可畏苦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彼沙门、梵志复抱此苦,是故彼一切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彼知此已,是故便自讥。有结不尽,此法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彼知此已,则便自讥。所以者何?若有结不尽者,彼有亦不尽,是故彼一切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彼知此已,是故便自讥也。有结尽者,此法无苦、无烦、无热、无忧戚正行,彼知此已,则便自称。所以者何?若有结尽者,彼有亦尽,是故彼一切无苦、无烦、无热、无忧戚正行,彼知此已,是故便自称也。
“不求内乐,此法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彼知此已,则便自讥。所以者何?若有不求内乐者,彼亦不求内,是故彼一切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彼知此已,是故便自讥也。求于内乐,此法无苦、无烦、无热、无忧戚正行,彼知此已,则便自称。所以者何?若有求内乐者,彼亦求内,是故彼一切无苦、无烦、无热、无忧戚正行,彼知此已,是故便自称。如是有称有讥而不说法也,不称不讥而为说法。
“云何不称不讥而为说法?若欲相应与喜乐俱,极下贱业,为凡夫行,此法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彼知此已,则便说法。所以者何?彼不如是说,欲无常、苦、磨灭法。彼知欲无常已,是故彼一切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。不达此法,唯有苦法,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彼知此已,是故便说法。自身苦行,至苦非圣行,无义相应,此法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彼知此已,则便说法。所以者何?彼不如是说,自身苦行,至苦非圣行,无义相应,此法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。不达此法,唯有苦法,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彼知此已,是故便说法也。
“有结不尽,此法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彼知此已,则便说法。所以者何?彼不如是说,若有结不尽者,彼有亦不尽,是故彼一切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。不达此法,唯有苦法,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彼知此已,是故便说法也。有结尽者,此法无苦、无烦、无热、无忧戚正行,彼知此已,则便说法。所以者何?彼不如是说,若有结尽者,彼有亦尽,是故彼一切无苦、无烦、无热、无忧戚正行。不达此法,唯无苦法,无烦、无热、无忧戚正行,彼知此已,是故便说法也。
“不求内乐,此法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彼知此已,则便说法。所以者何?彼不如是说,若不求内乐者,彼亦不求内,是故彼一切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。不达此法,唯有苦法,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彼知此已,是故便说法也。求于内乐,此法无苦、无烦、无热、无忧戚正行,彼知此已,则便说法。所以者何?彼不如是说,若有求内乐者,彼亦求内,是故彼一切无苦、无烦、无热、无忧戚正行。不达此法,唯无苦法,无烦、无热、无忧戚正行,彼知此已,是故便说法。如是不称、不讥而为说法,有称有讥、有无称无讥而为说法者,因此故说也。
“决定于齐,决定知已,所有内乐当求彼者。此何因说?有乐,非圣乐是凡夫乐,病本、痈本、箭刺之本,有食有生死,不可修、不可习、不可广布,我说于彼则不可修也。有乐,是圣乐、无欲乐、离乐、息乐、正觉之乐,无食无生死,可修、可习、可广布,我说于彼则可修也。
“云何有乐,非圣乐是凡夫乐,病本、痈本、箭刺之本,有食有生死,不可修、不可习、不可广布,我说于彼不可修耶?彼若因五欲功德生喜生乐,此乐非圣乐,是凡夫乐,病本、痈本、箭刺之本,有食有生死,不可修、不可习、不可广布,我说于彼则不可修。
“云何有乐,是圣乐、无欲乐、离乐、息乐、正觉之乐,无食无生死,可修、可习、可广布,我说于彼则可修耶?若有比丘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至得第四禅成就游,此乐是圣乐、无欲乐、离乐、息乐、正觉之乐,无食无生死,可修、可习、可广布,我说于彼则可修也。决定于齐,决定知已,所有内乐当求彼者,因此故说。
“莫相道说,亦莫面前称誉者,此何因说?有相道说不真实、虚妄无义相应,有相道说真实、不虚妄无义相应,有相道说真实、不虚妄与义相应。于中若有道说不真实、虚妄无义相应者,此终不可说;于中若有道说真实、不虚妄无义相应者,彼亦当学不说是也;于中若有道说真实、不虚妄义相应者,彼为知时,正智正念,令成就彼。如是面前称誉,莫相道说,亦莫面前称誉者,因此故说。
“齐限说,莫不齐限者,此何因说?不齐限说者,烦身,念喜忘,心疲极,声坏,向智者不自在也。齐限说者,不烦身,念不喜忘,心不疲极,声不坏,向智者得自在也。齐限说,莫不齐限者,因此故说。
“随国俗法,莫是莫非者,此何因说?云何随国俗法,是及非耶?彼彼方、彼彼人间、彼彼事,或说瓯,或说[木+堕],或说杅,或说碗,或说器。如彼彼方、彼彼人间、彼彼事,或说瓯,或说[木+堕],或说杅,或说碗,或说器,彼彼事随其力,一向说此是真谛,余者虚妄,如是随国俗法,是及非也。云何随国俗法,不是不非耶?彼彼方、彼彼人间、彼彼事,或说瓯,或说[木+堕],或说杅,或说碗,或说器。如彼彼方、彼彼人间、彼彼事,或说瓯,或说[木+堕],或说杅,或说碗,或说器,彼彼事不随其力,不一向说此是真谛,余者虚妄,如是随国俗法,不是不非也。随国俗法,莫是莫非者,因此故说。
“有诤法、无诤法。云何有诤法?云何无诤法?若欲相应与喜乐俱,极下贱业,为凡夫行,此法有诤。以何等故此法有诤?此法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是故此法则有诤也。若自身苦行,至苦非圣行,无义相应,此法有诤。以何等故此法有诤?此法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是故此法则有诤也。离此二边,则有中道,成眼成智,自在成定,趣智、趣觉、趣于涅槃,此法无诤。以何等故此法无诤?此法无苦、无烦、无热、无忧戚正行,是故此法则无诤也。
“有结不尽,此法有诤。以何等故此法有诤?此法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是故此法则有诤也。有结灭尽,此法无诤。以何等故此法无诤?此法无苦、无烦、无热、无忧戚正行,是故此法则无诤也。
“不求内乐,此法有诤。以何等故此法有诤?此法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是故此法则有诤也。求于内乐,此法无诤。以何等故此法无诤?此法无苦、无烦、无热、无忧戚正行,是故此法则无诤也。
“于中若有乐,非圣乐是凡夫乐,病本、痈本、箭刺之本,有食有生死,不可修、不可习、不可广布,我说于彼则不可修,此法有诤。以何等故此法有诤?此法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是故此法则有诤也。于中若有乐,是圣乐、无欲乐、离乐、息乐、正觉之乐,无食无生死,可修、可习、可广布,我说于彼则可修也,此法无诤。以何等故此法无诤?此法无苦、无烦、无热、无忧戚正行,是故此法则无诤也。
“于中若有道说不真实、虚妄无义相应,此法有诤。以何等故此法有诤?此法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是故此法则有诤也。于中若有道说真实、不虚妄无义相应,此法有诤。以何等故此法有诤?此法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是故此法则有诤也。于中若有道说真实、不虚妄与义相应,此法无诤。以何等故此法无诤?此法无苦、无烦、无热、无忧戚正行,是故此法则无诤也。
“无齐限说者,此法有诤。以何等故此法有诤?此法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是故此法则有诤也。齐限说者,此法无诤。以何等故此法无诤?此法无苦、无烦、无热、无忧戚正行,是故此法则无诤也。
“随国俗法,是及非,此法有诤。以何等故此法有诤?于法有苦、有烦、有热、有忧戚邪行,是故此法则有诤也。随国俗法,不是不非,此法无诤。以何等故此法无诤?此法无苦、无烦、无热、无忧戚正行,是故此法则无诤也。
“是谓诤法,汝等当知诤法及无诤法。知诤法及无诤法已,弃舍诤法,修习无诤法,汝等当学。”
如是须菩提族姓子以无诤道,于后知法如法、知法如真实,须菩提说偈:“此行真实空,舍此住止息。”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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